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关注:血缘奇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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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关注:血缘奇旅
2006-6-28 6:58:00 [来源:洛阳网-洛阳晚报]评论0条
主人公:
王玲霞:女,瀍河回族区五股路四街坊居民。户口簿上的出生日期:1956年12月18日。原洛阳铁路分局退休职工。
买巧玲:女,西工区纱厂北路37号院居民。户口簿上的出生日期:1957年6月18日。春都集团下岗职工。
引子
人生,能有多少欢聚,又能承受多少离恨?
命运,能有多少巧合,又能施展多少捉弄?
生命,能有多少离奇,又能承受多少悲欢?
情感,能有多少能量,又能迸发多少温情……
回答这些问题,王玲霞与买巧玲,这对风雨中相濡以沫的姐妹、挚友,用了将近50年的时间——
上世纪50年代末,王玲霞与买巧玲这对双胞胎姐妹分别被两个家庭收养,从此便成异姓,演绎了不同的性格与命运。等到她们通过DNA鉴定,确定血缘上至亲的关系,两人已度过半生!
将近半个世纪,命运之手在她俩身上施尽法术,用分离、巧合、贫困等种种手段拨弄,显示着无边的威力。然而,两人从14岁起,在不明血缘关系的情况下,结成苦难中的挚友,用30多年的善良、互助、关爱,抗拒着命运的捉弄,用源自血缘又超越血缘的神奇力量,展示着无尽的人性光辉。
这种际遇,让人扼腕,让人感慨。
这种力量,令人惊奇,令人赞叹!
一、分离
快50年了,提起离开上海前那个薄雾蒙蒙的早晨,买巧玲仍会落泪。
那段忧伤的记忆,虽因岁月的久远而显得扑朔迷离,但总是挥之不去,深深镂刻在买巧玲的心中——
我最早的记忆就是从离开家那天开始的。我想,那应该是1958年或者1959年的冬天吧,我只有两岁多。
清晨,淡淡的雾霭笼罩着江南的农田、瓦舍。奇怪的是,起床时,妈妈特意为我穿上一套新做的花棉衣、花棉鞋,就像要过年一样。好像为了让人欣赏我的新衣新鞋,我急忙跑出房间,来到门前屋檐下玩耍。
不知过了多久,妈妈喊我,我正绕着房檐下的柱子转圈,便没理她。妈妈过来抱起我,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匆匆往外走。
薄雾笼罩着前方。走不多远,来到火车站。
车站人好多,大家叽叽喳喳讲着话。走进一间大屋,里面竟有好多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几个阿姨正忙着照顾他们。妈妈把我放下,失神地张望着正在忙碌的阿姨。
不一会,一位阿姨向我们走来。妈妈抱起我。在把我递给那位阿姨的瞬间,她俯在我耳边温柔地说:“我去给你买点好东西。”
与妈妈对视的那一刻,我发现,她的眼中有闪亮的东西在晃动。我冲她一笑,便离开了她的怀抱。
瞬间,我感到妈妈的体温离我而去。
随后,我看到妈妈抱了抱另一个女孩,对她说了点什么,微笑,扭身,消失在雾中。
我们被一个个抱到火车上。不知过了多久,火车像个怪物,吐出大团大团的浓烟,然后晃动了。这时,车厢中一个小孩突然声嘶力竭地哭起来,我恐惧地想:妈妈不是去买好东西了吗?如果火车走了,她怎么能再见到我?!
