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观照 [E2]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0 16:54:55

静心观照

     第五部分:对大师的提问    
        7.庆祝意识 

  做了几年的宣泄静心以后,我感觉到有一种深深的内在和谐,平衡和归于中心的感觉出现在我的身上。但你说在进入三摩地最后一个阶段前,一个人必会经过一场大混乱。我怎么才能知道我已经经过了这个混乱的阶段了呢?

  首先,在无数次的生命中你一直生活在混乱中。这并没有什么新奇。这已经是陈年旧事了。其次,以宣泄为基础的动态静心会让你抛开头脑的一切混乱。那便是这些静心方法的美妙之处。你可以静静地坐着,而你同样可以很容易地做动态静心或混乱静心。一旦混乱被释放了,宁静就会开始降临在你身上。于是你便可以静坐。如果能正确地去做,持续地去做,那么宣泄静心会把你所有的混乱融化进外在的世界。你就不需要经历一个疯狂的阶段。那便是这些静心方法的美妙之处。疯狂早已被释放。它被溶进了静心方法中。

  但如果你能如帕坦加利(Patanjali)所示的那样静坐……帕坦加利没有宣泄静心;似乎在他那个时代并不需要这种方式。人们自然便是非常的宁静、平和、纯朴。头脑还没有如此多的活动。人们睡得很香,他们就如动物一样生活着。他们没有太多的思维、逻辑、理性,他们更多的是趋向于自己的心中之心,就如原始人甚至他们现在还是如此。这样的生活会让很多东西自动地宣泄掉。

  比如,一个伐木工:他无需任何发泄,因为只要通过伐木,他所有的杀性都释放了出来。伐木就如同杀死一棵树。一个碎石工无需宣泄静心。他其实整天都在宣泄。但对现代人来说事情就不同了。现在你生活得如此舒适,除了疯狂驾车,在你的生活中根本就不存在宣泄的可能。

  这就是为什么在西方每年因车祸丧身的人数要比其它死因多的缘故。这是最大的疾病。无论是癌症还是肺结核,或者是其它任何一种疾病,其死亡人数都抵不过驾车丧身的人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有一年死了几百万人;而更有许多人每年因为司机的疯狂驾驶而死于轮下。

  如果你是个司机,你也许已注意到每当你饿了的时候你会把车开得很快。你会一直踩着加速器,你会把刹车给忘了。当你非常仇恨、非常生气的时候,车就变成了你发泄的工具,否则你的生活如此舒适,你会越来越少地关心你的身体,越来越多地生活在头脑中。

  那些了解深层的大脑中心的人认为,用手劳动的人较少忧虑,较少紧张:他睡得很香,因为双手与头脑深处相联系,与头脑中心的最深处相联系——你的右手与左脑相连,你的左手与右脑相连,当你用手劳动时,能量便从头部流出双手,并得以释放。那些用手工作的人不需要宣泄。但用脑工作的人极需宣泄,因为他们聚积了太多的能量,却没有办法,没有出路将它从身体里释放出去。这样继续下去,头脑会发疯。

  在我们的文化与社会中——在办公室,在工厂,在集市——用头脑工作的人被认为是头头:职员头,主管头;而用手工作的人则被认为是助手。这是带有谴责的。正是「助手」一词而显得带有谴责的意思。

  当帕坦加利研究这些经文的时候,世界完全不同。人们还是「助手」。没有特别需要宣泄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种宣泄。于是他们可以很容易地静坐,但你却坐不下来。因此,我一直在创立一些宣泄的方法。只有在宣泄之后你才能够静坐,在此之前你做不到。

  「做了几年的宣泄静心以后,我感觉到有一种深深的内在和谐、平衡和归于中心的感觉出现在我的身上。」现在不要自找麻烦;就让它发生。头脑会出来干预。头脑会说「这怎么会发生呢?我首先得经过一场大混乱。」这个念头会制造出一片混乱。我观察到:人们渴望宁静,但当它真的发生时,他们却又难以置信。太美好的事情往往无法相信是真的,尤其是那些总是自责的人更无法相信这真的会发生在他们身上:「不可能的!那只会发生在佛陀或耶稣身上,怎么会是我呢?不,这不可能。」他们到我这里来;他们被宁静所打扰,它竟然发生了:「这是真的吗?是不是我想象出来的?」为什么要自寻烦恼呢?即使是想象,这也总比想象愤怒、想象性欲和欲望好得多。

  而且我要告诉你,没人可以想象宁静。想象需要有某种形式,而宁静没有形式。想象意味着形象化地思维,而宁静没有形象。你无法想象它。那是不可能的。你无法想象悟性,你无法想象开悟,三摩地和宁静,不可能的。想象需要某种基础,某种形式,而宁静是无形的,抽象的。没人为它画过一幅像;没人能够为它画像。没人为它塑过一尊像;没人能够为它塑像。

  你无法想象宁静。头脑在玩把戏。头脑会说,「这一定是想象。像你这样一个蠢人,这怎么可能呢?宁静怎么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呢?——那一定是你想象出来的。」或者说,「奥修这家伙对你施了催眠术,你一定受骗了。」

  不要制造这样的麻烦。生活中的麻烦已够多的了。当宁静降临的时候,去享受它,庆祝它。这意味着混乱之力已被抛开。头脑在做最后的顽抗。它会挣扎到最后,它会坚持到最后。待到最后一刻,当成道即将到来时,头脑亦会作最后的顽抗,因为这是它的最后一役。

  不要为此担心,不要管它是真是假,也不要去管混乱是否会随之而来,因为如果你这样想的话,你就已经带来了混乱。正是你的意念制造了混乱,每当这个时候,头脑会说,「现在听着,我告诉过你的。」

  头脑很会自圆其说。它首先给你一粒种子,然后当它开始发芽时,头脑会说,「看看,事先我告诉过你,你受骗了。」混乱出现了,而它是由意念带来的。因此为什么要担忧混乱将来是否会来,为什么要担忧它是否已经结束呢?此时此刻,你是宁静的——为什么不为此庆祝一番?让我告诉你,有了你的庆祝,它就会成长。

  在这个意识的世界中,没有比庆祝更有益的了、庆祝如同浇灌植物,担忧恰是庆祝的对立面。它就如同斩草除根。要感到高兴!要与你的宁静共舞。那一刻来到了——这已足够了。为什么还要去要求别的了明天,自会到来。这一刻已有太多的东西,为什么不去经历它,庆祝它,分享它,欣赏它?让它成为一首歌,一支舞,一首诗;让它具有创造力。让你的宁静具有创造力;对它做点什么。

