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花园 石库门大宅门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3 20:58:25


上海张园 张家花园 石库门大宅门        上海张园,是中国清朝末年上海最大的市民公共活动场所,被誉为"近代中国第一公共空间"。
张园位于今南京西路以南,石门一路以西的泰兴路南端,其地本为农田,1878年由英国商人格龙营造为园。1882年8月16日,中国商人张叔和自和记洋行手中购得此园,总面积21亩,起名为“张氏味莼园”,简称张园。
此后,张叔和又对该园屡加增修,至1894年,全园面积达61.52亩,为上海私家园林之最,园中并有当时上海最高建筑“安垲第”(Arcadia Hall),可以容纳千人以上会议,一时登高安垲第,鸟瞰上海全城,成为游上海者必到。
1885 年开始,张园向游人开放,初免费,不久因园内游人太多,收费每人一角,1893年安垲第落成后,又改为免费,但设立各种服务设施收取费用。1903年,张叔和将张园完全开放经营,其中设立魔术表演、游乐宫、中西式餐馆等,游人如织,一时甚至阻塞道路。但不久随着哈同花园、大世界等游乐场所的建成开放,张园逐渐衰落,于中华民国八年(1919年)歇业。
在张园鼎盛的时期中,许多外国事物均在此新鲜登场,如:电灯、照相、电影、热气球等,各种体育竞赛、赏花大会、展销大会、戏剧表演(包括中国最早的话剧表演),乃至市民婚丧嫁娶,无不选择张园举办,时有轰动全国的事件,比如霍元甲摆擂战外国力士等。另外,由于张园的游乐中心性质,且处于上海公共租界,清政府权力不到,因此各种政治集会、演说也多在张园举行,其中著名的有:
    * 1897 年12月6日,上海女学会议
    * 1902 年8月13日,中国教育会欢迎吴稚晖归国大会
    * 1903 年4月25日、4 月27日:抗议俄国侵占东北千人大会
    * 1913 年:宋教仁追悼大会
1949 年后,张园旧址改建为上海市政协礼堂。
张园列传 (转载)
上海公共空间的一步一惊奇
文/袁菁
沿着旧时西摩路,即今陕西北路,兜转入旧时“张园”的腹地:静安寺路(今南京西路)之南,同孚路(石门一路)之西,其旧址在今泰兴路南端。这21.82亩的大幅农地,于 1882年寓沪富商张叔和慧眼所识,值银一万数千两的田地,之后如同施法一般,最大时拓至61.52亩。在中式亭榭园圃、溪水潆洄间,嵌入了奇幻游乐场、金发魔术师,夏日荷叶田田,一派粉黛罗绮。而那座“张氏味莼园”的形象,想来酷似一顶中镶红宝石的绿绸顶戴,其光华在于某种观念、格局的对冲、调和、互渗 ——无论学界、政界,士农工商,民间人士、外国人众,无论革命、改良,不问激进、保守,都可以在此熔炼。
谁又能想到,晚清夕阳下的上海公共空间中,一群近代海上奇人李伯元,吴稚晖们曾在张园演说主张、品评世道,在这块租界的“飞地”上那群烙有改良之志者,开辟了一种即使在今日看来也令人焕然的政治气象。而这座华人最早的拥有的,集花园、茶馆、饭店、书场,剧院、会堂、照相、展览等多种功能于一体的公共场所,身为花园却杂糅更多奇巧表演,本是公园却砥砺思想之芒的独特场阈,兀自带着昂贵的品性。2008年,循着世博正在渐近的脚迹,张园亦颜面簇新,起身成为了社区的茶馆,听书、滑稽,以最海派的方式笼络了不少老少孩童的心。私园公用,它循着这条初生时的轨迹,一路到今,飞入寻常百姓家。
咀慢老辰光
张园二楼活动一室内,四壁水白,家具暗褐。朝南窗口,铮亮的阳光从瘦长的窗进来。齐整的空位在等待老人们的欢喜往来.
