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国的建号与扩张(四)(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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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国的建号与扩张(四) 

五、清国的对外扩张和侵掠

(一)侵朝战争

一六三六年四月皇太极称帝后,强迫朝鲜称臣,遣送质子,朝鲜不允。皇太极于当年十二月发动第二次侵朝战争。命令睿亲王多尔衮、贝勒豪格分统左翼满蒙兵,从宽甸入长山口;豫亲王多铎等率领先锋一千五百人进入朝鲜王京,贝勒岳等带兵三千接应;皇太极与代善等率主力部队从镇江渡江,向朝鲜王京进军。郑亲王济尔哈朗留守盛京,武英郡王阿济格、多罗饶余贝勒阿巴泰分屯辽河海口,防备明朝水师。朝鲜国王李把眷属转移到江华岛,带领亲兵守卫南汉山城。各路清军先后到达王京,包围南汉山城。朝鲜军民激烈战斗,用火器击毙清朝将领扬古利。由多尔衮率领的清兵攻入江华岛,俘虏王妃、王子、宗室七十六人,群臣家口一百六十六人。朝鲜国王李被迫接受清朝的条件:(一)献出主战的宏文馆校理尹集等人;(二)交出明朝赐给的诰命册印;(三)送质子二人到盛京;岁时贡献、表贺,依对明朝的旧制;(四)清国出兵征伐,朝鲜调兵扈从,并献犒师礼物;(五)朝鲜不得擅自修筑城垣,不得擅受逃人。朝鲜断绝了与明朝的关系。次年二月,清兵撤退。

(二)征服黑龙江诸部

皇太极称帝时,黑龙江流域还有一些从事渔猎的部落,虎尔哈、瓦尔喀、索伦、达斡尔等散处在山河之间。一六三四年精奇里江畔的达斡尔人巴尔达齐率部归附金国。此后,瓦尔喀部冯家屯人季思哈、巴克达等相继投附,授予甲喇章京。一六三五年,皇太极派副都统霸奇兰领兵往征黑龙江地方,招抚各部落。说:“此地人民,语音与我国同,携之而来,皆可以为我用。”(《清太宗实录》卷二一)归附人户编成牛录或仍留居原地,或随军迁来,给与田舍用具。同年,虎尔哈部降附。一六三七年,索伦部博木博果尔来贡貂皮等物。次年,又反清自立。一六三九年,清国派索海等出征。次年,大败博木博果尔兵,攻克雅克萨城。一六四一年,又派锡特库等出兵追击,博木博果尔在奇洛台(赤塔附近)被擒。清军索海等俘获索伦人口男子二七五一人,女子三九八九人,编入八旗,称为“新满洲”,赏给衣服、布匹。

在此期间,清兵又先后征服乌札拉、尼满、阿库里等部。原来被称为东海女真的部落均归于清国统治。《清太宗实录》记载,清军征服诸部,俘虏人口共计二万四千八百四十四人。绝大部分与降人一样,作为“新满洲”编入牛录。使马鄂伦春与使鹿鄂伦春降附,也“审户比丁,编为佐领。”(《清朝文献通考·舆地三》)

漠北蒙古的臣附 皇太极征服漠南蒙古,建号称帝后,随即派遣使臣去漠北喀尔喀蒙古的三大汗处议和。一六三六年十一月,车臣汗派遣卫征喇嘛等六人,从者一百五十六人到盛京,叩见皇太极,呈上奏疏,进贡马匹弓箭。一六三八年,土谢图汗、车臣汗、札萨克图汗均遣使来清朝贡,并规定此后每年进贡白马八匹、白驼一只,称为“九白之贡”。漠北蒙古(外蒙古)三汗由此成为清国的藩部,清国不再有后顾之忧,得以全力进攻明朝。