  许许多多的事都是可能的。因为没有比宁静更具创造力的东西了:无需成为一个举世闻名的大画家,成为毕加索;无需成为亨利·穆尔(Henry Moors),无需成为一个伟大的诗人。那些远大的抱负来自头脑,而不是出自宁静。

  无论多么不起眼,用你自己的方式去作画。无论多么不起眼,用你自己的方式去创造徘句。无论多么不起眼,用你自己的方式去歌唱,去舞蹈,去庆祝,你将发现下一刻将会带来更大的宁静。一旦你领悟到庆祝得越多,得到的就越多,分享得越多,接纳得就越多这个道理后,每时每刻它都会不断地成长,成长。

  下一刻总是诞生自这一刻,所以为什么要为此操心呢?如果此时此刻是宁静的,那么下一刻怎么会是混乱的呢?它会出自哪里呢?它将诞生于这一刻。如果这一刻我是开心的,那下一刻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如果你想在下一刻不开心,那你必须在这一刻就变得不开心,因为不开心只有来于不开心;开心只有来于开心。无论你想在下一刻收获什么,你都得从现在起播种。一旦有了忧虑,一旦你开始去想混乱是否会来,它就真的会出现;你早已把它带来了。现在你就得去收获它,它早已到来。无需等待下一刻;它早已在那儿了。

  记住这一点,这真的是一件奇怪的事:当你悲伤的时候,你从不会认为这也许是你的想象。我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虽然很悲伤却对我说这也许只是他的想象而已。悲伤是完全真实的。但高兴呢?——事情马上就不一样了,你会开始去想,「也许这是想象。」每当你紧张的时候,你从不会认为这是你的想象。如果你认为你的紧张和痛苦只是想象,那它们就会消失。如果你认为你的宁静和幸福只是想象,那它们就会消失。

  任何东西只要被认为是真的,那就会成真。任何东西只要被认为是假的,那就会是假的。你是你周围整个世界的创造者;记住这一点。获得幸福和愉快时刻的机会不多——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空想上。但如果你什么也不做,忧虑的可能性就会存在,如果你什么也不做——如果你不跳舞,如果你不唱歌,如果你不分享——这种可能性就会存在。那本来可以极具创造力的能量就会制造出忧虑。它将在你内在制造出新的紧张。

  能量必然是富有创造力的。如果你不把它用之于高兴,这份能量就会被用之于不高兴。而对于不高兴你有那么多根深蒂固的习惯,于是能量流动得极为松驰和自然。用于高兴那将是一件艰巨的任务。

  因此在最初的几天里你必须保持觉知。每当一个快乐时刻出现的时候,让它攫住你,拥有你。充分地享受它;下一刻怎么会不同呢?不同又在哪里呢?这种不同又是怎么产生的呢?

  你有你自己的时间。你的时间不会是我的时间。有多少个头脑就同时存在多少种时间。。并没有一种统一的时间。如果有统一时间的话.那就会有麻烦。那么在受苦受难的全人类中,就没有人会成为佛陀,因为我们同属于一种时间,不,它是不同的。我的时间只来自于我自己——这是我的创造。如果此刻是美丽的,下一刻就会更美丽一一这是我的时间。如果这一刻对你来说是悲伤的,那么你就会有更悲伤的下一刻——那是你的时间。无数条时间的并行线并存着。还有一些人没有时间地存在着——那些已达到无思维境地的人。他们没有时间,因为他们不会去想过去;那已经逝去了,所以只有傻瓜才会去想它。当某种东西逝去了,它就永远逝去了。

  有一种佛教咒语:大门大门,巴拉之门——:「消失,消失,完全消失;让它消失在烈火中。」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还没有降临。为什么要为此操心呢?当它到来时.我们自然可以看到。你会在那里遇到它,所以为什么要为此担心呢?

  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还没有来。只剩下此时此刻,纯净,充满激情。经历它,如果它是宁静的,要心存感激。如果它是愉快的,要感激神,要相信它。如果你能相信,它就会生长。如果你不信,那你就玷污了它。 


    8.调节到不确定

  我对自己观照得越多,我所经历的自我的假像就越多。我开始感觉到自己就像一个陌生人,再也分不清什么是虚假的。这给了我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我找不到以前我曾有过的生活准则。

  这发生了;这注定会发生。记住,一个人应为它的发生而高兴;这是一个好兆头。当一个人开始他内在的旅程时,一切似乎都是很明朗、很稳固的,因为自我控制一切,自我具有一切的准则。自我统筹一切,自我是主人。

  当你在旅途上走了一段以后,自我会开始消失,它似乎会变得越来越虚假,越来越像是一种假像,一种幻觉。当一个人开始从梦中醒来时,他的准则就会丧失。现在过去的主人不再是主人,而新的主人还没有出现。于是就会有骚乱,有混沌。这是一个好兆头。

  走完了一半的路程之后,就会有一种诚惶诚恐,心神不安的感觉,因为你感到失落,感到自己如同一个陌生人。在此之前,你很清楚自己是谁:你的姓名、你的体型、你的地址、你的银行余额——一切都是确定的,这就是你。你有一个与众不同的自我。现在自我消失了,旧的房屋倒塌了,而你不知道你是谁,你在哪里。

  一切都是朦胧的,模糊的,过去确信的一切都消逝了。

  这是好事,因为过去的确定只是一种虚假的确定。事实上那不是确定,在它后面深藏着的是不确定。所以,当自我消失时,你会感到不确定。现在你灵魂的深层展现在你的面前——你感觉到自己是个陌生人。你一直是个陌生人,只是你的自我一直在欺骗你,使你感觉到你很了解你自己。梦得太多,便会显得极为逼真。

  早晨当你从梦中醒来时,你会突然之间搞不清自己是谁,自己又是在哪里,你在清晨是否有过这样的感觉呢?——你突然从梦中醒来,有那么一小片刻你竟不知道你是在哪里,你是谁,发生了什么事?当一个人从自我的梦幻中觉醒过来时这也同样会发生。你会感到惶恐,感到不安,感到不踏实,但你应该为此而高兴。如果你为此感到痛苦,你就会跌回到原来的状态中,在那里一切都是确定的,一切都是统筹好的,计划好的,在那里你很清楚,在那里准则很明了。

