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战争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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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军大规模反扑我军有警觉,若干年后,我曾听说过关于那次大反扑我军所做的大量情报
土工作业都在夜里干,白天不行,越军的观察哨甚至连我们的
有了工事,晚上终于可以轮着出来放风了,当然是在风高月黑的时候。阵地上排了三个警戒哨,分别监视三个方向。黑夜是军工们的天堂,为了防止误伤,我们也规定暗语暗号,有口令,有鸟鸣,还有兽叫,阵地不同,方式也不同,谁也不敢含糊,一出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七月,它应该是继四月以后,老山战史中最值的玄耀的一个月份,因为有了"七。一二!"可七月也是我生命中最为黑暗的一个时段;过了七月就出事!七月一日上午,我与弟兄们正在洞里睡大觉,冷不丁越军冲高地打来一炮,声音沉闷极了,是152加榴炮,
炮击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已经无从记忆了,我只记得当我们冲出洞子在浮土里扒到张官民的时候真的痛苦极了,没人怀疑他的死亡,但他却真的活了下来,
为了祖国而战,是一种动机; 为了荣誉而战,是一种信念;为了战友而战,才是战阵中最根本最纯洁最伟大的责任!
少了张官民,洞里好长
七月五日,大雾,军工往返高地多次,我军白天赶修工事,无战事。
七月六日/七日,越军以一门迫击炮对我高地实施袭扰射击,连指要求:人员不得出洞,加强戒备,防止敌人偷袭。
七月八日,天未亮观察哨
七月九日至十日,整个战区一片宁静,越军象是从战区突然消失不见了,我高地对面敌人阵地空无一人,开饭时也无炊烟升起。
七月十一日,我与余德旺奉命向越方前出至高地山脚埋设防步兵地雷,高地及连指组织轻重火力及二门100迫击炮为我们提供火力支援。从阵地下到山脚,一路上顺风顺水,并末遇到越军阻击,我俩沿山脚林线共埋设地雷二十六颗,设置手榴弹八枚;回撤途中余德旺摔伤左脚。
十一日上半夜,警戒哨报告高地前沿有异常声响,排指组织各哨位侦听,历时一个多小时未听见特殊声响,各哨位继续休息。
过午夜,山底下真的传来了隐约含糊的人声,这次不会是幻听了,三个哨位同时听到了细如蚊呐的对话声还有折断树枝的"喀嚓"声;排指命令各哨位做好战斗准备,全体战斗员进入战壕,定向地雷连接好起爆线,只等越军送上门来了。我与金崇飞趴在一块,我俩摆开了两箱拧好盖的手榴弹,黑夜可以给士兵提供最好的隐藏但也最容易暴露士兵的位置,因为枪火可以给你的敌人指示直接的目标;还是手榴弹好,即隐蔽又威力,特别是在老山这样地形复杂的山地,更能起到枪炮所不能替代的作用,十个兵里头没有一个不爱它的。
山脚下的
爆炸声!火光自越军潜伏地域猛然升腾起来,打炮了吗?可是我们并没有听见炮弹划空的声音啊!是地雷,我的心里禁不住激动起来,说不定敌人踩的就是我埋的雷呢!"轰!"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是炮击,来自
阵地前除了爆炸声再也没有别的声响了,尽管炮火印红了半边天,但能见度依然不高,我们找不着越军存在的迹象,只有心里的感觉预期着越军的到来。
过四点,炮停,阵地前各种声响突然吠杂起来;呻吟声就在不远处传来,还有压抑的命令声以及拆断树枝踢掉石块的声音,越军上来了!
