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玛雅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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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502年,哥伦布最后一次远航美洲,距离他第一次发现“新大陆”恰好10年。船在洪都拉斯湾靠岸,哥伦布和他的船员们兴奋地踏上久违的葱茏陆地。在当地的市场上,一种制作精美的陶盆吸引住他的目光,卖主告诉他,这漂亮的陶盆来自“玛雅”。这个神奇的名字,第一次传入了欧洲人的耳朵。

差不多又过了10年,一艘海船从巴拿马前往圣多明各,途中遭遇海难沉没,12个幸存者登陆尤卡坦(Yucatan)半岛。两周之后,他们与玛雅人不期而遇,其中5人成为玛雅人祭坛上的牺牲品。逃脱的幸存者回到了西班牙占领区,心有余悸地讲述着他们的历险。欧洲人与玛雅人的首次相遇,就这样定格成为历史的画面。
1519年,西班牙探险家科尔特斯(Hernan Cortez)率领西班牙军队横扫墨西哥,征服正处于文明鼎盛时期的阿兹特克帝国,“铲除一个文化,如同路人随手折下路边一朵向日葵”。此时,玛雅文明已近尾声,但在尤卡坦半岛上,还残存着一些玛雅小邦。1526年,一支西班牙探险队前往尤卡坦,试图用暴力建立西班牙殖民地,并强制推行基督教信仰。不肯屈服的玛雅人展开了长达百余年的游击战,直到1697年,最后一个玛雅城邦在西班牙人的炮火中灰飞烟灭。
16世纪的欧洲人,双眼被无知、偏见和贪婪所蒙蔽,除了闪闪发光的金子,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在狭隘的宗教感情的驱使下,入侵者四处搜罗历史文物,然后堆成一堆儿烧掉,用这种野蛮无比的方式,有系统地消灭“异教”文化。1562年7月,在曼尼城中心广场上,西班牙神父狄亚哥·迪兰达(Fr Diego de Landa)亲手烧毁了成千上万的玛雅古籍抄本、故事画册和书写在鹿皮上的象形文字书卷。此外,他还砸碎了无数神像和祭坛。他得意洋洋地记录道:“我们搜查到大批书籍,记载的全是迷信的玩艺儿和撒旦的谎言,我们干脆放一把火把它们烧掉。当地土著眼睁睁在旁观看,心痛极了,难过极了。”
心痛的岂止是“土著”!后来想探知古代文化和历史真相的人,无一不为这场文化大浩劫感到揪心之痛!
无限灿烂神奇的玛雅文明沉落在幽黑的历史深处,从此后世人栏杆拍遍,也再难唤回它寂寂的足音。只有三部玛雅手抄本,由于流落国外,侥幸逃脱厄运。这也许是古老的玛雅终不甘沉寂,而留给世人的最后一眼得以窥其文明圣殿的“匙孔”吧。
16世纪殖民征服的烽烟渐渐平息之后,古代玛雅和其它的印第安文明一道被世人完全遗忘了。此后将近200年间,自居为美洲新主人的欧洲人一面大肆宣扬“印第安人无文明”的谎言,一面又把自己毁灭文明的殖民罪行美其名曰为“履行文明传播的使命”。直到18世纪末,由于启蒙运动的开展和历史眼光的提高,西方人才又对200年来他们视而不见的美洲文明产生兴趣。玛雅沉睡的密林深处回荡起陌生人的脚步,旅行者到这里寻找传说中的神奇和美丽,探险家到这里寻觅藏匿千年的珍宝,诗人来这里追怀一个杳然的世界,而考古学家想要寻回一段失落的文明。    从南到北,一个伟大文明的遗迹不断被发现:帕连克、科潘、蒂卡尔……一座座举世皆惊的千年古城被唤醒;20层楼高的金字塔、遍饰精美浮雕的巨石祭坛、观测天体运行的天文台……一处处不可思议的宏伟建筑屏住整个世界的呼吸。近两个世纪的玛雅考古成就斐然,虽仍有无数谜团,但一个失落的玛雅世界,终于在被一点一滴地寻回