  抛开你的不安。即使它存在着,你也不要过于受它的影响。就让它存在着,去观照它,那样它也会消失。不安很快就会消失。它存在着只是出于确定的一种习惯。你不知道如何在一个不确定的领域中生存。你不知道如何在一个没有保障的世界中生存。之所以不安只是因为过去的保障,只是出于一种旧习惯的沿袭。它会消失。只是你必须去等待,去观照,去放松,并且为发生的一切而高兴。我要告诉你,这是一个好兆头。

  很多人到了这一步便折了回去,只是因为想找回自在、踏实、安适的感觉。他们错过了。他们快要接近前面的目标了,但他们却折了回去,不要那样做;要继续向前,不确定是件好事,它并没有什么错。你只需把自己调节好,那便成了。

  你一直被调节得与自我确定的世界、与自我安定的世界相和谐。无论表面有多虚假,一切看来似乎都是合情合理的。你需要稍加调节才能去适应不确定的存在。

  存在是不确定的,不安定的,是危险的。它是一种流体——一种不断运动变化的事物。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你要去认识它。要鼓足勇气,不要回头张望,要向前看;要不了多久不确定本身会变成一种美丽,不安定本身会变成一种美丽。

  事实上,只有不安定才是美丽的,因为不安定才称得上是生命。安定是丑陋的,它是死亡的一部分——所以它才是安定的。无准则地生活是唯一的生活途径。当你带着准则生活时,你是在过一种虚假的生活。理想,准则,戒规——你把一些东西强加于你的生活,你在塑造自己的生活,你不让它自然发展,你要设法从中培养出些什么。准则是粗暴的,而所有的理想是丑陋的。有了它们你将错过你自己。你将永远抵达不到你的存在。

  成为(Becoming)不是本性。所有的成为,以及为成为某种事物而花费的一切努力,都会把一些东西强加于你。这是一种粗暴的行为。你也许可以成为一个圣人,但你的圣洁中会掺和着丑陋。我要告诉你并要强调这一点:无准则地生活是对圣洁的唯一可能。即使那时你成了一个罪人;但在你成为一个罪人过程中,依然含有一丝神圣,一丝圣洁

  生命是神圣的;你无需将任何东西强加于它,你无需去塑造它,你无需硬给它一种模式,一种戒律和一种秩序。生命有它自己的秩序,有它自己的戒律。你只是随它运转,随它漂流,你不要设法去推波助流,河水在自然流淌——你要与它成为一体,河流便会带你汇入海洋。这就是门徒的生活:一种自然发展的生活,而不是人为的生活。然而,渐渐地你的存在到达了云层,超越了云层和冲突。突然之间你自由了。在杂乱无章的生命中你找到了一种新秩序。但秩序的性质已全然不同。它不再是你强加而成的东西,它更接近于生命本身。

  树木也有秩序,河流和山脉也有,但那些秩序不是说教者、清教徒或者牧师神父强加的。它们不会找某个人去寻求准则。秩序是内在固有的;它存在于生命本身中。一旦自我不再操纵一切,不再拉来推去——「做这做那」——一旦你完全摆脱了自我,戒律,一种内在的戒律就会步入你的生命。它是没有目的的。它并不是在寻求什么,它只是发生了:就如你在呼吸,就如你饿的时候会找食吃,就如你困的时候会上床睡觉。这是一种内在的秩序,一种固有的秩序。当你变得与不安定相调和时,当你变得与你的陌生感相调和时,当你变得与你未知的生命相调和时,它就会出现。

  在禅里面,有一种最美丽的说法之一:当一个人活在尘世的时候,山脉是山脉,河流是河流。当一个人进入静心时,山脉便不再是山脉,河流便不再是河流,一切都是一场大骚乱,大混饨。但当一个人达到了开悟,达到了三摩地,河流又会是河流,山脉又会是山脉。

  这有三个阶段:在第一阶段,你有确定的自我,在第三阶段,你有绝对确定的无我,而处于这两个阶段之间的是混乱;那时确定的自我已经消失,而确定的生命尚未到来。这是一个极具潜力、极富创造力的时刻。如果你变得害怕了,返身折了回去,你将错过一切可能的东西。

  前面就是真正确定的东西。那种真正确定并不是要去排斥不确定。前面是真正安定的东西,那种真正的安定并不是要去排斥不安定。这种安定大得可以将不安定包容于其中,它大得可以不再害怕不安定。它吸收不安定于其中,它包容所有的矛盾。因此有的人会将它称之为不安定,而有的人则把它叫作安定。事实上,它既都不是又全都是。如果你感觉到自己是个陌生人,那就庆祝它,要心存感激。

  这样的时候是极罕见的;要享受它。你越是享受它,你就越能感觉到确定的东西正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地向你靠拢。如果你能庆祝你的陌生感,你的漂浮感,你的流浪感,突然之间你就到家了——第三个阶段开始了。


    9.清点觉知的片刻 

  您告诉我们要觉知一切——即意味着要观照每一件事情,每一个行为。当我下决心在工作中觉知的时候,我常会忘了觉知,而每当我觉知到我并没有在觉知时,我有一种罪恶感;我觉得我犯了错。您能对此作些解释吗?

  这是每一个想在工作中觉知的人都会遇到的基本问题之一——因为工作要求你全然忘了你自己。你应当深深地投入进去……就好像你已不存在。除非有这种全然的投入,否则工作只能留于表面。

  人类创造的一切伟大的成就——在绘画、诗歌、建筑、雕塑及生活的每一个领域中——都需要你全然的投入。如果你同时要设法觉知,你的工作就永远不会是一流的,因为你没有将自己溶于其中。

  所以要在工作时觉知需要极严的锻炼和戒律,而且必须从简单的事情做起,比如行走。你可以行走,你可以觉知到你在行走——每一步都可以充满觉知。吃也一样……就如他们在神庙饮茶一样——他们称之为「茶道」,因为在啜饮时,人必须保持警觉和觉知。

  这些事虽小,但从它们开始着手却是很不错的。你不该从绘画,舞蹈这样的事开始——那是些非常深奥、复杂的现象。要从日常生活的小事做起。随着你越来越习惯于觉知,随着觉知变得就如同你的呼吸一样自然——你无需作任何努力就能为之,这已是一种自发的行为——于是在任何事情上,在任何工作中,你都可以觉知。

  但记住一个前提:这必须是毫不费力的;这应该是自然发生的。那样,绘画,或者作曲,或者跳舞,或者甚至用剑与对手决斗,你都可以保持完全的觉知。但那种觉知不是你苦苦争取来的觉知。那不是一个开端;那是一个长期修道过程的巅峰,有的时候未经修行它也照样会发生。

