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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政社区 »军史纵横 »军队沿革 »人民空军的昨天、今天和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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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翔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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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发表于: 2008-03-25
艰难的起飞——人民空军成长历程
1999年10月1日国庆大阅兵,当132架先进战机组成的空中梯队鸣奏出威武雄壮的世纪交响时,人们也许会想起当年中国志愿军空军在朝鲜天空绘制出的血火长卷。然而,人民空军艰难而传奇的孕育和诞生历程却鲜为人知。 W5M.@ V2>
Xpnf2>q!
“影子机构”仍然是个梦 /-2e\P'
fMFUyx!L
自从人民军队进入现代战争史,敌人的飞机就像灾星死死地压在头顶上。 i$J9n\
n@{w0]
1935年,毛泽东长征到荥经县茶合冈时,突然飞来3架敌机投下炸弹,毛泽东被警卫员胡长保扑倒在地脱险,而胡长保被炸穿腹部英勇牺牲。在此前后,董必武被敌机扔下的炸弹溅了一身土,幸好那是颗臭弹;周恩来办公室旁的一所房子被炸毁;身怀六甲的博古夫人在一次空袭中被弹片击中头部,招致流产;毛泽东夫人贺子珍为保护伤员,被一枚炸弹炸伤十七处,头负重伤昏迷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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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爆发后,鬼子更是依仗空中优势逞威,不知有多少抗日将士惨死在狂轰滥炸之下。两位战友的死至今仍让刘玉堤将军怀有锥心劈骨之痛:1939年秋的一天,他和抗大二分校的同学们正在吃早饭,鬼子的6架飞机猝然临空,劈头盖脸扔了一通炸弹,一时间房屋倒塌,树木燃烧,盛饭的大锅碎片横飞,一位学员被炸得血肉模糊,死在刘玉堤抬着的担架上。还有一位战友在鬼子的另一次空袭中被弹片削去半个脑袋。 ;zyZe`Zx<
天空!天空!凝血的惨痛体验使共产党人心头熊熊燃烧着一个飞天梦。 f+RtwD_
5_8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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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底,常乾坤和王弼刚回到延安,毛泽东就召见了他俩。 VR6V$oH"&
>~WM@g"
毕业于黄埔军校第三期的常乾坤1926年被派往苏联,先后就读于红军第三航空学校和茹考夫斯基航空工程学院。王弼1927年进入列宁格勒空军航校,后来也到茹考夫斯基航空工程学院深造。回到延安他俩即给毛泽东写了一封创建空军的建议信。 z.6G'P\-
#f yj3%Y
毛泽东说,你们给我的信,我收到了,今天请你们来详细谈谈。 HVlz
常乾坤和王弼汇报了创建空军的设想。这并非虚妄。他们说,第一步是办航校,可先办一所小型的,集中一批干部学习航空理论知识,为将来建空军准备干部。 0hV5q/

毛泽东蹙额倾听,时而提问。 w3jZ*
他们急切地说,关键是要先干起来,航空干部培养周期长,不早动手,等到局势大发展就来不及了。 /F =[Uol
等到局势大发展就来不及了?毛泽东笑了,清癯的脸更显亲切。 W[V
eoO
有远见卓识!毛泽东鼓励道,想创办航空学校的热情是好的,但仅有热情还不够,还需有耐心。 df*
+fdJ
随后,中央军委决定成立第十八集团军工程学校。这是八路军创办的第一个航空机构,但却不打出航空的响亮牌子。 dP4[95=
*L% V@J;
这也许就是要有耐心。那时毛泽东说过,有人建议请苏联援助飞机,我们好成立航空队,但延安只有碗口那么大,飞机要烧汽油,延安的河水也只有那么多,暂时还没有条件成立空军。 KB}X7F[?
这所学校的命运也将证明,航空教学对其本身仍仅仅是个梦。 WQt oWj6=[
学校定名为第十八集团军工程学校,坐落在安塞县城西侯家门的一条山沟里,几排土窑洞,紧傍一条名叫李子河的小河。筹备工作由常乾坤、王弼负责。 _d niAz,
随后,100余号优秀青年抱着飞天杀敌的梦想和激情转抵安塞。他们来自各机关和部队,也有来自国统区的热血青年。时任358旅侦察参谋的刘玉堤名列其中。战友的鲜血蒙住了他的眼睛,但他只能用步枪怒吼,现在要学开飞机了,他激动得想哭。10年之后,就是这个刘玉堤在朝鲜上空接连打下美军的“老油条”,成为石破天惊的英雄。 A+oAOF
J );X 1
1941年4月6日,学校正式开课。校长王弼,政委丁秋生,常乾坤为教务主任,与王、常一道从苏联回来的刘风、王琏等人任教员。 `2Sf"{f
对于一所专门培养航空人员的学校,一切都还是空白,同时一切条件似乎都已存在:苏联政府已商定援手,甚至承诺援助飞机。还有另一种可能:每个学员在离开原单位前都被告知,到了学校先学理论,然后送你们去苏联或是新疆上飞机训练。 { $0lfv3
最关键的,是已经开始行动,是在行动背后对飞上天空的坚定信念。这是最根本的,是创造机会,在没有路的地方走出一条路来的根本。 n!Z \4n1c
学的是语文、数学和物理,说是等打实基础再学习航空理论。其实是反映出一种清醒和无奈。在战争氛围中,学习仿佛是行军打仗,师生们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都吹响号角,攻堡垒啃骨头歼顽敌,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卷携着硝烟烈火一路奔袭一路鼓劲加油你追我赶展开竞赛,以疾风骤雨之势,攻克一个个概念、公式、难题。苦战数月,斩获不菲。建机场的事亦提上了议事日程。 uGH: K]LT
就当此时,国际和国内风云突变。1941年6月22日凌晨,希特勒祭出“巴巴罗萨”作战令,德军和其仆从国出兵550万,战机5000架,向苏联发动了闪电袭击,一气撕碎苏联的多道防线和大片国土,直杀到莫斯科城下。希特勒的得手刺激得日军胃口大开,变本加厉地在中国土地上疯狂实行“三光政策”,妄图把在中国的占领区变为其后方基地。大敌压境之下,苏联要动员每一颗螺丝抵抗侵略,根本无力兑现援助中共办航空的承诺。另一方面,中共为度过险恶的难关,断然实行精兵简政,大大缩减脱离生产人员,以蓄养力量。 @:~xlq6
这一切改变了工程学校的命运。党中央于10月把工程学校撤销,改组为工程队,并入延安抗日军政大学第三分校,后又改为延安军事学院炮兵队。 eWnC\12D=
这个新生的航空机构似乎是个失败的尝试。然而,与其说它形同夭折,不如说它作为影子机构在此后的几年中一直存在。 ("/. v'
6cLu71945年9月,任弼时对常乾坤说:“只怪那时的条件太差了,这个航空工程学校不得不并在抗大三分校里。那些学员现在都在做什么工作?” Q?VT1i> P
常乾坤说:“有些学员后来学俄文,有的当了农业合作社的主任,还有的当了木匠、铁匠,有的去赶大车……” :(ZR]ch
任弼时笑着说:“把这些木匠、铁匠、农业社主任都带到东北去吧,到那儿办航校去。” Wn jA0)
刘玉堤当时就是所谓的木匠。在炮兵工程队,刘玉堤像饿极了似地狼吞虎咽。后来延安军事学院改为抗大总校,刘玉堤坚决要求去俄文学校,因为常乾坤在那儿任教,与他靠得近就与飞行靠得近。不久学校成立了生产队,他被分到木工组。他把一本《范氏代数》拈卷翻烂,干木工更是大显身手,做出的纺车专供中央首长用,制作的小提琴还被鲁艺的乐手拿到延安礼堂去演出。 `jVq}MtE^
刘玉堤数次变换角色,他的心始终紧贴着飞行梦。他在现实与梦想之间的足迹,不仅是他个人,也记录下了新生航空事业的艰难、曲折和蕴含其间的坚韧追求。 |FLOE&u
机会降临了。这天,一位文工团员找到他,要他给自己做一把二胡,“刘木匠”拿大,说这得等些日子。文工团员说我用一个好消息跟你换。见刘玉堤爱理不理,文工团员说,你不想学飞行啦?航空组都已经成立啦!刘玉堤猛地挨了幸福的一棍,丢下手中的活计就往校部飞跑。 )B
lt6=y_
这是抗日战争进入反攻的1944年,为适应形势需要,中央军委于5月在第十八集团军总参谋部之下成立了航空组。航空组的第一个任务是修建机场,以便与重庆及美军来往。 =yg
g ]-
延安原有一个国民党留下的旧机场,土质跑道凸凹不平,雨雪天气更是泥泞不堪。美国驻华使馆武官大卫·包瑞德上校率观察组到延安时,飞机左轮陷入一个墓穴,螺旋桨刮地折断。新建机场实际上是对旧机场进行扩建。延安及四邻几个县的军民都被动员起来了。毛泽东、朱德等中央领导都参加了修建活动。新机场于年底竣工。 x|q<];.1
日本投降几天以后,机场勤务股股长油江正在机场拣萝卜缨子,忽见一架没有任何标志的飞机急急飞来。 ?u|%Zs1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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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绝境中走出第一支航空队 TRT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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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中共早在1938年就拥有了一支航空队,只不过这支航空队一直处于秘密状态。这支航空队后来成为中共创建空军的中坚力量。 >M"y6P_ q
1936年底至1937年初,红军西路军在万丈血雾中悲壮西征,两万大军战至两千。3月14日于甘肃石窝分兵。李先念率左支队,在无粮、无盐、无水的死亡境地冲破马步芳骑兵的狂野围袭,杀抵新疆星星峡。陈云和腾代远把他们接到迪化(今乌鲁木齐),编入盛世才的新兵营。 A`HKs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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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路军余部本是落难迪化,但共产党人在困境中抓住了学文习武的机会。他们是能抓什么就抓什么,抓住什么就学什么,凭着这股劲,他们抓住了苏联援助盛世才的汽车、装甲车、火炮,甚至是兽医站。终于,他们抓住了飞机。 2-DHwO,*b^
陈云是1937年4月赴任中共中央驻新疆代表的。当得知盛世才有一个航空队,有一批苏联援助的飞机,依靠苏联教官已办了两期飞行训练班,他就打算安排一批红军去培训。盛世才是在1933年推翻原督办金树仁的政变中乘势上台的。当时新疆的民族矛盾和军阀派系间的斗争趋于白热化,为了坐稳土皇上龙椅,独霸新疆,他把马列著作摆上案头,请来苏联人办军事、办教育,拉住苏联做靠山。他同时与中共结成抗日统一战线,请了一批中共干部到他的各部门任职。 3V{]&h0B
盛世才当然不肯用他的鸡给人家下蛋,就把球踢给陈云,说让你的人学飞行,我有两个条件:一是我的飞机不多,请苏联再援助一些;二是你的人学出来,得先供我使用。陈云答应了。因为苏联援助你飞机对苏联有好处,我的学员给你干活可以巩固技术。他随后在新兵营挑了30人备选。 c(W?0W=
1937年11月下旬,陈云搭乘王明、康生从苏联回国的飞机回到延安,向党中央汇报了派人到盛世才航空队学航空的打算。他说,我们现在没有飞机,可以先培养人才,将来有了飞机,就要人有人,要技术有技术。 zvNE1k$Cq
陈云的建议很快就获准。毛泽东对陈云说,你为我党办了件大好事呀!我看这事得由你具体负责。人员么,可以分别从新疆新兵营、延安抗大和摩托学校物色。 #[e*4P/G
陈云立即着手办两件事,一是电告接任新疆代表的邓发,让他抓紧落实新兵营学员入学事;二是亲自跑到抗大和摩托学校去挑人。经过政审和美国医生马海德做体检后,陈云又把预选人叫到自己的窑洞逐一面试。方槐回忆说,陈云让他读《新华报》上的文章,他怕自己文化低,学不了飞行,陈云说只要你不是石头,就能学会,这是一位苏联飞行师对我讲的。陈云还在候选人身后移动怀表考察其听力,用下棋来测试其头脑是否灵活。 qv jv|2mr
最后选定19人,由严振刚率领,于1月8日乘没有顶棚的大卡车离开延安。到兰州时学员们换上了长袍、马褂,戴上瓜皮小帽,扮成流亡学生和盛世才的远房亲戚。经过50多天辗转跋涉,于1938年3月3日开学后一个星期抵达迪化。随后从他们中间和新兵营选出43人,25人组成飞行班,18人组成机械班。这是有史以来中共领导的第一支航空队,俗称“新疆航空队”。 (qiqo

严振刚传达陈云的话说:你们将是第一批红色飞行师,是红色空军第一批骨干,不要怕文化低,我们能凭着两条腿长征到陕北,也一定能驾机飞上天! y )3V%\
红军学员都是苦出身,除方子翼读过六年私塾、夏伯勋高小毕业外,多数只上过两三年小学,有的参军后才识字摘掉文盲帽子,连乘除都不会运算。大家凭着长征精神,一头扎进了知识的时空。课上课下,白天晚上,恨不能使出分身法,恨不能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大嘴吸收知识。一时理解不了的概念和原理,就先啃它20遍,再嚼它30遭,强咽下去。 e-lWs- XR
1938年4月4日,他们终于获得升空训练的资格。训练飞机是诨名叫“双膀子”的乌-2初教机。第一次上天就有新的发现:“长征路上,每逢敌机来了,就命令不许说话,说飞机有顺风耳,大家连粗气都不敢喘,现在才知道,你就是喊破嗓子,吹破军号,飞行员都听不到呀。” V&1939年8月,周恩来去苏联治疗骑马摔伤的胳膊路过迪化,在一片树林里接见了航空队代表。他同陈潭秋一道听取了汇报,当听说大家的考试成绩都在4分以上,已能操纵、维护飞机时,高兴地说:陈云同志有远见,做了件很好的事,将来建设我们自己的空军,就有骨干,有种子了。周恩来勉励大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定要抓紧时间学习,掌握好技术,一旦需要,就奔赴抗日最前线。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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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学员都在沙场冲锋陷阵拼杀多年,他们学习飞行最大的长处就是胆子大,不怕死,玩命地往前冲。但他们的长处又恰是他们的短处,飞机的传导系统非常灵敏,操纵时必须像绣花那样精确柔和,动作粗猛飞机就会像狂涛恶浪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在训练中,他们不但要挑战高在云端的知识,还须用很多精力同自己的长处缠斗。 kk,Dg 3
航空队有4名苏联教官,碍于盛世才,平时与学员素不来往,但在教学中有一种自己人的默契。苏联教官教学倾其所能,但作风粗暴生硬,学员动作稍有偏差,就在前舱晃动拳头破口大骂,有时甚至猛压前后舱连动的驾驶杆,击打学员的腿部。学员对此十分反感。有一次,谢奇光实在难以忍受,就豁出去同苏联教官在空中顶起牛来,飞机在空中玩起了惊险的“特技”动作。不打不成交,事后见到苏联教官,学员会主动说“兹德拉斯特维捷(您好)”,苏联教官身上也处处闪耀国际主义的精神。 IUK)ge`
1941年秋,全队以优良成绩完成了教学大纲所有课目的训练。按原先与盛世才的协议,学员毕业即任航空队飞行官,授中尉军阶,这就意味着每月有一百多元薪金,加上补助,相当于陆军上校的收入,还可以分到住房,可以结婚。但事情的另一面是,当上飞行官,飞行就要减少,因为飞机要优先保证学员的训练,而训练荒疏,技术就有可能丢失。要想巩固和提高技术,唯一办法是推迟毕业。这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态度很坚决:要技术,不要官衔! v~MMXvd 9
四年砺剑,飞行班已能操纵战机在长空横劈竖砍,划出漂亮凌厉的弧线,机械班也已精艺在身。正当他们等待挥剑出师时,一直在暗中涌动的厄运终于决堤而出。 AoC/]f
1942年9月,他们被盛世才软禁起来,继而关进了硬牢。 %{pCJQ
被陈潭秋称作“狼猪种”的盛世才变脸了!这符合盛世才的性格。盛世才从来就是见风使舵,他自称是“毛泽东主席的亲密战友”,“蒋委员长的伟大战友”,“斯大林元帅的忠实朋友”,都是为了“伟大领袖盛督办兼主席”眼前的利益。这年7月,蒋介石派宋美龄跑到新疆,与盛世才订下反共密盟,并委以高官。同时,德军突破苏军防线,苏联的局势极为严峻。在这种情势下,盛世才做出公开亲蒋反共的选择。他枪杀了嫡亲四弟盛世骐(苏联红军大学毕业,反对拥蒋反共),反诬共产党所害。继而又把陈潭秋和时任新疆财政厅长的毛泽民抓捕杀害。 .q8I|`/
牢房里臭虫跳蚤滚成团,白天也是黑漆漆的。航空队的同志决心像季米特洛夫和夏明翰那样把牢房当战场。坐老虎凳、站炭火、压大杠……他们仍坚持复习航空理论,进行模拟飞行,他们的心仍在天空翱翔。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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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8月,他们第二次绝食。七天时间,无论是白面馒头加肉菜的诱惑,还是刀枪棍棒威逼,他们的牙关里都死死咬住一句话:“百子一条心,集体回延安!” ; >tB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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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义飞机升起了一个信号 )%[9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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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8月20日下午,一架日式飞机飞到延安上空。它来路不明,又无任何标志,这在非常时期就更显非同寻常。人们疑惑地打量着它,美军观察组更是紧张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忽然,飞机疾速下降,直落新机场的三合土跑道。 ;'\pw
机场勤务股股长油江和参谋石蕴玉快步走向飞机。 -=~

舱门开了,一个身穿蓝布中山装的人对着他们大声喊:“我们是飞来投奔光明的!事前和新四军联系过,昨天晚上还给毛主席和朱总司令打了电报!” \m=-)(G6
这是一架由周致和等6名汪伪起义人员驾乘的飞机。 nBOf j X`m
这架飞机开创了驾机起义的先河。它就像一支巨笔,首次把起义行动从大地写上天空,在汪伪空军和国民党空军营垒中引起巨大震撼。 0sEV\/P7
到了1945年,汪伪集团就像风中流沙和污水里的浮藻,风雨飘摇着死亡的败相。少校飞行教官周致和苦思着人生的出路。他想起在航校期间与苏联教官的交往,他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种清新高远的气息。他暗中点燃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他对同事何健生说,现在共产党有百余万军队,还没有空军,要是我们飞过去,把空军建立起来,就是一大功劳。他又找到航校同学、曾被共产党俘虏过的吉翔,向他打听共产党的政策。他焦急地寻找着机会。 _I6sc