(三)对明朝的侵掠

以皇太极为首的满族奴隶主,在占领辽东后,把掳掠汉地的人口、牲畜作为获得奴隶和财富的来源。战争成为掳掠的手段。一六三二年,宁完我、范文程、马国柱等汉臣上疏说:“观今日军情,无大无小,都以蛮子家(指汉族)为奇货,是势之必欲内入也。”王文奎进一步说:“且出兵之际,人皆习惯,俱欣然相语曰:‘去抢西边。’汉人闻我动兵,亦曰:‘来抢我矣!’夫‘抢’之一字,岂可以为名哉!”他建议:“慎无杀人,无掳掠,遍张明示。”(《天聪朝臣工奏议》卷上)王文奎对战争的建策,显然与满族奴隶主掳掠人口、财物的传统不合。一六三三年六月,皇太极命诸贝勒议奏对明作战之策。贝勒阿济格奏称:先前我兵围大凌河城,获得良将精兵(指明朝降军),但部下士卒一无所获,以为徒劳。以后再叫他们前进,都不行了。固山厄真和硕图明白建策:“杀其人,取其物,务令士卒各餍所欲。”贝勒多铎说:“宜直入长城,庶可餍士卒之心,亦可合皇上久长之计(灭明)。”(《清太宗实录》卷十四)所谓“士卒之心”,即纵令军兵掳掠人口、牲畜。

南下掳掠

一六三四年五月,皇太极领兵直趋宣大。七月,命大贝勒代善等领兵入得胜堡,攻取大同,到朔州会师。贝勒阿济格等入龙门,至宣府。皇太极自领大兵与贝勒阿巴泰、豪格及孔有德、耿仲明等自宣府至朔州,又围应州。闰八月至大同,回师。皇太极此次在大同、宣府掳掠时,各牛录分取男妇奴婢和牛。因互相争兢,分配不均。有些士兵“赌气不抢”,以致所得不多。

一六三五年,命多尔衮往收察哈尔部林丹汗的后裔。顺道在山西掳掠,经忻、代州至崞县。一六三六年五月,皇太极称帝后,下诏大举征明,但仍以掳掠为目的。诏书说:“此行若多所俘获,每牛录派取男妇六人、牛二头;其新附满洲牛录下蒙古贝勒之人,及内外新编牛录内者,亦照此派取。如一无所获者,私献本主(者),不得滥行收取,须与从征者均分之。”最后说:“至后所遣每旗一员,每牛录甲士一名,原令往携俘虏。若入明边,至长城下,即令之还;勿以少所俘获,而不令还。俘虏虽少,亦不下万余。我国有万余俘获,亦不为不利矣。”(《清太宗实录》卷二九)阿济格率兵,自鹗堡入长安岭,攻延庆,克昌平,北京戒严。明兵部尚书张凤翼督诸镇勤王兵,宣大总督梁廷栋统兵入援,都退怯不敢战。清军过保定,破安州、定州、定兴、安肃、宝坻、东安、雄县、顺义、容城、文安、永清诸城,五十六战皆捷,九月从建昌营冷子口出边回师。清军共俘掳男女七万三千二百九十人,牲畜十万九千八百六十六头。

一六三八年八月,皇太极又命多尔衮与岳分领左右翼兵南下侵掠。皇太极自领兵攻山海关外诸城,以牵制明军。九月,清军入墙子岭、青山关攻进长城。明蓟辽总督吴阿衡在密云战死。十月,明京师戒严。明宣大总督卢象升入援,受命督各路援兵。清兵分三路南下。一路由涞水县攻易县,一路由新城攻雄县,一路由定兴攻安肃。卢象升由涿州进据保定,命诸道援兵分道出击。十二月,卢象升败死于钜鹿。清军转战山西,又攻入山东。次年正月,攻入济南府,俘虏明宗室德王朱由枢。明朝廷调遣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总督蓟辽,孙传庭总督保定、山东、河北。孙传庭会兵十八万援济南,不敢进军。二月,清军回师。此次南下,前后五个月,转掠数千里,攻破一府三州五十七县,俘虏人畜四十六万二千余。三月,出青山口北返。

