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新的世界货币制度(中)0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6 07:34:04
二.美元失去世界货币王位和新的世界货币制度的建立

  此次波及全球的金融海啸,就是美国金融泡沫破灭后对美元的一次总清算。为挽救其金融崩溃,美国当局不得不以巨额注资去填补因过分“高效”而绷紧的债务链条普遍断裂后形成的巨大资金黑洞,美元因此而加速贬值乃至最后退出世界货币王座已指日可待。

  但光是注资缩短金融杠杆还是解救不了金融泡沫破灭最终将导致金融公司破产的厄运。好的金融体制应为实体经济提供有益的服务,使其运行更有效率,社会风险更小更安全稳妥;而不是相反,以更大的社会风险危及实体经济。为解决这个问题,美国过于庞大的金融产业必须有可为之服务,并与之彼此受益互利的可靠实业基础,而不能仍旧还是建立在狭小的实业立锥之基上的硕大危楼,脱离其实业根基而自我炒作循环膨胀。

  而美元大幅贬值后将有利于美国出口贸易,有利于恢复其实业根基。

  美国金融资本更会寻求以各种手段廉价控制中国等发展中国家更多的产业,以便在丧失以美元霸权掠夺世界财富的手段后仍能保有尽量多的可吸血剥削的财富源泉。(中国股市跌去七、八成为国际金融资本提供了绝好的机会。)

  美国金融资本还会抓住一切相对有限的资源产品进行炒作,制造全球通货膨胀以转嫁危机损失。

  美国政府也必定会力争在新的世界货币体制中,实现对自己最有利的规则和地位。

  总之,美国力图以各种手段,包括向中国及全球转嫁危机,最大限度地减少其危机损失,即使失去美元霸权,也要尽可能保住财富实力和源泉,及最强大的国际经济和政治地位。

  美国以其一国货币充当世界货币并独享其利益的荒谬,早为世界各国所厌恶。此次美元霸权导致的金融危机殃及全球更是遭到全世界一致指责,美国也将自知无力继续维持美元霸权。因此,建立取代美元的新的世界货币体制已不可避免。

  欧洲、日本将是新的世界货币制度的积极倡导者,力图形成在统一的世界货币制度中,其本位币欧元、日元与美元相差不远的国际地位。欧洲政治上的不统一,日本在军事和政治上从属美国的地位,使欧元和日元先天不足,尚难以匹敌美元。

  中国、俄罗斯、印度、巴西等新兴国家无疑也将积极参与新的世界货币制度的建立过程,并尽可能争取对自己有利的规则和地位。其中以解决了内部机制的俄罗斯要求最为迫切。

  但新兴国家各有其弱点,或因其经济规模,或因其内部原因,其本位币不仅均不能与美元同日而语,甚至难以匹敌欧元、日元。

  日益发展的国际贸易和投资不能没有世界货币,而世界货币又不能是一国货币。

  但如多国货币共同成为世界货币,则又与货币作为商品世界等一价值尺度的性质相矛盾。一切商品只有将其交换价值相对地表现在一种(货币)商品上面,以其为一般等价物,才能有商品世界统一的价值表现,表现出所有商品相对的交换价值,并通过与等一的货币媒介的交换实现任意不同种商品之间的交换。(这种等一的价值尺度还不能仅是一种观念的计算货币,不能实际成为交换媒介的观念货币也不可能具价值尺度功能。)

  如仍继续维持目前的各国货币浮动汇率制度,因美元将不再好使(先丧失其世界财富储藏手段功能后又影响到其世界流通手段功能),则其它货币和一些国际贸易大宗基础商品均缺乏一个等一的价值尺度标价,而只能是以汇率浮动的各国货币标价,实际上只有这些货币各自的价值表现体系,却没有全球商品(包括各国货币)统一的价值表现。

