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两棵树的守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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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棵树的守望
15 、十朵小雏菊
满园的雏菊，为了他们的爱情，竞相开放，如他们的爱情一般灿烂。
一堆堆鲜花放在我的邻居杰克的家门口。在玫瑰、百合、郁金香和马蹄莲中，我放上去的一束小雏菊丝毫不显眼，可我晓得，白雏菊是杰克生前的最爱。
我刚搬进这里来，开始没完没了的装修，每天工人们进进出出，大声叫嚷，院子里面堆满了杂物。老杰克从紧邻的门口不时探过头来，但马上就扭过去了，显得漠不关心。我倒也不在乎，我早就听说美国人表面客客气气，但对少数族裔多少心存戒意．听说我们买这幢房子的时候，这条街的白人居民表示反对，因为我们是这条街上的第一对＂有色人种＂，而且是大陆新移民。
我虽然心里有气，但见到杰克和他的妻子玛格丽特，还是礼貌地打招呼，他们不冷不热地回礼，不多说什么。他们每天傍晚散步，这习惯坚持了很多年。
房子装修完毕，我松了一口气，觉得应该把活计都搁下来，好好享受一下家居生活再说。不料有一天，80多岁的老杰克来敲门，毫不客气地问我：“早上好，伊人。要不要我帮助你整理你的院子？”我回头看我的院子，落叶满地，枯草丛丛，修房子剩下的碎木料、水泥这里一堆那里一堆。看看杰克的院子，花木扶疏，草坪剪得整整齐齐，还种上各式花草。
日子久了，来往多了，杰克终于露出真诚的笑容，送来雏菊的苗，还有袋装肥料。他巡视过我的院子，回来对我说：“伊人，种上雏菊吧，这花容易养。大家都喜欢有一个美丽的园子。过去，一名犹太人住在这里，从来不打扫院子，把我们的环境弄得很糟糕。”是啊，前院是公共的地方，住都希望居住的社区赏心悦目。杰克老两中每天散步，都要经过我家院子，常常驻足，背着手，很内行地含笑观赏我种的雏菊。
相处得熟了，杰克邀请我和老公去他家做客。他们家布置得古朴雅致，我注意到他们的窗帘、桌布、沙发垫都绣有白色的雏菊。杰克告诉我，那是玛格丽特的杰作。玛格丽特端出她烤制的小圆饼，笑道：“我和杰克刚认识的时候，我正在家里烤小圆饼。杰克是我哥哥的同学，他刚好来我家玩，他看见我，也闻到巧克力的香味，半晌才说，太美了！”他们哈哈大笑，杰克吹着口哨，说：“其实我那时馋的是小圆饼，不过嘛，娶到了玛格丽特，就是真能每天吃到这可口的甜品了。”浪漫的回忆，更能促进今天的婚姻，谁说不是呢？
杰克和玛格丽特结婚已满60年，3个女儿、5个孙儿都居住在外州，女儿想接他们去颐养天年，他们却不愿意。他们对我解释说：“我们生活得挺开心，不必去打扰她们。”我问：“那谁来照顾你们？”“我们互相照顾。”他们俩含笑对望一眼。手轻轻握在一起，他们的脸上流光溢彩，颇似刚刚相爱的情侣，真真羡熬旁人。
毕竟他们是风烛残年了，杰克屡屡生病，好几次了，摔倒在浴室，都是玛格丽特招了救护车，送进医院抢救回来的。身体较为强壮的玛格丽特担负起照顾杰克的重任，她没有雇用任何帮手。
后来，老两口黄昏散步，不再是并肩而行，而是玛格丽特小心翼翼地搀着杰克。我爱在后院靠着篱笆，悄悄地看他们。两个老人，在夕阳的余辉里，互相依偎着，缓缓走着，消失在花旗松林的尽头。尽管老人都患着好几种慢性病，却没有愁苦，两个仍旧有滋有味地享受着黄昏恬淡而细腻的乐趣。
一天，杰克拄拐杖来到我的院子，对正在除草的我说：“伊人，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连忙问：“什么事？”“我要买两朵你的雏菊。”我笑了：“干吗说买呢？随便拿吧。”我注意到，杰克手里拿着一顶女性戴的阔边草帽，杰克对我解释：“明天是我和玛格丽特的结婚周年纪念日，我送她的礼物就是这顶草帽，帽檐上要有十朵雏菊。我院子里面的雏菊多是多，选了半天只有8朵合适的，所以来打扰你。”我问：“为什么要十朵？有特殊的意义吗？”杰克脸上漾开陶醉的微笑，“她第一次出去和我约会。就是戴一顶缀有十朵雏菊的草帽，身穿白色衣裙，腰间一条黄丝带。她和我结婚，步入教堂时手里捧的花束也是雏菊，我数了，一共十朵，不多不少。”原来如此。我却担心杰克的身体，说：“我来帮你选吧。”“不，这是结婚纪念品，每一样东西都必须由我亲手来做。”我感动地看着他吃力地蹲在雏菊花丛边，一朵一朵仔细观察，对照，把草帽凑上去比较，最后，心满意足地摘下两朵雏菊，声音颤颤巍巍的，却透出无限的欣慰：“谢谢伊人，我找到了，和当时的雏菊一样！”我微笑点头，他递上一瓶蜂蜜：“我手头没现金，只好给你这个啦，是我女儿送的。”说罢兴高采烈地走了。
秋去冬来，杰克的病一日重似一日，常常看见护士出入，可是他们黄昏的散步仍旧雷打不动，只不过，变成玛格丽特推着杰克坐的轮椅。
再往后，有几次救护车突然开来，我们得知，杰克已病入膏肓。
在医院急救室，医生们刚把心肌梗塞的杰克抢救过来。杰克一睁开眼睛，就嚷着要找玛格丽特，他对太太说：“送我回去，玛格，我想和你在一起。”玛格丽特含泪点头，她不顾医生的警告，推着杰克走出医院。
一夜春雨，杰克家院子里的雏菊朵朵怒放。杰克辞别人间。
葬礼后不久，他们的女儿来到我家，感谢我送的那束雏菊。我关心地问起玛格丽特的情况，担心她哀痛过度，无法恢复过来。他们的女儿抹去眼泪，告诉我：“不必担心，母亲已经度过艰难的时期，她很坚强。因为父亲临死前告诉她，‘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杰克和玛格丽特结婚60年了，其间他们经历了战争、经济大萧条，结婚后重建家园的艰辛，家务的繁琐枯燥；他们悉心把子女教育成人，然后经受空巢的孤独……他们恩爱地走完人生。“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活下去。”是老杰克在病榻上说出来的心里话，鼓励老太太战胜失夫的哀伤。
杰克家后院，雏菊宛如满地白色锦裘。玛格丽特倚在躺椅上神态安然自若，我远远地看着她，想，她是会快乐地活下去的。她头上那顶草帽，帽檐上十朵雏菊还在，已经失去了鲜艳，可是因为她无限深情的呵护，花瓣完好如初，端端正正地排着，成了永远美丽的“干燥花”。（伊 人）
16 、第八颗薄荷籽
第八颗薄荷籽，是一颗温暖的心，等待在春天里，破土发芽……
吕西安是个理想远大的青年，但命运多舛，一直在贫寒里苦苦挣扎。他曾和一个美丽的女孩热恋，并且海誓山盟、不离不弃。可就在结婚前夕，女孩移情别恋，跟一个富有的商人去了国外，甚至连一句分手的话都没有对吕西安讲。
