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爱》】感悟姜福玖系列（十五）。。。

感悟姜福玖（十五）

姜福玖和车恩汐的爱情似乎总没有恣意过，那唯一仅有的盛放却是复仇的时候，为什么只有在那时姜福玖才做得到无所顾忌？是因为对一个人来说，恨远比爱来的霸道吗？恨让世间最柔软的心变得坚硬，而爱，却让世间最坚硬的心变得柔软。姜福玖因为恨，曾经张狂而强势的吻过这个女人，曾经肆无忌惮的和另一个男人抢夺过这个女人，甚至曾经坚定地说只要活着就不会放走这个女人。
可是当恨结束而爱却无法结束的时候，他们的爱情，却再没有盛放过。。。

姜民玖走了，这个男人善良的一生终于在他给姜福玖和车恩汐留下最后一个以爱为名的痛苦之后结束了。在他停止呼吸的那一刻，那因他开始因姜福玖的个性而膨胀的悲剧却并没有结束。 痛苦的依旧痛苦着，爱着的。。。也依旧爱着。
他们还活着，却像是两个正在逐渐死去的人。这世间，有些人死了却可以犹如还活着，而有些人活着却仿佛已经死了。姜民玖死了，可是他却仿佛还活着般依旧影响着这几个人的爱情和命运；而姜福玖和车恩汐还活着，却仿佛已经死去般的失去了活着的生气。人世间的事就是充满了这许多无法解释的困惑，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对于此刻正饱受煎熬的两个人来说，活着，不过就是呼吸而已了吧。。。

我在忍呢！在忍耐呢！
我极力忍耐呢！极力忍耐忍耐忍耐呢！
我多么拼死命去忍耐着呢！
每个人的人生，总有那样一些事需要去忍耐，可是，有些事可以忍耐，而有些事。。。却是无法忍耐的。
比如爱，比如思念，比如，因爱与思念而产生的痛苦。
车恩汐极力忍耐却又无法忍耐的，就是这样的痛苦吧。那跟随心灵的召唤而迈动的脚步，实际上就是她压抑的想念吧，那条熟悉的路，那熟悉的台阶，一步步，一步步，举步艰难的靠近，却终究在一抹自嘲的笑容中停了下来。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来找他的，不是为了他才来的，不是的。。。
不是吗？车恩汐！不想念他吗？不担心他吗？可是因为那句，“福玖，最近变成废人的事。。。”,因为那句话而倏然冻结的心是为了什么呢？
终究是放不下的，她还是去了，她看到了什么？那个朋友口中的废人，她爱的男人，姜福玖，是在怎样活着，她终于看到了。。。

我，猪狗不如，比你想象得更甚。
跟我在一起，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更加倒霉。
走吧！走吧！走吧！
那个曾经有着常人无法比逼视的锋利眼神的男人，那个曾经强势得令人畏惧的男人，那个就在不久前笑着对她说自己过得很好，然后不肯再和她见上一面的男人，如今出现在车恩汐视线中的时候，竟是那样醉生梦死的活着，那样自暴自弃的，仿佛生不如死般的活着。
他在赶走呆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恩汐，多贞，美淑，他似乎想让所有关心他，爱他的人都离开。没有人牵挂他，也没有人需要他牵挂，所有人都去过自己的日子，让他就那样一个人活着，让他就那样自生自灭，他是这么期望的吧。
KTV里撕吼的男人，那让人不忍卒睹的痛苦，颓然躺倒在桌子上的姜福玖，闭上眼睛，心已疲惫，痛却依旧清明。。。 
车恩汐安静的跟随着，不出声，不阻止，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个男人如何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她倾尽所有去爱的男人啊，曾经是怎样坚硬如岩石般的男人啊！当车恩汐的眼中布满了伤痕，泪水终于就那样安静的滑落。
不是说很好吗？不是说过得很好吗？不是说没事吗？
原来，他们都是骗子，原来，他们都过不了这一关。
他，就在她的面前，那样近的距离，触手可及；
她，伸出手去，颤抖的指尖，却终究。。。未曾落下。
车恩汐。。。
离开了。 

姜福玖睁开了眼睛，在车恩汐离开之后。
他没有醉，我说过痛苦的人是不会醉的，他什么都知道，他的心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知道他爱的那个女人来了，他知道她又为他心痛了，他知道她又为了他流泪了，他知道她向他伸出了手，可她终究离开了。。。
做得很好，恩汐！做得很好，就这样离开，离开我！不要回头，永远。。。都不要回头。
。。。
拿起电话，拨通熟悉的号码，无人应答的寂寞忙音之后，姜福玖在车恩汐的电话里，留下了他空荡的声音。
不关你的事，我怎样活着，都是跟你没有关系的人，是绝对，不可以有关系的人，只是，跟我哥哥一样，当作不在这世上的人，那么想着活下去吧，好好的活，不要哭，不要喝酒，也不要再来找我。
话音落下，说的人和听的人，都。。。痛彻心扉。