  就像是商品交换初期还没产生一般等价物时缺乏一个等一的价值尺度,大宗主要商品都各有能与之直接交换的一系列对立商品作为其一系列交换价值,因而这些各主要商品也就是与其各自对立的一系列商品的共同交换价值,这些主要商品也就成为局限性(一定范围)的一般等价物。这些由大宗主要商品形成的(多种)局限性一般等价物体系,实际上就类似于缺乏世界货币等一的价值尺度时,由一系列汇率互相浮动的各国货币共同组成的国际货币体系。

  在没有一般等价物时,商品的等价交换原则——即同样的物在同样的时间地点及同样的交换条件下不应有不同的市场交换价值,就因无法根据一个等一的价值尺度予以彻底贯彻,而只能是在其频繁的破坏(与等价原则背离)中靠一个无形的等价原则去调整维系。

  这个无形的等价原则,即市场“看不见的手”,在古代还未产生一般等价物时,其最直接的(等价原则)调整,就是那些成为局限性一般等价物的主要商品之间的交换和比价变动,“最初的商人和其它交换当事人为谋利而在流通领域把不同的商品换来换去的行为,使这种调整和维系更加迅速和及时。等价交换就如同‘看不见的手’总是在不断消除与原则相悖的东西。等价原则在一般等价物统一的价值表现还未出现的时期,已经在自动维系商品交换价值的社会等一标准,从而维系着没有一般等价物外在表现的统一价值体系。”[注4]

  而在当代(假定)缺乏世界货币的国际贸易中,则是各国货币之间汇率自由浮动,各国货币大量而频繁的兑换交易(主要是货币及其衍生品投机),维持着交换价值的世界等一性标准。

  不论是古代无一般等价物时各主要商品构成的局限性一般等价物体系,还是当代无世界货币时自由浮动的各国货币构成的(世界范围的)局限性一般等价物体系,这些局限性的一般等价物其本身的交换价值都是相对地表现在能与之直接交换的一系列对立商品上,因此,(无形的等价交换原则所体现的)这些局限性一般等价物之间比价的调整,就不仅是由于它们之间的频繁交换(包括投机),而且还受到这些古时的主要商品或当代的各国货币与各自直接交换的商品之间的交换和比价变动,以及所有这些变化所导致的商品生产和供需变化所产生的影响。

  因此浮动汇率条件下汇率的变动还明显受到各国货币对一系列大宗资源产品的标价和交易的影响。

  但缺乏一般等价物统一的价值表现,不仅妨碍交换,而且等价交换就只能是一个不断被破坏的等价原则,其等价效果则常常因还未调整到均衡状态就又要进行新的调整而大打折扣,因此将极大地限制商品流通及生产的效率。

  我在《价值论》一书中论述扩大的价值形式时曾说:“商品交换的等价原则虽说在没有一般等价物出现的时期总是在不断清除与等价原则相悖的情况,强制性地维系着商品世界统一的价值体系。但也正因如此,它总是处在不断的调整之中,任何一种商品生产和消费以及交换方面的变动,都会引起一系列的调整。等价原则调整的频繁正说明了它遭破坏的频繁,因此它只是一个无形的市场调整原则,它的等价效果也不会充分体现出来,各商品之间交换价值量的相对关系不可能有稳定的表现。并且要交换的商品越多,等价原则的破坏和调整就越频繁,商品之间的相对价值关系就越不稳定。因此,还未产生一般等价物的历史时期只能是商品种类还不很丰富的时期。随着商品种类的增多,市场便呼唤着能将等价原则彻底贯彻的新形式。[注5]”[注6]

  这些论述不仅适合还未出现一般等价物的古代,而且也更适合当代没有世界货币等一价值尺度的情况。

  在金融及各种经济关系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国际贸易规模巨大,商品种类繁多,光是各国货币就不下一、二百种。这上百种货币以汇率自由浮动维系的世界价值交换体系将因其过于复杂而陷于极大的混乱,其没完没了的频繁调整(包括与其它众多商品交换的相互影响)使其不会有任何稳定的表现,从而失去了维系交换价值世界统一标准的作用。因此在一般等价物缺位时,靠汇率自由浮动维系的世界交换价值标准体系不能容下太多种货币,而只适合于少数几种货币组成,就如“还未产生一般等价物的历史时期只能是商品种类还不很丰富的时期”一个道理。

