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名国民党将军走进“华东高俘团”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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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9年春节时,在华东军区解放军官训练团一大队一中队(即将官队,习惯称其为“高俘团”)的墙报上,有人画了一幅漫画,并配了一副对联。漫画画的是一组被俘国民党将军佝偻着腰,驼着背,愁眉苦脸,用绳子扎着裤脚管,斜背毯子,走进了“高俘团”;另一组身穿解放军的军服,身强体壮,喜笑颜开,迈步走出“高俘团”大门。对联的上联是“早进来,晚进来,早晚进来”;下联是“早出去,晚出去,早晚出去”。横批:“你也来了”。许多国民党被俘将军看了漫画和对联后感慨万分,认为“你也来了”这句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口头禅”,反映了国民党必然失败的客观必然性,同时也表达了他们改造后喜获新生的愉悦心情。
    
    也是在1949年春的一天,著名作家夏衍到山东益都(青州)“华东高俘团”访问。他听说对被俘的国民党将军一律称“同学”,但有人却认为这是共产党在玩手腕,于是在一次讲话时风趣地说:战败一方被胜利一方捉去,称为被俘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对被捉到的人称之为俘虏,也是名正言顺的。但为什么不称“俘虏”而称“同学”呢?那不是玩什么手腕,而是体现了共产党人以改造天下为己任的伟大胸怀。你们确实不是考试被录取进来的,而是被机枪大炮“请”进来的,有的还是从工事里被拖出来的。尽管很被动,很勉强,但不来也得来。可是你们进来以后,不是受虐待,而是受优待,大家一起学习,共同探讨真理,研究中华民族怎样振兴,这不是住学校吗?如果你们有人认为称“同学”是共产党玩手腕,那么我可以向领导建议,今后点名时不再称“同学们”,而改称“俘虏们”,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夏衍一席话,引起被俘国民党将军一阵哄堂大笑。他们从内心赞扬这位大作家用幽默和诙谐解开了大家心头的疙瘩。
    
    那么,这500多名国民党将军,是怎样被俘的呢?他们是怀着怎样的心态“走”进了华东人民解放军的战俘营的?下面撷取的,是其中的一些小镜头。
    
    钟雄飞少将被俘后悻悻地说:“你们这种打法我从来没有碰到过……”
    
    1946年6月,蒋介石悍然撕毁了停战协定,全面内战由此爆发。为了扫清“卧榻之侧”的粟裕所部,蒋介石调集12万精锐之师直逼苏中解放区,侵占了泰兴县北部的一个战略据点宣家堡。整编第八十三师中将师长李天霞命令全副美式装备的五十七团驻守宣家堡。五十七团受过美国教官训练,参加中国远征军到缅甸与日寇作过战,战斗力很强。团长名叫钟雄飞,少将军衔,40多岁年纪,高个儿,胖圆脸,湖南丰陵人,行伍出身,骄傲狂妄,目空一切。他大言不惭地说:“如果共产党能够从我手里夺回宣家堡,他们就可以扛着枪,一弹不发进南京!”
    
    宣家堡南、西、北三面环水,四周有土围高楼和各种工事,易守难攻。粟裕命令麾下的猛将陶勇亲临第一线,利用我军善于近战、夜战的特长,巧妙地在敌人疏于防范、河沟环流的侧后方发起突然袭击,不到天明就攻占了宣家堡,钟雄飞不得不束手就擒。但钟雄飞不服输,他悻悻地对俘管干部说:“你们这种打法我从来没有碰到过。我们正规部队作战是一个团对一个团,而你们是人海战术,以多打少。如果你们也来一个团,我敢打赌你们打不过我们。”
    
    人民解放军对俘虏实行宽大政策。经过一段时间学习后,钟雄飞态度有所转变。释放时,除发给他回湖南老家的路费外,还发给他一笔生活费,希望他不要再回到国民党部队打内战。
    
    然而,仅仅过了10个月,俘管干部蒋惠泉在处理孟良崮战役中的俘虏时,又意外地碰见了少将团长钟雄飞。他感到很意外,就问钟雄飞是怎么回事。
    
    钟雄飞长叹一声,喟然说:“唉,没办法呀!去年我刚离开贵军,一路上到处是国军的岗哨,到处受盘查。后来我干脆说明我是少将团长,这一说不打紧,我被送到了师部。李天霞师长是我的老上级,他说你回老家后怎么生活呀?还是再干吧!我想想也有道理,谋生难哪!于是我又当了团长。但经过贵军的教育,我懂得贵军的政策,所以这次与贵军遭遇,只打了几枪,我就下令部队停止抵抗。就这样,我又过来了。”
    