那场婚变引来纷纷议论，众人或讥笑或怜悯。而吕西安能做的，只是默默取消了预订的婚礼，退回每位客人赠送的贺礼，随后从巴黎这个大都市里消失了。
光阴荏苒，10年后年过而立的吕西安重返巴黎。样子没有太大改变，但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穷小子，而是令人敬畏的大富翁“吕西安先生”。
每个周末，他都要在别墅里举行盛大晚会。宾客盈门，整夜整夜美酒佳肴，歌舞升平。财富更使他身边美女如云，他跟她们逗乐，调情，带她们出国旅行，甚至大方地派送昂贵的礼物，只是，他再也不会对任何人付出丝毫真心。
冬天的时候，吕西安先生别墅的园丁生病回家，临时托乡下的侄女前来替代。那是个20多岁的乡村姑娘，有个特别的名字，叫做迪迪。以前她一直生活在佩尔雷乡下，那里是法国北部的鱼米之乡，当地人不仅擅长培育花卉，而且还善于烹饪美食和酿制各种可口的果子酒。
迪迪姑娘手脚勤快，人也机灵，不但把吕西安先生的花园侍弄得井井有条，并且还附带着打理家务。每次吕西安先生的周末晚会，由迪迪姑娘精心用鲜花布置的厅堂和她亲自做出的美食总是让客人们称赞不已。
春天的一个清晨，在晚会上闹腾了一宿的吕西安先生从梦里被窗外的动静惊醒。他一探头，就望见迪迪姑娘正拿着花锄在大门口的空地上挖土，睡眼蒙胧的吕西安先生问：“你干什么呢？小姐。”迪迪奶娘头也不抬地回道：“我准备种薄荷。”“什么？薄荷？”吕西安先生清醒过来，连忙穿着睡衣跑出来看个究竟。
果然，迪迪姑娘已经开始往土里撒一些深褐色的薄荷种子，吕西安先生就有点不高兴了，这个迪迪姑娘，竟然事先也不征求他的同意。于是他阻止道：“哎，慢来慢来，我正准备在这里放一座价格昂贵的现代派雕塑哩，怎么可以种薄荷呢？而且薄荷又不是什么名贵的花儿。”
可那迪迪姑娘也扳着指头，认真地列出一大堆道理：种薄荷才好啊，可以用薄荷叶子煮茶或者调配果子酒，更特别的是在她乡下老家有个关于薄荷的传说——爱神会在秋天的傍晚安排有缘的情人在薄荷花旁相逢。所以，她家乡很多人家都会在大门口种一些薄荷，使未婚的男女期待爱情的降临。讲完，迪迪姑娘刻意瞥了吕西安先生一眼，说：“我觉得种薄荷比放那些谁都看不懂的现代派雕塑要好，也许会给你带来好运。”
吕西安先生对此嗤之以鼻，他问：“我是全巴黎的钻石王老五之一，难道会缺少美女做女朋友吗？只要我招招手，身边就一片莺歌燕舞。”当即，迪迪姑娘反驳道：“哦，先生，她们是冲钱才围着你的，不会带给你真正的爱情。”
吕西安先生被姑娘的话狠狠噎住了。爱情？这年头最不可靠的恐怕就是所谓爱情，他才不稀罕呢！再说，他也不信薄荷花之类不着边际的传说。
吕西安先生恼火地干瞪着迪迪姑娘，这个村妞太年轻，又能懂什么爱情呢？即便跟她说了也没用。所以，他只好把火气咽回肚子里，由着她去折腾种薄荷罢了。
种下的薄荷籽很快就发芽、长大，枝条上抽出的叶子绿绿的，看上去很茁壮，不过也没有什么特别。因为和花园里那些名贵的花木比起来，它们实在不起眼。而且有时被来别墅的客人好奇地问起，吕西安先生简直就不好意思说那只是些廉价的薄荷。
当然，几棵薄荷并不能改变吕西安先生的生活。他照例过着寻欢作乐的日子，别墅的周末晚会也越办越热闹。
到夏天，花天酒地的吕西安先生不幸患了严重肺炎，不得不取消所有娱乐。先前那些环绕他的美女们自然少不了时不时打个电话，送点鲜花什么的表示问候，但仅此而已——离了吕西安先生，她们还有别的乐子。
在别墅独处的日子里，只有那个迪迪姑娘，每天忙前忙后地尽责照料吕西安先生。她特意调制出一种用薄荷叶子煮的果茶，每天午后送到吕西安先生的床前，那果茶很爽口，吕西安先生慢慢喝着，迪迪姑娘就站在旁边跟他聊一会天。有时变到投机处，两个都会开怀大笑。
渐渐地，吕西安先生发觉生活其实不一定要开晚会才有意思，反而，简单和安闲会带给人一些别样的情趣。有一次，他把这种感觉告诉迪迪姑娘，她说：“因为你内心孤独，所以需要靠热闹的晚会来打发。”
那么现在呢？现在他内心就不孤独了吗？他想了很久也没想清楚，但是，他能感到内心某个坚硬的地方正在这个乡下姑娘淳朴的照料下一点一点变温柔。
过了好多天，吕西安先生可以去户外走动了。一出去，他就看见大门口那些薄荷，竟又茂盛了许多，长满绿叶的枝条在晚风中恣意招摇。他瞅着，调侃道：“啊，几天不见，居然长得这么张牙舞爪。”身边的迪迪姑娘笑了，然后悠悠地说：“已经快到开花的时候了。”
是的，夏天就要过去了。吕西安先生记起那个传说，心里微微动了动。可是，转念他想起曾经失去的爱情和遭受过的伤害，一下子，即将冲口而出的话又收回去——心已封死得太久，久到他害怕再次对人开启。
吕西安先生的沉默让迪迪姑娘热切的微笑黯淡下来，她转身回到屋里。
过了几天，病愈的吕西安先生像从前一样让迪迪姑娘布置厅堂、准备餐宴，他要举办一次前所未有的热闹晚会。
晚会的头天，吕西安先生把迪迪姑娘叫进书房。他指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礼物，笑着说：“我为明天晚会的每个女士都买了礼物，而你，应该享有优先挑选的权利。”迪迪姑娘听着，脸色变得苍白。好半天，她才说：“我不要什么礼物，先生，请不要把我和她们等同来看。”说完她转身想走。
吕西安先生一把拉住她，起初他以为是礼物不合她的心意。但是，当他看清姑娘脸上的眼泪，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所谓慷慨伤害了她——她是想对他付出真心的人，而他却用打发那些美女的方式来打发她。
第二天的晚会非常成功，可晚会的主人吕西安先生却显得闷闷不乐。下个周末、下下个周末，再没有人接到吕西安先生的晚会邀请。有好事者打听，才知道别墅那个能干的乡下姑娘走了。
秋天里，那些薄荷沉绿的叶子中间开出了一些小小的浅色花朵，混合着薄荷本色的香气。很多傍晚，吕西安先生在薄荷花香里一直徘徊到夜色降临，好像在等待传说中的奇迹。花季很快就过了，当冬雪覆盖整个巴黎时，吕西安先生来到佩尔雷乡下。
在一家农舍，吕西安先生对开门的迪迪姑娘说：“我一直都没有碰到传说里的好运，没见任何姑娘在薄荷花旁边停留。而更糟糕的是那些薄荷全被冻僵了。”迪迪姑娘问：“还能救过来吗？”吕西安先生摇头道：“我看恐怕不行。”
迪迪姑娘轻轻“噢”了一声，但就在那一刻，她又听见吕西安先生说：“幸好，我在秋后保留了八颗种子，明年春天我们可以再种上。”说着，他像变魔术一样伸出手掌，是几颗带着体温的深褐色薄荷籽。
一、二、三、四、五、六、七！看着迪迪姑娘数过，吕西安先生微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还有那第八颗薄荷籽，保留在他心里，等待着和爱情一起在春天发芽……（刘革连译）
