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战场上哪场血战让魏巍写下《谁是最可爱的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0 00:57:52
 朝鲜战场上哪场血战让魏巍写下《最可爱的人》?

核心提示:“最可爱的人”,成为了那个时代新中国的百姓对远在异国作战的志愿军充满感情的称呼。多年以后,作家魏巍回忆说,这本书的名字是自己一种感情的流露,它不是想出来的,而是从思想里头跳出来的,是当时在朝鲜战场上跳出来的,这么一个句子,他把它记录下来了。

文章目录:

联合国军兵败如山倒 美军伤兵拒绝接受采访

在美国新闻记者中,1950年在朝鲜的《纽约先驱论坛报》随军记者玛吉·希金斯是一名知名人物。她曾由于在朝鲜战争中出色的采访报道,被授予了美国新闻界最高的普利策奖。这位曾在美军仁川登陆时发出“麦克阿瑟将军的冒险赌博成功了”电讯的玛吉·希金斯,在采访第二次战役中,撤退下来的美军伤兵时,发现他们都没有情绪说话。

联合国军坦克横冲直撞 志愿军后悔莫及

陈忠孝:原来计划把公路挖断,埋上迫击炮弹,因为第一天早晨那个战斗,我们缴获了不少迫击炮弹,那个迫击炮弹的口径是81的,这是美军的,我们的迫击炮是82的,能用,但是打的距离近,但是它要埋到公路上,去炸敌人的坦克是有作用的,这还没有完成,敌人进攻开始了,这一天敌人进攻,是反反复复进攻。可以这么说打了一辈子仗,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飞机,这可真感觉到威胁了。你一个人走他也打,火箭、炸弹、汽油弹,那可是战场上变成火海了。

松骨峰阻击战 美军800人突围仅37人成功

美国著名作家约翰·托兰在其所著《漫长的战斗—美国人眼中的朝鲜战争》一书中,从战场另一边的视角,记述了11月30日发生的事情,“拂晓,凯泽的第二师仍然受阻于军隅里南面的路障,其战斗人员只剩下筋疲力尽、冻得发僵的6000人。午后,中国军队以40挺机枪、10门迫击炮、以及大量步兵控制了这6英里的道路,步兵9团试图强行冲过去,有些人成功了。当哈里斯波普上尉报告说,第3营约800人只冲过去了37人时,营长麦克梅恩斯中校搂住波普,嚎啕大哭起来。”

魏巍目睹松骨峰阵地 写下《谁是最可爱的人》

陈忠孝:横三竖四的死尸,遍地的汽车都在燃烧,炮兵也是横三竖四的,满山是烧焦的树木。所以我想,二次战役龙源里阻击战役以后,我打的三次战役,四次战役,我都觉得不怎么样,没有那么激烈的程度了。

凤凰卫视12月9日《凤凰大视野》,以下为文字实录:

         陈晓楠:各位好,这里是《凤凰大视野》。面对退路被堵,美军上下都认为只有杀开一条路。五角大楼的将军认为如果进行任何妥协,后果将是“其他人就会开始摆布我们”。但一切的前提是取决于,美军是否能够撤得出来。麦克阿瑟完全没有料到,几天前踌躇满志的“圣诞节攻势”竟然会变得兵败如山倒的局面。为此他紧急召开了一个后来被美军和日本的军事专家称为是“最奇怪的会议”。对此时的美军来讲,突破志愿军的封锁就打开了生路,这些在二战当中战绩显赫的王牌部队,向对手打出了钢铁的拳头。

联合国军兵败如山倒 美军伤兵拒绝接受采访

解说:在美国新闻记者中,1950年在朝鲜的《纽约先驱论坛报》随军记者玛吉·希金斯是一名知名人物。她曾由于在朝鲜战争中出色的采访报道,被授予了美国新闻界最高的普利策奖。这位曾在美军仁川登陆时发出“麦克阿瑟将军的冒险赌博成功了”电讯的玛吉·希金斯,在采访第二次战役中,撤退下来的美军伤兵时,发现他们都没有情绪说话。

         她问及他们是怎么忍受战场上的严寒的,一名伤兵拒绝回答。不死心的玛吉换了一种方式提问,你必须对付的最艰难的事情是什么呢?那位伤兵想了想,然后咧开嘴笑着说,最难的就是得把一根三英寸长的针,穿过六英寸厚的衣服,女士。玛吉·希金斯回忆说,在朝鲜的日子里,她一直记得一个站在十九岁的尸体前的卫生兵的声音,“为何死在这样的地方”。

