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的自然史

　　读书

　　【非理性】【感官世界】【本真的快乐】

　　《a natural history of senses》是一本合我心意的书，并且是一本好看的
书。作者阿克曼在整本书内都在谈论我们的感官和感官世界。她凭借丰富和美妙
的句子来描述自己的感官世界，告诉我博物学知识，用文学的、神话的、社会学
以及生理学的素材来表达感官的运行方式、感官世界的丰富的惊人的结果。而且
在这本书中，贯穿着阿克曼对感官世界的关怀。她表达了对感官世界的热爱，对
人类生活的社会学反思，以及对我们生活的自然的珍重和热情。

　　之所以总是提到这本书的主题非常契合我的取向，具体的说就是。作者阿克曼
希望通过写作来表达她对感官世界的热爱，想让人们注意到我们离它不开的感官，
甚至了解它们。而这本书对于我的帮助在于，我对于感官世界的热衷通过书里的
博物学知识和描写抒情得到了更多的渲染，让我更不得从中抽身。现在可以表达
一下我引以为傲的对它的热衷。我极力吹捧感官世界对于人的意义，因此自然需
要相应的鄙夷一下“理性”的时代对于人类从思考与道德一类事物中收获幸福的
推崇和顺势对于感官享乐的鄙薄。作为一个舍斯托夫主义者或者说非理性主义者，
我我认为“康德心中”的道德、理性、哲学这一类事物是不光荣的，它们将人类
束缚，全然的限制人类作为人类意义。人类应该享受最本真的，直接的快乐，按
照自己的本性进行生活。而不是去理性的思考，去被理性思考的过程和结果困惑。
或者说，人的生命不是为了追求真理。

　　而所谓本真的直接的快乐，在我理解来看即是，享受感官世界带来的愉悦感觉。
比如在人与自然的接触中获得自然中的任何部分带给感官的一株冬青，刺人的横
生的树木枝杈，被蛀蚀的韭菜叶的气味，或者是撩人的菟丝子。以及在这些元素
到达感官之后的心理反响，不经过理性加工的反响。不论是美妙，刺痛，惊异还
是心花怒放。还比如在人与同类的接触中获得的感官收获，不论是一寸光滑的皮
肤，一副刺耳的嗓音，一双撩人的眼睛，还是舌头交互产生的热量。总之，这些
都应该是人类应该享有的几乎全部美妙，而人类得以凭借说明自己是高级动物的
论据只当是我们可以更渲染的体验这些乐趣。而近代以降，所谓文明的人类将这
些视为低级的追求，视为人类向真理和道德进军的绊脚石。不论承认与否，我们
越来越把这些看作不正经的事情，纵使你有过吹捧植物园的一朵花有多美的时刻，
可是这只是你理性和有逻辑的工作的间隙。而我希望这本该是人类的全部。人类
之内越来越少的出现博物家，越来越没有人会用观看和追随自己热爱的鸟类这一
方式度过一生。更糟糕的是，正是因为这些情绪，我们的感官在体验上的能力越
来越弱了，难以察觉一只山茶花花瓣上白色和红色是以怎样的颗粒密度来衔接过
渡的。

　　其实做这些反思并不是我的旨趣，而我首先想要做的实则是表达感官体验的美
妙和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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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作】【形容词】【排比句】【零乱的著作】【阅读快感】

　　如果谈论一下《a natural history of senses》这本著作的写作的话。这是一
本合我心意的书，它谈论的是我最满意的话题，用拥有丰富形容词和诗性的语言，