  但这很罕见——在这样极端的前提下。在日常生活中你应该采用简单的方法。首先去觉知那些不需要你投入的事。你可以边走边想;你可以边吃边想。用觉知来代替思想。继续吃,但同时清醒地觉知你是在吃。行走时,用觉知代替思考。继续走;也许你会走得慢些但更优雅些。在这些小事情上觉知是可能的。而当你变得越来越有条不紊时,你就可以采用一些较为复杂的活动。

  终于有一天世界上一切活动你无不做到既全然地投入某件事同时又保持着觉知时,那么你可以全然地做各项活动。

  你说:「当我下决心在工作中觉知的时候,我常会忘了觉知。」这不该是由你决定的,这必须由你长期修道而成。觉知必须自动地发生;你不要去呼唤它,你不要去强迫它。

  「而每当我觉知到我并没有在觉知时,我有一种罪恶感。」那是绝对愚蠢的。当你觉知到你没在觉知时,你该感到高兴,因为至少此刻你是觉知的。在我的教旨中,是没有罪恶这个概念一席之地的。

  罪恶是灵魂的一种癌症。而所有的宗教便是利用罪恶来挫败你的尊严,你的自尊,使你成为奴隶。不需要有罪恶感,这是自然的。觉知是一件如此崇高的事,所以即使你只能觉知几秒钟,你也要为此而高兴。不要去在意那些你忘了觉知的片刻。多注重每当你突然想起「我没在觉知」时的那个状态。要感觉幸运,因为至少几小时后觉知会回来。

  不要让它成为一种忏悔,一种罪恶,一种悲哀——因为若是感到罪恶和悲哀,你就无药可救了。在你会有一种深深的失败感。而一旦失败感植入了你的头脑,觉知就会变得更加困难。

  改变你的整个着重点。你能觉知到你忘了觉知已经是相当不错了。现在你要尽量长时间地不去忘记。你会再次忘记;你也会再次想起——但每次忘记的间隙会变得越来越小。如果你能避免罪恶感,那本质上是属于基督教的,你不觉知的间隙就会变得越来越短,终有一天它们将会全部消失。觉知就会变得如同呼吸或心跳,如同你的体内血液循环——连续不息。

  所以你要提防不要有罪恶感。没有什么可以让你有罪恶感的。树木从不听天主教神父说教,这是极为重要的,否则,它们会使玫瑰有罪恶感:「你为什么带刺呢?」正在风中、在雨中、在阳光中翩翩起舞的玫瑰会突然变得非常悲哀。舞蹈会消失,欢乐会消失,芳香会消失。现在那些刺成了它唯一的真实存在,成了一种伤害——「你为什么带刺呢?」

  但是由于没有一片玫瑰丛会傻到去聆听任何一种宗教的任何一位教士说教,玫瑰照样舞蹈,而那些刺,亦会随着玫瑰一起翩然起舞。

  整个存在是无罪的。一旦一个人变得无罪了,他便成了整个生命长河的一部分。那便是开悟,是一种没有罪恶感的觉知,为生命中呈现的一切而高兴:光明是美丽的;黑暗也一样美丽。

  当你不再为任何事感到有罪恶感时,对我来说你便成了一个有宗教性的人。但对所谓的宗教来说,除非你有罪恶感,否则你就不具宗教性;你越是感到有罪,就越具宗教性。

  人们以惩罚,以苦行来折磨自己。人们禁食;人们用拳头猛捶自己的胸口,直到血从他们的胸口流出。这些人对我来说都是些心理变态者;他们并不是宗教的。他们的所谓宗教教导他们,如果你做错了任何事情,最好由你自己来惩罚自己,而不要等到最后的审判日让神来惩罚你——因为那种惩罚会把你永久地抛入无底的黑暗的地狱。没有逃路,没有出口——一旦你步入了地狱,你便走了进去。

  整个全人类都已经在不同程度上被教导成自认为是有罪的。它从你眼中带走了光辉;它从你脸上带走了美丽;它从你的生命中带走了优雅。它把你贬成一个罪犯——完全没有必要。

  记住:人类是脆弱的,懦弱的,而错误乃人之常情。那些发明了「错误乃人之常情」这一谚语的人亦发明了「宽恕乃神之所赐」这条谚语。我不同意这后面一条。

  我认为,「错误乃人之常情,宽恕亦是人之常情。」而原谅自己则是最高尚的美德之一,因为如果你无法宽恕你自己,那你就不会去宽恕世界上其它任何人——这是不可能的。你是满身的创伤,满身的罪恶,你怎么能够去原谅任何人呢?你所谓的圣人不断说你将被抛入地狱!事实上,他们自己正生活在地狱,他们甚至不允许神来宽恕你!

  有个伟大的苏非诗人奥尔马·加亚姆(Omar Khayyam)曾在他举世闻名的诗集《四行诗集》(《Rubaiyat》)中写道:「我将去畅饮,去跳舞,去爱。我将去犯所有的罪,因为我相信神是富有同情心的——他会原谅一切。我的罪孽微乎其微;他的宽恕却无限广大。」当牧师们得知他的书时——由于那个时代书是手写的,所以没有印刷的出版物……牧师们发现他所写的是如此亵读神的东西,而他却说,「别担心,继续做你想做的事,因为神只有纯粹的怜悯和爱。你在七十年的生命中又能犯多少罪呢?——与他的宽容相比,那实在是微不足道。」

  他亦是一个著名的数学家,全国闻名。牧师们找到他说,「你都写了些什么?你会毁了人们的信仰!要给人们制造一种恐惧感,要告诉人们神是公正的:如果你犯了罪,你就得受惩罚。没有任何怜悯。」

  奥尔马·加亚姆的书在当时被焚烧了。牧师们发现一本烧一本,因为这个人在教授这样一种危险的思想。

  如果它在人类中传播,而每个人都开始在生活中欢欣鼓舞,那牧师们会怎么样?圣人们会怎么样?那他们关于地狱,天堂和上帝的神话又会怎么样?所有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至少对我来说,奥尔马·加亚姆是已开悟的苏非神秘主义者之一,而他所说的,其中包含了巨大的真理。他的意思并不是说你应该犯罪。他只是认为你不该有罪恶感。无论你做什么——如果不对,就别再重蹈覆辙。如果你觉得伤害了某人,就别再那样做。但没有必要感到有罪,没有必要仔侮,没有必要以苦行来折磨你自己。

  我要完全改变你的着重点。与其计算那些你忘了觉知的次数,倒不如去清点那些极少出现的透澈觉知的美丽片刻。那些少有的片刻足以拯救你,足以治疗你、治愈你。而且如果你注意它们,它们便会在你的觉知中不断成长,不断延长。慢慢地,慢慢地,所有不觉知的黑暗都将消失。

