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观照 [E1]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18 11:02:22

静心观照

     第五部分:对大师的提问    
        1.只有观照才会真正舞蹈 

  你不断地告诉我们「要觉知」,「要观照」。但观照的意识能否真正地歌唱,舞蹈,品味生命?

  观照是否只是生命的旁观者,而从不足一个参与者?

  头脑肯定迟早会提出这个问题,因为头脑非常害怕你变成一个观照。为什么呢?——因为一旦你成了观照,头脑就会死去。

  头脑是个实干家——它要有所作为——而观照是一种无为的状态。头脑害怕的是,「如果你成了一个观照,就再也不需要我了。」在某种意义上头脑没错。

  一旦有了内在的观照,头脑就必然会消失,这就如同你把光明带入房间,黑暗会消失一样;这是不可避免的。只有在你很快入睡的情况下头脑才能存在,因为头脑处于一种梦幻的状态,梦幻只有在睡眠中才会存在。成了观照的你便不再处于睡眠状态中,你醒着。你变得非常的觉知——如此透彻,如此蓬勃与清新,如此充满朝气和活力。

  你成了一支火焰,剧烈地燃烧,尽情地燃烧。在那种强烈的状态中,在光明的状态中,在意识的状态中,头脑死了,头脑自杀了。因此头脑会害怕,头脑会给你制造许多麻烦,提出了许多问题。它使你对跃入不知的领域犹豫不决;它会想方设法把你拉回来。它会竭力使你相信:「和我在一起才是安全的,有保障的;和我在一起你才能得到庇护,得到保护。我会无微不至地关心你。与我在一起你才会变得能干,变得灵巧。一旦你离开了我,你就不得不远离你所有的知识,你就不得不远离你所有的安全和保障。你就不得不卸去你的防护层而进入一个不知的领域。你在作无谓的冒险。」它会竭力搬出许多漂亮的理由。这便是其中之一,几乎每一个静心者都会碰到。

  其实并非是你在提出疑问;而是你的头脑,你的敌人正把这些问题一股脑儿地抛向你。是头脑在说「奥修,你不断地去告诫我们‘要觉知’,‘要观照」。但观照的意识能否真正地歌唱,舞蹈,品味生命?」

  是的!事实上,只有观照的意识,才能真正地歌唱,真正地舞蹈,真正地品味生命。从表面看这似乎是矛盾的——确实如此!——但一切真理看上去总是自相矛盾的,记住:如果一条真理不是自相矛盾的,那它便不是真理,那它就是别的东西。

  矛盾是基础,是真理的本质。让这一点永远留在你的心里:真理是自相矛盾的。虽然并非所有自相矛盾的论点都是真理,但所有的真理都是自相矛盾的。真理必须是矛盾的,因为它必须同时是两极的,负极和正极,它必须是一种超越。它必须是生命和死亡,以及两者的结合。我所说的「两者的结合」是指两者共存的超越——同时具有,同时丧失。那是最极端的一个矛盾论点。

  当你呆在自己头脑里的时候,你怎么会歌唱呢?头脑会产生痛苦;痛苦里不可能有歌声。当你呆在自己头脑里的时候,你怎么会跳舞呢?是的,你可以摆些空洞的姿势,并把它称之为舞蹈,但这不是真正的舞蹈。

  只有蜜拉(Meera),或者克利希纳,或者查泰妮娅(Chat-Tanya)才懂得真正的舞蹈;只有这些人才懂得真正的舞蹈。别人只知道舞蹈的技巧,而没有活力;他们的能量是停滞的。生活在头脑里的人,其实是生活在自我里面,而自我是不会跳舞的。它可以表演,但那不是舞蹈。

  真正的舞蹈只有在你成为一个观照的时候才会发生。那时你是如此的喜悦,而这份喜悦会流遍你的全身;那才是舞蹈。这份喜悦会开始歌唱,歌声会自然流露。也只有当你成为一个观照,你才能品味生命。

  我能够理解你们的疑问。你在担心成了一个观照以后你将只是一个生命的旁观者。不,做一个旁观者是一回事,而做一个观照则完全是另一回事,这有本质的区别。

  一个旁观者是麻木不仁的,他是呆滞迟钝的,他是在睡眠中。他并没有参与生命。他害怕,他是一个懦夫。他站在路边,只是看着别人活。那就是你一生中所做的事:别人在电影中表演而你在观看。你是一个旁观者!人们被粘在了椅子上,几小时地围坐在电视机前——做观众。别人在唱而你在听。别人在跳舞而你只是一个观众。别人在爱而你只是在观看,你没有参与。有专职人员在替你做本该你自己做的事。