17、 爱的细节
为了让他安睡，她自愿放弃了一次机会；为了让她安睡，他自愿放弃了睡眠。
居委会要在所辖的街道内评出一对最恩爱的夫妻。几经筛选后，有三对夫妻入围。于是，居委会通知这三对夫妻，叫他们周六的上午去居委会办公室，参加最后的评比。
三对夫妻如约来到，他们一对对相拥着在居委会办公室外的条椅上坐着，等待评委的召见。
评委将第一对夫妻请进了办公室，叫他们说说他俩是如何恩爱的。妻子说，前几年她瘫痪了，卧病在床，医生说她能站立起来的可能性很小，她绝望得几乎要自杀。但她的丈夫鼓励她活下去，多方为她求医，对她不离不弃，而且几年如一日地照顾她，任劳任怨。在丈夫的关爱下，她终于又站了起来。她的故事十分感人，评委们听了，都为之动容。
随后进来的是第二对夫妻，他俩说，结婚10年，他俩之间还从来没红过脸吵过架，他俩一直相亲相爱，相敬如宾。评委们听了，暗暗点头。
轮到第三对夫妻了，却很长时间不见第三对夫妻进来。评委们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就走出办公室看个究竟。只见第三对夫妻仍然坐在门口的条椅上，男人的头靠在女人的右肩上，已经睡着了。有一个评委当时就要上前喊醒那个男的，女的却用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心地从包里抽出一张纸、一支笔，写下一行字递给评委。做这些的时候，她都是用左手做，而且动作轻柔，生怕惊醒了自己的丈夫，她的右肩一直纹丝不动，稳稳地托着丈夫的脑袋。
评委们看那纸条，因为字是女人用左手写的，所以字迹歪歪扭扭，但是大家还是看清了，上面是这么一行字：别出声，我丈夫昨晚没有睡好。一个评委提起笔在后面续了一句话：但，我们要听你夫妻俩的讲述，不叫醒你丈夫会影响我们的工作。女人接过纸笔，又用左手歪歪扭扭地写下：那我们就不参加评比了，没有什么能比让我的丈夫美美地睡上一觉更重要的了。
评委们都惊骇了，这个女人为了不影响丈夫睡觉，居然放弃评比，真是有点本末倒置。但他们还是决定等待一段时间。
一个小时后，那个男人醒了，女人的右手终于能够活动了，她从包里掏出一块纸巾，想将男人嘴角流出的口水擦净，但手才举到半空，纸巾就掉了，男人惊问她怎么了，她温柔一笑，说：“没事。”这时，有个评委早就等不及了，拉上男人就往办公室走，女人这才伸出左手悄悄地按摩右肩，她见有几个评委在关切地看着她，便歉意地一笑，说：“真的没事，是肩膀被他的头压得太久，麻了。”
男人被请进办公室后，评委们便问他怎么睡得这么沉。男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家住一楼，蚊子多。昨晚半夜的时候我被蚊子叮醒了，这才发现家里的蚊香用完了，半夜里没地方买，我怕妻子再被叮醒，所以我就为她赶蚊子了，后半宿没顾上睡。”
评委们听了，一愣一愣地，一时间，大家都没有做声。最恩爱夫妻评比的结果，居委会增加了两个奖项，将第一对夫妻评为“患难与共夫妻”，将第二对夫妻评为“相敬如宾夫妻”，而真正的最恩爱夫妻奖，却给了第三对夫妻。
婚姻生活本来就是平淡的，它是由一个个平淡的爱情细节组成的，只要夫妻双方能够将每一个生活细节都演绎得爱意融融，只要在每一个生活细节里都注入关爱的心意，那么，他们所拥有的婚姻，就是最完美的婚姻。（方冠晴，白杨）
18 、用我的眼睛去看世界
留给所爱的人一个希望，给他多一分生的机会，这便是她惟一的希望。
门口响起了钥匙在锁孔里的声音，先生回来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闯进厨房来拥我，而是半躺在沙发上发呆，衣服上血迹斑班。我惊住了。忙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吸了一口烟，“没什么，你先吃吧，我休息一下。”
我知道今天他又遇上车祸了。先生是个交通警察，在事故科工作已经五六年了，对于生离死别、阴阳两隔，已经有些麻木了。其实不用说他，就连我，对那些卷宗里血淋淋的照片都已经有些漠然。但是今天有些不同，他分明是掉过泪了。
我坐在他旁边沉默起来，他脱下血衣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并吻着我的头发。
“我4点钟接到指挥中心的报告。在龙都大道，一辆小车和一辆货车发生了追尾事故。事故现场离我们很近，我和小王马上赶到了现场，当时120还没有来，我们就赶紧救人。肇事车的司机早跑了，追尾车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被卡在驾驶位上，处于半昏迷状态，估计是腿断了，不能动弹，血流满面，样子很恐怖，女的看起来还好，至少还能左摇右晃地把受伤的男人往外拉，由于猛烈地碰撞，严重变形的车头把他卡得很死，于是她始终没有把男人拉出来。我叫小王先把女人送往医院，女人不肯，只是发疯似的抱住男人的上半身，亲吻着他带血的脸，流着泪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我和小王拿来撬杠，总算把男人从车里抱了出来。这时我发现女人的嘴角溢出血来，唇色苍白。凭我的经验，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征兆。
“去医院的路上，刚好碰上下班高峰，路有些堵，女人坚持要坐在后座上抱着那个男人，男人这时已从刚才的剧烈碰撞着清醒过来，痛苦地呻吟着，两个人的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女人把头偏在男人的肩上，嘴角不断地有血沫涌出，顺着下巴滴在男人的衣服上。但她还是紧紧地抿住嘴，泪不停地往下掉，却始终什么也没有说，眼神中流露出极端的痛苦，但更多的应该是不舍。
“医院的急救人员早已在大门口待命，就在他们把男人抬出车子的时候，女人突然一头栽倒在水泥地上，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的嘴里喷出来。我知道她肯定是肋骨断裂，并且已经刺伤了内脏，她已经不行了。她这样的伤势还能挺到这里，实在是一个奇迹。我和小王立刻抱她起来，她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了，猛地拉住我的手，抓得那样紧，然后用尽全力对我说了一句话：‘亲爱的，用我的眼睛去看世界。’显然，他把我当成了她的男人。我的鼻子一酸，落泪了。我代她的男人答应了。两个人都被推进去后，我叮嘱小王通知家属，办理手续，我立刻驱车赶回现场勘察。