  开始的时候你也常常会发觉同时工作与觉知也许是不可能的,但我要对你们说这不仅是可能的,而且还极易做到。只是要有一个正确的开头,只是不要从XYZ开始,而要从ABC开始。

  在生命中,由于错误的开端,我们不断地错过了很多事。一切都必须从最初开始,我们的头脑没有耐性;我们总想快速做完一件事,我们总想未经梯子的每一级直接抵达最高点。

  但那将意味着一个绝对的失败。而一旦你在某件事上失败了,比如觉知一这不是一个小失败一也许你就再也不会去尝试它,永远不会。失败挫伤了你。

  因此任何如觉知般有价值的事情——由于它可以打开存在的一切神秘之门、它可以把你带到神的圣殿——你应该非常小心谨慎地从头开始,慢慢进行。

  只要稍微有点耐心,目标并不遥远。   


    10.尽量使事情简单化

  我怎么才能辨别出一部分头脑观注另一部分头脑与观照者之间的区别呢?观照者能否观照它自己?有一次,我以为我做到了,然而在同一天我又听到你在你的演讲中说道,「如果你认为你成了观照者,你便已经错过了。」从那时起,我就一直试图去观照体内的感觉,思想和情感。很多时候我被它们抓得紧紧的,但偶尔,会有一小会儿,我觉得极度的放松,什么也没留住——它一直在流动。要做点什么吗?

  一个人必须从行走、就座、睡觉、进食开始观照。他应当从最固定的事情开始着手,因为这样较为容易些。然后他就应该转入更微妙的体验。他应该开始观照思想。而当他能够很到家地观照思想时,他就应该开始去观照感觉。等你觉得你能观照感觉了之后,于是你便可以开始观照你的情绪,这比你的感觉更微妙,更模糊。

  观照的奇迹在于当你观照身体时,你的观照者会变得强大;当你观照思想时,你的观照者会继续强大;当你观照感觉时,观照者会变得更大,当你观照你的心境时,观照者会强大到能够留住它自己——观照它自己,就如黑夜里的一处蜡烛,不仅点亮了周围的一切,亦点燃了它自己。

  找到纯粹的观照者是精神世界最伟大的成就,因为你内在的观照者正是你的灵魂,你内在的观照者正是你的永存。但永远不要有片刻这样的想法,「我做到了,」因为那一刻正是你与之错过的一刻。

  观照是一个永恒的过程:你总是在不断地深入、再深入,但你永远也到不了「我做到了」这样一个尽头。事实上,你走得越深,就越会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永恒的过程——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

  但人们总是只观照别人;他们从不费心去观照他们自己。每个人都在观照——这是最肤浅的观照——观照别人在干什么,观照别人穿什么,观照别人长得怎么样,每个人都在观照,观照已不是一种新引进你生命的事物,它只是需要更深入,需要从别人身上移开,需要转向你自己内在的感觉,思想和心境——最后,观照观者本身。

  有个犹太人在火车上坐在一位神父的对面。

  「请问,阁下,为什么您把领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因为我是一个神父。」神父回答道。

  「我也是一个为人父的人。可我不会将衣领穿成这个样子。」犹太人说。

  「嗯,」神父说,「但我是千千万万人的父亲。」

  「那样的话,」犹太人答道,「也许你该反穿你的裤子。」

  人们很观照别人的一切。

  两个波兰人外出散步时,突然下起雨来。

  「快,」其中一个人说,「快打开你的伞」。

  「那没用的,」他的朋友说,「我的伞全是洞。」」

  「那你为什么要把它带来呢?」

  「我没想到会下雨啊。」

  你会很容易去笑人们的荒唐行为,但你是否曾经嘲笑过你自己呢?你是否曾经发觉到你自己也在做一些荒唐的事呢?不,你完全没有观照自己;你全部的观照都是在他人身上,那对你没有帮助。

  将这种观照的能量用于你生命的转换。它会给你带来你做梦都意想不到的巨大的喜悦和幸福。简单的一个过程,但一旦你开始将它运用到你自己身上,它便成了一种静心。

  人可以从任何一件事情上去静心。

  任何将你领向你自己的事情便是静心。而要找到你自己的静心方式是极为重要的,因为正是在这种寻觅中你会发现极大的乐趣。而且由干这是你自己的发现——不是某些强加于你的宗教程序——你将很情愿地深入进去。你走得越深入,你就会越快乐——越祥和,越宁静,越紧密,越高贵,越优雅。

  你们都知道观照,因此要学会去做并不成问题。只是要改变观照的对象。要使它们更靠近些。

  观照你的身体,你会有惊奇的发现。我不用观照便可以移动我的手,而我观照的时候亦能移动我的手,你看不出两者的区别,但我却能感觉到其中的差异。当我带着观照移动它时。这其中会有一种优雅和美丽,会有一份祥和与宁静。在散步时你可以观照你的每一步,它不仅具备散步这样一种锻炼带给你的所有好处,它同时还具备某种简单静心的有益之处。

  在乔答摩佛(Gantam Buddha)成道的波德戈雅(Bodhgaya)造起了一座庙宇,用以纪念两件事——一是他曾在底下坐过的一棵菩提树。就在树的旁边有一些用来散步的小石头。他曾在那里静心,在那里坐坐,而当他感觉到坐得太久时——身体需要一些锻炼——他就会在那些石头上散步。那便是他的散步静心。

  我在波德戈雅参加一个静心团体的时候曾去过那座庙宇。

  我看到很多来自日本、中国及其西藏的佛教喇嘛。他们全都对那棵树肃然起敬,我没看见一个人敬仰那些佛陀曾走过无数英里的石头。我告诉他们,「这样不对。你们不该忘了那些石头,它们曾被乔答摩佛的双脚踏过无数次。但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没去注意它们,因为你们已经完全忘了佛陀曾一直强调的话,即你要观照你身体的每一个行为:行走,就座,躺卧。」

  你不应该让任何一个片刻无意识地流逝。观照将会使你的意识更敏感,这才是真正的宗教——其它一切都只是空话。但你问我,「还有进一步的东西吗?」不。只要你能观照。别的就什么也不需要了。

  我在这里就是努力要使宗教变得尽量的简单。所有的宗教所做的恰恰相反:他们使事情复杂化——复杂得人们从不敢去尝试。例如,在佛经中每个佛教徒都须遵从三万三千条戒律;就是要记住它们都是不可能的。仅仅三万三千这个数字就是以使你垂头丧气了:「我完了!我的整个生活都被扰乱了,都被毁了。」我教你们:只需找到一条适合你、与你相和谐的原则——那就足够了。  


    11.观照如同播种

  观照是怎么导致无念的呢?我越来越能观照我的身体、我的思想和感觉,这种体验很美丽。但无念的片刻既罕见又遥远。当我听到你说「静心就是观照」时,我觉得我领悟了。但当你谈论「无念」时,听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您能对此评论一下吗?

