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州廉政网---守身方能家圆(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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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身方能家圆(小说)
张金富
(一)
      父亲出事时是那年中秋节,那天我们全家正准备吃团圆饭,突然来了两个人把父亲带走了。皎洁的月亮刚缓缓地爬到半空,正是万家团圆时。面对满桌的酒菜和空空的房子,我和母亲心里都不是滋味。屋里只有母亲和我,我望着母亲,母亲也望着我,我抱住母亲痛哭不已。我不知道母亲有没有哭,但我知道她心里什么都明白,或许还有着这一天终于来临的释然。看得出父亲是带着断掌之痛走的,走得是那样的匆忙。我一边宽慰母亲,要她注意身体,但人世间最深的感情莫过于父母对子女的感情了,这种情感的真挚、深沉、无声,以伤痛的离别为起点,我无法选择,也无法改变。
      父亲出事前,我们家是个人人羡慕的三口之家。我,是母亲的贴心棉袄,父亲的掌上明珠,生活无忧无虑。当然,生活也有寂寞的时候,记得小时候,父亲在部队,母亲下地劳动总是把我背在身上,有时就用绳子把我拴在家里的桌子腿上,怕我到处乱跑。但苦日子不长,几年后父亲转业到法院工作,一步步地升到了院长的位子。那时我以父亲为荣,亲朋好友敬佩他,周围的人对我也是刮目相看。
      这个时段里,我们家里常常高朋满座,车来人往,“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我的四周亦不乏溢美之辞:“瞧院长家姑娘,模样多俊呀!”“院长您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聪明漂亮的女儿!”我对自己的长相有一定的怀疑,但这并不影响我听到这些话时的愉悦心情,它让我的自尊和虚荣得到空前的饱满和膨胀。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的形象始终是伟岸可亲的。不知是军旅生涯的打造,还是仕途生活的磨练,父亲身上有种迷人的气度和耀眼的光芒,他的举手投足,他的一言一笑,都散发出成熟和成功男人的气魄和魅力。那时候,家里常常有一些拎着大大小小的礼物,带着克制谦卑的笑容,举止谨慎、言谈吞吐的客人,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和要求,我的父亲能实现他们的愿望。在我眼中,父亲几乎无所不能。
(二)
      父亲出事后,我和母亲都快疯了,到处托人找关系。父亲往日的朋友,曾经都是我们家的座上客呀,他们都怎么了?只讪讪地笑笑,象征性地劝慰几句,就悄悄地离开了。以前逢年过节,家中常常门庭若市,人群一拨接着一拨,现在这些人全如寒蝉般销声匿迹了……
      人生的酸甜苦辣,我所能体会到的都体会到了。我已不求富贵不求其它,只求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这竟然成了我最基本的要求。我要说,世上最可怕的不是贫穷,而是对富裕的牵挂和担忧。贫穷,只要平静,也是心明气朗;而对不正当的富裕,那是一种怎样的提心吊胆呵。即便在那些最风光的日子里,我也曾有过这一切终会失去的恐惧,然而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未完待续)
(作者单位:市中级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