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四次“胆大”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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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四次“胆大”经历

许能昌

一个人到底胆小好或胆大好,我没有着

力研究过。在我人生历程的记忆中,至少有

四次胆大行为。这四次大胆行为,对与错已

经很清楚了,仅是一段难忘的历史回忆。

    一、反右认罪(1957年)

    1957年原巴县县机关整风反右运动进入

了反右阶段,对在大鸣大放阶段一些同志向

党提的一些意见和建议当成向党进攻的大毒

草,召开大小辩论会,实质上是批斗会。因

为被提出来进行“辩论”的人,各整风领导

小组早已内定为向党进攻的“右派分子”了。

只要“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某某某敢快低头认

罪”的大字报一上墙,大家就万炮齐发,痛

打落水狗。谁要在会上为自己不是反党反社

会主义的言论提出申辩,谁就会被认为是

“坚持反动立场”,对其的批斗会就没完没

了,上午斗、下午斗、晚上斗,有的人被连

续批斗若干天也下不了台。县农业科的周某、

县法院的任某,多次在会上提出申辩理由,

结果被划为“极右分子”,每月只发15元生

活费送农场劳动改造。我当时参加县文教科

整风小组学习,也是该组最后一个提名接受

批斗的人。在鸣放阶段,我只在小组会上发

过言,结合工作实际我对粮食工作、体育工

作提出了一些意见和建议,至今也不明白小

小的个人发言怎么就是毒草呢?与反党反社会

主义根本占不上边,我也想在小组会上为自

己提出申辩。但看见其它小组提出申辩的人,

没一个申辩赢了的,反而白天、夜晚的站着,

接受众人的批斗,肉体和精神上遭受长期折

磨,何苦呢?文教科小组对我批斗在下午进

行,我很干脆,你要我认罪认错,承认反党

嘛,我来了一个“大胆”的认罪认错。我

“坦白”交待,我想国民党打回来,我要杀

共产党,坐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大家对我

的交待感到吃惊,大家想提的意见,还没有

我自认的“罪恶”大。不足两个钟头我就过

关了。从此,叫我在办公室反省,听候处理。

我十六岁参加工作,整风学习时我才二十二

岁,已有七年工龄,我有何德何能到国民党

去求一官半职,坐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我

的认罪完全是骗人的鬼话,偏偏鬼话成真,

结束了大家对我的批判。此后的二、三月时

间里,我不参加开会,不参加学习,幸运的

是我当时是和团县委副书记冉降福一个办公

室,他当时抽到县整风领导小组工作,他留

在办公室的一大柜书,古今中外的名著数十

册,陪伴着我反省的精神粮食。最后结论,

我认罪认错态度较好,戴上“右派分子”帽

子,下放中坝农场劳动改造。开除共青团团

籍,工资降二级,由行政24级降为26级。

      二、禁航开船(1960年)  

    中坝农场,每月集中放假四天,让老右

们回家探亲。我考上驾长后,每次放假农场

的老右们都乘我驾的木船到鱼洞。每年八、

九月份长江涨水,超过警戒线都要禁航。中

坝农场放假几次遇到禁航,有几次我都大胆

在禁航期开了船,当时想,有家室的老右

们每月回家一次不容易,每次都要带点钱回

去养家糊口。中坝农场地处江中孤岛上,我

不开船大家就回不了家。当然违令开船作驾

长要受处分的。一方面我钻了航管不严的空

子,另方面,我长年累月天天航行在中坝至

鱼洞这条短程航线上。只有六公里路那里有

障碍,全都背得滚瓜烂熟,只要航向不错,

绝对安全。这是有把握的。

         三、领呼口号(1968年)

当时正值文革期间,我在宜宾105劳教队

修铁路,劳教大队每次召开逮捕大会或公审

大会,各劳教中队都要集合前往参加。每次

出行,各劳教中队都有一名干警带领大家呼

口号。一次有个干警在领呼口号时,把“保

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打倒刘少奇的反

革命路线”的口号呼颠倒了,当即被以现行

反革命罪逮捕入狱。此事发生后,公安干警

都怕带领呼口号了。我们中队领导指定由我

出来带领大家呼口号,我居然大胆地接受了

指派,呼几次口号都没有出错。这叫“胆大

心细”才不会出错。

    四、地震下井(1976年)

    1976年,四川松潘发生7.2级地震和一

系列强烈余震,当时我在四川大邑县煤矿劳

动。地震发生后,全煤矿一千多职工,停工

出井,在球场、地坝架起防震棚住人。四川

省地震局在我劳动的新源一井内设了一个防

震观测点。要求每天上下午各一次将监测情

况报省。这个观测点在新源煤矿一井,从井

口进巷道内约一千余米处,有一个瓦斯喷射

口,和一个地下冒水处,每天要将瓦斯喷射

出的浓度和出水量的多少填表上报。论说这

么重大的的任务,应该由公安干警或矿山救

护队的正式工人来承担。但在当时,余震不

断,人人自危的情况下,谁不珍惜生命,谁

不怕活埋井下呢?鉴于我当时担任一井瓦斯

检查员,领导就把下井观测的任务交给我,

近六十天的冒险工作,我终于出色的完成了

任务。

2008.5   于鱼洞

     (此文转载《巴南区老干部往事回眸》

       第五集  永蔚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