  观照不是旁观者

  那怎样才是一个观照呢?一个观照既要参与又要保持觉醒。一个观照是处于一种为无为的状态中。那是老子的话,意思是通过无为而有所作为。观照不是一个逃避生活的人。他活在生命里,活得极为彻底,极富激情,但在内心深处仍是一个看者,始终牢记,「我是一种意识。」

  试试看。走在大街上,记着你是一种意识。继续走下去,会有一种新的东西注入——会有一份新的财富注入,一份新的美丽注人。某种内在的东西注入了你外在的行为。你成了意识的火焰,于是行走产生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快乐:你站在地上,然而你的双脚一点也没有触到大地。

  那就是佛陀所说的:过河时不要让水沾湿你的双脚。

  这就是莲花在东方的象征意义。你一定见过佛陀坐在莲花上的塑像和图片;那是一种象征。莲花是一种水中花,然而水却沾湿不了它。莲花并没有逃入喜玛拉雅山的山洞里,它仍然长在水中,却又离得很远,很远。身处市场,但不要让市场进入你的生命,活在尘世,但不要沾染尘世的风尘:那就是「观照的意识」之意义。

  那就是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诫你们:要觉知!我并不是反对一切行为,但你的行为应被觉知照亮。那些反对行为的人,他们注定会受到压抑,而所有的压抑都会使你变态反常,使你不完整,使你不健康。

  生活在寺庙中的僧侣们——天主教徒或印度教徒耆那教徒,以及佛教徒——他们逃避生活,并不是真正的桑雅生(Sannyasins)门徒。他们只是压抑了他们的欲望,他们逃离了世界,那个行为世界。如果你逃离了那个行为世界,你还能在哪里成为一个观照呢?行为世界是你觉知的最好场所。它给你一种挑战,它始终是一种挑战。要么你沉湎于睡梦,成为一个做者——那样你便是一个尘世凡人,一个梦想家,一个幻觉的受骗者;要么你可以做一个观照,但仍然生活在这个尘世中。那样你的行为就有了一种不同的性质;这是真正的行为。那些没有觉知的人,他们的行为不是真正的行为,而是一种反应。他们只是在做一种反应。

  有人污辱了你,你会有所反应。但污辱了佛陀——他不会有反应,他会有所行动。反应是基于他人的:他揿下按钮,而你只是一个牺牲品,一个奴隶;你像机器一样地运行着。那些真正领悟了觉知的人从不会有所反应:他的行为出自他自己的觉知。他的行为不是由他人的行为引起的;没有人可以揿下他的按钮。如果他自发地感觉到该做的话,他就会去做;如果他觉得没有必要去做的话,他就保持安静。他并没有压抑什么;他始终是开放的,豁达的。他的表达方式是多方位的:在乐曲中,在诗歌中,在舞蹈中,在相爱中,在祈祷中,在慈悲中,他源源流淌。

  如果你不觉知,那么便只有两种可能:不是压抑便是沉溺。两条道路你都受奴役。

  一个修女就在修道院外被强奸了。后来当她被发现时,人们把她抬进了修道院,并请来了附近的内科医生。

  他来了,举起了双手说,「这是整形外科医生的工作!」

  于是一名整形外科医生被请来了。当他看见这个可怜的修女时他感叹道,「噢。我的上帝!真是糟糕!我该从何处入手?」

  修道院院长答道,」好吧,那很容易。先把微笑从她脸上除去!」   


    2.鹅从未在里面!

  有时候,当我头脑中黑暗的一面出现的时候,真让我感到害怕。很难让我接受这样的观点,即它只是与光明对立的另一极。我觉得可耻,觉得有罪,觉得不配当着您圣洁的面与您坐在一起。我想要面对我头脑所有的方面并按纳它们,因为我听您经常说接纳是超越头脑的前提,能否请你谈谈有关接纳的问题?

  要领悟的最基本的一件事是你非头脑的——既不是光明的一面亦非黑暗的一面。如果你认同美丽的部分,那么你就不可能把自己同丑陋的部分区分开来;它们是同一枚分币的两个面。你可以同时拥有它们,也可以同时把它们给扔了,但你无法将它们分割。

  而人类全部的忧虑,在于他总想选择那些看起来美丽、明亮的东西。他总想选择云朵边缘的银色白光,而把黑暗的云朵弃之一边。但他不知道没有这些黑暗的云朵,银色白光就不会存在。黑色云朵是幕底,对银色白光的显示是绝对必要的。

  选择便是忧虑。选择给你制造麻烦。

  无选择意味着:头脑存在着,它既有黑暗的一面也有光明的一面——那又怎么样?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为此担忧呢?

