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8/06] 【]金融时报】媒体日记：闹运报道主基调 | 北京鸟巢的空间 |世界希望看到怎样的中国？ 中产阶级大战CPI | 闹运背后的中国：压力集团 |

媒体日记：闹运报道主基调

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专栏作家徐达内
2008年8月6日 星期三
2008年8月5日
虽然堪称数十年来中国最大一起袭击国家武装力量事件，但16死16伤的新将喀／／什武警遇袭没有得到与其关注度相对应的版面处理。虽然多在今日头版腾出位置，但各地报章所载均为新华社连电头在内126字的简短稿件，未曾发现自采稿件。新华社稿字数实在少，南方都市报刊发时将正文字号放大，以填足版位空间。在案发地新将，这则消息更是连上头版也没“资格”，新将日报和以报道政法新闻为定位的新将法制报，均将这百余字消息放在二版边栏，唯一不同的是，一个在左边中下部，一个在右边中下部。
较之昨日新华社稿不对此案“定性”的做法，人民网和央视昨夜新闻1＋1已以“恐不喜击”称之，社科院新疆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马大正“本能反应”认为来自“东突”，建议全民参与反恐力保平安闹运，但亦安抚，对其负面影响力“不一定看得那么重”。另一专家高锋则还是担心，作为专业反恐力量的武警都受到如此攻击，会让民众心理产生较大波动。
新将官方今通报时，沿用暴力袭击称之，但仍未明称“恐不”。使用的描述方式是：这些（爆炸）装置与2007年1月新疆警方捣毁一处“东突”恐怖组织训练营时缴获的装置相似。同时，还在现场缴获2把行凶的刀具及部分宣扬“圣战”内容的宣传品。昨晚未提一字的新闻联播今天播报发布会内容。除了腾讯外，有关这桩血案的报道自从昨天下了要闻区就再没爬上来。
和谐才是闹运报道的主基调。近期以来，对西方批评的应对模式有了明显转变，中国官方基本不再公开直接反击，媒体转而强调“用事实说话”“用诚意感动”。尤其是外国记者和运动员抵京后“改变成见”的事例，在人民日报和新华社电稿中被反复引证。党报与都市报、晚报，虽然话语系统有所不同，但均在呼吁以平常心面对批评，让事实改变偏见，认识自身亦认识世界。
教化多年，但大赛将近，宣传官员和媒体编辑们仍恐过去半年间积累的“爱国情感”不可控制，，亦反复吁请观众文明观赛，“以德报怨”。
还有民间人士试图趁热打铁稳固游型是威权利。珠江晚报请南京教授邵建建言：游型应作为一种常态政治。网易腾讯皆有推荐。
新华社和光明日报均发布罗马教皇祝福北京闹运的消息，人民日报未见报道。环球时报以“世界报道教皇祝福闹运”为题在头版刊发消息，小标题先称“各国记者感受北京的真诚”，再举德媒等例称“西方媒体以复杂眼光看北京”。在这张报纸今日版面上，聚焦于外国媒体的文章还有如下几条：外媒编造中美“体坛冷战”；闹运大家谈——真诚自信地面对外国媒体；体坛走笔——媒体为何挑剔东道主。其中，最后一篇系人民日报体育记者汪大昭所写，引用了2004年中国媒体亦曾大加批评雅典等为例，分析媒体挑毛病的两类原因：站着说话不腰疼、对中国怀有成见。
光明日报刊用新华社电稿：美议员强烈批评国会众院通过涉闹决议案。文章称，美国国会众议员罗恩·保罗强烈批评决议案是“沙文主义”的表现，是“挑衅性”和“虚伪”的举动，在表决时明确表示反对并投下反对票。根据早前环球时报透露数字推理，罗恩·保罗应该就是那个唯一的反对者。
对纸媒来说，被门户网站发现某篇报道的“闪光点”，难说是福是祸。上海多家市场化报纸——新闻晨报、东方早报、青年报、新闻午报、新民晚报等，今均报道为确保闹运安全上海轨交站所有商铺停业一月的消息。但只有新闻晨报，多写了两三句——文章最后一节中谈及商铺经济损失，使用“对停业损失尚无补偿计划”进行描述，并称向地铁公司得到证实。于是，这张上海最大的都市报进行了这样的头版安排：选用一张题为“北京街头商贩志愿保平安”的照片作为主图，正好压在“上海商铺停业”标题正上方，题中没有特意提及补偿。
