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书给现代人的因由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3/29 05:27:36

写书给现代人的因由

薛华 (Francis Schaeffer)/翻译:明心

  
  过去这几年,我和妻伊迪丝一连出了不少书.迄今,已有十九本,都与我们在「来庇荫」的服事有关。要解释我写书的原因,得追溯到十八九岁的那些年头。
  那时,我参加了自由派的教会好一阵子。一个礼拜接著一个礼拜,我听牧师的主日讲道,愈听愈肯定他是提不出什么好解答来了。最后,我实在忍无可忍,自此成为一名不可知论的信徒。
  在寻索答案的过程中,我读遍所有能搜求到的哲理,甚至回到古希腊时期。有一晚,在读奥维德(Ovid古罗马诗人)时,心里想:「好吧,既然读了所有这些材料,也该读读圣经──就算好玩吧,也为了公平。」我就这样开始,每晚读一点奥维德,读一点圣经。后来,奥维德我一直没读完,圣经却迄今不如读完第几遍了。
  在圣经中,我找到了真理。以前研读文哲书籍时,我发现了无数的问题,却无人能解。后来在圣经里竟找到答案,并且不是一次只解决一两个问题的答案;鲁钝如我,竟觉手中有缆索盈握,可将所有疑难一并收拾,给予系统连贯的解答。我诧异圣经收拾人生疑难如此乾净俐落.横扫全军?
  差不多六个月后,我完全被摆平。那段日子,刚开始时我并不是基督徒;过多久才开始转变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陆个月过后,我就成了基督徒。
  这样的经历,便我对圣经有全然的信心。迄今,我已读了四十多年的圣经。随著岁月变迁,对文史哲及人生各样的疑难了解愈多,就愈确信,圣经──当你按著她书写的原意来研读时──「她必解决你所有文哲诸疑,指引你人生方向。
  因此,翻读拙作的方法,必然是先了解我过去曾有一段心智的挣扎,以及我因此力求坦诚以对的研讨。我尝试从未信主时寻出解答的角度,来探讨每一个问题。
  后来,我在服事中所遇到的危机,也影响了我的写作,那是我在美国当了牧师十年,又被派往欧洲宣教五年之后。那时,我的脑中不断出现一个问题:正统福音派基督教,为什么还有这么许多假惺惺的东西?基督徒彼此相待,为什么还有这么许多不美好的事情发生?
  这些导致我怀疑起信仰在我人生中的真卖性。我心知肚明:虽然我研经许多年,对服事很投入,甚至在教会界也渐有名气,信仰在我的生命中却远远不如初信时那样真实。
  差不多有两个月之久,我常在瑞士的群山中漫步、祈祷、静思。下雨时,就躲在我们所住的木屋顶上的堆草阁楼。随著祷告,我回溯到最起初那段不可知论的时期。我开膛剖肚地问自己:成为基督徒,究竟是对还是错?我在基督教圈中碰见的那些虚情假意,我在基督徒彼此相处中看见的那么多丑陋,基督徒身处二十世纪却无能以对的咽哑──「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涌出来,「我信对了吗?」
  最后,曙光乍现。我明白了最初由不可知论,步入圣经信仰的基督徒历程还是对的;也发现我对圣经的了解,尚缺了致命的一环,那就是──基督在十字架上所完成的工作,从发生的当地、当时,一直到如今,每时刻仍然持续有功效。当基督说他藉著我们结出果子──如果我们愿意放手由他来的话;不仅是上教堂的时刻,也包括出了教堂后所有生活的时刻──那么,他的许诺就要逐字逐句的应验。这个体悟震撼我的全人。起初的挣扎,变成了一首颂歌。若没有那个信仰危机,我永远写不出《属灵的真义》(True Spirituality),因为这书正是我个人这段挣扎的蜕变纪录。
  这也是一九五五年,我和妻、子在瑞士的一个小山庄蘶摩兹(Huemoz)开始「来庇荫」的背景。我和伊迪丝带著一个心愿,在神面前献上自己。这心愿不是布道,也不是对年轻人,也不是文化思潮更不是对吸毒者的工作。我们单单献上自己,求问他.愿不愿意在这个世代,使用我们来证明他存在,这是来庇荫设立的目的;它就是这样开始的。
  那时,有些朋友始终责备我,为什么画地自限,只对那么少人讲道。从人的角度来看,那的确是段牺牲的日子,是落入地里、死了的麦子。
  在来庇荫,我不仅讲论、也聆听。涉猎二十世纪许多思想领域,纵横各家,遂更有体会。渐渐从世界各地涌来人马,不仅是学子,也包括教授和其他人士。他们听闻在来庇荫有个地方,人可以针对当代思潮问题,敞开的讨论。通常我会竭尽所能地提出圣经的对策。但人多时我都静静地听他们,了解他们属于哪类的思潮模式。我觉得,我的知识是从两方面累积得来的:(1)四十年的苦读,(2)愿意听现代人说些什么。
  那时,我压根儿还没想到写书。人来人往多了,就有人送我们一架录音机。我立即的反应是:多谢.可是我永远不会对著录音机讲话的。
  有一天,我们正和史密斯学院的女生聚集谈论,一群聪明的女孩,都是不可知论或无神论者。我突然察觉我们有位同工在把玩一束花,心想:必有蹊跷。原来他在花束里藏了麦克风。之后,那些女孩,不但未如我们担心的不高兴,反而争著要转录。我们就这样意外开始了录音事工。到如今,我已作了将近一千三百至一千四百小时的录音带,还不包括来庇荫其他同工所录的许多录音带。
  同一时期,我也应邀到愈来愈多的大学校园演讲:剑桥、牛津、弗莱堡(Fribourg)伦敦入学、曼彻斯特。我不愿意自己高高在上,拒绝发问的态式;因此,聚会都是开放的,可进行讨论。
  从聆听中,我不断地悟出当代思想模式的真貌,也寻索向二十世纪的人类解明福音的方法。就这样产生出信息篇章,开始在多处使用,我以「向当代世界宣扬历史传承的基督教」为题,后来在许多大学中讲过,包括哈佛及麻省理工学院。在惠顿学院讲究之后,他们把它印成了小册,这是信息首次以文字问世。当我看到这实在是神所托付一片广阔之地时,遂了解神要用我,把福音传给我这一世代的人。
  因此,我们和英国一家出版社接洽,书名定为《永存的神》(The God Who Is There)。我写作时就决定要为两种人写:一为尚未信主的人,好叫他可以从自己熟悉的语汇中明白福音;一为基督徒写,叫他可以用来向当代人传讲。起初,出版商说:「可是,这样我们就不如该给哪类读者群了。」虽然如此,他们还是出书。感谢主,结果两类读者群都打入了。那是一九六八年。