    中将师长周毓英被俘后,主动将一枚贵重钻石戒指送给陶勇……
    
    1947年1月19日晚,粟裕命令陶勇务必于次日天黑前攻占枣庄,全歼国民党整编第五十一师,活捉中将师长周毓英。


    枣庄是座煤城,经济和战略地位都很重要。整编第五十一师是张学良的老东北军,不属蒋介石的嫡系。但为了驱使该军打内战,蒋介石在一次高级军事会议期间特意单独召见了周毓英,还与周“合影留念”。周受宠若惊,回到部队后将这张“合影照”大量加印,分送给下级,既给自己脸上“贴金”,又给下级打气,鼓动部队“与枣庄共存亡”。
    
    为了争取周毓英,中共华东局和新四军兼山东军区敌工部特地派遣戴玉凤秘密进入敌营。周毓英见了这位表弟后问道:“你是共军派来了解情况的吗?”戴答:“我这次来对你有好处,所以我才来的。”周毓英听后沉默半晌,即要戴留在自己身边照料生活,并写了条子派副官到军需处给戴领来了一套国军官佐衣服。
    
    战斗从1月13日打到19日,解放军付出重大伤亡的代价后,于20日中午团团包围了周毓英的师指挥所。当此关键时刻,戴玉凤对周毓英劝说道:别人不敢说,咱是自己人,敢说。突围是突不了的。赵锡田师长在定陶放下武器,保住了性命;赵保元在高密不肯缴枪,被打死了。解放军实行宽大政策,我看还是赶快派人去联系吧!
    
    周毓英眼睛一亮,问戴:你认识陈毅吗?
    
    戴说:我没见过陈军长,不过,我听说陈军长爱交朋友,愿意团结各界朋友。
    
    周毓英征询了少将副师长韩世儒等人的意见后,即派人去与解放军联系。派出的人返回时带来了一位解放军干部和一个排的武装战士。周毓英对那位干部说:我早就不愿打了,不信,你问问我表弟,他是你们的同志。
    
    投降后,周毓英担心这次战斗解放军伤亡很大,会对自己实行报复,所以心里十五个吊捅打水——七上八下。当我军战士押着他会见陶勇时,他惶恐地低下了头。
    
    陶勇主动伸出手,说: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嘛!
    
    周毓英满脸愧色,连忙抹下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贵重钻石戒指,双手呈献给陶勇。
    
    陶勇连连摇手,说:我军向来不搜俘虏的腰包,更不收俘虏的财礼。你是中将师长,我们也不例外。
    
    陈毅于2月2日晚接见了周毓英和该师被俘的其他4名将军。陈毅和他们一一握手,说:希望经过此次见面,各位将军能够明了中国  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争取和平民主的真诚愿望,看穿蒋介石发动内战的险恶用心。
    
    周毓英对陈毅说:我们东北军是没有靠山的部队,只有按照蒋介石的命令行事,否则就要问罪,不是撤职就是杀头。我们也知道打内战没有出路,所以当接获陈军长、粟司令的信后,一致同意放下武器。
    
    后来周毓英被送到解放军官训练团学习。学习期间,整编第二十六师中将师长马励武告诉他:假若我早知道陈毅军长如此真挚大度,他早点给我一封信,我也就早过来了。
    
    周毓英经学习改造后被释放。马励武全国解放后获特赦。
    
    少将旅长甘成城将两支高级钢笔送给捉住他的解放军战士说:“同志,我是副师长,这点东西就送给你吧!”
    