10月中的某两个早晨,我都这样一路奔跑,拎着帆布包赶去听书。像一次赌,验证人们宣称这个地方多么曲里拐弯,阴差阳错地两次于不同的落点,或石门一路或泰兴路,往目的地飞跑,慌不择路中还要听凭感觉。
瞥一眼入口处“张园大客堂”木匾,疾疾转进门厅,已听人在用沪白说故事,耳朵里还来不及捋顺故事情节,但望见一只只镶黑灰发茬的西葫芦似的脑袋,一动不动。灯光晕着,暖洋洋的;条状板凳,八仙桌,木头质在视觉上也恒固着温度。说书人坐在的屋子的最深处,无论如何看起来都像是在夜色四合的黄昏开始宣讲,他抬手看看书,偶尔拨拢一下三弦琴,低眼看看来客而嘴巴不稍歇。
其背后有屏风形状的布景,上写:“张园书场”,一字一对应“梅、兰、竹、菊”四君子。
听书的老头们全然安适于精神世界,有托着腮帮的,滚水伺候过的茶叶,漂着渐渐沉落,水慢慢温凉;带着笑意的,瞌睡但听着,说书声从而耳孔流进流出,弦乐铮淙响。有人仰着脖子眼光虚虚的,有人在边上淅沥几口水,慢慢阖上了眼睛;有人斗着眉毛,交搭手臂,牢牢地粘这故事的始末。还有更舒意的躺椅提供,那场景活像从前夏天,哪家的外公在屋里厢拧开一只老式广播,一股风慢悠悠穿堂,蒲扇摇一摇,喇叭盒子里头自说自话。
轻逸的就像宽衣肥袖中的风,说书旋即结束了。没有“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传统说书套数,不过一声熟络招呼,明日各位来此再会。但我等,仍挨去说书台看那把铮铮作响的琴——蟒皮鼓面、暗紫丝绒勒裹,三弦,三柄调音器。桌面尚有一把煽点语言风火的折扇,一只老式手表,一本烂柔的书。这就跟着说书者周师傅来到二楼工作室休息室里一瞧,已故海上滑稽宗师周柏春的照片赫然于目。随后他殷勤摸出把本《评弹艺人谈艺录》和书籍,几张演艺照片,还夹杂说些海派剧种“小热昏”的式微之辞。
其时,旁侧的二楼活动室内,满满两屋子的银发脑袋,也在吸引着我们。阴云挪步,光从临街的窗口进来,提亮、渲染了年老人随桥牌刹那流转的激战神态。不平则鸣者,有之,云淡风清者,有之。纵使耄耋,亦不过凡人。
两次来到一楼的张园书场,这位不知名的老伯,都落座在临窗的位置上,耳听似非听,手执放大镜,伴一杯茶,身体低低伏就在那里,仔仔细细研究每天报纸里的微澜。他坐在那里,诠释“非宁静无以致远”。
现实场景的细节可以光鉴动人,然而构筑历史却如此困难。历史重构之难,在于盈尺之间的流失,不仅左右了重建的可能性,也可以一举将史实推入黑暗的河流。
晚清,英人格龙的山水别墅只是“张园”的胚胎,是张叔和将其催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于上海公共园林枝头的一颗圆熟之果。彼时果香芬然,游人亦如潮如织。传统文人受隘于仕途,退而求诸山水的法则,无论辋川别墅的王维,或是张叔和皆能一般应验。但奇异的是,张园昔以一烂漫园林之喉口,滚涌着即使今天想来都神奇到不近情理的“醒狮”初音。但辗转不过20 年间,政治气氛如同惊雨雷电横加劈落,新消费空间似周枝后起晚熟,张园本身亦中落于内部虫蠹,等到1918 年终于重新拍卖起建出大型石库门群落。
今日年老者盈门的南京西路社区辖下的“张园”庐宇,仍然可能在倏忽之间会被错认,或是忘记与晚清1882 年张叔和所购得的“张园”做出有效的区格。这种粗意的消弭,容易击中前后两个“张园”年代间隔趋近的软肋,最终让“张园”的真实面貌滑入历史交替更迭所造成的褶皱和断裂中。
这种审慎的原因,不仅来自于1918年张园耗败,“安垲第”、“海天胜处”等建筑、空间损毁,与经土地拍卖后营建的石库门居民区,其两者间的地貌、建筑形制已全然不同,且在专业研究者看来,它们甚至暗含着某种不可调和性和无法互相比拟的差异。同时,对于历史的混淆,也将让未来的城市研究者和身居城中的人,无法清晰、正确地上溯城市历史,认知晚清开埠之后上海城市的版图扩张。而籍此,又可比对1990年沿海开放之姿,或是“城市化”快速扩张中“县”升级为 “区”的当下图景——想晚清之时,静安不过城郊游赏之地。上海所谓“城外”“城里”,或渐次将随着高效的城市化吊诡触须,最终全然解咒?