这个想法猛地刺痛了我,我也跟着哭起来。整个车厢的孩子都哭起来。然而,火车仍不顾一切地开动了,用巨大的声响,穿破薄雾滚滚而去。
夜晚,车停了,我们被领进一间大屋子睡觉。再坐上火车,再来到一个火车站,已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孩子们又被一个一个抱到屋内,外面挤了好多人。我正坐在床上玩,阿姨抱起我,把我递给门口一位绑着裤脚、头戴红白条子头巾的“老太太”。“老太太”满面喜色地抱着我,顺着铁路往前走。
外面吹着风,我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房子在土里建着(即窑屋),屋里有一位白胡子爷爷、一位大脚奶奶。看我进来,奶奶高兴地为我端了一碗芝麻酱,我立马吃完了。他们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说什么,他们也不明白,只有笑容堆在3个大人脸上。
这个火车站,就是洛阳东站。从此,我在洛阳住下了,地址在瀍河北窑徐家街。
家里加上我有5口人,“老太太”是我妈妈。其实她并不老,只是那天穿着重色的衣服,看起来老。“白胡子”是我爷爷,“大脚”是我奶奶,上面还有一个大我很多的哥哥。
我成了一位买姓回族农民的女儿,有了个名字叫买巧玲。我的户口上,填写的出生日期是:1957年6月18日。
二、娇宠
那个冬天,在离东站不远的东新安街,一对没有儿女的汉族夫妇家里也迎来了一位两岁多的客人。
男主人是位理发师,姓华,女主人是位街道干部,两人性格都很开朗。小客人的到来,让夫妇俩如获至宝。他俩都是江浙人,和小家伙说起话来没有任何障碍。他们发现,小家伙嘴巴很巧,说起话来像个小大人,瓜子脸上一双眼睛扑闪扑闪,仿佛会说话,简直是个机灵鬼。
他们给她起名华玉霞——像玉一样温润的朝霞,户口簿上的出生日期为:1956年12月18日。
“我很怀念我的养父华连荣,我小时候他不是抱着我就是扛着我,我常坐在他的肩膀上或者腿上撒娇……
“早上醒来,我的手里往往握着好吃的东西,糖果啦,鸡翅膀啦等等。1958年至1960年,正是困难时期,但我没有受委屈,比别人吃得都好。有时,养父正给人理发,我跟他要钱,他不理我,我就抱着他的腿不叫他干活。无奈,他就给我一角钱,让我买一个烧鸡翅膀吃。
“我上学了,他就背着我,送我去。我下学了,他就接我回来。他下班回来,再累也要抱抱我、亲亲我。那时我好幸福啊!可惜,他在我9岁那年就去世了。”
这是华玉霞几十年后的文字,虽然质朴,但其中饱含的深情仍让人动容。至今,华玉霞仍说:“我是他们的掌上明珠。”
三、错认
时光如水,转眼就是几年。
一天,华玉霞正在街上玩,一位路过的中年妇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朗声大笑,越笑越开心,笑弯了腰,笑得小玉霞莫名其妙。那位妇女边拍大腿边抹眼泪说:“哈哈哈哈,咋恁像哩,咋恁像哩,笑起来,连露在外面的虎牙都一样!”
原来,这位中年妇女与买巧玲同住一个村,这天,她到这里偶遇华玉霞,突然发现华玉霞与买巧玲竟然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便忍不住哈哈大笑。
类似的事情也发生在买巧玲身上。一次,她走在街上,一位妇女走过来说:玉霞,你在这儿干啥?买巧玲一愣,心想不知她在叫谁。那人看买巧玲没反应,就说:玉霞,你咋不理我哩?买巧玲仍然闷着不吱声。那人突然意识到可能认错人了,便红了脸:唉呀,你跟我认识的那个华玉霞真像呀,就是衣服不一样。
一天,家境贫寒的买巧玲提着篮子,到洛阳铁路分局机务段附近捡拾煤渣,而玉霞和全班同学也在那里上劳动课。玉霞的一位同学看到买巧玲,突然大喊一声:呀,你们快来看,这人长哩咋恁像王玉霞哩!(当时,华母已改嫁一位铁路工人,华玉霞已随这位善良和气的司机改姓王)一句话,同学们纷纷过来,把买巧玲围在中间,边看边笑,羞涩的买巧玲红着脸低下了头。当同学们叫王玉霞来看时,他们发现,王玉霞已拉着车往学校送煤渣去了。
就这样,两人擦肩而过。
这样的事情,如同表针的转动,一次次在她俩身上发生。那时,王玉霞和买巧玲都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们也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具体地说就在洛阳,有一个人和自己长得很像很像。但是,开朗活泼的王玉霞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她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而沉默寡言、心思颇重的买巧玲想:这个人为什么和我长得那么像,她和我有什么关系,她会不是我的姐妹?她很孤单,在潜意识里,她希望自己有个伴。
四、相遇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1972年。
这年,买巧玲的一位同学刘俊丽转学来到王玉霞就读的洛铁二中,刘俊丽发现王、买外貌惊人相似,便找到和王、买关系都很好的同学周金玉:她俩恁像,咱干脆介绍她俩认识吧。
于是,两人分头找到王玉霞和买巧玲,商定在刘俊丽家见面。
两位14岁的少女,一位开朗活泼,一位自卑内向,在同学的撮合下,终于见面了。王玉霞看看买巧玲,心想:都说俺俩长哩像,我看着也不是特像啊;买巧玲看着王玉霞,心想:这就是人家说的跟我长得特像的那个人,就是怪像啊。可人家是城里人,我穿哩老破,人家会不会看不起我呀。
俩人闷坐床沿足足有半个小时,还是王玉霞先开了口:“你多大呀?”