这些都逃不过门户网站的“火眼金睛”，编辑皆弃他报不顾，直取新闻晨报稿。网易新闻早间更是直接放上首页二条，且将“尚无补偿计划”做进标题。但，稍后网易又将该稿撤离首页二条，并且是干脆从新闻首页上消失得一干二净。
慧眼识稿的网站编辑还从重庆晨报第13版和现代快报A21版上发掘出“聂卫平斥责国足郎平”的好新闻。文章描述了棋圣“没有一家媒体上前采访拍照“的落寞，并在其“主动”向记者谈及批评“海外兵团”后，猜测“老聂莫非在吃闹运的醋？”关于这篇聂卫平报道，一个有趣的现象是，重庆晨报与现代快报刊发的是记者署名完全不同、内容却完全相同的报道——如果非得说有所不同的话，那就是两报在文中都宣称自己的记者才是那个唯一采访棋圣的人。
在构成现今中国媒体人主体的中青年知识分子中，对索尔仁尼琴的传诵可以被视作一个时代印记。为了表达怀念，南方都市报用了三个版、一篇社论、一篇个论，东方早报三个版、一篇人物评传，晶报三个版、一篇社论——“真话”“良心”是被使用最多的词。搜狐早间把点击今日和每日网论两个重点栏目都贡献给这位刚刚去世的俄罗斯传奇作家，并由此“愿中国更有力，再前行”。但午后皆改用新选题。
国际先驱导报追寻“孙中山系韩国人”假新闻出炉内幕，分析说： 如果不是韩国人的某些行为毁坏了声誉，如果不是中国一些人对韩国人抱有成见，媒体也就难以达成制造轰动效应之目的。该报另一文——“民众应理智甄别‘辱华'事件、自信从容面对世界”再度谈及网友“脆弱的自尊心”，中国传媒大学讲师张志华就BBC闹运宣传片引发争议一事认为：让运动回归它游戏的本质，不仅西方人需要做到这一点，我们也同样需要。
江西的省长手机、海南的拦路喊冤、安徽的两风办，触动时评作者就官民关系、吏治之道发表大量观点，绝大多数皆称清官固然可喜，人治终难可靠。其中，率先报道砀山“两风办”的新安晚报兴奋于自家新闻引发全国热议，今日起文便描述“本报在砀山‘洛阳纸贵'”，“100多家知名网站均在首页显著位置转载”，称砀山吏治风暴将啃硬骨头。
天津每日新报成功地再吃一轮“温宝打篮球”的新闻点心。该报通过母校南开中学教师，找出温宝1955年与篮球队友的合影，并引用老师的话说：总理篮球技术非常好，而且还是左手……使用左手的人，不容易被对方控制，而且绝对聪明。这则新闻如此令人兴奋，以至于搜狐新闻首页编辑在取标题时，一度将文中提及的“球队主力前锋”称号错误地安在了温宝头上。
停业一个月或许还顶得住，真正可怕的是一停就停进了“冬天”。比起体育人在北京的兴高采烈，广东和浙江的生意人早就心情惨淡，炎炎夏日预备“过冬”。中小企业困境越发显眼之际，东方早报刊发吴晓波评论，以8个8字排比方式总结中国经济冬天的规律，对宏观调控无奈之间多微词，黑字提要如下：“投资拉动需求——政策紧急刹车——靠危机推进市场化松动”，这样的政策逻辑已到需要反思的时刻了。
莫非真是响应中国青年报呼声？北京宣布8号机关单位放假一天。
来源：http://www.ftchinese.com/sc/story.jsp?id=001021028&pg=2
 
北京鸟巢的空间

作者：英国《金融时报》西蒙•库珀(Simon Kuper)
2008年8月6日 星期三
身材瘦削、理着光头的瑞士建筑师雅克•赫尔佐格(Jacques Herzog)坐在巴塞尔一个安静的广场边上的办公室里，吃着干干的黑面包。这是他的家乡。在巴塞尔的幼儿园，赫尔佐格认识了他未来的事业伙伴——皮埃尔•德梅隆(Pierre de Meuron)；在巴塞尔，他们首次设计了一座体育场——为他们始终支持的巴塞尔足球俱乐部(FC Basel)。如今，他们为北京闹运会建造了一座欲与世界上任何一座歌剧院或博物馆相媲美的体育场。
