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達瓦熱,奧修與外祖母那尼以及父親一起生活——奥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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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達瓦熱,奧修與外祖母那尼以及父親一起生活
我的那那(外祖父)死後,我那尼(外祖母)再也沒有回到庫瓦達,她的心碎了。我周遊了整個印度,在許許多多的家庭住過,看到過上千對親密的夫妻,但是我從沒有發現任何夫妻能和這兩位老人相比:他們彼此真誠相愛。  當我那那去世後,我那尼——我的外祖母——打算和他一起死。阻止她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她打算坐在葬禮的火堆上陪伴她的丈夫。她說:「我的生命已經離開了——現在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每個人都嘗試阻止她……這是印度的一個古老的傳統,叫做sati。  Sati的意思是指女人坐在葬禮的火堆上,活生生的,陪伴她們的丈夫。Sati的意思是指忠貞。Sat表示「真實」,Sati意味著「這是一個真實的人——她的存在是真實的。」她如此深愛那人以致於把他的生命看成自己的生命,除此而外,她的生命沒有其他指向。但是在英國人統治以後,Sati被禁止了。  在西方人看來,這幾乎就是認同自殺;照字面理解是這樣的。的確,那些進行Sati的婦女中,幾乎百分之九十九除了自殺其他什麼也不是。但是百分之一,我不能說那是自殺。這百分之一,她們完全地愛著某個人,從未想過會有片刻的分離,一旦生活中沒有了那個人,生存就是自殺。    但是法律是盲目的,不可能做出完美的區分。英國人看見了醜陋便禁止了它。但百分之一的人進入葬禮的火堆,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這變得如此令人生敬,很少有婦女願意去做它……這真是非常危險,痛苦的死亡方式——活生生的進入葬禮的火堆!  百分之九十九不願意去做它,但是她們的家庭,她們的親戚會感到難堪,因為這意味著這個女人從未完全地愛過那個男人。這會成為整個家庭的羞辱:家庭的榮譽處於危機之中。所以這些人會強迫那個女人,某種氣氛會被製造出來,使你不會覺察那個婦女是被強迫的。當然,她處於可怕的狀態之中,劇烈地顫抖。   她被帶到葬禮的柴堆上,大量的酥油,精製的黃油被傾倒在柴堆上,那兒到處都是煙霧,你根本看不到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在煙霧的周圍,數百個婆羅門大聲地念頌梵文經文,在婆羅門的身後,一個大樂隊帶著各式各樣的儀器製造盡可能大的雜訊——那樣就不可能聽見婦女試圖從火堆上發出的尖叫和哭喊聲了。圍繞葬禮的火堆,婆羅門手持燃燒的火把,將婦女推回去   當英國人看到這一切——這顯然不僅僅是自殺而是謀殺了。實際上,這是謀殺,婦女沒有這個意願:整個環境被製造出來以至於你無法聽見慘叫聲,無法看見她想要逃跑——所有人都在婆羅門圈子的外邊。  當英國人發現這是犯罪,是醜陋的,他們將之定義為非法。如果有任何婦女嘗試它,一旦被發現並被活捉,她會被審判,判為無期。那些任何從踴她的人——家庭,僧侶,鄰居——他們也是犯罪的參與者,將依據他們在行動中參於的程度接受懲罰。  於是這種現象逐漸地消失了,它不得不消失。但是那百分之一的婦女仍舊在那兒,對她們而言這沒有什麼,因為現在生活已經變成了一個直到死亡的審判。為何不借這個機會和你愛的人一起結束生命呢。  所以所有的人都嘗試勸說我那尼不要那麼做,但是她說:「我沒有什麼好活的了。我不能再回到我的村莊,因為在同樣的房子裏我們共同生活了六十年,我無法單獨生活。那兒有太多他的身影。他死後我沒有吃過一頓飯,我也不可能再吃東西了。首先,不可能再煮東西吃,因為我習慣為他做飯,他喜歡精美的食物,我喜歡為他做。僅僅看見他開心就是我的開心。現在我又能為誰去做飯呢?」  「我從未在他之前吃飯。即使他去其他村子,或者是很遠的城鎮裏辦事,很晚才回來我也是這樣——我不得不整天的等待,但是等待他回來是一種快樂。