韩多贞决定放弃了，推开那道门，看到那同样被爱与痛苦折磨得不成样子的两个人，她终于决定放弃了，在那一刻，她终于领悟到，姜福玖和车恩汐，是被命运连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们的爱，痛苦，心，甚至生命，都是连在一起的，只有车恩汐可以救姜福玖，也只有姜福玖可以救车恩汐，那是他们的爱情，是他们的痛苦，旁人。。。都无能为力。
而韩多贞，即使再爱，即使爱得多深，即使在姜福玖的生命中她是多么重要的人，可在这个男人和那个女人的爱情里，她终究。。。是个旁人。他的痛苦，她无能为力，她不是。。。可以救他的人。
所以她选择放开他的手，那执着了10年，原本打算一直执着下去的手，终于在这个男人的痛苦面前选择放开了。
可是，没有用了，不是晚了，而是没有用了。现在困住姜福玖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阻隔在姜福玖和车恩汐之间的那无法跨越的樊篱，也不单单是韩多贞而已。
有些东西，看不见，却注定了永远存在；
有些人，已经逝去，却其实永远。。。都没有逝去。

痛彻心扉过后，姜福玖和车恩汐病了，身体病了，心也病了。
恩汐也过得不太好。。。
你帮帮恩汐好不好？直到她过得好一点。
医院里，金俊成对姜福玖的请求一如那晚韩多贞对车恩汐的请求一样，可是，谁能救得了谁？过不了自己，放不下心结，他们。。。谁也救不了谁。
于是姜福玖只是苦涩的微笑，转过身去，却不期然让车恩汐撞入了他的视线，她脸上恍惚的神情仿佛失了心魂，在姜福玖的眼中就那样划下了一道伤痕。
他们又坐到了一起，中间却隔着一段距离，姜福玖终于说出了他其实一直不愿对车恩汐说的话。哥的遗言，他一直不想车恩汐知道，因为他了解，那其实是把温柔的刀子，会在车恩汐已经伤痕累累的心里再次留下一个永远都不可能愈合的伤口。可是，这个傻傻爱着他的女人，那样执着的无法放下对他的感情，那样被他们这段辛苦且永远都没有可能的爱情所累，他怕这样下去，车恩汐会被这段感情毁了，所以他还是说了。
哥临死前留下遗言，一句一句，用尽所有力气，艰辛的艰辛的。别再让恩汐哭泣，恩汐也是爱你的，不是我，恩汐爱的是你，我没法为恩汐做的，没办法爱的，没办法疼惜的，你来替我千倍万倍的守护她，爱她。那么拜托我之后走的，我哥，那狗崽子，哥全部都知道。
哥的遗言，我说了不去遵从，我说了我没办法去遵从，那个我做不到，我对他说了。
姜福玖终于还是说了，他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子，深深的刺在这个女人的心口，他知道他在对她做着连他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残忍的事，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揭晓了这个答案，他们终于还是要在这样绝望的情况下从此陌路，恩汐终于还是背负了他原本不愿她背负的痛苦。
姜福玖，他又何尝不是在对自己做着残忍的事呢？在他对车恩汐叙述哥哥的遗言时，他也是一句一句，用尽了所有力气，艰辛的艰辛的，直到。。。心也死去。
恩汐啊！忘了吧！忘了我，忘了哥哥，忘了这不应该开始的爱情，忘了所有带给你伤害的过去，忘了吧。。。

他们的爱情，就这样走到尽头了吗？一切，要这样尘埃落定了吗？命运要在这里为他们的故事画上句号了吗？如果是这样，他们是不是太可怜了？于是命运又给他们安排了一次相遇，姜福玖和车恩汐最后一次可以相互凝视的相遇，就在那个给他们开始的男人的灵位前，那样不期然的，发生了。
姜福玖的面前，车恩汐异常的平静，眼中有着痛过之后的疲惫，她向他道歉，她说对不起，让你心烦；对不起，让你疲惫；她说从此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她说她不后悔，那样微笑着，说无论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爱上他，她不后悔。 
这个女人终于要离开了，从此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不，是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他们相互告别，客气的彼此用着敬语，转过身后，那曾经激烈爱过，痛过，挣扎过，却终究要从此陌路的两个人，没有说“再见”。。。
姜福玖和车恩汐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可那彼此割不断的牵系却让他们的脚步缓慢而迟疑，他们的爱情真的就这样结束吗？那一直只有伤痛而从未让他们真正开怀过的爱情，真的就这样结束吗？心中那突然升起的强烈渴望让姜福玖收住了脚步，蓦地回身，看向爱正远去的方向，姜福玖，终于向心中的渴望狂奔。
就一次，就这一次，最后一次，给他们一次机会，在结束之前，让他们不顾一切的。。。爱上一次。