  一旦你不再选择,所有的忧虑便会消失。你便能大量地接纳,这是头脑所应该做的,这是头脑的本性,而这不是你的问题,因为你不是头脑。如果你是头脑的话,那么所有的问题也就不会存在了。那么谁会来选择,谁会想超越?又有谁会努力去接纳,努力去理解接纳?

  你是孤立的,完全地孤立,你只是一个观照,除此之外你什么也不是,一个旁观者他只认同任何他觉得赏心悦目的东西——他忘了不如意的东西将如一片阴影随之而来。

  赏心悦目的一面不会令你麻烦——你为此而高兴,当相对的一极出现时麻烦就会随之而来;于是你被扯得粉碎。你的整个麻烦开始了。你从一名观者贬降为一个可以被认同的人。

  圣经故事中的贬降只是一种虚构。但这是真正的贬降:从一观照者贬降为与某种东西认同的人Z从而丧失了你的观照。

  不妨尝试一下:让你的头脑随心所欲。记住,你并不等同于它。那样你将会有一个惊奇的发现。当你越少与之认同。你的头脑就会变得越软弱无能,因为它的力量来自于你的认同,它吮吸你的血液。但当你独自站得远远的,头脑就会开始萎缩。

  一旦当你完全不再认同于头脑,即使只有一小片刻,也会出现这样一种启示:头脑死了,它不再存在了,它曾经是如此丰满,如此绵延不尽——天天如此;行走的时候,睡眠的时候,它总在那儿——突然之间它不存在了。

  你环顾四周,留下的是一片空白,一片虚无。随着头脑的消失,自我也消失了。

  于是只剩下某种不包含「我」的觉知的品质。你至多可以把它看作是与「我是」相似的某种东西,而绝非是「我」。更确切地说,应为「它是」,因为即使在「我是」当中依然留有「我」的某种影子。一旦你领悟了「它是」,它便成了天地万物。随着头脑的消失,自我也消失了。很多对你曾是如此重要,如此困扰的事也随之消失。你曾想方设法要去解决它们,而它们却变得越来越复杂;每件事都是一个问题,一份忧虑,似乎都无从解决。

  我要给你们讲一个《鹅出瓶》的故事。这与你的头脑和「它是」特质有关。

  大师要他的门徒对一公案静心。一只小鹅被装进了一只瓶子并予以喂养,这只鹅开始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占据了整个瓶子。现在它大得已无法从瓶口出来了,瓶口太小了。这一公案是你必须在不损坏瓶子,不杀死鹅的前提下,把这只鹅弄出瓶子。

  现在它成了头脑的难题。

  你能做什么呢?这只鹅太大了,除非你打破这只瓶,否则你不可能将它取出来,但那是不允许的;或者,你将它杀死之后再拿出来,那样你就不管死话将它拿出来,那也是不允许的。

  日复一日,门徒静心着,找不到方法,想着这种方法或那种方法一一但事实上没有方法。在疲倦、完全地精疲力竭之后,突然一种启示——他突然地领悟到大师不可能对瓶子和鹅感兴趣,它们一定象征着什么东西,瓶子就是头脑,你就是那只鹅……但是有了观照,那便是有可能的。而不要存在于头脑中,否则你会变得与它如此地认同,以至于你开始感觉到你就是在它里面!

  他跑去告诉大师说鹅出来了。大师说,「你已经领悟了。现在就让它留在外面。它从未在瓶子里呆过。」

  如果你继续绞尽脑汁去想这只鹅和瓶子,你是永远也找不出解决的办法的。」它一定是代表了别的什么东西,否则大师是不会把它交给我的。那它是什么呢?」这才是悟性——因为大师与门徒之间的整个功能,整个故事就是关于头脑与觉知。

  觉知就是那只鹅,它从未呆在头脑的瓶子里。但你一直以为它在那里面,并不断地向人们求教如何使它出来。而确实会有傻瓜来帮你想法子让它出来。我把他们称为傻瓜。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领悟这件事的意义。

  鹅在外面,它从没有呆在里面,所以也就不存在把它取出来一的问题。

  头脑只是一个思维过程在你的头脑的银幕前经过。你是一个观察者,但你却开始将自己与一些美丽的事物等同起来——那是些诱饵。一旦你被美丽的事物抓住了,你同时也就被丑陋的东西所逮获,因为头脑没有二象性就不可能存在。觉知没有二象性,但头脑若没有二象性便无法生存。