和博物学知识罗列。至于作者阿克曼，有一些我很敬仰的特质。她作为诗人的想
象力，驾驭形容词的能力十足。她对于感官的细腻，真心赞誉。她对于奇特的动
物植物的认识，对于人类学意义解释的偏爱。她令我着迷的感官经历。这本书并
不是按照学术的方式，按照严谨的分类和体系进行。而是在嗅觉，触觉，味觉，
听觉，视觉和联觉的简单分类的基础上，充分记述作者的感官经历，抒发她的感
情。当然作者也不忘在排比句和形容词之中加入一些类似科学普及似的科学知识，
比如听觉工作的过程。当然，更吸引我的是那些像小时候十万个为什么一样让人
兴奋的，关于动物，植物以及人体的奇特的博物学知识。这种写作方式很讨巧，
也很讨我的巧。这种形容词，排比句以及博物学知识的组合在我读起来着实有让
我亢奋的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也有对奇特的动物知识暂时失去接受能力的时候，
也有对充满形容词的个人经验失去了耐心的时候，纵使自己在写下或者至少在心
里构思满是形容词的排比句时从来不亦乐乎。另外，让我在阅读中暂时走神的一
大原因就是，简单分成六部分的三百多页的这种方式的写作可能注定使得著作在
一定程度上是零乱的。而且这部著作可以说零乱的，在我看来很多时候是根据作
者的思维往复奔波，辗转在很多个相差不多的标签之中。

　　但是，这部书还是给我带来了很多的阅读快感，读完后记之时还是有一种被笼罩
在一个感官的立体世界，感到心花怒放却又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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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理性】【神秘主义】【哲学】【认知过程】

　　我想到了我在写这些内容时候的运行方法。我始终崇尚非理性的观念，于是我也
希望按照非理性的方式来行事。所以我很担心在我极力渲染感官世界的美妙和至
上的时候，会充分调动我的理性和逻辑来思考这件事并且试图传达出去。最初，
我曾经想总结西方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的理论，比如洛克、斯宾诺莎、莱布尼茨、
笛卡尔等哲学家关于感觉、经验等的论说，来探讨感官经验的地位和本质。但是，
由于我对于理性至上的哲学知识产生了质疑，于是决意杜绝这种感受感官的方法。
于是在此，我并没有对感官活动及效果作任何哲学上的探讨，而更多的只是表达
我的经验。

　　另外，除却感官世界外，我还对神秘主义特别的热衷。神秘主义在我的观念中是
通过非理性途径，比如禅定、迷幻状态等，实现与心目中的某种最高存在的交流
和接近。比如印度宗教中禅定、瑜伽等顿悟方法，比如萨满法师或者原始宗教中
的巫师通过致幻剂达到迷幻状态并且带领信众实现迷狂。我对这些非常着迷。我
认为这些神秘过程在试图接近最高存在时没有任何的理性行为，与凭借理性思辨
追求真理与智慧的哲学截然不同。我觉得这与感官世界也有丰富的相通。神秘过
程中不尽是不需要理性的参与，同时却必定有感官的参与。冥想当然最好在自然
中进行，冥想中，树叶、雨水、鸟类昆虫以及土壤对身子和神经有着各种的作用。
所以我一度认为神秘主义和感官享乐是由同个观念驱动的。但是之后我发觉神秘
行为追求的是过程之后，乌云顿开，金光乍现的感觉，也就是说它有一个目的地。
这种神秘主义在某个层面上是追求摆脱感官的束缚，去活动超越身体的东西。而
感官享乐是一个至上的过程，并不存在一个终极目标。更重要的是，如印度宗教
中的神秘主义在追求接近最高存在的背后是有一套理论的支撑的，比如关于最高
存在、修行方法、修行心态的论说等等，这些又是与我对感官世界的理解有所偏
差，我认为人类不该刻意去进行这样的思考并为自己的生命寻找途径。但是类似

萨满法师的一系列神秘主义又不同于我上面所说的，而是不存在特别的目标，在
过程背后也不存在出于理性的理论的驱动。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并没有得出确凿
到结论，只是始终的坚持着对神秘主义、非理性观念，以及对感官世界的推崇。
我但愿我，甚至人类，放弃理性、道德和哲学设下的围墙，按照自己的本性来进
行生活。而这种本性中最重要的部分，在我看来即是享受臵身自然中的感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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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嗅觉