  许多人以为《理性的规避》一书──可能因为它比较薄──是导论,而《永存的神》是申论,错了。反过来才对。因为我先写了《永存的神》,等于打下地基,定妥术语涵意,才开始基本论证。在来庇荫我们一直想证明基督教的均衡性:从解明圣经教义可显出它智慧的内涵,同时,在实际生活中,又显出它生命力的美,证明基督教攸关全人的发展。一个人若从上帝话语的启示──圣经这个大前题,来著手规划人生,他必定会在生命的每个领域中都有真智慧、美妙歌相伴随。《理性的规避》就是特别把这原则应用到自然(Nature)与恩典(Grace)的哲理范畴,并指出现代文化腐蚀的根植,应远溯至中世纪晚期。
  出了那两本书之后,或许应该是出《他永存而且他不缄默》(He Is There and He Is Not silent)的时候了。按理是该这样,但我费了五年功夫才算定稿。这三本书恰可合成一座根基,若没有这座根基,后来几本书中所举的实例,就会有悬在生空之虞。《他永存而且他不缄默》探讨所有问题中最基本的问题:我们如何认知,以及我们如何知道并我们能认知。
  除非我们有正确的认知论,否则所有的都会错。这是我第三本书沿用《永存的神》这名的原因,强调它们之间的关联。那位无限大,有位格的神永远存在著,而且他并不缄默,这样的认知会使全世界为之改观。
  这三本书所立的根基,构成一种意识的整体(我相信是以圣经本身为主的思想整体),成为后续出版之书的根据。这三本书是中枢,其余的书则由此往外辐射。这样,基督教思想整体就可藉之应用到许多范畴。《永存的神》尚有两篇附录,探讨两个特别的问题:一为二十世纪的中等阶级教会,一为基督教事工及宣教中的真理实践。后来又有专书讨论之。《城市之死》(Death in the City)是注释书,选自前书中论及美国及北欧文化的应用实例,这文化已逐渐背离了它原先以神为根基的共识。
  接著出版了《污染及人类之死》 (Pollution and the Death of Man),是基督徒对生态难题的答覆.仍是与前者有一致性。《廿世纪末的教会》(The Church at the end of the 2oth Century)则论及社会学及教会学。本书的两篇附录:《不贞与叛离》(Adultery and Apostasy)、《基督徒的标志》(The Mark of the Christian)(皆有单行本)是从《永存的神》第二篇附录所探讨的主题中选出,强调现存教会对持守圣洁与真基督徒彼此切实相爱这两者应有的平衡.无论他们之间多么不同。《众目睽睽下的今世教会》(The Church before the Watching World)对教会学也有较多实际的建议。
  或有人会以为这不过是一派新起乏味的经院哲学,在语意学、教会学、生态学、社会学等领域中打转。若真是这样枯燥,那这些就不过只是隆隆作响的跋。然而,另有五本书可以平衡此点。《城市之死》的最后一章《宇宙与两把座椅》在此就显得重要。伊迪丝的书《来庇荫》(L'Abri)是活生生的要素,缺了它,其余的书就显不出连贯性和平衡点。她的书证明了那无限大又有位格实存的神,天天在来庇荫的团体生活中显现。《属灵的真义》也是同等重要;以系统的步骤论及基督徒与神,自己与他人三者敞开的关系。《每个人都可以知道》(Everybody Can Know)及《死灰复燃》(Ash Heap Lives)都属同类,不过较晚才写成。伊迪丝的《隐藏的艺术》(Hidden Art)把这些关系运用到基督徒有创意美的生活中,自属重要。
  我觉得我的写作与出书届此可算达到了一个平衡点。伊迪丝和我的书,已涵盖了基督徒生命中知性与实践的两个层面。之后,我们才致力于撰写书中已出现过,但仍觉可以再深入探讨的一些主题。
  《创世记的时与空》(Genesis in Space and Time)是从《永存的神》选出的主题,探讨以严谨态度面对圣经中时空历史的必要性──全部以创世记头十一章为范围。本书两篇长篇的附注,我想是我对现代福音派日趋宽松而发出的最重要的警语。此外,也是对起源这关键点有较深的阐释。《重返自由与尊严》(Back to Freedom and Dignity)是摘自《廿世纪末的教会》中的一个主题,探讨近代遗传学、心理学、生理学渐以纯机械化构造的观点看待人类的趋势。《新超属灵》(The New Super─Spirituality)则检验基督徒与之相对的趋势,审视他们所用的那些纯超理性,空洞而缺乏内涵的术语。
  在《基督徒的艺术观》(Art and the Bible)中,我尝试与基督徒欲排除艺术领域的企图对抗。书中有两篇论述解释当年神要以色列民从事有关艺术的命令,另外几篇则提出十一点建议,基督徒的艺术现可从其中建立。《圣经基要真理浅释》 (Basic Bible Studies)是来庇荫给各种教育背景采用多年的查经材料。《每个人都可以知道》是我和妻合写的路加福音查经材料,适合朗读、老少咸宜,是为全家人写的。我们期望这本书能把我们写过的书的心声传递给下一代。
  最近写好的几本书则属《死灰复燃》;为二十世纪人的十六讲(Ash Heap Lives:Sixteen Sermons for the Twentieth Century)及《两种内涵,两样事实》(Two Contents,Two Realities)。前一本书是我在来庇荫教堂讲道的选集,其中好几篇也曾在欧洲、美国及其他国家讲过。《两种内涵、两样事实》是我对全世界福音派基督徒的肺俯之言──纯正的传福音应由基督徒的整全人生所构成,包括正确的教义及教义的实践,对真诚的问道者以真诚回答,里外合一的灵命,美好的人际关系,尤其贯彻在教会里、基督徒圈中。
  回顾以往,使我了解过去所出的这些书,在读者群中多多少少有些影响。至今,在我所住瑞士的家中突然到访的客人、以信件保持联系者、旅途所遇等等,都可看出神使用了这些书在各地.影响了许多不同背景的人。我们为此深深感恩,祈祷神继续如此的使用它们。
  
