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融汇在玉翠珠玑中的人文精神 2.诗品、 人品、 益友良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5 21:22:42

 

 

      

古今中外有所成就的作家,对于宇宙、社会、人生几乎都能知其本、通其变。正如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所说,“入乎其内,固能写之;出乎其外,固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这就是说文学创作既要深入生活,又要保持俯瞰高度。新时期的文学创作应该是既跟踪时代演进又能“出乎其外”,力图具有独立清醒的时代审视,以此保持与时代嬗变的正确关系。

再耕诗集《行走的风景》无疑是一本不媚俗、不盲从,通篇闪烁着“人文精神”光辉的文化大餐。笔者在赏析该书《春天的脚步·在大海那边》两章时,曾向再耕讨教,讯问其作品可否与时政有关?先生明确地给予了否定的答复。再耕说:“文学创作的成败虽然包含许多复杂因素,但只要不仓促盲目地“跟风”,就对时代的把握会客观一些; 要正确把握“与时俱进”的深刻内涵 ,‘以人为本’才是经得起历史考验的文学艺术的永恒。”

 的确,历史上的“遵命文学”纷纷尽皆时过境迁,流为“收荒匠”的筐中之物。“文革”前文艺创作因“紧跟”而来的无所适从,许多无奈和遗憾,圈内人士更是深有体会。从中国当代文学史看来,在文学政治先行时代,以时代政治图解生活的作品都经不住时间考验。一些实践经验丰富、也具备一定创作才能的作家,一旦仓促盲目的去紧跟形势,便会留下明显遗憾。反之,选材不盲目紧跟时代潮流,尤其是能独立思考,作品通常就要好些。如王实昧的《百合花》,反映的是革命战争生活,它“没有爱情的爱情牧歌”的新颖主题和独特风格,当时确实令人耳目一新,这与同时期、同类题材的其它作品比较,就在今天读来仍然令人回味无穷。

   再耕先生关于文艺创作的经验之谈,令我心中豁然开朗,这就是开启再耕千余首诗歌艺术宝库大门的钥匙,只有用不落俗套的全新理念,从“人文精神”的特有视角去赏析再耕诗歌,才能认识其中的博大精深,才能寻找出其中的奥妙所在。

再耕诗歌表现出了一种浩然磅礴的人性美的光辉,这首先得益于他对我们赖以生息繁衍的大自然的无比热爱。在《春天的脚步》一章中的十二首短诗,蕴含了诗人对自然和生命的深情赞美。诗人看到大自然的无穷变幻,深深感受到了自然的春天和人类社会的春天都是那么的来之不易。他在“费些工夫”,“擦拭”了“堆积起一个冬天的/寒气”之后,满心欢喜地“看清了”“一树红红的花蕾/正举起迎春的旗帜”。(《玻璃窗外的春光》)当诗人仰承了《春天的第一滴雨点》时,禁不住内心的激动,“张大嘴巴”“用渴望与感激”去“畅饮生命的琼浆/我流泪了/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暖融融地流”。在这里诗人没有用“春雨贵如油”的旧语,而是形象地使用了“白描”手法,从而增强了作品的感染力,使人读来倍觉亲切。

诗人轻车熟路地运用诗的语言,抒发了自已热爱自然、热爱生命的真情实感,诗人用拟人的手法歌颂弱小而顽强的新生事物的象征——嫩芽,那“怀抱地平线的嫩芽/就决心以主人的姿态/搭建姹紫嫣红的舞台”,“柔弱的嫩芽/要举起一个坚强的春天”。(《春天的嫩芽》)诗人对“新”有着无限的期待,他鼓励“万事万物”都能“冲破种子的硬壳/甚至钢筋水泥的硬壳/让生命的轮回/融进岁月的轮回”。(《巴山夜雨》)诗人对生命心存“有容乃大”的博爱,他崇尚“平和与宁静”,在他身边就是“一只胆大妄为的乌儿”也能“以不速之客的潇洒/把玩我许久末动一下的茶碗”。(《茶馆记趣》)看!诗人多么洒脱,他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了一幅妙趣横生、赏心悦目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丽画图。