　　标签：嗅觉 嗅觉经验 春天的气味 神秘的感觉

　　我总是有着记住很多种气味的好本事。

　　《感觉的自然史》这样一本书在开始便写起了嗅觉这种事情。我和作者阿克曼怀
有同样的情绪。我十分热衷于嗅觉这种神秘的事情。对作为嗅觉对象的气味更是
喜欢。这种看不见的东西完全像是一块地雷，威力强大。一旦碰触到引爆的捻子，
埋藏在地面之下很久的事情和情绪便会在记忆中爆发。某种气味会让阿克曼想起
来幼年时在波克诺群山中某个湖畔度过的夏天里野草莓树丛上的果实以及像太
空旅行一般神秘的小男孩儿。正如，它让我想起来小学四年级去过的住在筒子楼
里的女同学家的那一排衣柜以及我们总在那间屋子里面吃烙饼卷臭豆腐的种种
动作。

　　描述一下我的情人，母亲或者是鞋店，教室的气味。这些气味无疑我可以轻易的
分辨出来。此后我发现，我没办法说出一次嗅觉行动的结果，即一种气味。我们
的嗅觉当然十分精确，可是却很难被描述。比如，某一种洗发水的气味，刚刚从
油印机里流出的纸页的气味，或者是松树的气味。我们在试图描述这些气味的时
候只能用香的，让人作呕的一类的形容词，抑或是非洲菊的气味，澡堂子的气味
这种经验来作形容。而不能用如同视觉听觉中的红，蓝，吱吱嘎嘎声这些概念来
表达。且我们也没有一些人来热心的为某种气味创造一个崭新的词语。于是我觉
得这就为嗅觉增添了一种相较于其他感觉的更强烈的个人体验色彩。

　　正如我总是急于向别人表达我突然遇到的某一种气味或者我热衷的一种气味，每
每败兴而归。于是我再一次表达。我热衷于北京初春时候每天傍晚放学路上闻见
的浓重的气味儿。它一定区别于初春南方城市的那一种。情理上它可以被推理为
大自然的精液的气味。其中的某一天我走在通向家的作为北京市最繁华的大街之
一的马路上，我闻见这种气味时候，当即认定我今后可以形容它为炊烟的气味了。
它浓重，有人走来走去的味道，有住宅的窗子里传出来的豆角味道，更有一些好
像是树干的味道。高兴的时候我闻见它就分外的高兴，郁郁的时候闻见它就郁郁
的更加不能容纳。

　　我们每一次呼吸的时候，嗅觉便会不自意的工作，于是每一次呼吸我们便会收获
一些气味。通过我们鼻孔上方的一片黄色的湿润的嗅觉区，一份信息传送给大脑
边缘系统，几乎回避了语言，思维和翻译的侵扰，形成“气味”。气味被分类为
薄荷味，花香，乙醚味，麝香味，树脂味，臭味和酸味。基于阿莫尔的立体化学
理论，大脑之所以能识别和记忆多种气味是由于它记录分子的几何形状与它们产
生的气味感觉之间的联系......

　　我对嗅觉的热衷的可敬之处可以表现为当我知道了如同上边的一些关于嗅觉的
科学知识之后，依然没有消耗对神秘的嗅觉的最本真的体会的热情。我依旧热衷
于冬天栽着一棵棵干枯的树的马路上一种夹杂特别多烟尘味儿的寒冷气味。热衷

于姥姥家床单和衣柜里有几分樟脑球味的的二十年没有变过的气味。热衷于轰轰
隆隆马达声音过后出现的割草的气味。热衷于和我一起走过丝绸之路的女同学身
上火苗一样的气味。

　　就像所有感官一样，嗅觉及其对象气味在我的认识中是一种美妙又神秘的事情。
所以我很喜欢下面这个对香水的神秘追溯。香水最早是作为美索不达米亚祭祀众
神时所用的香火。香被扔进火中后，烟雾会笼罩整个天空，香就会像喧闹的精灵
要钻进我们的体内一样刺激着我们的鼻子。这种气味使人们被神秘的气氛裹挟，
更加接近他们心目中的这个世界的最高的存在。

