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人寻味的不允许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5 18:26:03
为什么必须接受“再教育”,是因为我的思想素质低、行为能力差,且方法跟不上时代形势等等。如我这样的人混在革命队伍里本应该送去“劳动改造”,而现在只是接受“再教育”最低处罚,着实让我想到了党的恩情。所以必须隔三岔五地去听专家们的先进性报告,学习先进性经验,以期使我的落后面得到提高,如同用“猪大壮”饲料催肉一样使自己快速成长。

我常常出于以上原因去接受“再教育”,所以各路专家见过不少。一来二去“再教育”听多了,自己的主观也渐渐掺合进来。若干年前听讲座,喜欢把台上的人奉若神明,耳朵张得比驴还要直,生怕漏了半点“真知灼见”;现在年纪大了点,即使台上的专家口若悬河,哪怕唾沫惺子溅到脸上也无法让我的精神集中起来。“大牧先生”说过,人都是肉做的。我在想,专家不也是肉做的?如果把我的肉和专家的肉剜下来拿到市场上卖,价格上恐怕不一定比专家的便宜呢。

能讲座专家肯定某方面的知识渊博,听一听确实能增长见识,这也是我一直表面上尊敬专家的原因。“表面上尊敬”并不代表“实质上尊敬”,我这个人比较虚假,最喜欢阴奉阳为两面三刀了,常常表里不一。不过在网上我是诚实的,我的诚实也唯一只能表现在网络中。举个例子,好多专家海阔天空地乱侃,我不可能揪住他的小辫子把他臭骂一通,因为那样会让他很没面子,同时我也会被周围的人当成怪物一样看待。再举个例子,假设你的领导对你一通屁话,你敢当面顶撞我就相信你是爷们。所以即使有牢骚也只能在网上破口大骂,把最真实的一面赤裸裸地展示出来。我的“表面上尊敬”是不得已而为之,骨头里有时候喜欢挑刺。

废话了这么多该转如正题了。

今天中午接到电话通知要听报告,至于什么人什么内容我没问,只知道必须到场。晚上7:30才看见一个中年妇女端坐主席台上,好象很面熟。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到过我们这里的一个评估专家。她是干什么的我当然清楚,她准备讲什么内容我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谁知道她的开场白让我跌破眼镜。她说——

“请大家往前面坐,前面有些空位置留着不太好。”

我们的会场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位置,这样便于领导看谁没有到会,因此座位是不能随意调动的。出于这个原因大家都没有动,但大家都知道专家不清楚这里的规矩,所以也没有其它的表示。专家看没有动静,又说——

“请大家向前面坐,后面的7、8、9排不允许坐人……。”

此话一出全场愕然。单位的大小领导赶紧要大家到前面去,我坐在第8排,没有动。不知道专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没有,她接着说——

“……,做这一行的人要有自信,不要老是坐在后面。成功的人都坐前排。你看前排的位置有几个?数一数就知道成功的人士不多!……。”

我开始犯嘀咕了。专家说了个大实话,成功的人士还真坐在前面一排,他们都是我单位的大小领导。不过她的命令我真的不敢接受,倘若今天把自己屁股搬到第一排,明天的后果可想而知。人不会盲目犯傻,把领导的位置给抢占了至少有两点弊端:1、自己给自己找小鞋子穿;2、第一排都是些贪官专用交椅。

最近到各地“学习”见识了不少学者教授,相对于我这个乡巴佬他们无疑是权威。和专家打招呼,对方只要点个头,我这心里比吃上一块口肥猪肉还要爽。列位不要笑话,这人卑微惯了,任何头衔都能让我景仰万分,何况专家教授?但是,这些头衔多多的专家已经不能随便糊弄我,因为红墙早过了当小学生的年龄。说实话,自学会了用自己的脑袋思考问题之后,都是过滤性地接受一些新观点。公共场合的演讲报告,我之所以尊重那些专家,都是他们开场白里常常有一句“和大家交流探讨”的客气话,哪怕他们从来没有给我任何“交流探讨”的机会。

今天这个专家并不是要我坐第一排,但她说了个“不允许”。也就是说,她不允许我这样的听众坐后排。我开始注意到她的头衔——“广东省政府督学,广东教育学院教育系教授”。至于她叫什么名字就不公布了,因为她是个女人,而且更年期类型的。教授一般没有权力“不允许”,督学大概是个官,应该有这个权力。但能到教授这个职称的,大多都比我有涵养,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的原因说如此昏话,如果是这样,问题就有些麻烦了。

足足接受了2个小时的“再教育”,最后散场时我跟着大伙鼓了几巴掌,算是熬到了头。客观讲,她的口才非常好。中间还有个不得不提的小插曲——她把我的一个同事驱逐出了报告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