“现场满地是玻璃、车身上散落下来的碎片、以及斑斑的血迹。经现场勘察，我发现事故有些蹊跷。从刹车铒和碰撞的痕迹来看，和平常的事故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一般来说，追尾事故车头受损位置应该在右边，也就是副驾驶室的位置，因为司机往往是最先觉察危险的人，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会往左打方向，但是这辆车的碰撞位置是中间偏左，致使驾驶位受损严重。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来不及避让的情况下，但是从长长的刹车印来看，他完全有时间避险。刹车印和散落的碎片分布位置说明男人判断到事故在所难免的那一刻，已经本能地往左打了方向，但是他最后还是往右打了方向，把自己撞了上去。几个现场的目击者的话证实了我的推断。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先生缓缓地说，“男人先是出于本能往左边打方向，想避开危险。但是，他立刻意识到这样会伤害到身边的女人。于是，他又用尽全力往右打方向，试图把女人往生的方向推一把，但是人的反应速度根本赶不上车速，在他还没有完全打过方向之前，车已经撞了上去。根据我刚才在医院门口看到的一幕，恐怕事情没有男人想象的那么乐观。这个女人在车上时，可能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这个世上和心爱的男人厮守在一起了，可为什么她那时候紧紧抿住嘴不让翻涌的血喷出来呢？可能是想给男人希望吧！不久，小王打来电话，女的刚死，是因为折了的肋骨刺穿了肺，还有脾脏破裂引发的大出血。男的还在抢救。男的双眼扎伤，肋骨断了一根，双腿也折了。院方正考虑根据女的遗愿，把角膜移植给幸存者。”
先生说完了，看着我：“这么些年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故。”他紧紧地搂着我，我的眼睛湿了。
我没有亲临现场，也无法去探究什么是真相，但是，我被他们两个人身上所折射出来的人性光芒所折服。在我们被世俗一点一点磨去高尚的今天，世上还有美好来提醒我们，还有无私和爱在打动我们，爱情的伟大和高贵让我们本已麻木的心得到一点温暖的阳光。虽然我不知道那男人是否能用他爱人的眼睛去把人生的通路重新照亮，但我希望他能渡过难关，做他们曾经一起向往过的，但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李名燕）
19 、因为爱你
因为爱你，所以找你；因为爱你，所以躲你，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
警校毕业的那天，他们几个好朋友相约去了一家小饭馆。点酒不时，女同学说女的喝饮料吧。他说不行，怎么能喝饮料呢？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了，三杯过后你们再喝饮料。倒酒时，他警觉到她的目光在轻轻地瞄着他，于是，他把目光从酒杯上移过来，大胆地望着她。她的脸一红，头一低，同学位便起哄，说她酒没喝已醉三分了。
算起来，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但对于他来说，仿佛是昨日。他和她虽没有分在同一个城市，但也说不上远，三四百公里的路程，大巴车一上午差不多就到了，只是忙，说不上是忙什么，每天睁开眼就像打仗一般，所以难得见面。当然他和她也打电话，由于她打给他的多一些，所以往往是放下电话他就后悔，明明自己想她想得不得了，怎么会连给她打电话的工夫也没有呢？可他嘴上不这样说，他说：你够休闲的，分到局机关是不是挺无聊的？那边听到后，也不恼，只是笑笑，笑声从话筒里传过来，显得有些凄凉的味道。
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他就在这根针上，分到这基层派出所他是打算好好磨炼一番的。所长对他说：你年轻，多向老同志学习，有工作多承担。他就点头，兴奋得有些结巴，说：没问题，一定好好干。他住在所里的单身宿舍，同屋的还有两个民警，比他大几岁，只是都没结婚。
住在所里方便，但也有不便，时间一长他就感觉出来了——只要有事情，他就要出来救急。同屋的两位有时懒得出去，就让他。说，你去吧，你去吧，你年轻哩。
他就去了。他想自己真的是年轻哩，有一次两天两夜没合眼，他躺了两个来小时，精神又上来了。
有一次，她又来电话，聊一会，所里的教导员表情就有些烦躁的模样，他也不好意思了，就对她说：先说到这儿吧，所里就这一部电话，还是报警电话，不敢说长了，以后我给你写信吧，那样多好。
其实他是想说，那样可以回味。
果然，一个星期后，他就接到了她的信，四五张纸。他躺在床上抽出信纸时，就笑起来，自言自语道：她还真是闲哩。
他是趴在床上给她写回信的，字有些歪歪扭扭，但意思说明白了，那就是：想她。
顺便到邮局去寄信时，他把刚买到的三盘CD给她寄去了。她喜欢听音乐，喜欢小资情调，喜欢尖尖的绿茶在玻璃杯中浮动。想到此，他便有种心疼的感觉了。
在信中，她往往把自己工作中遇到的事情讲给他听，有时还让他拿拿主意。他也喜欢给她拿主意，这让他觉得她离不开他。
好长时间没接到她的来信了。一个月？两个月？当他察觉到时，心里才一惊。正在这时，邮递员送来报纸，还有他写来的信：“忘了我吧……”他一惊，顿时就呆住了。向所里请了假，他立即奔赴她所在的那座城市，到了地方以后，她单位的领导向他讲述了事情的来去：原来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她的眼睛受了伤，很可能失明，于是，她自己要求调入一个很偏远的地方，从此不再出现。他的眼睛湿润了……（默 之）
20、 如果这一枪打偏了呢
爱一个人就要为所爱的人着想。如果这一枪打偏了呢？
假日里，与女友一起出去旅游，目的地：绍兴、诸暨。只有四天的假期，往返就要耗去两天，所以，我和女友说好了，绍兴和诸暨，各玩一天。
谁知一到诸暨，女友就被当地的行色小吃给迷住了，一天玩下来，却舍不得离开。晚上，在下榻的酒店里吃饭，她征询我的意见：明天我们还在诸暨待一天吧，绍兴，我们就不去了。
这怎么行？说实话，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到绍兴看王羲之的鹅池，而诸暨，很早以前我已经来过了，这次重游，纯粹是为了陪女友。