L!"Po["]y
与此同时,少尉飞行员黄哲夫也在四处寻找机会。这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整天牢骚满腹骂骂咧咧,又不甘心为卖国贼卖命,因与副总队长彭鹏吵了一架,被关禁闭、停飞,以“思想不良”罪名开除了军籍。 ?/\u*O'C
1945年3月,周致和与黄哲夫在南京相遇。汪精卫卖国,蒋介石暴政,个人和国家何去何从?经过短暂的试探,秘密一剑挑明:驾机到延安去!由于不知驾机飞到延安会不会被高射炮打掉,又因航校的飞机续航时间短飞不到延安,他们商定,由黄哲夫去找共产党,周致和设法搞到汪伪国府的专机。 L{1gXp"5
几经周折,黄哲夫终于找到了中共宣城县委书记彭海涛,接着在浙江长兴县天目山见到了粟裕司令员。粟裕说:“欢迎你们起义!这是件大事,我马上报告给军部和延安党中央。” :88YH7 e}
三天后,粟裕告诉黄哲夫,中央已经复电,要他们“待机而动,配合反攻”。粟裕说延安有一个机场,给美军观察组运送给养的飞机就在那里起降。他要黄哲夫用化名跟他联系,黄哲夫于是给自己起了个“于飞”的化名。粟裕最后说:“大反攻即将到来,希望你们起义成功。” ;w}j#[=

黄哲夫回到南京,和周致和加紧运筹起义的事。他们探虎穴履薄冰,冒着杀头的危险,四处活动,秘密串联,策动更多的人起义,并及时向粟裕和扬州军分区政委程明报告,求得支持。汪伪空军愁云压顶,黑雾弥天,向往光明之心在人与人之间只隔着一层纸,一点即破。飞行教官吉翔,上校参赞何健生等人先后聚义旗下。当征得航空处少将主任白景丰加盟,周致和信心大增,说:“这回要大干了!” "UN`ZI%lT
7月底的一天,周致和、黄哲夫、秦传家、白景丰、何健生、吉翔等齐聚南京珠江饭店二楼的一间客房。黄哲夫传达了中央复电和粟裕的指示意见,研究起义计划。首先是夺取飞机。汪伪国府有“建国”号、“淮海”号与“和平”号3架“九九”式双发运输机,停放在明故宫机场,由日本航空公司代管,这种飞机续航时间长,能直飞延安。周致和打算用黄金收买日本飞行员,假称飞往西安做生意劫机,如不成,就说飞机出了故障,趁日本飞行员上机检查时下手夺机。由于参加行动人员多,决定两路行动,白景丰、何健生、吉翔、陈静山和秦传家等带领家眷由陆路投奔解放区。 9dY;* iQI
机会终于来了!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布投降,蒋介石为了攫取胜利果实,忙不迭地“电谕”包括大汉奸陈公博、周佛海在内的汉奸特务,委以各种头衔“维持治安”,时任湖北省伪省长的叶蓬也在一夜之间当上了第七路先遣军总司令。叶蓬急于从南京飞回武汉,又要保密,就选中对他猛灌迷魂汤的周致和这位湖北同乡送他。 _ pR_j`
19日,周致和、赵乃强驾驶“建国”号把叶蓬送到武汉,立即飞往扬州。黄哲夫和何健生已在扬州等候,黄哲夫按周致和的要求拟了“日内有机来延安,万勿误为敌机”的电报,请粟裕发给毛主席、朱总司令。 pE#N2 
1945年8月20日上午8时,“建国号”启动了。周致和掏出左轮对着柳树林上空打了三枪。当飞机滑行到起飞线时,隐伏在草丛中的黄哲夫猛跑过来,飞身攀上了机舱。 i~e P'cf^
经过紧张、焦心的6个小时飞行,他们终于顺利降落在宝塔山下,延河水旁。 <:io|<3
第二天,常乾坤、王弼、刘风和王琏等看望他们来了。晚上,朱德总司令、叶剑英参谋长在王家坪设宴欢迎他们。同席的有罗瑞卿、杨尚昆、胡耀邦等。此时他们都已改了名字,换上了八路军的土布军装。周致和改名蔡云翔。 VT!@0l`'\\
朱总司令热情洋溢地代表党中央和总部欢迎他们起义来延安。他说,我们也要搞空军的,但是人才太少了,你们来得正好。叶剑英参谋长说,毛主席知道你们到了延安,很高兴,头一天晚上接到电报,没想到你们第二天就到了。并告诉他们,考虑到他们的家庭和从陆路起义人员的安全,新华社取消了公开报道的计划。 }\! T2Y
“建国”号按起义日期改为“820”号。这架历史性的飞机不但把义旗举上了天空,也为中共实现飞天梦带来了宝贵的技术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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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燕雀之小志
慕鸿鹄而高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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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翔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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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翅膀的人向往辽阔的天空 e/h_
:;99
fwR"X*E
抗战大幕刚落,蒋介石就磨刀霍霍,内战火山直飚沸点。他同时又玩起惯用的黑白两手,三次电邀毛泽东去重庆谈判。毛泽东大智大勇,反手欣赴“鸿门宴”。 ]rNhB7'T
毛泽东行前特意接见了蔡云翔起义机组人员。 RqBAp!gdT
两天后,主持中央工作的刘少奇把王弼叫去。刘少奇说,东北是日本侵华战争的主要基地,估计那里航空器材很多,这是我党举办航空事业的一个有利条件。中央决定派你们去,摸清情况,接收器材和人员,为创办航校做准备。 ^ezY日寇侵占东北14年,为了鲸吞当地资源和人民膏血,大兴土木办厂开矿铺路,仅铁路就修了13000多公里,同时构筑了大量的军事设施。东北还是背靠苏联,东邻朝鲜,惹眼苏军和美军的战略要地。面对这个硕大无比的桃子,蒋介石加紧从陆地、海上和空中向东北运兵。八路军也从山西、河北、山东等地向东北迅猛挺进。冀热辽军区曾克林部连下数镇,直望沈阳。 uT
b
东北对创建人民空军是一个重大机遇。战争期间,日寇把东北营造成它的后方航空训练基地,单是1945年举迁到东北进行训练的航空士官学校第59期就有4500人,各种飞机近700架。日寇溃败后,遗弃了大批航空设施、器材和人员,机场不下160座。 4{Xz3+(
1945年9月2日,王弼即带领刘风、蔡云翔等人乘“820”号直飞东北。他们此行并不顺利,在张家口机场着陆加油时,飞机不慎撞到了石头上,右起落架折断,不能再飞。此时晋察冀军区正在张家口组建航空站,就把王弼留下当站长。刘风、蔡云翔等人改由陆路继续向东北趱行。 vT3h~9
曾克林部乘火车于9月5日深夜开入沈阳后,遇到极为混乱白热的局面,与攻占东北的苏联红军也纠纷缠结。此前,苏联按照与美国的雅尔塔协定,背着中共与蒋介石签订了《中苏友好同盟条约》,承诺把东北政权移交给国民党。苏军在道义认同与履行条约间陷入两难。9月14日,曾克林搭乘送别洛卢索夫上校的苏军飞机回到延安,向刘少奇、朱德等请示汇报。别洛卢索夫上校接着与朱德谈判,并送交马林诺夫斯基元帅的亲笔信,主要是讨论苏军、中共、国民党在东北的关系问题,要求中共军队不要进入沈阳等大城市,以免美国插手。但又暗示,不要“公开”进入,不等于不能秘密进入。 #+ h6`M
当晚,中央政治局在杨家岭窑洞彻夜开会,正式形成“向北发展,向南防御”的战略方针。决定由彭真、陈云、程子华、伍修权、林枫组成中共中央东北局。9月16日,彭真、陈云、伍修权等在曾克林陪同下乘坐苏联飞机飞往东北。在无数条公路和乡间土路上,10万军队和2万干部继续向东北疾进,一双双脚底板与国民党的车轮展开了竞赛。 A|z* $
在这浩浩荡荡挺进东北的大潮中,10月2日,第二批办航校的人员在魏坚、林征的带领下也启程了,成员有王琏、吴恺、张开帙、许景煌、顾光旭、欧阳翼、张成中、马杰三、熊焰、陈然、龙定燎、谢挺扬、路夫等20多人。魏坚过去在湖北省委搞地下工作,又曾受党派遣到国民党航校学飞行。他原是要作为王若飞的秘书跟着去重庆的,但事到临头被换了下来,没想到王若飞和叶挺飞回延安时撞到黑茶山上殉难,正如他自己说的,为建航校他拣了一条命。 R.ZAyoLj=5
常乾坤时任第十八集团军高级参谋,主要工作是外事联络。第一批王弼走后,常乾坤已是箭在弦上,第二批出发后,那绷紧的弦就愈加紧得发颤,多年的理想在他身上奔突翻滚,搅得他茶饭不思。一天清晨,叶剑英打电话要他去枣园。 RcsI VLs
任弼时看起来很兴奋,他在窑洞口迎住常乾坤,一把握住他的手,直截了当地说:“你们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中央要你们马上赶到东北去,设法创办一所航空学校,为将来人民空军建设培养一批种子。这是个非常重要的任务。” \7dP9uadh
常乾坤语速急快地说:“我们早就盼望这一天。请党中央放心,我们坚决完成这个重要任务!” J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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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了解你们的心情,长翅膀的人是坐不住的,你们需要辽阔的天空。”任弼时扬起笑眉,语气却格外严肃,“赤手空拳办航校,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遇到问题要随时请示东北局和民主联军总部。” HLKsP696'
吃中午饭的时候,刘少奇来了。他也强调了“意想不到的困难”。他在列举了各种可能会遇到的困难后说,“最后还有一种困难,叫做意想不到的困难”。一再叮咛:这次到东北去创办航校是一件大事,是党和中国人民创建航空事业的一个开端。要有坚强的信心和决心,要有不屈不挠、百折不回的勇气和克服困难的精神,一定要把航校办起来,而且要把它办好。 5'yFJX@_
回到住处,常乾坤正在做行前的准备,刘玉堤突然闯了进来,就一句话:“我要跟你一起走!” 7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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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批人员定下来了,有刘玉堤、吴元任、李汉、王琏、石蕴玉、油江、于飞、张华等10余人。 I=I4.y(
1945年10月15日,常乾坤率领第三批人员加入了向东北的进军。周恩来前来送行,他以惜爱的感情再次叮嘱:“你们是放出去的鹰,遇到事要多动脑筋。” w< q[/J
王弼、魏坚、常乾坤分率三路人马,开始了向天空的进军。这将是一次历史性的伟大的进军。 A]uG0?}&,,
其实,这种进军早就开始了。早在大革命时期的1924年,孙中山在广州大沙头创办航空学校,就有共产党员刘云、王翱、王勋、冯询等人进入第一期学习,后被送到苏联深造。1926年又有共产党员常乾坤、徐介藩等第二期学员被选拔出来送往苏联学习。在蒋介石叛变革命的1927年,为了继续培养航空人才,中共从留学苏联的党团员和进步青年中两次选调19人转入苏军航校:1927年9月,从莫斯科中山大学选调王弼、岳少文、蒋余材、罗国器、饶钧等12人进入苏军航校学习飞行和航空工程;1935年9月,又从莫斯科东方大学和列宁学院选调刘风、王琏、王春、李凡、刘武、孙毅卿等人,进入苏联以飞越北极的著名飞行员契卡洛夫命名的航校学习飞行。1938年前后,中共在国统区的地下党组织还曾安排一些进步青年考入国民党航校,其中学飞行的有梁帮和、吴恺、魏坚等人,学航空机械的有张开帙、杨劲夫、郭佩珊、熊焰、徐昌裕、顾光旭等人。此外,还有1937年43名红军干部进入盛世才航空队培训;1941年,来自八路军和机关学校的100多名青年到延安工程学校学习。 ]E ^#S*LFD
而今,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带着他们所有人的梦想、执著、热血乃至生命,在延安汇成新的源头出发了。 &*?1J+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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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飞行队的出现像一个灵感 {V{9XJ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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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延安出发的东北局领导是9月18日到沈阳的,他们乘坐的苏军飞机在山海关机场降落时意外地撞到一个小土包上,除陈云外,其余人都负了伤,彭真被撞成脑震荡。刘风带领蔡云翔等人比他们稍晚赶到沈阳。陈云、伍修权、吕正操等接见了刘风一行。陈云说,你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寻找搜集敌伪遗弃的飞机、器材、设备和油料等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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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还不知道,一个绝好的机遇正在不知不觉中向他们走来。 %Ya3*d8[m>
此时,一支离开本溪奉集堡驻地的日军飞行大队正在往南面的摩天岭山区逃窜。该队有300多人,隶属日本关东军第二航空军羽飞行团。苏联对日宣战后,关东军立马被红军的万钧雷霆击得粉碎。接着,日本政府宣布投降。这一系列闪电般的变化,使得他们成了惊弓之鸟。9月9日,由大队长林弥一郎带领,抛弃机场和40多架飞机,在苏联红军、八路军和国民党军的夹缝里南逃,企图混作难民寻机回国。 ]]|\=G
9月底,当他们来到距凤凰城大约5公里的小山村上汤时,曾克林部二十一旅发现了他们。“东总”司令员林彪得到情报,意识到这是一笔财富,即上报党中央。中央非常重视,指示要把这支队伍全部争取过来。二十一旅十二团十二连指导员聂遵善奉命上山劝降。 fuQHQ@s
聂遵善对林弥一郎说,你们在中国境内参加了战争,这不是你们的意愿。是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发动了这场战争,成为敌人是迫不得已,现在做敌人还是做朋友,你我有了选择的自由。 GjvOuLt&
过去,林弥一郎对八路军一无所知,甚至对中国人也从无接触,皇国中心的毒化教育,使他把低劣、愚蛮、羸弱这些词全扔进对中国人的印象中。聂遵善有情有理的一番话和从容儒雅的绅士风度,让他暗自吃惊。也许这一刻对改变他对中国人的印象是决定性的。 FqG>W9x,
林弥一郎表示答应交出武器。他强调说,我只是希望得到人道的待遇,我的部队中哪怕有一个士兵被杀,都是我无法承受的罪过。 7|9#<{f
林弥一郎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日本空军史是这样吹嘘他的:“林弥一郎是以勇猛果敢而闻名的战斗机驾驶员。1944年6月,他在桂林上空与美国空军P-40式战斗机编队的空战中,他驾驶的‘九七’式战斗机连中34弹,发动机被打坏失灵,他仍驾驶飞机指挥中队继续作战,正如林弥一郎自己所说的那样:‘九死一生,忘我战斗’。最后他竟然驾驶这架伤痕累累的飞机奇迹般地飞回了基地。” RS D#DLy?
但他服从了良知,命运和真理。在真理面前,武士道精神只不过是一只风干的蝉壳。而选择投降恰恰证明了他的胆识和勇气。当然,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人是复杂的,时事的复杂使人更加复杂,但林弥一郎此时的表现及他后半生的历史似乎都支持前述判断。 {7"f
G59
几天之后,曾克林和政委唐凯在本溪搞了一个欢迎宴会。面对丰盛的酒菜,林弥一郎等10名代表迟迟不动筷子,担心这是“送行酒”。曾克林见状就先下筷子,边吃边重申八路军优待俘虏的政策。三杯酒下肚,话就多了。林弥一郎对身边的唐凯说,我们不知何时才能回日本,能不能找点适当的工作给我们做,修路也行,下井挖煤也行,我们可以自食其力。唐凯故意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部队呢?林弥一郎说是飞行部队,有飞行员、机械员和其他技术人员。曾克林说,好,你们要尽快回到奉集堡机场,看管和维护好飞机,随时等待处置。 szkzR
饭后,曾克林对他说,这次没有请大家都来吃饭,所以给你们准备了一点肉,带回去给大家分享。 US HE^BVm{
当林弥一郎看到“一点肉”的时候,简直要惊呆了:这“一点肉”竟是5头牛和50只羊!看着八路军官兵诚恳的笑脸和朴素的衣装,林弥一郎流下了热泪。他们缴械后,当地军民即送来了一袋袋稻米,还有蔬菜和鸡,而在日军统治下,老百姓吃大米是要按“经济犯”论处,重则要杀头的。 !ipLf:DW B
10月中旬的一天,根据中央指示,“东总”和东北局把林弥一郎请到沈阳。东北局书记彭真、“东总”司令员林彪和参谋长伍修权与林弥一郎进行了交谈。 E:9/U
彭真说,听说你们想找事做,今天请你们来,就是想和你们商量,请你们协助我们建立航空学校。 -ky5,K?xi
建航校?林弥一郎对此毫无准备。 s_IoC
“是的,过去我们没有空军,在战争中吃了很大的亏。现在有了条件,我们决定建立自己的空军,马上就着手去做。”彭真说,“如能得到你们协助,我们的信心就更足了。” Q~j0dc~
你们不要有顾虑。伍修权说,我们一贯认为,日本侵华罪行应由少数军国主义分子承担。我们要求你们留下来,协助我们建航校,一定保证你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eDM)V
“贵军承诺保证生命安全,我们深信不疑。”林弥一郎说,“这些天同贵军的接触已证明了这一点。” hy{@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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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林彪、彭真点头赞同,林弥一郎接着说,关于建航校,这是很复杂的事情,需要时间,还需要飞机、燃料、器材。这要具体谈,否则我无法说服我的同事们。我实际上已无权指挥他们了,只能靠说服,靠条件。 TL;Jmz
“你说得很有道理。”彭真接过去说,“关于飞机、燃料、器材等,相信在你们的协助下,在这么大的东北地区是会找到的。你所讲的条件是指什么呢?” '|6&_a\T
林弥一郎低头思索一番后,提出了三个条件:第一,我们需要得到应有的尊重,学飞行生命攸关,没有正常的师生关系是不行的;第二,必须保证身心健康,飞行体力消耗大,希望能考虑到营养和日本人的生活习惯;第三,飞行教学周期长,因此要解决好生活中的种种问题,有家属的须保证家属的生活,独身青年具备了条件就得允许他们结婚。 0FYsa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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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翻译,彭真与林彪、伍修权交换了一下眼神,坦诚地说:“你所提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飞行教员就得享受飞行教员的待遇;年轻人结婚也没问题,八路军干部也是有家属的;至于你们喜欢吃大米,我们会尽量保证供应,不过在东北土地上搞大米比较困难,如果出现断顿,只好请大家委屈一下了。” GLrtIQ4.
