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默热红楼十讲-3历史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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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之悲 棠棣之戚

  世界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文学是人学,任何一部文学作品中所表现的爱和恨,就是作者心中爱和恨的真实流露。古今中外,概莫例外。《红楼梦》的作者,创作时立意下笔,时时处处都心存忠厚,本着“追踪蹑迹,不敢稍加穿凿”的原则,对作品中的人和事,加以忠实记录,一般不说绝对话,不做绝对评价。即使是对薛蟠一类人物,在表现他愚蠢凶恶行为的同时,还对他尚未泯灭的善良一面,不忘加以刻画。

  但是,也有例外,作者对主人公宝玉的伯父贾赦和伯母邢夫人,庶母赵姨娘和同父异母弟贾环,却心存深深的厌恶,把他们描写得污秽不堪、愚蠢透顶,事事都透露出可恨、可鄙、可笑又可怜的丑态。就连他们身边的人,如马道婆、王善保家的等,作者笔下都绝无怜悯,把他们统统描写成一副令人作呕的小人、坏人形象。

  赵姨娘母子制造的家庭矛盾是嫡庶矛盾,贾赦夫妻制造的矛盾是长房、二房之间的矛盾,两组矛盾的另一方,则同为“二爷”宝玉和“二奶奶”凤姐,也就是家庭的继业者和当家人。《红楼梦》书中以大量篇幅,描写了家庭中“乌眼鸡”般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的激烈矛盾冲突,譬如,赵姨娘母子导演的挑唆宝玉挨打、魇魔凤姐宝玉奄奄待毙的闹剧,贾赦夫妻导演的鸳鸯拒婚归罪宝玉贾琏、拾绣春囊抄检大观园的悲剧,等等。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说到底,都是对家庭主导权的争夺。譬如鸳鸯,在贾府女奴中,并不是最漂亮聪明的,为什么贾赦非纳她为妾,并且一反常态,邢夫人亲自出面说亲呢?说到底,控制了鸳鸯就是控制了老祖宗,也就等于控制了凤姐宝玉。贾赦夫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红学界一般都把书中贾府“落一片茫茫白地”的下场,归罪于外部因素,说什么受到雍正政敌的牵连,等等,这是毫无根据地“猜笨谜”。书中贾府败落的根本原因,在于家庭内部的矛盾,正像书中所说,“只有从内部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正是赵姨娘母子、贾赦夫妻的“窝里斗”,才最终导致了凤姐“哭向金陵事更哀”,导致了宝玉一痛决绝逃离了家庭。可以说,《红楼梦》的故事,其实就是对一个封建大家庭发生“家难”、导致“子孙流散”、落得“茫茫白地”过程的真实记录。

  《红楼梦》记录的“家难”,发生的时间不是乾隆年间,而是康熙年间;发生的地点不是江宁织造曹府,而是钱塘“百年望族”洪府。在详细考证康熙年间以“南洪北孔”著称的大文学家洪昇身世的基础上,再细读《红楼梦》,可以毫不犹豫地断言,《红楼梦》所写的故事,就是洪家“家难”的真实记录。

  洪昇在康熙十年前后,怀着“古孝子”的悲愤,逃离家庭后,在诗文中经常以“履霜操”、“避缴者”自譬。所谓“履霜操”,就是指无罪见斥;所谓“避缴者”,就是逃避挑拨离间的人。既有“避缴者”,就必然有“施缴者”,即制造事端的人。这个洪家的“施缴者”,有史料证明,就是洪昇的继母和父妾及同父异母弟,与《红楼梦》的记载完全相同!

  洪昇自居的所谓“古孝子”,其真实含义是“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不陷父母于不义”。《红楼梦》中,宝玉遭到贾环母子的暗算,被父亲施加狠毒的笞挞,三个月不能动弹,父亲还留下话来,要找绳子勒死他,以避免将来发展到“杀父弑君”的程度。在有性命之忧的家庭环境中,宝玉最终除了逃离家庭,还有别的办法么?事实上,《红楼梦》的初创者洪昇和二弟洪昌,就是在“大杖”的威胁下,逃离家庭,造成洪家“子孙流散”、继业无人的。由此分析,洪昇在《红楼梦》创作中,对这些家庭的“施缴者”,丝毫不留情面,竭力加以丑化诋毁,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不论是否承认《红楼梦》是作者的“自叙传”,红学界一致公认,作品主人公贾宝玉身上,寄托着作者的影子、作者的爱恨。书中宝玉出场的那两首“西江月”,充分表达了作者对作品主人公的感情: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奈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从诗中不难体会到作者对作品主人公自怜自叹、爱恨交织的矛盾心理。书中主人公的母亲王夫人称自己的儿子是“孽根祸胎”,父亲贾政称自己的儿子是“不肖孽障”,总之是个“不肖”逆子;但主人公的祖母“老祖宗”,在清虚观却含着眼泪对张道士称,“只有这个孙儿”,最像当日的“国公爷”。由此可见,《红楼梦》主人公在家庭中的矛盾形象。    父母心目中的儿子“不肖”,儿子心目中的父母形象又如何呢?一般说来,按照“严父慈母”、“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的伦理,我国封建社会的任何文人,都不会在作品中丑化自己的父母的。但《红楼梦》的作者,在作品中对主人公的父母却不无微词,这实在是有违封建社会常理的。

  作品中的贾政,不仅迂腐古板,而且不学无术,从他经常交往的“沾光”(詹光)、“善骗人”(单聘仁)、“不顾羞”(卜固修)等人的名字,就足以看出他们的道德人品。与他们为伍的贾政,还可能是正人君子式的“严父”么?作品中的王夫人,表面上的“慈”和内心中的“狠”形成强烈的反差。在虔心礼佛的慈善面孔下,潜藏着一颗阴险毒辣的心肠,死金钏、逐晴雯、疑凤姐、诋黛玉,家庭所有悲剧的产生,她几乎都在暗中操纵。

  以上足以看出,在这个封建大家庭中,不仅有长房二房的矛盾,父辈嫡庶的矛盾,还有父子母子之间的矛盾。对前两组矛盾,作者采取公开诋毁的手法,对当事人不遗余力地加以丑化;但对后一组矛盾,作者的手法就要隐晦曲折得多了,在表面上描写“严父慈母”的文字中,潜藏着对父母的极大不满。《红楼梦》作品中之所以出现这种不符合封建常理的怪现象,根源还在于作者洪家庭中发生的“家难”。洪昇逃离生活优裕的大家庭,后半生过着极为贫困潦倒的生活,起因固然是别人的挑唆,但家庭关系破裂的根本因素,还是洪昇不容于父母所致。洪昇在描写“家难”时,对主人公父母不无微词,就是情理中的事情了。

  在封建社会,士大夫家庭的逆子,当然要背负“不肖”的恶名,事实上,洪昇一生确实无时无刻不为“不肖”罪名而苦恼。封建道德要求,家丑不外扬,不能指责尊长,洪昇无法为自己辩解。因此,把“家难”“编述一记”,把自己的“不肖”“普告天下人”,正是《红楼梦》的创作缘起。“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正是洪昇创作《红楼梦》时矛盾无奈的真实心境!

  《红楼梦》中有一处十分令人费解的描写,就是在荣府二房的屋檐下,同一辈分中居然有两个“二爷”、两个“二奶奶”。宝玉的“二爷”身份是清楚的,因为身上有一个死去的长兄贾珠;宝钗出嫁后,自然是“宝二奶奶”。贾琏、凤姐的“二爷”、“二奶奶”身份就十分可疑了:书中明确交代贾琏是贾赦的长子,却莫名其妙地让他称为“二爷”,并安排他和凤姐夫妻二人,去为在同一家庭中生活、并未分居的二叔二婶当家。真不知道家中的晚辈和下人,对他们如何称呼?

  红学界的好多专业大师和业余红迷,都试图解开这个谜团,但不论怎么排行,从贾珠论的小排行,还是从贾珍论的大排行,贾琏都不是行二!只好立此存疑,糊涂过去了。其实,只要明白了《红楼梦》的初创者是洪昇,这个谜团就迎刃而解了。

  洪昇兄弟三人,洪昇为长,二弟洪昌,字殷仲,与洪昇一母所生;三弟名不详,字中令,为妾所生,是洪昇的同父异母弟。既然洪昇并非“二爷”,为什么在《红楼梦》中把主人公写成“二爷”呢?这还要从洪家的“家难”说起。洪家发生“天伦之变”时,洪是同二弟洪昌一起逃离家庭的。在颠沛流离的困苦生活中,二弟和弟妇孙氏都年轻轻地客死异乡了。对骨肉同胞的惨死,洪终生都感到无比痛心和愧疚!因此,在创作《红楼梦》时,把主人公的身份,给了“二爷”洪昌,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洪昇是以自己的经历为原型创作的宝玉形象,又把“二爷”的身份给了洪昌,自己就只能回归“大爷”的真实身份,并处理成年轻夭亡的贾珠了。洪昇曾把自己的二儿子洪之益,过继到二弟名下继承香火,这应该就是贾兰的原型。据此分析,洪昇创作《红楼梦》时,为了纪念二弟,有意把自己和二弟交换了身份。至于三弟中令的形象,应该就是书中的“小燎猫子”贾环。

  书中的贾琏,与宝玉应该是同一生活原型的两个生活阶段,宝玉是婚前的少年时代,贾琏则是婚后的成年时代,二人在书中的身份,当然都是“二爷”。洪昇是在婚后数年,与妻子一起逃离家庭的。书中的“琏二奶奶”凤姐,原型应该就是洪昇的妻子黄蕙。洪昇的妻子是母亲的娘家侄女,自己的亲表妹,与《红楼梦》中凤姐与王夫人的关系相同;书中王夫人与凤姐貌合神离的微妙关系,与生活中洪家婆媳关系也是吻合的。洪昇的亲生母亲黄氏,虽然未必就能与作媳妇的娘家侄子搞好关系,但在洪婚前就病逝了,父亲续娶钱氏,继母与前妻所生子女之间的矛盾,就在所难免了。事实上,洪昇的继母和妻子之间的矛盾就是白热化的,洪昇逃离家庭二十年后,妻子还不肯回杭州探视公婆,由此可见一斑。    《红楼梦》既要表现作者少年时的浪漫经历,又要表现自己青年时的家庭矛盾,还要把这些人和事放在荣府大观园一个框架里,所以只能写出两个“二爷”、两个“二奶奶”。书中让小“二爷”宝玉只有乳名,既无名也无字,似乎莫名其妙;书中的宝玉忽大忽小,忽清忽浊,也似乎很难解释。只有确认洪昇的初创者身份,这一切才有了合理的解释。

  《红楼梦》大旨言情,作者的创作目的,据书中“作者自云”交代,是描写“当日闺友闺情”,为自己的姐妹作传,使得“闺阁昭传”,不致因自己“不肖”而使其“湮没无闻”。作者的姐妹们命运一定都十分悲惨,否则,作者不会把她们都归入“薄命司”,让她们“千红一哭”,“万艳同悲”!

  考证真实生活中洪昇的姐妹们,命运同《红楼梦》描写的竟是如此契合,当非偶然。洪昇确实有众多的姐妹:妻子黄蕙就是洪昇的嫡亲表妹。洪昇还有两个亲妹妹。洪昇的表亲黄家、顾家、翁家、钱家、李家、林家、江家,都有好多表姐妹。这些姐妹的命运,归入“薄命司”,大致都是不错的。

  黄蕙与洪昇自小青梅竹马,二人的结合,还真有点现代人自由恋爱的味道。黄蕙自小受过良好的教育,工诗善画,妙解音律,与表兄洪昇志趣相投,有着良好的感情基础。黄蕙的祖父黄几,在康熙前期备位宰相(大学士),位极人臣,可谓富贵已极,与《红楼梦》中的王家相酹。在江南口语中王黄是同音的。

  黄蕙的命运似乎相当不幸,幼年丧母,青年丧父,在封建大家庭中,孤儿的命运可想而知。与表兄洪昇喜结连理之后,本想夫荣妻贵,享受终生,但确实“好事多磨”,又因“家难”,逃离了富裕的家庭,受尽了人生苦难。黄蕙青少年的经历,同《红楼梦》中的湘云十分相似,本想“嫁得才貌仙郎”后,“准折些幼年坎坷形状”,“终究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心事终虚化”!