要跟我一起疯狂吗？如果有天谴，由我来承受；如果有人丢石头，也由我来挨，如果有地狱，我也会欣然前往。只是忘记你是谁，忘记我是谁，要跟我一起疯狂吗？要跟我一起离开吗？
。。。
是的，我愿意。
车恩汐专注的凝视，就是她的回答
。。。
最后的狂欢，从这一刻开始，到太阳再次升起之前，他们绝望的爱情，要用一天的时间舞尽他们一辈子的绚烂，然后姜福玖和车恩汐的人生，在这一天过后从此寂灭，甘愿迎来，那漫长岁月中，不再拥有彼此的。。。
永世黑暗。。。
当姜福玖看到车恩汐就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那样好看的笑容，诉说着令他心疼的想念，他的眼中明明充满了渴望，可他终究还是让自己漠然地从她的身边走过，留下了车恩汐那倏然冻结的目光。
不想放弃吧，车恩汐！
虽然也说过要放弃的，虽然因为姜民玖她也要自己放弃过，可是现在，她想要一点点可不可以？一点点，只一点点就好。姜福玖，这个给她的生命带来至爱和至痛的男人，爱他，用尽了她的所有，谁能告诉她，这份爱，她要怎么放手！谁能告诉她，这样的她，要如何在没有他的世界里。。。安然生存。
很好奇，那么辛苦，有没有按时吃饭，不会是哭着度过每一天吧？
不会是醉着度过每一天吧？或者是抽烟度过每一天吧？
想打电话，想去找你，也想问问你到底好不好？
应该会很担心我吧？想告诉你我很好，我真的过得很好，想那么对你说。。。
姜福玖没有回头，那双在他背后紧紧抓住他的手，曾经在什么时候也做过相同的事，在那个时候，他将她纳入了那只为而她温暖的怀中，而现在，当他抬起手来，却是拉开了那双他其实想要握住一辈子的手。
姜福玖，明明因为车恩汐的痛苦而痛苦着，回过身的时候，却让自己的脸上挂起了笑容。
我，过得很好。
没喝酒，没抽烟，饭也吃得多，照顾我的人也很多。
我很好啊！我过得很好。
他很好，他们都很好，他们都这样说。。。他们都在说谎，说着其实彼此都不相信的谎言。

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就在这寒冷的冬夜踏上了他们的又一次静默，车恩汐安静的跟随，一如她无法放下的爱情，那样小心翼翼，亦步亦趋，却又执著的。。。不肯放弃。
是不是每一个人在遭遇爱情的时候都会放低自己，是不是一个人爱得越深就会越卑微，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面对这绝望却无论怎样都无法停止的爱，车恩汐，该怎么做。
想问你件事，我们不可以约会吧？
只是吃个饭，喝个茶，见个面，那样也不可吗？
不是经常的，只是。。。偶尔的，非常偶尔的。
一星期就一次，不是，哪怕就一个月一次，那样也不可以吗？
看我一眼，就看我一眼，为什么不看看我？ 
姜福玖没有回答车恩汐的问题，没有答应她那近乎卑微的请求，也终究没有看她一眼，他就那样走了，漠然的，无视那两个男人对车恩汐的戏弄。可是有谁知道那其实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伪装起来的漠然啊，那被他冷漠的抛在身后的女人，那个眼中写满了伤痛的女人，此刻，她所承受的痛苦,姜福玖，正千倍万倍的承受着。
那痛苦，在车恩汐看不见的时候，化作了拳头，落在那两个戏弄她的男人身上，他终究是无法容忍任何人伤害她，即使是言语上的。可是他怎么会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可以伤害这个女人的，就只有他。在他除了伤害什么都不能给她的现在，他恐怕只能期望。。。她可以远离他。
可是，
如果心还在那儿，身体的远离。。。
有用吗？

姜福玖那漠然的离去后，他们开始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可，那是怎样的日子啊！一个，不吃不喝，醉生梦死，自暴自弃般的，似乎要赶走身边的每一个人独自死去；一个，口中说着我没事，却拼命的填满自己的胃，像是这样就可以填满那颗空落的心。
姜福玖和车恩汐，用不同的方式发泄着各自的痛苦，可到头来，其实什么都没改变，心未变，痛苦未变，爱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