诗人不是多愁善感和无病呻吟,而是对大自然充满着深深的崇敬和感恩心理。人类社会若许年,从原始到现代,数不尽的风刀霜剑、闪电雷鸣,看不完的山崩地裂、洪水泛滥,更不用说人们自相残杀的血雨腥风,人类的春天来之不易呀!多少跌宕、多少轮回,是用长长的思念/用长长的牵挂才“将春风召唤回来/回到城市初晴的上空”。(《用长线牵回的春风》)诗人悲天悯人,在诗句中表现出了深厚广博的人文关怀。

现代社会的人们,在付出了高昂的学费后逐渐懂得,人类不仅仅是要改造自然和征服自然,更为重要的是要求得人类与自然和谐。和谐是一种崇高的境界,一种重要的,合乎客观规律性的境界。在《麻雀》一诗中,就再明白不过地表现了诗人呼吁“人与自然”共生共荣、和谐相处的理念。当年“麻雀”(当然不仅是“麻雀”)受到不公正待遇,惨遭不白之冤,而今正本清源、沉冤己雪。诗人狂喜地欢呼“春回大地”,“该回来的/都陆续回来了”,对“招惹过骂名  恶名/甚至被列入诛杀的名单”的“麻雀”寄与了深深的同情,呼唤它“你也早些/回来吧”。诗人呼唤的仅仅是对“麻雀”吗?认真想下去,这诗中一定能挖掘出更为深刻的重大主题。“诗言志”吗,文如其人,这正是诗人可贵的高尚人格和精湛的写作技巧的展示。

再耕的这些诗作,写成于本世纪之初,那时他能有着这样的观念,的确是一种先知先觉。诗人的人品、诗品基于他对民族传统文化精髓的深刻理解。中国古代思想文化传统,通过历代有识之士的不懈努力而发扬光大。其中崇德贵民的政治文化、孝悌和亲的伦理文化、文质彬彬的礼乐文化、远神近人的人本取向,阴阳互补的和谐追求、天人合一的宇宙认知,还有儒家文化强烈的道德观念、积极的社会关怀、稳健的中庸精神、严肃的自我修养等价值理念,渗透到了中国社会的各个方面。在我国古代,“中道”观念一直是中国哲学的重要范畴,“崇仁尚礼”就是朴素的“人文精神”,“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足下之大道也;至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古人将其视为经天纬地的基本法则,他们普遍认为若遵循此法则,天地万物才会循理就序,顺利长育。旬子说:“万物各得其和以为生,各得其养以成。”“贵和”与“中道”被认定是人生的最高境界。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和谐有助于人“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达到天人间的协调统一。人不能“上逆天道”,中背人和,“下绝地理”,否则,“天不予时”,人不给利,“地不生财”。这朴素的人文精神,深刻的地影响了中华民族的经济、政治、文学、艺术、哲学、宗教、科技、医药等各个方面的发展,成为中国古代思想文化的主流。再耕先生“学而不倦”、涉猎百家,其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中,有着深厚的儒家文化积淀。作品无论怎么说,都是作家灵魂迸发的火花。诗人不仅“严格遵循一个法则/潜意识无所不在”,而且总是那么前瞻,“脚步在欣喜之余/更加急急忙忙/赶路”。(《早晨》)这就是再耕作品能够经受历史检验的创作奥秘。

再耕诗歌表象看似单纯的即景而韵,然而从深处读去,却篇篇都是有感而发。他的作品在风物什景的咏叹中,蕴含着深刻厚重的“人文精神”。那就是以人为中心,关心人,爱护人,或言之曰人类关怀、生命关怀。“人文精神”是一种普遍的人类自我关怀,其核心是“以人为本”。它认为人是世界的中心而不是金钱、地位等其他东西。它表现为对人的尊严、价值、命运的维护、追求和关切。用“人文精神”来指导创作,用其作为衡量一切客观事物的尺度,己成为再耕诗作的定势。

晋代郭象极力推崇“入内与出外”的统一。他在《庄子注》中说:“是以圣人常游外以宏内,无心以顺有”,再耕先生总是“用轻松的潇洒/去与玻璃门外的/阳光和温度/取得一致”(《从春天飞进夏天》)“虽终日挥形而神气无变,俯仰万机而淡然自若。” “游外”即出世,“宏内”即入世,“游外以宏内”即出世与入世的统一。“无心”即无过分执着之心,“顺有”即顺应尘世且建功立业。“无心以顺有”意谓既要入世有为又要不过分执着于功名利禄、成败利害等等。“入乎其内而出乎其外”的实质是要以出世的精神从事入世的事业,而这正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真精神。再耕先生在《行走的风景·在大海那边》一章的组诗中,毫不掩饰地透析出了这种难得的“真精神”。

