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战前?清廷曾将台湾送给英国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5 19:16:18

《绝版甲午》台湾版自序


《绝版甲午》繁体版封面与封底(台湾大地出版)

 

  

 

母亲,

酷炎的夏日要晒死我了;

赐我个号令,

我还能背城一战。

母亲!

我要回来,母亲!(《七子之歌·台湾》闻一多)

然而,“母亲”“赐”下的号令却是“放弃”,做出的行为却是“抛弃”……

大清帝国光绪二十年,日本帝国明治二十七年,岁值甲午,公元一千八百九十四年。悲情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在这之前,尽管在列强面前屡战屡败,中华帝国在周边一众小弟们的拱卫下,老大的感觉依然。而这一年,“蕞尔小国”日本却将老大帝国彻底打翻在地,并且踏上一只脚,其作战之惨烈、战线之漫长、割地之辽阔、赔款之巨大,都创下了人类战争史的新纪录,也是中国数千年所未遇的大败局。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却未必会发出最后的吼声:因为,还可以断腕自救。这条被切下来饲狼的胳臂,就是台湾。

在中日争斗刚开始的时候,台湾就已经被选定作为牺牲。大清政府郑重地向英国建议,将台湾送给英国。英国也郑重地考虑了这一提议,最后却还是拒绝了。因为在东亚地区获得一个如同日本那样的充满锐气的同盟者,共同对抗俄国,将比得到台湾这份免费便当、却因此与日本结仇,更为有利于英国的根本利益。

国家的实力大小,很多时候并不表现在一城一地的得失,而表现在是否具有选择的主动权。彼时的中日,其实已别无选择:只有胜利者才能活着走出这个血腥而宿命的角斗场。为了对华一战,日本举国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一旦一击不中,遭到大清国的全力反噬,日本就将接受“亡国”之命运。

与日本以不惜亡国而一拼相比,大清国似乎是幸运的,战败后也只需切割台湾之类的“盲肠”便能保住大局。甲午战争后,痛定思痛的大清国,不仅没有掀起反日与抗日的浪潮,反而兴起了一股历时数十年的“哈日”风潮,中日也因此进入长达十年的蜜月期。

台湾却被主流的记忆刻意地忘却了,如同被切割之后的盲肠一般。悲情从此融入台湾的血脉,亚细亚的孤儿在太平洋的波涛上孤独地飘零。

 

十多年来,浸淫在甲午战争的史料中,尤其是英文和日文史料中,我所体认的中日关系本质,就是“天敌”二字。这是一种源自于根本利益的冲突,不是什么“主义”、什么“真理”、什么“正义”能够解释抑或搪塞的。

我选择了台湾,发表我的有关甲午战争的第一部专著《大东亚的沉没》。台湾《传记文学》连载了半年,岛内读者的反响,完全出乎我的预料。在这本书中,我选取了被引爆甲午战争的高升号(Kowshing)事件,从中日英三国文献的对比中,勾勒这个被华人史学界长期忽视、却被西方公认为改变了国际政治规则和国际司法准则的重大事件。我曾误以为,现时的台湾已经不再关心历史,而只关心蓝绿政争,然而却惊诧地收到了不少读者的回馈,包括指正和商榷若干史实及观点。

这本书随即引起北京的关注,中华书局出版简体字版本,大陆读者的回馈亦令我欣喜:在一个拜金主义成为主旋律的社会中,依然有许多人在追求着远比金钱更为永恒的东西。那时起,我坚信,无论两岸如何潮起潮伏,血脉中总有相通之处。

随后,我以半年多的时间,在大陆的报刊上连续撰写了十多篇以中日关系史为主题的长篇文章,这些完全不同于主流教条及民间发泄的文字,一度引起了坊间、尤其是网络的热议。大陆几家著名出版社亦想结集出版,却最终都被主管文宣的当局客气地否决了。理由就是“太敏感”,不仅涉及到中日关系,还涉及到台湾。

出版社纷纷希望我降低分贝,削减尺度,我一度苦苦坚守,包括坚持要将书名定为《天敌:被诅咒的中日历史宿命》。我毕竟曾为官场中人,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峰托人捎话给我:书稿不错,我们亦爱看,但过于敏感,请谅解。经高人指点,我最终决定:在坚持观点的前提下,可以掺入更多不那么敏感的内容,此亦大陆文宣业内“看见红灯绕着走”的“注水稀释”法,以图获得表达的机会---能表达总比沉默更有意义。

于是,便将日本间谍的故事整理入册。未曾想,在我看来极为平常的间谍故事,却在各路媒体引发热烈追逐。曾有读者给我留言,说看完了日本间谍的故事,他流泪了,一是被感动,被日本人的精忠报国所感动,二是被触动,“为什么这样的英雄只是‘他们的’英雄,而不是‘我们的’”?!此时我才恍然大悟:对于被单方史料长期屏蔽的华文读者而言,来自敌方和第三方的史料,不仅给他们展现了一段更为真实生动的历史,而且令他们得以深刻反省自己所曾经接受的所谓“历史教育”。

“注水稀释”之后,《天敌》被更名为《绝版甲午》,得以在大陆出版了,并且荣幸地成为历史类的畅销书之一。令我宽怀的是,“注水稀释”之后,拙作没有丝毫淡化或更改观点,而增加了许多具体的史实,助读者能从故事中反思历史。比如,拙作中的“日本谍报认为中国全民腐败”等内容,更是不断被各种主流媒体所引用,略尽了份“资治通鉴”的绵力。

 

感谢台湾大地出版社及吴锡清社长的支持,本书繁体字版得以在台湾出版,亦算了却了我的一个宿愿。

 

(雪珥,2010年6月@南洲雪梨北石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