四号哨位报告:阵地前二十米出现模糊身影;三号哨位报告:阵地前有人往高地扔石块;排指和五号哨位也相继发现敌情。我哨位当面却异常寂静,没有声音没有人影甚至连风也是静止的。班长的机枪一直在转方向,枪口就在我的眼边晃,他会发现什么吗?我的
照明弹!一颗两颗三颗;排指机枪响,一响枪,越军马上有了反应,我能听到来自前方各处的吼声,声音很大;我还是看不见人,班长手里的机枪一直没响,我能注意到那不停转动的枪口;还有余德旺,他的身子甚至探出了战壕。排指那边打开了锅,曳光弹象莹火虫,手榴弹象大
七点左右,越军攻上四号哨位,并以两个班的兵力向我哨位攻击前进,我军各哨位组织交插火力阻击越军,十五分钟把小鬼子干下去。战斗至上午,越军攻击
我与班长一直堵着洞口,他疯了似的端着机枪转劲扫,数不清的子弹划过他的身边,他不自知;数不清的碎石砸在他的身上,他也不自知!我的心里象是堵了一块
枪弹追着余德旺的屁股打,我与班长则拼了老命地压制紧跟不舍的越军;说实话,我真没想过他们俩能活着爬回来,但他们真的活下来了!这也是一种福份,是余德旺和金崇飞共有的福份,要不,你说那满
阵地上象是口烧沸了水的大铁锅,就连空气也随时随地的被高潮迭起的战斗撩拔的火热滚烫!晌午,可能是这个
我们快没子弹了!这是极其现实的问题,而越军的弹雨密集的象在下雨,有好些时候我们连头都无法露出掩体了。班长命令我们撤回洞里去,这是没有办法的,既然战壕守不住那就只有退缩到洞里,那时节,我们的心里真的绝望到极点了!
邻近几个哨位也都钻洞了,我能听见外面刺耳难听的
班长已经第二次负伤,整个左半身都在血里泡着,可谁也拉他不下来,他就那么抱着机枪死死地阻击着企图爬上阵地的越军。
我挤不进射击台,我想帮忙,我想战斗,可我除了不停地替他压子弹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了。身后余德旺一直紧紧地抱着已经处于深昏迷状态的金崇飞,我不敢看他们,我不敢看极可能在下一秒钟就会死去的战友
班长终于挺不住了,他的血几乎流光了,浸湿了大地也浸湿了我的军衣和身心;班长死了!!!我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更无法接受由此引发的巨大恐惧,长时间的相处已经让我对怀里这位小个子老兵产生了深深地依恋,我不能承认他的猝死,我就那么死命地按着他早已干涸的伤口,就那么无休无止地为他做着人工呼吸;我已经精神失常,我已经彻底崩溃了。
林翔扑上了射击台,他接下了班长的机枪,甚至还来不及擦干枪上厚重的血污,敌人已经扑到了洞口。
我们应该感谢林翔,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果断的行动我们早就成为越军的枪下亡魂了。
换上新弹仓的机枪刚一发出怒吼就瓦解了越军这次原本极有
我的泪水象断了线的珍珠,我们再一次用忠勇和无畏打败了同样坚强的对手,虽然他们只是暂时的退却,虽然我们已经看的到越军的第二梯队正翻过山腰洪水似的席卷而来!可我们还是战胜了他们,不仅仅是因为悬殊的兵力对比,更是因为在两军决死勇气的对决中我们战胜了他们,中国士兵战胜了越南军人!止这一点,就足够验证两支
我们为死亡做准备:最后一次装理军容,最后一次擦亮刺刀,最后一次凝视身边的战友们,死去的活着的,用不了多长
不知道为什么,当死亡推开生命最后的屏障,我却在深沉的痛楚里体会宁静,一种解脱的宁静;我不知道这些勇气从何而生,当我面对死亡挺起胸膛的时候,心里仅剩的只有豪迈和雄壮了。硝烟弥漫的阵地上充满了怪异的安静,只有越军混浊的喘息声一步步向我们逼近;来吧,快些到来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中国军人特有的牺牲方式,我们就要死去,并且是心甘情愿的死去,但我们会让你们体会到比死亡更加恐惧的经历!