  觉知是非二象性的,而头脑则是二象性的。因此只要观照。

  我不会教你们任何其它的解决办法,我只教给你们这唯一的一个办法。

  只要后退一点,然后观照。在你和你的头脑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无论它是美好的、美丽的、可口的、任何你想凑近享用的东西,还是丑陋的东西——你都要尽量远离它。要像看电影一样去看它。但人们甚至会与电影溶为一体。

  我年轻的时候曾看过电影——到现在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电影了——我曾看见有人在哭泣,在掉泪。幸好电影院里一片漆黑,使他们不至于感到尴尬——其实什么也没发生!我曾问我父亲,「你看见吗?你边上哪个家伙在哭!」

  他说:「整个电影院里的人都在哭,银幕上太……」

  「但是,」我说,「只是一块银幕而已呀。并没有人被杀,并没有悲剧发生——只是在放映一场电影,只是画面在银幕上移动而已;而人们却在大笑,在哭泣,并且整整三个小时沉浸于其中。他们成了电影的一部分,他们成了其中的某一个角色。」

  我父亲对我说,「如果你对人们的反应提出疑问,那你就无法欣赏电影。」

  我说,「我能够欣赏电影,但我不想哭,我并不觉得其中有什么好欣赏的。我只把它看成是一部电影,我并不想成为它的一部分。这些人都已经成了它的一部分。」

  你成了别的东西。人们成了别人。于是他们就会给自己制造痛苦。他们成了别的事物,于是当那种事物失去的时候他们就会变得很痛苦。

  认同是你痛苦的根源。而每一种认同都是与头脑的认同。你只需往边上靠一靠,让头脑经过。

  不久你便能看到所有的问题都不存在了——鹅出来了。

  你无需打碎瓶子,你也无需把鹅杀死。 


    3.山顶上的观看者 

  我似乎既没有完全活在尘世,也没有成为山顶上的观看者。那么我是在哪里呢?我感觉我好像是处在我所做的每一件事之间。

  那正是你该处的位置。

  你不断地制造麻烦。无论你在哪儿,你都得呆在那里。没有必要去做一个山顶上的观看者。不应该有「应该」这个概念。一旦「应该」进入了生命,你就被囚禁了。不应该有目标。不应该有对错。这是唯一的罪过:从分类、价值、谴责、欣赏等角度来思考。

  无论你身在何处……处在山顶上的观看者与尘世间的凡人之间并没有错。那正是你该处的位置。我要说:无论你身在何处,如果你能接纳它,那么此时此地你即刻便能成为山顶上的观看者,即使是在地狱,只要你能去接纳它,地狱便会消失,因为地狱只有借助于你的拒绝才能存在。地狱消失了,天堂便出现了。无论你接纳什么,都会变成天堂,无论你拒绝什么,都会变成地狱。

  据说圣人是不可能被扔入地狱的,因为他懂得用炼丹术来转换它。你听说过罪人人地狱,圣人升天堂一一但你所听说的事是错的。实际情况正相反:罪人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会营造地狱,而圣人无论走到哪儿,他们都会创造天堂。圣人并不是被送入天堂的。并没有人来送他们,也没有人来安排这一切——没有人。但无论他们走到哪里,他们总是如此:他们创造出他们的天堂。他们把天堂带在身边,置于内在。而罪人呢?——你可以把他们送入天堂:他们会营造出地狱。他们不会再干别的事。

  那么圣人和罪人的定义分别是什么呢?我的定义是:圣人g掌握了把一切转化为天堂的炼丹秘诀的人。而罪人是不懂得把事物转化为美丽存在这一奥秘的人;相反地,他不断地使事物丑化。

  无论你是什么都将在你周围反映出来。所以不要竭力变成任何别的东西。不要竭力呆在任何别的地方。那便是人们所患的疾病:总是要成为别人,总是要呆在别的地方,总是拒绝该有的东西,总是渴望不该有的东西。这就是人们所患的疾病。要警惕!你明白了吗?这是个很容易明白的事实。我并没有将它理论化;我也并不是一个理论家。我只是在指出一个公开的、显而易见的事实——即如果你能在此刻生活在你所呆的任何一个地方,忘了未来、目标以及想要成为别的某种东西的念头,即刻,你周围的整个世界就会变形;你成了一股转变的力量。

  接纳……诚心诚意,完完全全的接纳是宗教的全部意义所在。

  A想要成为B;B要成为C。于是就会形成一股转变热。

  你不是一种转换,你是一种存在。你早已定了性,你将永远如此——你早已如此了。不会再有别的东西加在你身上了;你已经是一件成品了。

  这就是我要讲神创造世界这个故事的意义:当创造出了_美之后,创造本身也就成了一种完美。神创造出了世界以后,你怎能再去改进它?你该去想想这有多么荒谬,这整个念头便是荒谬的。