  静心有一个很长的历程。当我说「静心就是观照」时,那是静心的开始。而当我说「静心是无念」时,那便是静心的终结。观照是开端,无念是终结。观照是达到无念状态的方式。

  自然地,你会觉得观照要容易些,它离你很近。但观照就像是种子,接着有一个漫长的等待过程——不只是等待,而是要相信这粒种子将会发芽,相信它会变成一片丛林,相信总有一天春天会来临,这片丛林会开花。无念状态是花期的最后一个阶段。

  播种当然是很容易的。那是举手之劳的事。但花朵的盛开却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你可以准备好一切条件,但花朵只能按它自己的愿望绽放。你不能设法强迫它开放,春天不是你所能及的,但如果你准备充分,春天就会到来。那是绝对可以保证的。

  你前进的道路极其完好,观照是途径,而你会偶尔感觉一下无念的片刻。这些是对无念状态的粗略一瞥,但只有一小片刻的时间。

  记住一条基本规律:那些能够存在一小片刻的事物,就能够成为永恒,因为你总是只有一个片刻——你不会同时有两个片刻。但如果你能将这一个片刻转变成一种无念的状态,你就掌握了秘诀。于是也就不存在使你转变不了的障碍。第二个片刻也会带着同样的潜质和能力随之而来。

  如果你领悟了这个秘诀,那你就掌握了打开每一个片刻、使之成为无念瞬间的钥匙。无念是最后的一个阶段,到那时,意念永远地消失了,而无念的间隙成了你内在固有的真实存在。如果这些偶尔的瞬间发生的话,那就表明你走对了路,你用对了方法。

  但千万别不耐烦。存在需要极大的耐心。这最终的奥妙只会向那些具有极大耐心的人打开。一旦一个人处在了一种无念的状态,那么任何东西都无法把他从他的生命中诱开。没有一种力量能够大得过无念的力量。没有一种伤害能够伤害到这样一个人。没有依恋,没有贪婪,没有嫉妒,没有愤怒,什么都无法在他心中生成,无念状态是一片没有任何云彩,绝对纯净的天空。

  你说:「观照是怎么导致无念的呢?」有这样一条内在的规律:头脑没有它们自己的生命。它们是寄生物,它们依赖于你的认同而存在。当你说:「我很愤怒」时,你就把生命的能量注入了愤怒,因为你正渐渐溶入了你的愤怒。

  但当你说:「我观照到愤怒在我的头脑的屏幕上闪现」时,你并没有将任何生命、任何精力、任何能量注入到愤怒中去。你之可以能够看见,那是因为你没有被同化。愤怒是绝对无能为力的,它对你没有任何的影响,它改变不了你,它左右不了你。它是完全空洞的,没有生命的。它会过去,天空将会一片明净,你头脑的屏幕上将是一片空白。

  慢慢地,慢慢地,你开始走出了你的头脑。那就是观照全过程。换句话说,也就是乔治·葛吉夫所谓的「无身份」。你不再等同于你的头脑。你只是站得远远的——漠不关心,仿佛那是别人的思想。你切断了与它们的联系。只有到那时你才能去观照它们。

  观照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果你与它们打成一片,就没有了距离,它们离得太近了。这就好像你把镜子放得太靠近你的眼睛——你就无法看到你的脸。要有一定的距离,那样你才能在镜子里看到你的脸。

  如果思想距你太近,你就无法观照它们,你就会受你思想的影响和宣染,愤怒使你生气,贪心使你贪婪,淫欲使你好色,因为其间一点距离也没有。它们离得太近了,必然会使你认为你与你的思想是一体的。

  观照打破了这种一体性,并制造了一种隔离。你观照得越多,距离就越大;距离越大,你的思想从你那里得到的能量就越少,它们没有任何其它的来源。

  很快它们就会开始死去,开始消亡。在它们消亡的时刻里,你将初次领略到无念的一瞬——你是在体验。你说:「我越来越能观照我的身体,我的思想和感觉,这种体验很美丽。」这只是一个开始。但即便是开始,也已极为美丽。只要站在正确的道路上,即使一步也不走,亦会让你没有缘由地感到巨大的快乐。

  而一旦你开始在正确的道路上行进,你的喜悦、你的美丽的体验就会伴着新的意义、新的花朵、新的芳香而变得越来越深入,越来越宽广。

  你说:「但无念的片刻既罕见又遥远。」这是一个很大的收获,因为人们从不知道有这种间隙。他们的思想总是处在高峰时间。一个意念接着一个意念,就如汽车一辆接着一辆。一路上延绵不断——无论你醒着还是睡着。你所梦见的一切只是思想的画面形式,因为无意识的头脑不懂语言。

  你所感觉到的一切正说明你走对了路。对每一个寻道者来说都存在这样一个疑问,即他是否是向着正确的方向行进。这没有保障,没有保险,没的保证。所有的层面都是敞开的;你怎么去选择正确的方向呢?

  这里有一些帮助你如何去选择的方法和尺度。你所走的道路,你所用的方法,必须能够给你带来快乐,能够使你更敏感,更观照,能够赋予你一种巨大的幸福感,这就是评判你所应走的道路的唯一标准。如果你变得更痛苦,更气愤,更自私,更贪婪,更好色,那就表明你走错了道。

  在正确的道路上,你的喜悦会一天天地增长。而你的美丽感觉的体验将变得极其绚烂,变得更为鲜艳,那是一种世上从未见过的色彩,那是一种世上从未有过的芬芳。然后你便可以放心地上路,不再害怕走错方向。

  这些内在的体验将使你始终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只要记着它们在成长。那意味着你是在前行。现在你只有很少的一些无念的片刻。这已是很不简单的成绩了,这是一个很大的成就,因为人们在他们的一生中都不知道有无念的时刻。这些小小的片刻会变大。随着你变得越来越归于中心,越来越观照,这些片刻会开始变大,如果你能义无反顾地一直走下去,如果你没有误入歧途,距那一天就为时不远了。要是你继续勇往直前,这一天并不会太遥远,那时你将第一次感觉到间隙变大了,以至于几小时过去了也没有一个意念出现。现在你获得了更大的无念体验。

