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学研究中心-略论红军长征中的宣传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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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义师范学院历史系  裴恒涛  遵义 563002)
内容摘要:红军长征是党史研究中的一个热点问题,本文通过爬梳红军长征期间特别是在贵州的文献资料及现存的革命遗迹,并借鉴吸收其他学者的研究成果,对红军长征中的宣传工作的有关方面进行了探讨和考证。分析了红军长征中对宣传工作的重视、结合各种形式的标语、歌谣、布告以及大量实际行动的证明指出了红军宣传工作内容和形式的丰富多彩,同时分析指出,红军的宣传工作客观上宣传和扩大了红军,振奋了军心,鼓舞了士气。笔者希望能以此研究丰富和开拓长征史研究的领域,并对今天我们党的宣传工作提供帮助和借鉴。
关键词:红军 长征 宣传工作
The propaganda in the Long March of the Red Army
(Zunyi normal college, the department of history, Pei-Hengtao, Zunyi  563002)
Abstract: The Long March of the Red Army is an important question, The paper through collecting information of history and site, based the scholar’s production,discuss the import of the propaganda in the Long March of the Red Army, from regarding the propaganda, it’s content and form, it’s effect.I hope it rich enlarge the field of the Long March of the Red Army, and give a help to our party’s propaganda.
Key words: the Red Army, the Long March, the propaganda
正如毛泽东指出的:“长征是历史记录的第一次,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长征是宣传队,它向十一个省内大约两万万人民宣布,只有红军的道路,才是解放他们的道路。不因此一举,那么广大的民众怎会如此地知道世界上还有红军这样一篇大道理呢?”⑴p149-150其指出了长征本身及长征的胜利对中国革命的深远影响。那么,红军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扩大其影响呢?一个重要的方式就是宣传。本文试就红军长征中的宣传工作的有关方面作一探讨和考证。
一、红军对长征中宣传工作的重视
长征期间,红军远离根据地,缺乏稳定的后勤保障,并且所经过的地方多偏僻落后,地形复杂,交通不便,经济困难,而且加上国民党反动派对红军的反动蛊惑宣传,广大人民群众对红军的形象也存在各种谣传,所以红军的宣传工作就显得尤为重要。针对这种情况,红军非常重视通过宣传来教育群众。他们通过演讲、张贴各种口号标语和布告,以及歌唱等形式进行宣传。当时的《红星报》第五期就发表《健全连队的宣传工作》的文章,号召加强连队对群众的宣传工作,开展连队写标语竞赛,“把我们的一切标语口号深入到群众中去,发动群众斗争。”红军在长征途中,总政治部还不断发出各种指示,要求加强红军的宣传工作,如1935年2月20日, 在遵义会议召开不久,红军在《“湘江”政治部关于目前瓦解敌军工作的几项重要指示》中进一步强调要加强宣传,瓦解敌军,“如(甲)各个兵团应估计到自己行动中将要遇到的敌人,……随时提出适当的宣传鼓动口号进行瓦解工作。(乙)估计到敌人将要经过的地方大量散布宣传品到白军士兵容易看见的地点(如厕所禾草中,门板后面,破房庙堂等),在墙壁上写动人的大字口号标语,并在火线上利用可能机会进行喊话宣传。(丙)目前对贵州白军的宣传鼓动应特别抓住贵州军阀苛捐杂税和种种压迫事实,以及他们在部队中生活的痛苦……”⑵P73同时,红军还成立专门的宣传队来扩大和深入宣传,如当时红四方面军在长征中专门成立组建了一支又20名石匠组成的钻字队,在所经之地的砂石岩上将标语口号镌刻成大字。这就是有名的“红军石刻”。据说,川陕根据地保留下来的红军石刻标语在20世纪80年代曾有4000多条。
二、长征中宣传工作的形式和内容丰富多样
