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龙、关向应与红军中的肃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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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龙、关向应与红军中的肃反 1933年除夕,贺龙对段德昌笑道:“德昌,部队可安置好了?”。
段德昌说:“都安置妥当了,师部设在邬阳关。”
贺龙吸了一口烟,说:“德昌,我想与你谈谈,往后再开会,纵有不同意见,也不给夏曦提了。”(贺龙,真小人)扫平洪湖不听自己的。洪湖很少出将领,就是这原因。后来贺龙有报应。
段德昌说:“胡子,我这个人你了解,心里有话就要说。
我是共产党员,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
贺龙说:“走马坪开会散会时,我看见夏曦望着你的背影,很恨你。”
段德昌挑着眉毛说:“难道他能下手杀了我不成?”段德昌把桌子一拍:“胡子,中央怎么给湘鄂西苏区派来这么个人。红军、苏区,都要断送在他手中。”
段德昌说到此,贺龙忙道:“德昌,此话只能在我这里说,如传到夏曦耳里,他会对你下毒手的。”
段德昌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好吧,胡子,能不能给我40条短枪,让我下洪湖,3年后,如洪湖根据地不能恢复,红军队伍没有扩大,我将提着头来见你。”
贺龙连忙说道:“德昌,这些话不可再讲,夏曦对你提出下洪湖已很不满意了,他与我说了几次,说你不愿爬山,不愿吃苦,想回洪湖是要分裂红军。”敲山震虎。
段德昌又一拍桌子:“我干革命,不是为他夏曦。他当分局书记以来,把红三军搞成这个样子……”
贺龙又劝道:“德昌,你的话不错,我们干革命,不是给夏曦干的,可他毕竟是中央分局书记,是中央派来的人,是湘鄂西的最高领导人,我们都是党员,应当尊重他的。”贺龙继续说:“前几天在桑植时,夏曦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是两块木头,一块是较软的楠木,一块是较硬的檀木。楠木被雕刻匠雕成了各种佛像,放在龛上,接受人间的香火。檀木呢,因为硬,被匠人拿斧砍用火烤,最后,还打上箍,做为车轴、碾轴、鼓槌等。日日受着挤压,还没人爱惜。”
段德昌问:“胡子,夏曦这话是啥意思?”
贺龙笑道:“很明显。夏曦就是要我们听他的话,别学那硬檀木。”
段德昌听到这里,把手中烟袋“咔”地折断,往地上一摔,“胡子,他夏曦太欺人了。要软,你去软吧!我当不了驯牛!”
贺龙见段德昌气得浑身哆嗦,拍着他的肩头笑道:“德昌,别生气,你我相识也非一年半载,我贺胡子是软人吗?对夏曦的错误,我也不会相让的。”
段德昌抓住贺龙的胳膊说:“胡子,我还是刚才那句话,让我回洪湖痛痛快快地干事业,决不在夏曦手下当小脚女人。”
贺龙见段德昌又提出回洪湖,便手敲着桌子说:“你回洪湖,我个人没意见,可共产党员要服从组织安排!”
段德昌望着贺龙:“我已给夏曦写了报告,要求组织上批准我回洪湖,重新拉队伍。”
贺龙听了,惊问道:“你何时写的报告?”
段德昌说:“就是今天,到你这里来之前叫人送给夏曦的。”
贺龙听了沉默不语,他慢慢地吸了几口烟,低头在屋内踱了几步说:“德昌,做这决定之前,你为什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呢?”