8月8日，赫尔佐格和德梅隆将坐在他们设计的北京“鸟巢”体育场里，观看闹运会开幕典礼。这像不像父亲在欢庆婴儿的诞生？赫尔佐格叹息到：“作为一名建筑师，当你观看一座建筑时，你看到的瑕疵往往多于优点。”
英国《金融时报》建筑评论员埃德温•希思科特(Edwin Heathcote)称，鸟巢“可能是继罗马竞技场(Colosseum)之后，最富创意、最美观、最了不起的体育场”。有人说，赫尔佐格和德梅隆不应该为中国建这座体育场。但赫尔佐格希望，他们设计的体育场将有助改变这个国家。
他和德梅隆的成名之作是伦敦的泰特现代美术馆(Tate Modern)。2001年，两人荣获普利兹克(Pritzker)建筑奖——建筑界的诺贝尔奖。此后，他们主要设计体育设施。他们为慕尼黑设计了2006年足球世界杯球场。其后是朴次茅斯体育场。在诺曼•福斯特(Norman Foster)改建温布里球场(Wembley)后，体育场建筑突然声望大增。
“我们的巴塞尔体育场是上述观念转变的第一个实例，”赫尔佐格表示。“体育场过去一直受到忽视。甚至连利物浦和曼联在内的体育场都只是工程师建造的。博物馆一直被用来改变城市面貌。70年代多是银行大楼。如今，体育场正起着类似作用，让城市变得更加与众不同。”
鸟巢是终极例子。正如中世纪城市以大教堂来展现自己，鸟巢寓意着一个崭新的北京。让赫尔佐格意外的是，比起巴塞尔，中国政府给予了其团队更大的建设自由。中国人经常让这位瑞士人感到困惑。“他们从不会跟你说，‘是的，这很完美，我同意。'他们总是让事情处于一种不确定的状态。”但最终，他们让赫尔佐格和德梅隆尽情发挥，即使两位建筑师认为他们的鸟巢具有颠覆性。
不存在典型的赫尔佐格-德梅隆建筑。相反，他们试图让每座建筑与环境相适应。从外观看，鸟巢是由钢架组成的网状结构，让人隐约联想起巨型动物的肢体。钢架下方和周边花园是可供人们休闲的场所。赫尔佐格表示：“中国人很独特，他们喜欢利用公共空间，在街上溜弯、跳舞、打太极、打牌。这几乎是当地留给我们的最深刻印象。我从未见过世界上其他哪个民族几乎占满了公共空间。在一个专政国家，这一点让人惊奇。
“由于其规模，体育场往往具有纪念性质。但鸟巢还有更私密的空间，所以可以说，人们在这里感到很放松。它不想唬人。我们希望闹运会后，这座体育场能作为公共场所被接受。”他提到一个令人意外的榜样——埃菲尔铁塔(Eiffel Tower)。“它是为世界博览会(World Exhibition)而建的，但后来成了城市的象征，可以在周末使用。家人可以在塔下散步，以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享受这个空间。”
赫尔佐格喜欢这么说：在体育场，“人就变成了建筑”。在他看来，建筑师只是建造了物的部分。然后由当地人决定是否以及如何加以使用。他表示，正如伦敦人决定到泰特现代美术馆闲逛一样，北京人已开始在鸟巢附近玩耍。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名字是中国人自己起的。赫尔佐格耸耸肩：“人们接受一座建筑才会给它起名，否则不会。如果他们认为它看着像一堆狗屎，他们就称它为狗屎。”
但他的团队是否应该为一个专政国家设计“纪念性建筑”呢？赫尔佐格瞪着眼睛说道：“你检查过自己的鞋是不是中国制造的吗？我肯定有些是。我们把那当作一个问题领域进行了谨慎的思考。我们相信这么说会很荒唐：‘我们现在就想要符合我们观念的民主，在此之前，我不会去你的国家，给你们盖一座楼。'再者，我们在美国和欧洲的所有产业每天都在与中国做生意。”
赫尔佐格知道，鸟巢是用廉价劳动力建成的，还让居民搬迁，腾出地方。但中国正在变化，他说。鸟巢本身是“逐步改变中国的一小步。因为我认为，与提供让人们将这里用作公共空间的可能性相比，再没有任何事情更具政治效力。这是最危险的政治局势，令人惊讶的是，中国人让我们做这件事。”
