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我们生死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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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夫,我们生死不离

       ——“道德的典范、女性的楷模”胡月峨事迹侧记

前言:家庭是心灵的港湾,承载着温馨也担当着责任。道德的良知往往丧失在利益的权衡面前,只有家的情感才能凝聚一种力量,在现实生活中考量着人间冷暖。一个原本捉襟见肘的家庭,却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当家庭的顶梁柱因重度烧伤而轰然倒塌,她拖着一儿一女,面对生活残酷的现实,不抛弃不放弃,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凭一己之力撑起这个不幸家庭的重担,走上了十二年含辛茹苦的人生路。

正文:11年前,在岳阳汨罗的一个乡村里,胡月娥和她的丈夫江帆、大女儿江婷、小儿子江孝一家四口过着清贫的日子。胡月娥在家务农,勤劳而有节俭,江帆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农耕之余靠“放铳炮”维持生计,也就是乡下人在送葬时所用的炮,这是一种危险性大的工作。胡月娥的女儿已经上小学六年级了,而小儿子才三岁,可以说这个收入并不宽裕的家庭生活的十分倨紧。

1998年7月5日这天,暮暑的空气里仍然热气逼人,山清水秀的乡村里,村民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突然,一声沉闷的巨响打破了山村的宁静。是地震,还是爆炸?正在河边洗尿布的胡月娥不得而知。不久后,一个村民冲过来说,“不好了,你老公出事了?”村民的话和刚才的震响,让胡月娥的头脑中很快闪过了一个念头——丈夫被炮药炸到了。胡月娥赶快放下手中的衣物,向家里奔去。

当他感到驾家时眼前的惨状让他触目惊心。丈夫江帆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不省人事。旁边被炸成轻伤的村民徐成材惊魂不定地向胡月娥诉说这事情的过程,他和江帆刚才拿了一桶火药过来搅拌制作‘山炮’,结果不小心就引爆了炸药,大火在房间里剧烈燃烧,他自己烧成轻伤,跑了出去,而江帆却因为找不到门而没有能够冲出去,大火将他足足烧了十几分钟,这才来了人把他救了出来。这时的胡月娥脑中一片空白,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难以辨认的伤者就是自己的丈夫,她甚至来不及掉下一滴眼泪。由于山村离乡里医院比较远,救护车要三十分钟后才能赶到。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但是大家都被这一幕惨剧惊呆了,竟然鸦雀无声,就这样屏气凝神地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胡月娥双腿跪地,抓住江凡炸伤的手,刺鼻的烧焦味弥漫在空中,让人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她内心如割的绞痛让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早一分钟抢救就多一份生的希望。这短短的半个小时似乎跨越了生命与死亡的鸿沟。旁边的女儿吓得面色苍白,声嘶力竭的呼叫着爸爸,胡月娥让邻居看好小儿子,不能让他看到这些。

终于,救护车来了,将江帆送到了汨罗市人民医院抢救。但是医院的规矩是先交押金再抢救,而此时胡月娥翻遍了全身也只找出了185元,她苦苦哀求医生,救人要紧。医院出于同情心决定打破常规进行治疗。但是面对这样的重度烧伤者,这个医院也很难有把握抢救成功。他们在当夜对江帆进行了2个小时的紧急抢救后,将江帆送往了长沙市湘雅医院,在那里江帆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胡月娥悬起的心这才稍稍放了起来,但是,江帆被诊断为全身百分之七十重度烧伤,右腿膝盖粉碎性骨折。医生说,病人可以选择先治好烧伤再治膝盖骨折,这样至少先保住命,费用还会减少一部分。但是,膝盖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以后想要治好的希望就微乎其微了。胡月娥无奈的接受了这个建议。接下来怎么办,巨额的医疗费用,微薄的家庭收入,这个巨大的落差在胡月娥的心中形成了强烈的失落感和恐慌感。

