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笔下】情场上的五种可怜男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5 19:34:07

    在金庸的小说里,男人因独步江湖而雄健阳刚,因绝妙武功而富有力量——这正是武侠小说给予读者的一种直接享受。但在金庸小说的情场上,男人行走江湖所凭借的那些强悍、果敢、刚毅,蓦的失去了光泽,本来气宇轩昂的男人却显得有些可怜起来。这或许是金庸对于现代人性的一种启示,抑或是一种未来人性的寓言,一种关于男人真面目的隐喻。 

    在金庸笔下的武侠世界里,江湖中的男人遵循着“小男人小传奇而小侠客”、“大男人大传奇而大侠客”的法则。就人生经历而言,大侠多成就了“生如春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的人生意境;就个人情感而言,大侠多侠骨柔肠、剑胆琴心。这在艺术表现和人生境界上无疑都是圆满的,但这些怎么也改变不了男人在情场上表现出来的那种无奈、无辜、无能,怎么也掩饰不了他们在女人们炽热情感面前暴露出来的可笑、可悲、可怜。仔细推究起来,可怜男人还不止一个两个,可怜的类型也不止一种两种。

    第一种:情感侏儒型男人

    凑巧的是,金庸第一部小说《书剑恩仇录》里的男主人公陈嘉洛便是这么一位情感侏儒。风流倜傥、出身不俗的陈嘉洛,从小就非常自负,立志要成就一番大事业,做一回伟岸男人,其实他的内心是极度脆弱的(即使手中提着利剑,那种书生的文弱本性还是掩藏不住),这从他选择女人的标准中便可以看出来。

    男人好色,本能天性使然,这与女人既重情又好色如出一辙。陈嘉洛选择香香公主喀丝丽做女人本无可厚非,谁叫喀丝丽长得那样美艳标致、水灵灵娇滴滴呢?男人见了都会激荡着情欲的。但千万别忘记了,陈嘉洛爱霍青桐在先而恋喀丝丽在后:对于霍青桐,陈嘉洛表明爱意而又不去穷追猛打直至“到手”,却故意冷落和疏远;遇见喀丝丽,陈嘉洛从一见钟情马上升华到一往情深,进而沉醉起来。从外貌看,这对姐妹花都是美人坯子,并且全是那种“没有重大历史问题”、环保无污染的“原味产品”——可陈嘉洛凭什么却品出了不同的味道呢?这因为姐姐霍青桐与妹妹喀丝丽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内在品质,两种不同的品质在陈嘉洛那里是很容易辨别的。

    香香公主喀丝丽不仅外貌吸引着陈嘉洛,更主要的是她的纯真和无知,这更适合陈嘉洛的“口味”——她的纯真使陈嘉洛显得格外的英雄盖世,她的无知则使陈嘉洛在她心目中成了天下第一等文武双全的高手。喀丝丽无限地崇拜陈嘉洛,陈嘉洛也非常需要这种崇拜,他只有此刻才有做“男子汉大丈夫”的感觉。而霍青桐虽然也出落得天仙一般,但她内在的武功韬略远胜于陈嘉洛,这无疑让陈嘉洛感觉到了压抑——与霍青桐相处,陈嘉洛实实在在感觉自己不过是一个小男人。其实,这样的女人不做枕边人做红颜知己也是可以的嘛,但陈嘉洛这点气都没有。霍青桐其实还算不上特别“高大”的女强人,不过是因为陈嘉洛作为一个男人,他的内心情感太“矮小”了,并呈现出一种贾宝玉似的病态,说他是情感侏儒型男人的代表,一点也不过分。

    陈嘉洛表面上害怕霍青桐,其实背后是害怕男人——霍青桐身上具备了在陈嘉洛看来是男性品格的东西。他对同类的这种怕,是不敢(或不愿)轻易流露出来的,但在女人面前他有这个建立在选择层面的权利。其实我们身边也有不少这样的男人,成天泡在女人堆里,去找一种雄性的存在感,其实内心是非常脆弱的,尤其对于有能力、有才华的女人,他们就是“叶公”。实际上,这样的男人和陈嘉洛没有两样——就是那种被阉割了性别的男人。

    第二种:风流成性型男人

    如果说陈嘉洛在面对女人时雄性激素分泌不够,那么另外一类男人在对待男女之情上就像猴子摘玉米:见一个爱一个,爱过一个扔一个,回过头来再爱再扔——每爱一个都是一片真情,每遗忘一个又是那样的干净彻底。有这份艳福、消受得起这份风流的男人当首推大理国段正淳王爷了。段王爷风流成性,喜欢美女、善使温存,即使女人们发现了他的这个“不良嗜好”,仍然倾心于他——这不仅需要很强的开发意识,更需要完善的经营管理机制。显然,段王爷开发才能有余而管理资质不够,闹出了不少笑话和尴尬,最终也死在温柔乡。