现在我们知道,玛雅是一个地区、一支民族和一种文明,分布在今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危地马拉、伯利兹、洪都拉斯和萨尔瓦多西部,最北为北纬22°,最南达北纬14°,全部属于热带。在中部和南部满是茂密的热带雨林,北部尤卡坦半岛则十分干旱,灌木丛生,几乎没有地表水。
四大古代文明都在大河流域孕育滋长:埃及有尼罗河,中国有黄河和长江,印度有恒河与印度河,巴比伦有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玛雅文明却非起源于大河平原,而是崛起在贫瘠的火山高地和茂密的热带雨林之中。大自然对玛雅人是如此苛刻,为了生存他们要不懈地与疯长的热带丛林争夺土地和空间。他们没有金属工具,没有牛马猪羊,没有轮车,没有小麦,生产力水平只停留在石器时代,却培育出了世界文明之苑中如此耀眼的一朵奇葩。
玛雅从无一个统一的强大帝国,整个玛雅地区分成数以百计的城邦,然而玛雅各邦在语言文字、宗教信仰、习俗传统上却属于同一个文化圈。
通常,玛雅文明被划分为三个时期,公元前1500年-公元300年称为前古典期或形成期,公元300年-900年为古典期,公元900年-16世纪为后古典期。
人们发现玛雅文明和其它墨西哥各地古代文明之间有许多共同之处,于是学者们猜测,可能有一个更古老的文明,是玛雅和这些墨西哥文明的共同渊源墨西哥民间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远古时代的密林里生活着拉文塔族,他们居住在仙境般的美丽城市里,有着高度发达的文明。1938年,有人意外地在传说中的拉文塔族森林里,发现了11颗巨石头像,最重的达20吨。学者们发现了拉文塔(La Venta)和特雷斯·萨波特斯(Tres Zapotes)两处重要遗址,中美文明的“老祖母”出场了。然而直到20多年后,随着又一处重要遗址——圣洛伦佐(San Lorenzo)被发现,奥尔梅克文明才最终被学术界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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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泽科克斯河注入墨西哥湾的地方,就是传说中奥尔梅克人的家乡,那里水草丰美、河流众多。奥尔梅克的意思是“橡胶之乡”,因为此地盛产橡胶。奥尔梅克文明于公元前1300年前后产生于墨西哥湾沿海地区,是墨西哥最早出现的高等文明,被学术界公认为中美洲“文化之母”。
公元前900年-前400年,在墨西哥湾畔这片潮湿、低洼、多雨的沼泽地上,在拉文塔的核心,5平方公里的高大土台上矗立着一座座神庙、祭台……而美洲最有特色的神庙形式这时也已出现——10层楼高的塔状高台顶端,雄踞着一座壮丽的神殿,整个建筑看起来像座金字塔。
比起神庙,拉文塔的巨石头像更令人称奇,这些高达1.8米的头像都用整块玄武岩雕凿而成,嘴唇肥厚,鼻子扁平,扁桃形的大眼睛深邃冷漠,头上戴顶古怪的头盔。这种巨石头像是奥尔梅克文明最典型的象征,也是美洲最早的纪念性雕刻,被称为奥尔梅克头像。
喜欢用翡翠绿玉做各种珍贵的礼器、宗教用具和装饰品,是奥尔梅克文明的又一特色。玉雕中最常见的是一个带有美洲虎头部特征的神像,美洲虎是当地最凶猛的动物,被奥尔梅克人视为世界的主宰。     
奥尔梅克文明开创的各种传统都为中美洲各文明继承下来。从神权政治、金字塔神庙、纪念碑和祭台,到象形文字、历法系统、美洲虎崇拜和活人祭神,这一切构成了中美洲古代文化的基础。甚至他们创造的橡胶球死亡游戏,以及他们对玉石、可可豆和奎特查尔凤鸟的喜爱,也都被其它印第安民族接受和继承下来。    千年流逝。公元前300年左右,奥尔梅克文明衰落中断,仅存遗风。然而文明的火炬并未就此熄灭,它被其它民族接过来,继续照耀着中美大陆的丛林与沟壑。当奥尔梅克的余晖渐渐消失在玛雅文明的光环之中,玛雅时代来临了。
