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谈』昆汀·塔伦蒂诺:暴力美学颠覆好莱坞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0 10:49:54

『访谈』昆汀·塔伦蒂诺:暴力美学颠覆好莱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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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汀·塔伦蒂诺是独特的,他语速很快却容易快得胡言乱语;他说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但至今却还能报出一长串在戛纳电影节上批评过《无耻混蛋》的影评人名字。就是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坏小子拍出了像《低俗小说》、《杀死比尔》这样的影片。他最近撂下狠话,发誓会在60岁时“金盆洗手”退出影坛。不管到时会否食言,至少现在,好莱坞已经离不开这个离经叛道的暴力美学大师。

      这位今年才46岁的“鬼才”导演,影响了一代人的电影审美观。他的电影手法奇特而多样,把跳跃的思维、超前的意识、新鲜的视听语言带给观众,而掀起了影迷们对他有如宗教般的狂热。而他所掀起的狂热,乃是源自于他内心对电影一份最狂热的迷恋。

      1994年在接受《名利场》的一次专访中,昆汀的母亲康妮是这样说的:“我想让这个名字填满整个屏幕,一个多音节的名字,昆-汀-塔-伦-蒂-诺。”据她说,昆汀的名字灵感取自福克纳的小说《喧哗与骚动》,同时也得到了影片《枪之烟火》中的角色Quint的发音启发。至于他的姓,康妮说,是她自己造出来的,因为这样能让它显得更酷。这名字的来由与昆汀的作品风格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高雅的文学韵味加上低俗、随兴的灵感发挥,塑造了一个独一无二的传奇。

      没有什么可以浇灭昆汀的电影热忱。从他会讲话、会走路的时候起,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影迷。在他160分智商的脑袋里,有着一些连专家也无法解释的超强记忆因子,所有的电影像一个个文档被归类存放,随便抽一个电影名字出来他能滔滔不绝跟你讲一大堆。在许多影评人的眼里,昆汀是个天生的自大狂、完美主义者,除了用“完美无瑕”,他无法找到别的词去形容他自己的电影。

      今年,《无耻混蛋》成为昆汀在《死亡证据》之后誓言收复失地的强档之作,据说昆汀早在十余年前便开始计划把这个剧本搬上银幕。尽管在戛纳电影节上此片被称作是“大杂烩”,后来又被影评人称为史上最具摇滚风味、黑色调调和幻想色彩的二战题材影片,但这些都是昆汀本色,而且是只有昆汀能玩出来的本色。

      人们发现与昆汀以往风格有所区别的一点是,他这次没有玩《低俗小说》、《杀死比尔》等电影中故事来回跳跃的花招,而是基本按时间顺序来叙述故事。如果说《落水狗》和《低俗小说》让昆汀·塔伦蒂诺崛起影坛,确立了他作为暴力美学和黑色幽默电影代表性导演之一,那《无耻混蛋》无疑标志着他在电影叙事和风格上的成熟。

      昆汀所创作的一系列电影使他成为了一个大众文化的符号,但细数一数,他不算是一个多产电影人,每两三年一部电影的速度,是他刻意在工作与休闲之间维持的平衡点。“我想拍电影,我需要拍电影,”他说,“但我不想像别人一样拍很多电影的理由是,我想抽出时间享受活着的滋味。每次当我全身心投入电影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正从珠穆朗玛峰的山脚向上攀登,而当我从顶峰下来的时候,我更愿意在山脚下面的小木屋歇歇脚。”

       “我想探究一些从没有人碰过的东西,我想拍最令人震惊的美国奴隶故事,不是把它拍成主流大片,而是用意大利式西部片的手法来诠释它,我要把它拍成类型电影,专门探讨那些美国人从来羞于触碰、而其他国家又不敢触碰的题材。”

       “我能够很好地驾驭这类题材,因为我注定就是那个人——或许这正是我的下一座珠峰。”昆汀是特立独行的,可是也正是他的这份不守规矩,才有了这么多不走正道的惊喜。

《周末画报》×昆汀·塔伦蒂诺[b]
MW=《周末画报》 QT=昆汀·塔伦蒂诺(Quentin Tarantino)

[b]MW:一想起昆汀的电影,就会想起《低俗小说》、《杀死比尔》式的火爆血腥暴力,然而在新作《无耻混蛋》(以下称《无》)中,你明显有点收敛。虽然暴力场面不像以前那样极端,但依然叫人拍案叫绝!我很想知道,这个剧本要花多少时间才写成?