　　我十分热衷于嗅觉这种神秘的事情。对作为嗅觉对象的气味更是喜欢。但愿你也
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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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触觉

　　标签：更细密的感觉系统 头发 亲吻

　　我们的皮肤介于我们的身体和世界之间，将身体中无数果冻一样柔软的事物与外
界隔离开来。由皮肤带来的触觉是一个感觉系统。它和其他的感觉一样，每时每
刻都在进行，不受我们意志的控制。然而触觉之所以会让我觉得好像不太类似，
可能是因为触觉好像更细密，更敏锐。触觉可以收获一根头发在脊背上附着的感
觉，收获在交欢中热量和湿度的发生和逐渐密集，收获一次风吹过时的痒痒或是
衣服的褶皱。那些是需要仔细回想的情境，而触觉还是不需要回想的很清楚的感
觉，比如一颗可口可乐里的冰块流进口腔，一只熟悉的手拍打你肩膀，或者是图
钉透过拖鞋扎进了脚底。列举这些短语的时候，我觉得在生活的其他时段的感觉
被渲染，或拉伸，或放大。我的感受非常的愉快，几乎想要不休止的列举下去。
在拇指和食指之间揉擦一些沙子，左脚的脚趾接触到右脚的脚心......

　　触觉被觉得很复杂，还是因为它牵出我很多其他的想法。我想到头发，我们的头
发到底有什么用途，而我可以接受的是头发是我们的感觉器官。其实很有可能在
我仔细酝酿之前，并不能把头发确认为像耳朵一样的感觉器官。因为它感觉到的
感觉很细小。当我现在把脑袋向后靠过去的时候，头发会是最先接触到墙的，可
是头发触墙的刹那收获的触觉，实在是太秘密了，我要经过多次重复操作才能确
实。于是我又去想象其他的毛发。我们的眉毛，汗毛，它们也会敏感的感觉到风
刮过去的力度和湿度。就像猫的胡子，帮助她时刻感受着世界的宽度和深度，帮
助她有把握钻进电视和墙面之间的缝隙。

　　触觉是疼痛。我们所有来自体外的疼痛都是几乎通过触觉引入的。触摸点亮很久
的灯泡的时候，被沉甸甸的塑料袋勒住指节的时候，被施以

　　斩首的时候......我一定说不清疼痛是怎样的神经运作过程，但是这种感觉从始
至终都引起人们无限的恐惧。我很认同人们怕死很大程度是因为怕疼这个论点。
所以我决定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其实在读到触觉这个章节之前，我对这个主题预想最多的还要数亲吻这件事。我
们愿意在亲吻上花费数量惊人的时间。这种嘴唇、舌头和口腔的接触简直是触觉
的淋漓尽致的发挥和运用，用触觉相互探索和吞噬。这种嘴唇、舌头和口腔的接
触能够捕捉难以估量的情绪，并且把它们带向更高的境地。伴随着亲吻，我们的
皮肤接触到的对方散发的湿度和热量也是这种情绪的一部分。当然随后不能不联
系交欢这件事。而且从触觉这个角度去想象这件事会觉得出人意料的奇特。“两

个人像草履虫一样相互包裹在一起。”皮肤上的一些特殊的区域它们具有特殊的
触觉体验本能，它们更敏锐，更脆弱。而它们的所有快感的源泉都是触觉，纵使
是在意识中完成的触觉。具体的想象由你具体完成。这是感官世界的一个代表性
环节，人类本真的欲望贯彻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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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觉

　　标签：缺乏兴趣 奇特的味道 奢靡对象

　　对于味觉，我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当大多数人表达他们是多么多么喜欢吃的时候，
我就觉得我好像并不是这样。但是食物和食用食物在世界上的大多时间和地点都
是重要的，人们对于食物投入了太多的资源和情绪。这种感官体验好像是人们心
目中除却性体验之外最重要，最奢靡的了。自古至今，很少听说有人极尽听觉、
嗅觉、视觉之奢靡，而全部集中在味觉和性体验这种触觉享乐之上。我并不是十
分的享受吃，反而时常对它很冷淡，比如不吃或者吃的过多，这些都是不热爱它
的表现吧。