就在林弥一郎起身告辞时,又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2`Qjn @
林弥一郎突然对伍修权说,将军阁下,我还有个请求。他指着伍修权腰间的柯尔持式小手枪:您能不能把这支手枪送给我? z<2k"j
伍修权大步走到他面前,拔出枪递到他手里,说:“这支枪从长征到现在,我一直带在身边,今日送给你作为幸会的纪念吧。”这支漂亮的白色手枪是第三次反围剿时从张辉赞的一副官手中缴获的。伍修权毫不犹豫,是“军格”赋予他的本能。 Fd:pbaz:u
哪有刚交枪就索枪的道理?林弥一郎为八路军将领雄阔的气魄和富于人情味的举止所震惊、折服。林弥一郎大队接受了协助建航校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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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批学员的谜面和谜底 q 8uH{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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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冬,办航校的各路人马向吉林通化开进。黄乃一、刘风等人和林保毅大队组成的东北民主联军航空队走在最前面。林弥一郎已改名林保毅。 vF`^ms,6z
这支队伍的成员身穿中日杂拌军装,用牛、马拉的大车倒拖着卸了翅膀的飞机,浩浩荡荡地在雪原上行进。上坡时,牛马的四蹄蹬塌了土石;在破败不堪的道路上,大车轱辘陷到坑里,这时大家就蜂拥而上,手推肩扛车帮、机头和牛马的屁股,发着喊声向前推进。后来的四次大搬家都出现过这种奇特的场面。它带着强大的精神光芒,火红激情和苦涩的滋味,深深烙印在历史记忆中。 T+Nbh
11月16日,国民党军队攻占山海关,25日占领锦州,直逼沈阳,东北局和“东总”11月下旬从沈阳迁至本溪。航空队奉命由辽阳、本溪转场通化。转场时,能飞的飞机分批飞往通化,不能飞的20多架飞机,由陆路转运。 PVP=V`N
航空队刚落脚,与蔡云翔一道起义的白起、何健生、吉翔、陈静山、秦传家等人也辗转来到通化。 '!Z*+Px8
随着环境相对稳定,人员、物资逐步到位,筹办航校的工作正式启动。 7/kosT -
黄乃一调航空队任政委前,彭真和伍修权曾找他谈话,要求到通化后迅速选调学员,至于招生条件,可多听听起义人员和收编日本人员的意见。并指出,东北被日伪统治了十几年,不宜就地招收学员,应从部队选调。 t 0pL}3n
招收学员究竟应注重哪些条件?起义人员首先强调文化要高,同时要身体好、年轻、聪明等。而日军留用人员林保毅把政治条件放在首位。他说,你们现在要选的飞行学员,是将来建设空军的骨干。飞行员飞上天,他就是飞机的主宰,空中虽然有空域的划分,但那只是假设,听不听你指挥是飞行员头脑里的事。因此,你们选飞行学员,首先和最重要的条件,是你们认为绝对忠于你们的人。而后他才提出须具备的文化水平、身体、年龄等条件及理由。 ?2 f2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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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激烈争论,最后确定四个条件:一是出身好,来历清楚,有较高阶级觉悟;二是体检合格;三是年轻;四是有一定文化水平。前提条件是从部队选调。 'v}d4&E
但部队都在前方打仗,到哪儿去招收学员呢? A/o0!!p
其实不用着急。罗荣桓司令员正率山东军区主力向东北进发,抗大山东一分校的一批年轻人将不期而至。 |u$_"Y
从临沂出发的1000多名学员跟着大部队,趁黑夜穿过敌人的封锁线,走山野绕过敌人的炮楼,日夜兼程,紧赶慢赶。到了龙口,梁必业站到一个石碾子上,说我们这是到哪去呀?我们是要到东北去,去长白山上大会餐,鸭绿江边洗个澡,那里的大米白菜炖猪肉,堆满仓库的枪炮子弹等着我们呢!抗大学员这才知道要去东北。他们把枪留给当地军民,换穿里外三层新的黑色柞蚕丝棉衣棉袍和三片瓦毡帽,脖子上还挂了十几个用麻绳串起的火烧。 f;PCD* o<
从龙口登上小船,在风浪颠簸的大海上折腾了三天三夜,在辽宁庄河上岸再步行到丹东,挤在没有帮的光板车上到沈阳,再到煤城抚顺转北上。1945年12月下旬,1000多名学生到达通化。 xyC&_kC4b
抗大山东分校的不期而至,解了航空队的燃眉之急。经东北局批准,决定从抗大分校选调学员。 j~Twq
本来想选调120人,“十里挑一”还挑不出来吗?可结果却并非如此。 i(W%Sj(脑体测验倒是难不住这些小伙子。日本人用的是原始方法:在你面前的黑板上翻动一本挂历式的写着算术题的题本,如“3+7=?”,每翻一页你要迅速报出答案,这同时还有两人各执锣鼓站在黑板两侧,左边敲锣你得迅即伸出左手左脚,右边敲鼓伸右手右脚,虽然弄得你手忙脚乱,但嘻嘻哈哈连滚带爬的都还能过关。 N=z^%@p#X
学员中营养不良以至患有常见病的较多。 y`] `Py
经体检和测验,最后勉强有105人合格,其中有林虎、张积慧、侯书军、孟进、王洪智等人。即使是他们,身体也不见得就很棒,比如林虎就曾在战斗中负伤造成严重脱肛,还患有慢性肠炎。后又从炮兵学校挑选了5名学员。 GA}||]}e e
这100多名学员的命运仿佛还没有写出谜面,就翻出了谜底。他们的生命沸腾了。然而,就如同人民空军的建设还处于冬季板结泥土下的蛰伏萌动期,他们未来的路曲折而漫长。 GNhJs
E7b
随着队伍的扩大,奉“东总”命令,航空队扩编为航空总队。 w2+ $K5_
1946年元旦,400余人集合在通化第二中学的操场上,举行航空总队成立大会。朱瑞兼任总队长,吴溉之兼任政委,常乾坤、白起、林保毅任副总队长,黄乃一、顾磊任副政委,白平任政治部主任。林保毅、蔡云翔、刘风均任职。 So4!H!
航空总队面临的主要任务是收集航空器材,完善训练和生活设施,为建立航校打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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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破烂王”一样满世界找器材 pt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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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延安赴东北的三批人马历经千辛万苦,在辽宁的朝阳不期而遇,一道前行吉林通化。常乾坤、王弼一行到达铁岭时,东北局已迁至抚顺。常、王二人即往抚顺请示工作。 sZo>"b
彭真告诉他们,“东总”已在通化成立了航空总队,下一步还要办航校,到时准备让他俩担任校长和政委。他的中心话题是搜集飞机和航材,他说就像农民不能没有土地,办航校不能没有物质条件,现在迫在眉睫的任务是抓紧搜集飞机和航材。 5@ M@ h
对于航校的创业者来说,搜集飞机和航材,是一次艰苦卓绝的远征,是一次悬念迭出的历险,是一次举重若轻的战役。 \* 6hiZt
常乾坤、王弼回到铁岭,在附近的平顶堡发现一个日军遗弃的发动机翻修厂,还有地下油库和隐蔽在山洞里的弹药库。常乾坤让尹才升、王琏、林征、欧阳翼、龙定燎等人负责把这批物资运往通化。 pBf8+E&I
尹才升、王琏等人来到平顶堡,当跟着向导进入库区时,差点儿没把他们乐疯了。这简直就是一座宝库!活塞式汽油发动机,航空仪表,还有修理用的设备、仪表及各种零配件、消防、五金器材等,比比皆是。他们就像流浪汉一下走进了王宫,看得眼花缭乱,欣喜若狂。在当地和沿途政府、驻军的帮助下,大车转火车,火车转大车,经过四五百公里艰难辗转,才把这批航材运到了通化,计有活塞式汽油发动机200多台,崭新的航空仪表100余箱,汽油数百桶,此外还有一批修理用的设备等。 gG5f{_n
常乾坤、王弼继续往前搜寻。沿途的机场都曾遭到日军、国民党特务的破坏和土匪的洗劫。有些飞机和航材被苏军拉到乌拉尔炼钢铁去了。老百姓认为是敌产,把飞机轮胎卸下当大车轮胎,或割成块做鞋底,在机翼下砍了许多窟窿找汽油。飞机被肢解得缺胳膊少腿,内脏能扒的都给扒走了。 Y=N J)
东丰机场趴卧着30多架飞机,浩浩荡荡让人为之一震,可走近一看,这还叫飞机吗?这叫一堆废铁。常乾坤把机壳拍得雪块震落,话锋一转又说,但又叫飞机,这堆废铁准能拼凑出几架飞机来。 UiT/EwGE
王弼、常乾坤等到海龙后,又兵分两路,王弼带领魏坚、顾光旭等人前往吉林,调查东满、北满的机场设施情况,搜集航空器材;常乾坤等直奔通化。 ,A|p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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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TBqh:
王弼、顾光旭等人乘卡车在寒气砭骨的风雪天地间边走边查,辗转到了哈尔滨。听说平房区有一个日本人遗弃的地下仓库,顾光旭便带人前去搜检。进入阴冷阴冷的地下仓库,见墙边摆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罐子,就一个罐子一个罐子打开来看,这一下几乎让他们全部送命。原来这里是臭名昭著的日军731部队的一个细菌试验场,这些罐子都是用作试验的器具。他们在搜寻时,嗓子里像被塞进了炭块,火辣辣令人窒息,回驻地不久就出现发烧、昏迷的症状。经医院全力抢救,同去的5人有两个中国人和一个日本人大难不死,而另有一个日本人和一个朝鲜族人献出了年轻的生命。顾光旭是幸存者之一,这位在延安因设计纺织机而闻名的小伙子虽然拣回了一条命,但却受到严重的摧残,说话急时就犯口吃,原本英俊的脸上落下了满脸麻子。 2 @i|8n
他们以生命的代价,在哈尔滨平房附近的孙家机场和双榆村机场等处发现了不少日军遗弃的飞机。 Gvy?y,T
魏坚、路夫等人往东满搜寻。 yb|,1/vB|
东满一线是日军进攻苏联的主要基地,但几乎全被苏军炸烂烧毁。他们此行的最大收获是保住了牡丹江的海浪机场。 x9{Qq@Q
航校成立后,常乾坤抢在国民党军进占一些城市之前,先后派出十几批人员,抓住时机搜集和搬运航空物资。 X-'^YTk
张开帙奉命率一路中日人员杀到南满。他们先在抚顺搞了20多车皮从油页岩里提炼的航空汽油,又杀到东丰,冒着敌机的袭扰,将30架“九九”高级教练机全都拆卸装上火车运走。随后又在公主岭机场的土质机库里,发现一批发动机、螺旋桨。上火车也不好办,火车正在紧急运送部队,一列列车皮刚靠站就呼啦上满了人,航材只能见缝插针搭车,这里塞一台发动机,那里塞一个螺旋桨,不知装了多少趟列车才把器材运出去。其间敌机来扫射,打死了骑兵部队的几匹高头大马。 Z{]H?~
离开公主岭,张开帙又率队和航校续派人员会合,北抵哈尔滨附近的孙家机场。偌大机库里的设备和器材基本上都被苏军弄走了,机场上的飞机还在,计有大小各式飞机近20架。苏联人不要的东西,对一穷二白的航校却是宝贝,他们把剩下的东西统统吃进,连顶铁,铁量规,形状各异的铁块,还有几个重至几吨的平台,拉了个一干二净。 Y]MM lCp8
这次火车运输更是费尽周折。当时东北局已决定放弃哈尔滨,负责铁路运输的吕正操坐镇车站。车皮供不应求,但对张开帙的要求,再困难也要尽力满足,结果凑了20多个平板车和敞口煤车。 $!Q<6"
火车喷吐着浓烟出发了。听说山上有“胡子”,100多人的长短枪在火车的前前后后布置了火力网。火车吭哧吭哧地爬山了,越爬越慢,最后像耗尽了力气的汉子,吭哧地喘着粗气,挪不动脚步。大家就跳下车,有的帮助递木柴,有的推车皮,车轮又一圈一圈吃力地转动了,一圈一圈,艰难地爬上了顶峰。回到航校,张开帙竟还在睡梦中猛推妻子的下巴,口中喊着“快!快推火车!” 9Us6PIs:>b
从1945年10月到1946年5月,航校的创业者们冒着狂风大雪炮火硝烟不分昼夜地在东北大地上梳篦,有人累坏了身体,有人被细菌武器染上慢性疾病,有人在抢运时被火车轧断手脚落下残疾,有人在敌机袭击中牺牲。 R?@A+S%
这一切换来的成果是:各种飞机120多架,航空发动机200多台,酒精200多桶,航空仪表200多箱,各种机床设备等物资2800多辆马车。这就是航校以至人民空军最初的家底和基石。 pkF#:ydbT
刘亚楼后来说,贺龙靠两把菜刀创建红军,我们是靠破铜烂铁创建空军。 WhC Q>
靠搜集敌方的飞机和航材起家,在世界空军史上绝无仅有,它透出窘迫和无奈,也透出一种强大的精神。落后的历史境遇造就了我军的革命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精神,而正是这种精神的力量推动着我军在逆境中不断成长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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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校甫一成立就遇上了“老爷岭” zt!p/u
R\8hQl5K
1946年3月1日。通化。在这个时空的交叉点上,中国航空史上一座划时代的里程碑拔地而起。 wC>yD}T}
初春的通化乍暖还寒,阳光闪动着清冷的暖意。通化市第二中学被常青松柏和人工纸绢所装饰,这儿成了冬天里的春天。500余名学员和日籍留用人员集中在不大的校园里。 G 6A Sm
上午10时,何长工、朱瑞、吴溉之、常乾坤、黄乃一、白起、林保毅等走上设在校舍回廊下的主席台。何长工头戴苏联红军的羊皮直筒帽,也许是受过伤,看起来行动不太方便。 VS;hKJ2R
一个不起眼然而意义深远的庆典开始了。 |gfLUP|
何长工宣告: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正式成立了! =WHU$# Cg)
建立自己的航校,是萦绕在共产党人心头的一个梦,一个坚定的信念。从大革命时期,到内战时期、抗战时期,中共抓住一切时机,把自己的优秀分子一批批送到国民党航校、苏联航校和盛世才的航校培训学习。如果自己有航校该多好!而今好梦成真。航校,在战争的废墟上呱呱坠地! OX|rN4{
鞭炮锣鼓一片喧腾。官兵们击掌庆贺。他们是在代表历史和未来庆贺。 J.X%l)d
接着,何长工代表党中央、东北局和“东总”,宣读了航校领导的任职命令:校长常乾坤,政委吴溉之,副校长白起,副政委黄乃一、顾磊,教育长蔡云翔,副教育长蒋天然,校参议兼飞行主任教官林保毅,政治部主任白平,训练处长何健生,校务处长李连富,供应处长蒋金廷,学生大队大队长刘风、政委陈乃康,机务处长田杰,修理厂长陈静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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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奇特的组合,其中有革命军人,有汪伪起义军人,有留用日本军人。 ?_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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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完命令,何长工发表了即兴演讲。他问学员当中有谁吃过敌机轰炸的苦头。队伍举臂如林。他说是呀,空军的巨大威力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就显露无遗,我党从创立之初就看到了这一点,就为建立空军做努力,但条件不具备,我军吃够了挨炸挨打的苦头。抗战胜利了,我们有一点条件了,我们急需建立自己的空军,急需建立自己的航校!现在,这个伟大使命就落在了你们的肩上! csG/]iXy
这是人民军队有史以来第一所真正意义上的航校。代号“三一部队”。 SaU
新生的航校艰难起步。航校成立前后,先有国民党特务孙耕晓勾结拒降日军少将藤田实彦发动震惊全国的大暴动,航空队的小赤参为骨干,事情败露后又诬陷林保毅,在航空队造成剧烈动荡。后有国民党飞机频袭通化机场,欲将航校扼杀于摇篮中而后快。土匪“座山雕”也率匪众包围航校,企图趁火打劫捞一把。 =80vnMVM
不久,国民党军队攻占了沈阳、辽阳、铁岭等地,通化日趋吃紧。3月中旬,“东总”决定航校立即到北满选址,另起炉灶。 x ?JR
航校成立才一个半月,就为战局所迫向牡丹江迁徙。 {|长长的列车在丛山峻岭间艰难地蠕动。上老爷岭山坡,一个车头拉不动,必须另有一个车头在后面推,但无法找到另一个车头。就像张开帙他们搜集航材时一样,坐车的人都跳下来推车,远远看去如同一群蚂蚁在搬运一截长长的树枝。有人说:“咳!人推火车,说怪不怪,咱还要举着飞机上天呢。”列车就像一个决心,穿过闪闪火光滚滚硝烟,坚定地驰往目的地。 Eu hT{6,so
能飞的飞机分批由空中转移。这个任务全部交给了日本留用人员,林保毅和领受任务的飞行员感动得流下了热泪。士为知已者死,他们没有辜负这份信任。但也出现了意外,大冢等四人驾驶一架双发运输机不幸坠毁在市内的一家发电厂,机毁人亡。此外,15架敌轰炸机4月21日突至通化机场,盘旋投弹半小时之久,炸坏了最后7架能飞的飞机,造成重伤1人,轻伤5人。 ~j:Gu5
通化的物资还没全部转移出来,梅河口就失守,铁路彻底中断。航校指派欧阳翼率领包括17名日籍技术人员在内的小分队,设法把滞留在通化的28架破飞机等剩余物资弄过来。欧阳翼在抢收器材时被毒气和细菌所伤,患上“回归热”。他在病床上接到任务,即率小分队直下南满。 0HXRn:Zt[
欧阳翼这一路有三大困难,一是拆卸28架破飞机没有工具,二是敌机不断来袭,三是火车运输须绕道朝鲜走国际线。前两个问题,他们依靠地方政府和驻军,跟敌人斗智斗勇解决了,最难的是后一条,因为按国际交通线条文,军用物资不得通行。 dqD)8?uQ
D(/ lSo
火车在朝鲜又卡了壳,要想通过,除非金日成批准。欧阳翼去朝鲜军事委员会求见金日成。值班大尉说,要持单位介绍信申请,并排队等一个星期。欧阳翼又去实为驻朝鲜办事机构的黎明公司,相当于大使副大使的正副总经理朱理智和李士敬听说运航空物资,态度非常热情。李士敬当即给金日成打电话。金日成答应马上接见,时间定在7点半。此时是凌晨5点。欧阳翼激动得热泪盈眶。当他们如期来到军事委员会,金日成已在门口等候。那位大尉军官惊讶得张大嘴,指着欧阳翼对身边的人说,这个人真是了不起,几个小时就见到了金日成元帅! )gPTA%"R
金日成在国宴厅招待他们。金日成说,在国际线上运军用物资会造成误会,我方工作很困难,不然就把这些物资暂留朝鲜,由朝鲜航校代管,这样安全些。欧阳翼说,听说刘风与金元帅并肩在长白山的原始森林里打过游击,我代表他请求金元帅给予支持。金日成说,刘风现在做什么?当年我们在一个连,他当连长,我当指导员。 %7 bR~C
当谈完“刘风”这个话题,金日成拍了板:你们把物资伪装好,晚上行驶还是可以的。 r}t+1d