段德昌抬眼道:“胡子,写个报告,谈谈个人意见,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贺龙说:“德昌,我见夏曦这些日子老拉着脸,心中一定又在打算盘。”
段德昌说:“难道他又要杀人?杀吧,他杀的人不少了,那些冤魂,早晚要向他索命。”
贺龙道:“德昌,不要再乱说了。今天是大年三十,在我这里喝点酒吧。我找人去给你做爱吃的淝阳三蒸。”
段德昌说:“胡子,有啥好酒快拿来,我要痛饮几杯。”
这时,吊楼下来了一群人,都是金果坪的百姓,他们来给贺龙拜年来了,贺龙将他们让到屋内,又令勤务兵倒茶。贺龙、段德昌便问起群众生活,众人齐说:“红军来了,我们穷人总算抬了头。今年春节,过得很开心呀。”
这时,一队青年男女,跳着舞,也来到军部的吊楼前。
青年们歌舞已毕,贺龙、段德昌又谢过他们,众父老在楼上坐了一刻,也起身告辞
了。
晚饭准备停当,贺龙吩咐炊事班,多备碗筷。贺龙又去请来左邻右舍的乡亲,同大家一起,共度佳节。
一会儿,左邻右舍的父老都请到,贺龙、段德昌叫警卫人员一起上楼。楼上摆了五张八仙桌。大家坐定,炊事员摆上了酒。贺龙、段德昌分别给大家斟满酒,而后,贺龙端起碗。刚要开口,只见军部的李副官走进来报告:“军长,夏书记派人请军长和段师长去分局,说有要事相商。”
中央分局办公处也是一栋吊楼,周围青松翠柏,十分幽静,夏曦便住在楼上。
段德昌、贺龙二人急急来到这里,抬头一看,只见楼上楼下灯火通明。这时,两个勤务兵迎上来,向贺龙施礼后,报告:“军长,夏书记有令,军长一人先上楼,段师长在此稍候。”
贺龙问:“什么要紧事,上楼还要分先后?”
勤务兵回答不知。段德昌说:“胡子,你先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会。”
当下,贺龙便上了楼。刚到楼梯口,便闻到酒肉香气。举目一看,只见楼当中摆着一张八仙桌子,桌上摆满了酒菜,桌子周围已坐着三个人,正面的是夏曦,左边是关向应,右边是江奇。三人一见贺龙,都站起身。夏曦说:“云卿,快坐下,就等你了,我
们今天好好庆祝新春佳节。”
贺龙说:“德昌还在下面。”
夏曦说:“我自有安排。”说着,便把一杯酒放在贺龙面前,说:“云卿,来,让我们为红三军取得新胜利干杯。”
夏曦说着把杯举起。关向应、江奇也举起杯。贺龙见三人举起了杯,便把酒杯端了起来,刚要说话,只听楼下一阵大乱,接着传来段德昌的叫喊:“胡子!胡子!”
贺龙听声音不对,急把酒杯放下,问道:“德昌怎么了?”
夏曦、关向应、江奇三人神色不变。夏曦依然手举酒杯,笑说:“云卿,坐下,喝酒。德昌么,我给他安排了过年的地方。”
贺龙一看夏曦神态,又看看江奇与关向应,知道其中有名堂。“难道夏曦对段德昌下手了?”想着,他向夏曦问道:
“老夏,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曦看看贺龙,不慌不忙说:“云卿,既然你一定要问,我便告诉你,多种迹象表明,段德昌是改组派分子,而且是个隐藏得很深的改组派领导人物。”
夏曦的话音未落,贺龙把手中酒杯往地上一摔,浓眉倒竖:“真是岂有此理,段德昌为革命出生入死,红三军哪个不知?洪湖人哪个不晓?他怎会是改组派?你夏曦是瞎眼不成?”
这时,夏曦面目一沉,说:“贺文常,你现在是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军的军长,是共产党员,是在共产党领导下工作,具体地说,你是在湘鄂西中央局领导之下的,逮捕段德昌,是中央分局决定,你是共产党员,必须无条件服从党的决议!”
夏曦这一番话,说得贺龙没词了,他突然把酒杯端起,一饮而尽,而后说:“夏曦,我是个共产党员,我知道服从党的决议,可是,党组织也要向全体党员说明,说段德昌是改组派,有什么证据?”
夏曦“哼”了声说:“你问凭据么?他段德昌分裂红军。
在他的煽动下,红九师的官兵,都嚷着要回洪湖,这次桃子溪打周矮子失利,一定是段德昌暗中和周矮子勾结。”
贺龙问:“有什么证据说他与敌勾结?”
