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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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和着雾融在一起,漂浮在树杪林间,的幽微和美妙的感受伴着朱自清的《荷塘月动。
“月光如流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塘中的月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奏着的名曲”。朱自清的月把流动的月光与月影如音乐一样演奏出来,如诗如曲。其实,这不是朱自清的发明,古早就有了赏月中的“听月”、“响月”之说了,《金瓶梅》描写花园的一段中就有“……又登一个大楼,写‘听月楼’。”。恩格斯也曾对感官有一段论述,大意是说,嗅觉和味觉是同源、同类的感觉,视觉和听觉所感知是物质的动。
《周易》中有、乾坤之说。乾是,是,是刚壮美;坤是月,是,是柔纤美。古代文士多认为晚的月远胜于朝暮之景。如明朝的袁宏道在《西湖记述二》中写道:
西湖最盛为,为月;一之盛为朝烟,为夕岚。……月景尤不可言,花态柳,山容意别是一种趣味。
袁宏道认为西湖的一年之景,首推景和月,月更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的月究竟因何而美,为什么让袁宏道辈如此倾心,如此心醉,如此心仪之至。也许是月的、形、影、味道、调、氛、韵律的变幻莫测,让生出种种莫名的绪。
一、相思、离愁绪与伤、别离
“多只有庭月,犹为离照落花。”, 张泌的《寄》中的月华抚平了一颗寂寞、离愁的心。“海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张九龄的《望月怀远》里的月辉体现了相思和关怀之。李冶的“离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别后相思似月,云间到曾城。”,李白的“前明月光,疑是地霜。举望明月,低思故乡。”,“举杯邀明月,对饮。”, 范仲淹的“年年今,月华如练,长是千里。”,苏轼的“但愿长久,千里共婵娟。”。他们眼中的明月是可以驱散孤寂和相思,是对思乡和祝福的寄托和象征。
杜甫的《月忆舍弟》“露从今白,月是故乡明。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及《梦李白》“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以明月、落月抒发了因战生死离别的伤感怀,表达了收拾河山、亲朋团聚的愿望。姜白石《扬州慢》“二十四桥仍在,,冷月无声。”,月本无心,却点出了繁华过后的凄凉景况。
二、清寒、凝静况味与含虚、灵动之
李贺《马诗之五》“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似钩的月更加凝重了大漠的旷远、荒寒与广阔; 杜牧《秋夕》“天阶凉如,坐看牵牛织女星。”,幽静的月凉如,画出了宫女静坐月下的深深的幽怨之态;王维《新竹诗》“细枝风响,疏影月光寒。”,表现了风来月寒的空旷寂静、清寒凄怨的意境。
曹植《七哀诗》“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月愁思,悲叹有余哀。”将无声无息的月光描绘有形、有感、有律的事物,使月光灵动起来。宋之问“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白居易“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月来风到,浓浓淡淡的天香从云外飘来,在幽静的山寺里寻那云外飘来的桂子,此时的月含虚、灵动之光弥漫整个山寺。
三、空灵、幽明之音与澄清、高洁之曲
皎洁的明月从古至今照耀着多少离,杜牧《寄扬州韩绰判官》“二十四桥明月,玉教吹箫?”,李贺《李凭箜篌引》 “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寒兔”,皎洁的月亮投影于,显得幽深渺远,洁静的月华伴着哀怨的乐曲变得如此的凄清。欧修《梦中作》“凉吹笛千山月”,将那月与笛声绝妙地融和在一起,让感受到空灵、高洁和清幽的境界。
张若虚的《江花月》无疑是咏月的绝唱,从“连海平,海明月共生。”到“江天一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尽,江潭落月复西斜。”,直至“不知乘月几归,落月摇满江树。”,把月生、月洁、月中、月斜到月落与江、江天、江流、江潭、江树等融合,构一幅江之从月升到月落的幻般的画境,谱写一首融天籁和籁于一体的澄清、高洁之曲。
四、赏月、移月之味与玩月、把月之趣
明代的张大复游破山寺后,记下自己赏月的体会,“邵茂齐有言,天月能移世界,果然!……种种常见之物,月照之则深,蒙之则静;金碧之彩,披之则醇;惨悴之容,承之则奇;……在月下,亦忘我之为我也。” 张大复体味出月境的深、静、醇、奇、淡、幽等种种风
“溶溶月,瑟瑟风声”,自古至今赏月之风不绝。杭州西湖的三潭印月,塔内烛光从五个小孔映出无数月影,与倒映湖面的天明月相辉映,可谓奇妙之极;杭州西湖的平湖秋月,收,月华似泻,千顷一碧,特别的澄洁空明;江苏无锡惠山的二泉映月,清泉之中映出皎皎明月的楚楚倒影,清寒幽静。其他如广西桂林的象山月、山东崂山的太清月、浙江天童山的平台铺月、山东泰山的古松筛月、山西五台山的五台滚月、广东惠州西湖的苏堤玩月等不可胜数。
《红楼梦》中湘云和黛玉喜月,湘云对黛玉说,“这山赏月虽好,终不及近赏月更妙。你知道这山坡底下就是池沿,山坳里近一个所在就是凹晶馆。可知当盖这园子时就有学问。这山之高,就做凸碧;山之低洼近,就作凹晶。这‘凸’‘凹’二字,历来用的最少。如今直用作轩馆之名,更觉新鲜,不落窠臼。可知这两一下,一明一暗,一高一矮,一山一,竟是特因玩月而设此。有那山高月小的,便往这里来;有那皓月清的,便往那里去。”。她们坐在凹晶馆的竹凳,见到“天一轮皓月,池中一轮月,下争辉,如置于晶宫鲛室之内。微风一过,粼粼然池面皱碧铺纹,真令神清净。”。曹雪芹是绝对的玩月高手,他精准地点出山月与月之不同,神奇地把玩“山高月小”与“皓月碧”的玄妙月景。
“月来满地”,月华,润洁、含虚而流辉;月,明净、如而照远。“月行似踏”,朦胧的淡月,素净而飘渺;如的朗月,澄清而茫。每当,月白风清,桂子飘香,月华似泻,山中岩下有清潭一泓,则“掬月在手,弄花香满衣。”。这种近于幻化的境界里,真可谓是天月之移世界,沐浴在洁净的月光之下,、物两忘,融于一派空明、澄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