北方有我们的家乡,北方有我们的亲人,北方也有我们的战友。
当来自北方的沉雷夹杂着万吨火焰倾刻间将整个山岭掀入狂澜的时候,我们仍然局促在死亡的旋涡里,真的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蚁群似的人海瞬间就被烈焰浓烟吞没了,不留一点痕迹。人的大脑在这一刻远没有肢体反应来的迅速,当第二群炮弹拖着啸音扎落下来,我们早就翻入背后的洞口中去了。好一会人们才反应过来,我们笑啊,哭啊,唱啊,蹦啊,跳啊,翻啊,滚啊,脑袋一次次与山岩土包亲密接触也不晓得痛了,谁都明白死神再一次被亲爱的炮兵
我们摆脱死神,死神就会缠上越军:洞外就是地狱,而越军就是地狱中的怨魂难鬼,他们被飓风狂浪颠覆撕碎,只能永远在十八层地狱中层层哀号惨叹了。
炮火简直打疯了,在越军纵深地域有一堵
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越军会以这种沉旧的人海战术来投入这样一个地形复杂的战场,而且死死地盯着一两个目标进攻/支援/支援/进攻,更何况是在完全没有火力优势的情况下;真的太疯狂了,这简直是在用士兵的珍贵生命来填堵永远不会盈满的黑洞啊。其实,越军如果将兵力分散布署,并选择多个突破口,以小
七一二,越军死伤三千多,保守估计也至少打残打垮了越军六个整团,特别是越军炮兵,损失就更为惨重了;据消息灵通人士称:光七一二上午,就有越军若干个炮兵团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听说还有一个什么火箭炮旅,还没展开就给我军重炮拍那儿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仗打到后来越军的炮兵完全消声灭迹的原因了。
打了胜仗也有胜仗的烦恼,就说那满山满坡的越军死尸吧,搁那一天两天还行,时间一长就成问题了;战区天热,尸体三天就发臭,那味熏的,真把人五脏六腑都搅翻个了!绿头的大苍蝇一叮就是一群,还翁翁作响,阵地上原本脆弱的生态环境这下全毁了。那时军工除了运送给养还要上送防毒面具,口罩更是一次一大摞的往上送;我们离不开这些玩意,送上来吃的,谁也咽不下去呀。我们也打宣传弹,不为别的,就是要越军把自个的死难同胞们扛回去,可越军就是不听招呼:让他一次不准超过规定人数吧,他偏偏要上来七八十号人;让他们不准带武器吧,这下可好连高射机枪这样的重家伙都搬上来做秀了;也难怪上级一怒之下赏了一群
金崇飞七一二晚间就被
那是个早晨,雾重,刚下过雨的山地泥泞不堪,我在战壕里修补工事,一不小心钢盔甩到坡下去了,其实也不远,大该齐也就十来米吧,我没多想就翻出战壕了,本想乘着重雾捡回来,可没料到才走出几步就踩上雷了;那是一枚压发雷,脚掌踩在上面没事,一挪就炸。我没敢动,也没敢叫唤,怕惊动对面阵地上的敌人,我也不敢弯腰,稍稍错劲一准会给炸飞的。就那么耗了半个来小时,还是林翔发现了我的情况,他想爬过来,我没让,谁也保不准这地还会不会有其它的雷。我告诉他我自已拆雷,他颤抖着嘱咐我小心小心再小心,我都能听出他的哭腔来了。我试了三次都没有成攻,手够不到雷体,我的腿肚子一阵阵的发紧,
爆炸终于还是发生了,我没有觉着痛疼,只是晕眩,还有疲惫;我以为我要死了,真的,我真的让为自已已经死去了,虽然我还能看到灰色的天空,还有林翔满是泪痕的脸,但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一定是幻觉,临死前的幻觉。
我还是命大,炮弹坑救了我,地雷只是夺去了我的二个脚指头,万幸啊!躺在担架上我都笑出了声来,我就是这样
这就是我的战争,这就是苍狼的战争,这就是我们这些老山兵们的战争!时隔今日,我仍然深深地想念我的这些战友们,但愿天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