在六十年的婚姻生活裏我從未在他之前吃過一餐飯。」  這在印度是一個傳統:除非你為你愛的那個人準備了飯,他吃過之後,否則你怎麼能夠吃飯呢?……  大約有十到十二天我外祖母什麼也不吃。開始是很困難地阻止她打算去葬禮火堆。最後他們所有的人,我整個家庭,對我說:「只有你能阻止她,你和她在一起呆了七年。」我成功了。我所做的——我對她說:「你不斷地說:『我還為什麼活著呢?』難道你不為我嗎?只是告訴我你不想為我而活。那麼我將要告訴整個家庭我們將準備葬禮的火堆。」  她說:「什麼!」  我說:「那麼我為什麼要到這來?為什麼?最好我們一起走。」  她說:「不要胡說。誰曾經聽過一個男孩這麼說過,才七歲…?這跟你無關,這只是因為一個女人死了丈夫。」  我說:「你丈夫死了,我那那死了,我那尼也準備死了——這些理由對我而言足夠了。任何方式,任何日子我都打算去死,那麼為什麼等那麼久呢?快點結束它吧。」  她說:「我知道你很淘氣,即使你那那死的時候你還在哄騙我。」  我說:「那麼停止煩擾整個家庭吧,否則我打算跟你一起去。」她同意她不再打算去葬禮,她會為我而活。  她留在我父親的城鎮裏,但是她是一個非常獨立的女人:她不喜歡大的集合家庭;我父親的兄弟們,他們的妻子們,他們的孩子——簡直是一個巨大的隊伍。她說:「這不是我呆的地方。曾經我整個生活都是和我丈夫在一起,在寧靜之中。你在那兒僅僅七年,否則那兒也不會有許多的話語,因為沒有什麼需要說的。我們從前已經談論了所有的事情,所以再沒有什麼需要說的——我們只是靜靜地坐著。」  他們生活在一個美麗的地方,面對著一個很大的湖,於是他們坐著,看著湖,看著某個季節裏出現的,成千上萬飛翔的水鳥。  她說:「我喜歡單獨生活。」於是為她找了一個河邊的房子,那兒她可以發現一些相似的景物。在這個鎮裏沒有湖,但是有一條美麗的河。  白天我要不呆在學校,要不在整個鎮裏漫遊,或者做一千零一件事情,在晚上我總是和我那尼在一起。許多次她說:「你父母會感覺不舒服的。我們把你從他們那帶走了七年,為這個他們就不能原諒我們了。我們想我們應該將你像我們要你一樣乾淨地送回去,不打算強加任何東西給你。但是他們很生氣,他們沒有說什麼,但是我能感覺到它,我也聽其他人說我們慣壞了你。現在你不回去和你的父母你的家庭一起睡覺,你每天晚上都來這兒。他們會想嬌慣還在繼續——那個老頭已經走了,但是老太婆還在那兒。」  我對她說:「但是如果我不來,你真的會睡覺嗎?你每天晚上在我來之前準備的第二張床是為了誰?——因為我並沒有告訴你我明天會來。也許從明天一開始我來不來就是不確定的,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呢?但是你為什麼要準備第二張床?而且不僅僅是第二張床……」  我有一個長期的習慣,我的醫生打算停止它。這花了他幾乎兩年或者三年的時間。從我非常小的時候開始,和我的記憶一樣早,我在睡覺前需要吃糖,否則我無法睡覺。於是她會把糖放在我的床上,那樣我可以吃它,甚至在半夜裏我想吃的時候也能吃。她會放足夠的糖,你吃一整夜都沒有問題。  我問她:「你這些糖是為誰準備的?——你也不吃,自從那那死後你就沒有嘗過糖的滋味。」我那那喜歡吃糖。實際上是他給了我吃糖的愛好,他也習慣在睡覺前吃糖。任何耆那教家庭都不會這樣做。耆那教徒在晚上不吃東西,他們甚至不喝水,不喝牛奶和其他任何東西。但是他生活在一個只有他是耆那教徒的村子裏,所以那麼做沒有麻煩。也許是從他那兒我繼承了這個習慣。我甚至不記得我是怎樣開始的:一定是他吃的時候也喊我跟他一起吃。我一定加入了進去,漸漸這變成了固定的事情。他鍛煉了我七年!  我因為兩個原因不願去我父母家。一個理由是那些糖——在我母親那兒這是不可能的:那麼多的孩子,如果你允許一個孩子吃糖,那麼所有的孩子都會要糖吃。而且這種行為也是反宗教的——你甚至不能提問。但是我的困難在於,我不能不吃糖而睡覺。  第二,我覺得,「我那尼一定會感到非常孤單,在家庭那兒孤單是困難的——那麼多的人,歷來都是一個市場。如果我不在那兒不會有人想到我。」沒有人曾經想到過我。他們只是確定我在和我那尼一起睡,那樣就沒有問題了。  於是在這之後的七年時間裏我沒有受到我父母的影響。從一開始只是偶然我才會自己去做事。做的對還是錯——那是沒有問題的。重要的是,自己去做。漸漸地,這成了我生活的方式,做任何事情——例如,洗衣服。  