玛雅地区最早出现陶器是在公元前1500年前后,陶器的出现标志着前古典期的开始。这时印第安人的“农业革命”已大功告成,一种河谷中的野草经过几千年的培育,已变成了既甜美又富营养的粮食,那就是玉米。有了这种易种保收的“铁杆”庄稼,玛雅人定居下来,制作陶器,存贮玉米。玛雅人的肉食相对较少,他们的果腹之物主要就是玉米。他们自称是玉米人,而他们的文明也被称作“玉米文明”。
位于危地马拉市郊的卡米拉瑚郁,繁荣于前古典期末期。由于它控制着约20公里外的黑曜石矿区,因而发展成这种原料的主要集散地和加工地;此外,它还是控制由东往西的玉石商路和自北向南的奎特查尔凤鸟羽毛商路的双重枢纽,所以成为了玛雅早期最大的城市。
奥尔梅克后期发展起来的、刻有浮雕图像和年代铭文的纪念碑,此时已成为玛雅文明的最重要的文物。卡米拉瑚郁的花岗岩石碑是前古典时期玛雅最精美的雕刻艺术品,而碑上铺天盖地的龙云回纹,竟然酷似中国商周青铜器的纹饰。
公元前后的两三百年间,玛雅文明的主要特色,都已在卡米拉瑚郁和其它玛雅南部城市发育成形。一个势将烛照人类文明史的伟大时代,已经起航。
位于墨西哥东部尤卡坦半岛内陆雨林的帕伦克,是第一座让欧洲人重新发现玛雅文化的古典期都市。在此之前,整个玛雅文明都如云中的月亮般飘渺而遥远。那是在18世纪末,一位名叫卡尔德隆的欧洲人,意外地发现了这处丛林中的古迹。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股寻找玛雅遗迹的浪潮就此掀起。
帕伦克坐落在崇山峻岭之间的一片丘陵上,背依马德莱山脉,面朝苍翠的墨西哥湾沿岸大平原,距乌苏马辛塔河不足25公里,而蔚蓝的海湾就躺在百里之外。
帕伦克是古典时代最美丽的玛雅城市,人们甚至将它誉为“美洲的雅典”。帕伦克的中心广场不是封闭的,除了东面的王宫和南面的碑铭金字塔,向西向北都敞开着,蓊蓊郁郁的热带丛林从广场边沿一直延伸到远方。而其余众多秀美的神庙和屋宅,则分布在广场以东的山麓林莽之中。
帕伦克没有石碑雕刻,但它所有建筑物的外表都装饰着精美绝伦的灰泥雕塑和石灰石板浮雕,为此获得了“雕塑之城”的美名。蓝天白云下,那些玲珑秀巧的建筑点缀在绿浪翻涌的热带丛林之中,敦实的方形石屋上高耸着镂空的顶饰,五颜六色的灰泥雕塑使它们显得无比富丽,温暖的石灰石与彩色的浮雕在阳光下流溢着悦目的光彩,使帕伦克像是镶嵌在热带浓阴中的一串多彩的宝石。
帕伦克处处都留下了人文盛世的刻痕。最负盛名的“碑铭神殿”,矗立在一座有9层台阶的巨石金字塔的顶端。神庙有5个门,在其内一厅的三面墙壁上雕刻了617个象形文字,是最长的玛雅铭文之一,碑铭神殿由此而得名。玛雅文化的第一道谜题,就破解于此。
1950年,墨西哥考古学家鲁兹·卢伊利埃在考察碑铭神殿时,发现内墙一直延伸到地面之下,并且注意到作地板的一块大石板周边有钩眼,可供提升之用。当他把那块大石板慢慢吊起来时,突然发现有一条石砌的通道向地下延伸。鲁兹花了3年的时间才终于将这条通道清理出来,它向下延伸约20米,通道的尽头,沉沉静静立着一堵厚重的门。
鲁兹打开了这道门,摇曳的灯光下,玛雅考古史上最惊人的景象出现了:一座国王的陵墓和他巨大的石棺横陈眼前!墓室长10米,宽4米,高7米,四壁的浮雕代表玛雅神话的9个夜神(亦称阴间9主神)。整个石棺用一块5米长、3米宽的巨石雕成,里面的人物正是王朝盛世的建立者——帕卡尔国王。同样巨硕的棺盖上,刻着一幅极其精细完美的浅浮雕,表现帕卡尔躺在巨大的死亡面具上缓缓落入冥界的情形。不过,主张玛雅文明天外说的人却认为,这刻画的分明是一个驾驶着宇宙飞船的飞行员!    碑铭金字塔里的帕卡尔墓葬被发现之前,人们一直认为玛雅没有强大的王权,金字塔式的神庙也只是神庙而已,不像埃及金字塔那样是国王的陵墓。可是重见天日的帕卡尔陵墓将这些谬误冲得烟消云散,它破天荒地第一次告诉人们:玛雅城邦存在着强大的王朝和著名的国王!