    1947年2月23日的莱芜战役中,国民党整编第四十六师第一七五旅在短短半天时间里就全军覆没。少将旅长甘成城(相当于师长)骑着一匹四川小马落荒而逃,身后只跟着一名卫士。
    
    解放军某部战士邓江海等人正在搜查逃敌,看到一个国民党军正在策马奔逃,心想当兵的哪来马骑呀,必定是个当官的。于是隐伏在一个地方,准备抓活的。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快到跟前时,邓江海突然一跃而起,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上前去,大喝一声:“不许动!”
    
    甘成城本能地用手摸枪准备反抗,眼明手快的邓江海一扣扳机,“砰”的一声,子弹从甘成城的胳膊上擦过,殷红的鲜血立时流了出来。
    
    跟在马后面的卫士对着邓江海就是一刺刀。邓早有防备,闪身躲过,并顺势将敌人的刺刀用力一挑,卫士趔趄几步,摔倒在地。
    
    邓江海一转身,看到甘成城手中的驳壳枪正准备对他开枪,连忙又向甘开了一枪。不过他枪下留情,不是对着他的脑袋,而是打伤了其右腿。他心想这一下你这个当官的可跑不掉了。

“快把枪放下,缴枪不杀!我们优待俘虏。”
    
    甘成城顺从地把驳壳枪交给邓江海,结结巴巴地说:“我是……连长……”。
    
    当邓江海正在检查枪里有无子弹时,甘成城心生脱身之计,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两支高级金笔,双手递给邓江海,说:“我是副师长。同志,这点东西就送给你吧!”
    
    邓江海严肃加以拒绝,并问:“你叫什么名字?”
    
    “不瞒你说,我是整编四十六师一七五旅旅长甘成城。”
    
    邓江海又惊又喜,心想果然捉到了一个国民党军的大官。他见甘成城的手和腿都在流血,说:“你负伤了!请将军下马,我找副担架送你去医院。”
    
    甘成城被送到华东野战军联络部。女军医郑瑞兰奉命替他治伤。40多年后,郑瑞兰告诉笔者,她当年用的是美国生产的“雷弗努尔”药为甘成城注射的。这种药是从日本人手里缴获来的,数量很少,比较贵,但在莱芜战役中她替李仙洲、甘成城等国民党将领治伤都用这种药,这是上级领导特意交待的。
    
    经过半个多月治疗,甘成城的伤势基本痊??将军和团长以上校级军官,甘成城也受到了接见。而后,他被送到解放军官训练团学习改造,因表现较好,被提前释放。
    
    少将旅长陈嘘云苏醒过来,连忙高声喊道:“求求你们,救我一条命啊!”
    
    1947年5月16日下午2时许,我军突击部队已逼近国民党整编第七十??洞内的副师长蔡仁杰和几个旅长“集体成仁”。这时,一向跟张灵甫私交甚笃的五十七旅少将旅长陈嘘云斗胆直陈,对张灵甫劝说道:“师座,听我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但张灵甫断然予以拒绝。陈嘘云不想死,就乘机溜出了山洞,不料一颗子弹飞来,打在他的左肩上。他跌跌撞撞跑了几步,就猝然倒在山坡上,鲜血直流。
    
    一位解放军战士冲到他面前,见是一位国民党将军,立时火冒三丈,拉动枪栓就要毙了陈嘘云。陈一看生命危殆,就大喊“救命”。
    
    说也巧,华东野战军第四纵队十一师政治部副主任陈茂辉正好来到跟前。陈嘘云打量来人,见他身后跟着几个警卫员,估计是个大官,连忙掏出一张名片递上,说:“我了解贵军的俘虏政策,请救救我的命吧!”
    
    陈茂辉接过名片一看,上写:“整编第七十四师五十七旅少将旅长”。他知道国民党军在一年多前整编时,把军改称整编师,军长改任师长;把师改称整编旅,师长改任旅长。这么说来,陈嘘云这个旅长,原是个堂堂的国军师长哩!
    