  洪昇的两个亲妹妹,都十分聪明美丽,洪昇从小经常和妹妹们在自家的花园中玩耍,对妹妹们一往情深,称赞她们“霜管花生艳,云笺玉不如”。但两个妹妹的命运都相当悲惨。可能是所嫁非偶的命运悲剧,她们在哥哥洪昇逃离家庭后,草草嫁人,婚后不久,就相继悲惨地死去。洪昇对两个妹妹的惨死,终身痛心疾首,直到晚年,还悲吟“哭弟悲无已,重经两妹亡”的诗句。这与《红楼梦》中,迎春、探春的命运,似乎是相同的。

  洪昇的众多表姐妹们,就是“蕉园五子”和“蕉园七子”,她们都是清初杭州“四大家族”的女才子。在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同命运面前,她们也确实落得“万艳同悲”的命运。洪昇的表丈钱开宗,是“江南科场案”中被砍了脑袋的副主考;洪昇的姻亲翁世庸,是因“国丧”期间“聚演《长生殿》”案被革职的台湾知府。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些表姐妹们的悲剧命运,是历史和时代注定的。作了以上分析之后,我们就不难想象,洪昇在初创《红楼梦》时,为什么要写女儿们的悲剧,为什么立意为“闺阁昭传”了。

  红学界一般都认为,甄士隐的故事,就是一部《红楼梦》的缩影,有人干脆称其为“小《红楼梦》”。但作者为什么在一部大《红楼梦》中,套写一部小《红楼梦》,红学界却几乎无人能够说得清楚。索隐派在甄士隐身上无隐可索,考证派在甄士隐身上也找不到江宁织造家庭任何人的影子,因为甄士隐的故事是个完整的故事,所以探佚派在这里也找不到用武之地。

  其实,当你知道了《红楼梦》的初创者是洪昇,你就会清楚地看出,甄士隐的故事,就是洪昇对自己悲剧人生的简要概括。《红楼梦》表现的主要是作者青少年时的爱情生活,受“三一律”的制约,作者不可能按线性原则去描写自己的完整人生经历,因此,再创作一个甄士隐,放在作品的开头,既起到提纲挈领的作用,又交代了作品正文无法表达的内容,是十分高明的创作方法。

  甄士隐的故事大致交代了五层意思:一是甄士隐慷慨资助贾雨村进京科考,贾雨村因此飞黄腾达;二是甄士隐的小女英怜因家人霍起粗心,被拐子拐走,后来贾雨村恩将仇报,乱判了葫芦案;三是甄家隔壁葫芦庙失火,带累甄家烧成一片白地;四是甄士隐到田庄上住了几年,因“水旱无收,盗贼蜂起”,实在生活不下去;五是投靠岳家受冷遇,最后看破红尘,跟着道士走了,不知所终。   

甄士隐人生的“五部曲”,实际就是洪昇人生的真实经历。洪昇因“家难”逃离家庭后,携妻带女确实在武康田庄上住了几年,这几年又恰值平定耿精忠的战乱,“水旱不收,盗贼蜂起”,实在难以维持生活,是有据可查的事实。洪昇的长女在最聪明可爱的七岁时,因贫病交攻、冻饿交加,就是在武康悲惨地死去了;洪昇在作品中讳言死去,处理成丢失,是情理中事。


  洪昇携八口之家赴北京居住时,岳家正在北京过着相府生活,但洪昇家庭却经常出现断炊的情况,岳家照顾如何,可见一斑,洪昇称岳家为“封肃”,并非无因。洪昇最后倒没有跟着什么“道士”飘然而去,但确实在康熙二十八年遭受“斥革下狱”的人生打击后,愤而逃到京东盘山,跟着兼具和尚道士双重身份的“拙上人”,用“逃禅”的方式寻求精神上的解脱。书中甄士隐唱出的《好了歌解》,就是当时洪昇心境的真实写照。

  第二节 蕉园诗社

  古人就知道“画鬼容易画人难”的道理,何况今人。举凡成功的文学作品,书中重要人物和事件必有生活原型,这是文学领域的常识,无须多作解释。托翁著《复活》、《安娜卡列尼娜》,鲁迅写《狂人日记》、《阿Q正传》,都有生活原型所本,不是凭空捏造,文学界早有定论。

  《红楼梦》开篇,作者就交代,创作此书的目的,一是为了写自己“幻形入世”、“无才补天”,二是为姐妹们“闺阁昭传”,“不使其湮没无闻”。当然,作者写的是小说,不是纪实文学,把“蕉园诗社”成员们都集中到“大观园”里,把她们长达十几年的诗社生活凝缩到同一时间内,这是文学创作三一律的需要。

  《红楼梦》中描写的十二钗,其身份、地位、才情、性格、举止、命运以及与主人公的关系,都是基本尊重事实的。书中记述的“家庭闺阁琐事”,都是作者“半世亲睹亲闻的”,创作中采取的是完全写实的方法,虽然隐去了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但人物情节的描写则是“追踪摄迹,不敢稍加穿凿,徒为供人之目而反失其真传者”。“其中大旨谈情,亦不过实录其事,又非假拟妄称,一味淫邀艳约、私订偷盟之可比”。

  《红楼梦》开篇就交代:“其中只不过几个异样的女子,或情或痴,或小才微善,亦无班姑、蔡女之德能”。班姑即续《汉书》之班超,蔡女系作《胡笳十八拍》之蔡文姬。《红楼梦》书中的女子,“虽不敢说强似前代书中所有之人,但事迹原委,亦可消愁破闷;也有几首歪诗熟话,可以喷饭供酒”。从《红楼梦》作者在书中的交代,我们对这些“异样女子”最起码可以推测出以下几点:

  其一,从生活环境上看,这些女子应该就生活在作者身边,与作者关系密切,作者对她们感情笃深,她们的事迹是作者“亲历亲闻”的,并非虚构;从作者说的“我之罪固不能免,然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来推断,这些女子是作者家中之家属或亲属,与作者应系姊妹关系,作者创作《红楼梦》的“本意原为记述当日闺友闺情”。

  其二,从时间上看,这些女子应该与作者年龄相仿,前半生的青少年时代往来密切,因为作者明确交代“亲历亲闻”的时间是“我半世”,一个人到了后半生,才会说“我半世”如何如何;反过来说,作者创作《红楼梦》的时间,自然是在自己的后半生,是“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凭着对年轻时的回忆写作的。

  其三,从数量上说,这些女子不会是三个两个,而是一群人,用作者的话说,是“一干冤孽”。她们虽然没有班姑蔡女之名气,但“或情或痴”,“小才微善”,曾作过几首“歪诗熟话”,又明显不同于那些传统的“才子佳人”故事,显然,这些女子都有一定的文学才能。不仅如此,似乎这些女子的“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令作者十分佩服,自我感觉“堂堂须眉”不如“一干裙钗”。创作《红楼梦》的目的,是不欲使姐妹们的事迹与自己“一并泯灭也”。

  其四,这些女子都没有摆脱“红颜薄命”的社会规律,最终下场都很悲惨。作者把她们统统归入“风流冤孽”行列,打入了“太虚幻境”中的“薄命司”,让她们来自“离恨天”、“灌愁海”,叹“古今之情”,偿“风月之债”,结果是“千红一窟(哭)”、“万艳同杯(悲)”。

  其五,作者创作《红楼梦》的直接动因,是因为经“历过一番梦幻”。什么“梦幻”呢?“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成了女娲弃置在“大荒山”下的一块顽石。按封建社会知识分子对“补天”的通常理解,作者是哀叹自己“仕途”不顺,很可能“跌过筋斗”,正处于“愧则有余,悔则无益之大无可如何之日”。除此外,作者似乎还有更深层次的难言之隐,怨恨自己辜负了“天恩”、“祖德”,还“背父母教育之恩”,“负师兄规训之德”,以致“一事无成,半生潦倒”,并屡次声称自己“不肖”,自己之“罪”“固不能免”,似乎作者在家庭败落中负有重要责任。   

《红楼梦》的作者究竟是谁?作者描写的这几个异样女子又是谁?这是牵涉到《红楼梦》作品主旨的大是大非问题,不可不搞清楚。笔者经过多年精心考证,证明了《红楼梦》的作者不是乾隆朝的曹雪芹,而是康熙朝的著名文学家洪昇。洪昇向“普天下”宣示“不肖”的“我之罪”,就是因为自己没有继承并恢复祖业,造成“百年望族”洪家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洪昇经历的“梦幻”,跌过的“筋斗”,就是洪家“天伦之变”的“家难”,以及洪昇本人又因为“国丧”期间“聚演《长生殿》”被朝廷革职下狱,终身功名无望的人生悲剧;洪昇“忽念及”的“当日之女子”,就是年轻时与洪昇相亲相爱的众多姐妹,也就是清初著名的女诗人群体“蕉园五子”和“蕉园七子”,她们曾结成“蕉园诗社”,号称“西陵十二钗”(在杭州史志中,西陵与西泠通假),在清初名满天下。

  《红楼梦》的创作宗旨就是为“闺阁昭传”,因此,通篇几乎都是写的金陵十二钗的故事。这些故事中,篇幅最多的、最感人的、给读者印象最深的,大概要数大观园中姐妹们起“诗社”的故事了。书中第三十七、三十八回,集中描写了由探春发起的结“海棠社”故事,姐妹们咏“白海棠”,赛菊花诗,讽“螃蟹咏”,好不热闹。到书中第四十八、四十九回,姐妹们继续诗社生活,歌吟“红梅花”,联句“北风雪”,在芦雪庵痛快了好一阵。及至第七十回,由林黛玉倡导,姐妹们重组诗社,并改社名为“桃花社”,填桃花词、柳絮词,又着实热闹了几天。再加上书中描写的元妃探亲咏诗,宝玉作四季诗,黛玉作“题帕三绝”、“葬花词”,香菱学作咏月诗,凹晶馆即景联诗等,书中关于姐妹们“诗社”生活的描写,几乎占了一半篇幅。

  参加诗社生活的姐妹们,有贾家三姐妹迎春、探春、惜春,表姐妹宝钗、黛玉、湘云、宝琴,邢夫人的侄女邢岫烟,大嫂子李纨和妹妹李纹、李绮,寄住的尼姑妙玉,以及开句“一夜北风紧”的凤姐等。当然,还有一贯在女孩子堆里厮混的贾宝玉。

  书中姐妹们起的诗社像模像样,有发起人,立社名,取字号,定社约,拟社题,赛诗、评诗、论诗等,把结诗社的每一个环节,都描写得生动逼真。诗社活动期间,芦雪庵烤啖腥膻鹿肉,湘云醉卧眠石等场景,也十分诗情画意。特别是“绛洞花王”、“稻香老农”、“潇湘妃子”、“蘅芜君”、“蕉下客”、“枕霞旧友”等别致的字号,给读者的印象十分深刻。这些描写,同旧时文人的文学结社生活完全一致,当非向壁虚构。

  中国历史上,由于“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束缚,女性文学才子本来就寥若晨星,加之富室闺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严厉规矩,女子们的结社活动,更是难以想象。明末清初以前的班超、蔡文姬、李易安等女才子,都是孤立的文学生涯,未闻有“一干女子”集中在一起,结社赛诗的生活。清朝雍乾以降,朝廷严旨控制文人结社,加之严厉了对女性的道德防范,女子结社的现象更是不可想象。可以说,在中国文学史上,女子有结社活动的时期,只有明末清初!

  其实,明末清初,女子结社活动也不是普遍的社会现象,例如叶绍袁家父母和三姐妹,方大镇家的五个堂姐妹等,也都是家庭范围内的文学活动,没有结社行为。这一时期见诸于史籍的女子结社,最著名的,就是发生在杭州西子湖畔的“蕉园诗社”!

