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理 解 了 毛泽东

忽然理解了毛泽东

文／务实   2010.11.25  发表：博客中国

前两天去了阔别31年的第二故乡——“下放”时的农村。在那里，几个儿时的伙伴又在一起小聚。话题自然离不开农村、农民和农民工。下面摘录我们就这一话题的对话。

我：现在的农村确实比毛泽东时代强多了，从吃、住、行等方面都提高了很多啊。记得那时候，我们每个人整天都是饥肠辘辘的，大部分家庭一个月竟然以不到一斤食用油来度日。住呢，记得我们一个大队也只有一两户砖瓦结构的房屋，其余都是又低又矮的土坯茅草房，一到阴雨天，深怕自家的房子被雨水泡倒，提心吊胆啊！行的方面就更简单了，“三转一响”（手表、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中的自行车便是交通工具中的奢侈品了。那时谁家要是能有一辆上海产的自行车，真是让人羡慕啊。

答：是的，你说的没错。现在农村是比毛的时候强多了，不管怎么说，肚子可以吃饱了。不过，生存压力还是挺大的啊。

我：怎讲？

答：你们比喻的很贴切，“新三座大山”又压过来了。就是住房、读书、看病。

我：你们的住房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家家基本上都是砖混结构的房子，两三层的小楼也比比皆是。读书，现在小孩子读大学的挺多呀，高中生可以叫做文盲了。至于生病，政府不是也在农村搞了什么“合作医疗”吗，可以报销一些吧？

答：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先说住房。你从外面看，我们的房子也还算漂亮吧，可你走进屋里，除了粮食、农资、农具以及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还有什么呢？对了，低档电视机一般每个家庭都普及了。我们每家盖的这些房子，你知道花了我们多少年的积蓄、我们又受了多少辛苦才完成的？告诉你，现在的5口之家（祖、孙三代）要盖一般水平的新房，至少要省吃俭用10至15年，并且在建房过程中，一些基础简单的方面要由自己起早贪黑去做才能完成，建材物资太贵了啊，要想省点钱，只有自己吃辛受苦了。

读书。一个孩子从高中到大学毕业的花费，恐怕没有10万元是拿不下来的。另外，现在的大学生找工作难啊，一般的学校一般的专业谁能保证大学毕业即能找到工作？即使找到了，一个月几百元或一千多元的工资，自己也就花得所剩无几了。要是一年半载没有工作，还要靠家庭原有的老本来生存。如果再算上婚姻嫁娶之类的事，那就更是苦不堪言了。所以很多家庭现在不在乎孩子上不上大学，没有意思啊。

再说看病。现在真的生不起病啊。你刚才提到的农村合作医疗，是的，那是对于大病才报的，一般只有30%至50%，可是现的医院收费真是不睁眼呢。听说本来一千元能解决的要收你两千元，五千元能解决的要收你一万元。这样一来，水涨船高，虽然通过合作医疗能报销一些，可农民的负担还是没有减轻啊……

我：农村现在不是有很多人到城市打工吗，他们比在家里单纯种田的收入要高多了吧？

答：你说的就是农民工了。农民工的工资能有多高呢？受苦我们不讲了，除去吃的用的以外，每人每月一般能剩下的也就只有千元左右。是的，这也比在家乡种田强。现在农村一亩田每年的纯收入只有六七百元左右，这还要老天爷保佑风调雨顺，否则一个季节或一年忙活下来，本利无归。

我：你们刚才说的不让孩子读大学，这不是更走向恶性循环吗？

答：没有办法啊。是的，孩子读了大学后，或许比不读大学的处境要好些，但我们首先要解决当前的生存问题啊，没有可靠的经济做后盾，有这个想法也是难以实现。

我：你们所说的这些，其实当下生活在城里的普通市民也都有同样的遭遇和感受啊，有的甚至比你们的生存处境更艰难。比如“四零五零”族及“双下岗”族。这是很大的群体啊。在城市生活，那一天不要钱做支撑呢？

答：是的，你说的这些我们知道。所以现在搞什么城市化，我们不在乎。

……

农村之行的当天晚上，我辗转难眠。

是啊，当下的中国，无论是农村人还是城市人，他们的大多数都面临着很大的生活压力。他们每天都必须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奔波和忙碌，否则，衣食住行皆难保。

诚然，劳动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应该的，那种好逸恶劳或不劳而获者是可耻的。但是，当一个人每时每刻都面临着生活的压力，都不得不为自己的基本生活而不停劳作的时候，他（她）还能有什么更高的想法和争取呢？比如，作为人之所以为人的尊严、人之所以为人的自由、国家的民主等等。不可能。因为第一，他首先要争取眼下的活着，其余则皆次之。第二，在为活着而奔波忙碌之际，他不会拥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考虑另外一些作为一个真正的人所应该获得的更高级别的东西。

回想毛泽东时代，老百姓被禁锢穷得叮当响。当时的林彪副统帅曾对毛讲过，不能让老百姓富裕，富裕了会有非份之想。林彪之说太直白了，其实毛泽东对此何尝不心知肚明呢？现代权贵对此又何偿不是心照而不宣呢？

忽然间，我理解了毛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