　　我并不清楚美味的原理，但是我对于让人困扰的味道有些好奇。比如花椒的味道，
它刺激味蕾，但是并不只给人酸甜苦辣的知觉，而是好像有一丝痛感，和伸入鼻
腔的植物怪味的嗅觉联系。比如薄荷的味道，好像也是伴随着对与口腔相连的鼻
腔的显著刺激。比如在咕咚一口墨西哥龙舌兰之后舔舐沾在手掌上的盐粒，当然
它并使靠这几种并不特别愉快的味道让人兴奋，而是随后酒精对于神经的浸泡。
能够让我仔细品尝的味道似乎不会是口水鸡或者四季豆，而只会是有意思的香料，
或者苦口的酒精。

　　我可以理解人们对食物的钟爱，毕竟人们还是吃自然赋予的内容，幸而还不是塑
料胡萝卜。其实在我的想法里，我更想去一个无限的森林，靠吮吸植物根茎和吃
各种叶片、果实来过活。但愿我能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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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觉

　　标签：摇滚乐 城市的声音

　　因为对于音乐有着长久的特殊的熟悉和热衷，于是对于听觉这个领域，我不得不
将它与我的音乐取向紧密联系。音乐对于我很可能就像是一种与周遭声音的密度
稍有不同的声音，正如烟草燃烧的气体对于我就像是略微浓重的空气。这并不是
在论证它们并没有什么特别，而是说明它们对于我来说太密切了。我热爱摇滚乐，
从这个角度，我可以把它定义为让人得以在其中表达真实情绪的音乐。乐器的响
动可以自觉的引起情绪的任意波动。在暴躁的鼓击中你的荷尔蒙充分释放实现全
然的亢奋，在消极的吉他solo中你能够接近情绪的底线和对黑色的狂热，在宏大
编织的吉他音墙中你可以完成一次意识中的射精，在效果器编写的奇特旋律里你
能触及到致幻剂作用一般的晕眩......这些就是我日复一日的听觉经历。我想要
表达摇滚乐可以通过听觉引起任何的情绪，并且拖至顶端。其中我最热衷于朋克
这种粗鲁的鼓点和三和弦音乐，它作为一种音乐和文化形式的旨趣在于追求最本
真和直接的快乐，它激励我达到高兴或者愤怒。 我的奇特和偏执的价值观大多
来自这件事物。

我长久以来都习惯于将耳朵中充满各种声音。当然不止是乐音，所有对耳膜有所
刺激的东西都能激起我的兴趣。似乎不存在没有声音的时空，纵使是在真空中，
我也一定会被心脏的鼓动或是喷嚏在颅腔的轰响所充满。我甚至对城市内鼓噪的
声音所吸引。小时候清晨的车铃铛声，马路上车流的声音以及夹杂其中的21寸轮
毂的越野车油门踩到4千转时候的引擎声，树杈被风刮出来的冲撞声，以及钟鼓
楼间依旧会有的鸽哨声。黄色塑料拖鞋摩擦木地板的鸟叫声，沸腾的水和里面的
饺子把锅盖顶的上下窜动的金属声，以及专注的咬指甲时候骨头与骨头相碰的咯
噔咯噔声。刻意把这些无孔不入的声音从生活中剔除，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
件。

　　这种听觉体验和神经运作很难说是需要理性或逻辑的介入的。我们需要做的只是
用我们的感情去留意它们，并且享乐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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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觉