我想回到庫瓦達,但是沒有人打算支持我。我不能想像要是沒有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還有步忽亞,我如何能單獨生活。不,那是沒有可能的,於是我猶豫不決地說:「好吧,我會呆在我父親的村子裏。」但是我母親自然希望我去和她在一起,而不是和我外祖母,一開始我外祖母就很明確地表示她會住在相同的村子裏,但分開住。於是在河邊漂亮的地方為她找了一個小房子。  我母親堅持要我和她在一起。有七年的時間我沒有和我家庭在一起生活。但是我的家庭真不小,整個是一個大噴氣飛機——那麼多的人,各種各樣的人:我叔伯們,我的姑姑們,他們的孩子和我叔伯們的親戚,這樣那樣的親戚。  印度的家庭跟西方的不一樣。在西方家庭是單一的:丈夫,妻子,一個或兩個孩子。至多會有五個人。在印度人們會笑——五個?只有五個?在印度家庭裏人的數目是數不清的,有上百人。客人來拜訪後不再離開,沒有人會對他說,「請,是你該離開的時間了,」因為沒有人會知道他們是誰的客人。  父親想:「這也許是我妻子的親戚,所以最好不要吭聲。」母親想:「這些人也許是我丈夫的親戚……」在印度進入一個跟你沒有任何聯繫的家庭是可能的,只要你閉緊嘴巴,你可以在那兒永遠住下去。沒有人會讓你走,所有人都會想是其他人邀請了你。你要做的只是保持沈默和保持微笑……  我不想進入這個家庭,於是我對我母親說:「要不我想一個人回到村子裏——牛車已經準備好了,我知道路,我可以回去。我也瞭解那個村子:他們會幫助一個孩子。這只是幾年時間的問題,我會盡我的可能回報他們。但是我不能在這個家庭裏生活。這不是個家庭,這是個集市。」  它確實是一個集市,那麼多人不停地嗡嗡做響,沒有一點空間,沒有寧靜。甚至一頭大象跳進古老的池塘,也沒有人會聽見『撲通』的聲音,太多的事情在進行中。我僅僅是不能接受這些,「如果要我留在這兒,我就要和我那尼住在一起。」  我母親當然,受到了傷害。我很難過,因為從那以後我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我對此無能為力。實際上我是不負責任的,情況是我完全自由、寧靜、擁有空間地生活了這些年之後,無法在那個家庭之中生活。實際上,在我那那的房子裏,我是唯一聽得見的音源。我那那大多數時候非常沈默地默頌他的經文,當然我外祖母也沒有什麼人好說話的。  我是唯一一個聽得見聲音的人,否則那兒只有寧靜。這樣美麗地生活了幾年之後,然後生活在這所謂的家庭裏,完全是陌生的面孔,叔伯,姑姑,他們的岳父岳母,堂兄弟——一大堆!甚至分不出誰是誰!後來我曾經有過一個想法,一些人應該出版一個小冊子,關於誰是誰……  我想回到那個村子裏,但是無法回去。我只有妥協了,僅僅是為了安慰我母親。但是我知道我已經傷害了她,真真切切地讓她受了傷。無論如何她也不希望我會那樣做,實際上,正好相反。自然地,慢慢她接受了將我當成她丟失的孩子……  我不想照他們的打算生活在家庭裏。所有的人都在生育,所有的婦女幾乎總是在懷孕。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我一想起我的家庭我就會忽然想到吸毒產生的幻覺——儘管我不會產生幻覺,我只是喜歡產生幻覺的主意。所有的女人總是挺著大肚子。一個懷孕了,另一個接著來——那麼多的小孩……  「不」我對我母親說:「我知道這傷害了你,我很難過,但是我要和我外祖母住在一起。她是唯一一個能理解我,不僅僅給予我愛而且還給予我自由的人。」  每個人都來自於家庭。我從一個家庭裏出生。在印度到處都是聯合家庭,大家族。我的家庭有五十到六十人——所有的堂兄弟,叔伯,姑姨,都在一起生活。我看清了其中的整個混亂,這些六十個人使我不會去創建自己的家庭。這些經驗已經夠了。  如果你足夠聰明,你甚至能從其他人的錯誤中學習。如果你不夠聰明,你甚至無法從你自己的錯誤中學習。我從我父親的錯誤中學習,從我母親、我叔伯、我姑姑,從他們的錯誤中學習。這是一個大家族,我看到了整個馬戲團,持續的衝突,為小事情的爭鬥,毫無意義。從我非常小的時候,一件事情對我就具有了決定性意義,那就是我不會去創建我自己的家庭。  我很奇怪既然每個人都來自於家庭……為何此後他仍舊會創造一個家庭?看看整個情景吧,他又再次重複它。
(翻譯者風行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