  你在设法改进神:你不可能改进他的。你会痛苦,就这些。你会受不必要的折磨。你会患上疾病,而那只是出自你的想象,其实一切正常。神的创造意味着:完美之中出完美。

  你是完美的1不需要别的任何东西。此刻,就在此刻注视你内在的世界,要有直观的洞察力。还需要什么?一切都是完美的、美丽的。我甚至看不见一丝云彩。看看你内在的世界——在你内部的空间甚至没有一丝云彩,一切都充满了阳光。

  但头脑迟早会说,成为别的东西,到别的地方去,要转变。头脑不允许你存在。头脑是一种转变,而你的灵魂是一种存在。所以佛陀不断强调:「除非你抛开一切欲望,否则你成不了道!」

  欲望意味着转变。欲望意味着成为别的东西。欲望意味着不要接受你目前的处境,不要总处于完全「是」的心绪——不管是什么境遇。

  对生命说「是」就是宗教的;对生命说「不」就是非宗教的。每当你渴望某样东西的时候,你就是在说「不」,你在说会有更好的东西。

  树木很快乐,鸟儿很快乐,云朵很快乐——因为它们不会有转变。它们就是它们原有的样子。

  玫瑰不会想方设法成为莲花。不,玫瑰树很高兴它是一棵玫瑰树。你无法说服玫瑰树。无论你怎么吹捧莲花,你都无法收买玫瑰树的心,让它成为一朵莲花。玫瑰树只会大笑——因为玫瑰树就是玫瑰树。它已经定居并且凝聚在它的生命里。所以整个B然没有一点激动:安祥、安静、安宁。要安定!

  只有人类的头脑才是一片混沌,因为每个人都渴望成为别人,这就是无数次生命中你一直在做的事。如果你现在不觉醒,你准备什么时候才醒?早已到了你该觉醒的时候了。

  就从此刻开始生活,享受和享乐。抛开欲望!无论你是什么,享受它。

  要在你的生命中快快乐乐。那样时间会突然消失,因为时间只有与欲望在一起才能存在。未来就是因为你的欲望而存在的。

  于是你就会像鸟儿;聆听它们的欢鸣。于是你就会像树木;看一看——那份清新,那份葱郁,那些花朵。

  请呆在原地。我在这里并不是要给你增添一个新的欲望;我在这里只是要使你觉知到欲望的全部荒谬。欲望是吹过的一阵阴风(Sansar)。

  意识到欲望的无益,便是有所开悟。当一个人发现他已经成为自己总想成为的那种人时,他便成了一个佛。而你们都是佛,无论你们如何迅速入睡,无论你们怎么打鼾月都不要紧,

  让我做你们的警钟。睁开你们的眼睛。你们已经睡得够久了。是觉醒的时候了。早晨已经在敲你的门了。        


    4.你把自行车留在了哪里?

  在静心过程中,我的头脑仍以每小时五百英里的速度运转。我从未体验过宁静,而且每次观照都是极其短暂的,如同闪电转瞬即逝。我是否是在浪费时间呢?

  你的头脑运转得极为缓慢。每小时才五百英里?!你认为这很快吗?其实你是极慢的。头脑快得已无法以速度来衡量。它比光还要快。光速每秒走十八万六千英里;头脑要比它快得多。但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便是头脑的美丽之处,那是一种极其绝妙的特质!要与头脑成为朋友,不要与它作对,不要与它争斗。

  你说:「在静心过程中,我的头脑仍以每小时五百英里的速度运转。」——随它去!让它走得更快。你做一名观照者。观照头脑以如此快的速度飞速运转。去享受它!享受头脑的这种游戏。

  在梵文中这有一个专门的词语;我们称它为歇德维拉斯(Chidvilas)——意识的游戏。享受它!——头脑的这种游戏冲向星际,快速地来回穿梭,在整个存在之间跳跃。这当中有什么不对呢?就让它成为一种美丽的舞蹈,接纳它。

  我的感觉是,你所在做的一切都是要设法阻止它——你不能那么做。没有人可以阻止你的头脑!是的,头脑终有一天会停止,但没有人能够阻止它。头脑会停止,但那并不是因你的努力。头脑的停止是出自你的悟性。

  你只需去观照,并设法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头脑会如此飞速运转。’它之所以会如此飞速运转绝不会没有缘由的。设法去搞清楚为什么头脑会如此急促,它奔向何方——你一定会有所企图。如果头脑想的是金钱,那么就试着去理解它。头脑本时不是问题所在。你可以去梦想金钱,梦想你中了头彩或诸如此类的事,然后你甚至会开始计划如何去花费这些钱,要买什么或不买什么。或者,头脑也可以把你想象成一位总统、一位首相,然后你可以开始去思考现在该做什么,如何去治理这个国家或者这个世界。只需去观照你的头脑!——头脑的去向。