这批物资终于在5月底全部运抵牡丹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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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辩证法破解三个“死穴” S#7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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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伟大的事业必然要走一条伟大的道路,这条道路之所以伟大,不仅在于它宽广、明亮,更在于它充满艰难和曲折。航校开课伊始就迎头撞上刘少奇和任弼时说的“意想不到的困难”:没有初级教练机,没有航空汽油,文化低学不懂理论…… D C:oH9{
问题如山,怎么解决?校务会开得像炒爆豆。校长常乾坤和政委王弼时常争得面红耳赤,拍桌子打板凳,吵到激烈处怕影响下属就改用俄语。常乾坤的四方脸历来宽厚随和,王弼瘦削的下巴透出精明灵活,但他们对航空事业的执著是一样的,否则王弼不会绕开通化到哈尔滨坚持要办机械学校,后来刘亚楼也不会因意见分歧对部下抱怨常乾坤太固执,刘亚楼说他这个人太难说服,我们开会摔茶杯摔了一地。常乾坤学领航,王弼学工程,这也会造成思维的差异。坚持自己的角度,其底色是忠诚和责任。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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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是民主的体现,是党和军队的法宝。一个人聪明,是当他形成一个想法时,又能从反面试图推翻这个想法。一个集体也同样,搞一言堂或当和事佬搞折衷,会导致集体愚昧。他们争论,也发动大家争论,激烈的争论激活了思维和智慧,其本身就体现为深刻有力的辩证方法。最终他们握住了开山斧和金钥匙。 4fi}V&k"
化解教学的“死穴”是在以什么方法教学的争论中进行的。 1o?wpYlh
当时教员全是日本人,他们都受过正规训练,他们主张按常规先学理论、原理,再逐步接触实际。在国民党航校学习过的一些同志和汪伪起义人员支持这个意见。但事实摆在那儿,这个办法难以行得通。从山东抗大来的学员,都是苦孩子,多数连四则运算都不会,硬叫他们马上去啃理论,会弄得他们晕头转向,他们把这比作“老牛拉破车”,还编顺口溜说“枪炮一响,手就痒痒,学不懂,憋得慌,飞不上,等得慌,不如打起背包上前线去打仗。” ;,)7Ex
另一种意见是以实物教学、直观教学为主,先要求学员知其然,不必知其所以然,跨过书本尽早学会飞机的操纵、修理技能和简单构造。这就好比先学会开枪放炮,而后再学枪炮的构造和弹道原理。 6V&T
常乾坤、王弼赞同后一种方法。打破常规,开拓创新,一切从实际出发,走自己的路。实际上,人民军队从创建以来,武器装备就一直处于逆势,一直是实行“拿来主义”,由敌人这个供应大队长提供,拿过来就用,弄懂原理是下一步的事。此法不是没有缺陷,如同盖房子不先打地基,不合规律。但什么是规律?淮南为橘,淮北为枳,树与泥土、气候的结合才是规律。 RmKW(c<;7
两种同意见达成妥协:用实物教学为主的方法试行一段,边走边看。 3eBP
飞机仪表、机件等器材搬进了教室。台上放个实物,教员边拆边讲它的构造、性能、功用,学员果然一看就懂,成效大增。 R,s]ZQuh
气压高度表并不复杂,冢本在黑板上画了好几天,学员还是满头雾水。这次,他把气压高度表带到课堂,一堂课就讲清楚了。汽化器里面的油路看不见,摸不着,冢本吸一口马合洛香烟,从一个孔吹入,同时堵住其它孔,让烟从预定的油孔冒出来,学员们脑子里的油路也通了。 ?2 H\ct1
御前喜久三上飞机构造和飞行动作课,先领着大家参观飞机,然后,他张开双臂当机翼,翻转手掌比作飞机倾斜、转弯,撅着屁股低头推杆算是飞机下降,简直像是在跳舞。 I yk.VI
八-13甲发动机的9个汽缸怎么协调工作呢?冢本给5个学员从一至五编上号,让他们按一、三、五、二、四号围成圈,伸出右手同握一根木棒,然后按一至五号的顺序,分别口念进气、压缩、工作、排气,推着木棒转磨圈,只转了几圈,他们就大致领会了气缸的对应关系和工作原理。 In efXj
由于对专业技术不熟悉,有时翻译人员也少不了杜撰,如把操纵杆译成“驾驶管”,把飞机座舱译成“飞机座篓”,座舱内的活动照明灯叫“小老鼠”,螺旋桨叫“大扇子”,起落架叫“飞机腿”,整流罩叫“帽子”,不一而足,过去这样翻就把学员带进了绕人的迷宫,而今成了无意的小幽默。 )2%"f_`=
学员都是十里挑一百里挑一的人精,缺的是知识,而不是智慧。实物教学搭起了通往天空和像天空一样的抽象理论的桥梁。 ixxpBN
攻克没有初教机的“死穴”也是在争论中形成统一意志和力量的。 -j$,ma`
常乾坤提出:没有初、中级教练机是一下子改变不了的现实,能不能越过初、中两级,直接上“九九”高级教练机训练? @j2G48@
不能。林保毅说,世界各国都采用循序渐进的三级训练法。在日本,培养飞行员通常要先飞两三年的初、中级教练机呢。 Oi{k6 Wiub
能不能在地面多练,上天由教员多带飞呢? A1'w!eT]
学开飞机不像学走路,倒像是学游泳,飞机是不能在空中停下来的,直上高教风险太大。 |q:%E;5U
学员们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甘冒风险! Go L,3/a
反对意见似乎更有道理:这违反科学,想一步登天,只怕飞得高,摔得惨。 $L*'
A`w
常乾坤犹豫了,主张直上高教的人犹豫了。“九九”高教比木质的英格曼初教机快了近一倍,直上高教的风险系数不言而喻。 pCb &D
东北局和“东总”支持直上高教。我们从来就是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从来就是在激流中学习游泳的。 Oa^Ct'sO
曾在血与火中冲锋陷阵的学员的勇敢精神遇到了挑战。他们被激得嗷嗷叫。闯!否则是死路一条! \kyC
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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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下过水就学游泳,没学会走就跑!常乾坤一掌劈在会议桌上。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三步并作一步走,突破常规,直上高教。  ,0Ld
校领导每天都蹲在机场,与教员一道把握各个环节,严格要求,一丝不苟;他们又站在学员的角度细心学习和体验每个动作要领,像学员那样提出问题,勤学苦练。 d^ h/q
7月下旬的一天,一架“九九”高教的尾翼拴上了红布条。这是新飞行员放单飞的标志。 g K'-XV[-\
第一个放单飞的是吴元任。他刻苦勤奋,加上在延安工程学校和新疆航空训练班学习过,有点基础,训练进度神速。常乾坤说你这一飞,事关航校的生死存亡,不能有半点差池。吴元任双脚一靠,说:“我有十分的信心!” FdD2RJ#!
有把握吗?常乾坤看着吴元任坐进机舱,又一次问林保毅,要不要再带飞几个飞行日? c@ &`py
林保毅说,我看没问题,他飞得很棒!林保毅体察到常乾坤的心情就像天平:一边是盼着学员能早点放单飞,另一边替他们的安全担心。 ^ba?+4gs
常乾坤一声令下,吴元任驾机飞上了天空。 ,qbpw&xN
当飞机返回,在跑道上安全着陆时,机场上的人群欢呼着一拥而上,像迎接英雄一样,还有人往他脖子上套了一只用野花野草编的花环。 %# ^M;pr)
直上高教成功了!虽然只飞了一个起落,但却是了不起的一步。吴元任的成功迅速扩及全班。甲班12名学员平均只由教员带飞了15小时,就驾驶“九九”高教实现了“一步登天”的梦想。 jw+:T燃料荒这个危及航校生存的“死穴”不破,航校就如同初生儿断了奶。航校领导万分焦急,一方面进一步搜索日军秘密油库,一方面通过“东总”向苏联求援,结果两头落空。 g8a.{7]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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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总”决定:“航空学校有飞行粮食(航空汽油)就办,没有飞行粮食就不办,就停。”  t[' (NA
没有退路,难道也没有进路,就此陷入绝境了吗?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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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林保毅说,太平洋战争后期,日本与中东的海上运输线被美国海军切断,汽油来源断绝,日本空军做过用酒精代替航空汽油的试验,不知是否成功。白起副校长也说,20年代他在法国留学时,也曾听到过用酒精作飞机燃料的传闻。 ^;y;5.o(
张开帙也提供了一个启示性线索,说他在搜集航材时,曾在朝阳意外发现日本人从木材中提炼的两桶用作汽车燃料的“松根油”。他还说,在国统区,长途汽车的驾驶室旁都有一个烧木材的炉子,启动发动机前,司机助手都要呼呼地摇风扇煽火,用烟雾作为汽车发动机需要的燃料。 $YB26
飞机上装个炉子烧木材显然不如烧酒精更具实验性。但酒精的发热量远小于汽油,能不能行呢? "%=32> "ED
就当此时,“东总”发来一份材料表明,1945年初,美国第三舰队在菲律宾以西的南海击溃日本北运石油的船队和护航舰队,致使产于东南亚的石油无法北运,驻中国东北的部分日本航校只得用抚顺生产的无水酒精代替汽油进行训练。 HEI28}T Zu
同时发来的另一份日军材料与上述相悖:日军在用酒精代替汽油的飞行试验中摔死31人,关东军司令部下令停止研究、试飞。 ' V#Ie)m
这时,航校机务人员发现有的高教机上的汽化器喷油嘴有两种尺寸,这会不会是一个用于汽油,一个用于酒精呢? 6_^Gb @pt
不管日本人是否试验成功,这些信息起码是一个启示:酒精代替汽油有某种可能。航校决定进行试验,成立了由白起牵头的攻关小组。 $rP S[
时任东北局书记、财委会主任的陈云拨专款用于试验,他说:为了航校建设,准备把100万东北币扔到大海里去。 d%*WW% !`
攻关小组把一天掰成几天地干了起来。他们对酒精与汽油的燃点、燃速和能量等进行分析和比较,发现酒精的热效率虽低,但通过提高酒精纯度,改造汽化器喷油嘴增大喷出的酒精量,是可以产生很大马力的。于是,从汽化器入手研究改装燃料系统,同时抓紧研制高纯度酒精。 a1kG-p
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和改进,用高纯度酒精代替汽油试验成功。同时酒精厂也研制生产出了高纯度酒精。这期间还抓获了国民党派到酒精厂搞破坏的特务。“东总”后勤部长叶季壮笑着对陈云说,咱这100万是扔到金库里了。 sNe.Gbvww
空中试飞是最关键的一步。本来就是“老爷飞机”,又是用没有成功经验的高粱米蒸煮出来的酒精去试飞,这无疑要冒极大的风险。谁上?我上!大家把执行这个任务视为光荣,请缨者手臂如林。航校领导把任务交给了飞行经验丰富的白起和日籍飞行教官黑田。 ^5!Jm
1946年9月初的一天,牡丹江畔的海浪机场上汇集着紧张、疑虑,预期的欣悦、激昂,初凉的小秋风和灿烂阳光。 B/EA K#
白起和黑田登上了飞机。试车后,飞机滑出对正跑道,黑田举手示意要求起飞。信号员扬起了放飞的白旗,老“九九”一声咆哮,犹如一匹烈马拖着浓浓的黑烟狂奔起来。不一会儿,奔马变成了飞马,腾上百米的空中。它绕着机场飞了小小的一圈,稳稳地滑落到跑道上。 Ilqbhiq3N
在当时条件下,用酒精代汽油是个了不起的创举。对中共航校用酒精作燃料进行飞行训练,国民党空军作为重要情报送到了蒋介石那里,美国航空杂志也作了专门报道。 e;q(k>,
航校在绝境中起死回生了!困难是一把镢头,航校借助激活三个“死穴”创造了奇迹,发掘出创造奇迹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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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到来将为天空增辉 )p:2(FB2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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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在人民空军的历史中灿若星辰的人物和群体先后亮相航校。 ) Gm9> =
1946年8月,时任“东总”参谋长的刘亚楼首次来航校视察。自1932年缴获漳州守敌张贞的“摩斯”飞机,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属于自己的飞机。在这中间,他的人生命运经历了极富传奇色彩的转捩与演进。 J(.ME-|z
1932年初夏,刘亚楼率部从漳州回师赣南,跨过于都河桥撤离苏区西进,突破乌江,智取遵义。1934年10月,随中央红军西进北上,于1935年10月完成英勇悲壮的两万五千里长征。其间,刘亚楼率部充当先锋师,浴血百战,功绩显赫。 \U$&8As
1936年6月,刘亚楼到瓦窑堡红军大学学习,半年后毕业留校,1938年1月任抗大教育长。同年4月,被派往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深造,三年苦读,学识锐长。1942年,由于新疆军阀盛世才公开反共,从苏联回延安的通道被切断,学成的刘亚楼被分配到苏军远东军区实习,化名“撒莎”,少校军衔。1945年8月,他随苏军进入祖国的东北。 6 xt7` 
刘亚楼随苏军进驻大连,化名“王松”,充当了驻大连苏军司令部与中共大连地委的联络人。1946年2月,他找到来大连养病的罗荣桓,要求归队工作。林彪赏识这位老部下。苏德大战前夕,林彪在苏养伤,他俩都参与了第三国际将领关于对德作战的讨论,各国多数将领认为战争将从苏联的粮仓乌克兰打响,刘亚楼的判断与林彪不谋而合:战争将在白俄罗斯爆发,因为希特勒的摩托化部队和闪电战术注定要选择那里。但最高决策者认为希特勒不会再步拿破仑后尘。后来的事实应验了刘、林的判断。5月,经罗荣桓、林彪推荐,中央军委批准刘亚楼为东北民主联军参谋长。 M+gR9u 
刘亚楼察看了机场、飞机、宿舍和教室,详细了解了人员、训练等情况。 @bUkWD(
在全体党员干部会上,刘亚楼说,你们知道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吗?毛主席、党中央很早就想建立自己的空军,1932年打漳州时缴获了一架敌机,毛主席看了这架飞机,说只要我们脚踏实地打下去,我们也会有自己的空军。当时我坐在那架飞机里,心早飞到天上去了,心想我们要是有自己的空军该多好啊。但那时没有条件,那架飞机开到瑞金,没有油料和器材,只得扔了。1930年在湖北也弄到过一架,还打过仗,后来拆散埋藏在大别山山沟里了,争取过来的飞行员也被国民党捉去杀了。 a28.L447L_
没有空军不行哟同志哥!刘亚楼放慢语速说,1933年藤田整编后,我当2师5团政委,在第五次反“围剿”的大雄关战斗中,我率团攻木嵊鱼附近的制高点久攻不下,师政委胡阿林亲临火线指挥,被敌机扔的炸弹击中,壮烈牺牲…… qg;R)
他眼圈潮红,抓起茶缸把满满一缸水一气喝干,大声说,现在我们办航校,将来还要办空军,同志们,你们肩上的担子重哇! }UJmUC[0
9月20日,新疆航空队和刘善本机组自延安王家坪踏上了奔赴航校的征程。前一日中央军委和中央办公厅在杨家岭设宴饯行,彭德怀、杨尚昆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YB3A]q$y
被盛世才投入牢狱的新疆航空队队员是7月11日到达延安的。 LG08{VJO
抗战后期,中共多次要求释放政治犯。毛主席到重庆谈判,此要求写入了国共两党的《双十协定》。周恩来曾登门拜访国民党谈判代表张治中,要求释放新疆在押中共人员。1946年3月底,张治中出任西北行营主任兼新疆省主席。到任后他给蒋介石连发三份电报,力陈释放中共在押人员的利害。蒋介石拖延不决,直到5月中旬,才在多方压力下勉强同意。张治中深恐延时生变,经与狱中人员商谈,迅速做出三个动作:一是由新疆警备司令部少将交通处长刘亚哲护送,否掉军统特务机构提出的“押送”计划,降低了途中遭暗算的危险;二是电令甘肃省主席谷正纲,陕西第一战区长官胡宗南、省主席祝绍同等,强调中共人员是经蒋介石同意释放,沿途军警应妥为接待;三是将被释放人员的简历和动身日期电告周恩来。 02 6月10日,新疆航空队的同志结束了4年的黑牢生涯,同包括加起来只有8只眼睛5条腿的5个残疾人在内的百名中共人员及老弱妇孺登上了10辆大卡车,向延安进发。 d^AE c!<
他们经过一个月三千余公里的艰难行程到达延安,朱德亲迎入城。回到延安的有方子翼、方华等31人。原队中的另一些人有的牺牲、病逝,有的改行,还有的当了逃兵或叛徒。 *u2?Rn=
毛泽东、朱德、刘少奇看望和宴请了大家。朱德深情地对航空队的同志们说,我这个总司令现在有飞机,有机场,就是缺你们这样的驾驶员呀。我们已在东北建立了一所航校,你们是党花了很大心血培养的第一支航空队,你们要去当骨干,去培养更多的航空种子。 qA0P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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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新疆航空队同行的刘善本机组是国民党空军首批起义人员。 (U8d Blw^
刘善本原系国民党空军第八飞行大队上尉飞行参谋。这位农民的儿子怀着满腔“航空救国”之志考入航校,1943年赴美学习驾驶B-24轰炸机,1945年5月学成回国,不想却被当局羁留在巴基斯坦的卡拉奇,抗战结束后才得以回上海。回国后的所见所闻让他对国民党统治感到绝望。他相信只有共产党能够救中国,决心投奔延安。 a>brx]t'3
6月26日,他利用到昆明运无线电器材的机会开始了行动。驾驶轰炸机需多人配合,他本想秘密联络几个人一块干,但特务密探大行其道,时间又紧迫,思索再三,他决定独胆走一着险棋,把命运押给了自己的智谋和胆识。 }V>E~2rP
刘善本驾机穿云升空。对正昆明航向,调好自动驾驶仪后,他来到后舱,用极冷峻的口气对搭机的几个人说,我们前面几个人要飞到延安去反对内战,你们要多加小心。然后回到前舱,闩上门就大呼:“糟了,糟了!”他说后舱全是八路,带着手枪和集束手榴弹,要求送他们去延安,否则就拉响手榴弹和我们同归于尽。驾驶舱顿时像发生了地震。炮筒子脾气的张受益想摸枪,但枪已被刘善本踢到座椅底下。刘善本见他们信以为真,就暗示说,我的朋友老陈也是共产党,你们看怎么办?张受益说要跟他们讲理去。刘善本一把拉住他,说你不能去,免得你毛里毛糙闯了祸,让大家跟着遭殃。大家也都帮腔。刘善本就势说:“反正延安也不是外国。我们抗战八年没死,这要死了多冤,送就送他们一趟吧。” }O?);!)