  而少数几国本位币成为世界货币与一国货币成为世界货币同样悖理。要起世界货币作用,就必须以逆差流出国门。因此形成要么组成世界货币体系的几国货币都在贬值,从而否定其世界货币(财富储藏手段)的性质;要么这几国消除逆差,则没有世界货币。

  不仅如此,在金融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强势者可充分利用各种金融杠杆频繁制造某些货币体系剧烈的金融动荡和危机而掠夺财富,从而更加剧了国际货币体系所维系的世界等一价值标准的严重混乱,并导致不断出现经济灾难。因此最终必导致各国纷纷采取安全的货币管制政策,限制其货币自由兑换,从而彻底动摇浮动汇率的存在基础。加之这少数几种组成世界货币体系的国际货币(类似现在美元)不断贬值的趋势,其所维系的价值标准体系必陷于极度紊乱而彻底崩溃。

  因此,在无世界货币条件下,以各国货币按浮动汇率自由兑换来维系的世界统一的交换价值标准体系,不仅低效多灾,而且没有发展的可持续性。

  而如果将货币兑换由浮动汇率变成固定汇率,则不仅缺少了市场浮动汇率所维系的世界等一标准的交换价值体系,而且还必将引起各主要国际货币滥发无度,导致世界交换价值标准体系的彻底混乱和瓦解。从而造成更大的全球金融灾难乃至崩溃。因此其比浮动汇率更荒谬,更不可持续。

  而各种定期调整的半固定汇率制度,则其既不能脱离自由兑换的市场浮动汇率体系(以作为定期调整的基础标准),从而仍是浮动汇率在发挥作用,同时又兼有固定汇率滥发货币及导致世界交换价值标准紊乱之弊。

  综上所述,那些靠多种局限性一般等价物所维系的社会统一价值体系只能是一种暂时的过渡形态,即使在商品流通和生产尚不发达的古代,它也只是历史的一瞬;更何况在经济金融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它就更不可能持久。

  我在《价值论》扩大的价值形式那一节最后写道:“等价交换机制维持的统一价值体系迟早以它内在阴场的引力从商品大千世界中吸附出一个一般效用物外在的阳形。成为这个统一价值体系客观的交换价值物。当人们无法将自己的商品及时换到所需要的具体商品或暂时不需要什么具体商品但必须及时实现自己商品的交换价值并保存其一般效用时,于是就需要商品世界有与具体使用价值形式分离的独立的一般使用价值。人们会本能地用自己的商品交换那些能随时方便地交换其它商品的商品,这种特殊商品不仅是由于使用广泛,而且与其它商品相对的交换价值不能处于下降的趋势,不能因保有它而受损失,因此它的物质形式也不能是易损物。如此才会广泛为人所接受,越是广泛为人所接受,可替代性就越大,其相对的交换价值也就越是处于上升趋势,它也因此越是广为人所接受,从而越是成为超脱其原具体用途的一般使用价值物。社会共同的一般使用价值物和交换价值物终于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注7]

  因此,那久违的实物货币——黄金,将无可置疑地王者回归。此必然性并非仅因黄金本身的物质属性,而且还是商品交换的内在等价法则必然选择的结果。正如我在《价值论》中所说“是这个内在统一的交换价值标准和体系选择了一般等价物的外在形式和表现,而不是一般等价物造就了交换价值统一的社会标准。总之是交换产生的等价原则选择了一般等价物而不是相反。在一般等价物的外在阳形还未出现时,它内在的阴场已经在发挥作用,维持着商品交换铁一样的纪律。”[注8] 而现在,等价交换原则所维系的世界统一交换价值体系又将再次选择经千年历史选择出的世界货币——黄金。

