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玉娇案:忍不住再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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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再说几句:玉娇案随感 / 神经刀

2009-06-23 10:31 | 阅读(506) | 标签: 邓玉娇 | 字号:大 中 小

  本来不想再提玉娇案的,可是郁结在胸,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我觉得邓玉娇杀人情节是否属于正当防卫根本不是重点。

  庭审约一个半小时,控辩双方主要围绕邓玉娇是否正当防卫,抑或防卫过当展开陈述。除了邓玉娇外,没有一个证人到场作证,包括本案很重要的当事人黄德智;估计也没有出示相关的物证,并进行质证,因为进行这些步骤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根本不够。而这些才是法庭审理最重要、最核心的工作!

  所有各方在玉娇案上能达成共识的只有两项:1、邓玉娇杀了人;2、邓贵大、黄德智一方有过错。至于过错有多大就是分歧点。法庭上出示了邓贵大和邓玉娇带血的衣物吗?有从各个角度拍摄的、清晰的、反映现场血迹分布状况的照片吗?这些证据是直接判定邓玉娇杀人行为性质的依据——可以说是唯一的依据。

  霸东方面的公告一直在用词上变化:按倒→按坐→推坐→推搡。玉娇刺邓贵大的最后一刀要了他的命——必是最后一刀,让他立即倒地。邓贵大的血液集中喷溅在何处?床上?沙发上?地板上?茶几上?还是邓玉娇的衣物上?血液流经的轨迹如何?请读者运用一下想象力:如果是按倒,则邓大贵则肯定已经压在玉娇身上了,邓大贵的颈部朝下离玉娇以及沙发或床比较近,他的血将集中喷溅在玉娇衣物的肩、领、胸口部位,床或沙发上也会有高密度的血迹。其他三个动作不说那么多。读者可以在家用几滴水分别以上述姿势滴在自己身上,看看血液流经的轨迹是否不同。

  有了衣物和照片的证据,案发现场玉娇和邓贵大的姿势动作将一目了然。认定玉娇和邓贵大当时的位置、姿势之后,其他当事人——尤其是黄德智——的位置和姿势也不难认定,因为动作有先后,且后动作者会受位置、视线的影响。案发后,玉娇相当冷静地用手机报案,警方赶到现场时的证据新鲜得不得了,采集、保存它们之后,这起案子是什么性质恐怕连傻瓜都看得出来了!  

  我要说的意思是:在证据不清的情况下,什么正当防卫、防卫过当的,谈都不用谈!现代司法遵从的是:无罪推定,疑罪从无的原则;在现代法治社会里,法庭审案审的不是被告和疑犯,法庭审的是检控方和警方——意即他们办案程序的合法性,严谨度,证据的完整度、关联度!一锅汤里有一粒老鼠屎,整锅汤都要倒掉!还记得辛普森案吗?当时全世界几乎都认定辛普森杀了他前妻,但由李昌钰、李·贝利、艾伦·德肖薇茨、L·夏皮罗等人组成的“梦之队”律师团硬是从检方证据中找出几粒老鼠屎——警方作假的证据,从而把整个案子翻转过来。

  霸东警方办案过程中的“老鼠屎”真是太多了,几乎可用“罄竹难书”来形容,如果把那些细节一一列出来本文成了专题论文了。让人感觉霸东警方还真有一种能耐:无视、销毁、藏匿证据的能耐。如此多的疏漏——如果不说违法的话,在法庭上根本形不成完整的证据链,在法治健全社会的法庭上将出现这样情形:法官问陪审团:XX政府诉YY的ZZ罪名成立吗?陪审团代表答:不成立。法官宣布:将YY当庭释放。Over!

  当然,中国目前的法治理念、制度和实践都是另一套。  

  根据庭审前“有关单位”的言论和各种迹象,我想到了玉娇会免于刑罚,但没想到庭审过程如此“高效率”。之前,5月21日夏霖、夏楠两律师从看守所出来后,很专业地抱头痛哭一场,大呼:“丧尽天良,灭绝人性啊!”;当天下午邓玉娇母亲张树梅被警方“带走”,她领回保存了11天的邓玉娇的内衣裤,当晚很“专业”地清洗了一遍;23日她很“专业”解除了两律师的委托;25日夏霖律师很专业地说他手中握有“核弹”,如果有关方面一条道走到黑他将扔出这枚“核弹”;开庭前邓玉娇的“爷爷”(政法专家萧瀚认为他是一个“被代表的爷爷)很专业地说:相信政府一定会依法处理此事;庭审结束,该“爷爷”又很专业地说:“我们全家也都感到深深的愧疚和懊悔。”

  如果法庭、法官和湖北汪少鹏、刘钢两律师够专业的话,也用不着上述人等这么专业了:传唤所有与案件相关人员出庭作证,包括霸东县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局长杨立勇,接受检控双方交叉询问;出示所有相关证据并进行质证、鉴定。能做到这些的话,庭审将无限期延长,那可有好戏看了:在法庭上将直接引爆“核弹”!现在倒好,不知是害怕夏霖、夏楠哭倒了“长城”(孟姜女式的)呢,还是害怕那枚“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会引爆,霸东当局速审速决,相关物证、人证仿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了无牵挂!邓玉娇案也成为X档案。

  据闻,邓玉娇现在不见了踪影,这也是很自然的。我估计有两种情况:1、邓母张树梅很“专业”的保护女儿;2、霸东当局很专业地送玉娇进精神病院治疗。两种专业的举动效果都一样:不让玉娇接触传媒,以免她的“病毒”扩张到全社会。  

  是的,舆论是不应该干预司法的,但是这要建立在司法独立、政府部门权力制衡的基础上。像中国目前的情况,不合时宜的法条(不说恶法的话)很多,许多法条甚至直接成为废纸一张;且在政法委统领公检法,党政军铁板一块的格局下,当事人非得拿出孟姜女的气概,争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将个体事件上升为公众事件,才有望使问题得到“有效解决”。北大教授说中国99%的上访者都患有偏执性精神病,那可不是乱盖滴!

  邓玉娇案注定成为一个经典案例。本人是学法的,老实说没学到家,邓玉娇案并没有让我对中国的法治进程感到绝望,但深深的感到任重而道远——那是相当的重,相当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