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桂芳:480个“反荤段子会”也是段子(中国青年报 2009-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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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前,河北深泽县纪委发出通知,严禁利用手机编辑、留存、传播低俗信息,违者将被追究责任,其单位领导也将被追究连带责任,特别典型的还要公开曝光。从7月10日开始,深泽在全县党员中开展专题讨论活动,目前已召开专题讨论会480多个。(《人民日报》8月10日)

    这算得上史上最牛专题会议了。面对深泽县这一个月里汹涌而至的480个“反荤大会”,只能推出如下结论:一是当地官员群体中的手机短信几近“无荤不欢”,严重影响其正常的工作生活,不整饬荤段子,工作就没法开展,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因此,其他地方只要一纸公文就能警醒的事情,在当地必须化为铺天盖地的会议才行;二是荤段子的严重性远超过金融危机,也远超过当下民生难题,更比反腐倡廉等难得多,必须集中力量专题讨论,深明大义以绝后“荤”。

    如果我是投资者或观光客,一个月开了480多个“反荤”大会的地方肯定是不能去的——这只能说明当地官场喜荤成癖,哪还有时间干正经事?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我的手机存储卡比较大,自信思想还算健康向上,但估计也架不住动辄需要480个会议批判的荤段子的骚扰。

    批评归批评,我还是忍不住叹服于当地职能部门细致的工作。荤段子也好,素段子也罢,都是人家手机里的,“编辑、留存、传播”是怎么被领导们洞悉的呢?据说还要严查,还要追究连带责任,还要公开曝光,力度不可谓不大,反低俗的决心不可谓不强,但接下来,当地反荤领导小组是挨个搜查官员们的手机,还是像《窃听风云》里那样装个短信窃看器?这些技术倒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程序正义与否——即便是警察搜短信,还得有正当理由呢。

    荤段子不比低俗网站,不会跳出来让公众观赏(当然,以荤段子恶意骚扰别人的另论),一般危害不了公众。只要保管得当,估计就和个人硬盘里的私密一样,顶多算个道德问题,法律都不会捞过界,何况行政权力乎?公职人员的私权固然要让渡出一部分,但手机里的短信恐怕还属于隐私权保护的领域,即便是上司也不能以查荤段子这个不咸不淡的理由胡乱翻看。由此看来,整治荤段子不仅在会议上解决不了,会后严惩也徒具观赏意义。

    由此观之,这480个“反荤段子会”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荤段子。开会需要成本,吃饭拼酒,抽烟喝茶,会场上的空调灯盏,耗费的都是纳税人的钱——即便这些都忽略不计,因开“反荤大会”而耽搁的工作时间,起码可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且,这些会议难免让民众浮想联翩:当地一些官员“荤段子”到了何种地步,竟然需要一个月480个“反荤段子会”来拯救?荤段子是该治理,但显然不是“会议依赖症”所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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