再耕诗中透露出对人类多元文化兼收并蓄的大度,他欣喜地感受到了在异国他乡所礼遇的和谐。“有客自远方来/都是贵客/一样的亲切/一样的浓烈/一样的礼遇”,这里没有级别、没有贵贱,有的只是平等和博爱。“明明知道/所有举措/都会付出代价/但无须细想/便认定这样的消费/属于物有所值的享受”(《花环》)诗人无比崇尚这种人性的纯美,并毫不犹豫地表示为追求这样的境界而付出代价。他在《教堂婚礼》一诗中,写了“高大健壮金发碧眼”的新娘和“典型的东方面孔”的新郎的婚礼。诗人品评这是“可能不亚于/总统就职的盛大庆典”,从中表达了对“爱情至高无上  摈弃了/国界与种族的偏见/信奉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箴言”的高度认同。“走进小康、向往大同”是我们民族的最高追求,发扬传统文化中与现代精神和世界发展潮流相符合的东西,并注入新的内容,创造出新时代的人文精神是所有哲学社会科学者的神圣使命。读到这里怎能不让人掩卷长思,慢慢地去咀嚼、去品尝这诗中百味。在进入深层次的理解后,我们不得不赞叹诗人在“言志”中出神入化的艺术手法,从不经意的叙述中,表现出了“人文精神”的斑斓七彩。

再耕诗在对新生事物的赞美之余,对人世间存在的不平和纷争,也不乏无情的嘲讽、深刻的批判,以及对人类沉甸甸历史的反思。诗人看到《华盛顿街头的松鼠》“怡然漫步  和谐相处”的情景后,立即“想起离此处只隔着一片树林的国会山”,发出了“议员们纵论天下的滔滔雄辩/为什么不能象这样”的“天问”。在《开放的王宫》中,诗人先用“乐曲、喷泉、鸽翅、花草、人群”为点缀,描绘出了一幅 “平民的脚步/就走进了王公贵族”的“乐民图”,接着诗人舒心畅快的欢呼“世界上原有的禁区/正一个接一个开禁/旅游的脚步所向披靡/势不可挡地挺进/新的景点”。这仅仅是写旅游的应景之作吗?不,诗人在字里行间更多的还是对社会进步的喜悦,对人性复归的呼唤,对人类美好未来的向往。

诗人勤于“洗濯/肌肤和心灵”,(《芭堤亚的夜色》)他既喜欢“从早到晚的忙忙碌碌/和它那争先恐后的速度”,也体验着“在攀岩似的剌激中/又得到醉入花丛的/放松”。诗人热爱火热的生活,厌弃平庸的得过且过,他感叹如果“驶入前方的平坦 却不一定/像这般愉悦的路程”。(《旧金山的花街》)正因为诗人有着“务新、务活、向上”的良好品质,所以才能随时随地都能用一种全新的观念、特有的视角去观察世界,去“入内出外”地审视世界。

爱国主义是文学艺术经久不衰的题材,“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再耕在《唐人街》中写道:“牌楼挤进林立的摩天大楼中间/挤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诗人激情满怀地歌唱:“在炎黄的天空下/绵延不绝地流淌/滚滚黄河滔滔长江”,“东方源远流长的江河/在另一个半球的大陆/同样运载着精美的文明”;诗人赞颂象征中华文明的“遒劲的方块字/镌刻着历经风雨而不风化的凝重/镌刻着引以自豪的历史  和/更加引以自豪的现在”。看!这是多么底气十足的民族自尊和自信呵。

