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 我与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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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不是柔密欧与幽丽叶的柔密欧与幽丽叶的故事,这是一个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这是一个不是唐琬与陆游的唐琬与陆游的故事。这是她的爱情故事,这是他的爱情故事,这是他叫我代他写的爱情故事。她是谁?可道也!他是谁?不可道也!我是谁?非常道也!我,我,我;他,他,他;她,她,她……哎!
1977年,广东没有冬天,湖南没有冬天,全国都没有冬天,广东、湖南、全国都是文化的春天,教育的春天,578万的莘莘学子也将迎来了人生的春天。
1978年3月,全国科学大会在北京举行。这是“文革”结束后,中国科学工作者的盛会,是拨乱反正的重要突破口。邓小平在会上作了重要讲话,指出中国科学事业的发展方向。大会闭幕时,86岁高龄的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发表了书面讲话《科学的春天》,并由著名播音员虹云当场朗读。会场上顿时响 起一阵阵春潮般的掌声。
文化的春天,教育的春天,科学的春天,又迎来了1980年的春天,过了春天是夏天,夏天一过又秋天。春华秋实,秋天更美好,是年秋天,他告别了父母,告别了故土,告别了七尺讲坛,告别了……,坐上了北去的列车,走上新的生活,进入了全国名校之一的江南大学。当时的心情不可名状,兴之所至,作诗三首:
一
劫后余花娇艳璀,莘莘学子笑颜来。
一朝取仕重开考,辈出文章经济才。
二
秋闱春试喜重开,大地无声闻迅雷。
十载华年未负我,青云平步到蟾台。
三
躬耕南亩斜阳晚,苦读西窗曙色初。
天道酬勤十年剑,春风得意马前途。
她也从湖南的永州来到了这间大学。
江南大学位于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世界著名的风景游览胜地。其北依苏沪,东接甬港,南联闽粤,是中国东南沿海长江三角洲地区的主要城市,经济发达、人文地理条件得天独厚,享有读书求学胜地之美称。学校设5个校区,在校师生3000多人,占地面积5.33平方公里,建筑面积193.00万平方米。校园依山傍水,环境幽雅,花木繁茂,碧草如茵,景色宜人,与西湖美景交相辉映,相得益彰,是读书治学的理想园地。
在这所大学的数学专业班里,他和她,学业相当突出,且古典文学也很精通,可谓文理双收,同班的同学甚至同系的同学很是羡慕他们。每期的校刊都少不了他俩的作品,国庆的壁报专栏也更是少不了他俩的杰作。1982年的国庆壁报又要刊出了,她问他写什么,他说写一首沁园春,写红太阳,虚的,拟人化。她说,我也写沁园春,写周恩来,来实的。就这样壁报上就出现了两首词。
他的《红太阳》:
绝世骄阳,傲立千秋,雄视八荒。迎东方曙色,繁花吐蕊;昊空烈焰,星月韬光。晚照余晖,西山叠彩,独往独来天马狂。谁与比?有大潮江海,浩浩汤汤。
人间天地沧桑,依故我、豪芒万丈长。命貔貅开道,三军并进;麒麟御驾,万里征航。玉女欢歌,金童曼舞,朗朗乾坤盛世装。春不老,看青松翠柏,郁郁苍苍。
她的《百年恩来》:
一柱擎天,功及千秋,德荫万民。念秦宫汉阙,落花残月;王侯将相,流水行云。伟略雄韬,忠肝赤胆,捭阖纵横大地春。经纶手,数古今中外,独秀群伦。
英雄际会昆仑。循路线,东风鼓角频。望三江五岳,周公永在;南疆北塞,龙马齐奔。斩棘披荆,挥旗举帜,天上人间放异芬。国魂照,看九垓禹甸,万象更新。
两首词贴出后,校园哗然,在当时能写出如此有气势,有文彩的词章确也不简单,何况作者出在理科的专业里,就是中文的教授也自愧不如。就是这么的两首词,把两颗年轻的心拉近了。
湖南的女生出生在城市,见识多,较泼辣,经常拿来自农村的广东憨厚的小伙开心,由于广东人的普通话很一般,有所谓“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广东人说普通话”的说法。由于说不准,广东人把“普通话”说成了“煲冬瓜”,所以她总是叫他煲冬瓜。随着时间的延长,他俩的感情日笃,交往也越来越密切了。校园内,西湖边,雷峰塔下都少不了他俩的身影。被同学们赞为才子佳人,珠联璧合的一对。
她经常给他写诗,并且很大胆地交给他,有时拿了几张纸条,当着这个同学说:“这是你的”,当着那个同学说:“这是你的”,走到他面前说:“煲冬瓜,这是你的”。而他的纸条就写了满篇的东西,别人的空空如也。有时晚上散步的时候,她也不避忌,把纸条塞给他。有一次,他刚用完晚饭,准备与同学出去散步,见她手里拿着一封信,风风火火的跑来,大声说:“煲冬瓜,你广东来的情信”,害得他满脸通红。有的同学说,这那里是广东的情书,湖南的才真。说对了,正是她的。
其实,他也每信必复,而交信所用的方式不同。大学里在课室上课的时间是很少的,但当上课时他俩都很早来到教室,趁着这个空档,把信交给她,有时人多了,他就装作找别人,从她的课桌走过,故意碰落她一点东西,又装作好心替她拾起,把早已准备好的纸条放入这里,说声广东的对唔住,离开了。
几年下来,他俩写了不少诗章,现把部分的放在这里让大家一看:
她的:
残烛西窗强赋诗,风摇落叶意难持。
渐宽衣带人憔悴,底事千般哪得知!