    陈茂辉指示战士要坚决执行俘虏政策,并命令身边的警卫班长把陈嘘云背下山去。孟良崮山上怪石嶙峋,荆棘丛生,根本就没有路,加之战斗正在进行,弹片横飞,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这时,陈嘘云昏厥了过去。有的战士提出把他抛弃,让他“听天由命”去吧;有的主张把他先放一放,等歼灭了敌人后再来处理他……正说话间,陈嘘云又苏醒过来,连忙大声喊道:“求求你们,救我一条命啊!救我一条命啊……” 陈茂辉说服战士,命人找来一副担架,把陈嘘云抬下了孟良崮。
    
    在华野指挥所,陈茂辉遇见了老上级邓子恢,连忙向他报告说:“首长,我们抓到了一名俘虏,还是个国民党少将。”
    
    邓子恢拿过陈嘘云的名片一看,笑道:“好啊,你立了一功哇!”接着吩咐说:“此人流血过多,告诉伙房,打两个鸡蛋给他吃,让他补补身子。”
    
    在战火弥漫的第一线上,两个鸡蛋该是多么精贵的“高级营养品”啊!
    
    5月22日,新华社前线记者访问了陈嘘云,他回顾了在临沂北的孟良崮国民党军惨败的经过。记者告诉他:国民党中央社宣传共军的十七个旅在临沂被国军歼灭。陈嘘云一听就气愤地说:“那是放大屁!中央社一贯造谣,是个出了名的谣言公司。”
    
    后来,陈嘘云被送到华东军区解放军官训练团学习改造,全国解放后被特赦,后回到南京定居。1980年被选为南京市第六届政协委员。

兖州城破,中将军长霍守义带着老婆和4个卫士仓皇逃命,一队解放军追兵直奔而来……
    
    兖州是津浦铁路上的重镇,国民党设有后方留守机构百余处,第十二军中将军长霍守义率2.8万人在此驻防。兖州城墙高大,碉堡林立,组成了强大的火力网,还有一条又宽又深的护城河,形成了易守难攻的防御体系。霍守义多次吹嘘:兖州固若金汤,共军难越雷池。
    
    1948年7月,山东兵团发起了兖州战役。12日下午发起总攻,激战至13日下午3时许,全城基本被攻占。霍守义眼看“固守待援”已成泡影,决定弃城出逃。
    
    霍守义换了一身暗绿色的士兵服,带着老婆和4个卫士,穿大街,过小巷,只拣没有解放军的地方走。他的右手第四个指头负了伤,鲜血直淌,痛得钻心。一路上,尸体横陈,伤兵满地,惨不忍睹,霍守义哪里顾得了这些,只顾逃命要紧。
    
    好不容易逃出了城。枪声渐渐远去,回首遥望影影绰绰的兖州城墙,霍守义喘了一口气,心想只要能逃回济南,也许还有东山再起之日。正想着,忽见尘土起处,一队追兵高喊着直奔而来。霍守义大惊失色,一手拉着老婆,在卫士的簇护下慌不择路加快逃命。可是,毕竟年已51岁,怎么也跑不快,很快被生龙活虎的解放军战士追上,几支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他。霍守义只得战战兢兢地举起了双手……
    
    押解到我军前线指挥部后,霍守义的真实身份很快被查明。新华社前线记者采访他时,看到他负伤的手指已作了治疗,包着纱布,但满是皱纹的脸上仍灰暗无光,显得十分苍老。
    
    华东军区政治部主任舒同接见并宴请了霍守义,并说:“战役开始前后,我们给你写信,通过广播给你传话,希望你当机立断,阵前起义。我们的想法是想挽救东北军这一点命脉,以尽友谊。不料你执迷不误,不听劝告,终于导致全军覆没,真可惜呀!”霍守义也后悔莫及。
    
    霍守义转变较快,为此,华东军区政治部于1948年10月26日电报中央军委和总政治部,讲了霍守义的学习改造表现,并提出:“我们认为可考虑给霍以一定工作(或到军大当教官),将对整个俘虏军官有极大影响,不仅表示我党宽大,而且使他们感到只要决心改过,为人民服务,还有个人前途”。
    
    经批准,解训团于1949年春召开了一次大会,宣布霍守义和其他两名被俘将军(山东特务旅少将旅长张尊光、第五绥靖区少将高参邹渊)参加工作,并当场给他们换上了解放军服装,还戴了大红花,登上主席台就座。顿时,全场被俘将校级军官掌声雷动。
    
    霍守义眼中闪着泪花,激动地振臂高喊:“共产党万岁!解放军万岁!”
    