可是,再耕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者,而是信仰“恃德者昌,恃力者亡”,推崇和平友好的诗人。他在《感受一衣带水》诗中感叹中日两国间“厚厚的历史”里“天空被分成两半/云层下面罩着些阴影”。诗人认为“隔岸相望的路程/很短/你来我往的岁月/很长”,他看到了“云层上面/托着悠久的阳光”。诗人无限珍惜与日本友人的情谊(《友人山野节子》),希望“省却翻译的世界语/唱浓唱美了心有灵犀的友谊”。诗人深感和平的可贵,忧心忡忡地告诫人们“蘑菇云虽早已随风远去/但当火烧云与飓风/搅在一起的时候/仍然会逼迫许多人想起/本来不愿再想的事情”。“和平”是“人文精神”的首义,由此也可一瞰再耕诗歌的深刻内涵。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再耕诗在对世界万物的透视里,也有着对岁月的无奈和对生命的悲悯。他有感于“好莱坞”演员“许多年前照人的光彩”,“继而不知在什么时候/悄然消失  消失得无踪无影”,对“已经沦为道具的明星”寄与了深切的同情,把他们“留在影集和记忆里/慢慢翻看”。新陈代谢本为自然规律,但在诗中看到的却是对生命魂灵的无限关爱。

现代文化不外乎“科学”和“人文”两个组成部分,科学给人以力量,而人文思想呢,就像一颗明星指引着人类前进的方向。文学和艺术则应该是通过一定的方式把人文观念渗透到人类的灵魂之中。

近些年来,由于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物质文明的高度发展,在客观上造成的人自身的全面异化、深刻的精神危机使人失去了“人文精神”,这种倾向业已引起了人们的高度重视。有鉴于此,许多专家和学者通过各种形式,为弘扬“人文精神”而不遗余力地大声疾呼。在这里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再耕诗作就是这样的典范。,

旅游不仅是对自然风光的欣赏,是个性的审视和回归,应该在对客观世界的再认识中提炼人性的真谛。著名“人本主义”学者马洛斯提出,所谓个人追求的最高境界就是在正确地充分认识客观世界的基础上,完成自我认识、实现个人在社会中的存在价值。《大学》开篇就要求人们要“明明德”、要“亲(新、动词)民”、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正心诚意、格物知至”则是走向最高精神境界的必须,也正是实现个人在社会中存在价值的必由之路。诗人不顾远涉重洋的旅途疲惫,紧紧抓住这样的环境和契机,将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融汇进个人的经历和感悟,正是所谓“天,地,人”的高度统一,从中迸发出了一束束思想的火花。

“科学与人文的交融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未来的人类社会一定会高扬“以人为本”的旗帜。在宛若玉翠珠玑所融汇的再耕诗歌中,《行走的风景》有了渐臻炉火纯青的广博和深邃。其中最显著的特色就是通过游刃有余的艺术手法,表现出了“人文精神”的厚重积淀,处处都折射出了“人性美”的夺目光辉。

纵观前些年来的文艺作品,“人文精神”的内涵还是有待大力充实的。再耕诗作不仅能跟踪时代衍进,而且也能纵横拓展,为历史和地域所接受。透析现实生活,抒发人生领悟,认知人性本源,蕴含着真知灼见的再耕诗作,能够给予我们许多启迪,让我们在美的享受中“洗濯心灵”,走进崇高的精神境界。

      

 

 

 

林永蔚       

几年前,我在一所乡村中学里看到了再耕先生写的《最初的年轮》、《春去秋来》和《太阳雨》等几本诗集。这些作品中所透出的奔放的气势、细腻的情感、不尽的思索、深邃的哲理,字字篇篇无不令我心驰神往,万千思绪之中难免产生了对作者的无限仰慕。时光流逝,后来我处处留心,在查阅了一些资料后,我才知先生祖籍夔门之侧、“八阵”图畔,他生在重庆城,畅饮两江水,是巍巍瞿塘赋与了诗人开阔的胸襟,是滚滚川江培育了诗人涵容山溪的气质。正如有人所评述的,再耕先生命中注定耳边有峡风呼啸,心上有激流汹涌,脚下有山路崎岖。

