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中首脑会谈背后的博弈

                 桥本隆则/原创

    APEC是亚洲与太平洋非正式经济合作会议的简称，我已经是第二次直接为这个大会服务，上一次是大阪会议，我曾经给与会者提供了翻译以及介绍大阪发展等内容。但是这次完全不同我是作为另一个身份来参与会议，在来横滨的途中我与几个日中战略的专家谈这次会议的真正主体是什么？是即将要开始的APEC农业谈判？还是所谓的奥巴马阴谋论？其实我认为本次APEC的最大看点就是日中首脑会谈。

 APEC首脑会议会场外

日中首脑会谈

   那么日本为何也喜欢首脑会谈呢？从日本发展史可以看出，通过与外国的首脑会议，一是可以提升日本自身的价值，又可以通过首脑会谈获取很多会谈以外不能获得的好处。日本媒体也特别注重这些会谈，从中可以提升日本国民的自豪感，帮助日本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败国的阴影中恢复信心。而日中首脑会谈一直是整个日中关系中的一出大戏，这出戏从40年前开始了，在当时的国际冷战的环境下，中国的首脑曾经在日中首脑会谈中同意免去日本的战争赔款，在随后的各时代的首脑会谈中，中方总是或多或少地给与日方好处，虽然日本国内右翼小动作不断，中方也是不断抗议，但是日中会谈还是以派糖果的形势为多，包括在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以及中方第一次对外大采购中的对日大定购都是在首脑会议中决定。甚至在小泉参拜靖国神社之后，中方还是对来到卢沟桥的小泉以面子，举行了首脑会谈，在日本当时国内转型之际，中国还是奉行了政经分开的路线。所以小泉虽然一直在触动中方底线，中方还是隐忍不发。要补充一下小泉虽然懂得挑动日本的所谓国民性，但是在大事，敏感事还是不糊涂知道中方的底线，如当时香港保钓人士登钓鱼岛成功之后，日本方面马上整机遣返一点没有留后遗症。这也是当国际上双方领导人见面时还会握手的一个重要原因。

  日本领导方面很明白日中首脑会议的重要性，当民主党中的右翼势力打开了钓鱼岛问题这个潘多拉的盒子以后，其实还是幻想只是通过首脑会议来获得中方的实际上的让步。从9月7日到11月13日中间差不多过去了2个月的时间，日中关系也经历了从平静到骤变，再从骤变到降温，其中变化之大令很多日中专家大跌眼镜。其实日中关系从90年代以后就逐渐由政治的半同盟关系逐步转化到经济为主，政治为辅的对等关系，随着日中经济贸易额的上升，日本与中国的关系是成为一种紧密型经济互补关系，虽然从森喜朗时代开始，日中就对历史问题，靖国神社等问题引发了争论，到了小泉时代日本政界更是用这些问题向中国摊牌，挑起民意以维持政权的稳固。另一方面，中国还是需要与日本发展经贸关系，以便达成自身的国家发展，因此在政治上冷落了小泉以外，并没有在经济上对日本采取很大的动作，所以说那个时代我们会成为政冷经热的时代。

   时间到了二十一世纪，中国已经逐步调整了对外政策，其中最大的变化就是在外交中充分运用经济牌。比如与法国上个世纪就是这样的事例发生，两国关系曾经有一段时间到了中方要求法国关闭驻广州总领事馆的程度，光此项法国就损失了很多经济利益。而且这个经济牌随着中国的经济的突飞猛进运用得更加自如。于是一个在经济上崛起的国家，与一个还用20多年前的眼光看待中国的日本终于要在某个时间点发生冲突，并且虽然内容与以前或许一样，但是结果却不尽相同。日方是很了解中国，有时研究中国时比中国本身还知道中国，但是为何还会误判呢？这就是虽然作为日本研究者有很多中国资料，但是研究方式还是老的套路一尘不变。他们都认为中国最后还是会在日本国内高涨的反中声音中为了缓和关系会对日本让步。其中先讲一个小秘密，现在日本右翼已经改变了策略，之前的日本右翼的出动时会派出那些张牙舞爪的庞然大物右翼宣传车。最近日本右翼游行时却都不是那些老面孔，而是派上了些女性以及小孩，这样使得日本民众对右翼行为的戒备之心降低，同时日本国内右翼之声对于日本政府也产生了巨大的压力。而所有的报纸舆论也在通过巧妙地舆论调查问卷等新式诱导着舆论的动向。

小孩子

     当撞船事件以后，日本方面就在计算着何时能有日中首脑会谈，在欧洲的22分钟不是正式的会谈只是走廊见面，在越南也是一种寒暄，甚至到了韩国的G20还是一般的5分钟打招呼，那么日中首脑会谈何时能谈？会在日本谈吗？这一直在困扰着日本政府。连原先以强硬著称的外相前原心中都没有底，一时间日本外务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通过各种渠道向中方暗示希望实现一次首脑会谈，就算时间短也没有问题。可是事情发展却不像日本方面想象的那样顺利，直到13日下午中方对日本要求还没有具体回答。直到会谈之前1个小时，中国方面才通知日本可以举行会谈，时间却是只有下午的两点，日本方面知道后又喜又急，喜的是终于可以会谈了，急的是这个时间原本安排日本与俄罗斯的首脑会谈，但是为了实现日本的APEC最大目标，日本方面只得与俄罗斯方面紧急磋商，腾出时间来与中方举行首脑会谈。这就是23分钟的日中首脑会谈举行。

  日本这么急得见面想谈什么呢？其实中方的两个经济牌是打痛了日本，一个是稀土的出口管理，中国的稀土原先在日本能够很便宜地得到，现在却要颇费周折，这个对于电子消费品大国日本是一个巨大问题，这个不解决日本就没有稳定发展。还有一个就是中方的优先采购订单将与日本无关的流言也在震撼着日本工商界。日本政府现在拼命地想使经济稳住起死回生，但是如果没有中国的市场与订单这个谈何容易。这些也是日本要与中国谈的内容。但是据说还有一个要与中方在时首脑会谈中谈的内容，这个就是与中方亮底牌。日本与美国的关系是要超出寻常国家间的关系，这里再讲一个秘密：以前的细川内阁的倒台的社会福祉税的出笼就是美国在暗地里的向日本政府发指示施压力有关。美国对于日本各个方面的控制超过了一般的国家，当奥巴马政府调整亚洲政策要重新遏制中国时，其实已经通知了亚洲盟友日本与韩国。日本因为政权更迭，以及前政府的所谓平衡外交打乱了美国的节奏。但是美方很明确要求日本加深巩固日美同盟关系，意思很明确：要与美国一起担负起滞缓中国的经济增长势头，通过军事，政治联盟对付围堵中国的责任。这个就是日本方面要与中国亮的底牌，如果中方一直拒绝与日本对话，最后日本会完全导向美国，因为美国已经向日本开出了入常，美元汇率稳定等支票。

 

   结果是日中最后还是举行了短暂但是意味深长的会谈。双方都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与观点。日本也尝到了中方政策调整以后的利害，中方也明白了日本政府的心思。有一点是明确的，有会谈比没有会谈要好，这样能防止擦枪走火。就算美国要围堵中国，但是日本商人的精明是可以获得利益，只是路不能走的太绝，要想在经济上获利，就要端正态度以及站稳立场，否则这样下一个日中的首脑会谈将会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