  (译自:Introduction to Francis Schaeffer)
  
  薛华著作一览表
  
  1. 《永存的神》
  The God Who Is There
  
  2. 《理性的规避》
  (Escape From Reason),基督教文艺出版社,1971
  
  3. 《太初有道》
  (He Is There and He is Not Silent),香港基督徒学生团契
  
  4. Death in the City
  
  5. Pollution and the Death of Man
  
  6. The Church at the End of the 20th Century
  
  7. 《爱之志》
  (The Mark of the Christian),证道出版社(已绝版)
  
  8. 《众目睽睽下的今世教会》
  (The Church Before the Watching World),更新传道会,197l
  
  9. 《属灵的真义》
  (True Spirituality) , 橄榄基金会,1989
  
  10. 《圣经基要其理浅释》
  (Basic Bible Studies), 校园书房出版社
  
  11. Genesis in Space and Time
  
  12. The News Super-Spirituality
  
  13. Back to Freedom and Dignity
  
  14. 《基督徒的艺术观》
  (Art and the Bible),宣道出版社,
  
  15. No Little People
  
  16. Two Contents Two Realities
  
  17. Joshua and the Flow Of Biblical History
  
  18. 《两则疑惑》
  (No Final Conflict),橄榄基金会,1983
  
  19. Everybody Can Know (With Edith Schaeffer)
  
  20. 《前车可监》
  (How Should We Then Live?),宣道出版社,1983
  
  21. Whatever Happened to the Human Race?
  
  22. A Christian Manifesto
  
  23 《福音派危机》
  (The Great Evangelical Disaster) 华神出版社.1987
  
  [原载于校园杂志82年8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