　　标签：最日常的感官 颜色

　　我对视觉没有特殊的感情，但是我照样不能想象失去这种感觉该怎么应付。我看
着电脑屏幕但是并不觉得很美好。但是我也有能让我兴奋的视觉项目。比如我从
小就喜欢盯着太阳看，并且不能控制的继续看下去，直到太阳开始渗出绿色，直
到收回脑袋看向树枝和楼房也一并是绿色的。我从小就是远视眼，在我可以算是
小时候的十年里一直透过眼镜来进行视觉活动。感觉并不特殊，但是我始终对它
带有成见，我心想我看到的总是被玻璃加工过的世界。我也喜欢把树叶儿摆在眼
前，观察它的颗粒和条纹，或者是一只皮鞋也可以。总之我喜欢仔细的看自然甚
至社会的一部分。总之如果我在一个森林里，我相信我可以一直看。

　　至于颜色，是视觉的重要乐趣。我想我们在进行视觉活动的过程里应该会在很先
前的时候就对颜色有所感应，可能是仅次于轮廓吧。可能是马路中间一颗红色的
西红柿，或者是土缝里色彩斑斓的甲虫。对于颜色我有明显的喜好。我向来喜欢
红色和绿色这俩偏激的颜色，以及红色和绿色的搭配或者进而也倾心绿色和粉色
的搭配。我会在过去的很多年里都尽量把自己打扮在这些颜色里，以及我认为女
士穿黑色的衣服和头发最性感的内种黑色。我想我们似乎总是花更多的心思去打
扮自己的视觉效果，多于自己的触觉、嗅觉效果，更多于自己的听觉模样。总之，
这些都是为了说明视觉是我们自以为的最日常的感官了，而且是我们自以为能收
获最丰富的感官，其实我觉得倒只是一些图形，只不过平凡时间中我们能感受到
的图形比其他更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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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觉

　　标签：感官的总和 绝对的过程

　　我们似乎没有能力同时杜绝其他感官而只动用某一感官。因此，任何时刻我们的
感官世界都是由多种感官的收获的总和。比如我在观测一只颜色丰富的甲虫时候，
其实我的嗅觉也是活跃的，只不过甲虫没有新奇的气味，而且鼻腔可能更多的被
沙子颗粒或是草叶气味充满了。其实我的听觉也是活跃的，只不过甲虫没有发出
鲜明的叫声，而且耳朵里可能更多的是风吹过去树木枝杈的声音。总之我们的感
官是一个紧密的团伙，它们总是在遇到对象的时候集体出动，形成一套完整的感

觉。联觉好像跟我高中语文课上学到过的通感这种修辞方法有点儿关系。比如我
把一只甲虫捧在手里，说它闻起来甜丝丝的，那么这就意味着通感。

　　但是作为联觉现象的最好体现，我认为是交欢这件事。触觉，视觉，嗅觉，听觉，
味觉的发挥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并且使人沉浸其中。当然，我们可以尽情想
象我们沉浸于联觉效果的情形。比如我站在黄土地的山头上，不论是眼前千沟万
壑，耳边枣树枝杈被风刮过的交错声，鼻腔里风吹过黄土颗粒的气味，口腔中土
地的干枯味道，皮肤的起伏之中藏进去的黄土和欠缺的水分的干枯触感，它会们
让我沉浸在这个豪迈的境况中。这就是我最为之兴奋的串通各个感官，尽情感受
自然中的情形，而近乎抛开其他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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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读书

　　【主线】

　　在第一遍读这本书的时候，面对大量美妙的感官世界场景和独特角度的解读，
自然是全然被兴奋的沉浸的情绪占据了，即是所谓的阅读快感罢。第二遍再读之
时，发觉在整个过程中确实有情绪的不同方向。稍作思考则可以判断阅读中情绪
的不同方向应该是出于这本书的内容对我来说的不同方向。所以根据阅读中快感
和情绪的不同走向，我拖出这本书在我的阅读中的不同主线。惊喜的是，在这之
后随手翻看卡尔维诺的《帕洛马尔》时候，发现他在这本书的目录之前特意写下
的一些话。他解释这一目录不仅仅是目录，更是可以称作主线的东西。而他给这
本著作勾出的主线恰恰和我为《感官的自然史》所设想的这三条主线不谋而合。
与卡尔维诺先生的思路有所重合，真是一件幸事。