  当你二十四小时地处于无念状态中时,你便到达了终极。那并不意味着你无法运用你的头脑,这是那些完全不了解无念状态的人提出的谬论。

  无念并不意味着你无法运用你的头脑。它只是指头脑无法使唤你。无念并不意味着要摧毁头脑。无念只是将头脑搁在一边,任何时候你需要与外界交流,你都可以让它运转起来,那时它就成了你的仆人。此刻它是你的主人,即使你一个人坐着的时候,它也不停地进行着:喋喋不休,喋喋不休,而你无法做任何事。你是那样的彻底地无助。

  无念只是意味着头脑被搁在了它应处的位置,作为一个仆人,它是一件很好的工具;作为一个主人,那就非常不幸了,这是很危险的,它将毁了你的一生。

  头脑只是你与别人交流的工具。但当你一个人独处时,便不再需要头脑。因此无论什么时候你想用它,你就可以用。另外还要记住一点:当头脑几小时地保持宁静时,它会变得更充沛,更有朝气,更具创造力,更敏感,它通过休息恢复了活力。

  普通人的头脑思维大约是在三四岁的时候开始的,然后它们会持续七十年至八十年而没有休假。很自然地他们不可能具有创造力。它们太疲倦了,它们被无聊搅得太累了。世界上有无数的人没有创造力地活着。而创造力却是最愉快的体验之一。但他们的头脑太累,它们无法处在一种流动的能量状态中。

  无念的人让头脑休息,让头脑充满活力,使之极为敏感,使之一旦需要随时可以投入运转。人们体验到无念决非偶然……他们的话本身开始具有一种魔力。当他们开始运用他们的头脑时,头脑便会具有一种超凡的魅力,一种超凡的魔力。它会具有极大的自发性,具有在清晨日出前露珠的清新。头脑是本性表达和创造的最重要的参与工具。

  因此静心者,或换言之,无念者甚至可以将乏味的话转化成诗句。无需费任何力——他的话就充满了权威,不需要争论,它自身成了争论,它所携带的能量成了一种不言而喻的真理。无需任何逻辑或经文来证明它,无念者的话有一种内在的自信。如果你准备好了去接受聆听,你将会在心里感觉到它:那不言而喻的真理

  你说:「当我听到你说‘静心就是观照’时,我觉得我领悟了。但当你谈论‘无念’时,听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那怎么会听起来容易呢?那是你将来的一种可能。你已经开始了静心,它也许还处于初级阶段,但由于你对它已有了一定的体验,所以你能明白我的话。而如果你能领悟静心,那就不必再担扰了。静心一定会导致无念的。就像每条河流无需地图、无需导游便能流入海洋一样。

  每条河流最后都会毫无例外地流入海洋,每种静心最终也都会毫无例外地达到无念状态。

  但是,当恒河在喜玛拉雅山中穿越山岭与溪谷时,它自然不会知道什么是海洋,它无法想象到海洋的存在,但它一直在向大海奔去,因为水具有一种找到最低处的本能,而海洋便是最低的地方。因此河流在喜玛拉雅山的最高峰形成,然后立即开始往低处流,最终它们必然会找到海洋。

  静心过程正相反——它向着高处上移。而最终的巅峰便是无念。无念是一个简单的词,但它确切的意思是成道,自由,挣脱一切束缚,对永生和不朽的体验。

  那都是些大字眼,而我不想吓退你们,因此我用一个简单的词:无念。你领会你的头脑,你可以去想象头脑不在运转的状态。

  一旦头脑没有运转,你就变成了宇宙之头脑的一部分,天地之头脑的一部分。当你成了天地之头脑的一部分时,你个人的头脑就起到了一个美丽仆人的作用。它承认了它的主人。而且它会把天地之头脑的信息带给那些仍然为个人头脑所羁绊的人。当我与你们说话时,那实际上是宇宙天地在利用我。我所说的话并不是我自己的话,它们是属于宇宙的真理,那是它们的力量,那是它们的超凡惑力,那是它们的魔力。
   

    12.观照就足够了 

  我总是听您说:「停止作为,只要观照。」不久我又听见说头脑应是我们的仆人而不是主人。除了观照,似乎什么也不必做,但仍有这样的问题出现:除了观照,我们还需对这个难驯服的仆人做些什么?

  除了观照,无需再对这个难驯服的仆人做什么。从表面看,对那样一个复杂的问题,这个解决办法似乎太简单了些。但这正是存在之奥秘的一部分。也许正是因为问题过于复杂了,解决的办法才会如此简单。

  观照,观注,觉知这些字眼对解决头脑的全部复杂性似乎太。小了点。几百万年下来的传统、习惯、制约、偏见,怎么会仅仅因为观照而消失呢?但它们确实消失了.

  正如佛陀曾说过的,如果房子里的灯亮着,贼就不会靠近那所房子——他们知道主人还醒着,因为光线从窗子上,从门户中透出,你可以看见灯还亮着。现在不是进入那所房子的时候。当灯关灭后,小偷们就会走近那所房子。黑暗成了一种邀请。正如佛陀所说的,你的思想、想象、梦境、焦虑、你的整个头脑也会遇到同样的情形。

  要是你观照,观照就如同那灯光。那些贼就会消失。如果那些贼发现你没有观照,他们就会叫来他们的兄弟和表兄弟,以及所有的人,说道:「快上,」这种现象就像灯光一样简单。你把光线带入的一刹那,黑暗便消失了。你不会问,「光线对于黑暗的消失足够了吗?」或者「当我们带来了光线后,我们还需做些什么别的事来使黑暗消失吗?」

  不,只要有光线在,黑暗就会消失,光线不见了,黑暗就会出现。有观照存在,头脑就会消失,观照不存在时,头脑就会出现。

  因此当你开始观照以后,慢慢地,慢慢地,随着观照者的逐渐强大,你的头脑就会变弱。一旦观照者成熟,头脑马上就顺从地成为一个美丽的仆人。这是一套机械装置。要是主人来了,机器就会被投入使用。如果主人不在或很快睡着了,那么机器就会继续工作下去,按它自己的程序进行。没有人下命令,没有人会说:「不,停下。那件事不能做。」于是,慢慢地头脑会相信自己是主人,几千年来,它一直是你的主人。