译者/岱嵩
来源：http://www.ftchinese.com/sc/story.jsp?id=001021041&pos=RSS_DAILY_NEWS&pa1=0&pa2=26&loc=RSS_EMAIL
中产阶级大战CPI

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特约撰稿人胡思客
2008年8月6日 星期三
中国中产阶级有个重要的任务，就是生活方式尽快与国际接轨。该云游就云游，该血拼就血拼。不过，最近的潮流又变了，全球经济形势普遍严峻，眼下大家更紧要的接轨任务是学习如何省钱，对抗CPI。
刚看了一段材料，说的是外国人用什么方法省钱，妙计很多，虽然国情不同，但仍有许多地方值得中国人借鉴。
一个比较21世纪的方式就是活用互联网。互联网作为一个节约硬成本的优良流通方式，眼看着就成为主流的经济活动平台。国际上早有好多网站专门介绍免费赠品，上面有送赠劵，介绍特价商品以及折扣信息。这风潮早就传到了中国，中国号称为网民最多国家，当然很有条件建立这样一个虚拟省钱社区。
但一个重要的原则是，悭钱不能只为功利的目的，同时也必须兼具潮流或反潮流的色彩，必须提高它的时尚趣味等级。穷酸是最可怕的气质杀手，它不应该属于中产阶级。在中国，悭钱时尚的弄潮儿主要靠自我教育，这样虽然可能会减少潮流的表现力，但其实更富创意精神。国外的参考样板则比较多，法国有个国际电台搞了档“悭钱菜”的节目，主持人从古董堆里翻出1929年股灾时的祖母级菜谱，推荐给他们的听众，那可真是超越时代的悭钱经。除了这些，还有更匪夷所思的高招：黄瓜皮除臭，香蕉皮擦鞋，面粉洗头，菜油开车……
据说在法国，用菜油开车是非法的，所以人民群众只能偷偷弄，有关此经验的交流也仅限于台面下。在中国倒没听说过不给搞这个的，不过非凡的实践家总是创意无穷，前不久看到一新闻，说是中国一农民在瓦背上自制了一个风力发电机，号称可以整年不用花钱买电，将国家电力公司一笔OUT消不说，哥们还打算鼓动村民都用他的风力电，简直不把垄断公司放眼里。好在他这规模实在不咋地，不然很有可能被关部门灭了。
悭钱行动主要还是靠天马行空的创意，科技可以提供部分援助。现在有免费的网络电话，可以有SNS网站开展二手交易、以物换物以及小规模团购，还可以上网订打折机票和折扣酒店。但是这些方法都太工业化了，没有人文的味道，调查显示，80%的中国人不信网络。中国人其实还有一些独具特色的省钱法，比如加入公务员系统，据说某种公务员岗位可以“工资基本不用”，实在令人向往。
当然这只是个搞笑的段子，没有事实根据。前不久国家统计局说，已经给大伙涨了18%工资，考虑到私营企业职员和农民的工资不归国家管，那么这福利主要是给公务员的，这证明公务员还是要用工资的，不然涨来干什么。涨工资肯定可以对抗CPI的增长，没福加工资的也不要光顾着艳羡，你们还有另外一个办法：下乡包田种菜去。反璞归真乃是最有中产情调一种时尚。
《生活时尚》
来源：http://www.ftchinese.com/sc/story.jsp?id=001021029&pos=RSS_DAILY_NEWS&pa1=0&pa2=25&loc=RSS_EMAIL
 
闹运背后的中国：压力集团

作者：英国《金融时报》杰夫·代尔(Geoff Dyer)山东省乳山报道
2008年8月6日 星期三
当侯先生12岁第一次来到银滩时，他被这里的美景所吸引，并写下了一篇散文作业，题目是“当我第一次看见大海”。因此，这位前共产党官员两年前退休时，预付定金购买了一套靠近银滩的公寓。
一周后，他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政府宣布计划在东部沿海的山东省乳山建设一座核电站，地点就在他的养老新居附近。他表示：“我们都觉得上当受骗了。”
