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生因对生活绝望出家为僧(图)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3/29 21:15:25




  杨树华是云南某村唯一的大学生,大学毕业3年,找工作一直不顺利,于是他选择出家。他网络空间里最近的日志,留下了一篇《给我生命继续的理由》,讲述了他小学到大学的“艰辛”生活,他觉得是天意使然,让他没有退路。

  他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大学毕业 3年后,他突然选择出家——遁入空门。QQ空间最近的日志里,留下了一篇《给我生命继续的理由》,讲述了他小学到大学的“艰辛”生活,他觉得是天意使然,让他没有退路。面对“大家承受的痛苦”,面对毕业3年来找工作的不顺利,杨树华最终选择了出家。

  日前,记者在昆明市官渡区一寺庙见到了本文的主人公杨树华。除了对生活特别的悲观、失望,除了对辛苦抚养他长大的母亲的感激,他不愿过多说别的。

   关于亲情

  “最对不起的是我母亲”


  记者(以下简称“记”):遁入空门——出家,现在家对你来说是个什么概念?

  杨树华(以下简称“杨”):家在我的记忆中是那么模糊,那么遥远。父亲没退休前,极少回家,我们兄妹8个都是在母亲的大力支持下才有6个读完了初中,母亲也因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因过度的劳累而病魔缠身,比起她的同龄人更显得苍老。而在父亲眼中,似乎没有家的概念,每次回来,都跟母亲争吵。

  记:那父亲给了你多大的影响?

  杨:父亲不知什么原因极力反对我们读书。当我第一次高考失败时,父亲极为高兴。而当知道我还要去复读时,就整天骂我,并拒绝承担所有费用。一次回家,父亲主动地说要给我点零用钱,这时我才发现父亲老了,满头白发,瘦小的身影在人群中蹒跚地挪动着,使我不由得生出几分同情。当我考取大学时,父亲还是不让我去读,并在大一整整一年里,连一分钱也没给过我。直到大二,当二哥成家后,只剩下我和父母时,他才有所转变。

  记:这么说来,母亲对你影响最大了?

  杨:可以说母亲是我最坚定的精神支柱。小的时候,母亲会经常给我们讲她的故事,每到伤心处,她就对我们说:“你们呀,要好好读书,不要像我,没文化,常受人欺负。”可近几年来,母亲体重都只有60斤左右,走路时蹒跚而轻飘,随便一阵大风都有可能把她给吹了跑起来。

  记得高三时,母亲带我去邻村看病。回来路上,母亲哽咽着对我说:她活着只是为了我,如果没有我的话,她早就选择了死去……我只听得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家,原本应该是避风港,却没想到它打碎了我的心。尽管如此,我还是常常回家,怕哪一次回家听不到母亲的呼唤。

  记:那你现在这样,岂不是很伤母亲的心?

  杨:亲人为了我上大学付出了很多,可我无法回报,这使我痛不欲生。我最对不起的是我母亲,如果我不曾遭遇这些的话,我会让她安享晚年,可现在我不能给她什么回报,给她的只是悲伤,母亲其实也活得很痛苦,亲人们因为我的事情也很痛苦,曾经的骄傲和荣耀都成了别人的笑话和鄙视,既然大家都这么痛苦,这么累,我只有无奈地结束这一切。


杨树华出家为僧


  关于幸福

  “难忘孩童时的纯洁天真”


  记:你曾觉得幸福的生活是什么?

  杨:孩童时的纯洁天真。我的小学有一半时光是在村里的那间简陋的瓦房里度过的。一个老师,五六个孩子,一年级时调皮的我一次在树上掏鸟窝,不小心摔下来,结果脑门上留下了“人字”的纪念痕,左眼只差几毫米就被树枝刺个正着,左手也弄成了骨折,幸好没把小命给丢掉,只是挂了点彩而已,作为童年时光的见证。

  小学时光尽管艰辛,但也是快乐的。由于经历了很多,所以我很老实,加上我数学、地理成绩不错,自己和班里的男女生关系都很好,同伴在的时候,每天放学后,我们总聚在一起,树林、田野上留下过我们的欢喜、嬉戏。高中时,每天晚饭后我和几个同学都会到学校附近的山上看书、玩耍,看花开花落,春去冬来,畅谈理想。呵呵,真的好开心。

  记:你平时有什么爱好?

  杨:很多的,看书唱歌运动等等。

  关于恋爱

  “有很喜欢的人但没谈过”


  记:你大学时代的朋友多吗?

  杨:我大学时朋友也多,但近来都没联系。

  记:大学期间谈过恋爱吗?

