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青是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 - 廖保平的日志 - 网易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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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青是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打捞中国愤青》未删节版(7) 

打捞愤青 2010-11-25 17:33:16 阅读1960 评论36   字号: 订阅

 

 

为什么说愤青不明真相

 

  社会上有一句话——“不明真相的群众”。其实,愤青也是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

为什么说愤青是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这不是因为愤青掌握的信息太少,而是掌握信息的角度太少。如果只有一个信息的角度,那么这个角度的信息越多,说不准不是让人越明白真相,而是让人更加固执己见,认为自己撑握的就是真相,就是真理。用国学大师钱钟书的话说:“从前的愚民政策是不许人民受教育,现代的愚民政策是只许人民受某一种教育。不受教育的人,因为不识字,上人的当,受教育的人,因为识了字,上印刷品的当。”(钟钟书《围城》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12月 )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要是一个人撑握信息的角度足够多,而且每个角度的信息量也足够多,他就可以进行信息的比较辨别,用自己的思考去找寻真相,也就不会迷失,也就不会成为不明真相的群众。因此,在自由开放的社会里,公开透明就多,在专制封闭的社会里,蒙骗愚昧就多。

  愤青从小到大都在埋首苦读,“两耳不闻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为的是考学而“填鸭”。这个比喻不仅是形象的,也是真实的,就好比养鸭专业户为了尽快获利而拿专门的饲料填鸭一样。当一个人只吃一种食物,并且还吃上了瘾,他就不想去接触别的食物,不会懂得别的食物有什么味儿,说不准还觉得别的食物是有毒的,万万不能碰,并形成刻板印象,这就是一个信息自我封闭的过程。人的胃具有很强的偏向性,所以有的国人出到外国,什么都不爱国了,就只剩下一个“爱国胃”,怀念已前吃过的某种食品,以为现在吃的好像总不如从前。思想也是如此,强烈的偏向性,必然导致视野的闭塞,思考的停顿,真相的蒙蔽。

看起来,很多愤青接受过高等教育,但细想起来,是接受了“高等工具教育”。尽管他们喝了一肚子的墨水,却未必比我们楼下卖煎饼的大妈更明白事理。本来是要培养“对社会有用的人”,结果因信息单一,思考停顿,脑子一根筋,反容易变成没头没脑的人,以至对社会无用甚至有害的人。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自己教育自己的孩子,或者早早就把孩子送出国外去,恐怕部分地担心自己的孩子被教育“教傻”了。

一群被填了鸭的愤青,加之“未经风雨,未见世面”,对社会一知半解,对政治一知半解,对外在的世界一知半解,甚至对自己也一知半解,很容易不明真相。

愤青需要接受社会的再教育,在社会里多碰一些壁,加快成长的步伐。当有一天,他因为自己的事情投诉无路、上访无门、求救无助、喊天无应时,或许就会变成明白真相的人。当然,也有一些愤中、愤老,别看年纪一大把,仍然处在一知半解的状态。更为可悲的是,即便是受到了社会的再教育,也仍然没有活明白,仍然非善恶分辨不清,像井底之蛙一样自以为是,整天愤来愤去,喊打喊杀,这样的愤青只能让人无奈地摇头,感觉他们中毒已经深到骨髓,完全无可救药。

其实,任何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人要是信息闭塞,都容易变成中国愤青一样的人。在我们眼里,台湾应该是一个信息相对开放的地方,但是当我看到一个报道,我改变了这样的看法。

2005年8月,由“中华全国台湾同胞联谊会”主办的“2005年台胞青年千人夏令营”,台湾有113所大专院校的895名同学参加,他们第一次到大陆度过整整12天,亲身感受大陆。最让这些台湾同学恍然的是,原来中国大陆并非人皆“共匪”,校园里和他年纪相仿的大陆同学,文史数理科技资讯样样通。“到了北京才发现跟之前的了解完全不一样,并没我原来想像的那么糟糕。”而在他们从小到大所认识的中国,有着满街的红卫兵、解放军,校园里个个捧着毛语录。

读这则新闻,我第一个想法是,我对台湾不是十分了解,但知其一二,基本的概貌心里有数,而台湾学生对大陆如此孤陋寡闻,居然还停留在30年前,台湾学生对大陆的了解竟然慢30年的节拍!实在令我吃惊!说这些台湾学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肯定夸大其词,他们看到了大陆的富丽堂皇,也看到了大陆贫困败落的一面,但是价值颠覆、时空错乱的恍然却是真实的。一种根深蒂固的想象与一种截然不同的真实摆在面前时,一种深信不疑的价值粉碎在现实面前时,人们总会有恍然难以置信的落差感。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世界都快变成一个地球村了,作为年轻人,我们无时无处不在感受到世界的变化,世界上每一个大的事件都会引起我们的关注,因为世界任何一个角落的事件,都有可能影响到我们。因此,这恍然与其说是时间的距离、现实的距离和心理的距离,不如说是信息的阻隔。