       1950年11月29日,天黑后朝鲜战场上的联军第8集团军,在阻挡其后撤的龙源里志愿军阵地前,退却了。明天会发生什么情况,对手是转而另寻它路,还是整顿队伍再卷土重来,防守的志愿军113师指挥员中各有判断,有人提议应该抓紧时间加修工事,并在公路上埋下迫击炮弹,阻挡横冲直撞的坦克,最后主张出击的意见占了上风。

        陈忠孝:一营原来的想法,就是要加强工事,调整部署,首长那时候说要出击,估计当时我认为这是全局的问题,可能是整个的计划,坚决执行,出击。结果出去了七、八里路,没碰到敌人,就觉得这个情况有蹊跷,就这时候,就接到一个命令,返回原来的阵地,加强工事,准备迎接新的战斗,赶快返回来。

        解说:一直在龙源里指挥的113师副师长刘海清,他回到师指挥所后,仍然对这一天的战斗心有余悸。他在阵中日记本上记下了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对这次战斗,上级对敌人逃跑的道路估计是正确的,使用兵力的方向也对啦,可是又看出了一个严重的缺点,就是使用的兵力太少,敌人在此路逃跑有两个师,可是我一个师来堵击敌两个师,兵力不够用,同时还要对付敌由南向北增援,所以今天很危险,第一战敌人没有突围出去。”     

联合国军坦克横冲直撞 志愿军后悔莫及

刘海清的担心不是无的放矢,黎明时分,炮弹突然在113师指挥所门前爆炸,联军一支突围部队的坦克,已经冲到眼前。此时龙源里那边,也如同开了锅,追了一夜无功而返的官兵们,天亮时刚刚返回阵地,还没有来得及整修工事,对手的大队人马就浩浩荡荡地汹涌而来。看着坦克在公路上如入无人之境,大家都后悔夜里没有埋下炮弹,而被无用的追击耗去宝贵时间。

陈忠孝:原来计划把公路挖断,埋上迫击炮弹,因为第一天早晨那个战斗,我们缴获了不少迫击炮弹,那个迫击炮弹的口径是81的,这是美军的,我们的迫击炮是82的,能用,但是打的距离近,但是它要埋到公路上,去炸敌人的坦克是有作用的,这还没有完成,敌人进攻开始了,这一天敌人进攻,是反反复复进攻。可以这么说打了一辈子仗,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飞机,这可真感觉到威胁了。你一个人走他也打,火箭、炸弹、汽油弹,那可是战场上变成火海了。

解说:凝固汽油弹,是美军在朝鲜战争中频频使用的武器,落地爆炸后能喷洒出大量胶状汽油燃烧的高温火焰。一名美国军人记载下了,他们被自己的飞机投掷的汽油弹击中后,全身着火的人在地上翻滚着喊救命的可怕情景。那情景看起来真吓人,就像在那群美军大兵中点起了一堵火墙,他还从来未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人们痛得撕心裂肺地喊叫着,有些人恳求别人帮助结束痛苦。他亲眼看见一名中士朝一位恳求他的人的脑袋开了一枪。

美国学者在评论1950年11月末的朝鲜战事时说,第8集团军开始土崩瓦解,联合国军司令部指挥的不再是一场协同密切的攻势,至此,战争成为一连串连级规模的小型战斗,所有的连队都在孤立作战,也没有指望得到增援,他们被蜂拥而至的中国人四面包围,与上级指挥部的联系也被切断,第8集团军甚至未能把局势稳定到足以使其优势火力发挥作用。

解说:1950年11月30日,是朝鲜西线战场上中国军队与联军战斗的关键一天。从拂晓开始,到处是战场,四处是枪声,都在运动中的敌我双方犬牙交错,不是你碰上我,就是我撞上你,志愿军一线的各级指挥所,时不时就被对手冲击而发生混战,机关的人员都被编组,随时都要拿起武器投入战斗。但38军军长梁兴初却说,就是要在战场上的混乱中以乱制乱,让对手摸不清自己的底细,来个浑水摸鱼。