  再耕先生自幼灵秀所锺,早在弱冠之年他即展示出了奔流在血液中的翩翩才气。他十七岁时电影文学剧本《张秀眉》的成功创作,使再耕这一辈子与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从1973年2月4日《重庆日报》第一次发表再耕诗歌之后,他很快进入了创作的黄金高峰期。几年间,《人民日报》、《诗刊》、《红岩》、《星星》、《清明》、《中国西部文学》等全国有影响的报刊纷纷将再耕诗歌作品不断推出,千余首内容丰富、风格迥异的诗作,一时间装点了华夏诗坛。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文艺界许多人的艺术激情、生命激情与时代、国家、民族觉醒的激情,朴质而完整地融为一体,思想解放的大潮给再耕送来了创作的春天。四川省二十一位青年诗坛才俊迎风沐雨,给当时渴求文化滋润的广大读者送来了《花瓣·露珠》。在重庆市五位实力派诗人的集子《五色土》中,再耕作品又亮丽色,他的诗歌深受新时期读者的欢迎,从此奠定了他在巴渝文坛的根基。后来,再耕担任了相当级别的行政领导职务,在面对“手中签字笔的无奈”之时,他仍迷恋于爬格子的愉悦,于是《春去秋来》、《最初的年轮》、《太阳雨》、《力与美的抒情》、《行走的风景》等字字珠玑,行行深情的近十本诗歌集象精神大餐般满足了读者们对文学珍品的需求。

 再耕诗歌的题材涵盖古今中外,大至广宇太空,小至蝼蚁草木,既有“东临碣石”的挥洒自如,亦有“相邀明月”的雅趣幽情。《行走的风景》是再耕近年才出版的诗集,这本集子展示了他在诗歌创作中的显著特色,其敏锐的目光、厚重的底蕴、深邃的思想确实超前地达到了足以服众的“从心所欲”。

文学艺术作品的生命力在于其民族性和人民性。古今中外大凡有所建树的作者,无不张扬了独特的民族精神,具有丰富的民族文化内涵。成功的作品不仅勾勒出时代的轮廓,发出时代的呼唤,而且作品中充满了对人的尊严与人格的维护,充满着对生命的深切体恤,充满了博爱的人文关怀和悲悯情愫。再耕先生在《行走的风景》中正是表现出了上述特色。

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是过去我国读书人的自我追求,而今时代变了,行万里路易,要真正读透那万卷书可就不那么轻松了。再耕先生足迹几乎踏遍全球,他一路行来,见多识广,以诗言志,以诗抒情。再耕的这一系列风景诗有其显著的特色,那就是他基本上没有着墨于实景描绘,而是运用独特的视角、犀利的目光、丰富的联想,表达了一位思想前卫的东方知识分子对事物的认识,对人生的思考和对未来美好世界的向往。读到再耕先生的作品,在如饮醇醴的艺术感染和熏陶中,心灵好似经过了一番圣洁的洗礼,愉悦之中完成了思想的升华。笔者乃粗俗愚夫,仅只略识文墨,好读书而不求甚解,然而对再耕作品却是爱不释手,总想深入其字里行间,借其“思无邪之雅韵,以驱我心中之冥顽。

人生总是那么变幻无穷。我品读再耕诗作,慕其才思,心仪而已,自知卑微,从未生过攀谒之心。近年,我供职的编辑部特聘再耕来指导工作。真是缘分,从此我不仅仰识了先生,而且天天耳提面命,受教台前,深受其益地度过了一段难忘的岁月。

“ 呵,没有星光,夜是僵死的;/没有思想,生命便只剩下躯壳!”诗人深深认识到“宇宙间,充满着不倦的思索。”(《春去秋来》第101页)诗如其人,再耕先生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他的“学而不厌”。要说成就他早已到了许多人难望其项背的层次,然而,他仍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手不释卷地在读书中思索,通过读书来充实头脑、充实生命的躯壳。先生没有什么嗜好,生活简朴到了随遇而安的地步。他初来我地时,上级要给他安排宾馆住宿,可是这被他断然谢绝了,结果他在办公室安了一张便榻,也就这样度过了工作、读书、写作的许多个日日夜夜。先生强烈的求知欲来源于他虚怀若谷的胸怀,来源于对未知世界永不满足的求索。“那边很缥缈/那边很实在/永远走不拢的是/那边/一生离不开的是/那边”(《春去秋来》第118页)这就是先生的人生观,这就是先生的认识论,这也是我们很难身体力行的醒世箴言。