QT:从1997年开始写的,那时写出来的情节是我很喜欢的,但那些都称不上是电影,中途我反而去拍摄《杀死比尔》,回头我跟自己说:“保留人物,再重新创作整个故事吧!”然后就再次开始写。坦白说,我不懂打字,这剧本其实是用右手食指这一根手指在1987年出产的Smith Corona打字机打出来的。

MW:《无》中的情节是从你的人生经验变化出来,还是由其它电影启发而来?“混蛋”部队最没有同情心的角色都会出意外,这与你的世界观有否直接关系?
QT:两者都有,这次我问自己“写一个发生在二战时期,一群男人团结起来去做一件事的故事,应该很好玩吧”?就写出了《无》。创作这些故事及角色时,我就是神。我可以透过角色来传达我的想法,可以赋予角色一些行为模式去发展一些渴求。但角色怎么反应是另一回事,有时他们会顺应道德,而有时又腐败得很,这些元素催生了戏剧。

MW:所以,故事到了结尾,遇到一个很大的障碍,那就是真实的历史。你得改写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历史。
QT:我跟其他编剧很不同,故事一直发展下去,编剧开始计算起现实许可与故事发展的可行性,想到自己可能控制不了某些状况而缩窄范围,为自己定了一些框框不去冒险,我从不这样,从没有任何框框,角色要到哪里就到哪里,我不会跟着他们走,处理《无》时也一样,我接受这个历史,但最后还是一如既往那样毫无框框地继续创作下去。由头至尾都是创作,不用担心故事的可靠性。

MW:拍摄过程中可有感到过焦虑?你最欣赏哪位演员?你喜欢跟布拉德·皮特合作吗?
QT: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担心焦虑。《无》就好像一条拉紧了的橡皮圈,一定要够紧才可称为一个情节,愈拉得紧且拉紧的时间愈长,那情节就愈好。我觉得拍摄《无》的压力比起拍《杀死比尔》更大,完全是因为要按着工作时间表的进度赶工,有些场面要在两天内拍完,实在很沉重。然而,我一直想跟布拉德合作,但都没有一个合适的角色给他表演,直至我写到这个剧本,通常我写角色是,脑海中都有三到四位演员适合演,但今次我写艾杜中尉这角色时脑海中只想起布拉德,在拍摄时他为角色灌注了很强个性,出来的效果比任何一个人都耀眼,他一手一脚创造了角色的举止和神态,工作态度很认真,太棒了!

MW:你认为单看电影就可以了解到电影和执导的知识及技巧吗?我知道你是没有受过正统的电影训练的,对吗?
QT:这个问题很有趣,我觉得大部分的所谓电影学院是没有办法将一套美学灌输给人的—你要全靠自己的顿悟去参透。而我认为,若你要成为一个艺术家就得觅得一种适合自己的美学。学院会帮助你怎样去把画面与音效同步、也会教你一些运用镜头或剪接上的小把戏……但我始终认为,若你要成为一个出色的艺术家就得靠自己。之后,你随之也会得到一种唯心的审美观,更加了解自己的创作。

MW:众所周知,昆汀·塔伦蒂诺是一名百分之百的影痴,也是一名储物狂,甚至收藏电影的胶卷及珍贵片段,电影对你如此重要,你还会有成家立室的念头吗?
QT:我当然有想过结婚,其实在数年前,我很想做爸爸,想不到男人也会有这种感觉,但现在又放弃了,于是我又埋首拍了《无》片。不过我不会抗拒结婚和生儿育女的感觉,但我不是那种我要在一年内结婚,就特别去计划行动的人,要遇到适合的对象才可以进行。至于我是不是影痴,大概是吧。其实从没有数过到底我有多少部电影的录像带、雷射影碟、DVD,但我有一些上世纪70年代的电影如《The Girl From StarshipVenus》,一些小制作,一些如果不到戏院看就没有机会再看的电影,又有史提夫·麦昆(SteveMcQueen)个人收藏版本的《巴比龙》,有20多分钟的片段,我花了七千多美元买回来,有很多史提夫·麦昆的大特写,很酷!

MW:戏中的最后一句是“我想这会是我的经典作品”,就算这是真的,你何须在46岁之龄发出这样的宣言呢?
QT:这个时刻的经典不代表你之后不能再拍出比这更棒的作品,如果你认为我这是在自我评核成绩,也就随你喜欢怎样想,我从不理会别人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