“14。”
“生日是啥时候儿?”
“1957年6月18日。”
“我是1956年12月18日,我是你姐。”
听到王玉霞说出“姐”字,买巧玲心头热腾腾的:虽然年月不一样,但两人生日都在18号,也算缘分。能认下这个姐,我也不孤单了。
虽然初次相见,但热心善良的王玉霞觉得和买巧玲有种天然的亲近。看买巧玲穿的蓝色衣服洗得都发白了,上衣、裤子都缀着补丁,就拉着买巧玲的手回家,把自己的一件上衣给了买巧玲。
不久,两人到照相馆拍了张照片,将青涩的青春定格在了底片上。
五、深情
就这样,一个城市姑娘拉起了一个农村姑娘的手。
从此,王玉霞心里真的有了这个妹。家里有好吃的,玉霞总给巧玲留着;换季的时候,只要玉霞当季的衣服有两件,她就慷慨地送给巧玲一件。
有一次,买巧玲穿着“姐姐”的衣服去找王玉霞。玉霞不在家,玉霞的妈妈在。当时,王家住的平房正大修,家里物件都摆在院里,天快下雨了,玉霞的妈妈正忙着往屋里搬东西。看到买巧玲,近视的老人便说:死丫头,叫你放学早点回家搬东西,你现在才回来,你在外面干啥呢。
买巧玲知道老人家认错了人,也不吭声,只闷着头搬东西。老人看“闺女”不吭声,更唠叨个不停。此时,王玉霞背着书包回家,看到这一幕,拍着巴掌大笑,老人才发现自己认错了闺女。
就这样,买巧玲穿王玉霞的衣服穿了七八年。其间,王玉霞的母亲生了病,这一病就是9年,家庭生活水平大幅下降,但王玉霞并没有停止对买巧玲的帮助。那时候,人们很少买成衣,每逢做新衣,王玉霞总央求妈妈给“妹妹”也做一件,善良的妈妈总是满足女儿的要求。
一次,姐妹俩上街,买巧玲看到一种从未见过的水果,就问:那是啥?王玉霞惊奇地说:香蕉,你没有吃过吗?看买巧玲摇头,王玉霞拿出身上不多的钱,买了串香蕉,剥开皮送到买巧玲嘴里。
两人认识不久,买巧玲到王玉霞家,玉霞问吃饭了吗,巧玲说没有。玉霞就打了几个鸡蛋,给巧玲炒了一碗端上来。面对喷香的炒鸡蛋,巧玲胃口大开,越吃越想吃。可她又想:如果我把一碗都吃了,是不是显得太没眼色了?心里这么想,嘴仍停不下来,最后,她还是吃了整整一碗炒鸡蛋。
买巧玲说:“都过去几十年了,现在想起那碗炒鸡蛋,还觉得香得不能行。”
六、回报
1973年,在老师聂文献的帮助下,初中毕业的买巧玲成了一名下乡知青。
此前,玉霞的母亲已经去世,高中毕业的她没有工作,正四处打零工。工余,玉霞常到孟津老城的知青点看望买巧玲,帮巧玲到地里干农活,而同组的知青往往发现不了。
1975年,买巧玲回城当了一名搬运工人。第一次拿到工资,买巧玲就给待业的玉霞姐买了件衣服。玉霞心里高兴,嘴上却说不好看,让妹妹以后不要给她买衣服。她怕巧玲为她花钱。巧玲嘴上答应,但每次买东西,总忘不了玉霞。每月发工资,巧玲总装做很随意的样子对玉霞说:开支了,给你点钱。她怕伤了玉霞的自尊。
这种“随便”的举动,一直持续到王玉霞上班。这期间,王玉霞再次改名,叫王玲霞。
1980年,两人先后结婚。虽然各自有了家庭,但交往不断,感情愈深。
2000年,王玲霞的丈夫因病去世了,为了给丈夫治病,家里欠了一屁股债。王玲霞收入不高,她一边还债,一边还要抚养两个正上学的孩子,生活一下暗淡下来。此时,买巧玲也下岗,丈夫收入不高,她做小买卖贴补家用。面对困境,两人继续着以往苦难岁月中的相濡以沫。每次进货,买巧玲都给王玲霞送点日用品,每次去她家也捎一点儿。王玲霞说:“这些看起来不值钱的东西,在俺困难的时候,可是解决了大问题的呀!”
