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奥巴马的完美期待会不会很快落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17 06:46:28
我们对奥巴马的完美期待会不会很快落空?引用通告分类: 未归类
当奥巴马终于当选之后,从初选开始一直跟着分析美国总统选举的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意味着我再也不要像这一年来如此紧密关心美国政治了。
在Facebook上看到了今天是奥巴马竞选网站负责人Mary Joryce的生日,她是我在哈佛很好的朋友。我于是发信和她说,“生日快乐,马上就要搬到白宫的Mary”。这当然是玩笑,奥巴马当选了,数万志愿工作人员,立刻无报酬地返回原来的工作上去,奥巴马的当选就是他们不辞辛劳、星夜兼程的全部回报。我在北京的一些老外朋友,5日晚纷纷出去买醉,庆祝美国梦的重新复苏。而所有支持麦凯恩的人,也默默擦干眼泪,希望有一天能再来(也许是很多年后)。
在美国,支持奥巴马近乎成为一种政治正确,我连因支持希拉里,都在美国的同学中产生了人际关系的隔膜,而全校几十个麦凯恩的支持者,只能每周两次躲在《标准旗帜》周刊主编William Kristol的肯尼迪学院课堂上互相取暖,不受同学们待见。
奥巴马其实必须赢。托马斯·弗里德曼认为,奥巴马的当选,标志着1861年4月开始的美国内战的真正结束。是的,从此,种族问题不再是那不可揭开的痛。黑人也再也不能动不动以政治正确,拒绝任何批评,因为,奥巴马都当总统了,还需要那么脆弱否?这样就好像奥运会必须要在北京办,因为北京奥运之后,中国人再动辄诉说自己东亚病夫被列强欺负的历史,就不太有人会认真理会了,由此所有外来批评都可以合理了。
他的运气也的确很好,伊拉克阿富汗战争陷入沼泽、再加上金融危机最后爆发,共和党政府有了必须更替的原罪,而麦凯恩的经济无知、以及错误选择了花瓶佩林,让奥巴马以山崩海啸式地完胜全美,顺便让两院也花落民主党。他的确是“改变”这个符号本身,大部分年轻人把自己所有对世界美好的梦想都化身在他身上,他成为最大的明星。
不仅仅是美国人如此热爱他,甚至全世界都不分场合地在欢呼奥巴马的当选,从肯尼亚到日本,从法兰西到英格兰,他成为罗斯福以来,全世界又一次赋予厚望的世界级美国总统。人们希望他能解决金融危机、解决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解决恐怖主义、解决巴以矛盾、解决非洲饥荒、解决种族矛盾、还要解决全球变暖,这已经远不是对一个大国总统的期望了,这简直就是在期待拯救星球的弥赛亚。
奥巴马是一个演讲天才。他甚至能把一些极为矛盾的东西同时说服给对立双方。美国工人支持他,因为他要重新修改自由贸易协定,加拿大人也喜欢他,因为他也承诺他不修改自由贸易协定。黑人喜欢他,因为他是黑人,白人也喜欢他,因为他的当选,让自己不再有罪恶感,这个国家变得更加自由和正常。
在中国政策上,奥巴马也显示了极为让人困惑的特征。一方面,他和副总统拜登都是“接触”政策的支持者,拜登早年甚至在访问邓小平的时候,甚至提出中美军事合作监控苏军的事情。奥巴马提出了明确的台海政策,完全支持马英九的缓和政策。在东北亚朝核问题上,也完全为中国的六方会谈政策背书。他的美国政府,应该是对华非常友善的一届。
不过,他的贸易政策,却让国人不得不担心,因为他持有明确的保护主义特征。他明确要求中国增加内需,减少对美国出口的依赖,而且会对那些只雇用美国工人的美国公司减税。在外汇政策上,他明确要求中国不要操纵汇率、因任由升值,为达到这个目的,他誓言不惜动用所有外交手段。这对于中国南方已经在蔓延的倒闭潮,更加加剧,由此造成的失业率大增,可能让中国社会陷入大危机。
于是,在他还没上任的时候,中国人和中国问题专家都在辩论一个问题,这些贸易保护的誓言,到底是选举语言,还是明确会实施的政策?
他的20万美元增税以及全民医疗保险,和激活美国经济在实践上还是有很深矛盾,更别说在这个经济危机时代去顾及全球变暖等环保问题了。而从伊拉克的迅速撤军,和稳定中东也是本质会有所冲突。如果他真想做所有人的弥赛亚,最后的结果大概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难道他仅仅是一个神话?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政治花瓶?
不是。他并不是一个人,他背后不但有全美最优秀的专家和政治家,更多是数百万愿意称呼自己为“奥巴马一代”的已经觉醒的年轻人。Mary在上奥巴马的母校 ——哈佛法学院,但她的业余生活都献给了非洲人民和互联网言论自由。千千万万的美国年轻人,再次和60年代他们的父辈一样,下决心要改变这个腐朽的世界。奥巴马从一个远远不是希拉里对手的小角色,一直走到白宫,背后就是重新燃起美国梦的美国年轻精英的共同合作,他们不断吸取经验,不断在政治上“进化”,让当初怀疑他没有经验的老牌政客,都不得不佩服奥巴马的领导能力。
奥巴马背后的力量,才是希望的意义。这就是美国之所以还值得期待的原因。
对我来说,却有些惆怅。当我在初选期间,第一次和妻子去新罕布什尔去采访每个候选人造势场合时,她倒是积极参与,甚至成为了希拉里演讲现场的背景拉拉队员,但我却在想:这些美国人以极大的热情卷入了一场他们相信能改变这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的政治活动的时候,我,作为一个无投票权甚至不能政治捐款的外国人,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助。
这不是我的国家,我要热情改变的,不是美利坚,而是我的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