  “蕉园诗社”也称“蕉园吟社”,分为前后两个阶段。前一阶段的“蕉园诗社”成员是“蕉园五子”,由著名女诗人顾玉蕊发起,成员有徐灿、柴静仪、钱凤纶、林以宁等。后一阶段的“蕉园诗社”成员是“蕉园七子”,由林以宁发起,成员有钱凤纶、钱静婉、顾长任、柴静仪、冯又令、李淑等。

  前后两个“蕉园诗社”的文学活动是十分活跃的。从今天可见的她们的诗词作品中看,她们经常聚在一起,分韵作诗,歌咏西湖景物,先后吟颂过梅花、海棠、菊花、柳絮、冬雪、秋雨、春情、夏韵等。平时,她们之间也经常互相赠诗、寄诗,倾诉心境,表达思念之情。

  “蕉园诗社”的成员们,思想是比较开放的。她们经常聚在一起,“春日偕游,扁舟泛湖,练裙椎髻,命翰分吟,相邻游女诧为仅见”。她们结队游玩的地方多在西湖和西溪,《红楼梦》中湘云烤鹿肉,黛玉嘲讽“遭劫”的“芦雪庵”,就是“西溪八景”之一,真实地名叫“秋雪庵”,江南秋季是不下雪的,所谓“秋雪”,就是芦花如雪的意思。从她们传世的作品看,平时,她们也不时三两相偕,或对奕,或观画,或联句,或听琴,甚至“夜宿河渚看梅”,“早春湖头踏雪”,种种风流韵事,不一而足
  

这个女子诗社的成立决不是偶然的。其一,这些女子们都是杭州当时“洪黄钱顾”四大家族的名门闺秀,都出生于“诗礼簪缨”家庭,有良好的文学修养;其二,诗社之所以用“蕉园”命名,既是取自柴静仪家中的“蕉园”景点,也是取自著名诗人钱谦益的“蕉园”诗,“蕉园”和“绛云”,都是储存明史的地方,后来都被大火烧毁了。诗社取名“蕉园”的意思应是悼念明史。由此可见,这些女诗人都是怀着亡国之痛的遗民诗人一流;其三,这些女诗人与杭州“百年望族”洪家都是亲属关系,她们都是洪昇的表姐妹,洪家的府邸园林在杭州著名的风景地西溪,为这些“异样女子”提供了一方优游吟唱的乐土。

  不知朋友们是否到过西溪,今天的西溪很荒凉,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野性美,很难想象,在繁华杭州的近郊,今天还有这么一处天然的荒野。但在宋明两朝直到清朝初期的西溪,却一直是文人雅士钟情的场所。南宋高宗南渡后,初次来到西溪,看到这里景色宜人,本打算在这里建都,后来发现了凤凰山麓,才打消了在这里建都的计划,但仍对这里的景色依依不舍,宋高宗赵构于是说:“西溪且留下”,从此,西溪就有了“留下”的别称,直至今天。南宋以后,杭州著名的官僚文人,往往在西溪建筑自己的府邸或别墅,好多著名的僧道尼姑,也到这里建筑庵堂寺观,修真养性。洪昇的六世祖洪钟,就是晚年在兵部尚书岗位上退休后,来到西溪建设洪府和洪园,为暮年养静之所的。

  西溪的景色,与《红楼梦》中描写的大观园景色基本相同,依山傍水,曲折幽深,主要的象征景物有梅花、杨柳、翠竹、桂树、莲藕、芦苇、蘼芜。清康熙年间有“西溪八景”,今天多已不存,仍然清晰可见的,就是“秋雪庵”和“藕香桥”,这两个景点,恰恰就是《红楼梦》中大观园姐妹们吟诗作画的场所!

  《红楼梦》中“芦雪庵”、“藕香榭”、“凹晶馆”这些地方,都在西溪洪府的周围,并不在洪家花园内,所以今天读《红楼梦》的朋友都有个奇怪的感觉,就是大观园为什么那么大?当你明白了《红楼梦》中大观园的原型,不仅是洪园,包括整个西溪的时候,就会恍然大悟了。书中湘云和宝琴等人在“芦雪庵”烤鹿肉吃,如果是在家庭花园内,就十分令人费解,当你知道了芦雪庵本来是野外时,就感到顺理成章了。

  朋友们可以作深一步分析,《红楼梦》作者为什么把大观园诗社的活动场所,都安排在“芦雪庵”和“藕香榭”?因为书中明确交代这里是探春和惜春居住的地方。探春和惜春是谁?是宝玉的妹妹!换句话说,就是作者洪昇的亲妹妹。洪昇诗中记载,他确实有两个亲妹妹,都是“霜管花生艳。云笺玉不如”的聪明美丽的少女。“蕉园诗社”在这里活动,就是在洪府及其周边美丽的西溪八景中活动。杭州西溪历来是文人雅士热中吟颂的美丽地方,当然也是洪昇与姐妹们青少年时代的天堂!你听过腾格尔唱的“天堂”么?对于《红楼梦》作者来说,“芦雪庵”和“藕香榭”就是终生无法忘怀的天堂!

  《红楼梦》中的大观园诗社,成员都是以贾宝玉为轴心的姐妹,有的是宝玉的亲姐妹,如迎、探、惜三春;有的是宝玉的姑表姐妹或姨表姐妹,如钗、黛、湘、琴;或者是与“四大家族”沾亲的姐妹们,如邢夫人的侄女岫烟,李纨的妹妹纹、绮等。总之,她们之间互相都联络有亲,是一个由血缘联系起来的文学团体。

  由“前五子”、“后七子”构成的“蕉园诗社”,其成员之间的关系,与《红楼梦》中的描写,几乎完全相同,当非偶合。其中,钱凤纶、钱静婉姐妹,是顾玉蕊的女儿;林以宁既是钱氏姐妹的表妹,又是其弟钱肇修的妻子。顾长任与钱、林姐妹间既是表亲,又是林以宁的嫂子;柴静仪是洪昇与钱氏姐妹的表嫂;冯又令是黄家的媳妇,洪昇的妻弟媳;李淑是洪昇朋友吴人的表妹。只有徐灿是圈外人,但也是顾玉蕊的密友。

  钱氏姐妹的父亲钱开宗,是洪昇的表丈,林以宁的母亲,是洪昇的姑姑,通过钱、黄两家,洪昇同顾长任、柴静仪、冯又令之间也是表亲。由以上关系不难看出,这些人同《红楼梦》初作者洪昇的亲密关系。除顾玉蕊年长外,这些人同洪昇夫妻的年龄又相仿,同居一城,从小经常在一起游玩,吟诗作画,猜谜行令,是完全可能的。

  据考证,这些姐妹,还有可能像《红楼梦》中描写的那样,在洪昇家中寄居过。清初三大案中的江南“科场案”,钱开宗是副主考,被朝廷砍了脑袋抄了家,孤儿寡母,寄居在表亲洪家是可以想象的。黄蕙的祖父和父亲当时都在北京居官,她在婚前也经常住在姑姑、也就是后来的婆母,即洪昇的母亲家。洪、黄、钱、顾四家,在当时的杭州,确实是互相之间联络有亲的四个大家族,与《红楼梦》中的“四大家族”相仿,笔者对此有专门考证,此不赘述。
  洪家住在杭州西溪,府后有一个美丽的花园,附近又有“芦雪庵”、“竹窗”、花坞等景点,姐妹们经常在一起游玩,不仅是合理推测,而且在洪昇及姐妹们的诗作中,也多有记载。以上十二子中除去重复共九人,再加上洪昇的妻子黄蕙,和洪昇的两个亲妹妹,正“红楼十二钗”之数。笔者推测,《红楼梦》中的“金陵十二钗”,原型就是“西陵十二钗”。杭州“西泠”,过去也写作“西陵”,可以通假。

  《红楼梦》中的才女,个个多才多艺。除大家都能吟诗作赋外,黛玉还精通音乐,宝钗更是满肚子知识,湘云的才思敏捷无人能及。这些小女子之所以有如此丰富的知识,原因就在于家学渊源,家庭中有个良好的文化环境。黛玉的父亲是“探花”,从小教女儿读书,宝钗也说自己家过去藏书很多,因而读书也很多,宝玉的家庭当然更是“诗礼簪缨之族”了。

  与洪昇联络有亲的“西陵十二钗”,之所以都是才女,原因也正是家学深厚。洪家“素号学海,书籍拥专城”,著名文人宋朝的洪皓和他的儿子洪适三兄弟、明朝的洪钟和他的子孙洪澄、洪滔、洪椿,都是洪昇的祖先。黄蕙的祖父黄几是顺治朝进士,官至文华殿大学士,父亲黄彦博也是康熙朝进士,曾任庶吉士。钱开宗任过科场主考,学问可知,妻子顾玉蕊的诗名在康熙朝名动天下,四个子女都是当时名重一时的才子(女)。柴静仪的父执柴绍柄,是康熙朝著名的“西泠十子”之一,为天下学子敬重。

  “西陵十二钗”们,学诗学得很苦,吟诗近乎走火入魔。钱凤纶诗中说林以宁“半壁青灯临卫帖,一窗寒雨读陶诗”,与《红楼梦》中林黛玉的行径仿佛。钱静婉诗中说自己为了吟诗,“柳絮癫狂莺不管,穿林又啄桃花片”。顾长任描述自己“病中咏菊”的情形,“柔姿旖旎,人瘦黄花共”。姐妹们经常聚在一起,议论文人墨客,或分韵赋诗。钱凤纶给顾启姬、柴静仪的诗中记载,“也曾念,共绣阁,论文人否?”“玉案联吟,锦笺分韵,珠玑新灿”。她们在每个成员的生日、送别、对弈、作画、听琴等时候,互相之间以诗词赠答,诗社生活十分活跃。这些同《红楼梦》大观园中姐妹们的生活完全一致。

  今天红学界的几位权威,都承认当今红学,从文学角度研究《红楼梦》很不够,但又没有几个红学专家,真的从文学角度去研究《红楼梦》。在《红楼梦》第四十八回《滥情人情误思游艺,慕雅女雅集苦吟诗》中,林黛玉为刚刚学诗的香菱大讲了一通作诗的道理:香菱说她只爱南宋诗人陆游的“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黛玉马上说,“断不可学这样的诗。你们因不知道,所以见了这浅近的就爱,一旦入了这个格局,再学不出来的”。陆放翁乃诗坛千古名家,黛玉却说他“浅近”,断然不许香菱学他的诗,不是很奇怪么?她排斥放翁的诗,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你知道了清初诗坛关于“宗唐”、“宗宋”的论争之后,你就会明白,黛玉为什么看不起陆游的诗。明朝末期,诗坛曾掀起一股崇拜宋诗的风气。到了清初,以钱谦益为领袖的诗坛,为了反对“公安派”的复古倾向,仍然推崇晚唐、五代和两宋的“简朴”、“浅近”、“以俗为雅”的诗风。直至到了王渔洋主盟诗坛,方才大力倡导盛唐诗风,主张“神韵”风格,扭转了诗坛宗宋风气。王渔洋曾编辑出版了《唐诗三昧集》,共收录初唐、盛唐诗人42人的448首诗,主要推崇王维、孟浩然、王昌龄、岑参等人的诗。《唐诗三昧集》对有清一代诗风影响甚大,流风所至,直到今天。

  回过头来我们再来看《红楼梦》中林黛玉向香菱发表的诗论,她并非排斥陆游一个诗人,而是排斥整个宋诗。她向香菱推荐的诗人,全部是唐朝诗人。她要求香菱首先把王维、杜甫、李白的诗,各读“一二百首”,“然后再把陶渊明、应炀、谢、阮、庾、鲍等人的”诗逐一阅读领会,“不用一年工夫,不愁不是诗翁了”。黛玉推荐的诗人,不是盛唐,便是初唐的,连晚唐诗人都没有,因为晚唐诗风与宋诗一脉相传。当然黛玉也推荐了几个魏晋南北朝的诗人,如陶渊明,因为那时的诗风与初唐一脉相传。宝玉、探春和香菱一起听黛玉讲诗时,又说“这三昧你已经得了”,什么“三昧”?就是唐诗“三昧”。香菱后来读诗,果然只读“王摩诘”、“岑嘉州”、李义山的诗(第六十二回),可见香菱学诗是学唐,而非宗宋。

  《红楼梦》作者为什么通过黛玉论诗,表现自己的宗唐非宋诗风呢?原来,《红楼梦》的作者洪昇,少年时学诗,本属清初浙派,浙派诗风是宗宋的。后来,洪昇拜王渔洋为师,诗风改宗唐,特别是对岑参、王维的五言律诗,崇拜得五体投地,洪昇诗歌的最高成就,就完全体现在五言诗及古风上。看《红楼梦》中姐妹们的诗,作者最欣赏的,大概也是元妃省亲时的四首五言律诗和姐妹联诗“一夜北风紧”,和“三五中秋夕”中的百韵排律,以及歌颂林四娘的古风,足以看出作者洪昇的诗歌倾向。
  最有意思的是《红楼梦》中,宝玉一见黛玉的面,便送她一个“颦颦”的字,问其出处,宝玉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解释自己“杜撰”的理由,红学界至今也没人深入探讨“颦颦”二字的真实含义。其实,这个“颦颦”二字的奥妙,就在于清初诗坛的唐宋之争!明代后期诗坛复古之风甚盛,直到清初余风尚在,几社的陈子龙、柳如是等人,基本上是这股诗风的代表者。顾嗣立形容这些复古主义的诗人,曾有一首很著名的诗:“后生齐奉李于鳞,乐府歌谣总失真。举世不知西子面,效颦更笑效颦人。”诗中连续出现的两个“颦”字,当是黛玉字“颦颦”的真实来历。

  笔者曾经考证,《红楼梦》创作的早期,黛玉的原型原来是明末清初的风尘才女柳如是,直到后期,洪昇才把这个人物的原型改为“蕉园诗社”的林以宁。与柳如是缔结“金玉姻缘”的丈夫钱谦益,诗风是宗晚唐两宋的;而她早期“木石前盟”时的情人陈子龙,诗风是宗唐的,并明显有明代公安派的风格。柳如是本人的诗风,主要受陈子龙影响,明显有六朝与唐代的风格。所以,洪昇用“颦颦”二字为黛玉取字,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表现黛玉身上的柳如是影子。