先生诗歌中无处不充满了人性美的光辉。在生活中,他爱憎分明、疾恶如仇,从不“巧言令色”。他讨厌故弄玄虚的作秀摆谱,在权势面前他可以拂袖而去、不屑一顾; 对于强凌弱、众欺寡的不平事,他能够怒目金刚式的拍案而起,理直气壮地匡扶正义,直令那些肖小之徒无地自容、难售其奸。在《并非题给玩具》的组诗中,(《最初的年轮》第80页)先生以犀利的笔锋对生活中的假、丑、恶给予了无情的鞭笞。“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成了先生的口头禅,这些诗章就正是先生立身处世的生活原则的所在。

《朝露》诗中表现了作者对强与弱认识的深刻哲理。“不去高攀月亮/也不去高攀太阳/晶莹剔透/一颗水灵灵的/珍珠……珠圆玉润的美丽/也许过于短暂/却有着胜过日月的高洁” (《太阳雨》第48页)先生通过对露珠的赞美,表达了对弱者深深的同情。在《我是一棵树》中更表现出了他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扎根基层、贴近民众的崇高品质。“与所有的树都是兄妹/无论是乔木或灌木/与所有的绿都是亲戚/无论是藤蔓或蕨类/与所有的植物都是伙伴/无论是花儿或草儿/与所有的生物都是朋友/无论是飞鸟或蜗牛。(《太阳雨》第56页)世界应该是平衡而和谐的,先生不管在那里,从未忘掉自已的普通与平凡。读到这里不由人想起了臧克家先生《有的人》那首著名的诗篇。

再耕先生不仅对“伟大和渺小”有着正确的理解,他同时还具有豁达开明的历史观。“所有的树/都有栽下后的长高/都有长高后的倒下/然而所有的年轮/找不到同心圆/去重合两棵树的命运,(《太阳雨<年轮>》第58页)看,诗人对客观事物的发展规律说得多么的透彻。在《树桩》一诗中,先生通过对“曾有过几人合抱的躯干”的大树桩的讴歌,道出了“默然即是超然”的潇洒。(《太阳雨》第60页)只有对历史、对人生的大彻大悟之后才有对世俗功利的超脱,所以再耕先生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准确地给自已定位,得心应手地博风击浪,遨游在人生的苍茫大海之中。

再耕先生对朋友的真情,完全可以说是无私无悔的披肝沥胆;而他对部下和后进却又是无限关爱中的“诲人不倦”。这样的优良作风源于他血液中巴人基因与生命万物的巨大亲和力,也源于他在丰富的人生阅历中博览群书后对世事沧桑变易真谛的深刻感悟。“留下浮躁/带去滋润/好赶前方的路程”,(《行走的风景<三道茶>》第125页)“佛学深奥/苦念一生/有几人悟出真经?”正因为再耕先生对纷繁的大千世界有了超乎寻常的洞察力,他在对人接物的日常生活中才可能那么敞亮、那么坦然、那么豁达高雅、那么从心所欲。

再耕先生可谓是高产的诗人,他的诗歌在巴渝文坛影响极大,在全国也是颇有建树、引人注目的诗人,诸如白航、王尔碑、蒋登科、彭斯远等许多著名作家、评论家对再耕诗歌都有非常精当的高度评价。再耕集子中五彩缤纷、琳琅满目、包罗万象、洋洋洒洒的一千余首诗歌,可以说是繁花似锦的艺苑。笔者才疏学浅,仅是管窥蠡测,略见一斑。常言“文如其人,事如其人”,诗品亦是人品,我对再耕先生最深刻的印象还是他身上所具有的巨大的人格魅力。子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逊)以出之,信以成之。”先生不以儒者自居,然而他却正是这样严以自律地前进在荆棘满布的人生之路。“君子病无能焉”,先生朝朝暮暮告诫于我,教我多读书,多习写作,争取提高文章的挡次;他不仅在工作、生活中给我“传道解惑”,指出我的许多不足,而且还经常不厌其烦地在我的稿件中勾划圈点,让我在疑难之中见到了柳暗花明。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汉乐府<上邪>》) 在和先生相处的日子里,我的确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再耕先生是我的益友,更是我的良师,我庆幸今生今世能有这样的际遇,我现在是多么珍惜这宝贵的日日夜夜哟!我想我今后一定要更好地去品读再耕先生的作品,在那思维的激荡里使自己得到灵魂的净化和升华,在对再耕先生诗品、人品的感悟中提高自已的人生品味。
    

 

作者:林永蔚 《今日巴南》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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