松锦之战

清军屡屡南下侵掠。山海关外的宁远和锦州仍由明兵驻守,联成一道防线。一六三八年秋,皇太极领兵攻占义州,以此为基地,展开对锦州的围攻战。一六三九年初,明朝调派洪承畴总督蓟辽,领陕西兵东来,与山海关马科、宁远吴三桂两镇合兵。锦州有松山、杏山、塔山三城,相为犄角。一六四○年冬,清军来攻,洪承畴派兵出援,败于塔山、杏山。一六四一年春,洪承畴调宣府、大同、密云等地八总兵官,兵十三万,马四万,集结宁远。三月,清济尔哈朗军攻锦州外城,断松山、杏山援师道路。明锦州守将祖大寿不敢出战。明廷臣集议军事,兵部尚书陈新甲力主分道进兵。洪承畴以兵分力弱,持坚守之策。明廷遣使赴军前,促洪承畴出兵。七月,洪承畴领兵援锦州,与辽东巡抚邱民仰驻军松山北。八月,皇太极亲自领大兵围攻锦州,到达松山。洪承畴集议背山突围。大同总兵王朴遁走,马科、吴三桂两镇兵逃窜,被清兵截击。两镇六总兵败溃,死五万余人。洪承畴、邱民仰入松山守城,被清军围困。九月,皇太极回盛京,留多铎攻城。洪承畴突围失败。十月,清军豪格部驻松山。洪承畴战败,明兵不能回城,多半降清。一六四二年二月,松山副将夏成德降清作内应,清军攻破松山城。洪承畴、邱民仰被俘。三月,祖大寿出城降清。皇太极命斩邱民仰,送洪承畴入盛京,命范文程说降。洪承畴降清,皇太极大喜,说:“我今获一导者(向导),安得不乐!”松山之战是一次决定性战役。明朝失锦州,山海关外的防线瓦解,清军得以入关掳掠。

松山战后,崇祯帝命兵部尚书陈新甲向清军求和。陈新甲派遣使者去见皇太极,五月到盛京,六月返回,带回皇太极的国书。皇太极提出的条件是:(一)明朝岁馈金万两、银百万两;(二)双方送还叛逃人犯;(三)以宁远与双树堡中间土岭沿海至黄城岛以西为界;(四)在连山互市。国书内容被陈新甲泄露,朝中大哗。崇祯帝羞怒,斩陈新甲,和议作罢。

清军入关掳掠

一六四二年十月,皇太极再命阿巴泰领兵入明境侵掠,自黄崖口入长城,至蓟州,败明白腾蛟军。破河间、景州,进至兖州,杀明鲁王朱以派。分军掠莱州、登州、莒州、沂州,南至海州。清军所到之处,四出掳掠,明军望风披靡。

清军的掳掠,激起人民的反抗。顺德府东南以张府为首,府西北以郭宅为首起兵反击。响应者四千余人。兖州有小袁银(袁时中部,又称小袁营)义军起兵救兖州府,沿途秋毫无犯,被人称为“佛兵”。崇德八年(一六四三年)正月,小袁银军进攻海州清军,挖壕沟围城。

一六四三年四月,清军自山东退兵,路经明京畿。明大学士周延儒督师通州,不敢出战。清军此次侵掠,破三府十八州六十七县,掳掠人口三十六万九千人,牲畜三十二万一千头。自天津至涿鹿,沿途运载财物的车驼绵延三百里。五月,清阿巴泰军返回盛京。

一六四二年至一六四三年清军侵明的战争,目的仍在掳掠人畜,而并不占驻州县。此次出兵前,降清的汉臣李国翰、祖可法(祖大寿子)等人曾经建言:掳掠战争“便于将领,而不便于士卒;便于富家,而不便于贫户。将领从役颇众,富家蓄马最强,是以所得必多。贫乏军士不过一身一骑,携带几何?”他们建策攻取北京,灭亡明朝,可使四方贡献,上下同享其利。皇太极以为不可,说“取燕京如伐大树,须先从两旁斫削,则大树自仆。”“我兵四围纵略,彼国势日衰,我兵日强,从此燕京可得矣。”(《清太宗实录》卷六二)阿巴泰掳掠回师后,皇太极说“此番出征,各旗王、贝勒、贝子、公等家人获财物甚多,而各旗将士获财物甚少。”又说:“此番出征所获财物,必须樽俭节用,岂可恃俘获以为生计乎?夫出师征伐,以有土有人为立国之本,非徒为财利也。至于厚生之道,全在勤农桑耳。”(《清太宗实录》卷六五)皇太极逐渐意识到恃俘获为生的局限,立国须有土地人民,即效法明朝的封建统治。不过,在他一生中所进行的战争,主要还是为了俘掠人畜财物,这显然是和满洲奴隶制的发展相适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