  杨:有很喜欢的人但没谈过,因为她们以前不知道我的情况,我也只希望自己留给她们的是好的印象。现在生活压力很大。

  记:你的理想是什么?

  杨:我最大理想是能尽其所能为苗族发展做些事,以报效祖国,广泛结识苗族知识分子,从苗族的历史文化宗教等各方面探索苗族的发展之道。

  记:你曾经为此做过什么准备?

  杨:我在大学时倡议并参与组建了民大苗族花山节筹备组,成为在昆苗族学生及苗族社会各界人士联络感情的平台。

  关于理想

  “我想上一流大学做律师”


  记:你的大学生活是怎么度过的?

  杨:我的大学是在失落和悲哀的痛苦中度过。

  记:为什么进了大学后反而不快乐呢?

  杨:生在一个美丽的世界,而无法拥有美丽,我怎能快乐。

  记:为什么?

  杨:那不是我梦想中的大学,怎么会快乐?2002年7月,当我从那做戏似的高考考场出来时,是多么的悲愤。也许这就是命运,连上苍也要让我平庸地走过今生,连展现自我的机会都不给。而当自己踏进这所普通大学的校门时,眼泪禁不住蜂拥而下,说不出的委屈。

  记:你理想中的大学是什么?

  杨:全国一流的大学,做一名律师。

  记:可你大学以前的生活不是很快乐吗?

  杨:不是,高中时的快乐是建立在痛苦之上,但那时有明确的目标,也很自信,对生活,对社会充满希望,而高考完后一切都改变了。

  关于就业

  “农村孩子没有竞争优势”


  记:你这样是否过于悲观了?

  杨:我是很悲观,现实社会更让我绝望,我这一生的悲哀和屈辱是拜别人所赐,可我无法从法律上追诉。

  十多年了,伙伴们一个个因为贫穷而倒在通往成功的大门前,留下孤单的我一路艰辛地走着。

  记:曾经找过心理医生吗?

  杨:找过,但十几年的青春年华不是简单说算就算了,我的失败都是拜一人所赐(杨树华自称小学六年级时遭遇小学同学性侵害,他的悲哀和屈辱都是拜这个同学所赐。记者注)。不知怎么了,现在我总觉得自己也许时限将至,不再希望有什么奇迹降临到自己身上。

  记:你对农村孩子出来就业有什么看法?

  杨:没有竞争优势,压力很大。

  记:你这些想法是怎么产生的?是因为工作不顺吗?

  杨:不全是,我所有的想法都直接取决于身体健康状态。

  记:我可以理解成是你想推卸自己的责任,害怕面对社会吗?

  杨:也不全是,原因很多,因为我一直压抑内心情感。也许沉湎旧日的失意是脆弱的,迷失在痛苦的记忆里是可悲的。

  记者手记

  我们的敌人是谁


  从《给我生命继续的理由》,再到《一个脆弱生命的呼唤》,杨树华给我看的文章里充满了浓厚的悲伤。那种对生活近乎绝望的悲观,带给了我长长的震撼。我们谁又在生活里是一帆风顺的呢?他抛下一切不管,让他的那个体重60斤、年龄67岁的老母亲如何过以后的生活。杨树华反复提到的一件事情,是他小学四年级时,来到离家有十多公里远的格里完小住校读书。五年级时,来的几个同学成了他的噩梦,“他们不仅经常欺负、辱骂我,还时常叫我替他们完成作业,更有甚者其中的一个常常逼迫我与他做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事,这使我幼小的身心健康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直接导致了我这十几年来都生活在悲哀的世界之中”。

  糟糕的是,杨树华说的这一切都没有证据,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事实的真实性是否可靠?有人曾对记者提出,是否因他毕业以后处处不顺,陷入了自己的幻想里呢?这个问题我在短信里问过他,他咬定的还是小学同学对他侮辱造成的悲剧人生。

  我们每个人最大的敌人是谁?不是别人,是自己。一个人要是把自己生活中碰到的各种难题,都要归咎于身边的老师同学、归咎于家庭环境和社会,只能说这人过于懦弱,害怕面对社会,害怕面对人生里的输赢和起落。

  每个人与生俱来都具有评估危险的能力,得到答案后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要懂得,我是可以失败的,但必须学会忍受挫折。烦恼不是谁的特权,要勇于欢笑。我们可以轻率地说出一句话,可是千万别轻率地做出一个决定,因为这个决定或许牵涉着太多的东西,我们输不起,更不想输。

  杨树华有太多的无奈,也不该将自己的责任用进入佛门来全部抵消。敌人不是别人制造的,生命是快乐的,这种快乐建立在善待生命的基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