我反对女友的决定，我哄她：不就是些小吃嘛，我多买点，你带在路上吃。可她说，我还没坐乌篷船呢，你将乌篷船也扛去？
女友的语气里，明显地有了不满。我也不满，但仍哄她：乌篷船，绍兴也有。
如果没有呢？她火刺刺的。
我真的来了气，我觉得女友太自私。于是脱口而出：你待在诸暨吧，我一个人去绍兴！
两个人的声音越说越大，眼看一场争吵不可避免。相处三年，除第一年两个人都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发行量表现得温柔之外，这两年，这样的争吵时常出现。这让我俩的感情总充满了危机感。
这时，邻座的一名中年男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坐到我和女友的中间，和颜悦色地劝我和女友冷静，不要吵架。他说：你俩明天是待在诸暨，还是去绍兴，这不仅仅是一个旅游地的选择问题，说直白了，就是你俩的感情问题。你要是爱她呢，就要为她考虑，她想留在诸暨，你就留在诸暨。他又望着我女友，说，同样的道理，你要是爱他，就不会反对去绍兴。
中年人不像是一个劝架的人，他的一席话，将问题说得严峻起来。我和女友都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餐厅里灯光散淡，音乐缥缈，他说了许多话，都是关于爱情的，甚至，还向我们谈起了他的初恋。
我像你们这么大时，刚刚从部队转业，分配在一个山区的林业管理部门工作。离我们单位不远，有一所小学校，学校里有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很清纯，很文静，很漂亮。我几乎是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她。所以经常往她的学校跑。她呢，对我也有好感。我们很快就相爱了，几乎每天要见一次面，不是她来找我，就是我去找她。
在部队时，我就是团里的神枪手，我对枪有感情。转业后，我就买了一枝高压气枪。那时对枪支的管理没有现在严格，商店里是有气枪出售的。我买了气枪，用来打鸟。
因为枪法准，免不了就以此为骄傲，时常吹嘘一两句，年轻人嘛，就喜欢这样。有一天我打鸟时打到她学校旁边的林子，就顺道去看她，当时放了学，孩子们都回家了，几个男教师对我的气枪有兴趣，就围过来摆弄我的枪，并问我的枪法怎样。我当然不谦虚，说自己是团级神枪手，有百步穿杨的本事。有个男教师不相信，硬要我当面演示。
她对我的枪法一直不感兴趣，见我和男教师们在瞎侃，就自个儿搬把椅子，坐到教室的墙边晒太阳、看书去了。我要显示枪法，却在校园里找不到合适的射击目标。那个男教师就指着我女朋友说，就打她手中的书，打中了，算你本事。
如果没有过硬的枪法，是不敢射击一个人手上拿的书的，我是神枪手呀，毫不犹豫就举枪瞄准，一扣扳机，“啪”地一声，女朋友手中的书应声而落。男教师都鼓掌喝彩，她却脸色苍白，转过头来，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我，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她走过来，僵硬地站在我的面前，冷冷地问我：你居然朝我开枪？
我说，我是打你手中的书。
她问：如果这一枪打偏了呢？
我嘻嘻地笑，得意地说，不会偏，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她说，我是说如果，如果打偏了怎么办？这些，你就没想过吗？说完这一句，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跑过去向她解释，她说，我知道你手中的是气枪，铅弹，打不死人，但是，只要打偏了，我就会受伤。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会将我的安全看得比你的生命还重要，你有再好的枪法也不敢开这一枪，因为，你会担心，万一这一枪打偏了怎么办？
她提出与我分手，我再去找她，她也不见我。后来，她从那所学校调走了。我听到消息，去追赶她，在半道上，我追上了她，向她认错，求她回到我的身边，她只说了一句话：你并不是真的爱我，真的爱一个人，他首先是为他爱的人着想，而你，在举起枪的一刹那，你为我想过吗：如果这一枪打偏了呢？
她就这样离开了我，却教会了我对待爱情的态度：爱一个人，就要为心爱的人着想。如果这一枪打偏了呢？这一枪，有可能是像我拿着的那枝气枪，也有可能只是一句话，一件事，一个决定，一个想法。
……
那天晚上，回到房间，我几乎是一夜无眠，我一直在想那个中年人讲的故事，一直在想他最后说的那段话。我重新剖析自己对女友的感情，我是不是真的爱她，如果爱她，我为什么不为她着想，她想待在绍兴，我为什么要逼她离开？
一夜的无眠，犹如一次洗礼，净化了我的内心，锤炼了我的感情，我明白，我是爱我的女友的。所以天亮的时候，我匆匆去女友的房门口按门铃，我要告诉她，我愿意陪她一起待在诸暨。
门打开了，女友却背着行囊站在门口，她温柔地说：昨夜，我一夜都没睡好。我想好了，今天，我陪你去绍兴。因为，我爱你。
那一次旅游回来，我俩再也没有了争吵，我俩的意见总是能很快地统一。感情也如胶似漆。后来不长的时间，我们就结了婚，新婚那天，她在新房的房门背后贴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如果这一枪打偏了呢，会不会伤害我的爱人？
只要关上房门，我们就能看到那一行字，就会想到那个中年人的故事，我们也越发珍惜我们的爱情。（方冠晴）
21、哭泣的郁金香
在郁金香花开的日子里，我通上了她；在无声的细雨中，我又选择了离开。来来往往，我失去了很多……
在郁金香花开的季节，万物复苏的时刻，我漫步街头。无声的细雨俏俏地夹杂在微有寒气的春风里，无力地落下来。我抬起头，看着雨中匆忙的人群，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孤单，沿着人流在雨中漫步，我巳在不知不觉中顺应人流，去观赏郁金香花卉展。在雨中，我内心的深处升起的却是莫名的凄凉。
和她是在网上认识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那么多的人群中，我们会相遇，没有山盟海誓的约定，和别人一样平淡无奇，却在芸芸众生中。当时我的心情不是很好，也许是因为太累了，记得那次又是通宵，好不容易到了上午8点左右，网上的人已经很少了，我就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这个时候，她出现了，开始找我聊天，我们聊人生，聊男女感情。她说话风趣幽默，让我感到很高兴，也很亲切。
