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随菊浓,思赋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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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花作乐
朝来的雨,停止了,清凉的秋风收集着落叶,沙沙作响。雨后的风,停息了,地面上留下了一堆堆、一簇簇落叶,默默蜷伏。

溶溶月在秋夜里长照,清淡的菊花幽香,在月下弥漫,甚至可以听到月与菊的窃窃私语。夜露晶
莹,月影的移动,惊醒菊花的梦。月影和着露水,在菊的花枝上坠落下来,然后,与菊影共眠。

秋情随着逐渐烂漫的菊花而浓,秋思因三千年的情结赋予菊花香满枝。

菊与儒家
看着这五光十色的菊花,想起了儒家的“仁”。三国时的钟会有《菊花赋》赞菊花有五德:“黄华高悬,准天极也;纯黄不杂,后土色也;早植晚登,君子德也;冒霜吐颖,象劲直也;流中轻体,神仙食也。”菊有天赋的美德,与儒家君子之德的“仁”,性相近,以菊言志,菊有冰清玉洁的品性,有超凡脱俗的品质,有高尚独立的品格。

菊与道教
看着这五光十色的菊花,想起了道家的“隐”。在老庄的时代,菊几乎没有栽培,都是野生于深山之中。等到陶渊明选择隐逸山林之道后,他于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与菊同住,才有了种菊之举。道家的天人合一与清静无为,与那山野之中不媚世好、卓然独立的菊花相暗合。

菊与佛教
看着这五光十色的菊花,想起了禅宗的“悟”。佛教到了中国便成就了禅宗,禅宗是印度的佛教与中国的儒道文化相融合的产物,从朴素走向空灵。菊花的清韵绝俗与禅宗的“悟”相暗合。禅语中有“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此黄花即是菊花。
菊花的自然姿态,菊花的不畏寒霜,菊花的君子之德,菊花的隐逸之道,菊花的空灵韵味,与儒、释、道所要体现的思想相暗合,使菊花的形象融入了民族精神和历史灵魂。

菊与文人
文人好菊,首推陶渊明。陶渊明去官归隐二十年,以菊为伴,种菊写菊,恐怕种菊就是由他而始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为千古所传咏,民间奉他为九月花神。从此,菊花成了中国文人孤标傲世的精神象征。“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菊花迎霜独立,被文人比喻为高洁的品质。东坡也有“菊残犹有傲霜枝”之赞,元稹有“此花开尽更无花”之叹,韩琦有“且看黄花晚节香”之志。菊花遇到文人,便有了君子之德,隐士之风,志士之节。

菊与佳人
佳人咏菊,应推李清照,“雪清玉瘦”是写菊的高洁,“暗香盈袖”是写菊的情怀。“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西风频吹,霜凝大地,菊花不随黄叶舞秋风,这是朱淑真赞扬菊花的气节。曹雪芹的《红楼梦》中,佳人们寄菊言情,林黛玉《菊花诗》夺魁,与菊同洁,史湘云伴菊而眠,与菊同欢,薛宝钗思菊伤情,与菊同凄。菊花陪佳人,更显其清姿淡容。

菊与画家
自五代黄筌的《寒菊蜀禽图》后,画菊写菊的画家不胜枚举。宋以前的画家,注重写生与骨气风神的表现;宋以后的画家,大都直抒胸中逸趣,不拘形似。画家画菊与文人赏菊一样,追求的是精神意趣和人格表现,如南宋遗民郑思肖的题画诗《画菊》“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表现了一种不屈的情怀。至八大山人画菊,竟不以花蕾为主,而是着重表现菊花的残叶、残枝傲霜之姿,从而,画出了菊花之精神气质。菊花在画家墨气淋漓的画中,幻化出一种冰清玉洁与空灵幽绝的境界。

菊与豪杰
黄巢的“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读来让人感觉到一股冷冷的杀气和一腔雄浑的霸气。“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是黄巢立志改变社会不公的宏伟抱负。朱元璋的“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把菊花顽强的精神与其英雄气概融合。更绝的是毛泽东的“战地黄花分外香”,用看似极其随意轻松的心情,将战场上那血腥与残酷溶化在菊花香里,其举重若轻的浪漫精神与顽强斗志表现得淋漓尽致。菊花到了英雄豪杰身边,就成了天地间的雄风浩气。

晓起推窗,见菊花傲霜怒放;月升中天,又见菊花含香静立。坐卧随意,抛红尘生计于片刻,备小
盅,读闲书,与菊语。小饮浅醉,看风竹飘逸于菊圃,尝蟹肥,赏菊瘦,记菊梦。

菊在青青翠竹林里,和着箫声,“餐秋菊之落英”。菊在玲珑珠帘前,迎着西风,映着“人比黄花瘦”。菊在园亭老圃后,透着沁香,品着“袭人心肺菊花茶”。菊在如水的月光下,醉着妩媚,说着“此花开尽更无花”。

菊花的神韵,开在人们的处境和心境里,借着这独立疏篱的菊花,各自抒发自己的思想、感情和志向,从而,赋于菊花以人性与文化性。三千年的养菊、采菊、咏菊、品菊、画菊,使菊花从本源的物景升华为精神上的情境与意境。
情随菊浓,思赋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