而今日看来,即便是石库门建筑的张园,其风度仍是端雅无比。无论是八角星芒的蓝地砖,三等分比例,上下两开木棂玻璃窗,让人总是忍不住起念,今人之横平竖直冷冰冰铁窗框,看似化繁为简的设计却独独缺少审美。传统的建筑,唯一取胜于今人的,应是一种以对时间的诚恳、忠实,反复思考得出合乎的审美范式的态度。而对于它已被设计构想为未来世博会静安区的一处歇脚佳庐,“映像· 张园”在依循着城市热切增长的发展意志之下,也提供给我们一种更本质的建议,即为这个全国最先进入老龄化且目前老龄化程度居高不下的城市中的年老者,在显性老年抚善机构之外,培育出隐性的老年游玩、学习场所,以更大程度的冲和、弥补前者的明显结构性不足。
“缺少了过去的城市,亦没有未来”,“张园”的历史更张,以及活跃在张园里一群群灵活、快乐的老年人都在说这浅白的道理。

熊月之晚清张园之钩沉漫谈 
张园不仅是晚清到民国时候非常重要的公共场所,也是市民各界最大的聚会活动场所。除却张园,愚园曾经也有过“私园公用”的局面,但去那里的人没有像去张园的人那样杂芜,而杂芜才能显示出公共空间所需的兼容并包之特性,所以张园显得尤为特出。我做学问肇始于章太炎、邹容,当时就注意到邹容、蔡元培等曾在张园进行演说,并自然联想到英国的海德公园。在中国传统中,这样的公共空间十分少见,因而也就奇异新鲜。但张园系私人园林,档案十分难觅,辗转经年后才零碎积攒、拼合还原出张园的一些历史面貌。
不过,距当初《张园:晚清上海一个公共空间研究》(《档案与史学》1996年6月)的发表已有10多年。在此期间,我又陆续发现了一些新的材料补缀,未来也想把它集结成一本书,因为其中有太多有趣的故事。目前,我可以先提供一些新的切入点:如张园与外滩公园之间有一定的钩联和关系。
张园最初是英商和记洋行经理格龙(Groome)的别墅,最初仅20多亩,并且是私家园林,并不对外开放。1882年被无锡人富商张叔和购得,1882至 1884年间又在园西购得土地近40亩、六十多亩方圆,已差不多是外滩公园的两倍面积,这也是当时的上海私家园林之最。1868年建成的外滩公园曾容许少量所谓体面的华人入内,但总体上并不对华人开放。日后,从《新闻报》上我查阅到一则消息:
“主人因西商公家花园不许华人涉足,华人争之不已,始为另筑一园于大白桥下,以专供华人之游憩,惜拓地少隘,殊不足以大畅襟怀也。于是就本园林之西南隅,启建楼宇一区,题曰海天胜处,既堪品茗,复可开樽,且割楼之西半隅为戈武之所……自是游人日盛一日,车马盈门,裙屐满座,他园因之莫不减色,而主人曰未也,上年则又于园之西北隅,更规建极大洋楼一所。”(《异质文化交织下的上海都市生活》熊月之著 上海辞书出版社)
张叔和本身就是《新闻报》的大股东,有感于外滩公园对中国人的拒斥,让他起念将张园办做“私园公用”的空间,这也使得张园被赋予以新的思想意蕴。1880 年,张叔和进入轮船招商局中的帮办事物。第二年,正式成为帮办。自1882到1885年因财务问题革职前,系轮船招商局的四位负责人之一(另三人为唐廷枢、徐润、郑观应)。离开该局后,张叔和开始经营张园,有息隐园林、解甲归田的意味,但取名“张氏味莼园”也略带侃谑之味。
对于张园来说,其发展有三个阶段:1882年张叔和盘下格龙的别墅之后,“张园”的历史开始了;1885年它对外开放;1893年张园扩大,“安垲第” (Arcadia Hall)建成,并进入鼎盛时期。同时园内增加了很多游乐设施。1903年之后,张园的内部经营也发生了一点转变:园林租给外国人,由外国人经营,西方的游乐设施和资源开始不断出现在张园中。比武、自行车比赛、娱乐节目等都是在此阶段中繁盛起来。此时的张园也叫做“张叔和花园公司”,是股份公司。