　　首先，感官世界的事实。这些感官世界的事实在书里占据了将近一半的重量。
而这些内容也恰恰是我最感兴趣和最关注的。关于动物、植物、自然现象，不论
是我们能够体验到的现象，还是自然科学告诉我们的研究结果，把这些散落在各
个章节的内容集合起来，足以成为一个很缤纷的自然界的图册。除却一些我不太
感兴趣的过分“近代自然科学化”的内容外，我喜欢把这些事实称为博物学知识。
就像是普林尼《自然史》中那样，怀着对自然界的惊异的情绪，对自然界中的事
物做观察和助于领会的整理。

　　其中，还有关于我们人类自身感官的事实，多是些自然科学研究的结果。比如
说对我们鼻子嗅觉区位的研究，或者对耳朵内有关于听觉运行的结构。相对于上
面说的那些博物学知识，这些内容对于我并没有太多的吸引力。因为我一向不太
关注对于自然事物的研究成果，它们相对于我们能体验到的东西来说格外没有说
服力和感染力，同时它们被说成是“真理”。

　　还有一系列在不同时间和空间的人类社会中与感官体验有关的历史。比如古代
希腊男人们在身体各个部位涂抹不同香味的过程，或者是作为杂食动物的人在各
种文化中吃的奇特食物。这些内容有的可作看做人类学的观察，有的则是旅行日
志那样的记录。像人们一样，对于这个星球上新鲜的事情自然好奇不止。

　　在感官世界的事实中，最打动我的是作者自己以及她提及的文学作品里的那些
感官体验的描写。这些被修辞方法和形容词修饰过的描写，能非常轻易把我带入

他们所体验的内容和心绪中。而且我也习惯于对我的体验做这样的艺术加工，这
些描写轻易引出那些属于我的感官经历。

　　其次，在感官世界的事实之外，还有与社会性生活中的感官，以及有关哲学的
感官。这是我在阅读中发觉的另外两个方向。其中不再是一些感官事实的列举，
而是在探讨嗅觉、触觉、味觉、听觉、视觉时，作者想到的那些属于我们生活以
及生命中的内容。在阅读这些部分的时候，我便不是那种被带动甚至狂喜的感觉，
而是一种参与作者谈话的热情和对大多观点的认同。

　　其中首先该被提到的应该是作者零散谈到的一些感官的特性。这些所谓的特性
并不是成体系的或逻辑严密的，而是作者个人最看重的某个感官的特性，比如嗅
觉在她看来是不可言说的。而这些特性并不是感官本身所具有的，而是在我们的
生活和生命中亲自体验和思索的结果。

　　而同属于感官世界事实的有关感官的个人体验和艺术表达，其中也包含着很重
大的对我们人生中感官世界的乖怀。这些体验的描述中，渗透着多位描述者对感
官的珍爱和与此相联的人生命题的思索。而在这部分阅读中，最重要的是被我称
为社会性人生中的感官和哲学生活中的感官这两部分。那些并不是感官本身所具
有的，而是在社会生活中所具有的一些话题。比如从人类共同分享食物的天生习
惯来探讨味觉作为一种社会性感官。我们的感官在社会化的过程中养成了一些新
的习性，或者是在这个过程中有些很吸引人的话题。还有一些听来十分高远的，
让人觉得好像跟哲学有着关系的探讨。比如人类和天空的关系，其实就是一些很
宏伟的话题。在阅读这些内容时候，回想起来就和阅读那种社会学领域的书或者
热衷随时思考疼痛的伦理这类问题的人们写的文章时候的情绪相差不远，并没有
多么严重的亢奋，而是带着对作者观点的探寻和自己的随即思考的心情来进行的。

　　总之，还是在跟进第一条主线的时候，那种阅读状态更让我陶醉。就像阅读动
物图册或者植物志一样。那也是这本书最吸引我的地方，和阅读中最大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