以后的日子里，每次去上网我都要去找她，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我明白了原来她已经在我内心深处烙上了一个深深的印迹。我开始疯狂地上网，有的时候让我自己也很惊讶，一连几天几夜都在网上。
由于长时间的接触，我们彼此爱爱上了对方。在那里，在许多位未曾谋面的朋友的祝福中，我们结婚了。当时我真的很高兴也很激动，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可是这一切真的太快了，我都没有充分感觉到它的美好，转眼间，
她的双眼充满了泪水。是我的自私和无情伤害了她，我知道我不是一优秀的男孩，她也曾经告诉我，她没有结婚的时候，有十多个男孩追她，但她却选择了我。而现在的我只让她伤心和失望，她说她要走了。
分手总在无言中进行，就像现在的细雨无声地滑落大地。这是她惟一的选择也是我们惟一的结局，我知道从那个时刻起，她离我而去，永远地走了，去选择她现实的生活。我很痛苦也很伤心，然而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脑中仍然是她风趣的话语和纯真的笑颜，我知道了我爱她是那么的深沉真挚。
又去俏俏地看她，她变了，变的忧郁沉默了，没有以前的笑颜，孤独了。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那个房间里的人总是很少，而她就显得更加孤独。讲话的时候不多了，而总是听忧伤的歌曲。
雨依旧在无声无息中滑落，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脸颊巳经湿了……细雨中郁金香更有一番凄苦的美。在雨中哭泣的郁金香是什么样子的，在我看来，就像人生中许多东两失去了找不回来的感觉。
珍惜现在我们所拥有的，那样留在记忆中的也是一份美好的回忆！
22、守候
一个拒绝漂亮女人的男人，自己的妻子已经只是一张照片了。然而，曾经的记忆，使他坚守爱情。
酒店。
烛光晚餐。
桌两边，坐了男人和女人。
“我喜欢你。”女人一边摆弄着手里的酒杯，一边淡淡地说着。
“我有老婆。”男人摸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你的感觉。你，喜欢我吗？”
男人抬起头，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24岁，年轻，有朝气，相当不错的年纪。白皙的皮肤，充满活力的身体，一双明亮的、会说话的眼睛。
真是不错的女人啊，可惜。
“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不介意做你的情人。”女人终于等不下去，追加了一句。
“我爱我妻子。”男人坚定地回答。
“你爱她？爱她什么？现在的她，应该已经年老色衰，见不得人了吧。否则，公司的晚宴，怎么从来不见你带她来……”
女人还想继续，可接触到男人冷冷的目光后，打消了念头。
静……
“你喜欢我什么？”男人开口了。
“成熟、稳重，动作举止很有男人味，懂得关心人，很多很多。反正，和我之前见过的人不同，你很特别。”
“你知道三年前的我什么样子吗？”男人点了根烟。
“不知道。我不在乎，即使你坐过牢。”
“三年前，我就是你现在眼里的那些普通男人。”男人没理会女人继续说。
“普通大学毕业，工作不顺心，整天喝酒，发脾气。
还因为去夜总会找小姐，被警察抓过。“
“那怎么……”女人有了兴趣，想知道是什么让男人转变的。“因为她？”
“嗯。”
“她那个人，好像总能很容易就看到事情的内在。教我很多东西，让我别太计较得失；别太在乎眼前的事；让我尽量待人和善。那时的我在她面前，就像少不更事的孩子。也许那感觉，就和现在你对我的感觉差不多。那时真的很奇怪，倔脾气的我，只听她的话。按照她说的，接受现实，努力工作。那年年底，工作上，稍微有了起色，我们结婚了。”
男人弹了弹烟灰，继续说着。
“那时，真是苦日子。两个人，一张床，家里的家具，也少得可怜。知道吗？结婚一年，我才给她买了第一颗钻戒，存了大半年的钱呢。当然，是背着她存的。若她知道了，是肯定不让的。”
“那阵子，烟酒弄得身体不好。大冬天的，她每天晚上睡前还要给我熬汤喝。那味道，也只有她做得出。”
男人沉醉在回忆里，忘记了时间，只是不停地讲述着往事。
而女人，也丝毫没有打扰的意思，就静静地听着。
等男人注意到时间，已经晚上10时了。
“啊，对不起，没注意时间，已经这么晚了。”男人歉意地笑了笑。“现在，你可以理解吗？我不可能，也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啊，知道了。输给这样的女人，我心服口服。”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我到了她的年纪，会更棒的。”
“嗯，那就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不是吗？很晚了，家里的汤要冷了，我送你回去。”男人站起身，想送女人。
“不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女人摆了摆手。“回去吧，别让她等急了。”
男人会心地笑了笑，转身要走。
“她漂亮吗？”
“……嗯，很美。”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留下女人，对着蜡烛发呆。
男人回到家，推开门，径直走到卧室，打开台灯，沿着床边坐了下来。
“老婆，已经第4个了。干吗让我变成这么好，好多人喜欢我呀。搞不好，我会变心呀。干吗把我变成这么好，自己却先走了？我，我一个人，好孤单呀。”
男人哽咽地说着，终于泣不成声。眼泪，一滴滴地从男人的脸颊流下，打在手心里的相框上。
昏暗的灯光中，旧照片里，弥漫着的是已逝女子淡淡的温柔。（梁 伟）
23、老公的艳遇
为了一次艳遇，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错的是谁呢？
远征是个精力旺盛的男人，一天晚上，他拉拉扯扯的，我气极了，抬腿踢去，正中他的要害，我说：“要么我去打胎，要么两人分房睡，你挑一样。”远征默默爬起身，阴沉着脸去了小房间。我知道可能伤害了远征的自尊心，但我想，这是为了肚子里的宝贝啊，一个要做父亲的人，不会连这点大度都没有。