  在你的深处一定有一个根源。除非那个根源消失,否则你将无法让你的头脑停止运转。头脑只是遵从你这内在根源的指令。如果有人想到性,那么就会有性压抑。观照头脑的去向。深入了解你自己,去找出你的根源所在。

  我曾听说:有个牧师非常焦虑。「听着,」他对他的司事说,「有人偷了我的自行车。」

  「你骑着它到哪里去了,牧师?」那家伙问道。

  「我只是在牧区附近拜访。」

  司事建议牧师最好在星期天布道时讲讲十诫。「当你说到‘你不该偷盗’时,我和你一起注意人们的面部表情——我们很快就会有所发现的。」

  星期天到了,牧师开始极其流畅地传布十诫,到后来他撇开了他的主线,他改变了他的语题,说得越来越离题。

  「先生,」司事说,「我想你该讲讲……」

  「我知道,杰尔斯,我知道。但你看,当我讲到‘你不该通奸’时,我突然记起我把自行车搁在哪儿了。」

  所要知道的就是你把自行车放在哪里了。头脑总是在某种缘由的驱动下才会飞速运转的。

  头脑需要领悟觉知。不要竭力去阻止它。如果你设法阻止它,第一步你无法成功;第二步如果你成功了——一个人经过持续几年的努力会成功——即使你成功了,你会变得非常呆滞。不会有任何三多里发生。

  第一步你无法成功;幸好你没能成功。如果你能成功,如果你设法成功了,那将是非常不幸的——你会变得呆滞,你会失去聪明才智,有了高速运转才会有聪明才智,有了高速运转才能不断地敏锐你的思维、逻辑和智力。不要竭力去阻止它。我不支持蠢人,我来这里并不是要使任何人变得愚笨。

  在宗教的名义下,很多人变蠢了,他们几乎成了白痴——只是一味地要阻止自己的头脑,却不明白它为什么要如此快速地运转……为什么会处在第一步的位置?头脑不会无缘无故地运转。不深入到缘由中去,不深入到深层的无意识中去,它们只是试图制止它。它们可以停下来,但他们得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将会以他们的聪明才智的丧失来换取。

  你可以去印度各地走走,你可以发现成千上万个圣贤、圣雄。凝视他们的眼睛——是的,他们是些善良的人,很好的人,但很蠢。如果你深深地注视他们的眼睛,你将看不到任何智慧,任何闪光。他们是些没有创造力的人;他们没有创造过任何东西。他们只是坐在那里。他们过着呆板单调的生活,他们不是有生命的人。他们从未在任何方面帮助过这个世界。他们甚至没有创作过一幅画、一首诗或一首歌,因为即使是创作一首诗,你也需要聪明才智,你也需要头脑的某些特质。

  我不会建议你去阻止你的头脑,相反,我建议你领悟它。有了悟性奇迹便会发生。有了悟性,你会逐渐领悟那些缘由,看透那些缘由,而如果看透了那些缘由,缘由就会消失,头脑就会慢下来。但智慧却不会因此而丧失,因为头脑并未遭到逼迫。这便是奇迹。

  如果你不是通过领悟来消除那些缘由,你会干什么呢?比如你在开车,你不断地踩在加速器上,而同时你又想去踩刹车。这样你会毁了汽车的整个机械装置。你随时都可能出车祸。这是不能同时进行的,如果你在踩刹车,那么就不要碰加速器;不要再去踩它。如果你在踩加速器,那么就不要踩刹车。不要两件事情一起做。否则你会毁了整个机械装置;你在做两件截然相反的事。

  你有雄心——而你却要设法去阻止你的头脑?雄心会产生速度,因此你是在加速——但你却又在你的头脑安置了一个刹车。你会毁了你的头脑整个精细的构造,头脑是一种极为纤细的东西,是整个存在中最为纤细的一种,所以不要对它干傻事。

  没有必要去阻止它。

  你说:「我从未体验过宁静,而且每次观照都是极其短暂的,如同闪电转瞬即逝。」要感到高兴!这甚至也是一种极为有价值的东西。那些闪电,它们不是普通的闪电。不要想当然!有千百万人甚至连那些隐约的微光都未曾有过。他们从活着一直到死亡,他们从来就不知道观照是什么——一刻也不曾知道。你是幸福,你是幸运的。