  在《红楼梦》中,探春具简邀宝玉参加诗社,花笺上写道:“孰谓莲社之雄才,独许须眉;直以东山之雅会,让余脂粉”。所谓“东山雅会”,在明末很有名气,是江南众多知名文人聚集在钱谦益家的常熟东山酬唱赋词,柳如是巾帼不让须眉,大展才华,风头强劲。《东山酬和集》对此有详尽记载。《红楼梦》中探春说的“东山雅会,让余脂粉”,只能是指柳如是的这件出风头的事迹。对于“东山雅会”这么重要的文学事件,红学界竟无人注意,更谈不到研究了,实在是一大憾事。之所以如此,大概是红学专家们更多地注重“猜笨谜”,很少有人认真做文学考证分析的缘故。

  在《红楼梦》“太虚幻境”曲子中,表现宝黛二人的曲词说:“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按现在对“镜花水月”成语的一般理解,似乎从字面也不难理解其中含义。但把这句话放回到清初的文学环境中去,却另有更深层次的内涵。王渔洋的《池北偶谈》中说:“严沧浪《诗话》借禅喻诗,归于妙语,如谓盛唐诸家诗如镜中之花,水中之月。镜中之像,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严沧浪乃宋朝诗词理论家,他对唐诗的评价为后世所尊崇。王渔洋在这里引严沧浪所说的“镜花水月”,乃是指盛唐诗风,也间接说明自己的“神韵”诗论,是有特指的,并非随便一用。因此,《红楼梦》中说宝黛二人,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应该有两人诗风都宗唐的意思,也间接表现了《红楼梦》作者与“神韵”诗风的渊源关系。洪昇是王渔洋的嫡传弟子,因为“镜花水月”问题,还曾同老师王渔洋和好友赵执信三人进行过一番很有意思的讨论,此见赵执信的《谈龙录》,并非笔者胡乱附会。

  顺便谈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就是为《红楼梦》题书名的那个“吴玉峰”。这个人在曹雪芹身边确实找不到是何许人,但在洪昇身边却实有其人,他就是清初著名的诗人及诗词理论家吴乔。吴乔字修龄,号玉峰,昆山人。昆山别称玉峰,诗人是以地名取号。吴乔与清初著名文人兼官僚徐乾学是同乡,徐乾学也有“玉峰尚书”的雅号。吴乔曾与徐家子弟围炉谈诗,写下了著名的《围炉诗话》。吴乔同洪昇的生活圈子往来密切,据王渔洋《居易录》记载,他同吴乔是少时朋友。另据《茶余客话》记载,吴乔同赵执信为莫逆交。诸多史料显示,吴乔与洪昇的师友毛先舒、徐轨、李天馥、宋荦等人,也往来密切。

  这个吴乔,是个诗风宗唐的铁杆,对钱谦益宗宋诗风多所指摘,曾专门为此著《正钱录》一书。这个人资格很老,寿命很长,与陈子龙、柳如是是同时代人,又与陈柳同属云间派诗人,陈柳抗清的事迹他曾经亲见,对陈柳及其他“几社”诗人在“小红楼”中吟诗的场景也十分熟悉。在《红楼梦》创作前期,由这个“花间诗人”、情场老手“吴玉峰”,题写《红楼梦》这个书名,是非常顺理成章的,也是有最大可能的。

  《红楼梦》中黛玉诗有“冷月葬花魂”一词,并非作者的独创,而是明末清初著名文人叶绍袁悼念早逝女儿叶小纨、叶小鸾、叶纨纨的诗句。《红楼梦》作者套用一家出了四个女诗人的叶绍袁诗句,表达《红楼梦》中的金陵十二钗的命运,同“西陵十二钗”一样,都是“薄命司”中的怨鬼,是顺理成章的。有证据表明,叶氏姐妹与她们的母亲沈宜修,虽非“蕉园诗社”成员,但与顾玉蕊、柴静仪是亲戚关系,大约有过酬唱往来,洪昇和姐妹们,应当熟悉她们母女的诗作。

   “蕉园诗社”成员中,钱氏姐妹的父亲钱开宗,在她们幼年时,就被砍了脑袋抄了家,四兄弟姐妹和寡妇母亲,又曾被逮捕发配,后虽然返回了家乡,但故宅已颓,旧巢倾覆,孤苦无依。林以宁和柴静仪,都是幼年时父亲不幸病死,柴静仪生卒年不详,林以宁却只活了三十七岁,就带着一颗诗人的心,静静地到了另一个世界。

  洪昇的妻子黄蕙,幼年丧母,刚刚结婚,又死了父亲。婚后本以为嫁了“才貌仙郎”可以“博得个地久天长”,但因为洪家发生了“家难”,又被迫与丈夫一起逃离了家庭,后半生过着极端颠沛流离、贫困潦倒的生活,用眼泪为丈夫还了一生情债。洪昇的两个亲妹妹,都是“冰雪花生艳,云笺玉不如”的聪明美丽女子,但都由于家庭破败、婚姻不幸等原因,双双年轻早死了。

  洪昇因为“天伦之变”,在康熙十年逃离了家庭,洪家“子孙流散”,“蕉员诗社”失去了主要据点,姐妹们也陆续出阁,或随父母、夫婿远行,诗社终于不宣而散了。康熙三十一年,相隔二十年后,洪昇回到了家乡,在西湖的孤山修建了简陋的“稗畦草堂”居住。这时候,少年时一起游玩的姐妹们不仅早已风流云散,而且大多都已不在人世。看到这种“万艳同悲”的结局,抚今追昔,洪昇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康熙三十八年,洪昇把同自己一起逃离家庭的二弟洪昌的骸骨迁葬故乡,吟诗道:“哭弟悲无已,重经两妹亡,为兄年老大,叠稠遇悲伤”。这种心境下,洪昇根据西溪故宅和家园风景,设计了“大观园”,根据姐妹们的事迹和命运,设计了“太虚幻境”,并把她们都打入“薄命司”,同时把自己居住的“稗畦草堂”命名为“悼红轩”,开始创作《红楼梦》,为当年的“闺阁昭传”,“不使其湮没无闻”。《红楼梦》还有比这更充分的创作理由么?

  第三节 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什么是悲剧?悲剧就是把最有价值的珍宝打碎了给世人看。《红楼梦》是一部描写“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悲剧主题的作品,领略大观园中悲凉之雾遍布华林的人,在作品中是主人公宝玉,在作品的背后当然是作者本人。《红楼梦》为我们展示了四个方面的悲剧:

  1.一代封建末世的社会悲剧

  《红楼梦》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是一个“末世光景”。书中开篇,就借冷子兴之口,向贾雨村介绍,宁荣二府处于“末世”;在王熙凤这个女强人的判词中,也说“凡鸟偏从末世来”;在探春理家的情节里,还表现了她身处“末世”,无力回天的悲怆心情,说她“生于末世运偏消”。

  书中所说的“末世”,不是一家一姓的“末世”,而是一个社会共同面临的“末世”!疯僧跛道的“好了歌”与甄士隐的“好了歌解”,就是对这个“末世”光景的最好诠释:

  这是一个“水旱不收,鼠盗蜂起”的时代,昔日歌舞升平的达官显贵府邸,“蛛丝儿结满了雕梁”;“金满箱银满箱”的富家子弟,“转眼”,就变成了“人皆谤”的乞丐;昨天还嫌“纱帽小”去跑官要官,今天却沦为披枷戴锁的囚犯;昨天还披着“破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穷酸,今天却“紫蟒”裹体高视阔步。这正是改朝换代的真实写照:一个旧时代结束了,一群新贵族产生了。“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何处“他乡”,何处“故乡”,为何认他乡为故乡?这正是暗示异族入主中原,中华发生了天崩地裂!

  在“红楼梦十二支曲子”的结尾,作者“自度”了“飞鸟各投林”曲牌:“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这里描写的是什么?是一幅“世界末日总清算”的图画!除了改朝换代,还有这种全社会性的“总清算”场面么?

  作者笔下的这种“末世”场景,绝对不是乾隆盛世,而是明末清初那段改朝换代、天崩地裂的“末世”!有清一代,在封建文人的笔下,称为“末世”的时代共有两个,一个是鸦片战争以后逐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时代,另一次就是清初顺治朝和康熙前期。《红楼梦》不是鸦片战争以后的作品,他产生的时代背景,只能是清初这个“末世”;他描写的作品主题,也只能是一个社会的“末世”悲歌。

  有的朋友可能要问,清初虽然战乱多,社会不稳定,但一个封建王朝创立之初,无论如何也不能称为“末世”呀?此问并非没道理,问题在于用谁的眼光看社会。清朝新贵的眼中,当然不会把清初看作“末世”;而在明朝的“遗民”眼中,却是不折不扣的“末世”!朋友们可以翻阅此时期王夫之、黄宗羲、顾炎武、吴梅村、钱谦益、戴震、蒲松龄等名家的著作,不难看出,“末世”的提法触处皆是。


  红学界关于《红楼梦》是否有“反清吊明”思想的争论,至今言人人殊。反对者往往说,曹雪芹生在清朝中叶,出身“汉军旗人”家庭,不会有遗民思想,说的不错。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谁能否定“好了歌解”、“飞鸟各投林”曲子中的遗民思想呢?这不恰好证明了《红楼梦》的作者是一个具有“末世遗民”思想的清初人,而不是清朝中叶不可能具遗民思想的曹雪芹么!

  2.一个封建大家族的天伦悲剧

  有的朋友可能要问,《红楼梦》中的宁荣二府最终败落是必然的,但为什么要定义为天伦悲剧呢?提这种问题的朋友,恐怕是中胡适先生和他的徒子徒孙的毒太深了,没有认真去读《红楼梦》原文,却把工夫用在了对曹家同雍正朝宫廷斗争的附会上了。《红楼梦》根本没有写什么宫廷斗争,都是那些“探佚”家们胡思乱想出来的。

  《红楼梦》开端,就交代这个富贵流传了百年的“望族”,此时正处于“末世”,“外面架子没倒,内囊却渐渐尽上来了”,不似先前那么“温柔富贵、诗礼簪缨”了。书中还借“宁荣二公”之口,对“警幻仙姑”说,自己这个家族的运气已经尽了,最终破败是不可避免的了。其实,家族中的人,也不是不知道运气已尽、败落在即的形势,书中主子和奴才都经常说,“好像有几百年熬煎似的”,“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筵席”!

  这个家族是怎么败落的呢?主要原因还在于家族内部。书中借探春的口说,“我们这样的大家族,从外面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只有内部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呢!”君不见,家族中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一个个像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因此,可以说,《红楼梦》表现的,其实就是这个大家族的“自杀自灭”史!

  这个大家族中矛盾重重:宁荣二府之间的矛盾,荣府中赦政兄弟及邢王妯娌之间的矛盾,贾母与长房贾赦邢夫人之间的矛盾,二房贾政一支中嫡庶之间的矛盾,王熙凤同邢王两婆母之间的矛盾,贾琏一家中夫妻及妻妾之间的矛盾,主子与奴才之间的矛盾,跟随不同主子的奴才与奴才之间的矛盾,等等。这些矛盾斗争的结果,是母子失和,兄弟反目,夫妻同床异梦,妯娌尔谀我诈,“施魇魔法”、“造谣生事”、“引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倒油瓶不扶”。这样矛盾深重的家族,焉有不败之理?

  《红楼梦》前八十回中,没有写到这个家族的彻底败亡,但也充分表现出了破败迭起,败亡将至的趋势。家族矛盾的总爆发,体现在“抄检大观园”这一惊心动魄的事件中。由一个“绣春囊”,把王熙凤、王夫人、邢夫人、探春、迎春、惜春、黛玉、宝玉、晴雯、司棋、王善保家的几乎全家主子奴才都卷了进来,住在园中的亲戚也受到波及,担了嫌疑。抄检的直接结果,是屈死了晴雯、司棋、潘又安三条人命,间接结果就更严重了,王夫人下令:过了年宝玉和姐妹们必须全部搬出园子!一群天真烂漫的年轻人,就这样失去了她们的人生乐园,即将风流云散了。

  发生在贾府及大观园中的这些悲剧,说到底都不是外部势力造成的,而是家族内部自杀自灭的结果,正是一个封建大家族的天伦悲剧。用脂批语言概括,就是因为“棠棣之戚,之悲”,造成“子孙流散”,家庭败亡。当然,外部的因素也是有的,比如处于“末世”社会,入不敷出,官僚搜刮等。套用一句毛泽东的话:“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根本的、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还是内因。《红楼梦》所要表现的,正是家族内部的自杀自灭的过程,把一个表面上“诗礼簪缨”的封建大家族,如何毁灭的过程展示给读者看,这正是《红楼梦》的悲剧性所在。

  3.一个封建知识分子的人生悲剧

  我国的封建正统知识分子,走的都是学而优则仕之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仕途经济,几乎就是封建知识分子的惟一出路。成功者固然可以飞黄腾达,不成功者如蒲松龄、孔乙己者,为数更是多多。

  红楼梦》描写的主人公贾宝玉,其人生道路的选择,却与此截然相反:其一,他拒绝走仕途经济之路,把追求仕宦之人统统骂为“禄蠹”、“国贼”。其二,他反对程朱理学,说“除明明德外无书”,把“四书”以外的书统统烧掉了。其三,他不赞成传统的忠君爱国思想,说“文死谏、武死战”者是“浊气上涌”,“置君父于何地”?