(一)文字或语言的宣传,如标语、歌谣、演讲、布告等。写标语,这是红军在长征中宣传的主要形式。这些宣传标语,大部分都书写在民房建筑的墙壁上,有的镌刻在路旁山壁上。书写的工具材料有墨水、有土红铁粉,有石炭水,有的用锅底烟灰拌米汤代替墨汁,有的干脆就用泥巴水书写。书法也很随意,有隶书、楷书、行书等,有的工整秀丽,有的苍劲有力。标语的数量丰富,内容多样,主要包括(1)宣传中国共产党的:如“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政党!共产党是中国革命唯一的领导者!”[2]P776“共产党是替穷人找饭吃的政党”、“只有共产党是革命为民族独立的唯一领导者”⑶41(2)宣传红军的,如“红军是工农自己的武装力量”,“我们是保护工农群众的”,“红军是工农的军队,工农群众不要害怕,不要逃跑上山!”,“红军是抗日反帝的主力军!”,“红军不拿群众一点东西”,“红军公平买卖的!”,“红军不拉夫”⑵P777-778(3)宣传抗日,如“拥护苏维埃中央政府对日作战!”,“全国军民总动员,为保卫中国而战”,“反对帝国主义瓜分中国!”,“拿一切武器来武装全中国的民众”,“加入红军打日本帝国主义去”,“白军弟兄联合起来同红军北上抗日!”⑵780(4)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如“打倒买国贼汉奸的国民党!”,“打倒蒋介石”,“反对国民党出卖民族利益”,“打倒贪官污吏”,“工农团结起来反对国民党派款拉夫!工农团结起来反对区公所派兵拉夫”⑵P781(5)宣传红军的战略方针或发动群众的,如“把红军运动战的特点高度发扬起来!”“勇敢冲锋,坚决消灭敌人!”“配合二、六军团胜利!”“工人组织起来,增加工资,改良待遇!工人农民加入红军实行土地革命!”,“农民起来组织赤色游击队,夺取地主武装!”⑵P782-783(6)瓦解敌军的,如“红军是帮助工人农民的,白军是帮助土豪劣绅的,不当白军,当红军去”,“红军官长对士兵又和气又亲热,白军官长对士兵又打又骂,不当白军当红军去”,“红军是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白军是帮助日本帝国主义的,不当白军当红军去!”“白军弟兄们,你们是工人农民出身,不拿枪打抗日红军!”⑵786(7)反对苛捐杂税的,如“取消一切苛捐杂税!”,“取消国民党的一切苛捐杂税,焚烧田契借约!”,“取消一切高利贷”,“取消百货厘金”⑵P789(8)宣传民族平等的,如“政治上、经济上苗人、侗人与汉人有同样的权利!”,“反对国民党压迫与屠杀苗、瑶等弱小民族!”[2]P789可见红军标语内容之丰富,其涉及中国共产党及红军的主张、政策的方方面面;同时,我们可以看出,这些标语语言简练,多为群众所喜闻乐见的口语化的形式,反映了红军宣传工作的灵活性。
红军还采取歌谣的形式来进行革命宣传。如在贵州遵义的仁怀、桐梓、赤水等地当年就流行红军写的歌谣,其形式活泼,政策性强,如“绅粮堆谷满仓,干人无米煮汤;土豪劣绅住洋房子,工人农民住茅蓬;还有种种苛捐杂税,把工人血汗洗得精光;只有拥护红军打胜仗,工农才能得解放!”⑵P783-784“红军到,干人笑,绅粮叫,白军到,干人叫,绅粮笑;要使干人天天笑,白军不到红军到,要使绅粮天天叫,白军弟兄拖枪炮;拖了枪炮回头跑,打倒军阀妙!妙!妙!”⑵P788
此外红军还通过演讲和布告的形式进行宣传。如1935年2月23日,中国工农红军总政治部就发布了《中国工农红军总政治部告黔北工农劳苦群众书》,在这一文告中,就号召工农红军将与黔北工农一起,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创造黔北苏维埃,推翻军阀官僚的统治,求得自身的解放和自由;1935年1月,红军经过遵义时,即制定了《中国工农红军总政治部布告》,宣传红军的宗旨和保护工农的主张。演讲,如红军到遵义时,“学生们在接头巷尾演讲。红军的宣传工作,更是活跃,我们部队许多同志都直接受过国民党军阀地主豪绅的残酷剥削和压迫,都能用自己亲身的经历来向群众讲明我们闹革命的道理。”⑷P174
(二)实际行动的宣传。红军在长征中,一方面通过各种形式的标语、歌谣、演讲、布告等形式进行宣传;同时,红军还采取大量的实际行动来践行这些宣传内容,用实际行动向广大人民群众无声地宣传证明自己是革命的队伍。红军每到一地,不烧不杀,不抢不夺,而且积极帮助群众背水、劈柴、治病,提倡宗教信仰自由,尊重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宣布取消一切苛捐杂税,强调加强各民族的团结。如1934年红军到达贵州黎平时,“总政治部号召,每个同志送一件物品给苗族兄弟,作为我们第一次到贵州送给苗族兄弟的礼物。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拿出自己穿用的衣服、毛巾等物送给他们,他们得到这些礼物时,眼睛里放射出感激的光芒。有的苗族兄弟拿到这些东西,紧紧地握住我们的手,含着泪花,很久很久说不出话来。”⑷P173正是红军在实际中关心百姓,消除由于国民党的宣传红军在民众中“赤匪”的形象;红军所经之地,老百姓从实际中感觉到红军对他们有实际利益、关心他们,因而广大人民群众就不相信国民党当局的反动宣传,而是给红军以很大的帮助。正如廉臣在《随军西行见闻录》中指出“红军所以不被击败,而反日益扩大,由于民众给红军以帮助。即以江西红色区域而论,红军在此作战多年,人口、经济已两感缺乏,但能如此之长久,正由于当地民众之极力帮助红军。再如此次红军入川,沿途民众之加入者有几万。”⑵P311
三,长征中红军宣传工作所起的作用