江帆被送入了重症监护室,这天,胡月娥在医院陪伴着重伤的江帆度过了第一个夜晚。这个夜晚胡月峨彻夜未眠,小女儿在哭喊了一天后,累得在旁边的小凳子上酣然入睡。这是胡月峨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夜,她想了很多,怨恨过很多,为什么上天对自己如此不公平,可是她除了直面惨淡的人生又能如何。仅仅一天过去了,胡月峨的似乎老了几年。双鬓白丝微现、两眼深陷无神,懂事的女儿已经不像昨天那样只会无辜的哭泣,而是收住了眼泪,替母亲拭去眼角的残泪,她似乎知道这个厄运的到来需要她早一点承担起家庭的重负。

在医院住院期间,很多亲友都过来看望。绝大多数都劝胡月峨说,趁年纪还轻,赶快改嫁把,放弃吧。这样的话语不止一遍地围绕在胡月峨身边。连江帆的父母都说:“人都这样了,如果你现在选择离开,我们也无话可说”。她确实可以脱身而去,她也有足够的理由置之不理。但是,十几年的夫妻感情,自己与生俱来的善良本性,让她无法坐视不管。她最终力排众议做出了陪丈夫治病到底,永不分离的决定,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离开丈夫,无疑是把江帆推向了死路,她的良心会一辈子不得安宁。

在医院住院半个月了,女儿江婷在家负责带着小儿子度日,给小孩子做饭、换尿布,哄睡觉,这些繁琐的事情全部要刚刚懂事的江婷一个人完成。每当小儿子哭喊着爸爸妈妈时,江婷都是哄她说,爸爸妈妈去走远房亲戚了,回来给他带好吃的。胡月峨家中没有存款,而亲友资助的共5万多元早就垫付了押金,眼看着医药费如流水一般花去,胡月峨心急如焚。但是,没有钱医院就要停药,停药就意味着放弃丈夫的生命。情急之下,她只有赶紧写了一个求助的大字报,到邻近的乡镇求助。生活无情而人间有义。人们在了解她的情况后纷纷慷慨解囊。,尽管那时乡镇上的收入都不宽裕,经过她多方努力,很快又凑齐了4万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钱很快就花完了,而江帆的病体才刚刚有点恢复的起色。医院是不能再住下去了,于是,胡月娥在医院拿了一些药,将张凡接到家中治疗。然后,请来当地的“赤脚医生”开了一些药材偏方。赤脚医生人心不错,告诉她哪些药只有药店才能买到,哪些药可以上山去采集,这样就可以省掉一部分钱。于是,胡月娥按照医生的建议,她背着一个竹篓,带着一个小铁铲,到上山去采药,山路荆棘丛生,稍不留神就会擦得遍体鳞伤。一些药生长在陡峭的悬崖壁上,她只能用绳子一头绑着树枝,一头绑着自己的腰,冒着生命危险去采药。她将采来的药自己熬制成外敷内用的中药。用棉球一点一点地为江帆擦药。酒精棉球可以拿到医院集中消毒处理后冲洗使用,但需要交钱,为了尽量节省,胡月娥将棉球洗干、高温消毒后再拿出去晾晒。初秋的天气还是那么炎热,家里练个风扇都买不起,即使邻居送来一部电风扇,家里却又舍不得用电,为了不让丈夫感染,胡月娥只能和女儿轮流给丈夫扇扇,驱赶蚊虫和身体表热。江帆的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大小便出现失禁或者困难的情况,而那时他们为了省钱买不起开塞露,胡月娥只能用肥皂水灌肠的方式,不顾难闻的腐臭味和丈夫身上留下来的脏水,为江帆解决了排便的困难。江帆的肺部因为感染而导致经常咳出废血浓痰,每天都要大量输液来维持生命,这笔开支是巨大的,胡月娥也丝毫没有畏难情绪,悉心照料者丈夫的一切所需。有一天江帆实在无法忍受病痛的折磨,也不愿意再让胡月峨为她操心劳力,便产生了不愿苟活于世的念头,他紧紧抓住胡月峨的手说:“月峨,你已经对我付出很多了,我很感激,我已经是半个死人了,活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你就不要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吧”。胡月峨泪眼婆沙,哽咽的喉咙让她顿时失语,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然后抱着丈夫轻声哭泣。