能够责怪这些学生不关心世界吗?显然不能,青年人从来都是睁大眼睛看世界的,但是他们为什么看不到一海相隔的大陆呢,是什么蒙住了他们的双眼?是政治,是政治的对立。出于政治的需要,使台湾学生在20年的成长经历中接受着这样一种教育:大陆是“共匪”的天下,“中国共产党”可不是人人进得了的,他们脑子里除了马克思就甭想塞进其他东西,“中国共产党”一直在搞文化大革命,满街都是红卫兵、解放军,人人都手捧着毛语录,革命闹得热火朝天。这就是台湾当局展现给青年一代的大陆,大陆就是这个样子的。

事实上,出于政治的需要,当大陆的愤青被蒙上一层政治的纸,屏蔽掉太多的信息,或是被戴上有色眼镜看世界时,中国愤青看世界跟台湾学生看大陆又会有多少的高明?那些被妖魔化的国家、民族、思想、意识等等被长期地灌输,必然会形成远离真实的判断。而只有开放透明、多维视野才能让我们看到了世界的相真,看到了美丽的风景。

如果做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议论不明真相,可以这样说:一头猪被关在猪圈里,在猪圈的限制作用下,它自然不懂得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它看到的世界也就是从猪圈的缝隙里看到的那个世界。久而久之,它反倒觉得猪圈是一个好地方,有人要把它拉出去到外面看看,它会吼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坚决不愿意出圈,以为这个狭小闲塞的空间就是它所能享受幸福的所在。

具有诗人气质的摇滚歌手崔健也许对此特别有领悟,他在《一块红布》里唱出的每一句歌词,在我看来都是那么的触耳惊心,让我们知道,一个人被蒙住双眼,不明真相,真的也会“看见幸福”,“感觉舒服”。

 

一块红布

崔健

 

那天是你用一块红布

蒙住我双眼也蒙住了天

你问我看见了什么

我说我看见了幸福

 

这个感觉真让我舒服

它让我忘掉我没地儿住

你问我还要去何方

我说要上你的路

 

看不见你也看不见路

我的手也被你攥住

你问我还在想什么

我说我要你做主

 

我感觉你不是铁

却象铁一样强和烈

我感觉你身上有血

因为你的手是热呼呼

 

这个感觉真让我舒服

它让我忘掉我没地儿住

你问我还在想什么

我说我要你做主

 

我感觉这不是荒野

却看不见这土地已经干裂

我感觉我要喝点水

可你的嘴将我的嘴堵住

 

我感觉这不是荒野

却看不见这土地已经干裂

我感觉我要喝点水

可你的嘴将我的嘴堵住

 

我不能走我也不能哭

因为我的身体已经干枯

我要永远这样陪伴着你

因为我最知道你的痛苦

 

嘟……

 

那天是你用一块红布

蒙住我双眼也蒙住了天

你问我看见了什么

我说我看见了幸福

 

  为了与愤青交流,为了打捞愤青,我在网上建了专门的聊天群,不少愤青闻讯加入进来,结果加入进来的不仅有愤青,也还有一些反愤青的人。这个群每天都热闹得不得了,天天谈经论政,“左右开弓”,吵得不亦悦乎。

在这个立场观点对立、吵吵闹闹的群里,群友进进出出在所难免,多数人退群是因为“政见不同”、“思想不合”,有些人是见不得愤青脏嘴“喷粪”就走了,也有一些人默无声息地走了。这些都好理解,唯独有那么几个愤青,火急火燎地进来,要求加入的话语都很热切,没呆两天就走了,走之前还跟我私聊,他们告诉我,群里的人聊的东西太真实了,太残酷了,所以他们承受不了,只好逃离。

  对这种人,我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我有个朋友称他们太矫情,就像一个男孩子对女孩子说,我告诉你一个真相,小女孩蒙着眼睛撒娇地喊着:我不要知道嘛,我不要知道嘛。

  为什么不要知道嘛,因为他们已经像温室里的花朵,他们不相信外面的世界竟然还有刮风下雨打雷飘雪,他们以为世界应该总是23度,温暖如春,平静而可爱嘛,哪有什么目不忍睹的事。

  有一个女孩走之前说,你们讲这些东西,会破坏我对世界的美好看法。她对世界的看法是美好的,这诚然不错,愿望也很好。然而世界定然不总是美好的,这些将来她必然会知道,不论她如何拒绝知道。

  如果说愤青不明真相多数是被信息所阻隔,那么,当信息,包括信息的多维度摆在他们面前时,他却因为害怕真相而退缩,而拒绝真相,因为一下子有了选择而无从选择,这真是无奈得让人悲叹的事。这像不像一头猪被放出圈子时,有点不知所措了,连移步都有点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