长征中红军用各种各样的标语、歌谣、演讲、布告等宣传形式,加上积极地用实际行动去引证和践行这些宣传的内容,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一方面,红军用这些宣传形式鼓舞了斗志,瓦解了敌军,更重要的是广大的人民群众从这些宣传中认识了中国共产党、认识了红军,广泛支持红军,使革命的火种传遍中华大地,为中国共产党和红军的发展壮大,为长征的胜利,为中国革命新局面的到来,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主要表现在:(一)宣传和扩大了红军,如戴镜元《长征回忆》中指出:“我们部队许多同志都直接受过国民党军阀地主豪绅的残酷剥削,都能够用自己亲身的经历来向群众讲明我们闹革命的道理。特别是在贵州,……只要我们提到“干人”要翻身;打倒贵州军阀,群众就热烈拥护,积极参军,在短短的几天里,在遵义地区,就有五千多人参加红军。”⑵P175特别是在少数民族地区,由于红军的耐心宣传工作,不仅消除了他们对红军的猜忌,而且如四川凉山地区,还有一部分彝民加入红军,王首道在回忆长征中指出:(红军)九军团进入四川披沙、松林坪一带。这一带大多是彝民,当地称为“凉山人”,多居山地,生活非常痛苦,性情非常强悍。当我们由松林坪通过到普格县时,途中掉队的被彝人杀了几个。后来经过我们的耐心工作,才争取一部分彝民回家,并有三处彝民送牛、羊慰劳红军。我们也送给他们几支枪,他们非常高兴,便送我们几匹马。经过许多送礼招待的关系,我们接近了这个被国民党认为野蛮的民族,后来帮助他们成立了彝民民族自卫委员会,并扩大三十多个彝民当红军。”([2]P201,同见《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长征记》)在红军耐心细致的宣传下,红军得到各少数民族,包括苗、彝、藏、回等民族的拥护,他们不仅给红军以物质上的帮助,同时踊跃参军,有力地支援了长征的胜利。
(二)振奋了军心,鼓舞了士气。特别是在红军长征中最困难的时期,如红军在爬老山界的时候,政治部的宣传队,就在路边排起宣传棚,用留声机和唱歌的形式来鼓舞士气。如廉臣在《随军西行见闻录》中所记:“老山界这个山也高得非常令人发急,到了一个山顶,见前面只有一个高峰了,不料上了那个高峰,前面还有一个高峰。这样一个又一个的爬着高山,大家不停喘气和汗流浃背。正在这个时候,忽听见隐隐约约的留声机的声音,正唱着“骂一声毛延寿你卖国的奸贼……”一张片子唱完,又听见一阵歌声:“同志们快起来拿刀枪,我们是人民的武装,要打倒帝国主义国民党……”。原来是政治部的宣传队正摆着宣传棚,为鼓励行军,提起部队的精神,使之忘却行军之疲劳而设的。在宣传棚的石头山拿粉笔写着:“同志们努力啊!还有二十里就要到山顶了。”“竞赛一下,看谁先到山顶?经过宣传捧的留声机和唱歌,的确,我们把上山的疲倦忘掉了。”([2]P281)
(三)瓦解了敌军。如遵义会议后的遵义之战,“乌江北岸的一千八百人,均被缴枪。此仗之后,遵义城中布满了红军与黔军南京军之被俘缴枪者。此项俘兵,红军特为之组织新编师,每人发缴枪费三元,专派共产党人进行宣传。被俘官兵有十分之八被鼓动加入红军,不愿当红军者,每人发路费送出红军警戒线。”([2]P281)
(四)长征中,红军的宣传员在为红军的筹粮的过程中也起到了重要作用。“宣传员首先要为驻地单位筹划粮食,还要调整和没收土豪财物,召开群众大会和扩大红军”[5]P387
总之,长征中红军多方面的宣传工作,一方面在艰苦困难的环境中鼓舞了红军的士气,坚定了他们的革命理想信念,同时向广大受苦受难的群众包括国民党军队和地方势力宣传了中国共产党和红军的主张,使很大的一部分群众从国民党反动派的蛊惑宣传中解放出来,认识到只有红军、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实现他们当家作主人的愿望,使他们参军参战,形成了军民的鱼水深情,促进了长征和中国革命的胜利。同时,由于这种宣传,也使得长征精神逐渐形成和传播。在今天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我们更应该充分发挥党的宣传机关的作用,通过各种形式,宣传长征精神,让这种百折不挠、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成为保证我们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新长征道路上不断从胜利走向胜利的强大精神力量。
参考文献:
⑴《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二版,149,150。
⑵《红军长征在贵州史料选辑》[M];贵阳:贵州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年,73,175,201,281,311,776,777,778,780,781,782,783,784,786,788,789。
⑶《中央党史研究室原副主任石仲泉访谈录》[J];上海:《上海党史与党建》2005年10月,41。
⑷ 戴镜元《长征回忆》[M];北京: 北京出版社1960版,173,174。
⑸ 甘肃省军区党史资料征集办公室编《三军大会师》[J];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1987, 3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