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彩虹旗之都——贝鲁特(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5 12:33:25

贝鲁特街景


      巴都是一个酒吧兼餐馆,像贝鲁特大多数同性恋夜生活场所一样,它吸引了男男女女的客人,既有同性恋者,也有非同性恋者。今年初夏的一个周末,当午夜降临的时候,巴都的两个大厅里挤满了100位客人,我只能在他们中间弯弯曲曲地绕行。一间屋子里有鸡尾酒桌、巴凳和栏杆;另一间屋子的一端放满了桌子,另一端有一个高出地面的舞台,男人们放松地倚靠在松软的靠枕上随意聊天。喇叭里播放的是大卫.库塔的欧洲酒吧音乐和保罗.凡.戴克的电子音乐。漂亮的侍者身穿印有“巴都之爱”的T恤,一面服务一面和顾客调笑。
      当克利斯播放音乐时,(他就是在伯朔的套房里人们提到的“漂亮”DJ。)23岁的美籍
黎巴嫩人巴斯尔.扎尔和他在电台工作的的朋友拉勒.凯斯分享着一杯混合饮料,他们把贝鲁特的同性恋场所告诉了我。巴斯尔每年都要到贝鲁特来。他有时会探过身去和长着蜷曲金发的澳大利亚人克利斯调情,让拉勒和我谈话。
      “你来到像巴都这样的地方,以为有很多公开的同性恋男人,但不一定很对,”她说,“我除了巴斯尔还有一个同性恋男朋友,男人们不会在袖口上标出来是同性恋,我怀疑许多同性恋连他们的家人也不知道。在美国,你们有很多同性恋场所,在纽约还有同性恋的体育团体,不
是吗?在这里,你只有在酒吧里可以看到同性恋男人。”
      但是巴斯尓把
贝鲁特说成是一个在性方面很宽松的地方。他说,他的朋友们从外国来到这里,总是为贝鲁特有这么大而公开的同性恋文化感到惊奇不已。
      “大多数和我讲话的美国人害怕到
黎巴嫩来,因为他们心中的贝鲁特还是饱受战争创伤,”巴斯尓说,“他们也可能听信了有偏见的媒体,报导的只是炸弹在何地爆炸,杀死了多少人。事实上,在黎巴嫩受伤或被杀的可能性比遭遇车祸还小。”
      在巴都的出口附近我遇到了莱金,他是一家名为“‘走出去’探险”的加拿大旅行社的合伙创始人,今天晚上偶然来到了这家酒吧。他
说,他到贝鲁特来踩线,看看这里是否能成为他客户的旅游目的地。“‘走出去’探险”旅行社目前有埃及和摩洛哥的线路,他观察贝鲁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想知道这里是否对他的同性恋游客足够安全并有吸引力。
      “到目前为止看到的一切,让我真的很喜欢这座城市,”莱金说,他就要到“狼”酒吧去。“人们都很有趣,很聪明,也很有吸引力。
我们在这儿有生意可做。”
      在
贝鲁特没有单独的同性恋街区,喜欢“串吧”的人更有探险的感觉。巴都的一位侍者告诉我另一家同性恋酒吧,“生活”酒吧,在几英里之外贝鲁特的Ashrafieh区。侍者告诉我方向时说,“告诉出租车司机开过S.N.A.大楼——发音是‘斯纳’——开到山上的街道向右转再向上走半个街区。”尽管大多数酒吧和餐馆都有地址,但贝鲁特曲折的小路像一个迷宫,很多都没有路标。我的出租车司机在他认为是“生活”酒吧的地方把我放下,我又花了10分钟,问了三个人才找到这家酒吧。(其中有两个人问我要指路的小费。)
      到凌晨1时,生活酒吧里大多数客人已经散去,在狭长的店堂里,有几个年纪较大的男人坐在皮长椅上。有一位不愿说出姓名的侍者说,
生活酒吧不公开自己是同性恋酒吧,因为这样做会招来当局额外的监管。
      有一处
贝鲁特当局和同性恋者都知道的场所是“艾希德”,这是城里最有名的同性恋夜总会,在Ashrafieh区西面大约15分钟车程的Sin El Fil街区。艾希德夜总会于1998年开业,很快成为城里夜生活的最后一站,因为疯狂跳舞的人们一直要持续到天亮。每一个人都告诉我,在艾希德夜总会里全部是男人,有些人互相认识,但是没有明显的姓名。瑞德告诉我,以前在这家夜总会里没有人接吻,但是现在他和男友跳舞时经常相吻。