牟立善:敌人把我们这团部都包围了,坦克,我们参谋干事、工作人员一个人也是四个手榴弹,准备战斗,我们一样,我们也四个,所以谁保护谁呀,大家一块儿保护。

松骨峰阻击战 美军800人突围仅37人成功

解说:与北上和南下的联军相比,此时拼死堵截的志愿军仅有的两个团,显得太单薄了。军长梁兴初在命令江拥辉副军长率领的114师丢开当面之敌,急速向113师靠拢之后,他再令112师主力向南急进,在兴隆里一线截击向南撤退的联军。112师师长杨大易接到军指要他立即派兵插到书堂站,占领松骨峰的命令时,感到自己真的成了光杆司令。他手下的三个团,一个335团被调归友军建制配合作战,剩下的两个团,又被副师长李忠信带走了一个团零一个营,过铁路奔药水站去了。手头仅剩下的两个营,正在对付价川到凤鸣里之间的一股强敌。

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被派出去追赶部队的侦查科长魏德才,在半路上巧遇被志司配属友军行动的335团,该团由于战斗中电台被打坏,完成任务后在返回途中,已经在朝鲜的大山里寻找摸索两天了。师长杨大易喜出望外,立刻部署他们直插松骨峰。

松骨峰是书堂站北侧的一个高地,有三所里、龙源里北上的公路,在它脚下交汇,卡住这里就能给完全依靠轮子机动的美军,制造出巨大的麻烦。天亮前,112师335团1营的士兵们,登上了这个土丘,但还没有来得及挖工事和喘口气,美军就已经来到眼前。冲过来的正是在军隅里遭到第40军攻击,而撤退下来的美军第2师。

刘成齐:一排子炮这家伙当时牺牲的5个,他人也不多,也就10来个人,我看三连打得太惨了,敌人的飞机来了上百架,飞机贴地皮扫射。

解说:松骨峰上的阵地,始终处于南退和北援之敌的夹击之中,然而它却像一根拔不掉的钉子。

刘成齐:机枪连指导员牺牲了,他抱着重机枪死的炮弹打的,四连指导员死了,牺牲了,六连连长牺牲了,六连换了好几个连长,哎呀,残忍,伤亡最大的就是残酷。

解说:美国著名作家约翰·托兰在其所著《漫长的战斗—美国人眼中的朝鲜战争》一书中,从战场另一边的视觉,记述了11月30日发生的事情,“拂晓,凯泽的第二师仍然受阻于军隅里南面的路障,其战斗人员只剩下筋疲力尽、冻得发僵的600人。午后,中国军队以40挺机枪、10门迫击炮、以及大量步兵控制了这6英里的道路,步兵9团试图强行冲过去,有些人成功了。当哈里斯波普上尉报告说,第3营约800人只冲过去了37人时,营长麦克梅恩斯中校搂住波普,嚎啕大哭起来。”

陈忠孝:到战斗结束了,我想了,这一仗很特殊,胜利不小,意义不小,一营的伤亡也不小,一营入朝的时候是一千零几个人啊,这一仗下来还剩五百多人,伤亡很大。但是胜利和我们这伤亡相比较,那胜利还是大的。

解说:当时正在这支部队中担任指挥官,后来成为作家的费伦巴克,多年后总结出自己一方致命的弱点——美军在其轮子无法转动的地区不能机动,在这些山岭中无法观察或联络,它遭到痛击、濒于死亡,而不是按常规地被粉碎。

就在松骨峰、龙源里阵地的阻击战斗,已白热化的时候,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的电话打到了前线指挥所,他问113师政委于敬山,敌人全退下来了,一齐涌向你们的方向,你们到底卡得住卡不住?于敬山回答,我们卡得住。而能否卡得住,是要用命来换的。

刘成齐:那是交叉火力,炮打的我们,打的六连,伤亡了75个。那阵一天一调整班子,连的干部伤亡大,连以下的伤亡大,营以上的伤亡小,都在指挥所,连以下整个伤亡大,开始掉眼泪,以后不掉了,没有办法了。五分钟一个连就没有了,这个情结不了了。

解说:彭德怀的担心是有理由的,此时113师的正面攻击之敌,多得难以想像,除了美第2师的部队之外,还有美第25师和英军27旅。然而一向对自己强大的火力,十分骄傲的美军,还是遭到了难以想像的顽强抵抗,这使得他们越来越陷入绝望。

美国作家约翰·托兰写到了当时美军第二师师长凯泽将军眼前的战场情景:“当胸口冻得发痛的凯泽将军下午3点30分到达要隘时,它已经被卡车和坦克堵满了。这些人在轰轰隆隆一片混乱中,似乎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谁在这指挥’,凯泽大声喊到,‘你们没人能动?’没有人答话,偶尔有个人低声叫道,‘水、水。’大部分人什么也不干,只是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由于沾了一层厚厚的尘土,他们的脸像戴了面罩似的。