如果,我们能够在玛雅古典时代的天空中飞翔,将会看到什么?——茂密的雨林植被仿佛一匹华美的绿缎,翻滚着涌向天际;而在这片象征着生命的浓绿色背景上,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白点儿晶亮耀眼,仿佛一粒粒闪烁的珍珠,那就是数以百计的玛雅城邦!让我们飞得低一些,再低一些,飞近那绿缎的中心;在那儿——危地马拉佩藤地区的热带丛林中,镶嵌着一颗最大最华美的明珠——蒂卡尔。蒂卡尔是玛雅古典时期最大的城邦,此时玛雅的文明中心已从南部移到中部。公元292年,“美洲虎之爪”王开创王朝,建功立业。这位强而有力的玛雅王在位六七十年,为蒂卡尔日后称霸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他之后,“蜷鼻王”、“暴风雨天王”将蒂卡尔推上了昌盛的巅峰,迎来了第一次盛世。但在公元6世纪时,由于受到来自墨西哥北部移民大迁徙浪潮的冲击,蒂卡尔发生了大的政治动荡,王朝风雨飘摇,城市建设一度停歇。100多年后,蒂卡尔才又生机重现;从7世纪末到整个8世纪,蒂卡尔再次冠绝当世,连续出现三个强大的国王:阿卡高王、雅克京王和奇坦王。今天考古发掘所看到的美伦美奂的蒂卡尔城,就建于这三个国王的太平盛世之时。
第二次盛世时,蒂卡尔城市面积超过65平方公里,居民达5万,共有3000座以上的金字塔、祭坛、石碑等遗迹;影响的区域方圆500平方公里,控制着近200万人口。仅在其中心区域,就有大型金字塔十几座,小型神庙50多座;它们以古老的中心广场为核心分布四周,旁边还有装饰着浮雕彩画的王宫和廊庑围绕的市场。好几条高出地面的石砌大道,连接着各个宗教中心。
外貌既惊且险的金字塔是蒂卡尔最主要的建筑成就。蓝宝石般明净的天空下,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金字塔刺破林莽的密网,在绚烂的热带阳光下遥遥相对,熠熠生辉。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蒂卡尔金字塔斜度达70°的惊人设计,其外形有如欧洲的哥特式教堂般奇峭,因而有人称之为“丛林大教堂”。
就是沿着这些陡峻得令人晕眩的石阶,玛雅祭司——通常也是玛雅王,一步步进入那金字塔顶端装饰着高耸“顶冠”的神庙,仿佛升入天际。在那儿,他们与众神沟通,获得超越世俗的力量;也是在那儿,他们观测星象,制订历法,成为千千万万玛雅人心目中的世间之神。就是在那儿,神与王合二为一了。
在蒂卡尔的中心广场上,树立着几十块被学者称为“石碑仪仗”的纪念碑,它们排列整齐,记载着当时的自然现象、政治事件和重大的宗教仪式。最早的一块刻于公元292年,最晚的一块刻于公元869年,此后就突然停止雕刻了。与此同时,曾经无比强大的蒂卡尔突然香消玉殒,被莫名其妙地遗弃在丛林中。
公元835年,帕伦克的金字塔神庙停止了施工。公元889年,蒂卡尔正在建设的寺庙群工程中断。公元909年,玛雅人最后一个城市,也停下了已修建过半的石柱……整个9世纪,中央低地数以百计的城邦突然被纷纷遗弃,那些繁华的都市几乎在同一时期一一湮灭,瞬间荒芜。未留下任何解释,辉煌的古典期文明匆匆降下帷幕,一出波澜壮阔的历史剧戛然而止。那些创造了无数神奇的玛雅人,打起行李,抛弃了舒适的家、熟悉的街道、广场、庙宇和宫殿,其中的一部分迁徙到了尤卡坦北方的荒野,其余的散入丛林,不知所终。再没一个人回来。那些废弃的城市逐渐倾颓,热带雨林卷土重来,草木爬上石阶和窗台,幼树在砖缝里发芽长大,藤条粗大以后把石块撑裂。再没有人踏上过那些院落的地面和金字塔的石阶。他们走了,却把一个千古谜题留给了后世。
玛雅人为什么弃城而去?