七、血疑
相知相交34年,长得又这么像,难道从来没想过两人有血缘关系?
其实,两人也讨论了几十年。
买巧玲说,我一直觉得俺俩有血缘关系,可能是姐妹俩,说不定还是双胞胎。
如果是姐妹俩,那怎么解释两人户口上的年龄差距?买巧玲说,可能大人报户口时,把我们其中一人的年龄报错了。
王玲霞说,我觉得俺俩没有血缘关系。我性格外向,大大咧咧,她性格内向,小心翼翼——我觉得她不是俺家人。从南方来洛阳的事儿,我一点都不记得。只是两个人长得这么像,又总听巧玲这么说,便半信半疑了。
可她俩实在有太多相似:相像的外貌,相同的身世。
两人都有先天性的鼻炎,对气味非常不敏感。
两人都是O型血。小时候不知道受过什么伤,两人头部都留有不易觉察的外伤痕迹,眉心中间都有一个小坑!
两人之间,似乎还有些心灵感应!一次,王玲霞特别想见买巧玲,想得在家坐卧不安,但又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当她来到买巧玲家,买巧玲第一句话让王玲霞大吃一惊:我刚才还在想,今天肯定有俺家人来看我!
王玲霞是汉族,丈夫是回族火车司机。买巧玲是回族,丈夫是汉族汽车司机。虽然一个是城里人,一个是乡下人,但实际上,两家小时居住的地方,直线距离只有数百米。
如果没有血缘关系,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契合!
八、寻亲
要解决血缘的疑问,有两个办法,一是做DNA鉴定,但两人都没有这个经济能力;另外就是寻亲,找到亲人,一切疑问都迎刃而解。但岁月如梭,茫茫人海,又从哪里找起呢?
1978年,两人给上海市第一和第二社会福利院、上海市儿童福利院、上海市公安局写信,希望通过那里的档案,找到当年她们被送养的蛛丝马迹,从而找到亲生父母。
对方很重视,给她们回了信,然而结果只有失望:时间太久,已无线索可查。她们又到洛阳的辖区派出所查档案,但人事变迁,这些档案早没了踪迹。几经反复,两人寻亲的热情慢慢冷却下来。之后,随着结婚生子,忙于家庭和工作,她们放慢了寻亲的脚步。
然而,多少个午夜梦回,家、妈妈,从来都是买巧玲无法解脱的心痛和牵挂。
没想到,2005年,事情有了转机。
这年9月17日,《洛阳晚报》以《天下寻亲》为题,报道了江苏宜兴市官林镇的吕顺芳大姐通过她建立的“寻亲驿站”,为全国百余名弃儿找到亲人的事情。
报道牵动了王玲霞的心:我的家乡在哪里,我的妈妈在哪里,我与买巧玲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王玲霞听说,1958年底上海真如火车站往洛阳东站送出过一批孩子,我们会不会是这批孩子中的两个?
