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师1 赵谦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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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师---赵谦翔

(2008-02-18 22:25:49)转载 标签:

我记录

我的事业梦想

杂谈

分类:教学  反思    一年一度的寒假教师培训开始了----从正月十一至正月十三。自从进了现在的这所高中,它就由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变成了一种快乐,一种享受。多谢我们的校长,每年的寒暑假都会邀请一些全国名师或教育专家来到我们面前,使我们有幸亲耳聆那些exceptional people 的闪光思想。他们的激情,他们的智慧藉着那些妙语连珠象一束束阳光投进昏暗的井底,使我们这些常年疲惫于教学第一线的的人如饮甘露,如沐春风。    名师毕竟是名师。在一个固步自封,自以为是的狭小圈子里,让他们的光芒照耀在这块几生苔藓的地界是很及时和必要的!今天上午的一场演讲或许对我的人生有着某种启示,我隐隐地觉得我应把它记载下来。    赵谦翔---一个六十岁的精神矍铄的老头,由一个没有多高文凭的乡下教师,凭着对人生的热爱,对学生的热爱以及对知识不倦追求一步步的走到现在---被清华大学附中聘用的全国特级教师,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的专家,并被聘为首都师大教育硕士兼职导师,东北师大中文系兼职教授。---通过读书成为终生的学习者、独到的思想者、快乐的创新者和不倦的实践者,是他给自己的定位。下面转他本人的一篇文章与大家共享,从中对这位老人的人生也可略知一二。 

“名师”的自省

    我很庆幸自己是“晚熟品种”,这倒不是因为“四十而不惑”——真正能“四十而不惑”的怕只有孔圣人,而是因为我是在抵制了当官、出国等诱惑,经历了长期的“一文不名”与“一名不闻”的历练后,在42岁时一夜成名。所以在我的心里始终有着一种幸运儿的侥幸挥之不去。我常常扪心自为静夜思:背诵过百十篇古典诗文,就可以算有文学修养了吗?引用过几段中外教育家的语录,就可以称为有理论积淀了吗?教过几届升学率颇高的毕业班,就可以称为专家了吗?回答当然是否定的。对40岁才读完函授大学的我来说,语文教育所需的各种知识与涵养仅仅是涉猎、泛览、浅尝而已,我没有机会也再无可能去踏踏实实地给自己充电,于是我也就成了十足的半瓶子醋:装得不满,却响得厉害。——因为有“名”,就有人“追”:追你作课,追你讲学,追你写稿,追你当空头编委,当顾而不问的顾问,当师而不导的导师,于是就开始上演了“名声的分母越大、名师的分数值就越小”的悲剧。未能脱俗的我,又不能不识抬举地拒绝讲学作课之邀,我便只有一条路可走:尽量保持头脑清醒和与时俱进,以免让慕名而来的同行见到我的“庐山真面目”后,大叹“悔不当初”。于是我时刻告诫自己:我“学”故我在,我“思”故我在,我“新”故我在,我“行”故我在。于是,我始终敞开课堂的大门,随时随地欢迎任何人来听课——这并非表明我的自信,而是我愿向人们展示一个真实的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语文教师:我的语文课并非节节都是精品,我的教学设计并非次次都会成功;我也会有败笔,我也可能马失前蹄,我也时常面对难题而困惑无奈。

    我擅长借花献佛。就拿古典诗歌鉴赏来说,如果不借助教学参考书,让我独立鉴赏任何一篇古代诗歌恐怕都难以胜任——至少在十年以前是这样的。但既然我不懂,我就不瞎讲,我干脆把唐诗宋词鉴赏词典交给学生自读。而我自己则先行熟读精思,领悟消化,待到课堂讨论时,我便凭着“先知先觉”有了导引和点评的资本了。我当然不是大师,但周汝昌、霍松林、周啸天等鉴赏家则是大师,我把大师们推到台前,我退居台后,此之谓借花献佛。长此以往,大师救了我诗歌鉴赏的驾,我也从大师那里受益多多。这种教法未免让新秀们笑话,但像我这样在“文革”中元气大伤的教师不这样做又能怎样呢?

    最后,我“艺低”人“胆大”。自从1993年第一次体验到了教改实验的成就感后,我豁然觉醒:如果不改革我就不叫赵谦翔了,于是我便自觉地充当了“语文教改过河卒”。我曾在第八届全国中语会上公开声明:我没有张翼健先生的深刻,没有陈仲梁先生的严谨,没有于漪先生的文采,没有钱梦龙先生的全面,没有魏书生先生的神奇,当然也没有教坛新秀们的前卫与锐气。我有的只是“妹妹你大胆地向前走”……

    然而,我的语文教学改革从一开始就打出“双赢”的旗号。与其说这是一种改革机智,不如说是一个“手腕儿”。往漂亮里说,是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往骨子里说,是改良主义的变种、折中主义的范例。既想朝理想的“素质教育”靠拢,又想对现实的“应试教育”折腰。不搞素质教育,对不起自己的教育良心;不向应试教育折腰,又怕砸了自己的饭碗。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根本不具备——理论家的大气、思想家的底气、文学家的才气、改革家的至大至刚的浩然之气!我真正具有的,不过是那种在绝对没有危险的前提下给语文教育动动阑尾炎手术的小家子气!这决不是“时代局限性”——因为没有人阻挠你大刀阔斧地改革;这也不能算“阶级局限性”——因为现在的知识分子业已归属于无产阶级;看来这只能归咎于本人的性格与才具的局限性了。