  因此当你尝试成为一个观照者时,它会反抗,因为这是一个关系到头脑生死存亡的问题。它完全忘了它只是个仆人而已。你不在的时间太久了——它认不出你了。于是就有了观照与意念之间的斗争。但最终的胜利将属于你,因为本性和存在都希望你成为主人,头脑成为仆人。那样一切就会和谐。那样头脑就不会出错月B样一切的存在就会很轻松,很宁静,就会流向其终点。

  除了观照,你不必再做任何事。

  爱尔兰人在拍卖场买了一只鹦鹉。他问拍卖商:「我为这只鹦鹉花了很多钱——你能肯定它会说话?」拍卖商答道,「当然,我敢肯定;它刚才在拍卖时还与你对着叫价呢。」

  这就是头脑的不觉知,这就是头脑的愚蠢之处。我曾听说那些爱尔兰无神论者——看见有神论者开设了一种电话祷告服务——他们便也开设了这样一种服务,尽管他们都是无神论者。好胜的头脑……他们也开设了这种电话祷告的服务。当你给他们挂电话时,没有人会来接听。

  有个夜晚两个流浪汉坐在一堆营火旁。其中一个很沮丧。「你知道,杰姆,」他沉思地说道,「流浪汉的生活并不如人们认为的那么好。夜晚得在公园里的长凳上或寒冷的仓库里度过。要徒步旅行,还总得躲避警察。被人从一个镇上踢到另一个镇上。吃了上顿不知下餐;还要被别人嘲笑……」他的声间音渐渐低了下去,他重重地叹息着。

  「那么,」另一个流浪汉说,「要是你有那样的感觉、那你为什么不去为自己找一份工作呢?」「什么?」第一个流浪汉疑惑地说,「去承认我是个失败者?」

  头脑已经习惯做一个主人了。这需要一些时间让他醒悟过来。观照就已经足够了。这是个很宁静的过程,但其结果却极为重要。就驱散头脑的黑暗而言,没有比观照更好的地方法了。事实上,共有一百十二种静心方法。那些方法我已全部经历过——这并不仅在理智上。这花去了我几年的时间去经历每一种方法,去发现它们的实质。

  在经验了这一百十二种方法之后,我惊奇地发现,其实质就是观照,这些方法的非实质性部分各不相同,但每一种的中心都是观照。

  因此我可以告诉你们,全世界只有一种静心,那便是观照艺术。它可以做一切事——你的存在整个蜕变一它将打开通向塞田姆(Satyam)之门,湿婆之门,桑德瑞姆(Sundram)之门:即真理,神圣,及其一切美丽之门。 


    静心者说——代后记邱正平 

  无巧不成书。1994年5月5日下午5时,我在伦敦osho国际中心表演书法「静心」时,赶来采访我的英国最大的周刊——观察家报的一位女记者告诉我,这一周,正是英国的「静心周」。
  一个偌大的英国,居然举办「静心周」!这真是个奇迹,我这小半个静心者服了。
  我是六七年之前爱上静心的。那时,我还在上海海港报当记者,业余时间写书法,自1986年在云南的「三月街」上,我偶遇美籍华人许光汉先生,我的整个书法艺术就奇迹般地发生裂变。那是因为他给我看了OSHO签名画。  那天,许先生把一帧帧各种色彩和种种线条相映成趣的画片拿给我看,并告诉我,这是osho的签名画,我惊喜道:「哇!osho是个伟大的书法家!」  接着,我自己书写了一个大大的「醉」字,请许先生转给Osho。许先生告诉我,不要叫他许先生,叫他阿洛克更亲切些。  阿洛克把「醉」字交给了OSHO。OSHO说:「这书法非常、非常、非常好!」那就是阿洛克转达的。  1989年的一月,阿洛克又到上海。我坐他的摩托车到「功德林」吃素菜,路上,遇到红灯,阿洛克把摩托车的帽子往上一推说:「邱正平:今年你会去印度!」到了12月,我真的去了印度,在印度普那举办了两个个人书画展,更重要的是我去拜见了OSHO。  OSHO那时每天晚上都在普那的OSHO国际静心中心的佛堂内接见来自世界各地的静心者,我是中国大陆去的第一人,所以中民特别照顾我,我想单独拜见OSHO,但是秘书说他身体状况不行,只能集体见,但给我安排一个在第三排的摄像机旁,这样,OSHO也能看到我。  那些,所有的静心者都沐浴后换上洁白的袍子,在静坐一个小时后,OSHO在一片欢歌漫舞中徐徐而进,然后和全场一起静坐,静心,10分钟后再和静心者告别……  在OSHO的静心中心,我学到了许多可充实书法艺术的其它艺术,如舞蹈、音乐、静坐、坐禅,特别是那个旋转的「苏非舞」。  在中国,我自己认为一天也没有静过心,每天东奔西忙,到了印度,开始也静不下来,后来,书画展和我的书法班都结束了,我开始有一段时间的静心,但要使思想静下来,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于是我练「苏非」,开始是好玩,几分钟下来后,脑海一片空白,只听到瀑布的水流声,人静下来了。  后来,又学「空达里尼」,在一片放松中,我彻底放松了……  我把轻松、音乐、舞蹈、静心溶入我的书法之中,书法越来越轻松,越艺术。1991年在法国举办的个人展上,得到法国艺术界的肯定,法国人说:「这样的中国艺术,他们看得懂。」  静心,给了我后半世的快乐,也使我的书法艺术发生裂变,所以我应永远记住这个可爱的地方:
  OSHO Commune International  17 Koregaon Park Poona 144001  India
     封底语      静心并不是某种能附加在你身上的东西,它不能够加在你身上,它只能通过一种基本的蜕变,变异来到你身上,它是一种花开、一种成长。成长总是来自整体,它不是附加品,就像爱,它不可能附加在你身上,它是从你自身中成长出来的,是从你的整体性中成长出来的。你必须朝着静心成长。
  静心只不过是要使你觉知到你真实的自己的一种设计,它并不是由你创造出来的,它不需要由你来创造,它是你已经是的,是你与生俱来的,你就是它!它只需要被发现。如果你爱得很深,渐渐地你将会觉知到你的爱越来越静心,一种微妙的宁静品质进入了你,思想渐渐地消失,空隙渐渐地出现……
  如果爱是在正确的路线上,那么爱会使你静心,如果静心是在正确的路线上,那么静心会使你爱。  单独是一朵花,是开在你心中的一朵莲花。  单独是健康的,它是一种成为你自己的喜悦,它是一种拥有你自己的空间的喜悦。  庆祝单独,庆祝你的纯粹的空间,那么一首伟大的歌将会从你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