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使你铤而走险?!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3/29 15:48:15

女子为救尿毒症母亲而贩毒 被抓称终解脱(图)

 

犯罪嫌疑人连亚玲被抓后 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和孩子

连亚玲缓缓走出监室,午后的阳光下,她手上的手铐格外刺眼。毒贩被抓获,破案民警却心情沉重,经连亚玲供认,她的毒资是为给住院的母亲支付高额的医疗费用。

 

生 活

  靠载客赚取生活来源

  后摩的被没收

  由于家庭经济拮据,40岁的旬邑县城关镇人连亚玲离开老家到咸阳谋生,经人介绍,她买了一辆摩的,在咸阳市区内载客赚钱。据连亚玲说,执法部门是不允许她的摩的营运的,但实在是生活所迫,只有在晚上7时以后出来拉人,与执法人员“捉迷藏”,生意好时每晚能赚五六十元。

毕竟是无照营运,在执法部门的一次清查行动中,她的摩的被收缴,从此便失去了生活来源。

“我一个农村妇女,又没有技术,在城市确实难以生活,更别提赚钱了。”连亚玲说。

母亲肾衰竭做透析

  经济压力加重

今年2月初,就在连亚玲生活最为窘迫的时候,她65岁的母亲由于肾衰竭住进咸阳215医院进行透析治疗。

据连亚玲说,她的母亲患肾衰竭已经好几年了,由于家庭经济困难,一直没有好好治疗,今年2月开始,老人病情加重,不得已才住进医院。老人需要每周透析一次,而治疗费用高得吓人,“我们弟兄姐妹四个都是农民,家里都没什么钱,母亲的治疗能维持多久我心里没底。”

正在连亚玲愁苦之际,偶然的一次,弟媳田辉菊来家做客时,连亚玲发现弟媳在吸食一种白色粉末,经历了起初的惊慌之后,连亚玲从弟媳处得知,这粉末价格不菲。

连亚玲的人生弯路,从那时开始。

贩 毒

见弟媳吸毒 她想到以此赚钱

弟媳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并吸食毒品的,自己的弟弟吸不吸毒,连亚玲自己都讲不清楚。她唯一记得当时发现弟媳吸毒时,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从由心而发。

“我害怕,不敢看,知道这是害人的东西。”连亚玲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得知这白色粉末就是海洛因,而且贩卖者可能获利巨大后,伴随着恐惧,连亚玲另一种心思也涌了出来:既然这么来钱,能不能试着少卖点,给母亲赚点看病钱?

与弟媳田辉菊商量后,连亚玲决定,“试着少卖一些,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一个月内四次贩毒 获资1800元

2010年11月初,田辉菊以6000元先后三次从毒贩手中购买了15克海洛因,除自己吸食外,由连亚玲负责向外贩卖。

 

 

据警方介绍,11月起,连亚玲开始在渭城区新兴南路轻工市场西门附近贩卖毒品,其中先后四次向一名叫刘成顺的男子贩卖,共获得毒资1800元,而据刘成顺交代,他又将毒品转卖给其他吸毒人员。

一个小小的贩毒圈子就这样形成,连亚玲为母亲治病的初衷和内心“少卖一些”的意愿并不妨碍毒品的迅速扩散,为害一方。

2010年11月15日,文汇路派出所民警在渭城区将涉嫌贩卖毒品人员田辉菊、连亚玲、刘成顺一举抓获,缴获海洛因11.5克。据连亚玲交代,自己贩卖毒品是由于家庭压力太大,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其母重病住院,高昂的医疗费用使她无奈之下选择了这条“捷径”。

惋 惜

  天天担惊受怕 被抓后反倒轻松

问及被抓后的感受,连亚玲毫不隐晦地说:“原来天天担惊受怕,知道这是害人的事,心里又难受,现在被抓了反倒轻松了很多。”

“你问我后悔不,做错了事当然后悔么,咋不后悔。”扶着看守所的铁栅栏,连亚玲的手铐铮铮作响,“这里的民警很好,帮我认识错误,给我讲道理。”