凯泽从一片美军尸体中走过,沟渠里和路上躺满了土耳其人和韩国士兵的尸体,由于已经疲惫不堪,他抬腿迈过一具尸首时,脚趾绊了一下,那具愤慨的尸体坐了起来叫道。‘狗娘养的,瞎眼啦?’‘朋友,对不起’,凯泽道了歉,继续向前走去。”

魏巍目睹松骨峰阵地 写下《谁是最可爱的人》

解说:美军作为世界上实力最强的军队,也是靠在实战中打出来的威风,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发起的一轮又一轮冲锋,也十分凶猛。有些美军士兵被子弹击中后,仍然跪在地上大喊着射击,汉语和英语的决死呐喊,一起回荡在阵地上空。此时坚守松骨峰的112师335团3连,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了。

3连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序列里,是一个具有光荣传统的连队,在国内的历次战争中,打出令人仰慕的战斗历史。此时的连长戴如义和指导员杨少成明白,自己和连队是没有退路的,他们烧毁了全部文件和笔记本,决心用生命捍卫连队的荣誉。

连长戴如义在前沿阵地被突破的危急关头,率领战士们与对手拼杀,他的腿被炸断了,但他忍住剧痛在阵地上来回爬行,指挥鼓励士兵们战斗,最后不幸中弹牺牲。指导员杨少成在肉搏时,被对手死死抱住了腰,他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在子弹将近尽时,守军士兵用上了枪托、刺刀,甚至用石头,用牙齿和对手搏斗,手榴弹和由于距离太近,已无法发射的炮击炮弹,被负伤的士兵抱在怀里,冲到对手身边时引爆。

这些军人只要求在生命逝去的最后一刻,带着身下的这块被称作阵地的土地,还属于自己一方的满足而离去。

范天恩:3连反正打得最后挺惨,说法不一,我的记忆当时只剩了5个人,就是炊事员。敌人扔那个汽油弹,浑身带或火,有十几个带火的人扑向敌人,抱到一块儿烧死。打完了仗,连分开敌人的(尸体都不行),掩埋自己的同志,不能和敌人埋在一块儿,抠都抠不开,抱的。

解说:阵地上的情况传到志愿军指挥所,将军们为自己士兵的英勇而潸然泪下。

刘成齐:数字我都记不清了,反正不小,我那个营得一千多号人,这个营本身就一千多号人,(师里)起码三千人没有了,伤亡。

解说:113师副师长刘海清在日记里,写下了他对自己部队的实战评价,这一天,是他也是38军出国作战第40天,“今天是最危险、最紧张的一天,由北向南突围逃窜的敌人,在一百多辆坦克和一百多架飞机掩护下组织突围,每辆坦克中间夹几个汽车进行死突,情况很紧张,但最后我们还是把敌人堵住了。我们军队遇着这样的战斗,还是第一次,从这个战斗的考验,我们的军队还是能过硬。”

美军第2师军官战后回忆,我们甚至看到了增援而来的土耳其坦克上的白色星星,可我们最终也没能会合在一起。美军的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冲锋失败了。松谷峰的3连阵地上,只剩下了7个活着的志愿军士兵,战后3连被志愿军总部授予“攻守兼备”锦旗一面,记特等功一次。这块看似普通的红布,记载着100多名士兵生命的最后历程。

战斗结束后,作家魏巍与师长杨大易等一起,来到3连的阵地上,那是一片惊心动魄的场景。

陈忠孝:横三竖四的死尸,遍地的汽车都在燃烧,炮兵也是横三竖四的,满山是烧焦的树木。所以我想,二次战役龙源里阻击战役以后,我打的三次战役,四次战役,我都觉得不怎么样,没有那么激烈的程度了。

解说:深深被震撼的魏巍写成了著名通讯,《谁是最可爱的人》,他把这本书赠送给阻击的官兵们时,说了一句话。

范天恩:他说,你们才是这本书的真正作者。

陈晓楠:“最可爱的人”,成为了那个时代新中国的百姓,对远在异国作战的志愿军,充满感情的称呼。多年以后,作家魏巍回忆说,这本书的名字是自己一种感情的流露,它不是想出来的,而是从思想里头跳出来的,是当时在朝鲜战场上跳出来的,这么一个句子,他把它记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