  但是,黄金不管是其产量还是存量都很有限,无法满足敞开供应。因此,它最终必将成为各国国内禁止拥有和交易,而只能用于各国中央银行相互清算的国际储备货币。而白银则会因黄金数量的有限而成为其补充品和替代品,更多地在国际贸易领域执行流通手段职能。虽然在每一特定时期,只会有一种“唯一的”交换物实际起一般等价物作用,但一般等价物不可或缺的功能可能会与这“唯一的”交换物因各种原因产生的局限性发生矛盾(如黄金则因其数量太少),因此其也需有“副手”便于分工和替换,就像司令需要副司令。如最古老的伴生货币牛和羊,金属货币时代的金、银、铜。要紧的是伴生货币之间的比价,(如在我彝族同胞的历史中还能找到的最古老伴生货币之间的比价“一牛等于五羊”。[注9])

  因此,必将出现的贵金属世界货币体系,其最重要的事只是规定黄金和白银之间的兑换率,并定期调整。

  如此世界贸易似将又回到最终受制于黄金、白银供应量的金银本位。许多人会认为这是倒退,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在没有出现世界政府以前只能如此。因为纸币只能是靠政府法律强制用于偿债和流通的法币。

  历史上的金银本位制曾极大地限制了经济发展的速度和规模,也是导致各类经济周期尤其是康德拉季耶夫长周期的根本原因。

  但专用于国际贸易的金银本位制与过去的金银本位不同之处在于,各国国内的货币依然只是纸币,其供应量可不受金银供应量的限制。金银将只是世界货币,因此受到限制的不是各国的内部商品流通和生产,而是国际贸易的扩展速度和规模。况且在当代金融技术和信息产业高度发达,电子信息货币的普遍使用导致货币流通速度空前加快的时代,白银也都可能主要用于国际贸易差额的清偿而并非实际的交换货物。黄金加白银的供应量是否真正会限制国际贸易的发展,还有待于其成为世界货币后世界经济发展的实践。

  但是在目前,金银暂时还不可能立刻复辟王位,因为各资本主义强国一般都是国际收支逆差国。他们绝不愿顺差国赚走自己的黄金!(而这本身就是对黄金的肯定!)他们现在想的是变美元独霸世界货币宝座为几家(美元、欧元、日元、英镑等)共同分享世界货币的经济利益。这几国都有较严肃完备的法律制度和雄厚的财力,不怕他国利用全球化金融开放对其货币及金融进行恶意冲击,因此都会赞同由主要国际货币共同组成的以汇率自由浮动维系世界统一交换价值标准的新世界货币制度。变美国一国利用其货币霸权剥削全世界为西方国际资本共同利用世界货币体系剥削全世界。

  但正如上文所述,这种多国货币汇率自由浮动维系的世界统一价值标准只能是一个暂时的过渡。美元失去其独占世界财富储藏手段功能后,也将逐渐再失去其独占世界流通手段功能。而各国关于建立何种新世界货币制度又很难取得共识。因此,黄金、欧元、日元、英镑等会自然而然填补美元退潮留出的空缺。但很快黄金就会崭露头角,成为真正的世界一般等价物。而欧元、日元等却也因多国货币组成世界货币体系与一国货币成为世界货币同样悖理,(要起世界货币作用,就必须以逆差流出国门,从而形成其贬值趋势否定其世界货币财富储藏手段性质。)因此被黄金严重排挤。而各主要资本主义富国会充分利用世界黄金存量太少,且其占有世界黄金存量绝大部分并控制世界黄金交易的有利地位,联合打压黄金甚至冻结其交易。但这种对黄金的恐惧本身就是对黄金价值的肯定,他们打压黄金却不愿为此过多抛售而只能依靠非市场行为,这反而会使黄金黑市价格暴涨,促使世界各国尽量储备黄金。结果会导致各国对黄金实行管制,鼓励其流入而严限其流出,从而使其成为无法抗拒的国际间最终清偿手段。而那几种国际货币则因其作为世界货币的悖理而被淘汰。由于黄金太少,白银接下来就将成为黄金的替代品和补充品。新的世界货币体系的建立将以金银复辟宣告完成。

  而在此之前,当美元不再是世界财富储藏手段并影响其世界流通手段职能后,会自然形成一个由黄金、欧元、日元、英镑等填补美元留出的真空,并自发地与美元共同组成国际货币体系的暂时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