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课本”为何成了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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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课本”为何成了烫手山芋

记者 余传诗 《 中华读书报 》( 2010年12月22日   01 版)

    本报讯 一本五年前影印出版的“老课本”近年来受到热议和热销,重印后也很快卖断了市。不料,这家出版社却感到“忐忑不安”起来。面对雪片般飞来的订单,他们不仅“极为谨慎地规避对现行课本的评说”,还通过媒体表达“将坚持力挺现今语文课本的立场”,同时声明“面对不断的市场需求,将严格控制印数”。

    这究竟是一本什么样的“老课本”,竟让这家出版社在市场商机前如此腾挪躲闪,不敢面对?

    2004年,新上任的上海科技文献出版社社长赵炬,启动了“上海图书馆馆藏拂尘”行动,对尘封多年的上海图书馆馆藏资源进行开发。这是一个很好的创意。这次拂尘行动,民国时期三套广泛使用的小学国文教材——《商务国语教科书》(上下册)、《开明国语课本》(上下册)与《世界书局国语读本》(上下册)成为首批“开发馆藏”的选题之一。

    这是些出版于上世纪初的老国语课本,距今已八九十年。其中《开明国语课本》由叶圣陶主文、丰子恺插画。由于这套课本意象优美,选文多自然与人、花鸟鱼虫乃至猫猫狗狗,几乎构成了一组“童稚”、“纯净”的儿童田园诗。因此,1949年前共印了40余版次,至今在年长的文化人中有良好的口碑;《商务国语教科书》由文化名人张元济校订出版,课文均从居家、处世方面取材,并以儿童周围事物和见闻立意,在当年也风行全国,销售了7000余万册;而《世界书局国语课本》采用寓言、笑话、故事、历史传说和儿童民歌,童真可爱,至今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2005年,民国老课本系列丛书在没有做什么宣传的情况下投放了市场,这些老课本也不温不火地从书店柜台上陆续出货,走进了21世纪的平民百姓家。老课本首印8000册,至2007年售罄。再版5000册也很快订购一空。至此,书店要求进货的订单、网上求购的贴子,书店与读者要求再版的呼声渐起,来自民间的“书评”也在网上铺开,并随“一书难求”而愈演愈烈。

    如果说出版社对“老课本”几年之后会“热销”没有想到的话。那么,“老课本”对小学现行语文课本将有“参考和借鉴的作用”则应该是当初开发这套选题的初衷。老课本系列丛书的责编陈宁宁在当初选题策划的报告上写道:传统文化在这些课本上潜移默化地得到了传承,这套丛书可能对现在的语文教师,和现在教材的编写者有参考价值。她的想法得到社领导的支持。出版社为此还选择上海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新概念作文大赛策划人赵长天和《上海市小学语文教材》主编徐根荣分别为这套老课本丛书作序。赵长天以“旧书新读的意义”为题作序说:出版这套老课本系列,从对历史的回顾中,总结现代教育的经验,对教育的改革和发展有着实际的意义。而徐根荣的序在对这套老课本大加赞赏点评后由衷地表示:作为现行小学语文教材的编写者,我不禁对《开明国语课本》编写者肃然起敬。

    当年的“初衷”如今得到了验证,但是出版方却心思有变,视网上的热议是“对现代语文课本不满,是拿老课本当事儿说,是在发泄一种情绪”。在这样的判断下,当年“开发馆藏”的成果,如今便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于是,便有了出版方在媒体上的表态,似乎这样才能让“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但是,图书市场的需求不会因为有人想踩刹车就应声而止。据了解,这几天叶圣陶后人家里的电话已被打爆,多家出版社纷纷要求授权再版老课本;而伺机待动的盗版者也在暗自窃喜——如果重新授权不再可能,市场需求继续得不到满足,那么盗版的机会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