刘善本大智大勇,就这么无中生有两头借枪把两拨人整熨贴了,任由他把飞机开到了延安。 i0OHJc
这一天是全面内战爆发的当天,刘善本在黑云翻滚的天空举起炽烈义旗,给发动内战的蒋介石集团以沉重的一击。它“点燃了一盏明灯”,此后起义飞机一架接着一架,至1949年6月,共有54人携20架飞机飞上这条光明的航线。与他同机组的张受益、唐世耀、唐玉文也加入了起义。 7OaUM-7ms
6月26日当晚,延安举行欢迎大会。当刘善本等人到达礼堂门口时,等在那里的一群人中走出一个高大魁伟的人,他微笑着握住刘善本的手:“毛泽东。欢迎你们到延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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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航空队和刘善本机组于1947年2月初到达航校。  dc0PLa7
王海和刘玉堤,这两位在未来朝鲜战争中威震长空的英雄,也于这一年夏天来到航校。 F }x`z1946年6月,在临沂人民革命大学学习了半年的王海北上到了丹东,与同行的邹炎等6人进入了航校。 }lP@\<
王海有一个童年梦。他的家乡威海曾是英殖民地,在威海与刘公岛之间的海面上常有英国的水上飞机起落。小时候,他看到一架飞机在空中拖着长长的布袋,另一架飞机跟着它“咚,咚、咚”地开炮,他不知这是打空靶,十分好奇。有一次,飞机翅膀一斜栽了筋斗,头冲下摇摇晃晃坠到地面,他跑过去一看,翅膀原来是木头的,糊着油布,里面还有钢索、滑轮。这东西怎么能飞上天呢?他富于挑战的天性死死抓住这个神秘的疑团,以至决定了他的一生。 
xXgibz[U
刘玉堤是从张家口出发的,他搭上一辆做买卖的大车直奔开鲁,又步行走过科尔沁草原。鞋子磨穿了,脚磨出血泡,到了通辽,当地的党政领导乌兰夫见他穿得破破烂烂,又黑又瘦,让伙夫为他炖了一锅羊肉,还送给他一双布鞋,两块银元。随后乘火车到达齐齐哈尔,当地驻军的后勤部长试图说服他留下当参谋,并配给他一杆大枪,但他仍然执拗地往前走。搭大车、扒火车,步行,当乌兰夫送给他的鞋子也露出脚趾头时,他终于抵达牡丹江。 r' M S}fg
这一年秋天,又有徐怀堂、王中笑等从战斗部队、机关学校选送的100多名年轻人在赖传珠率领下从临沂新四军军部开赴航校。此后,又有大连汽车学校和东北军大、华东军区、冀东军区、晋察冀军区等选送的人员陆续到达。 JfVlVIY}
历史的潮流滚滚向前。这其中的每一朵浪花、每一股激流都在从历史大势中汲取力量的同时推动着历史大势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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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自尊跟日本人学飞行  h#d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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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校又搬到了东安(今密山)。冬季天寒地冻,无法组织飞行,航校决定集中精力补习文化。半年后学完三门基础课时,新课本同步编就,每本都有两指多厚,他们自己翻着都咋舌。 5`#4
在那个新与旧大搏斗大裂变的时代,航校从领导到学员都是理想主义者。渴望自由和获得自由的幸福冲动使每个人都变成了一眼高压油井,喷发出在历史深处积郁了几千年的能量。这种类似狂热的激情不能说是盲目的。人的思想意识和个性有时是在个人身上,而有的时候是在历史身上。当个体的价值实现与集体的阶级的理想实践相一致时,他的思想行为越是集体的阶级的,就越是个体的。人在由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的漫长跋涉中,个体有时消失在群体中,恰恰是为了更有效地开发出个体。 k$eOdSa
当残雪融化时,航校涌动着求飞的激情。飞行教员队、一期甲班和机务保障队即分赴五道岗机场和桦南的千振机场。一期乙班和新成立的领航班不久也进入机场。教员是清一色的日本人。 m Jz"fT&9X
教员队队员一大早就来到机场。吕黎平由主任教员林保毅带飞。他抑制不住地激动。5年啦,总算盼到了这一天!4月4日这一天与他在1938年第一次升空的日子巧合。吕黎平自信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按程序准确无误地发动飞机。“但我还是不敢大意,因为有这样一个潜在的意识:要干得漂亮点,不能让林保毅看轻了我们中国共产党的飞行员!” X&QLa
红军学员在学习中保持着积极进取的精神。他们不懂日语,日籍教员多数也听不懂几句中国话,这使他们遇到不少麻烦,需反复磨合,许多动作需要自己勤观察,细体会,反复练,多总结。由日籍教员带了十几个起落,吕黎平、方子翼、夏伯勋首批放了单飞。其他人也陆续跟上。林保毅的评价是:你们坐了四年牢还能做出如此标准的操纵动作,这么快就能放单飞,真是出乎意料。千振机场的一期甲班的训练也较顺利,不到一个月就完成了预定科目。 l?f@m` F/
红军学员认为,飞行你是我的老师,在政治上我是你的老师,人与人的关系首先是政治关系。在日本航校,教官永远是老大,纪律、斥骂和拳脚并用,法西斯式的训练没商量。但如今林保毅们却是谦卑的,他们教的是老资格的红军干部,且坐过四年大牢,而自己是什么身份?在人屋檐下的悲哀挥之不去。日籍教员对这样的关系并不舒服,往往以消沉表示出不满,但又不能不去适应。 G"~T9t~`
一期甲班完成科目后即转往汤原机场,乙班跟脚进驻千振机场。日本教员对乙班学员就不像对红军学员那么客气了。在空中,语言不通只得用手势比划,转弯坡度该是多少,日本教员在后舱拍拍前舱学员的头,然后伸出左手,一个手指头表示转弯坡度为15度,两个手指头30度。有的飞行动作要领仅靠比划仍难以领会,动作总不到位,日本教员就通过塑料管子发火骂人,法西斯式的教学方法就冒出来了,脾气大的甚至用连动杆撞击学员的腿部,撞得淤血,一片青紫。 %tnJ ye
指责斥骂、变相体罚,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日本侵略军杀人放火时的凶悍面孔,联想到他们现在是战败者。要说他们是好心,是想叫我们尽早掌握飞行技术,感情上难以接受。 ayWMdT#
这天,有位学员动作没做好,日本教员下了飞机就劈头盖脸地大声责骂,光骂还不解气,又叫这位学员绕机场三角地段跑两圈。这不还是把我们当亡国奴对待吗!学员们压抑着的愤怒一下子爆发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你小鬼子8年侵华,蹂躏东北14年,在中国大地上烧杀抢掠,血海深仇,欠下债的还没跟你清算呢,你反倒还想骑在我们头上逞威,天下哪有这样的理?不听他的,不要跑,我们宁可不飞,也不能忍受如此奇耻大辱!学员们集体罢飞了。 /:c ~14 n
中日两国人员的矛盾不时以各种形式表现出来。1946年6月7日,飞行开训第二天,起义过来的吉翔驾机刚起飞,就因发动机熄火坠地牺牲。一周之后,蔡云翔奉“东总”之命驾机接运钞票途中失事牺牲。当时大家都怀疑是日本人搞的鬼,因维护飞机的全都是日本人。后经慎密调查和艰苦的思想工作平息了风波。 c/ ?|[L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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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人员之间的冲撞、对立是积极的,他们在冲撞中慢慢走近,在对立中渐渐融合,在相互怀疑中一步步建立起信任和友谊。 053)+4gfC
比如下级向上级敬礼,学员向教员敬礼,这本是加强军人意识、凝聚战斗力的形式,学员们过去在部队也早已形成了习惯,但要向日本人敬礼,大家就受不了,还因此打起了官司。还有,日本教员每天第一次看到飞机时都要立正敬礼,无论在地面或汽车上都是这样,这本是表达对天空和职业的敬意,中国学员从中嗅到的却是法西斯味道,也看不惯。这些虽是一捅就破的隔阂,有时只用一句“你给人家敬个礼,人家也还你一个,也不吃亏嘛”就能化解芥蒂,但就因为缠绕心头的敌对情结曾惹起纠纷和麻烦。 Wl$ uMpim
航校对学员们的感情和行动表示理解,同时指出,日本教员是我们的朋友,与当年杀人放火的日本人有本质区别。退一步讲,哪怕他昨天犯下过罪行,今天能诚心实意帮助我们学习飞行本领,就不能揪住老账不放。科学技术无国界,没有阶级性,谁掌握了它,它就为谁服务。我们需要飞行技术,他们愿意教我们,我们何乐不为?前方战友抛头颅、洒热血为我们争得这难得的学习机会,我们只有万分珍惜,有什么资格为区区小事就停练?航校勉励大家要有心胸,要有眼光,要有建立自己的空军的大志向。 Rf=bn(|7
航校对日本教员的敬业精神予以肯定,对他们自觉不自觉地沿袭日军的教学方式进行了严肃批评。 59林保毅后来写道:“起初,我们对什么都不满意,原因是意识形态不同。在日本军队里,士兵如果敬礼不规范,就要遭毒打。可他们不一样,无论上级下级,在政治上完全平等,教员有缺点也要受批评,校长做错了事也同样会受到批评,这在我们来说是无法想象的。刚开始时,我们按照日本人的习惯,要求他们先敬礼报告:‘我飞科目,要上飞机’,然后再上飞机,如果敬礼不规范,我们就命令他们下来重新做一遍。他们明知道这是日本人的习惯,却表现了高度的忍耐性,非常尊重我们的习惯。” BT0(%: .
共产党人在向日本人拜师学习的同时,也用真诚、理性和仁厚大度感化着他们。在最艰苦时期,校方想法供他们吃大米、白面,而包括校领导和飞行学员在内的中国人却顿顿吃高粱米饭喝苞谷碴粥;再就是婚姻大事,由于政策不允许中日通婚,航校就满世界找来日本女青年,安排当护士、翻译、保姆,为他们的恋爱婚姻垫石铺路;在政治上也给予充分信任,每当遇到通化暴动、返乡风潮、教学纠纷和民族情感冲突等危机之时,都用理性、人性的尺度去化解,继后仍委以重任。处处着眼大局,将心比心。杉本一夫牵头的日本人工作科也做了大量工作。 ,)a*渐渐地,林保毅感到学员同共产党之间有一重神秘的关系。中国学员多是苦出身,他的日本部下大多也是农民、渔夫、矿工和石匠等苦出身,凭他观察,两国青年参军无非是为摆脱贫困境地,无非是想为国效力,这似乎没什么不同。但为什么中国学员的心中都有一种幸福感,有一种浪漫的期待,而他的日本部下只有铁的纪律和冰冷的行动呢?在苦苦的思索和体察中,他似乎触到了中国学员与共产党的关系和日本军人与天皇的关系之间的差异,他感到前者的关系犹如骨血,拥有共同的大地和太阳,相比之下,后者的关系像是一层薄冰,它折射的光环是虚幻可怕的。林保毅深感震动。这不是智力所致,而是感情和观念蜕变的疼痛。 =WKwH2L(,t
在思想和情感的互动中,日籍人员渐渐对“信任”建立起了信任。他们原是出于无奈,为求生存、为混口饭吃留下来的,出工出力是机械的,并不无怀疑和抵触,但时隔不久,他们发现了工作的意义,发现了自身的价值。他们的生活态度也变得明亮起来,在工作中不仅付出技能和智慧,也投入了感情,担起了责任。“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也成了他们的口号。 bfS*P$zp
1986年40年校庆,当年的学员们,包括名声赫赫的战斗英雄、身居要职的将军,他们以当年的身份向前来参加校庆的日本老师倾吐情愫,以历史的眼光极赞日本老师的不朽功绩。他们说,在当时情况下,东北老航校能办学成功,培养出人民空军的飞行骨干,为人民空军的创建积累经验,你们功不可没。你们为此付出了辛劳、智慧,甚至是生命。 M!(你们才是老师,是中国老师把我由鬼变成了人——日本老师对当年的学员竟也以老师相称。 _@r HXQ$
这几乎是日本人的集体情结。他们说,当年我们教的是技术,而你们教给我们的是人生。我们原本是不能有尊严、不能有思想的一支枪、一把剌刀,我们中间有的是神风突击队员,被迫当“肉弹”去送死,死亡本能激发了我们身上的恶魔般的破坏激情,是你们,是中国老师用同志式的感情和一言一行唤醒了我们身上几近泯灭的人性,重获思考生活和人生的能力。“你们在解放自己的时候也解放了我本人”。“中国老师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中国给了我们第二个故乡。” w|91; ; L
中日同志的内心都珍藏着在艰苦火红的峥嵘岁月中结下的疼痛而真挚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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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敌机的陪练下练硬翅膀 o||V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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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的一天下午,吕黎平和方华各驾着一架隼式战斗机刚刚起飞,机场东北方向冷不丁钻出8架P-51战机,呼啸着朝吕黎平迎面袭来。倏然,一长串弹火从他的飞机右侧掠过。吕黎平大惊,扭头一看,后面也有两架敌机占据了攻击位置。他迅速实施大角度着陆,解脱椅带跳出座舱。他刚跑出几步,敌机又俯冲下来,连续发射燃烧弹,致使他的飞机尾部中弹起火。他见状又立马返身,脱下上衣去扑火。 G.pUt#N
看到敌机甚嚣尘上的劲儿,方华的肺都要气炸了,这位经历过枪林弹雨的红军老战士血脉贲张,恨不能冲上去与敌人拼死一搏。但他按捺住自己,不要说他的飞机起落架用枣木棍固定住收不起来,影响速度和机动性,最要命的是飞机上压根儿就没有配备机枪子弹。情急之中,方华迅速爬高加速,做出攻击敌机的态势。这一招果具威慑力,敌机扔下副油箱遁去。 MP)7}R:Za
在这次遭袭前后,航校的汤原、东安、千振、海浪等机场频遭敌机袭扰,后来竟至每天必来,每天必扰。 v8 v|S:
当时,中国已到了两大阵营总决战的前夜。在东北,民主联军从5月开始发起夏季攻势,夺城23座,但反复攻打东北中部交通枢纽四平未克,局面陷于僵持。聚集沈阳、长春、四平、吉林等大城市的蒋军得以喘息,蒋介石派参谋总长陈诚亲抵东北督战,企图6个月内恢复在东北的优势。蒋军飞机加强了对民主联军重要目标的袭扰。 btdU\GI(
蒋军飞行员欺负航校没有作战飞机,又无高射炮,驾驶着P-51战斗机横冲直撞,常常擦着地皮狂扫乱射,就连没有自卫武器的P-38侦察机也敢为所欲为。有一次,几架“九九”高教正在东安机场上空训练,两架P-38不知何时出现在它们的上方。地面人员只能点燃火堆向空中报警。 c]:IVo"
蒋军飞机的猖狂劲把大家气红了眼。有人提出在隼式战斗机上装备弹药,对来犯敌机来个反击,狠狠揍它一顿,不怕它今后不老实。但“东总”不同意,说你们的任务就是训练飞行、提高技术、储备骨干,东北战场压根儿就没打算用你们。大家窝了一肚子火,只好自制一些铁架子,架上机关枪,装在房顶和机场四周的高土丘上当高射机枪使。 }m]L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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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起,还躲不起?敌机从沈阳飞到航校的机场要两小时,因飞不了夜航,天亮后和天黑前的两小时,也就是上午8点之前和下午3点以后的两个小时,就可以插空训练。但工作的复杂性和艰苦性大大增加了。空、地勤人员每天凌晨2点就得到机场,一起把飞机推出机窝,去掉伪装,然后加汽油、注滑油,检查、起动飞机。飞到8点停飞后,赶紧再把飞机疏散隐蔽起来。下午再如此来一个反复。 dz(+UA=`a
敌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天上午,海浪机场的飞行刚结束,十来架“九九”高教机还没来得及隐蔽,就见两架P-51从机场西南方掠地而来。大家被这猝至的袭击惊呆了:完了,机场上的飞机眼看就要毁于灭顶之灾了!正当此时,奇迹出现了。日籍司机佐渡驾着起动车不顾一切地冲上了跑道,敌机被它牵住了鼻子,朝它俯冲下来。这位日本朋友身后不远处的钢板被打了一个洞,他冒死引开敌机,避免了重大损失。 ^o`R 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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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以后,在与敌人捉迷藏、打时间差的同时,还设置了隐蔽空域。如果在训练中遇敌偷袭,跑道上的T字布就变成×字,并升起红色信号弹,正在空中的飞机就立即离场,飞到相对安全的空域盘旋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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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低空飞行也是与敌捉迷藏的一招。经验丰富的林保毅告诉大家,超低空飞行有个窍门:用升降舵调整片把驾驶杆调到最轻的位置,并使机头有自动上仰的力量,这样不但操纵省力,而且高度也容易保持,遇到危险情况,还容易上升高度。大家照此一试,果然挺灵。 w@c:2fK
飞行甲班、乙班、领航班和改装隼式战斗机、轰炸机训练,就是在这样的险恶气氛中紧张艰苦地进行的。 lzR%d${[
飞隼式战斗机的成员清一色来自原新疆航空队。他们每天摸黑起床,就着咸萝卜啃俩窝窝头,就步行去机场。到了机场,飞行员和机务人员一道,把飞机从机窝推到停机坪上,检查、加油、铺T字布……天渐渐地亮了。 ){'G8bK #
隼式战斗机是二战后期日军主战机型之一,最大时速500来公里,因没有同型教练机,林保毅先让大家驾机在跑道上来回“开汽车”,逐渐加速,当速度大到快要离开地面时收减油门,效果类似模拟训练。第二步是用“九九”袭击机带飞,他坐在后舱,考察和调整每个人的技术和心理状况。上隼式单飞时,由于飞机是单座,教员不能带飞,他就在地面反复详细地讲解,并驾机做示范飞行,用一双似有似无的手扶着大家升空。 AgV &?RZ-
信号弹升上了曙红的天空。又一天的飞行开始了,搅得人热血沸腾的马达声轰鸣起来。一架飞机掠过跑道腾空而起,天地顿时变得恢宏、生动起来。 ,ai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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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班的学员陆续放了单飞。独自驾机上天,后舱教员坐的位置空了,得压上沙袋保持飞机平衡。开始主要训练“机场航线起落”。一起一落是飞行的基础,这个掌握不住,就如同行船没有码头。事实上,起飞、着陆和巡航三个大环节,起飞和着陆不仅是基本环节,而且飞行员的动作多,各方面情况也尤为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出险情,比如蛤蟆蹦、打地转、拿大顶,都有人碰到过,弄得不好还折断机腿机翅,甚至伤人。 3E"EEL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坎。见同伴们都飞上了天,刘玉堤心急如焚。他血性太烈,又太想飞行,到了紧要关头总掉链子。第一次感觉飞行刚跨进机舱就晕倒;第一次驾机飞行,着陆时又像收不住的烈马,竟把教员木暮掀翻在地。木暮怒斥:“这个学员不能飞!” Y3o +U*R
韩明阳飞了几十个起落后,每次着陆贴近地面时,一米平飞的高度老是拿捏不准,飞机下沉和拉杆的动作配合不好,几次下来,就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到一米平飞就紧张发慌,越紧张情况越糟,形成恶性循环。 p(/Y(Nh{I
甲班的张建华飞特技筋斗时,翻出的筋斗不是椭圆形,就是偏左偏右,总是打不圆。 >Z[B!_*(
林虎不仅要同技术角力,还要默默地同“脱肛”做顽强的斗争。飞行中空气压力大,体内的东西往外挤压,他做了一个兜子把肛门兜住,少吃饭,少喝水。 a|U@sZbt'
飞机和设备的破旧缺陋,也平添了重重困难和危险。安志敏和黎明驾着一架九九高教从东安飞往千振,当飞到一片原始森林上空时,突然“嘭”地一声,发动机停车了!他们从高度1000米的高度下滑,最后撞在了两棵大树中间,机头与尾部被拦腰撅成两截,巨大的惯性和反弹力把他俩从座舱里抛了出来。胡子昆和长谷川在驾驶一架双发高教机时,在空中两个发动机都熄火了,迫降时造成机身受损;学员刘扬和教员加滕正雄驾机在空中停车,迫降在高粱地里。 zZv":qb:Q&
敌机袭扰,技术难关,设备陋缺,自身弱点,以及伴随着这一切的生死威胁和大苦大累…… O ~`nF
这些算什么?这对于从逆境中拼杀出来的红军老战士算什么?对于心怀浪漫激情的新学员又算什么?革命英雄主义在白山黑水间熊熊燃烧,在云海风涛间熊熊燃烧。他们用沸腾着青春活力的生命航线编织着自己的命运乃至民族的命运。 J7z0 
各班的训练在荆莽危石间艰难而顽强地推进。在飘散成熟气息的深秋,隼式战斗机班掌握了战斗技能;甲班高教机训练毕业;乙班训练科目升级;轰炸机和领航班的训练配套进行;机械、场站班边干边学。新的训练计划又在酝酿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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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建人民空军进入快车道 5| w/Sq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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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中央政治局在《目前形势和党在一九四九年的任务》中指出:“1949年及1950年,我们应当争取组成一支能够使用的空军”。建立空军成为党的正式任务。3月8日,在西柏坡召开七届二中全会期间,毛主席和与会中央领导召见常乾坤和王弼。 P^;SbcSu[
这是毛泽东第二次专事召见他俩。弹指8年,乾坤大变。 8]B,a3;
毛泽东语调亲切地说,我们多年不见了,1941年在延安我们讨论过办空军的事,那时是纸上谈兵,今年中央提出要组建空军,你们是种子,也是培育种子的,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呀? >hvJ`va S
刘少奇、朱德、周恩来、任弼时、陈云、彭德怀、贺龙、陈毅、邓小平、聂荣臻等在座,他们把土屋泥墙烤得暖烘烘的。 5建立空军箭在弦上。1947年12月5日,中央军委即指出:“建立空军已经成为我党的迫切任务”。 lk9Zym@7
常乾坤、王弼汇报了航校走过的艰苦历程和取得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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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谈到教学情况时,常乾坤说,首批学员已于去年毕业,计有飞行一期甲、乙班43人,领航班24人,机械一、二期97人。今年决定扩大训练规模,培养出16名飞“九九”高教技术过硬的飞行员,35至40名基本掌握高教驾驶技术的飞行员;机械员培养120至200名,高级机械员7名;另外要成立混合中队,负责训练出场站员30名,气象员12名,25至30名无线电员,6名仪表员。 Up, ZO
毛泽东站起来,连声赞道:了不起!了不起!过去在延安办不到的事,今日办到了。 %5To_|&u
陈云问:目前航校有多少人? 0\N0J,c
王弼说,有3500人,但还是缺人。今年航校党委的工作重心是为建空军做准备,需要大量人手,我们已向东北军区请调800名学生和500名干部。 ]tUQK0Br+D
陈云点头,说,你们不是要调油江、石蕴玉、邱一适、林钊等6个人吗?中央同意调。 @6H2 D0I
周恩来笑着说,不光你们要,还有送上门的。从杨培光开始,这半年国民党的飞机接二连三往解放区飞,昨天还来了两起,一起是王玉珂等3人驾蚊式飞机从上海飞到石家庄;另一起是一架C-47运输机。我算了一下,这半年共有41人、16架飞机起义。今后还会来。这是一笔财富,能用的人要用起来。 _Jhr.
