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刘衡阿姨文章的评论 作者:张淑芬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5 14:30:50
真实就精彩!刘衡这样写,比笼统地说:挨整的都是“好人”,整人的都是“不好的人”,真实,更符合生活。可惜从这个角度写文章的人并不多。刘衡,比我年长,却觉得她很像当年的我,发生的事件不同,但心理状态却是一样的。
我们曾在一个农场监督劳动。其中有少部分是右派,另一多半是作风问题,没有戴帽的,自然就比右派要高一等。后来又来了一个名叫程宝绰的坏分子。用农场职工的话来说:他们归刑事,你们归政治。一般职工似乎对右派印象好一些。刑事问题的人压着右派,是当然的。这里我就不多说了。我要说的是坏分子程宝绰。他原是北京十中生物教师,因多次猥亵淫秽女学生,被戴上坏分子帽子,工资取消,每月只给18元生活费。他人长得很年轻,却是比我们大得多,解放前他就是广州市一个监狱的看守所所长,而解放前,我还不到十岁。
就是这样的人,他一直压迫着我们右派,文革中他是组长,专爱打小报告,拍马屁。1966年67年城里正打死人的年月,我们的领导也被红卫兵揪回学校了。一时间我们没有人管,农场职工和我们友好,应当是很舒服很自由的了,一度我们天天晚上吃炖小牛肉——当时牛场,下了小公牛,就卖给我们,一元钱一头。但是程宝绰却去找造反派联系,继续管着我们。一度,他天天晚上组织对我的批斗会。老让我交待,交待成都地区有没有反革命?交待我都认识哪些反革命?我们白天劳动十几个小时,农忙时要劳动20个小时,晚上他还要批斗我一两个小时,那时我长了一头的红疙瘩,小便就像米汤……我们之中,就我一个人是女的,我最小才20多岁……真是祸不单行,当时我爱人孟(他是人民大学的学生右派,摘帽后回校继续学习,)正面临毕业分配,这时他突然提出离婚,当时我们有一个一岁的女儿,在四川跟着我母亲。法院电话打到场部,农场便都知道我离婚的事,于是我受到两个流氓的揪缠,一个叫吴长立,20岁是农场造反组织的头头,一个是附近解放军部队的一个班长,郑州人,也只有20出头,都比我小。当然,我一本正经,他们也不敢乱来,但是我认受不了他们的挑逗呀,又不敢向谁说,当时的情形是,我是右派,说了,弄不好,就是污篾解放军,污蔑造反派……真不知那样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后来吴长立被全场批斗,才知道农场十几名年轻的女职工全部被他奸污,而且都是顺奸。农场女的当中唯我幸免。(后来我女儿,竟质问我为什么要和她爸爸离婚?)
程宝绰,我们管他叫程狗,他给我的折磨远远超过革命群众。当时农场职工尤其是女职工都对我好。我在农村劳动时,农民都喜欢我,都说我好看,衣服好看,鞋好看,就在当地信用社买的一把伞也好看,有人还说:“她要不是在“右”字儿的,我就收她当干女儿!”劳动时,农民相互斗趣,说话低俗,但只要我在场,便收敛得多,还有人高喊;“别说啦!小张在这里。”意思是我是个姑娘,她们爱护大姑娘。三面红旗吃大食堂时,有一次炸肉丸子,一位姓苗的女队长,喊着对大师付说:“多给她盛,多给她盛,她没有家。”那场面,我至今记得。困难时期,农场的一位老党员侯大爷邀请我:“上我家去吃饺子!”尽管我推却了,但他那盛情的样子,我至今记得。……
1968年我们去到五七干校。干校的学员都是靠边站的农村干部,他们都很赏识程宝绰而鄙薄我。
我现正在红袖添香网站VIP写作长篇小说《他们没有青春》,共四个部分,现在写作第三部分,完稿以后,我想我应当写一写我自己了。我们是右派中最小的一批,比我年长的已经七八十岁了,有的已经作古了,我若不写,就没有人知道当时的真相了。真可惜呀!1978年时,我还不到40岁,我就计划写作《他们没有青春》,但没有人敢发表,我就扔下了……  fenfen 4/21/08写于北京市东高地  刘衡:我的帽子是怎样没了的http://www.360doc.com/content/081224/11/19446_218804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