    1959年12月,霍守义光荣地当上了江苏省第二届政协委员,五年后又担任了省政协第三届特邀委员,直至去世。
    
    中将兵团司令官区寿年哆哆嗦嗦地说:“快……快送我到你们粟司令那里去,我和他是朋友。”
    
    1948年夏的豫东战役,是粟裕军事生涯中的得意之笔,而活捉国民党第六绥靖区副总司令兼第七兵团司令区寿年,则是最为精彩、最富戏剧性的一幕。
    
    区寿年是广东罗定人,1902年出生,17岁投军,从排长、连长、营长、团长当到师长。1932年淞沪抗战,他任十九路军八十七师师长,英勇杀敌,打出了军威。1937年他擢升为中将时,年仅36岁。1947年升任第六绥靖区副总司令。次年夏,又被蒋介石“钦定”兼任新组建的第七兵团司令,让他率7个师参加“围歼并活捉粟裕”的战斗。
    
    粟裕在陈毅去中原军区后出任华东野战军代司令员兼代政委。在豫东战役中,他打开封的战略意图是“钓鱼”,想引诱邱清泉的整编第五军“上钩”并全歼之。不料区寿年却孤军突进,被粟裕调兵遣将团团包围在河南省睢县和杞县之间的龙王店地区。
    
    在“总攻龙王店,活捉区寿年”的口号鼓舞下,华野主力部队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敌猛攻。从6月27日晚激战至7月2日凌晨,敌基本被歼,只有镇中心的敌兵团部和七十五师师部还在顽抗。这时,奉蒋介石之命赶来增援区寿年的敌邱清泉、黄百韬两个兵团已推进到离龙王店仅2.5公里之遥,炮声已清晰可闻。
    
    为了最后解决战斗,我军集中火力又向敌指挥部猛攻。忽然,敌人的4辆坦克轰轰隆隆开了出来,横冲直撞扑向我军,企图杀开一条血路逃之夭夭。

 解放军战士奉命向敌坦克猛打,有的还跳到坦克上,敌坦克不得不停下。两个穿将军服的敌人浑身发抖从坦克中爬了出来。他们一看周围都是持枪紧逼的解放军,顿时往坦克底下钻。
    
    “出来!出来!我们优待俘虏。”华野第六纵队十八师五十二团八连二排排长印永鑫,用脚踢着两名敌将官的脚底板,边踢边吆喝着。
    
    敌将官从坦克底下战战兢兢地爬了出来,其中个子较高的将军说:“快……快送我到你们粟司令那里去,我和他是朋友。”
    
    刚刚在战斗中负了伤的一个参谋,用脚踢了踢高个子将军,说:“你算什么玩意儿!我们粟司令员哪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高个子将军连声说:“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美金,并摘下了手表、金戒指,送给印永鑫。印永鑫当即拒绝,说:“我们不搜俘虏的腰包。不过,我们要没收你的武器。”
    
    在旁的五十二团参谋长袁捷仔细打量这位高个子国民党将军,见他长方脸盘,鹰钩鼻子,眉毛浓黑,脸皮也黑乎乎的,终于认出了此人就是敌第七兵团司令区寿年。
    
    新华社前线记者于7月4日采访了被押在华野敌工部的区寿年。这时他已恢复了常态,边扇扇子边擦汗,回答了记者的提问。他回顾了失败的前因后果,并以钦佩的语气说:“贵军士气高昂,将士用命,炮火猛烈,这是本人始料不及的。”
    
    区寿年参加过南昌起义,时任粤军第十一军二十四师七十团团长。二十四师师长是共产党员叶挺。粟裕曾在二十四师教导队学习。教导队的近千名学员几乎都是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南昌起义时,叶挺率领的二十四师包括七十团和教导队都参加了,所以区寿年自称跟粟裕是朋友。不过他后来跟蒋介石走上了反共反人民之路,与粟裕分道扬镳了。
    
    经过学习改造,区寿年于1950年被释放,1954年任广州市政协委员,次年任政协常委,还担任了民革华南临时工委宣传委员。1957年1月病逝于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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