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南汉王宫署城墙的挖掘与保护(申遗城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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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5-31 南方日报报道 记者 李培 实习生 吴培锋 通讯员 易西兵

堪称当时城建水平的标本,将整体迁移至南越王宫署博物馆专门陈列

本报讯 “金为仰阳,银为地面”。《五国纪事》曾对南汉宫殿的奢华作了这样的描述。但南汉国当年的建筑艺术到底达到何种水平?考古专家们一直没有发现充足的实物证据。而日前广州市考古所的专家们挖出的一段长2.8米、高不足1米的一小段堪称1000年前广州城建精湛水平标本的南汉城墙让考古专家们相信,古人的记载绝不仅是艺术夸张。

南汉城墙外“套”宋城墙

城墙遗址位于广州市越秀区,东邻长塘街,西邻文德路,千年广州古城的中心地带。今年3月开始,市考古所专家易西兵领队在200平方米的范围内,清理出民国、清、明、宋、唐及晋南朝时期的文化遗存,最重要的发现就是一段被初步测定为南汉时期的土城墙遗址。

易西兵介绍,这段南汉土城墙主要由灰黄色的粘土和贝壳瓦砾堆积,外部包裹着半米厚的砖墙。土墙西侧外包着一层墙砖,千年风霜劫难后,目前仅发现了2.8米长、0.6米高的一截。记者在现场看到,这层砖墙厚半米,由数百块密密麻麻的方砖错落砌筑而成,方砖每块近30厘米长、5厘米高。考古专家称,砖墙砌工非常严实、齐整,砖块的烧制工艺也十分了得,千年之后仍非常坚硬。

城墙的精美之处在于墙砖西侧的一段散水(建于墙外,用于排渍水),宽约1米,大约与地面有5度角的倾斜。令考古专家大为赞叹的是,这段散水全部由拳头大小的鹅卵石砌成,大小甚为相近,整齐圆滑,颗颗都是精挑细选。泛白鹅卵石层中间,还有用黑色方砖断面码成的图案。“由于散水只发现了一小段,这些方砖码成的图案没有完整保存下来,原状可能是菱形图案。”

更为奇特的是,南汉城墙外还包裹了一层长4.4米的宋代土城墙。“内部是红色的夯土,两侧都包了墙砖,整个土墙有1米厚。可见,这是宋人对南汉城墙进行的加固。”易西兵说。

整体移位犹如“铲豆腐”

对于如此重要的发现,著名考古学家麦英豪建议对这段南汉城墙进行“整取移位保护”。该工程由广州鲁班公司负责。6年前,鲁班公司曾经因成功平移大型清代建筑锦纶会馆而轰动一时。

这一次,鲁班公司将要把古城墙像“铲豆腐”一样提起来,最怕的就是提取过程中城墙变形。据了解,城墙遗址总重10吨多,体量和重量并不算特别大,但要在一个逼仄的大坑里把遗址从2米多深的地下兜起,难度很大。

为此,鲁班公司采取了很多措施。施工人员先是在遗址两侧用人工打入8条工字钢桩,接着把与城墙等宽度平钢板沿着轨道工字钢之间的空隙水平压入,让钢板兜住城墙的底部。为了减少摩擦力,在压入钢板的时候还会涂上润滑油。再通过50吨的吊车吊装到平板车,最后运到附近的南越王宫署博物馆。而在搬迁的过程中,还会对城墙遗址进行保湿。

麦英豪说,在南越王宫署博物馆里会提供一个专室陈列这段城墙,然后再模拟当时的宫殿环境,就像南越王墓的“丝缕玉衣”陈列室一样,“我相信会不亚于‘丝缕玉衣’的陈列效果。”

名词解释

南汉

五代十国之一。曾称大越国。刘隐、刘岩兄弟所建。都广州番禺(今广州),称兴王府;盛时疆域有六十州,盘踞现广东、广西两省,并远迈越南北部。历四主,共55年。后梁贞明三年(917年)刘岩称帝于番禺,国号大越,次年改为汉,史称南汉。

链接 羊城曾挖出东汉城墙

考古专家介绍,目前广州城发现的最早的城墙是一段东汉城墙。1996年夏至1998年初,在中山五路原艳芳照相馆位置,挖出一段长16米、呈南北走向的3个不同历史时期修筑的城墙,后被原址保护。城墙最内侧是东汉城墙,外边分别有晋代和南朝时期的两次扩建。3个历史时期的城墙套合在一起,延用时间跨度达500年以上,这在全国也是罕见的。

两大猜想 都城城墙抑或皇宫城墙?

