那一句苦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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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句苦涩的话
叶如盛
这次考试全班成绩普遍在下滑,进步的不明显,退步的倒是很惊人。除非麻木不仁,大家心里的滋味都不好受。那天考完最后一科,很多同学通过对答案,自己估分,在试卷还未批改,最后的分数还未统计出来的时候,对这次的考试成绩已经有了一个明晰的估计。在教室门口,瑞旭同学悄悄地对我说,老师,这次考试我考得很差,到时候你不要骂我行吗?声音很低,带着苦涩和无奈,灯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我分明可以感受得到他满身的疲惫与憔粹,仿佛是从失败的战场归来的战士,又像是历尽惊涛骇浪的水手,一种苍凉悲壮的感觉在心中且奔且喊。听到瑞旭的这句话,我心里酸溜溜的,难言的苦涩涌上心头,面对眼前的这个男生我竟一时语塞。其实我想说,瑞旭,我怎么会骂你,你有哪一点能让我骂,在你面前我不用骂,也不忍心骂,对于一个有着强烈进取心,对于一个勤奋已经到顶,对于一个不须扬鞭自奋蹄,对于一个高度自觉,不考大学誓不休的学生来说,考试的失败本身就是对他最大的折磨与残忍,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一个尽了最大力气的学生。
在高三(1)班的优秀学生群体中,瑞旭同学绝对是杰出的代表,在一班再也没有一个男生像他一样如此纯粹了。他专心地学习,努力地追求,在宁静的校园里做着纯净的学问。他愿坐冷板凳,心无旁鹜,一头扎进书山题海,用极虔诚的心灵坚定地编织和设计属于自己的梦想。他远离亲人,孤独地求学,但他的心灵是阳光的,他的心态是乐观的,他总是用可爱的笑脸面对生活的每一天,执着地追求、顽强地进取,在通往理想的道路上奋然前行。我们知道他也会感受到失败,体会到痛苦,那是一种付出和回报难成正比的失落与悲哀,但他永远保持战斗的姿态,愈挫愈勇,大有与天地比高低的信心和勇气。在此我只是默默地为他祝福,巴尔扎克说,所有坚韧不拨的努力迟早都会得到回报,愿他永远保持这样高贵的姿态,当蓝色蛹经过艰难的蜕变后,一定是只美丽的金蝴蝶。
记得师范毕业,第一次踏上讲台的那一刻,我就告诫自己,绝不要以成绩作为评判学生的惟一标准,好的结果固然重要,但追求成绩过程中的情感、态度、价值观,平时表现出来的道德水准、见识修养、举止言行、习惯风度更能触动人心。庸俗散漫令人厌恶,高分低能同样悲哀。若是举止可爱,性格讨人欢喜,悟性又高,学习成绩也拔尖,那就是可遇不可求了。瑞旭同学仅是偶然考差了一次而已,在任何班级都有这样的一个群体,他们成绩并不突出,但从不懈怠,而是永远保持战斗的姿态,坚韧不拔,愈挫愈勇,不管周围是什么宣嚣,他们固守心灵的净土,怀着极其虔诚和庄严的神情,在高考的朝圣路上永不止步,踽踽而行,纵然一路无人喝彩,照样奋然前行。对这样的群体,我不会轻视、不会指责,更不会鄙夷和嘲笑,相反,我对他们肃然起敬,永远怀着的是最尊敬的态度。他们是一群最可爱的人,正是他们默默地支起整个班级的大厦,用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力量在创造和改变着这个班级的风气。他们不是香槟的肤浅与平淡,也不是白兰地的浓烈与张扬,而是悠远醇厚的茅台佳酿,历久弥香,愈益深厚。他们不是蠢笨的企鹅,也不是灵巧的麻雀,而是沉稳的海鸥,坚定执着,志存高远。
成绩的追求永无止境,事业的成败各有标准,人的能力同样是各有高下,正像庄子在《养生主》中所言“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己;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笔者认为,一个人做任何事情只要全力以赴,尽了最大努力,纵然结果不令人满意,也完全可以无怨无悔,面对属于别人的鲜花和掌声,他照样要接受人们最崇高的敬意。其实,拥有平凡也不错,平凡绝非平庸,更非不思进取。生活本来就是平凡的,只要我们付出了努力,承担了责任,实现了自身存在的价值,平凡人也同样可敬可爱,具有魅力。
我们可以赞美他人的成功,也可以羡慕别人的富有,但绝不可轻视自已的平凡。只要自己对自己满意,为自己鼓掌喝彩,那就是一种幸福和快乐。 在平凡的生命之旅中我们须有这样的认识:失败和挫折,谁能避免?睿智的人不是自怨自艾,望伤兴叹,而是及时疗伤,重整旗鼓,扬帆远航。正因为我们是平凡的,我们更需要学会过滤自己的心境,经常打扫心灵的库房,把昨日的烦恼清扫出去,腾出心灵的空间来存放更多今天的欢乐。向平凡但不平庸的同学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