  红学界一般认为,《红楼梦》主人公这些思想,代表着封建叛逆思想,说明作者是一个封建社会的叛逆者。这种理解未免有人为拔高之嫌。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在《红楼梦》创作的年代,是产生不出所谓封建叛逆思想的。把《红楼梦》表现的这些思想,放在乾隆年间的曹雪芹身上,确实是不可理解的,如果放到明末清初的一个封建正统知识分子身上,反而是十分自然的,一点也值不得大惊小怪的。

  在清初,多数封建正统知识分子,对入关的异族统治者,都采取不合作态度,当然,“一队夷齐下首阳”的情况也很多。不合作者对这些“下首阳”的追求仕途经济者,当然持蔑视态度。清初正统文人的文章中,斥骂“禄蠹”、“国贼”的文章触目皆是,就连两截为人的吴伟业、钱谦益的晚年作品中,也对自己追求仕途经济的行为悔恨不已,说自己“总比鸿毛还不如”。《红楼梦》表达的这种思想,不仅不是什么封建叛逆思想,反而是当时的封建正统思想。

  贾宝玉反对“文死谏、武死战”,更不是什么异端思想,而是清初封建正统知识分子对明朝灭亡原因的反思。明亡前,内有“流寇”造反,外有建州袭扰,朝廷焦头乱额。此时朝廷内部,东林党人普遍犯“文死谏”的毛病,崇祯皇帝,大概是中国历史上杀谏臣最多的残暴皇帝;带兵的武将,也只顾一死报君王,对战争的胜负却在所不惜,结果屡战履败,损兵折将,最终丢了三百年基业。清初三大家的文章中,对此多有分析,感慨之下,痛哭流涕,大骂文武误国。贾宝玉一个毛头孩子,懂得什么“文死谏、武死战”,不过是重复当时社会上的流行说法而已。

  至于宝玉烧掉四书以外的书,更不是什么特别反常的举动。清初,江南正统封建文人检讨明亡的教训,多数认为是“空谈误国”所致,而空谈之风的形成,主要原因在于明代“程朱理学”、“王陆心学”的泛滥。当时的知识分子,当然不是反对孔孟之道,不是反对四书五经,而是反对朝廷确立的统治思想“理学”和“心学”。《红楼梦》中宝玉的行为,只是表达了那个时代封建正统知识分子中流行的这些思想,根本谈不上“异端”,他毕竟没烧四书嘛。

  贾宝玉表现的这些思想,在清初的江南知识分子中司空见惯,但在乾隆朝却是决无可能的,换句话说,曹雪芹绝对不可能有《红楼梦》中的这些思想,他也决对写不出《红楼梦》中的这些思想。只有清初江南的封建正统文人,才有把这些思想见诸于纸面的可能。为什么这么绝对呢?一方面是明末清初确实流行这些思想,另一方面是当时文网尚宽,这些思想有公开面世的条件。乾隆朝是中国五千年历史上文网最严、文字狱最惨烈的时代,没有谁有这个胆量。

  《红楼梦》作者把自己比喻为女娲弃而不用的补天石,慨叹自己“无才补天”,说自己“一事无成,半生潦倒”,并交代创作此书时,正处于“愧则有余,悔又无益之大无可奈何之日”,大概并不仅仅是在仕途功名上无所成就,似乎还经历过人生重大打击。书中屡次出现“经历了一场人生梦幻”,“跌过筋斗”等字句,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由此可以断定,《红楼梦》表达的是一个明末清初的封建正统知识分子的人生悲剧。

  4.一干知识女性的命运悲剧

  《红楼梦》创作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闺阁昭传”。作者交代:自己虽然“无能不肖”,但家庭中却“历历有人”,决不能让她们的事迹与自己“一并湮灭”,所以要把她们的事迹写出来,以“悦人之耳目”。

  《红楼梦》书中以林黛玉、薛宝钗为代表的“一干”知识女性,聪明、美丽、善良、有能力,比贾府中的诸多“须眉男子”都要强得多!她们不仅能够咏柳絮、歌海棠、颂桃花,还能“兴利除宿弊”、“小惠全大体”。虽然她们没有做到挽大厦于将倾,但她们为挽救这个将死的“百足之虫”尽了力,令这个家族中的所有“须眉男子”汗颜。

  《红楼梦》中,这些女子都是来自于“薄命司”中的“冤孽”,她们的下场是“千红一哭”、“万艳同悲”。黛玉、宝钗、探春、迎春、惜春、湘云、妙玉等人,有的泪尽夭亡,有的误嫁中山狼,有的远嫁海外,有的长伴青灯古佛,有的青年早寡,都经历了一段悲惨的命运。对这些女子,作者赋予了极大的同情,用生花妙笔,充分展示了她们的可爱之处,也让读者为她们,洒下一掬哀怜同情的泪水。

  

作者下最大工夫,描写的是“金玉良缘”和“木石前盟”的爱情故事。故事中的两个青年女子,都是主人公的表姐妹,与主人公都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最后都落得“水中月、镜中花”的结果。好多读者都认为宝黛爱情是悲剧,但宝玉同宝钗的婚姻何尝不是悲剧?好多《红楼梦》读者都用今天的一夫一妻观念去看《红楼梦》中爱情关系的排他性,这是不对的。在那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不必要求《红楼梦》主人公爱情专一。

  《红楼梦》开篇就交代,书中的“百年望族”,是一个“诗礼簪缨”之族,书中的“一干女子”,都是比“须眉浊物”宝玉强得多的才女。作者创作《红楼梦》的主要目的,是为“姐妹们”作传,让她们的事迹可以流传久远。由此推断,《红楼梦》作者必有一大帮亲姐妹和表姐妹,这些姐妹必须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才女,她们同作者还必须有青梅竹马的条件,最后她们的愿望都必然是“水中月镜中花”,统统落得“红颜薄命”的下场!

  《红楼梦》是一篇“秋天的故事”。用脂砚斋的话说:《红楼梦》“用中秋诗起,用中秋诗收,又用起诗社于秋日。所叹者三春也,却用三秋作关键”。书中借黛玉的诗说:“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原来作者写作“满纸荒唐言”,记载的就是“自怜”的“素怨”,慨叹的“谁解其中味”,就是书中展现的“诉秋心”。

  秋天怎么了?看见月缺花残,便潸然泪下,乃文人悲秋的通病。但《红楼梦》作者的悲秋,却不是文人一般的悲秋的症状。作者曾刻意交代说:“风晨月夕,阶柳庭花”,“未有伤于我之襟怀笔墨”。可见作者并不是一般的对景伤情、寻愁觅恨,并不是“为赋新诗强说愁”,而是有重大的隐情隐藏在秋天的故事里,隐藏在《红楼梦》这面“风月鉴”的反面。

  “三秋”背面隐藏的故事,根据《红楼梦》“作者自云”归纳起来:一是作者家族“闺阁中历历有人,”“当日所有之女子”“裙钗一二可齐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的故事;二是自己“锦衣纨绔”时辜负“天恩祖德”、对不起父母师兄,“以致今日一事无成、半生潦倒,”成为“孽根祸胎”、家族罪人的故事;三是家族因自己的“无能”、“不肖”、“偏僻”、“乖张”,没有挽大厦于将倾,最终“落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故事。

  作者创作《红楼梦》,据实记述以上三个故事,目的并非“怨世骂时”,而是“自悔”。这三个令作者悔恨终身的故事,发生的时间一定都是在“中秋”前后。所以,《红楼梦》记载的故事,应该是作者自己“三秋”的忏悔,作者家族“三秋”的挽歌!

  洪昇出身于一个江南“望族”家庭,始祖可以追溯到宋朝出使金国,威武不屈的洪皓。他是一个类似于苏武的英雄人物,受到朝廷的极高褒奖,被封为“魏国忠宣公”,赐国公府第于钱塘葛岭,府后还有一个美丽的大园子。园子何名不详,但考虑到“大观”是宋徽宗的年号,命名为“大观园”的可能性是存在的。洪家在杭州经历了漫长而辉煌的历史。洪皓的三个儿子洪遵、洪迈、洪适,号称“洪门三学士”。洪迈所著《容斋随笔》,至今仍是古典文学领域一颗璀璨的明珠。

  明朝是洪家第二个辉煌时代。洪昇的六世祖洪钟,以军功起家,官至刑部尚书、太子太保,可谓极品;五世祖洪澄、洪涛,也都官居显要;高祖洪椿、曾祖洪瞻祖,两代任都察院右都御史要职;祖父曾任江西地方官员;父洪起鲛,字武卫,清初也曾出仕。从明代算起,洪家可谓赫赫扬扬的百年“望族”,澄涛二公,似乎就是《红楼梦》中的荣宁二公贾源、贾演,从“澄涛二公”到洪起鲛,历经五代富贵,正符合“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的士大夫家庭兴衰规律。

  明朝的覆亡,给“世受国恩”的洪家以灾难性的打击,洪与表妹黄蕙自小青梅竹马,洪的母亲是黄蕙的亲姑母。二人成年后亲上做亲,如愿结为夫妻,“阆苑仙芭”嫁给了“才貌仙郎”,正可谓“金玉良缘”。黄蕙字兰次,与洪昇同年同月同日生,二人结缡时,友人作《同生曲》祝贺。黄蕙的祖父黄几为当朝大学士,相当于宰相,位高权重;黄蕙少年时生活并不幸福,虽然受过良好教育,工诗善画,通晓音律,但因为自幼丧母,父亲在考取进士、做了几年“庶吉士”之后也英年早逝。可见,黄蕙的才情和幼年时“坎坷形状”,与《红楼梦》中宝玉的三个表姐妹都极为相似。

   洪昇兄弟三人,二弟洪昇昌,与洪昇同母所出;三弟名不详,字中令,为洪昇父婢妾所生。这与《红楼梦》中宝玉的兄弟行完全相同。洪家家庭长期不合,父亲性格古板暴躁,兄弟们常常受到严厉责罚。在洪的诗中,常常出现对“施檄者”即挑拨离间者的怨恨。这与《红楼梦》中贾政夫妻、赵姨娘、邢夫人等人,同贾琏夫妻、宝玉、贾环的复杂关系极为相似。

  康熙十年秋天,长期的家庭矛盾终于酿成了大祸——“天伦惨变”发生了!洪昇夫妻、洪昌夫妻被同时逐出了家庭,也可能是主动逃离了家庭。洪昇诗中,常常以“古孝子”自居,所谓“古孝子”,就是按照“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的古训,在有性命之虑的时刻,逃离了父母身边。“天伦之变”产生的原因,在洪昇诗中屡用“避檄者”典故看,似是逃避家庭中挑拨离间;再从诗中用“伯奇《履霜操》”典故看,似是无罪见斥,满腹冤屈。逃离家庭后,洪昇夫妻的生活便立刻陷入困顿之中,“金玉良缘”落得个“云散高唐,水涸湘江”,黄蕙整日眼泪不干,为洪昇还着“三生石”上的“孽债”,“木石”般的平民生活,也只有美好的“前盟”可待追忆了。

  《红楼梦》中的宝玉最终有没有当和尚已不可知,但离家出走的结局是肯定的。贾琏夫妻最终也必然是被逐出家庭的下场,王熙凤“判词”“哭向金陵事更哀”就是明证,与洪昇兄弟结局相同。洪昇和二弟拖家带口,逃出家庭后,第一个落脚地就是武康县。武康隶属江宁府,正是所谓的“哭向金陵”。洪昇夫妻在武康生活不下去,又投奔京师,卖文为活,极为贫困潦倒,经常处在“八口命如丝”的境地。洪昇昌夫妻与哥哥分手后,辗转流浪,年纪轻轻地双双客死异乡,可谓“事更哀”了!洪昇是家庭长子,但《红楼梦》中贾琏、宝玉兄弟二人却都被描写成“二爷”,为什么这么写,联想到惨死的洪家“二爷”洪昌,就会恍然大悟了。洪昇同父兄弟三人,家中还剩下一个庶出的三弟中令,正似《红楼梦》中那个赵姨娘生养的“小燎猫子”贾环!