夏曦哼了哼说:“证据?证据就是他打了败仗”。
贺龙怒道:“打败仗不是他段德昌的责任,我这军长要负主要责任。”
夏曦眼一瞪说:“贺云卿,你不要执迷不悟。”他转身从抽屉里取出几张写满字的纸说:“你看看,写的是什么?”
贺龙把纸拿起,展开一看,原来正是段德昌写给中央分局提出红三军打回洪湖的建议,或由他带红九师,或带数十人打回洪湖,恢复洪湖根据地。贺龙看完说:“老夏,这报告是段德昌的建议,难道仅凭此就定他是改组派吗?”
夏曦拍着桌子说:“你好糊涂哇,这报告是段德昌耍的手腕。”夏曦转身对江奇说:
“江奇,你讲一讲了解到的情况。”
江奇忙道:“贺军长,段德昌表面上给分局写报告,暗地却鼓动从洪湖来的下级官兵脱离红军,返回洪湖。在他鼓动下,那些洪湖来的兵,都嚷着要回去,他这样做,不是扰乱军心吗?”
贺龙说:“洪湖来的官兵,不习惯山地作战,不习惯湘西生活,想回去,也不奇怪。”
江奇说:“段德昌正是利用了官兵们这个情绪,分裂红三军。还扬言,若夏书记不答应,就把夏书记杀了,替万涛、柳直荀报仇。”
这时,夏曦又语重心长地对贺龙说:“云卿啊,你不要一天到晚光知道打仗,要睁大眼看看,阶级斗争相当复杂,我在莫斯科时,亲眼看到了托派反斯大林的斗争。”稍停他又说:
“云卿,你怕是还不知道,周逸群并没有死。”
贺龙听了,惊喜地睁大眼说:“怎么逸群没遇难,他现在哪里?”
夏曦摇摇头说:“胡子,我说出来,怕要吓你一跳。周逸群现在国民党那里,他是湘鄂西苏区内最大的改组派,在1929年去上海时,他便与改组派中央的负责人邓西禹接上了关系。邓指示他在洪湖苏区内做工作,我撤了他的特委书记职务,派他到江南任巡视员,周逸群以为我们发现了他,便来了个脱身之计,暗里躲藏起来。”


固煜 2005-03-16 17:31 贺龙猛地转身,劈手抓住了夏曦的衣领,吼道:“你说周逸群是改组派,这决不可能,周逸群决不是改组派,是他指引我走上革命的道路;是他,做我的入党介绍人;是他,领导创造了洪湖苏区,他怎么会是改组派呢!”
夏曦见贺龙脸色铁青,忙说:“云卿,你别急,有话慢慢说,不信,你问向应。”
一直没开口的关向应见贺龙问自己,便说道:“云卿,你坐下,曼伯说段德昌是改组派,不是无缘无故的,刚才江奇讲了,段德昌用‘打回洪湖’的口号,反对中央分局恢复湘鄂边苏区的正确路线。周逸群的情况是这样知道的。江奇最近抓到了一名国民党特务,这名特务说周逸群尚在,是改组派的主要领导人之一。”关也是流氓,争权而已。
贺龙怒视江奇:“江奇,那个国民党特务呢?我要亲自审问。”
江奇说:“已被处决了。”
贺龙一听,眉毛立了起来,刚要再开口,夏曦一拍桌子,目露凶光:“贺文常,我问你,你眼中还有没有党?告诉你,我刚才对你讲的话,并不是我个人意见,而是湘鄂西中央分局党组织的意见!”
贺龙不言语了,好一会儿,他才有气无力地说:“既然是党的决议,我服从。”夏曦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他重新端起酒杯:“来,让我们为今后的胜利干杯。”
夏曦、江奇、关向应都把酒喝下。贺龙一闭眼,杯到了嘴边,又放了下来。夏曦笑着说:“胡子,喝下去,这也是对你党性的考验。”
贺龙咬咬牙,将酒喝下。夏曦拿起酒瓶,又为贺龙倒满说:“来,我们再干一杯。”
说着举起杯,江奇、关向应也把杯子举起。贺龙看了三人一眼,把杯子慢慢地拿起来。
夏曦他看着贺龙说:“文常,我还要告诉你,在今晚,同时逮捕的改组派分子,还有王炳南与陈协平。”
夏曦话音没落,贺龙手中的酒杯便“啪”地落在了地上,他双目发直,喃喃道:“怎么,王炳南、陈协平也是改组派?”