据了解,连亚玲的母亲现在仍在住院,失去了经济来源,她的治疗似乎难以为继。

连亚玲说:“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妈的病,还有我娃,他还小。”

提及家人,连亚玲再次浮现出痛苦的表情,并用手擦拭眼泪。

“她真的挺可怜的,家里穷,母亲生病,孩子还小,自己却被关了进来。”看管连亚玲的民警说,“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贩毒啊。”

母亲独自做透析 对此事不知情

来到连亚玲母亲看病的医院——215医院透析科,裴竹莲医生说,连母文某确实患有尿毒症,还住过院,裴医生曾给她做过多次透析。像文某这种病,一般情况下每周透析3次,因为其家里经济比较困难,只能每周透析1次。

据介绍,以前每次透析都是连亚玲陪母亲来,每次费用三百元左右。对于一些辅料或药品,她们都是省了又省,连亚玲曾多次说,做了这次透析但不知道下次做透析时钱从哪里来。

裴医生说,11月24日,文某独自一人来做透析,这是她第二次独自来做透析。医生还觉得奇怪,以前女儿连亚玲每次都陪着来,怎么这两次没有陪母亲来?得知连亚玲为给母亲看病,走上违法的贩毒路已被抓一个多星期,几个医生久久无语。目前,文某对女儿的事情还不不知情。

据警方介绍,目前连亚玲及另外两名犯罪嫌疑人已被刑事拘留,案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记者手记

  关心他们吧,在他们去贩毒以前

有一种普遍的敌意:即对那些吸毒,特别是贩毒者,人们的一般印象是,害人害己,咎由自取。

有一种泛泛的宽容:凡为保全生命而作出的努力,都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

但如果一个良善者,迫于贫困和高昂的医疗费用,为了拯救母亲的生命去贩毒呢?

连亚玲“贩毒救母”的初衷和行为本身,在道德范畴内已经无法被轻易裁决。

类似的案例还有:安徽省高院曾判过“为儿治病贩毒挣钱,姐妹作伴双双获刑”的案子;浙江曾发生过“七旬老太云南贩毒,为自己治病减轻儿女负担”的悲剧;而重庆一位贩毒筹钱治病的重症患者甚至没能等到对自己的宣判就病发身亡。

每一则新闻读来都令人悲伤。

一位缉毒民警曾说过,贩毒者里有很多农村人和城市低收入者,他们真的不想去贩毒,但他们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作为社会的弱势群体,又是家里的顶梁柱,亲属一有疾病,治疗费用高昂,被逼得没办法才走上不归路,令人痛心。

相比生活条件较好的人来说,一个人若无法保障自己和家人基本的生存,让他爱惜生命,对社会负责,受法律的约束,可想而知是难上加难。这些“原本良善者”会滋生这样的想法:有人可以通过不正当的方式取得巨大的财富,我为什么不能用这方法救亲人一命?

如此一来,是非的界限被模糊,“好的初衷”开始混淆、蚕食个人的理智和良知,道德底线一经突破,社会秩序、法律威严被悉数破坏,害人害己成了所有“初衷”共同的结局。

然而正如连亚玲所说,“做错了事哪能不后悔呢?”连亚玲的悔恨应当引起社会的反思,一个多子女而不多金的家庭面临怎样的困境,一个只身来咸阳赚钱的农村女子,摩的被没收之后,她如何继续生存?她贩毒被抓后,现在还躺在医院的母亲和6岁的儿子又当如何?

当冰冷的手铐铐住她贩毒的双手、拯救母亲的双手,每个人是否至少应当心有戚戚焉。

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往往是看它如何对待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使他们不至走投无路。

关心那些挣扎在贫困线上的人们,加强社会保障体系的建设,为他们提供一个相对公平的生存条件,动员社会力量对他们加以关注,让他们也看到希望。

关心他们吧,在他们去贩毒以前。(本报记者 庞乐/文 周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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