  第二首秋天的挽歌——“破家之难”:洪昇的父亲洪起鲛,清初曾经出仕,所任何职,已不可考。但从洪昇寄给三弟中令的诗中可以看出,中令经常随父亲在福建往来,似乎父亲任职地就在浙江的邻省福建,所任职务也似是“学政”、“粮道”之类的“主事”衔官职,与《红楼梦》中贾政仿佛。《红楼梦》中的那个隐隐约约的“平安州”,似乎同福建有意义关联,中国人的古训就认为“平安是福”嘛。

  康熙十三年(1674),“三藩”之一的耿精忠在福建造反,派兵攻掠江西、浙江,“三藩”挑起的战火烧遍长江以南。清廷的平叛大军进驻浙江多年,杭州人民遭受了极大的灾难。康熙十四年秋天,洪昇的父亲洪起鲛“因事获罪”,被“械送京师”、关押在一个破庙里。是否即《红楼梦》的“狱神庙”,不得而知。获的是什么罪,今已无考,但从时间和地点来推断,似乎是受“三藩之乱”的牵累。在“三藩”占领地任职的官员,如果没有“殉国”,没有“抵抗”,朝廷都视为“罪臣”,这是毫无疑义的。联想到《红楼梦》中贾家的罪名“交结外官”,十分耐人寻味。再联想到《红楼梦》中描写的探春远嫁,乘着大海船,嫁给“西海沿子”一个“藩王”为妃,洪家是否因为与耿逆有姻亲关系而获罪,亦非空穴来风。

  洪起鲛的罪案一直拖了五年,“三藩之乱”平定后,朝廷在总清算的时候,于康熙十八年深秋,决定把洪昇的父母一起“发配充军”,远流黑龙江宁古塔。洪昇一方面在京师为父母奔走呼号,求情辩冤,一方面又徒步三千里,赶回家乡侍奉父母“充军”。这年的除夕,就是在发配犯官的阴冷潮湿的遣送船上过的。此时何种心情,可想而知。后来遇到朝廷“大赦”,洪昇和父母才免遭“充军”之苦。

  那时凡罪行严重到发配充军的官员,必被“抄家”,财产被抄掠一空,家人被赏赐变卖,百年“望族”洪家,至此落得个“曲终人散”、“食尽鸟投林”悲惨下场。遇赦后发还的府宅,也只能是一个空“园子”了,这与脂批透露的《红楼梦》中“大观园”的悲凉结局相同。

  洪昇和二弟离家出走后,家中留下的除三弟中令外,还有两个妹妹。洪昇的两个妹妹都十分聪明美丽,用洪昇诗的语言表达,就是“霜管花生艳,云笺玉不如”。洪昇对妹妹感情笃深,总是在诗中慨叹,自己虽为“堂堂须眉”,但比不上身为“裙钗”却“齐家”有方的妹妹。但洪昇的妹妹也逃脱不了“红颜薄命”的规律,出嫁后,可能是所遇非偶,她们都年纪轻轻地就悲惨而死,其下场同《红楼梦》中的迎春、探春如出一辙。

  洪昇终生都刻骨思念两个可爱、可敬又可怜的妹妹,康熙三十年,洪昇回到家乡后,把二弟夫妻和两个妹妹的尸骨都迁葬故乡父母身旁,并含泪泣血写了“诔词”和一系列怀念弟妹的诗章。这些与《红楼梦》作者在交代创作缘起时,说此书创作的宗旨,就是为了“记述当日的闺友闺情,”是完全吻合的。

  第三首秋天的挽歌——仕途绝路:洪昇在离开家庭后,虽然仍不脱纨绔习气,厌恶走“仕途经济”道路,但是从当时文人惟一的出路着想,从家族面临的危机出发,还是无奈在当时的最高学府中,继续其“国子监生”的生涯,希图有一天考取功名,重振颓败的“百年望族”。

  江山好改,秉性难移,在京师国子监肄业的洪昇,虽然有求取功名的强烈愿望,但大部分时间,还是用在了“传奇”剧本《长生殿》的创作。这固然有个人爱好的因素,也是谋生的需要,搬演剧本的剧班和观演“传奇”的富贵人家给予的赏赐,是洪昇在京期间的主要生活来源。洪昇创作《长生殿》,始于“天伦之变”前,到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经过“十年辛苦”、“三易其稿”,终于杀青了。一经传演,立即轰动京师,平民百姓爱看,官僚富商更是趋之若鹜,就连当朝皇帝康熙爷,也亲自观演,并钦赐了二十两白银,成了当时公认的“赏格”。

  正当洪昇得意忘形之时,一场更大的灾难向他袭来了。康熙二十八年中秋,康熙帝青梅竹马的表姐、成年后的皇贵妃、临终前的第三任皇后佟佳氏,刚刚被“册封”为皇后的第二天,就呜呼哀哉了,《红楼梦》中描写“元妃”的“一声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灯谜,正是当朝皇后的真实写照!皇后薨逝,按规矩臣民必须居二十七天“国丧”,一切娱乐活动都必须停止,但洪昇和他的朋友们却于此时干了一件蠢事,受到朝廷的严厉处罚。演出《长生殿》大获成功的京师“内聚班”,为了答谢剧本作者洪昇,遍请京师名流,“中秋”“国丧”期间,在“生公园”“聚演”《长生殿》,被人告发,朝廷震怒,参与“聚演”的人员都受到了严厉处分。洪昇被“逮捕下狱”、“枷号示众”,并被革去了“国子监生”,彻底断绝了仕进前途。时人作诗嘲笑说:“可怜一曲《长生殿》,断送功名到白头”,可谓深刻。康熙二十八年秋天的悲剧,不仅断送了洪昇个人的前程,事实上也断送了洪氏“百年望族”复兴的惟一一线希望。

  出狱后的洪昇,在万念俱灰、满腔愤悲的心境下,骑了一条毛驴,奔赴京东盘山,欲在清沟禅院剃度出家。盘山多巨石,相传是盘古在混沌中开天辟地创“大荒”之处,又有女娲庙证明是“炼五色石补天”处。洪昇在这里抚今追昔,其心情正是《红楼梦》中所说的“愧则有余,悔则无益之大无可奈何之日”。把自己比喻为“大荒山”、“青埂峰”的一块弃置不用的顽石,不是再贴切不过了么?这也正应该是《红楼梦》的创作缘起。

  《红楼梦》书中交代,作者创作此书,是于“曾经历过一番梦幻之后”,这“一番梦幻”,正是洪昇人生中发生在秋天三次噩梦!感叹家族的败亡,感叹姐妹的惨死,感叹自己的坎坷,洪昇创作《红楼梦》的理由,不是最充分不过了么?《红楼梦》的主题和内容,不是与洪昇的真实经历最吻合么?可能有人说,这是牵强附会,但请问:胡适先生当初断定曹雪芹为作者,不也是如此“考证”的么?有什么直接证据能证明曹雪芹是《红楼梦》的作者?比较起来,包括曹雪芹在内的所有清代文人,谁有洪昇这样充足的创作《红楼梦》的理由?

  对于发生在洪昇身上的家族悲剧和个人悲剧,当时社会上好多人都归咎于洪昇的“不肖”,“不肖”恶名是封建社会任何一个文人都难以承受的,但洪昇自己又百口莫辩。创作《红楼梦》,“追踪蹑迹”去记载秋天的三场噩梦,为自己的恶名辩白,应是洪昇的本意。但按照封建伦理,洪昇在书中既不敢指责君王,又不能讪谤父母,只好把“真事隐去”,用“假语村言”写作,巧妙地制造了“风月宝鉴”的正反两面。洪昇创作此书面临着两难选择,既怕别人看不懂自己的用意,又怕别人知道自己指斥君父的事实,所以一再流露出“谁解其中味”、“谁解诉秋心”的无奈心情。

  第四节 天香楼

  凡是熟读过《红楼梦》的人们都知道,作品有两条主线索,一条是宝、钗、黛三人之间的爱情,一条是宁荣两府的兴衰沉浮,两条线索互相交织,把一系列红楼故事穿了起来,形成我们面前这部伟大的文学作品。这两条红楼主线都是明线,《红楼梦》书中还有一条暗线,始终若隐若现地游走在作品中间,使书中几乎所有主要人物都与它直接或间接地发生了关系,这条暗线就是“天香楼”。

  听了这段议论,可能有的红友要掩嘴发笑:这不是瞎掰嘛?切莫早下结论,听在下把话说完再发议论也不晚。《红楼梦》作者用笔确实相当“狡狯”,让多少包括红学专家在内的读者,把对“天香楼”奥秘的猜测目光,投向了公公与儿媳的暧昧关系。

  一、宝姐姐与天香楼

  一看到这个题目,可能有的读者就会哑然失笑:怎么把宝姐姐与天香楼硬扯到一起去了?这是哪跟哪呀!莫着急,听在下细说其中原委。

  我们知道,《红楼梦》的初作者是洪昇,书中姐妹们的生活原型,就是洪昇的“一干”亲姐妹和表姐妹,这些姐妹们在美丽的西子湖畔,结成“蕉园吟社”,赋诗作画,灯谜酒令,风云一时。洪昇创作《红楼梦》的目的,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使这些聪明美丽的姐妹们的事迹,得以“闺阁昭传”,不使其“一并湮灭”。

  书中宝姐姐的原型,是清初著名女诗人、洪昇的表妹钱凤纶。钱凤纶与“天香楼”有什么关系么?有,而且大有关系!钱凤纶在“蕉园吟社”中所取的别号,就叫“天香楼”,她出版的诗集,名称就是《天香楼集》!她的妹妹钱静婉,也是清初著名女诗人,在“蕉园诗社”取别号“古香楼”,诗集名《古香楼集》,不难看出,她就是《红楼梦》中宝琴的生活原型,宝琴在书中就有十首“怀古诗”。

  因为她姓钱,所以作者在书中让她叫“宝钗”,让她有“金锁”,让她家“珍珠如土金如铁”,让她的丫鬟名字都叫黄金莺。清初杭州钱家,是四大家族之一,也确实很有钱。从江南“科场案”发生,她的父亲上了断头台,家庭财产被官府查抄,方才败落了。

  《红楼梦》写薛家进京,是为了宝钗“选秀女”,后来又黑不提白不提了,好像没这回事似的。其实哪里是选什么“秀女”,根本就是全家逮送京师。《红楼梦》写薛家没有父亲,母亲薛姨妈领着“一窝一拖”寄住在亲戚家,应该是从京师遇赦返回杭州时的场景,家已经抄没了,无处安身,不得不投靠亲戚,顾不得是什么“梨香院”了。

  因为钱凤纶有“天香楼”别号,所以《红楼梦》书中让她与“香”字结下了不解之缘:她在大观园中居住的地方,是种满了香草的蘅芜苑,她得了“热毒之症”,治病的药也是奇怪的“冷香丸”。对她的病和药,作者写得很隐晦,其中大有文章。

  她的父亲钱开宗犯罪之后,全家二百多口人都被逮进京师,一个哥哥也在悲愤中死去了,真可谓家破人亡!钱凤纶的诗中,对此充满了怨毒的情绪,这大概就是宝钗患“热毒之症”的隐喻。在作为犯官家属逮捕进京期间,如何打发这悲苦的时光呢?作为一个诗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苦苦吟作诗歌,抒发胸中的愤懑了。“冷香丸”中的各种香花,实际上就暗示是“天香楼”诗篇。

  洪昇与钱凤纶的关系,应该十分密切,这从二人的别号中就可以看出端倪:钱凤纶的别号是“天香楼”,而洪昇早期的别号则是“啸月楼”!“月中桂子”,“天香云外飘”,正是《长生殿》中的意境。笔者怀疑二人年少时,一起研究过《长生殿》的创作,否则很难解释二人所取别号的关联关系。

  《红楼梦》书中的宝姐姐,最大的特点是博学,诗词水平与黛玉伯仲,善于绘画,能说出绘画所用的所有器具和颜料,特别是对传奇杂剧的熟悉程度,是其他姐妹们远远望尘莫及的!她随口念出的鲁智深的台词,令宝玉高兴得手舞足蹈,招致了黛玉的一顿冷嘲热讽!具有如此博学才能,与表哥一起研究创作以李杨爱情为素材的传奇,是完全可能的。

  二人之间在文学生活中结下了深厚感情,但是否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于史无考。可以肯定的是,洪昇的妻子是他的另一表妹黄蕙,钱凤纶也名花另有主,二人绝对没有结合成。《红楼梦》中悲叹的“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笔者认为说的就是宝钗和黛玉,“金玉良缘”和“木石前盟”最后结果都不谐,黛死钗嫁恐怕也不是作者愿意,《红楼梦》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二、林妹妹与天香楼

  看到这个题目,可能有的读者忍无可忍了:林妹妹冰清玉洁,你不要把她同天香楼扯到一起,亵渎这个光辉形象了!别着急,当你看完在下的分析,就会消气了。

  在《红楼梦》书中,林妹妹与天香楼确实扯不上直接关系,但两个与林妹妹“眉眼相似”的年轻美貌女子,却与天香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哪两个女子?香菱和晴雯!书中凤姐说香菱眉眼像黛玉,王夫人说晴雯长得像黛玉。两个人都是最令人同情的悲剧下场,她们的下场就是黛玉的归宿。香菱长得像黛玉倒也罢了,书中凤姐还说她长得像“东府小蓉大奶奶”,这就把黛玉与秦可卿联系到一块了,本来,在“太虚幻境”中的那个乳名“兼美”的秦可卿,兼的就是黛玉宝钗之美。
 《红楼梦》书中黛玉、晴雯、香菱三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都是极为美丽聪明的女孩儿,都在凄苦的寄人篱下生活中哀怨着,最后都得“女儿痨”早死了。《红楼梦》的纪实性,说明她们的生活原型就是林以宁;《红楼梦》是小说,允许在写实的前提下加以变幻创作,所以作者把她们分成了不同身份的三个女子,让她们在书中互相映照,增加故事的可读性。大概作者也不愿在书中把自己心爱之人写得过于悲惨,因此让两个女奴代替了黛玉的悲惨命运。

