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回味的往事之二——翻稻草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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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名列“四害”榜首,却幸运地没有首当其冲,而是在吆过麻雀之后才遭受打击。它们一般是在地下安家乐业,偶尔也会在柴草堆中生儿育女。可是这回灭鼠的司令官却把翻稻草堆作为捣它们老巢的主攻方向。叫农民翻拆稻草堆的命令.遭到了生产队长带头的抵制。他们说,稻草是耕牛的主食,翻开来弄坏了,耕牛要饿肚皮,进而会大大地影响春耕,妨碍增产。理由充足,难于反驳!于是,这个重大的“战斗任务”就落到了学生的头上。教育是要为无产阶级的政治服务的,学校立即热情接受,马上组织了异地战斗的“远征军”。翻稻草堆的劳动强度大,本来只有男生才能胜任,可是女生们出于好奇、寻乐,死缠烂打硬要随军出发。班主任无奈,只好苦笑着把她们编进战斗小组。我们一行十余人赶到了离校数十里之遥的一个地方,只给当地领导轻轻地打了一个招呼,就积极动起手来。稻草堆一般圆形,高达数米,踩堆的技术要求很高,因为要极力防止它渗漏。可是它到了我们手里,就变成了面团。我们爬上草堆,揸开五爪,乱抓、乱扯、乱丢,半空中草束飞舞,草屑飞扬,大家推来搡去;而地下一片狼藉,女生们的笑声、尖叫声不断。战斗了半天,毕竟不虚此行,手到擒来地抓获了七八条蚕儿一般蠕动着的红肉。女生们去向农民大娘讨要麻丝来捆绑俘虏,却不料被她们翻着白眼骂了个狗血喷头。一位老大爷气得山羊胡子直抖,把手中的叶子烟杆磕得象打机关枪。但我们的情绪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我们选了几根结实的稻草,把红肉栓成一串,用竹竿挑起,高唱凯歌。路过姨妈家,我以探望为由,请假离队。姨妈一问,晓得我虚怀若谷,立即从街道食堂里端回六个二两的饭盅,码在我的面前。我毫不客气,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风卷残云般地把我姨妈两天的口粮一扫而光。后来,听得其他小组的同学说,他们在好几个地方,翻出了农民用箩筐藏在草堆里准备私分的稻谷。我才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