贺龙说,对起义人员要给奖励。 \-L:E f
王弼说,是的,我们决定给起义的飞行员每人50万元优待费,在3个月的优待期内,物质上享受师级待遇。我们用广播电台宣传,效果明显。 Po1F\fKPP
常乾坤接着汇报:在接收的敌产中有一些美式战斗机、轰炸机和运输机,加上起义过来的,我们准备组织美式飞机训练,尽快形成战斗力。 S,g2R]
毛泽东点头,边落座边点上一颗烟,问道:东野说要在6月初出动15架战斗机参战,此事能否实现? >ero<fqg
这是个已酝酿数月的重大问题。1月20日,中央提出组建一支能使用的空军仅十余天,刘亚楼即致电军委提出出动飞机参战,认为“三个月内,航校能有26人可驾驶战斗机,如果从现在起即做充分准备,估计三四个月后,即我军夏季长江战役时,可以出动一个大队的战斗航空队。”2月19日,经刘亚楼提议,林彪、罗荣桓又就出动战机致电军委,称6月初可出动15至18架飞机助战,强调此举对打击敌士气、锻炼我航空人员有益。 r-G"Y24e
但常乾坤和王弼认为不妥。这次他们从东北赴西柏坡途中,在北平听方华说起此事,即到北京饭店刘亚楼下榻处陈述看法。刘亚楼拿出方华等人的报告,说征求了南下接收组的意见。报告上说,航校现有能作战飞机40余架,能参战飞行员50余人,经突击改装、训练,可组建两个战斗机中队和一个轰炸机中队。常乾坤和王弼分析了出动飞机的利弊和敌我空军力量消长趋势,对刘亚楼说,6月参战于我不利,如推迟到10月恐要好些。 JV$I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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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毛泽东问起此事,常乾坤和王弼如实谈了自己的想法。 A/8fi=

毛泽东点头沉吟,说:参加渡江作战恐怕是来不及喽。接着又说,现在你们的任务,是搞好新解放区机场、航空设备与国民党空军人员的接收,多培训人员,积蓄力量,为创建空军做准备。 SlY}j5H F@
热血和意志必须服从理性,必须服从实事求是的原则。在几十年的战争中,一直被天空压迫着的共产党人多想早一天直起腰来呀!人民空军的诞生有节制地加快了步伐。 It,.)fAc
两个多月后的一天傍晚,刘亚楼突然接到军委通知,让他去毛主席住处领受新任务。此时,中央机关已进驻北平,毛泽东住在香山双清别墅。 G5]l:`n
毛泽东见面就说:刘亚楼,你仗打得不错,又在苏联吃了几年面包,要你从陆地上天,负责组建空军怎么样? iGz~"xQCZ"
刘亚楼的表情是没有思想准备的样子,回答也显有意外之感:主席,我在苏联是学陆军的,怕做不了。 t^3Y~Epv
毛泽东点着刘亚楼的脑袋说:好嘛,我就是要你这个自认为做不了的人去做。 b'}`d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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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亚楼于是语气谨慎地说:那我就只有边干边学,边学边干了。其实他于1947年9月被“东总”任命兼任航校校长,对航空已初有介入。 t! +1tp~[
毛泽东笑着拉起刘亚楼的手握了握,让他坐在身旁,然后点燃一支香烟,漫谈起来。 Osc0,k|S
毛泽东在谈话中,说到从南昌起义、秋收暴动起,就同蒋介石打仗,同日本人打仗,经过长期的艰苦战争,现在就要打出一个新中国来了,靠的都是小米加步枪、都是陆军打地面战争,由于没有空军,吃了无数的苦头,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想建空军,但没有条件。 !F 0iM&/
他的谈话形意交融,穿插着许多具体、形象的画面和故事,如在漳州缴获的飞机,长征途中挨敌机轰炸,修延安机场,还提到1933年苏区儿童为购买飞机捐款的事。 Ov-B^bv
毛泽东生动的语言,使得刘亚楼热血翻涌,浮想联翩。是啊,建立自己的空军,是多少共产党人凝血的梦呀!对苏区儿童捐款的事他也记忆犹新。那一年的《红色中华》上有一条报道,说中央儿童局号召江西儿童购买“共产儿号”飞机送给常胜的红军,好让红军用“红色飞机”去同帝国主义、国民党的“白色飞机”战斗,江西的儿童积极响应,计有十数个县捐款数百元。刘亚楼时任红2师政治部主任,还曾让机关宣传这件事。 {,,DZ;B
话题拉到眼前。毛泽东说,那时没有条件,我说过延安只有碗口那么大,现在我们的天地有多大?明天我们的天地有中国那么大。二战期间,西方交战各方就投入了万架以上的飞机作战,可见空军在现代战争中的作用。将来我们一个大国的军队没有空军怎么行啊?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呢! z%6f w"
毛泽东的谈话对刘亚楼的命运是决定性的,也许对人民空军最初的命运也是决定性的。 ZEGD>GEo#
林虎将军满怀深情地说:“后来的历史证明,毛主席不仅用兵如神,点将用人也堪称出神入化。在新中国处于风起云涌、百废待举之时,任用曾是中国工农红军的师政委、师长,并在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毕业,又在苏联卫国战争时期当了五年苏联红军校官的刘亚楼做首任人民空军司令员,是知人善任的杰作。刘亚楼没有辜负领袖的期望,他为人民空军的建立和在战斗中成长壮大,做出了重大的、不朽的贡献!” eGFf>+PVG
事隔几天,刘亚楼就去看将来的空军机关办公地址。接收组预选的地址有两处,一是东交民巷的奥国府,早先曾是奥地利使馆,后为国民党空军华北司令部驻地,其司令王叔铭办公室墙上的大老虎画像还在;另一处是灯市口同福夹道7号院。刘亚楼看过两处,并非幽默地一语定音:“人民空军怎么能步王老虎的后尘呢!”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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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空军已进入快车道。在毛泽东找刘亚楼谈话之前,中央军委于3月17日决定成立航空局,30日任命常乾坤为军委航空局局长,王弼为政治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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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买苏联飞机叫“花钱买经验” "+ =3gPe8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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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7月31日下午5时半,刘亚楼、王弼、吕黎平来到毛泽东的办公室。毛泽东从藤椅上起身,微笑着同他们一一握手。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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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盘局已定,毛泽东已盯住下一盘棋。7月10日,毛泽东给周恩来写信:“我们必须准备攻台湾的条件,除陆军外,主要靠内因及空军,二者有一,即可成功,二者俱全,则把握更大。我空军要压倒敌人空军短期内(例如一年)是不可能的,但似可考虑选派三四百人去远方学习6个月至8个月,同时购买飞机100架左右,连同现在的空军,组成一个攻击部队,掩护渡海,准备明年夏季夺取台湾。” CTDI1%! ,r
随后,中央军委批准了刘亚楼等提交的建空军方案。7月26日电示四野:必须以建立空军为当前首要任务。调四野第十四兵团组建空军司令部。同日,专电在莫斯科访问的刘少奇,要他向斯大林提交请求援助的计划。 'J+^j&z E
西方战场用无数生命培育出新的战争样式。中国共产党人通过办航校已积蓄了种子和经验,这是一个重要的基础,但要用于大战,仅靠日军和蒋军遗留下的破烂远远不够。 `&##: 'y
毛泽东说,找你们来,是同你们研究去苏联谈判建立空军的事。 Ng~3_ ~z
他说,过去我们自力更生战胜了蒋介石,大陆解放之后,还要解放台湾,要保卫祖国的安全,维护世界和平。现代战争的样式是地面、空中、海上的立体战争,单靠陆军是不够了,我们必须建立自己的空军和海军。我们过去没有向苏联提过援助建空军,提了也不一定能给,我们穷嘛。 cY+loT&Jp
大概是想起王弼和常乾坤去年8月写信要求买飞机的事,毛泽东的目光落到了王弼身上:中央认为,现在请苏联援助建立空军的条件已经具备。取得了全国政权,能做生意了,有偿还能力了嘛。我们让在莫斯科的少奇同志试探了一下,他们答应了。前几天向苏共中央发了个电报,得到斯大林的赞同。往来电报的内容,恩来同志已告诉你们了,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的具体意见。 EA_.T7:
由刘少奇提交苏联的计划是:1、定购战斗机100-200架,轰炸机40-80架,并配备份机件及日式或德式重磅炸弹;2、拟请苏联航空学校代我训练空军人员1700名,其中飞行人员1200名,机械人员500名;3、拟请苏联派出高级空军顾问3-5人,于9月来华参加中国空军司令部及航空学校工作。斯大林基本同意,但认为培训人员可在中国进行。 Vw>?()EG
刘亚楼对这个计划提出了意见。 {n{QAo2C
他摆出了敌方空军的实力:逃到台湾的敌空军现有4.5万人,作战飞机330余架,据此认为渡海解放台湾需要飞机300-350架。而已方可参战的战斗机仅20多架,轰炸机7架。至于培训人员,认为1200名飞行员与500名机械员的比例不切实际,应是飞行人员少,地勤人员多,比例1∶2较为合适。 :k`(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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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问道:你们是说中央的设想是飞行员太多,地面机械人员太少,飞机数量不够,不能夺取制空权。是不是这个意思? 3*H8'Xk
刘亚楼点头称是。吕黎平插言汇报了苏联、美国空军的基本编制及构成。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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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一边仔细地听,一边往纸上记下要点和数字。 B of&~a'?K
刘亚楼又说,一名飞行员要飞150-200小时可达到作战水平,一所航校能培训60名飞行员。因此除现有一所航校外,还需组建6所新航校。 WJDph6<
听刘亚楼说完,毛泽东沉思了片刻,说,你们谈的意见,比较符合实际,修正了中央方案中的一些问题,就以你们的意见作为正式方案。我看建军方针可以归纳为两条:第一,以一年为限建立一支歼击、轰炸部队,协助陆军渡海作战,解放台湾。第二,我们的经济很困难,苏联又不能无偿援助,因此你们去谈判,请专家、买飞机、购器材,都要精打细算。现在是贷款建空军,花钱买经验。 6sqZe/)
8月1日,刘亚楼、王弼、吕黎平等登上了去苏联的列车。 }9到了莫斯科,刘少奇对他们说已与斯大林谈妥,斯大林还认为我们现在建立空军已晚,如早一年,就可用于解放中国南部的战役。 xB<<Og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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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3日,刘亚楼、王弼和吕黎平跟随刘少奇、王稼祥来到苏联武装力量部办公大楼华西列夫斯基元帅的会议室。苏方人员还有空军总司令维尔希宁元帅,一位空军上将副司令,一位空军中将训练部长。 rAYmumcB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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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亚楼介绍了建空军的设想,现有的家底情况。刘亚楼说,无论是渡海作战、解放台湾的直接需要,还是从国防战略考虑,我们都想在一年之内建立一支由300-350架飞机组成的空军部队。请苏联同志帮助拟出一个开办航校、聘请专家、购买飞机和相应设备的具体方案,以便商定。 iKIQK M<
这次会谈之后,刘亚楼等又与苏方举行了两轮会谈。前一轮对双方的基本情况,包括苏联的空军体制、航校教程、飞机种类和性能等作了深入的交流、探讨。后一轮苏方拿出了援助计划:组建6所航校,其中4所歼击机航校、两所轰炸机航校,在一年内训练出350名飞行员。双方订了一个协议:苏联卖给中国434架飞机,12.9万吨汽油,1.29万吨润滑油;派878名专家顾问赴华,帮助中国建立6所航校,1个飞机修理总厂和6个小型修理厂等。 ^%c5=t27
至于定价付款,刘亚楼表示可按世界通常价格计算,先用记账的方式由我国政府核实结算,将来偿还。实际上当时并无国际标准价格,纯由苏联单方面定价,吃亏是难免的。1954年接收苏军在旅顺地区一个军的飞机装备时,苏方以旧折新,连机场塔台用的旧桌子也统统折价,可为佐证。但账又不能这么算。苏联对中国创建空军的巨大支援是毋容置疑的。 Io*fm?