在银滩和郑州（中国中部的工业城市）之间两地奔波的侯先生，没有对这一消息置之不理。他帮助组织了一个炕议者联盟，成员包括由退休人员转变而成的维权人士、北京一家非政府环保组织和一位曾是激进学生的法学教授。截至目前，他们让核电站的兴建暂停了。
针对乳山核电站的炕议活动，突显了中国压力集团所面临的潜力和限制。在中国的共产党政治体系表面之下，一些活跃力量构成了一个社群，希望更多地参与到决策中来。根据官方数据，中国有35.4万个经注册的非政府组织。但有数千家非政府组织没有注册，并且共同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它们远比许多人想象的更为多样化，数量也更多，”纽约波基普西马利斯特学院(Marist College)教授肖恩•谢(Shawn Shieh)表示，“尽管如此，其中许多仍相当脆弱，他们希望隐藏在幕后。”肖恩•谢正在撰写一本关于中国非政府组织的著作。
在今年5月四川遭受破坏性大地震后，一些私营组织的努力让人们期待非政府组织将获得更大空间。然而，一旦当它们不再遵循政府的意图，而向政府挑战时（就象乳山那样），就会面临真正的考验。
迅速上升的能源需求以及燃煤发电站的大量污染，引发了中国对核能的热情，中国政府计划在2020年前新建30座核电站，是全球最大的核电计划。其中一座位于乳山附近，距离银滩仅几公里。
侯先生和几位居民创建了一个网站，名为天下第一滩(The Best Beach on the Earth)，并开始在网站上向那些认为拟建核电站距离大型居民区太近的人征集签名。在网站被屏蔽后，他们获得了北京非政府环保组织——大海环保公社(Dahai Commune)的帮助。
大海环保公社社长、曾经从事编剧工作的衣先生帮助组织了这次请愿，并向当时的国家环保总局(State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提交了5000多份签名。
炕议者没有直接对抗政府，而是辩称该项目没有进行正确的环保评估，从而避免了政府官僚机构内部可能的同盟。确实，当山东另外两个核电项目开始动工时，国家环保总局今年1月宣布乳山项目尚未获得审批。
中国环保部核安全司官员郝晓峰表示，炕议活动产生了很大影响。“该地区已发生变化，因此项目应重新评估，”他表示，“这不仅仅是地质的问题，还包括对当地发展的更广泛影响。”
即便有关当局给核电站“放行”，一些炕议者也认为抗议活动已经算得上一个胜利，因为它让规划者实行了更为透明的决策程序。
大海环保公社社长衣先生表示：“我认为这是个进步，因为政府再也不会无视当地人的声音而建设核电站了。”然而，乳山炕议活动还暴露了非政府组织面临的限制。为了转移政府可能的批评，乳山炕议者强调，他们不是针对核能，而只是针对这座核电站。
这种立场不易让此次炕议与其它炕议活动之间找到共同的立场，以加大对政府的压力。总部位于美国的非政府组织太平洋环境组织(Pacific Environment)中国项目主管温波表示：“如果没有真正的领袖和网络，中国的反核运动就无从谈起。”
“大部分炕议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要在中国获得注册，非政府组织需要在政府机构找到一位合作伙伴。许多组织没有这样做，因此一直停留在法律的灰色领域。
政治容忍程度因事例不同而各有不同。在有些例子中，维权者相当活跃。然而，在去年中国东部太湖爆发大面积蓝藻之前，强烈炕议太湖污染的吴立红被判处3年徒刑，罪名是敲诈勒索。他的家人则表示，这些指控纯属捏造。
鉴于上述原因，乳山炕议者表示，他们将仅仅组织请愿活动，而非示威。衣先生表示，他不会炕议其它核电站。他承认：“如果我们希望维持非政府组织在中国的生存空间，我们必须在有限的范围内开展活动。”
译者/何黎
来源：http://www.ftchinese.com/sc/story.jsp?id=001021033&pg=1  
 