夏曦把自己的酒杯放到贺龙面前说:“把这酒喝下去,残酷的阶级斗争,会使你明白一切的。知道吗?正是王炳南和陈协平。”
江奇补充道:“他们攻击夏书记无能,还说要向中央反映夏书记的情况。”
贺龙一听,没再说什么,他摇摇头说:“这几天人太累了,头有些昏,我要回去休息。”
夏曦对江奇说:“送军长回去休息。”
贺龙摆摆手说:“不用,我自己能走。”
夏曦朝关向应一使眼神儿,关向应马上说:“云卿,我来送你吧。”
关向应扶着贺龙下了吊楼。来到了街上。不一会儿,军部住处到了,贺、关二人上楼来。只见军部左邻右舍的父老乡亲们还在,桌上的菜摆着未动。贺龙一见,忙说:
“怎么,你们没有吃呀。”
李副官说:“乡亲们说什么也不吃,一定要等军长和师长。”
贺龙平稳了一下情绪笑道:“大家太客气了,来,我们一起吃吧。”
父老们看看没有段德昌,问:“段师长呢?”
贺龙使劲咽了口唾沫,说:“他有要事,不能前来奉陪各位乡亲了。”说着,一指关向应:“这是关向应政委。”
众父老立即向关向应拜年,关向应也向大家问好。贺龙举杯向众乡亲敬酒,此时,他只能强打笑脸。
这顿饭,一直吃到三更新年伊始,众父老才起身告辞。贺龙送走众乡亲,才拉关向应坐下,说:“向应,我是不是糊涂了?”
关向应说:“胡子,你并没糊涂哇。”
贺龙说:“向应,难道你也相信段德昌是改组派吗?相信王炳南、陈协平是改组派,相信周逸群是改组派吗?”
关向应说:“文常,我们只能相信中央分局领导。这样一想,你就明白了。”
贺龙默不做声了。
后来贺龙回忆道:
“在立三路线时期,关向应是管军委的,代表国际路线的那些人曾想把他从立三那边分化出来,他一直坚持。夏曦一直抓住关向应这个辫子,一直抓到二、六军团会合,关对此最伤心。毛坝会议讨论三个问题:一是恢复根据地和整顿红军两个小议题;二是打一个县城整理部队休息;三是停止肃反。毛坝会议也可说是分局会议,实际只夏、关和我三人。
其他人他都不相信。第二天又提到整理红军和停止肃反,关向应不做声,我说肃反停一个时期,有了反革命再说么。他不同意。这时我第一次向关提出:
‘你当书记,我们开会选一下么。’关批评我无组织无纪律,批评的很严厉。”关也是朝中无人,不敢造反。
大年初一,夏曦又召开湘鄂西中央分局会议,副官通知贺龙,贺龙皱眉说:“怎么又开会呀?”