    段正淳在情场上是非常得意的,他风流的收获让不少男人艳羡之余竞相效仿——这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最初蓝本。但段王爷还是没有后人这样幸运:手机、QQ、龙卡等应用之物他都没有,也没有酒吧更无法在宾馆开房,所以很容易就被老婆和其他女人发现了。“段女人”也没有当下女人这样想得开——不求做唯一,只要做老大。他的元配夫人刀白凤为了报复他的风流曾一度献身于段延庆,他唯一的儿子段誉原来也并非他亲生,而是段延庆的骨血。他的妩媚情人康敏也差一点“借刀”把他给杀了。不过金庸总算没有让段王爷白风流一回,给他的“桃花评语”是:段正淳虽然秉性风流,用情不专,但当和每一位女子热恋之际,却也是一片至诚,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将肉割给对方……

    如果段王爷求令狐琅给他写墓志铭,那墓志铭肯定会这样写:宁可牡丹丛中死,留得风流薄幸名。

    第三种:感情错位型男人

    其实上面提到的段正淳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只是雄性激素分泌过旺而已,他至少懂爱情。关于爱情的真谛,是只有傻瓜才会去探究的命题——因为爱情真谛着实是那样的玄妙。但有一点,爱情肯定与性有关;如果把爱情与性割裂开,这很可能是一种错位的感情。一直被人们奉为爱情经典的杨过与小龙女之间的感情纠葛,其实就是一种严重错位的感情——至少杨过表现得比较典型。

    要说杨过与小龙女能在一起,首先还是一种情感的彼此需求,但这种情感好像与爱情无关:杨过需要小龙女,不过是因为他出身不好(汉奸家庭),处处不容于世,又处处与世俗作对,急需要得到一种纯粹的情感呵护,也需要得到某种认可;小龙女需要杨过,同样是因为她内心孤独处——正值少女怀春时,需要一个不曾被世俗染过色的男人(这样或许更有安全感)。应该说无论杨过还是小龙女,他们的情感都是本性的流露,也是发自内心的,既有刻骨之爱,也有纯真的友情——但这种爱更多的是关爱,这种友情也不过是出于彼此的感激。

    很显然,小龙女已经情窦初开、产生了爱情,但杨过还不至于。杨过的性格中具有强烈的反叛性,越是世俗不允许他与小龙女恋爱,他就偏要爱;外界的压力越大,他的反击力度就越大——他不是在深爱小龙女,而是在与世俗赌气。但经历了世事沧桑之后,杨过好像开始醒悟了,开始反省起自己的这种情感错位来,也开始略懂男女风情了——“黯然销魂掌”的发明便是明证。

    第四种:情感乞丐型男人

    许多作家笔下的单相思女人都是楚楚可怜的,而金庸笔下的单相思男人却有楚楚动人的境界——介于爱情乞丐和情圣之间,有七分可怜和三分可爱。这有些像现在的网恋,恋着的其实不是女人本身,而是自己心底那个影象化的女人(或者说概念化的女人),或者就是他自己。一旦从网络走向生活,心底那个影象化的女人被活物所替代,就马上顿悟成佛了。

    “百胜刀王”胡逸之便是这样的一个爱情乞丐。他只求与心上人陈圆圆天天见面,哪怕是作为奴仆替陈圆圆种菜浇花也在所不惜,从来不会想到“占有这个女人的身体”,只要看上一眼,说上一句话,就觉得心满意足。

    胡逸之是可怜的,但他又是很聪明的,知道把握这份“情”的分寸,与现在的“网聊→面聊→床聊→无聊”路径相比,他至少留住了一种虚幻的关于女人和情感的美。

    第五种:爱情木偶型男人

    在金庸笔下的爱侣中,郭靖与黄蓉这一对总是令人们羡慕,其实这郭、黄之配算不上爱情的典型,顶多是婚姻的样板。尤其是郭靖,他简直就是黄蓉手中提着的一个爱情木偶。或许正印了那句“女追男,隔层纱”——追求者才能深切体味到爱情,被追者虽然享用了爱情的成果,但往往失去了许多。

    袁承志曾先后被夏青青、焦宛儿、阿九公主所爱,但焦宛儿和阿九都敌不过夏青青。夏青青在感情问题上从来不拖泥带水,下手又狠,不会给情敌任何可乘之机,也不会给心上人任何的情感自留地。最终,焦宛儿许婚他嫁,阿九落发出家。夏青青得到了袁承志,她是这场爱情角逐中的胜出者,她肯定感觉到了幸福(即使来之不易)。但袁承志却还没有来得及决定选择谁的时候,就被别人定局了——虽然幸福,但也有些许无奈。

    那句套话套得好:男人再辉煌,也是为了女人。为什么会这样呢?另外一句套话又套上来了:男人一辈子都在为了征服整个世界,而女人只需要征服一个男人就成。女人能够做到四量拨千斤,就在于她们在情场上比男人更主动——情场,就是任由女人驰骋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