可是远征却和我“冷战”起来，他每晚站在阳台上抽烟，也不跟我讲话。我也生气了，那就谁也别理谁吧。不久，远征就开始养花了。
他对花的迷恋越来越变本加厉，阳台上堆不下，他就在阳台外搭了一个铁架子放花。这个铁架子与对面一家的阳台相隔不到
怀孕8个月的时候，我经常头痛。那天下班回家，头剧烈一痛，然后竟人事不省。醒来时，我躺在医院里，远征守在床边。医生说，我患的是产前高血压，必须立刻剖腹产，否则将危及大人和孩子的生命。医生数落远征：你是怎么当丈夫的，知不知道这会出人命？远征满脸愧疚。手术前，医生让他在病危通知上签字。他的手哆嗦着，不停地看我。我对他说：“放心，我一定给你生个健康的孩子！”我明白远征在自责。这时，我有了一种冷战真正结束的解脱感。在生产过程中，我又出现了昏迷状况，远征在外面签收了第二份病危通知书。母亲告诉我，当时远征在签收第二份病危通知后流泪不止。
我一直在回味远征见到我们母子平安时的情景，我应该从中看出破绽来，可我没有。当我和孩子被推出手术室时，远征一下扑过来问我：“你没事吧？”我对远征笑了一下。远征泪流满面地说：“我改，我一定改！”我以为他是说以后会关心我，于是我也轻声说：“我也会改。”远征用一种我不懂的眼神看着我，他加重语气说：“是我必须改！”
我住院的那几天心情很好，远征对我照顾得很细心，给儿子洗尿片、换衣裤，忙得不亦乐乎。出院的前一天，我却再也等不到远征一如既往地给我送早餐。他从五楼的阳台上摔了下去，见到他时，他血肉模糊，已经走了。邻居告诉我，远征是在拆阳台上的花架子时摔下去的。
如果不是儿子的哭声提醒我，也许我会一头撞向坚硬的墙。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开始喜欢坐在阳台上，在这里感受当初远征的孤独与寂寞。直到有一天，我在对面阳台上看见了一个女人。
女人站在阳台的窗户后面，我抬起头时，她正注视着我。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她一闪身便躲了起来。这让我心里疑窦丛生。晚上，我安顿好儿子，熄了灯，便坐在窗户后看着对面的阳台。夜很深的时候，那个女人出来了，她在阳台上看着我们家，不时拭去脸上的泪水，很久很久才进屋。我想，我知道了远征恋花的真相，一个只能自己体会、永远无法得到证实的真相。
那女人会有一个不幸的故事吗？她是不是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到阳台上沉思？女人我见犹怜的风韵，我想是最能博得远征好感的。然后两人便通过花为媒介，甚至以花架子作为桥梁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痛悔的远征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把那花架子拆掉吗？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为此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
我抱着儿子回了娘家。因为我不能让思绪总在这件事里打转。在儿子长大的日子里，我心无杂念地感受着喜悦，几乎忘了远征故去的悲哀。儿子半岁的时候，我决定去看看远征。那天天气很好，我和儿子淋浴在阳光下，采了许多花，把远征的墓打扮得绚烂多彩。（石 文）
24、雨夜枪声
当恋人变成仇人时，爱亦成仇；当仇人变成恋人时，仇恨也会变成甜蜜的爱。
这天傍晚，汤姆森刚走到“情人”酒吧的门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手里的一杯饮料全洒到了汤姆森的身上。汤姆森刚要发火，只见和他相撞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金发女郎，女郎红着脸一个劲地向他赔礼道歉。汤姆森的火气顿时就消了，很有风度地说没关系。
汤姆森这一“风度”不要紧，女郎二话没说，拉着他就往酒吧里走。
原来女郎很过意不去，为表示歉意，她非要请汤姆森喝一杯不可。落座后，女郎自我介绍说，她叫爱丽丝，22岁，是个不出名的画家。
酒后的爱丽丝更加娇艳迷人，再加上她的热情大方，让汤姆森感到温暖而心动。汤姆森今年24岁了，可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孩这样近距离面对面地交谈、喝酒，感觉非常奇妙，酒吧放的一曲《浪漫爱情》让他感到自己好像在梦中，在恋爱……
夜深了，已有几分醉意的爱丽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汤姆森赶紧上前扶住爱丽丝，要送她回家。爱丽丝冲汤姆森甜甜一笑，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他的肩上。
刚踏进房门，一个50多岁的男人冲了出来，一下子扑到了爱丽丝的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喊道：“我怕！我怕！”
爱丽丝抚摸着男人的头说：“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旁边的汤姆森一下子愣住了。
“对不起，汤姆森先生，让你受惊了！”爱丽丝不好意思地说，“他是我的父亲布莱克。爸爸，这位是汤姆森先生，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汤姆森礼貌地伸出手来，想要和布莱克握手，可布莱克却斜着眼睛瞅着汤姆森，“嘿嘿”地傻笑个不停。汤姆森被弄得很尴尬。
“真对不起，汤姆森先生！我忘了告诉你了。我爸爸连我都不认识，我还把你介绍给他认识。上帝呀，看我多可笑……”话没说完，爱丽丝就伤心地哭了。
原来布莱克曾是个警察，3年前，他在家中遭人暗算，头部中枪，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失去了记忆，更可怜的是，他的智商也只有几岁。
汤姆森对布莱克的遭遇深表同情，他关心地问爱丽丝：“治不好了吗？”
爱丽丝摇头说：“医生说，只要爸爸的记忆恢复了，他的智商就会恢复，可任何药物对他都是无效的，这种病需要‘自治’，只有等奇迹出现。”
在汤姆森转身要走时，爱丽丝羞涩地问汤姆森，以后还会不会再来看她们父女俩？