  香菱本名英莲(应怜),被呆霸王薛蟠强纳为妾。薛蟠娶了夏金桂之后,对香菱百般虐待凌辱,最后得了“干血痨”,年轻夭亡。注意这个夏金桂,她出身“桂花夏家”,金桂、桂花都是“天香”的意思。林以宁一生才华横溢,多愁善感,与表哥洪昇昌(洪昇的二弟)青梅竹马,关系非同一般。但由于封建婚姻的原因,林以宁嫁给了钱肇修,就是那个“天香楼”钱凤纶的弟弟。婚后生活聚少离多,十分不幸,诗中充满了悲苦的气息,三十七岁时候,确实在抑郁中得了“女儿痨”,不幸病逝了。

  《红楼梦》书中作者也有暗示:薛蟠看到黛玉“风流婉转”,竟“苏倒在那里”;“薛姨妈爱语慰痴颦”时,宝钗就半玩笑说要让黛玉嫁给哥哥薛蟠;在母女二人的哄骗下,黛玉竟认薛姨妈为母,把宝钗当“亲姐姐”,这些都预示着黛玉将嫁给薛蟠。作者还用香菱向黛玉学诗,表述了林以宁的诗学思想,用香菱的惨死,暗示了黛玉的悲剧下场。

  《红楼梦》中宝玉身边四大丫鬟的名字,都与“天香楼”有意义上的关联:“袭人”的是花气,花香无过天香;“秋纹”乃秋天的云,桂花开在中秋,天香云外飘;“麝月”中是吴刚和桂树,当然与天香关联。眉眼儿像林妹妹的“晴雯”,又是如何与天香关联的呢?《红楼梦》书中,晴雯与桂花无关,却与黛玉共享芙蓉花。晴雯屈死后,王夫人说她得的是“女儿痨”,小丫头说她做了天上的芙蓉花神,宝玉信以为真,为她作了真挚感人的“芙蓉诔”。红学界公认,这首“芙蓉诔”,明诔晴雯,暗诔黛玉。书中确实让黛玉听到了“芙蓉诔”,让宝玉说出了“茜纱帐里,我本无缘,黄土垅中,卿何薄命”的谶语,令黛玉更加狐疑悲伤。

  作者之所以用芙蓉花而不是其他什么花象征黛玉,最主要的原因,是黛玉的原型林以宁创作过一部传奇作品《芙蓉峡》。这部作品已经失传了,只有名字保留了下来,让我们知道了黛玉与芙蓉的关系。林以宁与表哥洪昌青梅竹马,又有创作传奇的共同爱好,所以,《红楼梦》书中描写宝黛一起,听《牡丹亭》、看《西厢记》,应该是真实生活的写真。

  “天香楼”把《红楼梦》中的主要人和事,都有机地穿了起来,使秦可卿、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甄英莲、晴雯等人的事迹,构成了《红楼梦》的故事主体,也若明若暗地透露了作者及其他生活原型的真实经历,成为《红楼梦》全书一条隐写的主线。抓住这条主线去考证《红楼梦》创作的社会背景和作者人生经历,我们就会更加清楚作者为什么要写这些,又为什么要这么写?就会更加准确把握“悲凉之雾,遍布华林”的红楼意境,也就会更加体会到《红楼梦》的博大主题和深沉思想。        

第五节  元妃

  《红楼梦》书中的元妃是皇帝的妃子么?她在宫廷中处于什么位置?有清一代并无皇帝后妃“省亲”之事,难道是作者凭空杜撰的么?杜撰的故事为什么写得如此活灵活现?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种学说能够解释清楚上述古怪,甚至连一些常识性的问题都没有说清楚。

  譬如“元妃”,在封建皇帝的宫廷里,究竟有没有元妃?元妃究竟是什么品级的妃子?没有人去研究。只知道在《红楼梦》中,她的名字叫元春,用名字的头一个字再加上妃字,便组成了“元妃”一词。做深一步想,皇帝的妃子有如此称呼的么?只听说过周皇后,张贵妃,吴妃,李嫔,宋贵人,刘常在,王答应,这些称呼都是用姓氏再加上妃嫔等级称呼的;也有用皇帝册封的封号称呼的,如宜妃、德妃、明妃、香妃等等。从来就没有用名字的头一个字称呼的!其实,《红楼梦》中多数地方是用“贾妃”来称呼的,这是对的。但作者为什么有些地方偏偏要用“元妃”来称呼她呢?难道作者会犯常识性错误么?似乎不会,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凡是对中国封建社会宫廷历史有一定研究的学者,应该知道,“元妃”一词,其实是个专用名词,不可乱用的。感兴趣的读者不妨查一下资料,所谓“元妃”,是“太子妃”的专用名词。元者,始也,首也,元妃就是妃子之首、国中第一妃子的意思。皇帝的大老婆称“皇后”,皇帝的妃嫔,可以称淑妃、德贵妃等,但是不能用“元妃”称呼。太子是皇位继承人,在继承皇位之前,倘若到了婚娶年龄,其所娶的老婆,不能称“后”,只能称“妃”,其中嫡妻,便称为“元妃”,其他偏妃,也不能称为“元妃”。除太子外,其他皇子的老婆可以称“妃”,但也绝对不得以“元妃”称呼。老皇帝呜呼哀哉后,太子登基,原来的“皇后”便成了“皇太后”,原来的“元妃”,方可以册封为“皇后”。所以,在封建宫廷中,“太子”与“元妃”,分别是皇帝与皇后的继承人,是别人绝对不能冒用的特别称呼。
      红楼梦》中的元春,生在大年初一,命大,长成后,先被选入宫中做“女史”,后来又被册封为皇贵妃。什么是“女史”?这是明朝特有的宫中所设的职务。据《明史》记载,宫中设六局,即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功,每局均设女史,分掌宫中事务,正八品。清初顺治年间曾沿袭明朝女史制度,但很快就废除了,终清一代,再没有设置女史。从《红楼梦》中元春进宫做女史这件事看,作者实际上是隐约告诉读者:这是明朝的事情。

  元春后来被晋封为贵妃,称为“元妃”。从“元妃”这个称呼来看,《红楼梦》作者可谓煞费苦心!什么叫“元妃”?表面上看,就是元春的元字加上贵妃的妃字,并无深意;但仔细想来,任何朝代对贵妃也没有这种称呼法,并且绝对不允许这样称呼!

  南明弘光元年(1645,顺治二年)初,河南一个姓童的妇人,自称是福王朱由崧的“元妃”,在李自成攻陷洛阳时与丈夫失散。时“年三十六岁,十七岁入宫,册封为曹内监。时有东宫黄氏,西宫李氏,李生子玉哥,寇乱不知所在;氏于崇祯十四年生一子,曰金哥,啮臂为记,今在宁家庄”。当地官员立即差人把她护送到南京。但弘光皇帝却矢口否认,他说李自成攻破洛阳的当时,我只不过是福王世子,不可能有什么东宫西宫,来南京前也从来没有子女,所以这个“元妃”童氏是个假货,立即把她下了大狱。这个“元妃”在狱中大呼冤枉,要求与弘光皇帝面见折证,就是不能复婚,见一面就离开也行。可是这个弘光皇帝无论如何就是不肯见面。

  当时朝中官员分析,弘光皇帝为福王世子时,确实不会立什么东宫西宫,但也确实有过好几房妃嫔,是否有孩子“金哥”、“玉哥”,大乱之后,无可考究。福王即位之初,名义是“监国”,也就是以太子身份总理朝政,太子的原配妻子,自称“元妃”,亦有道理。更何况弘光皇帝无论如何不肯与这个“元妃”见面,显见心虚。因此,好多大臣激烈地劝弘光皇帝与“元妃”见面,不要因为她曾经流落民间就抛弃她。但弘光皇帝执迷不悟,就是不肯相认。南明政权灭亡后,这个“元妃”不知所终。

  由此可知,出现在南京的这个“元妃”,并非南北两个不知真假的“太子”的“元妃”,而是福王朱由崧的“元妃”。从辈分论,朱由崧是崇祯皇帝朱由检的堂兄,应该是“太子”的伯父。从年龄看,太子只有十几岁,也比伯父伯母年轻得多。《红楼梦》中的描写,并非写实,所以把元妃与宝玉处理成姐弟,但决没有描写成夫妻,在年龄差距上,也基本尊重了史实。《红楼梦》中用“贾妃”称呼她,显然是“假妃”的意思,同“假宝玉”代表的“假太子”一样。

  让我们再来看《红楼梦》书中元妃省亲的情节,其中也有许多玄妙。省亲前,择地修建大观园,所择之地是有特殊要求的,皇宫传出话来,必须是“关防驻跸处”。什么叫“关防驻跸处”?就是地才政权所在地,驻扎军队的地方。这就奇了,元妃省亲,要选择军队驻扎的地方干什么?原来,弘光皇帝的那个“童妃”,与丈夫在洛阳战乱中失散之后,流落河南乡村,后来辗转到了南明军队驻扎的地方,方由军队护送到南京的。书中元妃省亲的同时,还有什么周妃、吴妃的父亲也同时择地建园子,准备省亲。周、吴两姓,确实是崇祯皇帝的后妃之姓,《红楼梦》书中并非随便例举。崇祯皇帝吊死后,周后、吴妃也都死于宫中,其父家择地修园,暗示着准备逃命,他们逃命的地方,当然也应是明朝军队的“关防驻跸处”。

  再来看《红楼梦》书中的元妃“判词”:“二十年来辩是非,榴花开初照宫闱,三春争即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首句来源于夏完淳的诗“二十年来事已非”,“二十年来”指的是南明历史,从福王、潞王、唐王、鲁王到永历、桂王政权,前后所历大约二十年。“榴花”代指五月,用的是古代“花历”中五月“榴花照眼明”的曲故,“宫闱”是后妃的代指。“三春争即初春景”,福王的黄妃、李妃、童妃不正是“三春”么?所谓“初春”,在福王“监国”时为元妃,福王登基后为皇后,她们争的是这个名分。结果怎么样?“虎兕相逢大梦归”,“虎兕相逢”出自吴梅村赠吴兆骞的诗“前有猛虎后苍兕”。吴兆骞发配宁古塔,此诗指的是宁古塔地方多凶猛动物。宁古塔正是满清的发祥地,“虎兕相逢”在这里,代指的就是如兕似虎的满清军队到来时刻。清军下江南,南明小朝廷灰飞烟灭,宫廷中不论做着什么美梦的人,当然都是“大梦归”的下场了!