火山爆发?地震?飓风?瘟疫?还是农民起义?内战频仍?外敌入侵?商路转移?……各种各样的推测被提出,却又都没有充足的证据。近年来“生态危机论”被提出,看上去似乎很像这道谜题的最终答案。
玛雅文明虽然是城市文明,却建立在玉米农业的根基之上。自古以来,玛雅农民采用一种极原始的“米尔帕”耕作法:他们先把树木统统砍光,过一段时间干燥以后,在雨季到来之前放火焚毁,以草木灰作肥料,覆盖住贫瘠的雨林土壤。烧一次种一茬,其后要休耕1-3年,有的地方甚至要长达6年,待草木长得比较茂盛之后再烧再种。当古典期文明繁盛、人口大增时,农业的压力越来越大,人们更多地毁林开荒,同时把休耕时间尽量缩短,然而这样一来,土壤肥力下降,玉米产量越来越少。玛雅文明在人口大发展之后,面临着生态环境恶化、生活资源枯竭的严重问题,作为人口主体的农民食不果腹,社会状况一落千丈。
更为严重的是,在神权政治的体制下,玛雅王族和祭司将这种种“衰败之象”都归结为神的不满。他们更多地建神庙,更频繁、更隆重地祈祷,期盼能借神力扭转乾坤。当然,这样做的结果是浪费了更多的人力和已十分贫乏的资源,直至陷入不可救药的恶性循环。随着农业生产供应的严重匮乏,玛雅古典期高度发达的文化也开始崩溃。当城市周围贫瘠的荒地连成一片,饥饿就迫使玛雅人弃城而去了。经过百年衰败动荡之后,中央低地各城邦都湮没在热带丛莽之中,绿色植物悄悄覆盖起一切,像掩藏起一个久远的秘密。
玛雅古典期文明衰落了,中央低地各邦都已是明日黄花。然而在北部尤卡坦半岛干旱的石灰岩平原上,一些新的玛雅城邦再度兴起,构成了后古典期的玛雅文明,不过它们再也没有达到过古典期那样的辉煌。玛雅人的一个族系——蒲冬玛雅人,建起了后古典期最著名的城邦奇琴伊萨和乌斯马尔。
奇琴伊萨位于尤卡坦半岛北部,意为“伊萨部族的圣泉”。该邦最初为玛雅人于10世纪前建立,公元987年左右,北方的托尔特克人夺取了该地的控制权,力图把它变成托尔特克人首都图拉的翻版。现在我们所见到的奇琴伊萨的大片遗迹,是糅合了玛雅和托尔特克两种文化模式的综合体,其建筑既表现出玛雅人的节制、冷静,又不乏托尔特克人的彪悍、雄壮。在外来文化的刺激下,正在走向衰落的玛雅文明,出现了一次复兴。
在奇琴伊萨的中心,矗立着一座占地3000余平方米的金字塔神庙,名曰库库尔坎神庙。“羽蛇神”库库尔坎是托尔特克传统文化中的主神,由奎特查尔凤鸟羽毛和响尾蛇组合而成。它被视为伟大的组织家、城市的建立者、数学、冶金学和天文学之父,传说是它给百姓带来了文明和教化。此外,它还掌管农业、丰收与降雨,这在干旱的尤卡坦半岛自然意义非凡。