50多天后,即中苏建交后的10月5日,斯大林批准了这个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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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大典受阅和屡创第一 DeGit48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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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9月23日,数百名政协代表聚在中南海怀仁堂共商国是。突然,人们绷紧了耳神经。是机群的啸声,声音很近,贴着地面。人们警觉地站起,几位穿大襟衫的老者面面相觑离开了座位,气氛有些紧张。 yhgQ2 4 A
请各位不要紧张!周恩来走上台,张开双臂笑道:这是我们自己的飞机,正在为开国大典进行演练! 5P +Na|:
我们自己的飞机?许多人未及反应,就跟着热烈地鼓起掌来。腿快的跑出礼堂翘首仰望。几位辛亥革命时期的代表也挪到外面,手搭凉棚虚眼高撩。飞机早飞得没影儿了。 &{NH0 "(
掠过天空的是人民空军第一支作战中队。 W^}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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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5月4日蒋军的6架B-24突袭南苑机场后,军委航空局就按中央要求筹建空中作战部队。8月15日,这个中队正式成立。飞机是从各处凑的十多架P-51,3架蚊式战斗轰炸机。队中有多名起义归来的飞行员。这是共产党人的胸怀和本质使然,但用不用杨培光却有过激烈争议。 pfoE
杨培光原为蒋空军第四大队上尉分队长,前一年9月驾机起义。6月28日,他驾驶的飞机在地面滑行时螺旋桨击中方华头部,致其当场牺牲。方华是新疆航空队的骨干,是老资格的红军干部,陶勇、王必成都曾是他的部下。他牺牲后,不少人断言是杨培光蓄意谋杀,强烈要求将他处决。 TFP k;6m
是蓄意还是意外?通过缜密调查,常乾坤认为这是偶然误伤致死。从现场来看,既不能怪方华,同时也不能怪杨培光,但纪律不严是肯定的;还可以肯定的是,这对方华是个意外,对杨培光也是个意外,就是说他们都存在被动性。杨培光的起义有没有问题呢?据了解,他对国民党的腐败没落早有抱怨,驾机起义时曾有两架敌机追击。至于到航校后的表现,他积极肯干,甘担风险,而且技术高超,应该有目共睹。常乾坤据理力争,党委最终达成了共识。 IZ9Ln@p)
9月5日,这个作战中队急切地担负起北平的防空任务。几架战斗机就像利箭,昼夜都紧绷着警惕的弓弦。 Eu]*FK`U1Z
又是一个第一!艰难的开拓中一个又一个第一被创造出来,所有的第一仿佛都在这一个第一开花。这个第一连同曾经的所有的第一,又在孕育着新的第一。 :Lr]E}r
作战中队是人民军队的第一,也是惟一,集先进的战力、威仪与光荣于一身。成立伊始,它就作为一个象征,被赋予了又一项重大任务。 xe!J71AcP
8月下旬的一天,聂荣臻代总参谋长召集驻北平军事将领开会,传达和研究开国大典的事。当问及能否组织机群飞经天安门受阅,常乾坤作了肯定的回答。聂荣臻于次日又同常乾坤讨论了具体问题。再过两天,常乾坤等来到聂总办公室,在座的还有一位苏联的空军中将。 CBV yST<
讨论中大家最担心的是两个问题,一是通过天安门的高度,一是政治安全。第一个问题,苏联空军中将应聂总要求解答说,十月革命节阅兵时通过红场的高度,依据的是飞机下滑的安全系数,飞机万一在天安门上空停车,能靠滑行远离天安门和居民区。第二个问题,为防止重大政治事故,人选要绝对可靠,此外,提出除了战斗值班飞机装实弹外,其它均装哑弹,不许携带任何可抛出机外的物件。聂总批准按此实施。 ~w RbG 
人选的确定事关重大,因此反复多次。用不用杨培光又成了焦点。经常乾坤坚持,周恩来亲批,杨培光幸获殊荣,他的人生轨迹也就此彻底摆脱了沉重的阴影。 G6M*X`R
飞行中队接到命令,离受阅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了。大家感受到包含在受阅训练中的宏大和精微,宏大到它将创造一个历史的天空,精微到它的每条轨迹每个瞬间都如同一部精密机器上的零件,不容有丝毫误差。他们要展示人民空军和新中国的天空。 y%|:#a)e
10月1日下午3时,一个伟大而神圣的时刻来临了。 V+}\G a8
站立在天安门城楼上的毛泽东按动电纽,新中国的第一面五星红旗在雄壮的国歌声中冉冉升起。当升至旗杆的顶端时,毛泽东激情难抑地大呼一声:“升得好!” iduaJI :
随之,惊天动地的28响礼炮响彻云天。 .H<5 j
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了!中国人民推翻了黑暗如磐的三座大山扬眉吐气地站立起来了! wFD*I z
当时,在几十公里外的南苑机场上,站在飞机旁正准备出动的飞行员们从无线电波中荻悉了这一切,激动得泪流满面。 d @c|L]
4时,阅兵式开始。步兵,骑兵,坦克,大炮,汽车……钢铁洪流滚滚向前。人山人海的天安门广场屏息无声。只有眼睛在狂欢。只有《人民解放军进行曲》伴随着热血的波涛。 >X[w:N$
突然,天安门广场爆发出暴风雨般的欢呼声,千万杆红旗沸腾起汹涌的潮汐。 @]U3En$=y
空中编队飞临广场上空了!三架一组成“品”字形轰隆隆飞过。那风驰电掣的银色机群被人们的眼睛放大得无比神奇而雄武,那雷霆万钧的轰鸣被人们的耳朵修饰得无比威严而美妙。天地大音融汇一体,豪情万丈,地动山摇。整个北平都热泪盈眶! =`x^varwf(
空中的飞行员是一个奇异的组合。飞在最前面的邢海帆原是国民党飞行教官,抗战时曾击伤日机,1947年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几度化险为夷进入人民军队的阵营。飞在后面的赵大海与他的经历相似。邢海帆的左右僚机孟进和林虎,还有后面的姚峻、王洪智,都是吃着土豆白菜,在日本人撂下的废墟上勤练苦励,由光着黑脚杆的苦孩子一飞冲天叱咤云空的。队尾压阵的安志敏和方槐是身经百战的红军干部,在新疆险恶诡谲的环境中投师学艺,以顽强的意志踏上了通天之路,并为此付出了坐牢4年的代价。其余的人均为拎着脑袋弃暗投明的义士。其中,刘善本和杨培光的经历最为典型。刘善本为反内战毅然起义后,为航校建设和策反国民党空军人员做出了殊异贡献,多次得到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的鼓励,参加了第一届政协会议,并当选为政协委员。 L$u%BQT
过去与今日猛烈碰撞,他们怎能不百感交集!发动机的轰鸣恰当地表达出他们内心的奔涌。 G@o88c:|
这里有个有趣的问题,就是受阅飞机共有多少架?目击者亲眼所见是26架,外国媒体也作了如是报道。事实是受阅飞机总共为17架。原来,飞在前面的9架P-51通过广场上空后,即以大速度在复兴门上空作右后方转弯,转了一圈到达东单上空时,正好赶上飞在最后的教练机,随之再次通过广场上空。这其实是周恩来的点子,他觉得受阅飞机少了点,就提出这个建议。 |r#pF;oA
在呼啸的天空下,一个400人的空军方队走过天安门广场。他们身穿使人感到陌生而又一望便知的空军军服,因天空的相衬而显得格外地有气势。 `+ k\#z
在当晚的盛大宴会上,朱德总司令兴奋地说,今天我成了真正的三军总司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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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上米格—15力拼生死竞速 m!U2B;hZ'A
人民空军起飞的翅膀始终是由巨大压力推动的。惨痛的历史记忆是动力,对未来天空的憧憬是动力。而最迫人的动力,是国民党空军编织的血火天空,是它对东南沿海肆无忌惮的狂轰滥炸。 A%LlE)%
就好像针对同一个目标展开了一场竞跑。不同的是一个要摧毁它,一个要保卫它。 R4t/b7Q
1949年11月,人民空军的开拓者们用一个月的时间新建了六所航校。教室新抹的石灰水泥还没干,七所航校就开课了。1000多名飞行学员开始了理论学习。航校是苏联的模式,飞机装备是苏联造,教员是苏联人。 ,(n (!'D
老航校的飞行学员成了新航校的“先头学员”。89名飞行学员和20名领航学员组成速成班,要在半年之内完成苏制作战飞机的改装训练。 ~%dY>eX
王海,林虎等16人来到沈阳北陵机场。1月15日,他们在冰天雪地中登上了雅克—18型初教机跟飞。 2+s0 
他们飞过日式“九九”高教,有的还飞过隼式和P—51,飞操纵灵便、稳定性能好的雅克初教机是小菜一碟。苏联教员直翘大拇指:“哈拉绍!” “好!”第三天,全部放单飞。接着是飞特技,编队,航线和仪表等课目。他们的接受能力,敏捷程度和心理素质令苏联教员惊叹。“哈拉绍!”苏联教员翘大拇指。“哈拉绍!哈拉绍!”翘起两个大拇指。 P W'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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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急风赶火。速成班全体跳过雅克—11中级教练机,直上乌拉—9高教机。3月,又翻身跃上拉—9战斗机这匹战马。 K~ ^U3
K
但生死竞赛的气氛似乎更加逼人。 F0EOjmo
3月初的一天,正在中南海菊香书屋吃饭的毛泽东隐约听到爆炸声。他问怎么回事?卫士说国民党又往北京扔炸弹呢。 v QQLvdy
蒋军空袭沿海大城市的消息就没断过。2月6日,17架B—24、B—25轰炸机和P—51、P—38战斗机轮番袭炸上海电力公司、闸北水电公司等目标,造成2000多间房屋毁坏,1400多居民死伤。3月1日蒋介石重披“总统”龙袍,轰炸更是变本加厉,目标直击北京中南海和南苑机场。 JK)LG&rY
毛泽东找来刘亚楼,指示:空军力量必须迅速加强! EZd&R1xp
刘亚楼说,我们正按主席的指示加紧工作,航校训练连上台阶。 *Z;!sqYmi
毛泽东说,还须快些!国土防空和解放台湾,都非常需要早一点有自己的空军。 ob&b3<&`G
他亲与海军将领萧劲光商议,将准备购买舰艇的外汇转而先购买有燃眉之需的飞机。 |C&6l+:在几日后的空军政治工作会议上,朱德的心情溢于言表。他说,我们的任务是很紧迫的。人民实在等得焦急了。他们渴盼我们尽快学会飞行,学会了就打。 ilIB{Ew
周恩来也紧着催促:要很快把航校办好,越快越好,快一个月也好。 zF98lq$c
训练提速,高潮迭起。一架架飞机跃升,俯冲,横滚,盘旋。中午第一班退出机场,第二班进场,朝暮相接。学员们抱住天空这面巨鼓猛擂。 fpm"k^
大强度训练的每个瞬间都掖着困难。什么困难?刘亚楼斩钉截铁地说,困难即使像高山,我们也要横下一条心把它搬走;困难即使像海一样深,我们也要迎着风浪把它填平。铮铮硬骨的共产党人,应该有勇气有魄力,创造世界空军建军史上第一流的速度。 a+'AC9m'
4月11日,刘亚楼向中央军委递交报告,建议组建第一支航空兵部队。很快获批。 AZi./{T||
刘亚楼把这支部队的番号拟为“空军第四混成旅”。这支部队的政委候选人李世安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叫第一旅?刘亚楼说,我考虑了好久,还是叫第四旅好。如叫第一,容易产生老子天下第一的思想。我们要学习毛主席,他在井冈山创建第一支中国工农红军部队时,开始就叫红四军,没有叫红一军嘛。这第一的番号,我要留给战功卓著的部队。 1950年6月19日,空军第四混成旅在南京成立。这是人民空军的第一支航空兵部队。飞行骨干均为速成班成员。 kdhlH2a#G
就当此时,6月25日,朝鲜内战爆发。朝鲜人民军一举把敌军压到洛东江以东1万平方公里的釜山地区,占领百分之九十的国土。9月15日,美军7万人在500多架飞机和300多艘军舰的掩护支援下,突然在朝鲜西海岸的仁川登陆,将人民军腰斩,大举北进。 F`8jYqon
与此同时,杜鲁门命美国第七舰队侵入台湾海峡。麦克阿瑟后来说,鸭绿江并不是中朝两国截然划分的不可逾越的障碍。美国不顾中国的强烈谴责,猛烈摇撼中国大门。 x |!X:,
中国空军将士简直是被形势逼得透不过气来。他们死憋着这口气。 WL`kQ:$
这是年轻的中国空军的又一次发展机遇。混四旅第10、11两个歼击团迅速投入改装米格—15战机。这是当时最先进的喷气式战机之一。 QT9 xKI
没有教练机。苏联顾问耸肩摊手:怎么办? ,eMW D(m
直上米格—15!再来个“一步登天”!就像当年直上日式“九九”高级教练机那样果断坚决。 +jvc `~
苦钻理论。强背数据。死啃飞机构造、性能、操作要领。冒着烈日酷暑,蜷在蒸笼般的座舱里练习开车、关车,熟记仪表。老航校的气氛被复制。老航校的经验本质上是一种精神。 N}}Ds.c
上机飞行的关键时刻到了。这能行吗?苏联顾问和教员揪着心捏着汗,比中国勇士还紧张。 njV _Y{
这家伙真叫来劲,比起这家伙,什么P—51,什么拉—9,都像笨牛。第一个飞的邹炎毫无悬念地成功了。他的成功象征着中国空军飞进的速度赶上了超音速。 XcOcQq}E&m
一个个飞天勇士追星逐月,犹如神军。整个10团全都上去了。11团也上去了。 4KzKGz
时兼上海市长的陈毅来到虹口机场,他的诗人情怀伴着飞机发动机轰鸣鼓荡。他拉住一只驾驭天空的手说,怎么没戴手表?常乾坤说我们的飞行员大多没有手表,在老航校时曾把闹钟绑在腿上计时呢。陈毅操着浓重的四川乡音说,那怎么行,飞行员没得手表,啷个打仗哟!他代表全市人民赠给每个飞行员一块表,瑞士产的“欧米茄”。飞行员的手腕一下变牛气了。 c4oER]/Jp{
原定半年的改装任务只用两个多月就完成了。原属上海防空苏军巴基斯坦部队的飞机装备移交给中国空军。验收飞行表演于1950年10月17日在虹桥机场举行。 -fyE}H#
10团团长夏伯勋率领阮济舟、邹炎、刘玉堤登上米格—15战机。 {+ejMJ2"z
云层堆满了天空。四架短匕般寒光闪闪的战机呼啸而起。 sJ9zW9Q
这是常人体会不到的时空关系,分秒之差就是上千米,加上一进云层就像突然熄了灯一样,一片幽冥混沌,等他们钻到云上,队形已经乱了套。于是在云上重新集合编队。 4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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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总担心地问:飞机怎么还不见回来? `:2r|@LC
话音未落,就听到霹雳之声破云而下。四架战机齐刷刷低空通过指挥台,掠过陈老总头顶,干净利落地降落。 CP#K!^7KS
飞得好!飞得好!陈老总腾地站了起来,拍着巴掌大声喝采:我们的飞行员了不得哟!说着以小跑步下了主席台,向夏伯勋等人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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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空战见证中国空军利剑出鞘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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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50年10月志愿军出兵朝鲜后,空军上下就翻滚着火呛呛的求战气氛。同年12月,志愿军空军亮剑。 B};;/4v
1951年1月29日,这个日期仿佛是刻在闪着暗光的钢板上的。 &d*P ! <+
那天上午,李汉奉命升空,率领他的28大队截击轰炸安州火车站和清川江桥的美军飞机。 "~:*4 '@
他们很快发现了俗称油挑子的F—84,上下各8架飞成两层。好你个美国佬!李汉古铜色的脸和硕大的鼻子顿时猛悍无比。他一声暴喊:二中队掩护,一中队攻击!随即跃上8000米高空,又一个鹞子翻身垂直捣向敌阵。 v,j7Dwc4
求战心切的李汉极为兴奋,是带着快感地兴奋。他说他当时什么都没想。其实,这种状态就来自于所有的记忆。他在陆军的时候,敌机在头上扔炸弹,别人忙着躲藏,他不,他怒目金刚瞪着飞机示强,炸弹在离他几步的地方爆炸,他捡了块弹片诅咒道:奶奶的,这个账早晚要跟你算!两个月前开出征大会,朱德和刘亚楼亲来送行。他在代表飞行员激情发言后走到讲台边高门大嗓地问:有决心没有?坐在第一排的28大队声如雷吼:有!他又问:有孬种没有?底下想都没想就回答:有!礼堂轰地爆发出笑声。全大队刷地弹立起来:有好汉,没有孬种! ; ZMko}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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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汉带着3架米格就像一束闪电飞刀直攮敌阵。遭到突袭的敌机扔掉副油箱和炸弹就爬高,也想抢占有利高度。李汉势如下山猛虎当头迎击。这叫什么战术?一名美国佬一惊神把嚼着的口香糖吞下了肚。这叫打对头,叫刺刀见红,脑瓜子别在裤腰带上拼命。“一人拼命,十人难当”。敌机急忙右转,李汉智勇地往左一转,从敌机内侧截了过去。敌机见来势凶猛,准备脱离战区。李汉死死咬住一架,贴近再贴近,猛地一按炮纽,咚咚咚三炮,打得敌机凌空开花,飞迸的碎片险些击伤李汉的飞机。 nA"bVD *
此时,一中队的另3架战机和二中队的4架战机以猛烈的炮火驱散企图反扑的敌机。李汉追到海上,见一架敌机正准备转弯,一带机头,对准其尾部猛然喷火吐焰,打得它拖着黑烟妖遁而去。 [t6eD{KnL
29日的战斗,加上31日的战斗,李汉共击落击伤敌机3架。 Q=? =h3M
两次战斗是年轻的中国空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空战,而且是驾着当时最先进的喷气式飞机作战,而且是同世界上最强大的美国空军作战,而且奇迹般地以3比1完胜。这使得年轻的中国空军揭开了空战之谜,使一个从诞生起一直像农民种田般佝伏着身子冲杀的军队猛然直立起来,出首云端,有了现代化军队的感觉和视野。 O2?>;D
毛泽东说,空军的首战胜利,政治意义远远超出了军事意义。 ^s中国空军参战意在“在战斗中成长”。此后只几个月,就从开始时的试探性、象征性的战斗,迅速发展为以整师出动的大规模空战了。 2JV6Al&`
当时的情形是,中朝军队经过5次战役,把骄横不可一世的美军压到“三八线”附近。美方被迫停火谈判。它是边谈边打,“让炸弹、大炮和机关枪去辩论吧”!8月初施行“绞杀战”,美军飞机在铁路沿线狂轰滥炸,企图卡死志愿军的运输线。其气焰烛天,一次一架“野马”式逞威似地从高压线底下钻过,以至尾巴被高压线挂掉坠毁。 _ &rJ9{
志愿军空军作为粉碎“绞杀战”的生力军杀上了第一线。 * c0l{ !