世界希望看到怎样的中国？

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特约撰稿人黄妃红
2008年8月6日 星期三
离闹运开幕不到十天的时候，我来到北京，到朋友家小住几日，发现他家中颇为零乱，显然有阵子没打扫了。原来，这位朋友平时工作繁忙，家里卫生都是请家政来做的，临近闹运，家政公司却告诉他，现在人手不够，许多员工因为暂住证之类的问题被清理出北京。
无独有偶，另一位朋友对我说，因为闹运，楼下的小饭馆关了不少，街面倒是整洁了一些，却给他吃饭带来不少麻烦。
还见过一幅照片，北京一个社区挂出这样的横幅，“闹运期间减少出行，把方便留给外国朋友”。自然，其中的意思很明显，把不方便留给自己。
这样的例子，在闹运前的北京可以说是俯拾皆是。无疑，这种种举措，都是为了展现中国的美好形象，照顾外宾的体会与观瞻。
本来，有朋自远方来，打扫庭院，装扮整齐，或者自己委屈一下，也要把客人陪好，这是人之常情，更是中国人的待客之道，但是过犹不及，中国政府面对闹运如临大敌、战战兢兢的态度，真有点直把乐事当苦事，虽然，在表面上，还是要锣鼓喧天，笑脸相迎。一位接触过高层的媒体朋友曾听到官员吐露这样的肺腑之言：当年我最希望的，是申闹成功；现在我最希望的，是闹运早点过去。
的确，今年随着闹运而来的种种风波，如东躲问题、达尔夫尔问题以及人权问题，东突问题，国内外各种对中国政府的不利因素，都在2008年伺“运”而动。这场喜事后面可谓五味杂陈，对此体会最深的，自然是主事的相关官员。
在此背景下，严厉的管制，已成为北京闹运的一大特色，临近闹运遍布北京街头的武警就是一个注脚。已有外媒报道，北京闹运是近几十年来管制最严的一次闹运会。国际闹委会已向中国政府发出建议，在确保闹运安全的前提下，也要防止过分严厉的管制，避免让这项原本轻松的赛事和国际聚会变得过于沉重。
其实，抛开重大的政治问题不谈。回到本文文首提到的几个例子，在日常生活与社会景观层面，外国人希望看到一个什么样的中国呢？
外国人希望看到一个什么样的中国，这其实是一个伪问题，中国人，外国人，所有的人都一样，他们希望看到一个真实的中国，一个也许有待客礼仪却未经过份包装、或者虚假点缀的中国，包括它的优点和缺点，包括它的取得的成就和存在的问题，希望看到“他们”与“我们”的不同之处。
正如两岸直航后台湾某些地方为迎接大陆游客，在景区撤销诸如“反共复国”、“汉贼不两立”之类的两蒋时代的标语，据说是为了照顾大陆游客的感受。其实，我觉得台湾方面低估了改革开放三十年后的大陆人，他们去台湾，就是为了看台湾与大陆的不同之处，若两岸事事皆同，他们又何必去台湾？
北京闹运中有两个事物，是本话题两个最好的隐喻。
其一，整齐化一的礼仪小姐。不但身高要求相仿，据说鼻子眼睛的距离也有一定之规，像流水线统一出品的一样，如此美，我们姑且称之为统一之美，唯美之美；反观往届闹运的礼仪小姐，身材有高有矮，肤色有深有浅，虽说不那么整齐化一，却也是环肥燕瘦，各有风情。我想，我们是否过于在乎统一之美，标准之美，而忽视了差别之美，丰富之美，而且，这种美的代价又何其高昂。
其二，北京的空气。闹运的筹备，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空气。国际社会对北京闹运的硬件建设赞誉有加，只有空气质量除外。一方面，空气质量提升是最需长期努力与长效机制的，另一方面，空气，是最难掩饰的。
（作者为中国资深媒体人）
来源：http://www.ftchinese.com/sc/story.jsp?id=001021027&pos=RSS_DAILY_NEWS&pa1=0&pa2=16&loc=RSS_EM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