但贺龙还是去了。他到了中央分局,夏曦对他说:“云卿,快坐下,就等你了。”
夏曦喝了几口茶,说:“今天是大年初一,按理该让大家休息,好好过个节,可不行啊,敌人不让我们歇,革命工作也不让我们歇,所以,我们今天还得开会。今天开会,有两个重要内容,一是告诉大家,段德昌、王炳南、陈协平这些改组派被抓了,他们的罪行,是分裂红军,攻击中央分局领导,特别是段德昌,打着什么‘山上不能创造苏区’、‘包谷饭不好吃’的口号,鼓动下级官兵,破坏中央分局的路线,蓄意在红军中制造分裂。”
夏曦说到此,停了下来,扫了一下开会人的表情,见大家都不吱声,又说:“如今抓了改组派上边的头头儿,下边肯定还有人。但是,三名改组派很顽固,连夜突击审讯,就是不招。最后,江奇同志下令用刑,打断王炳南的一条腿,段德昌昏死数次,陈协平十指打折,仍然不招。鉴于此,为纯洁我们革命队伍,我们只有根据平时表现,判断是否是改组派,凡有嫌疑者,一律抓起,对顽固不化者,动大刑。”夏曦说到这儿,咬牙切齿道:“对于改组派,我们坚决不能手软。
他们是化装成美女的白骨精,我们要当孙大圣。”
夏曦说完,见大家不开腔,很是满意。接着又说:“同志们,我现在正总结我们湘鄂西中央分局肃反以来取得的成绩,正在给中央写报告。现已查明,在我们湘鄂西中央分局内的改组派首领是周逸群、万涛,第三党的首领是胡慎已、唐赤英,托派首领是刘鸣先、潘家辰,陈独秀派首领是侯蔚文、李剑如,罗章龙派首领是张琨弟、王进之,AB团分子首领是柳直荀,而各派又都归周逸群的改组派领导。事实表明,改组派分子占据了分局党、团组织和红军的政治军事机关,他们大多是地主富农,因此,我们与改组派的斗争,是共产党与国民党的斗争,即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斗争。在斗争的过程中,我们党内的机会主义者,常成为改组派的得力助手,而且有个别领导,还被改组派利用。我们要求在座的党政军领导干部,要站稳立场,擦亮双眼,看清改组派的反革命面目!”
夏曦说到此时,两眼不断往贺龙身上扫去,见贺龙闷头吸烟,别的人都低头不语,又继续说:“改组派的阴谋,共有四个方面,一是力图腐化共产党,改组成国民党;二是力图变苏维埃政权为国民党政权;三是妄图把红军变成国民党军阀式军队;四是千方百计使红军、苏维埃运动脱离根据地。”
夏曦又举例说:“周逸群、万涛、唐赤英、王一鸣断送洪湖襄北,尉士均断送鄂北,
段德昌、覃苏荆门失败,周小康、王炳南断送湘鄂边,贺炳南、贺佩卿、王湘泉公开叛变;改组派的第五个阴谋是私通敌军,妄图组织反革命暴乱。这里面,周逸群和何应钦、蒋介石暗中勾结。万涛是国民党在苏区的高级坐探。覃苏暗降川军。王一鸣、唐赤英故意失败。如今,段德昌又妄图把红9师拉到洪湖投敌。”
贺龙以极大的忍耐,紧咬着牙。
夏曦又继续说:“改组派分子已深入了湘鄂西苏区和军队的党团组织之中,在旧的基础上,改造党团组织是无济于事了,我们必须解散湘鄂西苏区和红三军中的党团各级组织,党团员重新登记,发展新的党员,只要公开自首,可不开除党籍,但是,仅限于连以下干部,营以上干部不允许自首。”
这时,在湘鄂西中央分局和红三军中内,从上到下,人人自危夏曦见大家都不言语,便说:“解散党组织的意见通过了。”
当下,夏曦又提出解散党组织后,组成七人革命军事委员会。七人是:夏曦、贺龙、关向应、宁盘铭、叶光吉、盛联均、卢冬生。
从此,在湘鄂西分局和红三军中,取消了党团组织,之后,就连王峰县苏维埃主席易发琛也被不明真相的几个小孩子用大石头砸死。
正月十五这一天,贺龙正闷闷地吸烟,关向应走过来说:
“云卿,还记得吗,去年的八月十五,是云遮月;今年的正月十五,是雪打灯。老祖宗们留下的话挺灵。”
贺龙听了关向应的话,说:“是啊,老祖宗留下来的话不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的话也会灵验的,古往今来,那些恶贯满盈的人,有几个有好下场。”正说话,副官进来报告:“军长、政委,夏书记来电话,要你们立即赶到邬阳关。”
贺龙把烟斗往兜里一装,对关向应说道:“向应,夏曦不知又犯了什么神经病了。”
关向应说:“他去邬阳关几天了,可能是请我们去邬阳关庆元宵佳节吧。”
当下,二人直奔邬阳关。
邬阳关是红九师驻地,段德昌、王炳南、陈协平等都被关押于此。夏曦到邬阳关,是来审问这三个人的,各种酷刑都用尽,三人仍坚决否认不实之词。夏曦顿生杀机。
公审大会会场在邬阳关前的一个坪坝内,中午贺龙、关向应到了。夏曦对他们说:
“段、王、陈三犯,极为顽固,要杀一儆百,我决定处决三犯。”
贺龙说:“我要见段德昌、王炳南、陈协平三人。”
夏曦说:“他们都是反革命分子,你见他们做啥?”
