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代表”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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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代表”惹的祸
2010年11月15日 凤凰网评论专稿   评中评第523期
在这个物价疯涨的冬天里,广州亚运会开幕了,农民工版的《春天里》红了,省委书记也被感动了。缅甸的反对派领导人昂山素季在被军政府软禁了7年之后,放出来了,中国的名记者芮成钢又成了话题了,他在G20峰会结束的记者会上,一个人代表全亚洲单挑奥巴马了。虽然大家都知道奥巴马对亚洲野心颇大,又在人民币和南海问题上频频对中国施压,但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个人代表全亚洲对他发问。
我们一直是被“代表”的那一群
事情是这样的,在G20峰会结束的记者会上,奥巴马为照顾东道国韩国将最后一个问题专门留给了韩国的记者。但中国记者芮成钢却站起身来代表亚洲的记者对奥巴马发问,当人们对他或讥笑、或不屑或声讨他怎么能这么幼稚地站起来就说自己代表亚洲的时候,芮成钢回应了,他说当时韩国记者没有准备发言,为了缓解当场的尴尬,他起身提问。
对于他的提问表现以及提问的内容,不做任何技术性的评价,记者本来就是一个对临场的应对能力要求很高的职业,如果换做是我们自己,也未必比他的表现好,很多记者在很多重要的新闻场合都会出现“抢”的情况,这才有抢新闻的说法。而至于说他能否代表亚洲,更是说法很玄乎,甚至有人说这是中方的刻意安排以便彰显中国的不会遵从美国规则的姿态,对于这种“阴谋论”,愚以为是过度解读,太过度了。这是一个外交场合,如果芮成钢的回应属实,即当场没有韩国记者提问,于是他提问了,那么这种阴谋论就不攻自破了。但他究竟能不能代表亚洲记者,甚至亚洲,我觉得不行,因为不是所有的亚洲国家都和我们一样有一种“被代表”的文化。
其实这才是芮成钢成为话题,争议恰恰在他的提问之外。就因为他说了“代表”两个字。因为这触及了只有国人才理解的“代表”文化,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被代表”文化。
这一“被代表”文化有以下几个特征:第一,被代表的是不明真相的大多数。第二,被代表的观点的往往与大多数人的想法不一样。第三,被代表者往往没有发出自己声音、改变相关决策或意见的能力。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就是能够代表“被代表”者发出代表声音的都是主流。
比如,现在是物价飞涨,民众都说这事情很严重,国务院、发改委等政府部门却显得非常镇定。虽然10月CPI上涨4.4%创下年内新高,食品价格同比上涨10.1%,但发改委相关官员表示,目前物价上涨依旧可以接受,表示现在的通货膨胀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李琼在评论中说,物价上涨是个政治问题,这个问题的政治属性就在于,国家和有关部门可以接受不代表民众可以接受,但“可以接受”作为一个权威的结论出现,就没有争论的余地了。再比如,有关燃气、物业费等等的听证会结果上,总是出现百分之多少多少通过的情况,而实际的调查数字究竟多少,还有很多可以操作的空间。在经济民生问题上,百姓的承受能力和声音经常就被有关部门用相关的数字代表了。
再比如,中国的中产阶级可以用月薪6000元代表,广大的散户股民可以用大盘上的绿色线条代表。农民失去的宅基地和那上面祖祖辈辈的记忆可以用自愿城镇户口代表。于是看起来政策实施遇不到奥巴马在推行医改法案那样的阻力、没有社会稳定问题,都是说可以被“代表”的功劳所在。
当然,在一个拥有官民两套不同话语体系的社会之下,“代表”之于稳定的功劳就相当于被代表民众的苦楚。而当广大被代表的人群忙于在网上诉说自己的“被代表”之情的时候,《人民日报》用上了广大网民惯用的“给力”一词。于是热评如潮,终于觉得通过自己的声音被官方代表。这样对于简单话语的解读也可以说是一种无奈的悲情解读:国计民生上没有真实的代表,只好通过官方的报纸去解读自己的声音所在。
当然对于“代表”这个词的走红,以及现在形成这般的“代表”与“被代表”文化,恐怕还要追根溯源于“三个代表”。
而对于奥巴马记者会的问题,外媒的报道则多关于奥巴马本人的外交失范,他在G20全程都没有给亚洲记者提问的机会,一直是和随行记者的互动,所以大家并没有和国人一样把关注点放在陷入“代表门”漩涡的芮成钢。他们所说的是这是奥巴马与中国记者的尴尬对话,奥巴马的表现有失优雅。
你是否知道谁能代表我们
而究竟谁能代表我们,谁又有代表别人的资格,这个需要授权,美国通过民主选举,选民选举议员去代表自己去行使职能。而我们的人大代表也是民选的,但是为何就是感觉不到自己的意见得到了表达和传递。
在杭州下城区曾发生过选民罢免人大代表的事情,但是却遭到起诉,民选代表不履行职责遭到罢免,在西方本不是新闻,但在我们这里都是新闻,不征求意见就被代表被确定不是新闻,征求意见有不同声音才是新闻,颠倒的常态中“被代表”文化像野草一样疯狂的蔓延。
都说在中国,叫“刚”的都不好惹,曾经我不信,我现在信了。“李刚”喊出了拼爹时代的号角,父权为大的好戏不断,大家都想有个好爸爸,郭德纲可以用解放前的班主文化叫板现代媒体挑战平等观念,还有G20峰会上的芮成钢用一个记者常见的“抢新闻”的行为惹起了百姓一直“被代表”的愤怒。
凤凰网评论编辑:霍默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