她与本报记者联系,希望获得吕顺芳的电话。记者几经努力,终于联系到吕顺芳。
电话里,热心的吕顺芳大姐告诉王玲霞,要把自己小时候及现在的照片整理出来,把自己的血型、身体上的显著印记、父母当年留下的纪念性物品、当年从哪里来等资料整理出来寄给她,她会通过各种渠道帮忙。
吕大姐的话让王玲霞、买巧玲热血沸腾。这么多年了,“我从哪里来,我是谁的孩子”一直是她们心中最大的问号。两人像亲姐妹一样交往了这么多年,可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也一直搞不清楚。
两人迅速整理了文字材料,并各自把她们从小到大的照片,集中洗印在一大张相纸上,题名为《我的寻亲梦》,寄给了吕顺芳。
资料寄出后,她们默默祈祷上苍,祈求奇迹出现,帮她们找到答案。
吕顺芳大姐果不食言,她通过自己的渠道,把两人的照片及身世形成报道在江苏的报纸上发表了。
稿件见报,一个巨大的期望像气球一样,在已届中年的王玲霞、买巧玲心中升腾、升腾,越飞越高,越鼓越大。
多少个梦里,母亲的体温似乎还留在买巧玲的脸颊上,在心中,她不知呼喊了多少次:“妈妈,你说去给我买好东西,可一去几十年,你到底在哪里,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啊!”她们期望,在某个早晨,会有一个南方打来的电话,会有一个哭泣的声音告诉她们:儿啊,我就是你们的亲妈啊,40多年了,你们过得好吗,妈想你们啊!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气球慢慢变小,最终落在地上——梦中的电话,始终没有变成现实。
九、惊喜
打来电话的,却是江苏卫视《情感之旅》栏目的编导。
原来,两人寻亲的报道在江苏的报纸上刊发后,引起了这个栏目的注意,编导想请姐妹俩到南京参加寻亲大会,同时录制一期讲述两人30余年交往的节目。
两人犯难了:去江苏寻亲当然求之不得,但费用怎么办?两人家庭都不富裕,拿出一笔钱去寻亲,实在有困难。犹豫再三,两人遗憾地放弃了南京之行。
然而,冥冥之中,似乎总有只手在帮她们。两人30余年的真情故事实在太难得、太感人,《情感之旅》栏目编导不忍放弃,便提出:两人赴江苏录制节目的费用由栏目承担,并且帮她们做DNA鉴定!
这真是意外惊喜!有关血缘的疑问在她们心中横亘了30多年,现在终于有机会揭开谜底,两人真是心花怒放!
十、情重
去河南科技大学司法鉴定中心进行DNA鉴定那天,两人特意穿着同样的衣服。手挽手走在路上,买巧玲说:“如果鉴定证实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办?”王玲霞说:“几十年了,咱俩跟亲姐妹没有任何差别,有没有血缘关系,都不会影响啥的!”
王玲霞注意到,此时的买巧玲仍没有喊自己“姐”。因为性格的原因,两人交往数十年,买巧玲心里早认可了这个姐,但嘴上就是叫不出来。对此,王玲霞也从未介意。
针管刺进两人的手臂,看到鲜红的血液从各自体内流出,二人心绪难平:人生几十年,能承受多少命运的捉弄,又能承受多少悲欢离合?她们30多年的情感之旅,早已超越了“血缘”两个字的分量!
抽血之后是漫长的等待。医务人员告诉她们:结果至少要一周后才能出来。
一周仿佛就是一生。上海——洛阳,八千里路云和月,几多回望,几度痴想,家,始终是她们心中解不开的结。
一周仿佛就是一生。王玲霞——买巧玲,凝结情缘千万重,多少风雨、多少甘苦,情,始终是她们相互温暖的手。
2006年5月16日,一个普通而又特殊的日子。在江苏卫视的演播现场,主持人告诉两人,鉴定已有结果!两人神色凝重,屏住了呼吸。
一向热闹的现场此时是那么安静,而电话拨号的声音又是那么刺耳。主持人拨通河南科技大学司法鉴定中心薛小琦主任的电话,寒暄过后,薛小琦激动地宣布:“经基因鉴定,王玲霞与买巧玲是单卵孪生姐妹!”
顿时,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眼泪,顿时从王玲霞、买巧玲眼中汹涌而出。
来不及擦眼泪,买巧玲急忙起身,一把抱住了王玲霞,抱得紧紧的!她再也抑制不住喷薄的情感,从心底迸发出两个字:“姐呀——”
这声“姐”,跨越半生,百味杂陈!
一时,人生、命运、血缘、聚散、悲欢……这些拨动心弦的思绪,在现场观众心中回荡、扩散,久久不去……
读者朋友,您对上世纪50年代末,洛阳人收养上海儿童的事情了解吗?如果您是经办此事的当事人,或知道当年的档案在哪里,请与本报热线63232110联系,让我们一起帮助这对姐妹寻亲。
本报记者 刘建新/文
记者 陈占举  见习记者 崔宏远/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