贺龙说:“我一定要见。”

固煜 2005-03-16 17:32 夏曦见贺龙一定要见,又猜不透贺龙有啥打算,便说:
“我们一起去吧。”
贺龙与夏曦、关向应三人,来到关押段德昌的屋前,没有窗户,包着铁皮的门打开
了。里面黑洞洞的,贺龙喊了声:
“德昌。”只听墙角一阵哗啦啦的铁镣手铐响起,只见墙角一人艰难地扶墙立起。
贺龙急步上前,将段德昌扶起,从门口射进来的光亮,看到段德昌遍体鳞伤,面容憔悴,仅半月不见,已不成人形了,二人均热泪盈眶。这时,在一边的夏曦厉声说:“段德昌,你死在眼前,还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段德昌怒目注视了夏曦一眼,对贺龙说:“胡子,我段德昌一生光明磊落,今遭小人暗算,死而无怨,我求你三件事,你务必要记住。”
贺龙握着段德昌的手说:“德昌,你说吧。我一定牢记在心。”
段德昌说:“第一,洪湖人民为革命做出了巨大贡献,付出了巨大牺牲,你不要忘记洪湖人民;第二,如今子弹极缺,处决我时,不要用子弹,对我,刀砍、火烧都行;第三,胡子,你派人给我做碗粉蒸肉,你知道,我是最喜欢吃这菜的!
我生不能回洪湖,死也要到洪湖去。”
贺龙一听,泪珠滚滚而落:“德昌,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
中午时分,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起来。公审段德昌、王炳南、陈协平三人的大会开始了。与会代表1000多人,夏曦在主席台上下令,将段德昌等200多名“改组派分子”押到主席台前。由夏曦宣布了“罪状”后,便开始行刑,第一个被拉出来的,便是段德昌。段德昌昂首挺胸,毫无惧色,他高喊着:“同志们,永别了,祝革命早日成功!中国共产党万岁!
苏维埃万岁!”
夏曦见此情形,连连喊道:“赶快行刑!”
几名持枪战士推着段德昌离开会场,正在这时,只听一人大喊:“慢!”