溜钗刬袜步回廊,卸却严妆一段香。
昨夜风寒花露冻,晓来再度柳眉长。
荏苒光阴时日迁,晓阳残月泪婵娟。
萋萋芳草朝朝绿,苦雨凄风锦帐边。
萍水相逢鹣鲽痴,感君情重恨何迟。
今宵种下相思债,明日结为连理枝。
淡扫蛾眉对暮春,妆前又见柳条新。
横波秋水天涯路,夜夜辽西欲见君。
风雨乍晴天地新,满山秋色满山银。
兰闺索寞愁何在,远影孤帆天际云。
他的:
燕语莺声细雨飘,桃红李白柳丝摇。
东风一夜芙蓉帐,眉黛春山为我娇。
亭亭玉立雨后容,九天仙女下巫峰。
云山几度翻红浪,款款情怀魂梦中。
春风暗渡玉门关,秋水伊人色可餐。
众里寻她千百度,回眸一笑绿青山。
小桥流水玉玲珑,山色湖光柳底风。
取次花丛懒回顾,潇湘夜雨两情浓。
花前月下应须记,惜别长亭折柳枝。
求得名来卿嫁否?银河偷渡慰相思。
渺渺银河云雾烟,渡头南浦问渔船。
桃花明日随流水,咫尺天涯眼亦穿。
时间过得真快,1985年6月底,江南大学一对青年男女送走了这一届毕业的同学后,当晚,来到校园的阴暗角落里相拥而泣。因为这对同学由于成绩好,学校决定他俩留校任教。男的,姓陈,叫陈他吧,广东人;女的,姓唐,唐秋婉,同学大多叫她唐琬,湖南永州人。天有不测风云,陈他在读书前,父母已在农村给他找到了对象,老丈人是个有权势的人物。此时,此官爷知道陈他要留校,就走关系,心急火燎的,找校领导硬要把陈他拉回广东。唐秋婉知道后,也无可奈何,只有痛哭流涕,发誓终身不嫁,因为当时人们的思想意识还比较封闭。在当时,陈他也把此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唐秋婉,没有半点的隐瞒,但唐秋婉始终听不下去。离别时,他俩在车站痛不欲生,秋婉只好眼白白地看着心爱的人,踏上一去不复回的南下的列车。陈他回到广东,适好新设市,在老丈人的庇荫下,找到一个好位置,但心情始终怏怏不乐。
此后他俩天各一方,锦书常往,容仪难托,莫!莫!莫!期间诗信不断,说千般,道万种,尽是离愁别恨。他们谁也不怪谁,谁也不怨谁,任由东君作主,任由命运安排。再看一下这段时间的诗信。
唐秋婉的:
半是思君半恨君,阳关泣别又一春。
雁沉鹤杳人何处?暮暮朝朝泪湿巾。
五里桥头日暮时,春光秋水惹相思。
姑苏城外钟声晚,一寸愁肠一首诗。
花开花落又三秋,翘首南望泪暗流。
佳节团圆人与月,珍肴蜜酿待归舟。
封侯夫婿几时归?望断东南北与西。
昨晚巫山风料峭,几番云雨湿襟闱。
聚也匆匆去也匆,迷蒙云海万千重。
相思红豆情何苦?一日恍如三暑冬。
陈他的:
空蒙野望楚云低,草色苔痕乌乱啼。
依旧春风杨柳绿,桃花人面夕阳西。
夜雨潇潇楚汉关,相思两地见时难。
天涯海国恩如海,百结愁肠满泪潸。
原来是我误卿卿,明月天涯泪涕零。
岩立砂青白云远,短亭过后是长亭。
沉浮宦海愧当初,两地相思难递书。
我已成家卿未嫁,阴差阳错恨何如?
1988年,大约7月吧,江南大学委派唐秋婉去北京学习半年,半年易过,元旦前,学习班结业了。其时
从此,生死茫茫,两隔阴阳。纵不思量,亦是难忘。孤魂一缕,天堂?故乡?问句卿卿,可安?可详?白了春山,苦了梅郎。抢地呼天,寸断柔肠。一怀愁绪,廿载神伤。千里万里,遥祭遥望。心香一炷,浊酒三觞。呜呼哀唱,伏维尚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