考古专家介绍,南汉土城墙的东西两侧都应当有一层包砖,目前只发现了西侧的墙砖,而东侧却已无处可寻。这为考古专家留下了一个不小的遗憾,南汉土城墙到底有多厚呢?因为依据城墙厚度,考古专家就可以大体判断这是南汉国的都城城墙还是皇宫城墙,以此推断当时广州城的规模

麦英豪说,一般城墙底基的厚度是宫墙底基厚度的两倍。“好比北京城城墙底基厚度近20米,而宫城紫禁城宫墙的厚度不到10米”麦英豪介绍说,“这个规律也适用于广州古城,南越国宫墙的厚度大约只有4米,而即将于6月开放的南越国木构水闸遗址(其实是南越国都城城墙的一段),底基厚度达到8米。”

考古专家认为,南汉城墙厚度的推定将关系到对当时广州城规模的判断。由于此前考古专家曾在儿童公园内发掘到南汉宫殿的遗址,距此处发现城墙的遗址不远,因此有专家初步推测该段城墙可能为南汉皇宫宫殿的城墙

由于这段南汉城墙的散水全部由鹅卵石铺砌,也有考古专家认为这段散水可能为皇家走动的路面,“鹅卵石铺路面护城墙是绝无仅有的发现,之前也仅仅在南越国王宫发现过鹅卵石铺砌的皇家小道”。

古代广州曾是“威尼斯”?

易西兵告诉记者,考古专家在南汉城墙底部发现了淤积很厚的淤泥层,“这说明南汉城墙建造前,这里可能是古河道或者其它水环境”。考古专家还在南汉土城墙的底部发现了数根木桩,它们被打在城墙内部的夯土下,用于加固整个古城墙。

由此是否可以推测,广州城古代是一座水城?考古专家告诉记者,即将于6月开放的南越国木构水闸遗址其实是南越国都城城墙的水门水门遗址所处位置应当是当时珠江流域的河涌的口,用于调节城内水系的流量,“城门临珠江,以水门为界,其北即为城里”。有专家称,古代广州就是一座水城,城内满布弯弯曲曲的小河道。

考古专家还告诉记者,古城墙见证了广州不断“长大”的过程。唐代时,如今的北京路广百门口还是山,唐末南汉初年才削山叠石建礼仪性建筑“双阙”(其功能相当于现代的牌坊)。这是广州城发展的重要一步。到宋代,改双阙为楼,即明清时期拱北楼的前身。宋代时的拱北楼有双门,此楼又俗称为“双门”,直到民国时期,广州人仍叫今西湖路口一带为“双门底”。单单是一条北京路,就见证了广州城不断南扩的发展历史。

 

 

图:城墙及拳头大小鹅卵石砌成的散水(广州市考古所提供)文章来源:南方日报

关于番禺城,廣州市地方志辦公室陳澤泓先生论著的《南越國番禺城析論》是分析广州历史城墙中,比较全面、客观及中肯的研究:如他在“趙佗城是番禺城的宮城”一章中分析:“秦及南越國番禺城的存在,已經得到考古發現的確鑿印證。廣州西村石頭崗一號秦墓出土的漆盒蓋烙印「蕃禺」二字,11 象崗南越王墓出土銅鼎蓋上刻有「蕃禺 少內」字樣及鼎器上刻有「蕃」字,12 中山四路南越國御苑水池
壁上石刻「蕃」字,13 南越國宮苑出土的南越簡文中有「蕃池」、「宮」、「苑」等稱謂,都無可爭辯地證明了秦、南越國時期番禺城的存在。”

他的论证:“誠然,趙佗城的範圍很可能就是宋代子城的範圍,但是,宋代的廣州城是一個州城,而南越國的番禺城是一個國都,雖然趙佗城的城址沒有變化,與宋代子城相比範圍也沒有變化,居民的成份卻是改變了,城區的功能改變了,因此,原先的番禺城並沒有局限在宋代子城的範圍之內。事實上,方圓十里的趙佗城,只能是南越國都城的宮城。考古發現證明,在南越王宮所在的趙佗城外圍,存在著一個更大的番禺城。”是准确的。

详情见:http://www.cuhk.edu.hk/ics/journal/papers/issue49/A11_ChenZehong.pdf