    我到底还有没有希望成为真正的名师呢?我看是没有了。从教34年,教语文24年,真正走上语文教育的正道才不过11年。前八年提出个“绿色作文”,后四年又提出了“绿色鉴赏”、“绿色文言”。搜肠刮肚,殚精竭虑,好不容易出版了一本专著《绿色语文》,而心虚理短的我还在封底上小心翼翼地的自我介绍道:

    他是一个实践者,始终埋头耕耘在杏坛底层;他是一个思想者,但至今尚无理论建树;他是一个创新者,却无法超越他人只能超越自己;他是一个快乐者,至今诗意地栖居在绿色语文中。尝试“扩展式语文教学”,是他的“戊戌变法”;实验“语文教育与人的发展”,是他的“辛亥革命”;探索“绿色语文”,是他语文教改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可悲的是,刚刚踏上“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却已经五十有六了!只剩四年就退休的我,还能奢望走进“社会主义高级阶段”吗?时代不等人,底气不壮人,年岁不饶人!我只能带着“盛名之下,其实难符”的遗憾,在不久的将来,退出这个让我幸运也令我难堪的中学语文教坛了!这似乎是有点悲哀,但比起我的绝大多数同龄的语文教学同行来。我岂不是幸运多了吗?

    在我们可爱的母语中有许多用来形容我这种侥幸得志者的名言: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是特定的经历和特定的机遇造就了我这个特殊的泡沫。但我十分清醒:喧嚣的是泡沫,速朽的也是泡沫,而只有在紧随我这泡沫而来的教育改革的汹涌大潮中,才会出现高瞻远瞩、实力雄厚、身手矫健的真正的弄潮儿——真正的名师!

    我多么希望初出茅庐的青年教师不要以为我说的这些是什么“伟大的谦虚”,我又多么希望对我有所了解的教师同行们不要以为我是在故作谦虚。千古知音最难觅,可我还是希望能有更多的同行相信我是在“实话实说”。

    我对自己真正的赞许除了有限的改革勇气外,就只有对语文教育的钟爱了。今年1月7日(周三)下午第二节,语文课进行到最后五分钟之际,我因胃肠感冒和低血糖,突然头晕身软虚汗淋漓,不得不中止授课,走下讲台。后经紧急补水补糖,转危为安。经过紧急的中西药强化治疗,病体稍舒。9日下午又乘飞机赶赴海口,应全国中小学语文新课程研讨会之邀作课讲学。细想前天在讲台上倒下、昨天在讲台上复起,今天又将走上研讨会的讲台,一种轻伤不下火线的悲壮感涌上心头,感而赋诗:

假如我倒在讲台上不再起来。
这是我的造化,不是悲哀。
是战士就应当埋骨沙场,为师表就应当献身讲台。
朝朝暮暮,讲台上传道授业;
岁岁年年,讲台上追欢施爱。
讲台上画句号该多么圆满,仿佛在百花丛中将我掩埋。
我庆幸今天又站了起来,还能把绿色语文继续开采。
一旦我永远站不起来,我希望、我祈祷还在这讲台。

“眼前一杯酒,何论身后名”,这杯酒就是充满诗意的语文教学,任何老师都有走到教育生涯尽头的一天,为什么不把眼下的每一堂课都当作一杯芳醇的美酒,缓缓地饮,细细地品呢?

    看到那些气冲牛斗的名师都在被人评头品足,我倒并不担心,因为高不成低不就的我,还不值得被人看在眼里、挂在嘴上。但随着我的进北京来清华,我的虚名也越来越膨胀。与其让别人揭短,不如自我现丑;与其让别人解剖,不如自我亮相。自省过后,如释重负,轻装上阵,其乐如何!

 

    读赵谦翔老师的人生,令人感慨他实在是为教学而生的。是个全身心投入教学并以此为最大快乐的人,活得潇洒,活得诗意,活得淋漓尽致。反思我们自身之所以得不到这样的快乐就是因为急功近利,杂念太多。赵谦翔老师身居斗室,却能已天地山川为书房,只要能学习,便其乐无穷。而我们许多人却为了一味追求宽大舒适而把自己逼为房奴,继而又把自己变为官奴,车奴,为了那些和快乐的本质并无多大关联的东西而整日忙碌,奔波。那些昙花一现的快乐过后剩下的只是更多的空虚和落寞而已。赵谦翔老师所谓的幸运和他的勤勉,实在,低调的人生智慧是分不开的。他并不是我们想象的书呆子,而是以个极为聪慧和机智的人。在生活中他遇到的那些尴尬和我们许多的一线教师一样,比如不好意思跟领导谈钱的事,尽管那是领导们的疏忽和不公,但他知道用实干和成绩来说话,而不像某些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个有理也弄成了胡搅蛮缠。在素质教育和应试教育的矛盾和碰撞中(这是许多老师们的痛苦),他不仅没有迷失反而激发出了灵感和创意,走出了一条一箭双雕的新路,而那时他已四十多岁,他的人生从来不缺少激情和创意,越是逆境越能显出英雄本色。一个“恒”字是他成功的最大秘诀。有诗为证:

 

     天生一笨鸟,独钟杏坛好,

     灵鸟正酣眠,我飞趁春晓,

     灵鸟中道嬉,我恨光阴少,

     灵鸟迷歧路,我厌投机巧,

     飞飞重飞飞,疾风砺劲鸟,

     飞飞重飞飞,秋暮人未老。

 

     愿把此诗也作为自己的座右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