南明时期,并非只有这一个“元妃”,据史料记载,福王政权覆灭后,潞王朱常芳在杭州“监国”,也就是以太子身份管理国事,即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册封自己原来的王妃为“元妃”。朱常芳在杭州被清兵俘获后,唐王在福建先任“监国”,后即皇帝位,是为隆武政权;同时鲁王也在绍兴宣布出任“监国”,东南半壁一时出现了“双悬日月照乾坤”的局面(夏完淳语)。这两个“监国”出任的第一件事,也都是册封自己的老婆为“元妃”。这些事情在南明史料中均有详细记载,无可怀疑。

  南明朝廷是一个“风云气少,儿女情多”的荒淫腐败政权,从皇帝到大臣,不顾内忧外患,整天沉溺在灯红酒绿、声色犬马之中。福王在南京即位当时,马士英、钱谦益等人曾为新君大肆搜罗民女,充斥后宫。据史料记载:先“选淑女黄氏、郭氏、戴氏送内。命再选,太监韩赞周再选进六名”。工科李维越上疏说:“日来道途鼎沸,不择配而过门。皆云田王两中贵强取民间女以备宫闱。有方士营、杨寡妇家,少女自刎,母亦投井。亦太不成举动矣!”弘光皇帝所选的这批少女,自己还没来得及享用,南明政权就垮台了,所有“秀女”都被清兵劫掠到北京,其悲惨下场,可想而知。联想到《红楼梦》大观园中聚集那么多妙龄少女,宝钗进京就是为了“待选”,后来不了了之,也颇令人容易与此段历史产生联想。

  笔者并不认为今天刊行的《红楼梦》,是描写南明宫廷秽事的。《红楼梦》的原作者是康熙朝的大文学家洪,他在《红楼梦》中是以自己和“蕉园”姐妹们的事迹为原型敷衍故事的。但《红楼梦》创作似乎分为两个阶段,先一阶段应该是以南明政权的儿女风尘故事为背景创作的,否则无法解释以上真假太子与元妃这些特殊提法。其中的主人公事迹,似乎是以风尘才女柳如是与陈子龙的“木石前盟”和与钱谦益的“金玉良缘”为基本素材创作的。柳、陈、钱三人都是南明小朝廷的风云人物,与真假“太子”案及“元妃”案息息相关,按照小说创作的一般规律,以这些故事为素材完全可能写成《红楼梦》的初稿。这个初稿,也可能是洪昇表妹林以宁创作的《芙蓉峡传奇》,可惜这部传奇失传了。

  洪昇与表妹林以宁等以南明故事创作《红楼梦》初稿(或《芙蓉峡传奇》)时,洪昇家似乎尚未发生“家难”,时间应是顺治末期到乾隆初期,此时的江南文人,津津乐道南明朝廷的故事,以此写文章、小说或戏剧的文人很多,孔尚任的《桃花扇》就是成功的范例,《桃花扇》写侯方域李香君的故事,《红楼梦》写陈子龙、柳如是、钱谦益的故事,二者主题思想大概差不多。其实,当时还有好多故事,如冒辟疆、董小宛的故事,吴梅村、卞玉京的故事等,也都是创作小说戏剧的好题材,都可以反映出作者对兴亡的感叹。难怪好多红学家要把《红楼梦》故事往董小宛等秦淮八艳身上附会。

  洪昇家发生“家难”后,百年望族落了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洪昇自己也因为被康熙皇帝革去功名,整天自怨自叹;那些才貌超群的“蕉园姐妹”们都落得“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下场。此时的洪昇,大概再也没有写南明故事的兴趣了,于是把初稿《红楼梦》(或林以宁的《芙蓉峡传奇》)拿过来,重新加以改写,把书中主人公的原型都换成自己和“蕉园姐妹”,改写成了今天的《红楼梦》。由于是改写,所以原书中的一些情节人物,不可避免地保留下来了,比如真假宝玉、元妃、金玉良缘、木石前盟、绛云轩,等等。于是,《红楼梦》中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一系列谜团,例如,林黛玉的诗中表达的好多情绪与她的身份阅历不适应,贾宝玉以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去同妓女鬼混,大唱《红豆曲》,并爱吃女人嘴上的胭脂等等。

  第六节 真假宝玉

  好多读者都注意到了《红楼梦》中有两处奇怪的描写:一是在北京和南京,分别有一个“宝玉”,一个是“甄宝玉”,一个是“贾宝玉”,真假两个“宝玉”互为镜像,一模一样;那个贾宝玉又似乎忽南忽北,亦南亦北。二是贾宝玉一出娘胎,口里便含着一块晶莹灿烂的“通灵宝玉”,玉上还镌刻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八个字,这块玉的作用是“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是贾宝玉的“命根子”。

  贾宝玉的这块“通灵宝玉”,似乎只能用皇帝的玉玺来解释,否则怎么也说不通。中国第一个皇帝秦始皇当了皇帝后,用那块著名的“和氏璧”镌刻了中国封建皇帝第一块玉玺,玉玺上的刻词是“受命于天,即寿永昌”。与贾宝玉之玉的刻词不是异曲同工么?从娘胎里就带来“玉玺”的人,只能是皇太子;因为太子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是皇位继承人!《红楼梦》书中的贾宝玉,出生时口中就含着玉,作者不可能不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只能理解为作者这里是隐写太子
  

  既然贾宝玉身上隐写着太子,那么又为什么出现一南一北“甄”(真)“贾”(假)两个宝玉呢?这是有真实历史为依据的。顺治元年(1644),李自成农民起义军推翻了明王朝,三百年大明王朝覆灭了;吴三桂勾结清军,又打败了李自成,大清王朝正式在北京“定鼎”。明朝残余势力聚集在南京,拥立福王登基,年号“弘光”,就是所谓的“南明”小朝廷。南京的地位很特殊,朱元璋开国时的首都在南京,燕王朱棣夺取政权后,迁都北京,但在南京仍然保留“六部”、“国子监”等统治机构,事实上形成了南北两个政治中心。清兵入关后,南明政权之所以定都南京,是因为这里仍然保留着一套完整的统治机构,无须另起炉灶。因此,此时的北京和南京,各有一个朝廷。

  非常有意思的是,就在这年冬天和转年春天,在北京和南京,分别发生一起扑簌迷离的“真假太子”案。李自成进北京后,崇祯皇帝在煤山上吊,他的三个儿子太子、永王、定王流落民间,下落不明。清军占领北京后,南明政权曾经派重臣左懋第率团出使北京,与清廷议和。左懋第在北京给南明朝廷的奏折上曾谈及太子及二王的下落:“东宫、二王的耗,沿途访问,言者亦不一。有言流寇向山海发兵,人皆见同皇子两位出者。有言流寇败回,在通州西门上见一位,有父老涕泣进果、进履者。有言寇西遁时亲见挟一位在马上出城者。”“又先帝公主在周奎家,闻年十四,为先帝手刃,断一手,死而复生。又闻自称皇太子者,见在刑部,卤(虏的同音字,因此时正与清议和,不便用虏字称呼——笔者注)以为假,而道路百姓之口多以为真。臣等羁闭此地,既不能面问真伪,又无从向卤置一语。”

  从左懋第的奏折上可以清楚知道,崇祯皇帝的三个儿子都下落不明,断了一只手的长公主在周奎家。周奎是谁?这个人就是崇祯皇帝的周皇后的父亲,是个在明朝垮台后自顾性命、背弃皇家的小人。左懋第奏折中谈到的那个拘押在刑部、不知真假的明太子,被清廷抓获后,曾送到周奎家辨认真假。那个长公主一见太子,二人便抱头痛哭,可见太子似乎不假,周奎也奉养了太子几天。但后来可能是受到清廷的压力,崇祯的袁贵妃指认太子是假冒,周奎也改了口。这个不知真假的太子,便稀里糊涂地被清廷砍了头。

  无独有偶,北京出了个“真假太子”案不久,当时的南京,又发生了一件“真假太子”案!这件事对南明政权影响很大,直接导致了南明小朝廷的迅速覆亡。清初著名文学家黄宗羲的《弘光实录钞》,顾炎武的《圣安皇帝本纪》,李清的《南渡录》,文秉的《甲乙事案》等史书,都详细地记载了此事:弘光元年(1645)三月,南京“鸿胪寺序班”高梦萁“奉一人南来,云是太子”,福王此时已以先皇宗“太弟”的身份继皇帝位,并根据道听途说,宣布崇祯皇帝的三个儿子已经死亡。太子突然出现在江南,直接危及到弘光政权的合法性。因此,在弘光皇帝的授意下,参与审理此案的官员一致认为太子是假的;而朝野官民及驻守外地的军阀,却异口同声说太子是真的。驻守武昌的军阀左良玉,以保护太子为借口,不顾清军已大兵压境,率领三十万军马,沿长江顺流而下,直取南京。南京的皇帝和文武大臣,抱着“宁死于虏,不死于左”的决心,集中兵力打内战。清军正好乘虚而入,破扬州,占南京,弘光政权迅速土崩瓦解了。

  这个不知真假的太子很有意思。在清军兵临城下,弘光皇帝出逃,满城文武准备投降的时刻,被南京城的老百姓从监狱里放出来,直接送到皇宫,披上龙袍,居然真的过了三天“皇帝”瘾!在这三天中,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敕封”所居住的监狱的“狱神”为“王”,在差官的前导下,亲自至狱中,开读敕文。敕文用的是崇祯十八年年号。联想到《红楼梦》脂批之“狱神庙”事,十分耐人寻味。清军在抓获了弘光皇帝,以及随后的潞王朱常芳之后,豫王多铎审理时,居然让这个太子坐在身边,并告诉投降的南明君臣,这是“真太子”,是清军故意派来南明扰乱人心的。随后,把福王、潞王,连同这个“太子”,一起押赴北京,在北京一起砍了脑袋。

  世界上没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中国历史上也没有第二例如此奇特的事件:北京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太子”,南京又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太子”。《红楼梦》书中太虚幻境的楹联说:“假做真时真亦假”,南明的历史确实如此,不仅南北两个“太子”到最后也不辩真假;受此影响,人们对弘光皇帝即位前是否是真的福王也发生了怀疑。黄宗羲、顾炎武的文章中,都对福王的真实性表示了极大的怀疑。《红楼梦》创作初期,肯定曾经把书中主人公设计为“真假太子”,否则不会出现甄贾两个宝玉,贾宝玉出生时口中还含着类似玉玺之通灵玉的描写。用其他任何考证或索引的资料,都无法解释此事;只有南明时期“真假太子”的故事,才可以合理解释《红楼梦》中这些奇怪的情节描写。
   有的朋友可能要问,你前边说“元妃”是“太子妃”,后边又说甄贾宝玉是真假“太子”,《红楼梦》中的“元妃”是宝玉的姐姐,并不是他的妻子啊?《红楼梦》作者总不至于把姐姐写成妻子,让书中心爱的人物乱伦吧?问得实在有道理。当你知道了南明时的南京,发生真假“太子”案的同时,还发生了一起真假“元妃”案时,你便会对《红楼梦》的描写恍然大悟了。

  最值得注意的是贾宝玉的怡红院(先是绛云轩)中,居然有四个大丫头贴身侍候,还有一大堆小丫头打杂,贾宝玉曾经与袭人偷试云雨情,与晴雯诀别时交换贴身内衣,与碧痕在一起洗澡弄得床上都是水,风流惬意得紧。在我国古代的封建大家族中,成年男子三妻四妾,随便摸丫头、偷下人妻女的事情普通得很,但按照封建道德,对未成年的孩子,还是在男女问题上严加管束的,决不会在他婚前身边放一大堆年龄相当的女孩子,更不会在大观园这样无拘无束的环境中任由他与女孩子自由交往,男女之大防还是严格讲究的。

  其实,《红楼梦》中贾氏家族中其他男孩子身边也没有一大堆女孩子侍候:贾环身边只有一个彩霞,还是赵姨娘的使女,并非专门为这个三少爷服务的。贾琏身边的那个通房大丫头平儿是凤姐陪嫁来的,并非贾二爷少时的使女。贾兰比宝玉也小不了几岁,他的身边,一个丫头也没有,李纨的使女并非儿子的使唤丫头。就连薛家的呆霸王薛蟠,小时身边也没有丫头侍奉,香菱是买来做妾的,并非使女,宝蝉是金桂陪嫁来的,同平儿的身份一样。所以,《红楼梦》中宝玉像穿花蝴蝶一样任意在女孩子中遨游是不真实的。

  那么,在什么情况下这种局面才可能出现呢?只有皇家!以前的皇家风俗就说不清了,明清两代,太子懂得人事后至大婚前,宫廷一般都安排四个“秀女”先侍奉他的生活,当然也是他的性奴隶。不知大家是否看过描写康熙、雍正、乾隆皇帝的作品。康熙皇帝玄烨大婚前,宫廷就曾为他安排了四个美丽的婢女侍候他,康熙皇帝所生的“大阿哥”,年龄比太子还大,就因为他是其中一个婢女所生,他出生时,他的父亲还没有大婚。后来这个婢女被册封为皇贵妃,她就是权相明珠的妹妹。除了皇家有这种风俗外,当时社会上不论官宦人家还是世俗人家,都没有这种风俗,按封建道德规范也不允许这种规矩存在,尤其是大户人家,男女的接触是有极为严格的限制的。所以,《红楼梦》中描写贾宝玉周旋于四大丫头之间,只能说明《红楼梦》作品早期是描写皇太子的生活,而不能说明当时除皇宫外,还有什么官宦人家会故意安排子女如此放纵。

  本文所引用的史料,均出自顾城先生撰写的《南明史》(中国青年出版社,2002年,北京,第一版)与薛正典先生编撰的《南明史料》(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年,南京,第一版),不另注。今天搜集的这些南明史料,在顺康两朝时文人还可以看得到,雍乾以后,就看不到了,因为这对儿宝贝皇帝父子,是中国历史上最热中于搞文字狱的暴君,两朝都曾经大规模地查禁明末清初时期文人的作品,包括钱谦益、吴梅村、朱彝尊、顾炎武、黄宗羲、王夫之等人的作品,都在查禁之例,就连做过康熙朝刑部尚书的王士的诗文,也居然列入禁书。后来,又借修《四库全书》的机会,把明末清初的史料几乎一网打尽,全部销毁或抽毁掉了。所以,从这点看,生活在乾隆中期的曹雪芹,根本无缘接触这些史料。明末清初到乾隆中期,时隔一百多年,曹雪芹不可能深知当年发生在南京和北京的“真假太子”案和“真假元妃”案,也不可能发出“假做真时真亦假”的感慨。遍观与曹雪芹同时的文人作品,也绝不见这方面的记载。所以,曹雪芹不可能是《红楼梦》的初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