汤姆森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爱丽丝小姐！明天，我要到外地去，可能很长时间不会回来了。”
爱丽丝用失望的眼神送走了汤姆森。
可第二天，汤姆森又来到了爱丽丝家，他说他取消了外出计划，打算永远留下来，帮爱丽丝照顾她弱智的父亲。爱丽丝高兴地蹦跳起来。此后，两个年轻人便在一起谈心、作画、照顾布莱克……生活充满了阳光与快乐，两个人的感情也日益加深。
一年过去。情人节这天，汤姆森捧着玫瑰花向爱丽丝求婚。
面对那虔诚而炽热的目光，爱丽丝美丽的大眼睛中涌出激动的泪花。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吻汤姆森。汤姆森刚想把爱丽丝搂到怀里，却突然听爱丽丝说道：“亲爱的汤姆森，我知道你很爱我，也很关心我弱智的父亲，这让我很感动！可我还是不能嫁给你。”
“为什么？”汤姆森大惑不解。
“因为我曾向上帝发过誓：只要我爸爸的记忆不恢复，我就不嫁人。”
“可你爸爸也许到他老死都不会康复呀！”
“那我就等他老死以后再嫁！你能等我吗？”
汤姆森没有回答，呆愣了片刻后，默默地走了。
一连多天，汤姆森都没有消息。
这天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看着窗外的雨水，爱丽丝的心情糟透了。这是汤姆森走后下的第一场雨，汤姆森现在在哪里呢？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来，是汤姆森打来的，他让爱丽丝马上到“情人”酒吧，有要事面谈。爱丽丝非常高兴，她看了看正在看电视的父亲，放心地走出了家门。
爱丽丝刚走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色雨衣的人就闯进了爱丽丝的家，听到有人进来，布莱克站了起来，循声望去。这时，来人举起手枪对准了布莱克的脑袋。布莱克呆呆地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嘿嘿”地傻笑着，“呯”的一声，枪响了，布莱克本能地用手捂住了头，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涌了出来，接着，“扑通”一声，他栽倒在地上——这是他上次遭枪杀的一幕，他突然想起了一切，恢复了记忆！而此时此刻，他没有倒地，也没有中枪。他知道，刚才那一枪用的子弹没有弹并没有，他做了多年警察，很在行。
突然恢复记忆的布莱克没有轻举妄动，他冷静地说：“我认出你了，4年前的一个雨夜，就是你闯进我的家，对我开了枪。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来人说：“我是彼尔的儿子。我从小就没了母亲，是父亲把我养大的，他很疼我。可你却把我父亲抓走了。
没几天，他就死在狱中。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布莱克想起来了，他是抓过一个叫彼尔的毒贩。怎么会……上帝呀，真不可思议！想到这，他不解地问：“上次你没有杀死我，这次你应该再被一枪，杀死我才对，为什么故意对我放空枪？”
来人说：“我四处躲藏了三年，又悄悄地回来了。一天，我认识了一个令我心动的女孩，她把我带到了她的家。没想到，我居然会遇到你！幸运的是，你已经成了傻子，不认识我了。本来我想再次躲起来，可我实在舍不得那个女孩，于是我就不顾一切留了下来。我们相爱了，我向她未婚。可是，她要我等到她父亲恢复记忆时才肯嫁给我。到那时，她就会知道我是枪杀她父亲的凶手。到这时，我才明白，我和她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我知道，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她父亲的康复，而让她父亲康复的最好办法是，让悲剧重演——只要她幸福、快乐，我心甘情愿为她牺牲一切，哪怕是让我去坐察牢！”布莱克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轻声说道：“我想起来了，你的名字叫汤姆森，你说的这个女孩是我的女儿，对吧？”
来人点了点头。
“我女儿现在在哪里？”
“我在这里！”爱丽丝突然出现在门口。
“爱丽丝，我的女儿！”布莱克惊喜地叫道。
“哦，爸爸，你终于认识我了！你终于康复了！”说着，爱丽丝便扑到了布莱克的怀里，惊喜的泪水夺眶而出。
汤姆森吃惊地问道：“爱丽丝，你没去酒吧？”
爱丽丝擦擦眼泪说：“我接到你的电话，就猜到了你的调虎离山计……”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是杀你父亲的凶手？”
爱丽丝点点头。原来4年前，汤姆森来杀布莱克的那天晚上，爱丽丝正在浴室洗澡，她听到了枪声，看到像样倒在血泊中，也看清了凶手的面孔……
当她得知父亲失忆时，她便把凶手的脸画下来给父亲看，想刺激他，让他恢复记忆，可没想到，根本不管用。医生对爱丽丝说，只有凶手拿着枪把悲剧重演一次，她父亲才有可能突然恢复。当时爱丽丝想，就算她报警把凶手抓到了也无济于事——凶手不可能为了救仇人，而去演戏。她发誓要找到凶手，然后以自己的方式让凶手自愿去救父亲。
汤姆森恍然大悟，苦笑着说：“这么说，咱俩的认识根本不是巧遇，而是你精心策划的。”
爱丽丝说：“是的。这一年多来，我盼的就是今夜的枪声！”
“上帝啊，我掉进了陷阱里……我太蠢了……”汤姆森低着头喃喃地说，突然又抬头问，“爱丽丝小姐，4年前我不知道我父亲是个犯有死罪的毒犯，我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我应该受到惩罚。但在我被捕入狱前，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
“我想这都是上帝的安排。”爱丽丝深情地说，“亲爱的汤姆森，你刚才开的那一枪，足以弥补你4年前的过错！你说呢，亲爱的爸爸？”
布莱克早就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他点点头说道：“汤姆森先生，你能够战胜自己，是因为爱情的伟大力量！快去拥抱你的爱情吧！”
汤姆森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他紧紧地搂住了爱丽丝，一对恋人深深地拥吻在一起……（佚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