  但你并没有心存感激。如果你不心存感激,那些闪电就会消失;只有心存感激,它们才会不断成长。有了感激之心,一切都会成长。要为你是个幸福的人而感到高兴——它们会成长。有了这份确信,事物会成长。

  「而且每次观照都是极其短暂的。」

  就让它短暂!即使只有短短的一瞬,那它也是在发生;你也可以有所体验。而有了这种体验,你渐渐地会创造出更多这样的情境。在这样的情境中,会有越来越多这样的事发生。

  「我是否是在浪费时间呢?」

  你不会浪费时间,因为你并不拥有时间。你只能浪费你所拥有的东西。你不拥有时间。无论你静心与否,时间总会被浪费——时间会被浪费掉。时间匆匆而过。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是做还是不做,时间一样会流逝。你无法节省时间,那你又怎么会浪费时间呢?只有你能够节省的东西你才可以去浪费。你不拥有时间。那就忘了它!你对时间最好的利用就是获取那些隐约的微光——因为到最后你会明白,只有那些观照的时刻保留了下来,其它所有的一切都流入了阴沟。你赚的钱,你获得的威望,你受到的尊敬都流入了阴沟。只有那些你曾有过观照之电光的时刻,只有那些时刻保存了下来。只有那些时刻会在你离开人世的时候继续跟随你——只有那些时刻会跟你走,因为那些时刻属于永恒,它们不属于时间。

  它在发生,你应该为此而感到高兴。它总是慢慢地,慢慢地发生。一滴接一滴,最终汇成广瀚的海洋。它是点点滴滴发生的,滴水成洋。你只需心存感激地去接受它,庆祝它,感谢它。

  不要设法阻止你的头脑。让头脑按它自己的速度运行——你只要观照。 


    5.只需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两个波兰人坐在汽车前座上驾车行驶。当他们驶近一个拐角处的时候,其中一个驾车的人对他的朋友说,「你能不能盯住窗外,看看指示灯,转弯指示灯是不是亮?」他迅速倾出窗外去看那指示灯,并对他的朋友大声叫道,「亮了——没亮,亮了——没亮,亮了——没亮。」奥修,如果有人来问我,我是不是在观照,我的回答也会是这样的:是的,我在观照,不,我没在观照;是的,我在观照,不,我没在观照。是,不是,在回家的路上一直会如此下去吗?

  不会的。因为就你的观照而言,它既会出现也会消失;而你的回答会同波兰人关于指示灯是否亮着的回答一模一样,「是的——不——又是的……」

  这就是指示灯的功能;是,不是;是,不是。但不要嘲笑那个可怜的波兰人。就他的觉知而言,他是完全做到了觉知。每当灯亮的时候他说「是」;每当灯不亮的时候他说「不」。他对指示灯的觉知是不间断的。指示灯不停地变换着,那波兰人始终都意识到了什么时候它亮着,什么时候它没亮,什么时候它开着,什么时候它关了。他的觉知是不间断的。

  如果你对你的观照同样回答:「是的,我在观照;不,我没在观照;是的,我在观照,不,我没在观照。」那么你必须记住在这些观照片刻的后面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观照全过程。有时你在观照,有时你没在观照,谁来观照这一切?

  应有某种经久不变的东西。

  你的观照就如一个指示灯;不要被它所困扰。你的着重点应该放在永恒的事物上,放在经久不变的事物上,放在连续不断的事物上——它存在着。它存在于每个人的身上,我们只是把它给遗忘了。

  但即使我们把它给忘了,它仍然绝对完整地存在着。它就如同一面镜子可以反照一切,而且仍然还在反照一切,但你却背对镜子。可怜的镜子只能照出你的背影。

  转过身,它就可以照出你的脸了。

  打开你的心扉,它就会照出你的内心。

  把一切置于桌面,甚至不要隐藏一张卡片,它就会反映你整个存在。

  如果你继续背对镜子而立,并且环顾世界问别人,「我是谁?」那么也就由你了。因为会有傻瓜跑来告诉你「就是这样。这样做你就会知道你是谁了。」

  什么办法都不需要,只要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并不是一种办法。

  你的存在便是那面镜子。

  也许你从未曾如此看待过这则笑话。如果你把这则笑话告诉任何一个人,他一定会大笑出来,因为那个波兰人如此愚蠢,因为那本来就是指示灯的功能——开、关、开、关。但你把这个笑话告诉我——我实在无法去笑它,因为我看到了其中某种没人会看到东西。