第一次大规模激战是9月25日。四师出动飞机32架。12团12架米格机与20余架美机遭遇。刘涌新独自与6架美机激战,击落F—86型飞机一架。后在5架敌机的围攻下被击中,因跳伞高度低而光荣牺牲。大队长李永泰与敌激战,飞机中弹30余发伤56处仍沉着冷静地飞回基地。 .Oe:G4K I
这一仗虽然只击落敌机一架,而己方损失两架,重伤一架,牺牲一人,但这是第一次参加双方共200多架飞机的空战,且打得有声有色,且首次击落美军最先进的“佩刀”式F—86,从边练边打的角度看,仍不失为一次非凡的胜利。 bkIZJ/UD
空军首长激励大家要“越打越有劲,越打眼越红”。四师又连续出动,协同苏军与美军大规模对决,在被战火烧红熏黑的天空打出了一个“米格走廊”。美军大惊,指令其战斗轰炸机不得在“米格走廊”内实施“绞杀战”。 o z\~}R
毛泽东在战报上批示:空四师奋勇作战,甚好甚慰。 ]b>nkj
年轻姑娘夹着玉照的求爱信也雪片般飞到四师。 m p.J?Z]
李汉听到毛泽东的批示,心上潮汐奔涌,抱住身边的人就摔了一跤。过后一看,被摔的人是空军机关来的一位副部长。 B.6q"&[k:
在此后的实战中,四师又6次与美军大规模空战。从9月12日至10月19日,单独或协同苏军战斗出动29次508架次,击落美机20架,击伤10架。己方失机14架,伤4架,牺牲4人。 ou] ~4x<
当然不能据此就肯定说“打破了美国空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因为即使是局部战斗也是各有上下,但这样的战绩绝对是奇迹,绝对可作为胜利来看待。中国飞行员都是才飞了20个小时的新手,就像李汉讲的,中国空军就像一个刚学步的小孩,一只刚出壳的雏鹰,而对手却是参加过二战、人均飞行2000小时的空军巨人,据说飞行员吸纯氧过多,把脑门都飞秃了。“幼鹰”斗“老秃鹰”,能做对手就是胜利。 D3iL<0w
打了一月有余,空四师回到二线休整,空三师顶上火线。 XbW=[7eK*
三师上去后,首战击落击伤美机3架,次战又击落击伤5架。经过几次试锋,迅速进入大机群作战,以至在双方300架飞机描绘的战火天空英武杀敌。血战中斩获丰硕,11月18日、23日两战尤其漂亮。 I$D/$%Ns
18日14时,9团副团长林虎率领16机与苏军88机协同,向轰炸铁路的184架美机发起了攻击。林虎率队像垂直的闪电从8000米高度俯冲美机群,把敌阵冲散,自己由于动作过剧也形成了各大队各自为战局面。一直扎到1500米的王海和他的僚机焦景文陷入了敌机的圆阵。几十架敌机一架跟着一架像推磨般地转圈。王海大吼一声:破阵!他拉起机头,急速跃升,又一个跟斗大速度下冲,如此几下就把圆阵冲了个七零八落。王海乘乱左冲右杀,一举斩杀美机2架。焦景文也击落2架。4号机孙生禄也把一架敌机打得凌空开花。这一仗9团共击落敌机6架,打了个6比0。 SbP9Q$T
23日的战斗是由7团副团长孟进率领的。在双方200余架战机的混战中,刘玉堤率2中队咬上了两架F—84。敌机猛降高度,刘玉堤咬死不放,乘敌机拉起时一炮夺命。此时敌僚机恰好从他的鼻尖急转掠过,他反应奇快,一个连发将其击落大海。由海上回到陆地上空后又咬上一架,狡猾的敌机钻进山沟逃窜,刘玉堤死死揪住它的尾巴,当它为避开迎面的山头左转时,刘玉堤立即切半径攻击,将其击落。上升高度后,又见清川江口有50余架敌机,他全然不顾敌机数十倍于己,在敌机群后下方隐蔽接近。当近至200米时,最后两架敌机察觉后左右分开脱离,刘玉堤急速右转将敌僚机报销。刘玉堤创造了一次空战击落美机4架的纪录。7团打了个8比1。 {GB12`;e
在这一轮的搏杀中,空三师共出动飞机2391架次,作战23次,击落美机54架,击伤9架。 gd (C&%3
毛泽东在三师的战报上欣然命笔:“向空军第三师致祝贺”。 PQ? g'rG
志愿军空军战果不菲,其更大的战果体现在地面战场上。中美军队交手初期,就似“20世纪军队对中世纪军队的屠杀”。志愿军的地盘上满目疮痍,铁路、公路和桥梁烟火滚滚,彭德怀的住房被燃烧弹炸平,毛泽东儿子毛岸英被炸牺牲。志愿军入朝第一周运输车即损失六分之一,其中八成以上毁于飞机轰炸,百分之三四十的物资也在运途中被炸毁。 [[9i}u
这种状况在志愿军空军参战后有了改变,敌机活动空域被逼至清川江以南,前线供给大为改善,地面作战不再被堆满火焰和钢铁的天空压得抬不起头来。当米格机击落美军战机时,战士们纵情地从山洞和掩体里钻出来欢呼助威。对天空仇视了几十年的人民军队忽然发现自己对天空有了亲近感。 XTmv/fG;
这些都还是局限于这场战争的战果。志愿军空军的战果远远超出了朝鲜战场,它借助于抗美援朝战争这根杠杆,促成了中国空军的跨越式大发展。自1950年10月之后,几乎每月都有一至几个新的航空兵师诞生。至1951年5月,17个航空兵师闪电般地横空出世,其中歼击机师12个,强击机师2个,轰炸机师2个和1个运输机师。 j@rid|CL>
更重要的是积累了实战经验,经过战火历练和铸造的军队才可能强大勇猛。继四师和三师之后,各航空兵师甫一出世就轮番开赴前线亮剑厮杀。 9tlt# ??g0
就像创世纪,年轻的中国空军在滚滚天火中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属于自己的纪录:空二师率先击落美轰炸机。空三、十二和十五师协同反击美大机群一次出动飞机达96架。空八师轰炸大和岛配合陆军登岛成功。空十师对敌军舰首施夜间轰炸。空二师创造了用老式拉—11飞机击落F—16喷气式战斗机的奇迹。空八师用活塞式轰炸机击落喷气式歼击机。空十二师鲁珉与僚机董长仁一举击落美长僚机。空十五师李世英、阎清水同时击落美机。空四师侯书军首创夜战击落敌机。 t J;_i=8
韩德彩一个近距离长连射把美军“双料王牌”费席尔击落。费席尔非等闲之辈,在侵朝战争中曾出动175次,击落飞机10架。被俘后他心存不服,要求见见击落他的对手。当鼻子下刚冒出绒毛胡子带着一脸顽皮相的韩德彩站到他面前时,他仍然拒绝接受这个事实,说,对不起,长官先生,我不愿开这种玩笑。 cLYCA.%
然而这是事实,而且也非偶然。在韩德彩之前,张积慧曾击毙美军的另一个空中“王牌”戴维斯。戴维斯是美国空军 “特别勇敢善战”的“空中英雄”。美国远东空军司令哀叹:这是 “对远东空军的一大打击”。为此引起美国国会议员对侵朝战争的激烈争吵。 >Vr(jy"B1
在抗美援朝战争全程,志愿军空军共战斗出动2457批26491架次,实战366批4872架次,击落美机330架,击伤95架。创造出了中国空军的王牌英雄,创造出了中国空军的英雄部队。 q^VB:k`
新中国的空军是1949年11月11日成立的。国际社会起初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这个日子。现在人们看到了这个日子的重要性。美军惊呼:“共产党中国几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世界上主要空军强国之一”。 ]k@2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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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报告文学》2006年09期　作者：郭晓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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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筹建纪实
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筹建纪实 d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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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艳芝　王彦红     来源；文史精华 i[DT]sy8
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是中国人民武装力量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她孕育于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革命的初期。从上世纪２０年代第一次国共合作起，中共就着手培养航空技术人才。 Ly/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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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和抗日战争期间，党曾多次选调人员通过各种途径学习航空技术，为建立人民空军做准备。 ;l4#?1Cf3
抗战结束后，党从创办航空学校入手，直到１９４９年空军正式成立，短短几年时间，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航空人员演绎了一场征服蓝天的惊天传奇。 TvoF['W(+!
东北——创建第一所航空学校 }oMqOQs;
抗日战争胜利后，党中央决定在东北利用接收和搜集到的敌伪航空器材筹建航空学校。１９４５年１０月，常乾坤、王弼肩负着党中央创建航空学校的历史使命，率领一批干部远赴东北，在东北局的领导和支持下，展开筹建航空学校的艰苦工作。 k(IT#T'
在他们到达东北之前，１９４５年１１月１３日，东北局组织成立航空委员会，不久随着航空队人数的增加，为了加强领导和管理，经东北局批准又成立了航空总队，为正式创建航校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w<`9[nXj
创建航空学校，人才是第一位的，但当时中共懂航空的人才，不仅数量很少，而且分散在各地，干着各种与航空专业不对口的工作。为了把这些人才汇集起来，常乾坤、王弼到处奔走，将过去派往苏联、派到国民党空军学习航空的人员以及在中共一些单位中熟悉航空业务的干部，如刘风、王琏、吴恺、魏坚、徐昌裕等３０多人，通过中央组织部集中起来，冒着国民党的枪林弹雨，越过重重封锁线，终于到达了东北。这些人成为东北老航校的第一批骨干力量。  >* r`
要建航空学校，没有飞机就是一句空话。为了获得必须的航空器材，常乾坤和王弼将现有的人员分成几个小组，在冰天雪地中对日军遗弃的机场、军需库以及日军的工厂展开紧张的搜集工作。大家一个一个地寻找飞机轮套、仪表、铝皮、胶皮垫，一桶一桶地寻找汽油、润滑油。搜寻小组的足迹遍布辽阳、铁岭、朝阳、佳木斯、哈尔滨、齐齐哈尔、海拉尔、北安等地，甚至连机场附近的山沟、村镇也寻访到了。几个月后，不仅找到了数量可观的汽油、航空仪表、飞机发动机及一部分钻锭，还惊喜地发现了被日军遗弃的几十架战斗机和十多台飞机发动机。大家如获至宝，从这些飞机中汰劣选优，拼凑了９架外壳比较完整的“９９”式高级教练机和“准”式战斗机。 C};CT,TM
应该说，搜寻器材的收获是巨大的，但付出的代价也是令人痛心的。在搜集器材艰苦过程中，顾光旭在哈尔滨平房机场搜器材，误入日军７３１部队细菌库中毒，染上了天花、肺炎；飞行学员毛景新押运搜集到的航空器材，在火车到东安的途中，不幸被火车压掉了一条腿和一只胳膊，成了残疾。另外，很多人累出了病，还有的还献出了自己年轻的宝贵生命。然而，正是这些勉强拼凑起来的飞机，成为保证航校训练的主要物质基础。 d F zXSN/
有了飞机，没有教官也是飞不上天的。恰在大家发愁之际，东北民主联军俘虏了由日军队长林弥一郎率领的日军第二航空军团第四练成大队。这是一支王牌飞行部队，其中有许多资深飞行员和教官。得到消息大家为之一震，觉得这下搞空军有望了！经过细致深入的工作，林弥一郎代表战俘很快同意了彭真和联军高级将领“协助我们建立一支空军”的要求。就这样，原日本关东军第二航空军团的２０名飞行员、２４名机械师、７２名机械员以及其他各类地面保障人员近２００人，成了我党我军创建第一所航空学校的重要力量。此外，还有一些从解放区转送来的投诚和被俘的日籍航空人员。 ,d5Ie,B
１９４６年３月１日，我军第一所航空学校——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亦称东北老航校）在吉林通化正式成立，为了避开国民党飞机的骚扰，后迁至东安（今密山）。常乾坤被任命为首任校长，王弼被任命为首任政治委员。这是中国共产党第一次有了自己的航空学校。 (8nh$G>|
航校刚刚成立，国民党空军就连续轰炸扫射通化机场。为了避开国民党飞机的骚扰，当年３月中旬航校迁至牡丹江。９月和１０月间，国民党占领了沈阳、长春，我哈尔滨、牡丹江受到威胁。根据战局变化，航校再次向东安转移。 Nlf17W<
航校是在抗日战争的废墟上开始起步建设的。当时的东北，战事紧急，生活异常的艰苦。飞机破烂不堪，跑道弹坑累累，营房、机库残垣断壁，机场设施，残缺不全，航空骨干极端缺乏，物资供应异常困难，敌人经常骚扰破坏。面对这一切，没有飞机和器材，就组织人员四处搜集；没有汽油，就实验或自制酒精代替作燃料；没有初、中级教练机，就打破常规直上九九高级教练机；没有火车、汽车，就用牛马大车拉着破旧飞机转场。没有大米、白面，就用高粱米、玉米、玉米面和咸菜果腹充饥……就这样，终于在战争的烽火和动荡的环境下，使航校办了起来。１９４６年７月，航校第一批学员独自放单飞，学员驾驶的一架架高级教练机成功地飞向蓝天。东北老航校从１９４６年３月成立到１９４９年７月，共培养出各类航空技术人员５６０名，为建立人民空军准备了骨干。 {J西柏坡——创建空军提上中共中央 uzn e }E
议事日程 rO~9OD& |
１９４８年５月，中共中央移驻西柏坡后，革命形势迅速发展。特别是随着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胜利结束和渡江战役运筹准备，建立空军的事宜更加得到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的关注，很快被提到重要议事日程。１９４９年１月６日－至８日，毛泽东在西柏坡召开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指出：“１９４９年及１９５０年我们应当争取组成一支能够使用的空军。”这是党第一次正式提出了建立空军的任务。身兼东北航空学校校长的第四野战军参谋长刘亚楼看到党中央的决定，结合飞速发展的形势，感到责任重大。征得东北野战军首长的支持后，刘亚楼立即致电在东北的航校副校长常乾坤和副政委王弼迅速赶到北平。 ObLubIAsZ
常乾坤和王弼赶来北平时，党的七届二中全会已经召开。为了使党中央、中央军委了解东北航校建设的情况，也为了使航校建设直接得到党中央、中央军委的指示，刘亚楼报请参加全会的东北野战军首长同意，派常乾坤、王弼去西柏坡向中央首长汇报。 =R\ U
常乾坤和王弼接通知立即从东北出发，乘火车到达北平，之后换乘汽车经石家庄火速赶往中共中央驻地西柏坡。赶到西柏坡时已是３月８日早上。两人不顾长途跋涉的劳累，结合一路上的思考与讨论，马上投入撰写航校工作情况报告，将航校情况、下步任务和建议逐一详细列出。这个汇报稿长一万多字，以文字为主，并配多处表格数字，逻辑清晰，内容翔实。后来这份汇报稿经常乾坤的儿子常硌辨认，文字由他父亲常乾坤书写，表格由王弼绘就。 [~VCR
３月８日晚上，常乾坤、王弼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了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会址。里面灯火通明，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任弼时、陈云、彭德怀、董必武、林伯渠、贺龙、陈毅、邓小平等中央首长已等候在这里。周恩来迎上前来同常乾坤、王弼握手，并且把他们介绍给中央领导，常乾坤和王弼向在座的首长立正敬礼。
d/}Pew
常乾坤拿出汇报提纲，开始汇报。他压根也没有想到，今天有这么多的中央领导听他汇报，他看到党中央、毛主席这么关心航空事业的发展，十分激动，几次不知说到了哪里，还是王弼及时地补充。毛泽东等领导人对东北老航校的建设很感兴趣，在听取汇报过程中，不断插话询问学员来源、训练水平、装备数量、飞机性能、教学能力、保障条件等等，对创办航校取得的成绩十分高兴。当常乾坤谈到航校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已经培养出飞行、领航、通信、机械等各类技术人员５００多名时，毛泽东连连称赞：“了不起，很好，很好。过去在延安办不到的事情，今天办到了。你们为今后正式建立空军做了准备工作！”这是毛泽东代表中共中央对东北老航校的工作给予高度赞扬和鼓励，也是对常乾坤和王弼艰苦创业取得的丰硕成果的充分肯定。 Z!yR;h#J
x[^(mPL;
常乾坤、王弼的汇报和建议，使党的领导人对航校的情况有了基本的了解；并根据形势发展的需要，提出为加强航校建设，加速培训航空人员，为创建空军做准备，应该成立一个全军的航空机构。１９４９年３月１７日，中央军委决定从东北老航校抽调一批人员，组成军委航空局，负责统一领导中国人民的航空事业。３月３０日，中央军委任命常乾坤为军委航空局局长，王弼为政治委员。同日，航空局在北平灯市口同福夹道７号开始办公。此时，党中央、毛主席由西柏坡迁到北平，空军的筹建工作也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 kaKm},!
北平——正式创建人民空军 j
{1Bj!A
军委航空局是以后人民空军领导机关的基础框架，是中央军委管理全国航空工作的业务部门，是正式成立空军之前的过渡机构。 Jr随着解放战争形势的迅速发展，军委航空局的当时任务是接管被我军解放城市的国民党机场工作。仅１９４９年３月到１０月，在航空局的主持下就接收了飞机１１３架，航空发动机１２７８台，航空器材４万余吨，各种航空工厂３２座，航空技术人员２２６７名，还接收了大批机场，大大增强了人民空军的物资实力。同时，筹建空军的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之中。 '%ob^j35L
１９４９年４月２１日至２３日，人民解放军取得了渡江战役的胜利。然而，国民党蒋介石并不甘心其反动政权的覆灭和失败。５月４日，国民党派飞机从青岛出发轰炸北平南苑机场。南苑机场原是我军在平津战役中攻克并接管的国民党飞机场，国民党军队对机场的情况了如指掌。因此，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机场损失惨重。两架通信机被炸毁，炸伤Ｃ—４６、Ｂ—２５飞机各一架，炸毁机库一座，房屋被炸毁２０多间，还死伤了２４人。 'Rw j
当时正在召开全国政协筹备会，引起中共中央的极大重视。周恩来副主席亲自对常乾坤和王弼说：“要召开政协会议，同党外人士协商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保卫工作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地面的安全由罗瑞卿部长负责了?熏空中的安全你们能不能出点力啊？” p 0DV_KbV
常乾坤、王弼非常清楚这个任务的艰巨性和重要性。当时条件和力量虽然有限，但经过努力，还是可能在北平地区组织一支小分队，担负起防空任务的。于是，他们当即肯定地表示：“行！”第二天，常、王二人就开始周密部署，调兵遣将。４０名地勤人员、１２名经过挑选的飞行尖子、１０架作战飞机很快从各地调来南苑机场。６月初，人员和飞机全部集结到北平。飞行员们夜以继日地演练，决心以自己的最佳状态来保卫北平、保卫党中央。１９４９年８月１５日，在北平南苑机场正式组建了人民空军第一个作战小分队，担负起首都的防空任务。这是空军担负防空任务的开始。 1Mxy:I1&
１９４９年１０月１日，在举世欢腾的开国大典上，出现了一支由１７架各式飞机组成的空中受阅机群，这就是从那支防空队伍中选出来的。当人民解放军的空中机群轰鸣着通过天安门广场，并按照预定方案进行精彩的空中表演时，３０万群众的欢呼声和飞机马达轰鸣声汇合在一起，响彻古都北京，广场上成了欢呼沸腾的海洋。然而，这支空中队伍的任务并不仅仅是受阅，同时还担任着防空任务，战斗机上携带着炸弹，准备应对突然而至的空中袭击。对于中国空军来说，仅仅能够防空是绝对不够的。因此，筹建强大空军的事宜也在同期展开。１９４９年８月，刘亚楼受命率领代表团赴苏联商请援建中国空军有关事宜，于８月２４日与苏联政府达成协议，由苏联帮助中国创办６所航校，其中轰炸机航校２所，歼击机航校４所，并售予中国各型飞机４３４架，派出专家８７８名来华协助工作。 "+( v!,(X
１０月１８日，刘亚楼等回到北京，详细地向毛主席、周副主席汇报了出访苏联争取援助的过程以及回国后勘定校址、选派人员办航校的计划。周恩来高兴地说：“中央认为签订的援助计划很好。空军领导班子的任职命令即将下达?熏开办６所航校的经费优先保证?熏选调航空学员的命令军委已经发出。下面就需要你们敲起锣鼓，把建设空军的这台戏唱好。” ~eEQaG<
１９４９年１０月２５日，中央军委发布命令，任命刘亚楼为空军司令员，萧华为空军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王秉璋为参谋长。１１月１１日，中央军委电令宣布：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司令部正式成立，原军委航空局即行撤销，原航空局所有人员及业务工作全部交空军司令部。任命原军委航空局局长常乾坤为空军副司令员兼训练部部长，原军委航空局政治委员王弼为空军副政治委员兼工程部部长。 /~自此，新中国年青的空军脱颖而出，人民军队发展壮大的历史也揭开了崭新的一页。 Po8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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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笑我癫，我笑世人憨；冥冥天籁语，胡想如参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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