奇琴伊萨有一个被称为“螺旋塔”的天文观象台,以此为中点,在奇琴伊萨南北向的轴线上有两眼巨大的天然井,南井为饮水井,北井则为玛雅人祭神用的圣井。传说每逢旱灾之年,玛雅人便在祭司带领下前往圣井,祈求井底诸神息怒,献上丰盛的祭品,甚至包括活生生的美丽少女,酷似中国的“河伯娶亲”。1877年,美国探险家爱德华·H·汤普森打捞了这口圣井——一眼装满脏水、石块和千百年积下的烂草枯木的黑洞。结果他大获全胜!从井底臭气熏天的淤泥里,一件件期盼已久的珍宝露面了,有玉石、金饰、花瓶、茅尖、翡翠碗和黑曜石茅尖等,伴随着它们的,是一具具少女骸骨,证明那古老的传说其实是千真万确的史实。
奇琴伊萨的兴盛时代约在11、12世纪,1224年,这个城邦的伊查人王朝被科康人推翻,从此一蹶不振。科康人另建玛雅潘城,但它也在1450年左右因战争衰落了。玛雅的落日,缓缓熄灭了它最后的余辉。
玛雅文明从公元9世纪开始逐渐失去光彩,西班牙殖民者的入侵又给了后古典期支离破碎的玛雅世界最后一击,支撑文明体系的精神世界和记载它们的书籍双双失落。现在,仍有将近200万玛雅人生活在祖先的土地上,使用着近25种玛雅语,然而他们对过往的历史几乎一无所知。他们和丛林深处的废墟一同缄默着,共同构成了失落文明的遥远背影。
有学者认为,严格的等级划分是导致后古典期文明衰落之后,玛雅文明销声匿迹的首要原因。玛雅高深的知识和文化只掌握在极少数贵族和祭司的手中,占玛雅人口绝大多数的下层劳动者完全是文盲。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知识分子,在繁华殆尽后难以生存,乃至很快消失,也带走了辉煌无比的玛雅文明。留下来的为数众多的普通玛雅农民,自然无法读懂那些本来就一无所知的文字和史书了。
没有文献参考的考古学家们只好依据文明的蛛丝马迹,对玛雅文明的来与去,进行了种种推测。
以色列“失亡的十族”、《圣经》里亚当的子孙、北欧海岛人、匈奴人、中国人、印度人、古埃及人、叙利亚人、腓尼基人、斯基太人、澳洲人、马达加斯加人、鞑靼人都曾被当作玛雅人可能的祖先。不过,现代体质人类学的研究发现,包括玛雅人在内的北美印第安人体质上与亚洲东北部人最为接近,都属蒙古人种。
大约在距今4万-2万年之间,第四纪冰川的作用使得美洲与亚洲之间的白令海峡由于海平面下降、海面冰冻而连接在一起,成为海上陆桥。人们推测,可能是亚洲猎人在追逐猎物的足迹时,无意间跨上了另一片大陆,并在此后的几万年中逐渐遍布南、北美洲。人种的问题解决了,那么文明的起源呢?