  那波兰人是持之以恒的,警觉的。他没有放过一个小点,一个片刻。

  当你说「观照,是的,」接着它消失了,然后你说「不」——它又出现了,你说「是」……这只是表明在这所有的观照片刻和非观照片刻后面还存在着某种东西。那后面是真正的观照,正在反照出你自以为是观照的变化过程。其实那并不是真正的观照,那只是指示灯。

  忘了指示灯。

  要记住你内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反照,要静静地观照一切。要慢慢地慢慢地擦拭它——那上面积了太多的灰尘,积了几个世纪的灰尘。除去那些灰尘。

  某一天,当镜子彻底干净的时候,那些观照片刻和非观照刻就会消失,你将只是一个观照。

  除非你悟到了观照的永恒性,否则所有的观照都将只是头脑的一部分。它们毫无价值。 


    6.所有的小径都通向山顶

  觉知是否是比爱更高的质量?

  最高的巅峰是一切价值的极点:真理、爱、觉知、本真,以及整体。在巅峰它们是不可分割的。它们只有在我们觉知的幽谷里才是分离的。它们只有在被污染,在与别的事物相棍杂的时候才是分离的。一旦它们变得纯净了,它们便是一体的;越纯净,它们就聚得越紧。

  比如,每种价值都处于很多不同的层次;每种价值都是一架有很多横档的梯子。爱是色欲——最低的一级横档,与地狱相接;爱亦是祈愿——最高一级的横档,与天堂相连。而在这两者之间,还有很多易于识别的横档。

  在色欲中,爱只有百分之一的成份:百分之九十九是其它的东西:嫉妨、自我的羁绊、占有欲、愤怒、性欲。它更物理化,更化学化;没有更深入一点的东西了。它是极其肤浅的,甚至连肤浅还不及。

  随着你步步高升,事物会变得越来越深入;它们开始具有新的方方面面。原本只是生理的东西开始增添了一个心理的维度。原本只是生物学的领域变成了心理学的范畴。我们可以与动物同处一个生物学的领域,但我们绝不会与动物同属一个心理学的范畴。

  当爱继续上升——或者更深人,其含义是一样的——它便会开始具有某种灵性的东西。它变得抽象了。只有佛陀、克利希纳、耶稣基督才能领悟爱的这种质量。

  爱就是这样一路传播的,其它质量亦是如此。当爱百分之一百纯洁时,你便再也无法区分爱与觉知了;于是它们不再是两个分离的个体。你甚至无法区分爱与神;它们也不再是两个分离的个体。因此耶稣说上帝就是爱。他把它们视为同义词。这其中极具卓识远见。

  在生命的外围一切都是单独出现的;在外围有许多的存在。当你越来越接近中心时,这么多的存在就会开始融化、溶解,并开始变为一个整体。在中心,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整体。

  因此你的问题只有在你尚未领悟爱与觉知的这种最高质量前是对的。如果你对珠穆朗玛峰,这个最高的巅峰有一点点的认识,你的问题就绝对是没有意义的。

  你问:「觉知是不是比爱更高的品质?」

  并没有谁低谁高的问题;事实上根本就不存在两种质量。从低谷通向巅峰有两条小径。一条是觉知、静心:禅宗的途径。另一条是爱的途径,是奉献者之道,宗教徒(Bhaktas)之道,苏非之道。在你旅途开始之初,这是两条不同的道路;你不得不加以选择。但无论你选择哪一条道路,它们都通向同一个巅峰。当你接近巅峰时,你会惊奇地发现:在另一条道上的旅人正在向你靠近,慢慢地,两条小径逐渐合到了一起。当你到达顶点时,它们便合二为一了。

  那些追随觉知之路的人把爱看作是他觉知的结果,是觉知的一种副产品,是觉知的一个影子。而那些沿着爱之路走来的人则把觉知当作是爱的结果,爱的副产品,爱的影子。它们是同一枚硬币上的两个面。

  要记住:如果你的觉知缺少爱,那它也同样不会纯粹;它仍然没有达到百分之百的纯正。它仍然不是真正的觉知;它一定与非觉知的东西掺和在一起了。它不是纯净之光;在你的内在一定还有部分深藏的黑暗在活动,在起作用,在影响你,在统治你。如果你的爱没有觉知,那么它也不真是爱。它一定是某种较低层次的东西,某种更接近于色欲而不是祈祷的东西。

  所以要以此为尺度:如果你走觉知之路,那就以爱为标准。当你的觉知突然盛开成爱的花朵时,你要全然地去领悟觉知的发生,即三摩地的获得。如果你遵循爱之道,那就让觉知作为一种标准,一种试金石。突然之间,觉知的火焰从你爱的中心开始升腾,你要全然地领悟它……要欢庆!

  你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