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陷入中国面子文化认知误区——邱震海

姜声扬：这里是《时事开讲》。日前澳大利亚的报章发表了题为《勇敢的面对中国，不要在中国的外交方面再来激怒中国了》。这篇文章就引发了讨论，试图是从文化根源来探讨近期中澳两国之间的外交关系上的一些摩擦和主要原因。中澳外交关系摩擦主要原因是文化差异吗？我们请时事评论员邱震海先生来为我们做解读分析。邱先生，首先您如何来解读这一篇文章？

面子文化：西方跌入对华认知误区

邱震海：对，这篇文章我们知道，是8月24号在澳大利亚的《悉尼先驱晨报》上发表的一篇文章，它的标题就是《勇敢的面对中国，最好还是不要在外交方面激怒中国》。它的一个核心观点就是说中国有中国自己的价值观，有中国自己的文化传统，用它的话来说可能中国人比较重面子，所以西方人跟中国打交道，首先要照顾到中国这种所谓的文化传统，然后在背后实行自己的目的。

它里面有一些原话，我们是根据中文的《参考消息》翻译出来的，它是说中国在核心利益背后存在一系列明确确立的外交规则，比如说西藏等等，举例都是这样。但是中国也有其所谓的免责条款，中国需要这些免责条款，来确保自己不会无休止的陷入针对全世界的、疯狂的中国圣战，所以外国领导人他们往往可以在私底下跟中国提出许多禁忌的问题，他们很可能还可以采取若干可能会破坏中国核心利益规则的实际措施，而且数量可以多到惊人，只要他们悄悄地干。然后他说，你甚至可以私下告诉中国，你的有些政策糟透了，你可以向异己分子提供庇护，并允许他们公开指责中国。

姜声扬：私底下的？

邱震海：私底下，但你不能公开认同异己分子的观点，你可以宣布新建一支潜艇舰队，但是你不能鼓吹组建这支舰队是为了抗衡中国未来的海军力量。你可以通过各种渠道向中国提出一名公司管理人员被逮捕的一事，那就是指力拓事件，或许你还可以把他提前弄出来，但是最好不要公开提这件事。它的意思是所有的这些就是中国人比较重面子，你只要在方式上、在程序上照顾到中国的面子，你实际上就可以达到你自己的目的。然后它说，窍门就在于积累你的政治资本，以便真的在有用的时候能够用得上，而且要避免尽全力来激怒中国。就是至少在程序上、在风格上不要激怒中国，但是实际上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姜声扬：听起来蛮有用的。

应该说这种方式我认为没有什么错，但是关键问题是他们在解读的过程当中，就像刚才这篇文章，我认为用一句中国话，四个字来回答的话，似是而非。好像似乎有一点说出了中国的某些现象，但是似乎本质上又没有完全点出来，所谓的现象就是我们知道我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确实比较有一些面子上的文化，当然这个面子文化等一下我们还要详细的分析，到底什么是中国的面子文化。

总之而言，中国和西方，或者东方跟西方在处事方式上是不同的，东方人比较讲究和谐，我们现在说和谐社会，东方人不太讲究硬对硬地直接的对抗，东方人比较讲究人情，东方人相反的法制的传统比较疏忽，东方人比较讲究我们整体的氛围，在氛围比较良好的情况下就容易办事，所以在东方酒文化就比较发达，餐桌文化比较发达。但这是不是一定意味着在中国，这个当然是中国一部分的文化传统，或者中国一部分文化传统所折射出来的我们的一些行为模式，这是对的。但是不是用这种行为模式也好，中国这种传统文化也好，就能全部来解释中国现在从官方到民间，我们针对西方的一种心理。也就是说它的意思是说你只要尊崇中国的这种传统文化的模式，你只要给他一些比较和谐的氛围，中国人就容易放弃他们的核心利益，那我认为这个对中国的本质传递，中国本质的解读是完全错误的。

姜声扬：我在这边要挑战你了，如果西方采取一个怀柔的、柔性的沟通方式的话，你觉得中国的核心利益能不能够做退步呢？

邱震海：我认为是这样的，中国人当然比较讲究人情，有了人情以后比较好说话，中国确实比较讲究氛围的和谐，但这不等于说中国现在，尤其中国现在作为一个崛起的大国，我们中国有自己的核心国家利益。但是不要忘了，中国从官方到民间坚持自己的核心国家利益，是什么？例如某种程度就像西方人坚持它的自由民主人权的价值观，这种普世价值观，我们看西方人也非常坚持它的所谓民主自由人权的普事价值观。

那么中国人的核心国家利益，或者我们到目前为止，我们称之为核心国家利益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呢？其实一言以蔽之，就是我们对一个祖国统一的认同，这种祖国统一就是既包括台湾，也包括西藏，也包括新疆。而相反，这个是中国五千年文明所留下来的，我们多少代人的一种大一统的观念，我们且不说这种大一统观念它是对是错，跟西方的交往过程当中，你有哪些可以讨论的空间，但这是一个现实。在这么一种现实的基础上，与此同时，我们不要忘了，在过去几百年，由于中国皆因贫落，由于中国受了西方的奴役，所以现在我们在崛起过程当中，我们一方面是自豪，一方面有一种巨大的历史悲情相左右的自豪感。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你很难想像中国人会最终放弃自己的核心国家利益，而如果你给它一些氛围的和谐的话，我认为这种解读是非常肤浅的。当然中国希望跟在西方的沟通当中，不是像跟西方那样完全硬对硬，往往讲了说氛围比较好的话，也许我们有一些可以周旋的空间。但是最终中国官方和民间，我们可以问问每一个中国领导人，每一个中国的干部，甚至每一个中国的老百姓，你愿不愿意在有中国五千年文明所塑造下面的那种大一统的观念上有所退让？哪怕西方人给你创造一种非常和谐的一些交往的氛围，你愿不愿意在最后你的国家的底线上有所放弃？

如果说你跟西方完全是一种非常和谐的观念的话，我认为绝大部分的中国从官员到民众会给一个否定的回答，但这不影响我们希望不希望跟西方在完全中，我想西方法制文明的情况下，完全跟它从明的一种对抗。所以我认为西方人现在很多在解读中国传统文化的时候，还是那句话，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方式。表面上似乎看到一些表象，它似乎把这些表象用各种支撑点给它归纳起来，似乎用西方的一种学理的方式给它归纳出背后的逻辑。但是非常遗憾的是，他们对最后的逻辑的整理、整合是错误的，所以最后他们只是停留在对东方和文化现象的一些支离破碎的描述上。而非常要紧的是，如果说它在这些支离破碎的表象的描述基础上，如果整合出他们的一种对华政策，或者他们的一种对华的国际公关，对华公关的一种方式，我认为最后背后是会有巨大的一个盲点和错误，如果那样的话，在东西方文化交往当中，会产生更大的一种差异，会产生更大的一种误区。

姜声扬：对，不过在东西方，无论是什么样层面的摩擦，其实应该都是双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