      “当然,不时有保安来阻止我们,但是他们从来不粗暴地压服我们。”瑞德说。
      我在舞池里跳了15分钟就大汗淋漓,耳朵里嗡嗡作响,所以就停了下来。舞池外面有二十几个男人在抽烟闲聊。
      我和其中一位搭上了话,他的名字是安东,单身一人斜靠在夜总会的墙上。他是来自巴黎的大学生,和朋友们几天前来到了
贝鲁特。但是今晚他的朋友们在Gemyazeh区的“森特勒”,这是一家漂亮而人气旺盛的法国餐馆,由建筑师伯纳德.柯瑞设计。安东到艾希德来是为了与一个他在Manjam聊天室聊过的黎巴嫩男人见面。
      但是这个男人没有露面。安东告诉我,这是他在
贝鲁特网上交友的第二次受挫,他第一次的经历不仅很糟糕,甚至可以说很可怕。
      安东说,每一位Manjam聊天室的新用户都会遇到无数提供收费性服务的人,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开始与一名自称是马文的男人聊天
。他们说起见面的事,但是从来没有制定过具体的计划。马文曾经向安东要手机号码,出于某些考虑,安东只给了他酒店的名字。次日上午大约4点的时候,安东在房间里被站在床边的马文叫醒,半睡半醒的安东拒绝了马文过夜的要求。但是后来他很快就清醒了,要马文说出来是怎样进了房间,然后大声吼叫要马文离开,最后马文走了。
      “我仍不相信自己会给他酒店的名字,真傻,前台说不知道他是怎样进来的。”安东说,他和朋友们第二天就换了酒店。
      在这儿与网上结识的男人约会很普遍。圣乔治游艇俱乐部和棕榈海滩酒店的屋顶泳池——两者都在柯尼奇海滨大道,相距不过150英尺——因为成了同性恋者白天游玩的场所而声名远播,特别是在星期六下午。圣乔治俱乐部白天的门票是20美元,而棕榈海滩的游泳池很容易就能
免费进去。
      一个星期六下午,圣乔治巨大的方形游泳池里挤满了男人们,还有带孩子的父母。更多的男人躺在泳池边的椅子上喝着饮料。其中有一
个男人一边往头发上涂发膏,一边往胸上涂防晒霜,同时还用手机在通话。手机铃响的时候,是“欲望城市”的主题音乐。
      几乎没有男人告诉我,他们是一个人到这里来的,而且大多数人对这样的想法表示厌恶。伯朔.马克索说,他旅行社的主要客人是两人成对的或是几个人一起来的,他们以包价的方式到贝鲁特旅游,伯朔和同行们正在策划更多的旅游项目来满足他们的要求。贝鲁特有一些游人众多的一流建筑和其它一些景点,像柯尼奇海滨和罗马时期的浴场遗址,除此之外没有博物馆和特别的旅游资源。伯朔是靠夜总会和派对来做他
的生意的。
      比如,“
阿拉伯熊百万聚会”就做得很成功。到晚上11:30来了大约80个人,在夏威夷式草棚底下的露天场地上跳舞。高潮是竞选“阿拉伯熊先生”,六位赤裸上身的男人参加了竞争。凌晨1点以前,他们排成一排回答评委的问题,其它参加派对的每一位都拿到了一张选票。
      到1:30,伯朔宣布了胜出者:一名40岁左右名叫克莱曼的强健男人,他得到了一条绣有“
阿拉伯熊先生”字样的肩带。他把肩带披在赤裸的前胸,其它男人纷纷上前祝贺。
      派对就要结束时,我遇见一位名叫默罕默德的年轻人,他来自伊拉克的巴士拉。他站在场地边上,仰望着晴空上的一轮明月。他说跳舞
累坏了,——累坏了,但是“开心,到这儿真是开心。”
      “伊拉克很糟糕,他们要杀我们,”默罕默德说,“战后的情况只有变得更坏。萨达姆时代没有混乱,不会随意杀人。我有一位朋友在
巴士拉,他是医生,诊所被烧掉了。我们想,可能因为他是阴阳人。”
      “
贝鲁特有自由,”默罕默德继续说道,“我在这里真正变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