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贸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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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河——黑龙江省的一座边境小城市。他紧邻中俄界河黑龙江,与俄罗斯远东城市布拉戈维申斯克隔江相望,小城布局紧凑,街道两旁有许多建筑物都呈现出俄罗斯风格。

        一九九一年前苏联解体后,中俄两国的边境贸易迅速发展起来。当时,俄罗斯人很喜欢中国的服装鞋类产品和方便食品,特别青睐中国的运动服装和鞋类制品。由于两国的货币不能自由兑换和流通,最开始的边贸形式就是物物交换,中俄边民各自用自己的商品交换对方的商品。随后,两国又开放口岸,允许边民入境从事一日游(其实是一日贸易)。于是,黑河也随着边贸的发展而喧闹起来,除当地边民外,全国各地的厂商都纷纷来到黑河淘金;大量俄罗斯人也开始在黑河或摆摊设店或开公司从事经营活动。一时间,黑河街头人头攥动,到处都能见到“老毛子”(当地人对俄罗斯人的简称)的身影,随处都有南腔北调的内地旅游者和商人。我们县里生产的旅游鞋被当地的一家边贸公司看中,从而也打入了黑河边贸市场。

        但是,由于资金短缺,旅游鞋的生产受到了制约,交货量和交货时间都不能满足边贸公司的要求。为了解决好这个问题,县里决定组团去黑河考察,寻求在当地合作建厂,当时我也参加了这次考察活动,一九九二年八月下旬在黑河待了六天。完成公务之后,我们还有幸参加了出境一日游,到俄罗斯的布拉戈维申斯克亲身体验了边贸换货的乐趣。       八月三十一日上午八点左右,我们一行各自背了十套“阿迪达斯”牌运动服,该品牌是世界名牌运动服装,价格一般都在千元左右,而我们的货却是几十元一套的中国某地生产的(中国人真是太“聪明”了)!在市场上换了一点卢布,通关后,步行至停靠在江边的轮渡上。轮渡上站满了带着大包小包服装鞋类和其他商品的男男女女,他们都是去俄罗斯换货的中国生意人。上午九点多钟,轮渡到达布拉戈维申斯克港口,通关很顺利。然后,俄方的接待人员让我们分别上了大客车,客车驶过两条街道,就到了换货的大市场。这个市场很大,几百家俄罗斯商户摆着琳琅满目的俄罗斯商品,有名贵的狐皮衣领和全狐皮围脖,有海豹皮帽·羚羊角·军用望远镜·中低档手表·照相机·羊毛制品以及首饰·油画·工艺品·前苏联纪念币和各种金属日用品,令人目不暇接。我先在市场内浏览了一圈,然后在一家摊位前和俄罗斯老板做起了“生意”。因为语言不通,双方用手比划了一阵,选中了换货的品种和交换数量,很快就完成了“交易”。最后,我用十套服装向对方换了一条白色全狐皮围脖,两条女式大羊毛批肩,一件驼色女羊毛大衣,一架十倍的单筒望远镜。如果按中国的价格计算,我可是沾了大便宜了!大约十一点半钟,所有人员都完成了“交易”,换到了自己需要的商品。然后,俄方带我们到一家餐厅吃中餐,让我们品尝俄罗斯风味:两块硬面包和一碗不知是什么蔬菜做的很难喝的汤。

      中餐之后,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又乘车回到了江边海关。我听说“老毛子”很喜欢人民币,通关时,我故意在通行证内夹了“两张大团结”(十元面值的人民币),结果,这位关员向我微笑了一下,留下了二十元人民币,也没有检查我所换的货物,验关章一盖,很快就放行了!由于通关的人很多,有的人换的货也很多,查验速度较慢,直到晚上九点我们才回到黑河。这次边贸之行,我不仅体验了异国换货的乐趣,还有意做了一次“行贿者”,目睹了钱能通神的效果。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