从丈夫出事到现在,全都是在暑假,当暑假过完了,江婷还得去上学了。但是,学费又是一个头痛的问题。初中尚且可以应付,高中大学怎么办,但是江帆的病是一个无底洞,如果再加上江婷的学费就更是雪上加霜了。尽管江婷在学校的成绩一直拔尖,但是江婷自己主动要求辍学外出打工,给父亲治病,供弟弟上学。母亲没有同意江婷的建议,她告诉女儿,不管多么艰难的情况下都不能放弃学业。将停止能咬紧牙关准备继续读完初中剩下两年的学业。学校了解江亭的家境后,为她申请了特困家庭学生补助,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他们的负担。半年过去了,江帆在妻子和女儿的精心照料下渐渐康复。沉重的开支让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经常是粗茶淡饭,连自家鸡下的蛋都要拿出去卖钱换药,自己却舍不得吃。家里的老土砖房子因为年久失修有了坍塌的危险,但他们实在没有其他容身之所。一天中午,大雨倾盆,还在睡觉的一家人被一声沉闷巨响吵醒,胡月峨赶紧出去查看,结果是房子的一角已经被大雨冲垮。胡月峨意识到这个房子是不能再住了,于是,她赶紧请来了附近的几个亲友,帮助她将江帆抬到了岳父岳母家里。江帆的父母当即答应将另外一栋老房子留给他们夫妇住,这样他们一家人才有了一个暂时的安身之地。压在胡月峨身上那个的担子,让这位年仅34岁的家庭主妇显得如此苍老,憔悴。

2年过去了,江亭马上就参加中考了。一直成绩优异的她,在中考试竟然考得一塌糊涂,这十分出乎意料。母亲对此十分生气,但是后来听江亭的好友说,江亭是为了不再上学增加家庭负担才故意考差时,胡月峨只能在一旁默默的流泪。江婷对母亲坚决地说:“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钱了,爸的病还要继续治疗,我长大了懂事了,趁年轻赶快出去闯一下,能挣多少是多少”。胡月峨也只能无奈接受了让女儿打工的选择。临走前,母亲塞给了她两个鸡蛋,望着手中一年来未曾吃过的鸡蛋,江婷热泪盈眶,知道自己这次身上所肩负的重任。经朋友介绍,她首先去了岳阳市一家照相馆帮忙,然后顺便可以学习一下摄影技术,江婷工作十分卖力,学习也十分认真,店里的人了解他的家庭情况后对她十分关照,老板也多安排活给她干,争取让她多挣钱,很快三个月过去了,江婷竟然赞下1300元寄回了家,胡月娥收到汇款后,心中逐渐看到了这个家庭复苏的希望。

渐渐的5年过去了,张帆的病情明显好转,身体已经不想以前那样,害怕在炎热的天气里腐化发炎了。但是,右腿膝盖骨折却一直没有治好,据医生说,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恐怕这辈子都要以拐杖为伴了。这时,小儿子江孝也到了上小学的年龄。江孝渐渐懂事了,知道母亲和姐姐为父亲和这个家庭做出的巨大牺牲。他跟母亲说:“我也不要去上学了,我要照顾你和爸爸”。但是胡月娥当然不会同意,因为这是女儿放弃了读书的机会才换来的,家庭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小儿子身上,一家人希望他能够读书图强,将来金榜提名带着家庭走出困境。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江帆已经能够看撑拐杖下地走路了,生活能够自理。后来,经人介绍,汨罗市残疾人协会成立的一个工厂接纳了江帆在工厂上班,但是由于近期金融危机的影响,工厂倒闭破产,张帆不得不失业在家。小儿子张晓已经长大了,上了初中,成绩一直不错,女儿张婷在外面打工也渐渐有了起色,这让胡月峨心中多少有些宽慰,毕竟自己十年如一日的努力没有白费。

但是,艰辛的日子还远远没有尽头,如今,江帆父母留下的土房是解放前盖的房子,房内梁朽壁颓、砖瓦残缺,是典型的危房,但是胡月峨的心中并没有惧怕,不管多少栋房子倒塌,只有她心灵的家园坚如磐石,她就可以带着这个家庭走出风雨飘摇,走向灿烂的明天。远方的天际画出了一道绚丽的彩虹,映在这位伟大的女性身上,折射出一位妻子,一位母亲不朽的光辉,这是风雨过后,上天赐给不屈者最美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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