著名史学家张光直先生提出了“同源异质”说,认为美洲古代文化和中国古代文化的相似性是“同一祖先的后代在不同时代、不同地点发展的结果”,他将之称之为“玛雅-中国文化连续体”;也就是说,太平洋两岸的蒙古人种“平行而独立”地发展起各自的文明。
中美文明起源说中还有一种观点,就是非洲人在史前曾到过美洲,并且创造了文明,因为在奥尔梅克人活动的区域内发现了多个30-50吨重的巨大头像,每一个都用整块巨石雕成。奇就奇在这些石像的面部特征与非洲的黑种人非常接近,而不像美洲的任何土著民族。由此一些学者推断,启动中美洲史前文明的就是雕像所表现的非洲人,但是却没有其它的任何证据。
当然最大胆的设想,是所谓的“玛雅文明外星说”,即外星人曾像神一样降临中美洲,创造了不可思议的玛雅文明。有人说他们是来采矿,那些金字塔就是他们的仓库。
那么古老的玛雅又向哪里去了?西班牙入侵后,璀璨的文明虽几经糟蹋,但玛雅的余晖至今仍在坚定地绽放。尽管欧洲天主教和现代工业文明对他们的物质生活和精神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冲击,但时至今日,我们仍可在某些细微之处,发现玛雅文明的踪迹。现在的玛雅人,信耶稣也信羽蛇神,我们所看到的,是一股融合殖民时代和玛雅精神的双重文化。
从前古典期开始,玛雅人与墨西哥中部高地的人们就分享着一套文明体系,历法、天文、数学等知识成就以玛雅地区最为卓越不凡,不但超越了美洲大陆上其他印第安民族,甚至远远超越了其自身的生产力。
事实上,时间是玛雅人宇宙观的核心,所有的装饰、浮雕和雕像,无一不同某具体日期直接相关。所有的玛雅建筑都是石头做的一个巨大日历的一部分。    库库尔坎(Kukulkan)金字塔高约30米,四周各由91级台阶环绕,加起来一共364阶,再加上塔顶的羽蛇神庙,共有365阶,刚好象征了一个太阳年中的365个日子。而这座古老建筑的几何设计和方位,足以媲美瑞士钟表的精确校准,创造出一种既玄妙又充满戏剧性的效果:每年春分和秋分两天的日落时分,北面一组台阶的边墙会在阳光照射下形成弯弯曲曲七段等腰三角形,连同底部雕刻的蛇头,宛若一条巨蟒从塔顶向大地游动,象征着羽蛇神在春分时苏醒,爬出庙宇,秋分日又回去。每一次,这个幻像持续整整3小时22分,分秒不差。
学者们发现,玛雅人的历法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历法,他们的历法体系由3种历法构成,即神历、太阳历和长纪年历。
神历亦称卓尔金历,每年260天,由20个神明图像和1到13的数字,不断组合循环,就像中国的天干地支不断搭配组合,得到260种组合图标,代表260天。
太阳历是根据天文测算而来的。一年分18个月,每个月20天,另加5天作为禁忌日,这样全年就是365天。精于星象观测的玛雅人经过长期观察、周密计算,将一年的长度修正为365.242129天,这同今天科学测定的绝对年长365.242198天的数值,相差不足千分之一!
奇妙的是,当神历年轮回了73圈后,便刚好和周转了52圈的太阳年回到同一个标记上,由此形成一个52年的大周期,使得玛雅人深信历史会一再地重演。而那一天就是玛雅人最盛大的节日,不仅要倾情庆祝,而且所有的宗教建筑都要重建。考古学家在发掘玛雅的金字塔时,一再地在金字塔的内部发现更古老的金字塔神庙;就好像是一个石头砌的大葱头,剥了一层又一层,每两层之间相隔都是52年。
长纪年历极适于推算悠远漫长的历史刻度,建立在极其发达的数学思维之上。玛雅人有一个被称为“人类头脑最光辉的产物”的数学体系,在这个体系中最先进的是“0”这个符号的使用,它的发明与使用比亚非古文明中最早使用“0”的印度还要早一些,比欧洲人大约早了800年。
用这个计算系统来纪年,玛雅人可以准确无误地记下几千万年中的每一个日子。考古学家根据16世纪西班牙入侵玛雅的时间,再依照碑文上记录此事的计数单位往回推算,发现玛雅纪年的元年竟为公元前3114年8月13日!
玛雅人非常重视这套复杂而精细的历法,他们在许多纪念碑和神庙的石刻铭文中对此都有记述,仅存的3部玛雅抄本亦然。正因为有这样详细的编年记录,才使我们对玛雅历史的了解比对美洲其他民族的要深入得多。
在以千万年为单位推算的无尽循环的漫漫历史长河中,玛雅人认识到生与死都如同朝露,这种强烈的沧桑感是玛雅世界观的精髓,使他们的艺术作品中充满了对时间无限循环的颂扬和对人生短暂、世事沧桑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