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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产公示与教鱼游泳
作者 羽戈2009-07-29 23:30:43 18次阅读 第37期
官员财产公示制度在现代中国的行进，怎么看都像是一场限制公权力的漫漫长征。
可以对比最近的两个新闻。一则说，今年9月将召开十七届四中全会，有可能首次明确官员财产申报制度。另一则是针对民众。民政部官员表示，根据即将提交人大常委会审议的《社会救助法（草案）》，低保家庭要实行家庭财产申报制，申请低保家庭资格者必须填报家庭收入情况，然后再去核查。
后一则新闻无法不令人忆起了今年年初关于官员财产公示的激烈争论。一位省部级官员反问记者：“如果要公布，为什么不公布老百姓财产？”—此言一度被视为公权力色厉内荏的表现，不曾想竟一语成谶，财产公示和申报，老百姓（低保家庭）居然走到了官员前面。
让官员公示财产，因为他们的权力来自人民的让渡和授予，所以要接受民意的监督。老百姓则是无权者，他们公示财产给谁看呢？除非是专制时期的抄家，革命时期的清算。他们不仅拥有对财产—哪怕是一分钱—的占有权，而且，这份所有权的隐秘与公开，亦属他们的消极自由，国家机关无权干涉。
早于那位高官发出“史上最牛反问”之时，就有老百姓接招。数十位网友在网上公布了个人财产状况，从月收入到房产，从存款到股票，从电视大小到女友数量，样样分明。该活动的发起者说：“移风易俗从主人开始，我们带领公仆走向现代社会。”其潜台词是：您不是反问老百姓为什么不公示财产吗？那好，我们先公示，看官员怎么办？
老百姓的这份苦心孤诣令人钦佩，使我想起一句法国谚语：“教鱼游泳”。
同理，官员财产公示，是现代政治学对权力制衡的要求，是打造“阳光行政”不可或缺的要件。全世界有近一百个国家和地区将官员财产申报制度纳入法律，譬如俄罗斯规定，官员拒绝申报财产将被解职。就像鱼会游泳一样，官员本来就该公示财产。他们却推三阻四，转移矛盾，足以说明病根所在。冰清玉洁的官员何必恐惧财产公示？哪个反对者心里没一本难念的经？
官员把责任转嫁到老百姓身上，那好，老百姓就做一回“教鱼游泳”的老师。可问题在于：“教鱼游泳”所对应的权力关系，鱼相对处于弱势，弱势者如果不好好学习，还可以打他屁股；而老百姓教官员公示财产，后者明显处于强势，如果他们一脸无赖相，硬是不作为，你拿什么抽老虎的屁股？
所以，悲观者说，老百姓公示财产是“弱者无奈的表达”，很可能被傲慢的权力者嗤笑为“很傻很天真”。但是，与权力者的艰苦斗争当中，无权者还有什么武器可供利用？就像一个人站在一辆坦克面前，你最大的武器就是你即将被碾碎的肉身。
如果说中国改革是一个“刺激-回应”的循环过程，你不刺激，权力者的迟缓步履就永远不会前行，甚至还可能大踏步倒退；只有深深刺痛了他们的神经，才会在漫长的荆棘路上蹒跚前进
对于低保家庭的财产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