张园的勃兴与上海整个城市性质、经济形态发生的变化也密切相关。最初上海系港口城市,商人繁众。晚清时,尤其是租界开辟后,上海城市的消费性日益加强。再往后上海逐渐发展成商业、工业并举的城市。不过,上海的工业繁荣依旧较晚,比如上海机器织布局之类,仍为数尚少。但1895年《马关条约》和1900年的《辛丑条约》的签订使得国外可向中国进行资本输出。通过办厂,外国人利用中国当地的原料、人力、物力进行加工,从利润来讲比单纯运货要大得多。是时来到上海的,大致有三类人:有钱人提供市场资本;有闲人充塞游玩场所如茶馆、烟馆、妓院;有力气的人,则提供廉价劳动力。
而张园的衰落,亦与市民对公共活动场所的兴趣点转移密不可分。先施公司的屋顶花园,南京路的大街、橱窗,都起到了分流民众的作用。晚清时期,上海城市还没有拓展时,静安寺一带,比起更靠近外滩、商业中心的先施公司们,仍然只能算是城郊,就聚集人气而言自然稍逊一筹。此外,民国初年租界和北洋政府的勾结,尤其是法租界对政治空间的打压也让张园演说受到干扰。张叔和家族衰败,以及经营不当、家财四散,让张园在1918年拍卖易主,最终被改造成为民居石库门建筑,原先的建筑也大多被损毁。
我曾去那一带走过一遭,但也只找到房管所(上海静安置业(集团)有限公司)有晚清张园的建筑遗痕。现在的张园应该是受到从前张园的风气影响,并希望借机盘活和重新演绎。但昔日张园的园林旧况已然无法复制了。

最早看到张园的报道是在《新民晚报》的文化版上,最吸引我的一句是“不像普通的石库门是联体的,这里许多都是独栋的,显得有点奢华。”石库门看的很多了,说句实话有点兴趣索然了,而“狭窄杂乱”是主要的代名词,而据《新民晚报》介绍,并说“与一般石库门建筑群的拥挤逼仄不同,那里的石库门弄堂竟然能并排开两辆轿车”,张园完全是上海石库门的豪宅,勾起了我前往探访的兴趣。
探访上海都市里的“大宅门”-张园
威海路590弄
我们从茂名北路、沿着威海路,到石门一路才进入,所谓张园的石库门区域,其实地处南京西路以南,石门一路以西,茂名路以东,威海路以北,这在上海来说绝对是市中心,周边早以被高楼大厦所保卫,形成了一个近代历史的盆地。
走进这个石库门区域,可以看到有近百年历史的双廂房开间、二层楼坡顶建筑的大石库门房屋,青砖紅瓦,黑漆大門的橫额上,还有叶祥本(字符卿,号蓝禅,书画篆刻家,1895--1946)书題的匾额——“东吳世泽”;相邻房屋上的各式題款,有“紫气东來”……;有两幢三栋华洋建筑合璧的对穿小弄堂,抬头可见“抱朴寄庐”四个篆刻大字。因为原来的这里的住户都是老上海殷实的大户人家,不像上海其他地方的石库门房子以中下层居民为主,所以这里的主弄比一般里弄要宽阔得多,许多石库门房子不是联排式的,而是一幢幢独立建造的。每幢房子都有精巧的阳台和木制的百叶窗。两幢房子之间还留有宽阔的夹弄,从而形成了主弄——支弄——小支弄的复杂格局。中西文化在“张家花园”处处融合着,如欧式立柱的门框装饰、巴洛克花纹的窗楣、中式栏杆和山墙的浮雕。
只是,即便旧痕依稀,這里也早已经不是昔日那一個“张园”的真面目了,这里所见的各色旧建筑,并非 “张园”遗迹,而只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那昔日时髦去处的私家花园——“张园”沦落之后,上海社会百年历史变革、地产变迁的一个佐证而已。 

原来拍摄过一次,由于天晴时人们都纷纷晾晒衣物,所以要拍摄完全景有点难度,今天上午说是要下雨,那就有了重新拍摄的机会,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