原来是贺龙,他端着一碗粉蒸肉。来到段德昌面前,含泪说:“德昌,吃点吧。”
段德昌抬眼看了看贺龙,几滴泪珠滚了下来。贺龙喝令左右:“给段师长松绑。”
战士们不敢动手。贺龙就亲自为段德昌解开绳索。又把粉蒸肉端到段德昌面前,段
德昌接过粉蒸肉,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而后,深情地望了贺龙一眼,把筷子交给贺龙,
挺胸走向刑场,贺龙含泪背转身,片刻,段德昌被砍死。
段德昌牺牲之时,年仅29岁。贺龙之虚伪。
他牺牲之后,湘鄂西苏区人民,对英雄无不深深怀念,人们在他的坟前,偷偷栽下了29棵青松。
全国解放后,段德昌被追认为第一号烈士。
从洪湖第一次肃反开始,夏曦抓了上万改组派,而根据地却越来越小,红军队伍越
来越弱,但夏曦还在叫嚣,要继续抓改组派。
一天,夏曦又主持召开中央分局会议,这时的湘鄂西中央分局和红三军只剩夏曦、贺龙、关向应、卢冬生4名党员了,四人坐定后,夏曦开口便说:“目前,在分局和红军中,恐怖情绪和失败情绪较严重,这无疑是改组派散布的,说明改组派还在活动,我
们与改组派的斗争还要深入进行。实践证明,党团组织,政治机关解散了,是正确的,
我们要在这次清党的同时,大批吸收新党员,建立新的党团组织,提拔新的干部。不如张国焘水平高。对于
改组派欺骗过的群众,要进行教育,只要能公开承认错误,改正错误,检举他人,就可
以原谅。这样,便能从各方面去瓦解改组派力量,实行彻底的改造,完全洗刷出地主、
富农分子及暗藏的改组派分子,从而达到在思想上和组织上巩固党团在红三军的领导。”
夏曦说到此处,贺龙接过话:“老夏,我看肃反差不多了,从洪湖第一次肃反到现
在,抓改组派差不多上万了。”
关向应说:“是啊,就算还有改组派,也只是个别抓,也不能算是当前的主要任务
了。”
贺龙又说:“我们的电台坏了半年多,与中央失去了联系,中央的情况,国内各方
面情况,我们都不了解,整日在这山沟里,跟瞎子一样,我看我们应设法与中央取得联
系。”
夏曦说:“怎么联系?电台坏了,派往中央的交通员,也没有一点音信。国内形势不就是老样子,蒋介石反动派派重兵‘围剿’红军,土豪劣绅资本家照样欺压劳苦大众。”夏曦把手一摆又说:“还是从红三军和中央分局的现状说起吧。”他咳嗽了几声,山高皇帝远。
说:“文常和向应说肃反差不多了,我不赞成,在一、二次肃反时,我就感到,改组派
已把持了党的组织并利用各级党组织,达到他们的目的,我就产生了清党念头。只是没下决心。如今,我决心下晚了,到了茅坝时我提出了清党,宋盘铭、段德昌都坚决反对。”夏曦一手指贺龙、关向应:
“你们二人也反对,现在看,段德昌、宋盘铭他们坚决反对清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秘密开会,要暗杀我们,亏得江奇发现了他们,他们的阴谋才没得逞。那些隐藏在军内的改组派分子,我们要进一步清查。”
夏曦说完,贺龙、关向应、卢冬生都不言语。夏曦又说:
“继续清查改组派余党,大家没有意见,我们讨论一个议题,怎样开辟新的苏区?”
关向应说:“要开辟新的苏区,我看要研究一下我们的政策,比如,打土豪,应找民愤大的打,不能乱打,前一时期,我们饥不择食,大小一起打,树敌过多。”
对这个意见,贺龙表示同意。夏曦却说:“大的土豪有罪,小的土豪就没罪吗?你们这样认识是错误的,不是布尔什维克的路线。”
贺龙说:“我们应面对事实,我们打土豪分东西给群众,群众都不敢要,这是为啥?”
夏曦说:“那是群众不觉悟。”
贺龙说:“如果群众对恶霸恨之入骨,红军杀了这样的土豪,都会拍手称快。”没等夏曦插话,贺龙又说:“老夏,我问你,是千家怨好还是一家怨好?”
夏曦不耐烦地说:“这个事以后再说。”
四个人从早扯到午,又从午扯到晚,总算做出了决议,就是《关于巩固发展湘鄂边
新苏区,争取革命战争胜利的任务的决定》,决定共提出三项任务,第一个任务就是清党,继续抓改组派;第二个任务是开辟新苏区,组织来凤、龙山、桑植一带农民游击战争;第三,巩固现有苏区,领导现在的苏区群众,广泛开展游击战争。在关于开辟新苏区的方法和政策上,贺龙、关向应主张:首先建立若干工作点,然后点到面,有步骤地开展,发动群众起来斗争,对地主豪绅按罪恶大小,财产多少,确定打击目标;对反动团防,按其反动程度,区别对待。夏曦对后面意见,虽不同意,但见贺龙、关向应、卢冬生三人态度坚决,也只好勉强答应。
分散出击的决定,使得红三军力量更加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